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没事了?
那叩门声可能只是狂风卷起树枝打在门上?
纸人的声音……或许真的是我听错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退潮般缓缓消退,留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
高度紧张后的松懈感,像潮水般涌来,沉重地拖拽着我的意识。
眼皮越来越沉,像坠着铅块。
尽管心底深处仍有一丝警惕在挣扎,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终于占了上风。
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弛下来,攥着被角的手指也渐渐失去了力气。
在窗外风雨低沉的呜咽声中,我的意识终于无法抵抗地滑向了黑暗的深渊。
……突然!
没有任何预兆,我猛地从沉睡中惊醒!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冻得我牙齿咯咯打颤。
不是被声音惊醒,而是被一种感觉——一种极其强烈的、被什么东西近距离、死死盯住的感觉!
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尖锐,像针一样刺在我的后脑勺上。
源头……就在房间里!
我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急剧收缩,试图适应眼前的景象。
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桌上的香炉早已熄灭,连那点微弱的红光也消失了。
窗外,风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死寂无声。
月光?
没有月光。
浓重的黑暗像墨汁一样填满了整个房间。
但就在这片纯粹的黑暗中,我清晰地“感觉”到了视线的来源——正前方!
不是门的方向,而是……床尾对着的那面墙!
我的卧房不大。
床靠里墙摆放,床尾对着另一面墙,墙根下,正是我昨晚摆放那七个纸人的地方!
那七道冰冷刺骨、带着审视和恶意的视线,此刻如同七道无形的探照灯,穿透浓稠的黑暗,精准地、牢牢地聚焦在我的脸上!
不!
不对!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视线……不是平视!
不是从纸人站立的高度投射过来的!
那感觉……是俯视!
是自上而下,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审视!
就像有人站在床尾,低着头,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
纸人……纸人站直了也不过齐腰高!
怎么可能有这种俯视的视线?!
一个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