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茂源王老栓的其他类型小说《七个纸人朝我拜全局》,由网络作家“骸釜燃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爷爷临终前留下七个纸人,分别穿着七个朝代的服饰。头七那晚,我按遗训将它们请进卧房。夜半惊醒,发现所有纸人都面朝床底方向。我颤抖着摸向黑暗深处,指尖触到一张冰冷的人脸。那张脸竟和我一模一样。第二夜纸人位置移动,桌上血字写着“还债”。翻查族谱时,一张泛黄的卖身契飘落。原来先祖靠夺人命格发家,每代用纸人镇压冤魂。而我,是最后那个命定容器。纸钱燃烧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灵堂里,钻进鼻孔,黏在喉咙深处。灰烬打着旋,被穿堂风吹得乱舞,像一群仓皇失措的黑色飞蛾,最终扑簌簌地落在爷爷那口厚重的黑漆寿材上。爷爷就躺在里面,穿着他生前最体面的那件深青色绸面寿衣,脸上盖着那张薄薄的、印着古怪符文的黄色蒙脸纸。棺盖还没合拢,仿佛还在等着什么。厅堂...
《七个纸人朝我拜全局》精彩片段
爷爷临终前留下七个纸人,分别穿着七个朝代的服饰。
头七那晚,我按遗训将它们请进卧房。
夜半惊醒,发现所有纸人都面朝床底方向。
我颤抖着摸向黑暗深处,指尖触到一张冰冷的人脸。
那张脸竟和我一模一样。
第二夜纸人位置移动,桌上血字写着“还债”。
翻查族谱时,一张泛黄的卖身契飘落。
原来先祖靠夺人命格发家,每代用纸人镇压冤魂。
而我,是最后那个命定容器。
纸钱燃烧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灵堂里,钻进鼻孔,黏在喉咙深处。
灰烬打着旋,被穿堂风吹得乱舞,像一群仓皇失措的黑色飞蛾,最终扑簌簌地落在爷爷那口厚重的黑漆寿材上。
爷爷就躺在里面,穿着他生前最体面的那件深青色绸面寿衣,脸上盖着那张薄薄的、印着古怪符文的黄色蒙脸纸。
棺盖还没合拢,仿佛还在等着什么。
厅堂里挤满了人,大多是镇上相熟的老街坊,嗡嗡的低语声混着压抑的啜泣,空气滞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跪在灵前,膝盖硌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早已麻木。
每一次机械地将纸钱投入面前那个火光跳跃的瓦盆,升腾的热浪就舔舐一下我的脸,刺得眼睛发酸,但眼底干涩,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茫然,仿佛心被掏走了,只剩下一个会呼吸的躯壳杵在这里。
爷爷李茂源,李家纸扎铺的第五代传人,镇上最有名的手艺人。
他做的纸人纸马,据说能通阴阳,连省城的大户人家办白事,都指名要他的手艺。
铺子里那些花花绿绿的纸人,我从小看到大,看它们空洞的眼睛,看它们咧开的红嘴,看爷爷粗糙的手指如何赋予那些竹篾和彩纸以诡异的“生命”。
我本该是第六代,可我对那些东西,只有一种渗入骨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憎和恐惧。
“承嗣啊……”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浓重的烟味。
是隔壁棺材铺的王老栓,他粗糙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沉得让人想躲,“节哀,节哀。
老爷子走得急,可……可这后事,不能含糊。
纸扎铺的当家人,这最后一程,得风风光光。”
我喉咙发紧,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目
光越过跳跃的火苗,落在爷爷脸上那张黄纸上。
那符文的笔画扭曲盘绕,在火光映照下,竟像是活物在微微蠕动。
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顺着脊椎爬上来。
就在这时,灵堂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嗡嗡的低语声像被掐断了,瞬间静得可怕,只剩下瓦盆里纸钱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提着硬邦邦公文包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头,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得像刀子,扫视全场时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审视。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里格外刺耳。
“李承嗣先生?”
他的声音平板,毫无起伏,像在宣读一份枯燥的报告。
我茫然地点点头,想站起来,膝盖却因跪久了而麻木僵硬,趔趄了一下。
男人没有伸手扶我,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我姓吴,是李茂源先生的代理律师。
遵照李老先生生前遗嘱,现在有几件东西,必须在灵前当众交付给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伸长了脖子、满脸惊疑不定的面孔,似乎在确认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吴律师侧过身,朝门外招了招手。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两个穿着统一深蓝制服、表情木讷的搬运工,抬着一个用厚实白布严密包裹着的、约莫半人高的长条形物件,极其小心地走了进来。
那东西的形状……像一口缩小的棺材,又像是一个巨大的、躺倒的匣子。
他们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谨慎,仿佛抬着的不是一件物品,而是某种极端危险、一触即发的禁忌。
灵堂里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被白布包裹的物件上。
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压得人胸口发闷。
几个胆小的妇人下意识地往后退缩,互相攥紧了手。
搬运工将那物件轻轻放在我面前的空地上,紧挨着烧纸钱的瓦盆。
白布上落了一层飘来的纸灰,更添几分诡谲。
吴律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动作利落地拆开封口,取出一张边缘微微泛黄的纸。
他清了清嗓子,那平板无波的
声音再次响起,在死寂的灵堂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深潭:“遗嘱第五条:吾孙承嗣,继承李家纸扎铺及所有产业。
然,祖传秘物七件,乃镇宅之宝,须由承嗣亲启,妥善供奉于祖宅之中,不得有误。”
他念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刺向我,加重了语气:“此七物,非比寻常。
头七当夜,子时三刻,承嗣须净手焚香,独处卧房,恭请七位‘先人’入室安坐,通宵守护,直至天明。
此乃祖训,亦是李老先生临终反复叮咛之重托,务必……务必遵行不悖!
若有闪失……”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未尽之意带来的寒意,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念完,吴律师将遗嘱递到我面前。
我的手指冰凉僵硬,几乎握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纸上爷爷那熟悉的、略显潦草的笔迹,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气息。
“吴……吴律师,”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这……这里面是……”吴律师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那两个搬运工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上前,动作熟练却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谨慎,开始解开那层层缠绕的白布。
白布一圈圈滑落。
最先露出的,是一角鲜艳刺目的红。
然后是金线绣的繁复团花,在灵堂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
接着是宝蓝、鸦青、明黄……各种浓烈到几乎要灼伤人眼的色彩,争先恐后地挣脱了白布的束缚。
当最后一块白布被彻底掀开时,整个灵堂响起一片极力压抑却无法完全堵住的倒抽冷气声。
七个纸人。
七个穿着截然不同朝代服饰的纸人,并排躺在那个特制的木架子上。
最左边的,一身粗麻短褐,样式古拙得难以辨认年代,颜色是泥泞的土黄,脸上只用粗陋的墨线勾出模糊的五官,透着一股原始洪荒的蛮荒气。
旁边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玄端,深沉的黑色,衣襟袖口绣着简约的云雷纹,脸上是惨白的底色,朱砂点唇,细笔勾勒的眉眼透着一股森严古板的肃杀。
再往右,是一个身着曲裾深衣的纸人,色彩相对明丽些,有朱红、靛蓝,衣料纹饰繁复,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双颊涂着两团圆圆的、极其突兀的胭脂红。
接着是华丽的唐风襦裙,高髻上
甚至簪着小小的纸花,眉眼描画得精致妩媚,嘴角却挂着一丝僵硬的、令人极不舒服的笑意。
宋制的褙子素雅,元代的质孙服粗犷,明代的补子官袍威严……最后一个,竟穿着前清的马褂长袍,脑后还拖着一条细细的、用墨画出来的辫子。
七个纸人,跨越了漫长的时间长河,带着各自朝代鲜明的印记,此刻却诡异地聚集在这小小的木架上。
它们的脸,无一例外,都是惨白的底色,用或精细或粗陋的笔墨描绘出五官。
那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瞳孔,只有两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圆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仿佛在直勾勾地盯着你。
它们被摆成平躺的姿态,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姿势僵硬得如同被钉在棺材里的尸体。
一股混杂着陈年纸张、劣质颜料、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地窖深处阴冷霉味的怪诞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纸钱燃烧的味道,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爷爷……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镇宅之宝”?
这就是需要我在头七夜独自面对的“先人”?
灵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先前那些压抑的啜泣和低语全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这七个横跨千年、突兀出现的纸人镇住了,脸上交织着恐惧、惊疑和一种被冒犯的悚然。
空气仿佛冻结成了冰,沉重得令人窒息。
吴律师似乎对这场面司空见惯,或者说,他的职业素养让他屏蔽了这一切。
他面无表情地将遗嘱塞进我冰冷僵硬的手里,又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串黄铜老钥匙,递了过来。
“李承嗣先生,遗嘱宣读完毕,物品也已当面交付。
这是老宅和铺子的钥匙。
我的职责已完成。”
他微微欠身,语气依旧平板无波,“请务必谨记遗嘱内容,尤其是关于头七之夜的嘱托。
告辞。”
他没有再多看我和那七个纸人一眼,转身便走。
那两个搬运工也如同完成了任务的傀儡,紧随其后,迅速地消失在灵堂门口。
留下我一个人,还有满屋子惊魂未定的亲友,面对着这七个躺在木架上、穿着不同朝代服饰、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纸人。
瓦盆里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微弱下去,只剩下几点暗红的余烬,
在灰堆里苟延残喘,映照着那些纸人空洞的眼窝,像黑暗中潜伏的鬼火。
葬礼后的几天,是在一种浑浑噩噩、提心吊胆的状态中度过的。
爷爷的老宅,一座青砖黛瓦、有着深深庭院的老房子,因为长久无人居住,弥漫着一股陈年木头、灰尘和挥之不去的阴冷潮气。
那七个纸人,连同那个沉重的木架,被暂时安置在爷爷生前做纸扎的西厢房里。
每次路过那扇紧闭的房门,哪怕只是远远地瞥一眼,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门缝渗出来,缠绕在脚踝上。
我甚至不敢靠近,更别说进去仔细查看。
关于它们的一切,都让我本能地抗拒。
然而,时间不会因为恐惧而停滞。
头七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傍晚,最后一抹惨淡的夕阳被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吞没。
风渐渐大了起来,穿过老宅庭院里枯死的石榴树枝杈,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像无数人在墙外压低了嗓子哭泣。
我独自一人坐在堂屋冰冷的八仙桌旁,桌上点着一盏光线昏黄的煤油灯。
灯焰不安地跳跃着,将我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忽长忽短,变幻不定。
遗嘱那张泛黄的纸就摊在桌面上。
爷爷那潦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字迹,像一条冰冷的锁链缠绕着我的神经:“头七当夜,子时三刻,承嗣须净手焚香,独处卧房,恭请七位‘先人’入室安坐,通宵守护,直至天明……务必遵行不悖!”
“务必遵行不悖!”
这六个字,如同用烧红的烙铁印在了我的脑子里。
爷爷临终前反复的叮咛,律师那毫无感情却充满警告的复述,还有灵堂上那些纸人空洞眼神带来的冰冷触感……这一切汇集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别无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像钝刀子割肉。
窗外风声更紧了,夹杂着雨点开始敲打窗棂的噼啪声。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起身,走到厨房的水缸旁,用冰冷的井水一遍又一遍地搓洗双手,直到皮肤发红发痛,仿佛要洗掉某种无形的污秽。
然后,我找出爷爷留下的线香,三支,点燃。
青烟袅袅升起,散发出一种廉价而浓烈的檀香气味,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呛人。
我端着小小的香炉,一步一步,走向
西厢房。
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被我推开。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陈纸、颜料和霉腐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昏黄的油灯光勉强照亮了房间一角。
七个纸人依旧并排躺在那个木架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它们身上的色彩显得更加诡异刺眼。
那空洞的眼窝似乎更深了,直勾勾地“望”着房顶的黑暗角落。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它们的脸,视线死死盯着它们交叠在腹部的纸手。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得厉害,冰凉一片。
触碰到第一个纸人(那个穿着土黄短褐的)时,感觉像碰到了一块浸透了寒气的朽木,坚硬、冰冷,毫无生气。
它轻得异乎寻常,仿佛里面是空的。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用最快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地将它们从木架上抱起来。
它们太轻了,轻得像一团团凝固的、冰冷的空气。
抱着它们穿行在黑暗、寂静、只有风雨声肆虐的庭院里,每一步都像踩在深渊的边缘。
雨丝斜斜地飘进来,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带来刺骨的寒意。
我不敢低头看怀里的纸人,只能僵硬地目视前方,感觉那些空洞的眼窝正贴着我的胸膛,无声地“注视”着我。
终于挪到我的卧房门口。
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屋内简陋的陈设——一张老旧的木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衣柜。
我摸索着将香炉放在桌上,三支香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如同三只窥伺的眼睛。
然后,我将怀里的七个纸人,几乎是胡乱地、带着一种急于摆脱的仓促,靠墙根竖立着放好。
它们歪歪扭扭地立在那里,惨白的脸在香头微弱红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如同七个从地底爬出的幽灵。
做完这一切,我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内衫,黏腻冰冷。
我甚至不敢再看它们一眼,几乎是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紧紧裹住,蜷缩成一团。
被子散发着浓重的樟脑和灰尘气味,但此刻它是我唯一的屏障。
我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里,紧闭双眼,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子时三刻已过。
任务完成了。
接
下来,只需要熬到天亮。
窗外的风雨声似乎更大了,风撞击着窗棂,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想挤进来。
雨点密集地敲打着屋顶的瓦片,汇成一片嘈杂的喧嚣。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我紧紧攥着被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耳朵却竖得尖尖的,捕捉着房间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动。
起初,只有风雨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渐渐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开始滋生。
房间里似乎弥漫开一种无形的“注视感”。
冰冷的,粘稠的,带着审视和恶意。
它们就在那里,靠墙站着,七双空洞的眼窝,穿透黑暗,穿透被子,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
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闷热,但我丝毫不敢掀开一丝缝隙。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的时间,也许更久。
就在我的意识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疲惫而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嗒。
一声轻响。
极其轻微,像是枯枝被踩断,又像是……关节活动的声音?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停止了跳动。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不是错觉!
紧接着,又是一声。
嗒。
清晰,短促,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僵硬感。
声音的来源……就在墙根那边!
就在那七个纸人站立的方向!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狠狠攥紧。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被子里的闷热变成了灼烧般的煎熬。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吸不进一丝氧气。
冷汗浸透了全身,冰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
它们……在动?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猛地钻进脑海,带来灭顶的惊悚。
爷爷的遗嘱,纸人空洞的眼窝,那冰冷的触感……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这个令人绝望的可能。
我该怎么办?
掀开被子?
逃跑?
不,遗嘱说必须通宵守护!
而且,外面是狂风暴雨,这深宅大院……我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恐惧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瞬间——笃、笃、笃。
三声清晰的叩击声,从房门的方向传来!
不是风撞门!
是手指关节叩
在门板上的声音!
沉稳,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立!
谁?!
这深更半夜,狂风暴雨,除了我,这老宅里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谁……谁在外面?”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嘶哑干涩,连自己都听不清。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风雨声依旧。
但那被注视的感觉,却陡然增强了十倍!
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恶意和……一种诡异的期待?
仿佛门外的东西和墙边的七个纸人,在黑暗中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共识,而我,是它们共同的猎物。
我像一具僵硬的木偶,裹着湿透冰冷的被子,蜷缩在床铺最深处。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胸腔,在死寂的房间里发出擂鼓般的回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门外的叩击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那被窥伺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皮肤上,穿透被子,直刺骨髓。
墙根那边,纸人站立的方向,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那“嗒、嗒”的关节声响也消失了,仿佛只是我极度恐惧下的幻听。
可我知道,不是。
那声音的余韵,还清晰地烙印在我的听觉神经上。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我紧闭着双眼,眼球在眼皮下疯狂地转动,试图在黑暗中描绘出那些纸人的轮廓。
它们还在原地吗?
它们那空洞的眼窝,是否正穿透黑暗,牢牢地锁定着我?
那叩门声……是什么东西?
它走了吗?
还是潜伏在门外,等待着什么?
冷汗像无数条冰冷的虫子,顺着我的额角、脊背不断爬下。
被子里闷热得如同蒸笼,汗水和恐惧带来的湿冷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黏腻不堪。
但我丝毫不敢动弹,更不敢掀开被子。
被子是我唯一脆弱不堪的屏障,隔绝着外面那个充满恶意的、不可知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燃尽的时间,或许是更久。
窗外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一些,不再是狂暴的嘶吼,变成了低沉的呜咽,在屋檐和庭院里盘旋。
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被集体注视的压迫感,似乎也随着风雨声的减弱而淡化了一点点。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长时间的煎熬和死寂中,开始产生一种麻痹的错觉。
也
许……没事了?
那叩门声可能只是狂风卷起树枝打在门上?
纸人的声音……或许真的是我听错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退潮般缓缓消退,留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
高度紧张后的松懈感,像潮水般涌来,沉重地拖拽着我的意识。
眼皮越来越沉,像坠着铅块。
尽管心底深处仍有一丝警惕在挣扎,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终于占了上风。
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弛下来,攥着被角的手指也渐渐失去了力气。
在窗外风雨低沉的呜咽声中,我的意识终于无法抵抗地滑向了黑暗的深渊。
……突然!
没有任何预兆,我猛地从沉睡中惊醒!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冻得我牙齿咯咯打颤。
不是被声音惊醒,而是被一种感觉——一种极其强烈的、被什么东西近距离、死死盯住的感觉!
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尖锐,像针一样刺在我的后脑勺上。
源头……就在房间里!
我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试图适应眼前的景象。
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桌上的香炉早已熄灭,连那点微弱的红光也消失了。
窗外,风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死寂无声。
月光?
没有月光。
浓重的黑暗像墨汁一样填满了整个房间。
但就在这片纯粹的黑暗中,我清晰地“感觉”到了视线的来源——正前方!
不是门的方向,而是……床尾对着的那面墙!
我的卧房不大。
床靠里墙摆放,床尾对着另一面墙,墙根下,正是我昨晚摆放那七个纸人的地方!
那七道冰冷刺骨、带着审视和恶意的视线,此刻如同七道无形的探照灯,穿透浓稠的黑暗,精准地、牢牢地聚焦在我的脸上!
不!
不对!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视线……不是平视!
不是从纸人站立的高度投射过来的!
那感觉……是俯视!
是自上而下,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审视!
就像有人站在床尾,低着头,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
纸人……纸人站直了也不过齐腰高!
怎么可能有这种俯视的视线?!
一个更加恐怖
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带着毁灭性的惊悚!
它们……踮脚了?
还是……飘起来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灌顶,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侥幸和睡意。
身体完全僵硬,连指尖都无法动弹一下,只有牙齿在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发出细碎而清晰的咯咯声。
我死死地瞪着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要瞪穿它,看清那视线背后的东西。
那冰冷的注视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具体,几乎要在我脸上灼烧出洞来。
它们就在那里。
在床尾的方向。
在黑暗中。
它们……在看我!
“谁……谁在那……”我拼尽全力,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黑暗沉默着,如同凝固的深渊。
没有回应。
只有那七道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穿黑暗,牢牢钉在我的身上。
不!
不是钉在我身上!
我的大脑在极度的恐惧中几乎要爆裂开来,但一种更强烈的直觉压倒了恐惧带来的混乱——那视线并非落在我身上!
它们穿透了我!
它们聚焦的焦点……是我的身后!
是我身下的这张床!
更确切地说,是……床底?!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
所有的感官瞬间被调动到极限。
那七道视线,冰冷、锐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并非落在我露在被子外的脸上,而是……穿透了我的身体,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下的床板之下!
它们在看床底!
它们在黑暗中,齐刷刷地、无声地,面朝着床底的方向!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寒瞬间席卷全身,比刚才强盛十倍!
我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床底?
我那狭小的床底下,除了灰尘和几双旧鞋,还能有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七个纸人会如此整齐划一地“盯”着那里?
它们在“看”什么?
或者说,它们感知到了什么?
强烈的、病态的好奇心,如同毒藤般在恐惧的冻土上疯狂滋生,瞬间缠绕住了我的理智。
那冰冷的注视感像是一道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我,驱使我必须去确认!
必须知道床底下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七个来自不同朝代的诡异纸人,在深更半夜如此“关注”!
被子像沉重的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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