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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才结地上连理枝 又陷冰火两重天

发表时间: 2022-11-18

且说夏天温香软玉抱满怀,来至洞房,小鸾小凤将他二人挡住道:‘’爷,莫急,新床还没铺好呢!‘’言罢遂将大枣、花生、桂圆、栗子撒的满床皆是,铺了大红绸缎床单,嘴里念叨着:“铺床铺床,喜气洋洋,先铺四角,再铺中央。夫妻恩爱,日子红亮,百年好合,鱼水情长。铺床铺床,子孙满堂,一儿一女,龙凤呈祥,万事皆乐,幸福吉祥……”又将一洁白丝帕置于床中央,夏天方将新娘轻轻放下,早有值夜的丫头送来酒杯、饺子、长寿面、汤圆,小鸾取过酒壶斟满了两杯酒,说:“爷,奶奶,请饮了这合卺酒。”李若兰羞涩难当:“好妹妹,我素不饮酒,今儿就免了罢?”小鸾道:“奶奶,奴婢不过是一个丫头,今儿洞房三日无大小,奴婢就斗胆一回,此交杯酒意为夫妻二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奶奶今儿务必饮了,若惹奶奶生气,明儿再责罚奴婢不迟。”李若兰只得端了酒杯与夏天交臂互饮,刚喝过半,小鸾喊声停,遂将两人杯中所剩之酒掺在一起又分而倒之,名其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二人遂又一气对饮了。

又有张嬷嬷端来饺子喂了李若兰一个,并问:生不生?李若兰更是羞红了俊脸,明知便是熟也要说生,奈何脸皮薄,生字说不出口只好小声儿娇滴滴道:“不熟。‘’张嬷嬷原本想勾着新娘说生,未曾想她说不熟,便又道:“奶奶,不熟便……”话犹未了,年幼两岁的知画不明就里道:“不熟便重新煮一碗来,生的如何给我家小姐吃?”侍琴笑道:“你懂什么?快别多言了!”张嬷嬷道:“说的也是,赵妈这差怎么当的,连个饺子也煮不好,大奶奶再尝这个生不生?”李若兰心知若不说生,今晚必过不了这关,便低头蚊子哼哼似的说:“生、生的……”张嬷嬷道:“奶奶说什么?老奴耳背没听清,大点声,我们还等着给老爷二姨娘回话呢!迟了,恐耽误你们洞房之喜。”

李若兰无奈大声道:“生、生!”张嬷嬷笑道:“这就对了,早这么说又何必费那么多事?快吃些汤圆,祝爷和奶奶和和美美团团圆圆!”李若兰吃了几个。又有一白发苍苍的刘嬷嬷端来一碗长寿面,说:“吃了长寿面,爷、奶奶平平安安天长地久!”李若兰道:“妈妈,我撑着了,不能再吃了。”一语未了,忽地从床下探出一个脑袋来:“新奶奶,我都快饿死了!”众人皆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是厨房赵妈之女胖妞,因素日里常到厨房偷个嘴打个牙祭什么的,虽年方十岁却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又白白胖胖的倒也招人喜欢,二姨娘便把她放在屋里当个粗使的丫头,却未见派过什么粗活重活给她干。夏天将胖妞扶了出来问:“胖妞,深更半夜的,你跑床底下干什么?“胖妞道:“都是他们哄我说,钻到床底下,有好吃好喝的,半夜里还能看两个美人儿打架哩!我见新房里没人,便在床底下等了半宿,又困又饿,刚睡醒你们给新奶奶又吃又喝的,我馋得不行就爬出来了。”众人忍了笑,张嬷嬷将饺子汤圆长寿面端来给她,胖妞风卷残云一般一扫而尽。夏天问道:“胖妞,吃饱了没有?”胖妞意犹未尽,咂吧嘴道:“半饱不饱。”忽见新娘子娇艳妩媚、婉转袅娜不觉拍手道:“顶花的黄瓜谢花的藕,刚过门的媳妇头一宿!”说着伸出手指头一遍又一遍数了起来,众人笑道:“胖妞,你数什么呢?”胖妞道:“人都说世上有四新鲜,莫不是又在哄人?我刚才在床底下数了半宿,只有三样新鲜!”小鸾笑道:“你怎么只长个不长心眼?这四新鲜一个也不少,顶花的黄瓜是一个,谢花的藕也是一个,刚过门的媳妇要分开算,你不见新人干巴巴坐在那里?人家还是个姑娘,这是一新鲜,过了今宿明儿就是新媳妇了,要新小半年哩!这下可明白了?”说着随手抓了一把铜钱,胖妞连忙撩起衣襟兜了,“奶奶赏你的喜钱,还不谢新奶奶!”胖妞扑通跪下呆了半日方道:“这个姑娘象天仙姐姐!”

李若兰掩口一笑,小鸾道:“如今可不能叫 姐姐,这是新奶奶!”胖妞道:“明儿才是新奶奶呢!”众人皆道:“这下奇了,谁再说你傻我们可不依!”说毕便领着胖妞退了出去只留小鸾小凤两人服侍。

时已三更, 小鸾小凤给两个新人宽衣解带,小鸾脱去李若兰大红新娘服,只见里面穿着白色牡丹烟罗软纱,烟笼梅花百褶裙逶迤拖地,腰系金丝软烟罗,愈发显的纤腰楚楚,体态袅娜,说不尽风情万种撩人春色。两人四目相望,似乎千年的等待与轮回,多少的柔情蜜意和郎欢妾爱皆在这深情凝视之中了。

月光清幽,合欢花之芳借着月色阵阵袭来,二人相偎相拥,一时红绡帐里公子一往情深,鸳鸯枕畔小姐娇羞脉脉。正是:

月转玉户影度廊,罗衾纱帐一娇娘。

更有花圃因风起,朵朵玫瑰点红香!

次日,鸡报头晓,李若兰刚坐起,外房的小鸾小凤便来服侍洗漱、装扮、更衣。但见菱花镜里一双柳眉偏沾三江春水,两只杏眼蕴含九月秋波。一身杭州丝绸白袍,腰间用条集萃山淡蓝软纱挽住,外罩大红新娘服。头挽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髻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玲珑剔透璎珞串。真的是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时妆罢,李若兰回眸看见正在酣睡的夏天,小鸾小凤会意,奔过去附在耳边唤道:“爷,还不起床,已经日上三竿了!”夏天嘴里嘟囔着:“那不赖我,赖床!”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两人无奈望着李若兰叫了声:“奶奶……”李若兰示意接着叫,两人连拉带拽将夏天唤醒:“爷,今儿是新婚第一天,若误了晨昏定省,爷自是不怕臊,可叫新奶奶脸上怎么过的去呢?”

夏天一伸懒腰道:“昨晚熬夜不过是怕良宵苦短,今儿赖床是嫌困人天气太长。”小凤吃吃笑道:“爷是有学问的人,怎么忘了良辰美景奈何天之句?什么长呀短的!”夏天道:“我也不过读些《四书五经》、《论语》之类,旁门左道的书孔夫子知道岂不是要打手心?”小鸾拧小凤的脸道:“好没羞呀!爷逗你玩呢,竟浑然不觉,只怕明儿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正说着,侍琴知画来说:“小姐,天都亮了。”小鸾道:“两位姐姐稍安勿躁,说话间就好。”

夏天似乎一夜之间长大: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大红苏绣锦袍,腰系五彩蚕丝白玉带,足蹬青缎白底小朝靴,妆罢起身长袖一挥把几个女孩看得是小鹿乱撞目瞪口呆!夏天走过去伸手揽住李若兰纤纤腰肢,轻声道:“走罢?”小鸾小凤前面引路,侍琴知画后面跟着出了门向东,走几步进了月牙门,过了游廊穿堂,便是正房大院,六间正房皆朱栏白石,院里有一假山水池,石上几只仙鹤缩颈拱背在那里小寐,走廊两边挂着巧嘴的八哥,学舌的鹦鹉,婉啭啼叫的画眉。松枝上站立一雌一雄目光炯炯的两只猎隼,偶尔尖叫,吓的八哥鹦鹉画眉皆屏气凝声不敢放肆。

守在大门的几个丫头见新人来到,有两个丫头进屋禀告,门外边的忙掀开珠帘让进几人,见夏罡端一坐在黄花梨的八仙桌旁,丫头递来蒲团,二人双双跪下,齐声道:“儿,媳妇,给爹爹请安!”夏罡道:“起来罢,若兰,进了夏家的门,爹爹我便拿你亲闺女似的待,你婆婆走的早,给她上一柱香,想必是在九泉之下也欢喜不尽了。”李若兰夏天应声道:“是,爹爹。”两人便走到供桌旁,灵牌之上写有”夏张氏之灵位”等字样,二人焚香虔拜,长跪不起。夏天禁不住落下泪来,哽咽道:“娘,都十七年了,不知娘在那边是何等孤苦,两个姐姐也不知身居何处飘落何方。待孩儿奔赴沙场,定要啖其肉食其皮,用胡儿鲜血以祭母亲亡灵!”夏罡道:“天儿,莫再悲伤,快点起来,给你妈、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请安问好,明儿是若兰三日回门的日子,我已准备了些东西,回头你再来看,缺什么打发人去买就是。”李若兰道:“爹,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何必再客气?父亲也是避繁就俭之人,讲究多了,反倒不自在。”夏罡道:“若兰,这你就别操心了,爹爹我裁就度着办便是!”于是二人由丫头们簇拥着往几个姨娘那边去了。

且说三日新婚夫妻回门,娘儿俩相见少不得拥而泣互诉思念,因女婿不得在娘家过夜,二位新人方依依执手作别。夏天出了李府跨上马,清泉追问道:“爷往哪里去?”夏天道:“老地方听戏去!”清泉忙上马连打两鞭方才赶上道:“爷,本来这话不该小的说,爷娶了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也该知足了,今儿刚回门,爷也应该为奶奶清守二日,奶奶前脚走,爷就迫不及待去见老相识,奶奶若知岂不寒了她的心?”

夏天笑骂道:“你知道什么?不日我就要出征,好歹跟人家道个别,也不枉相识一场。”清泉道:“都说戏子无情,爷心里有个数,不过供人乐子罢了,不可当真。别到时戏听多了,自已也掉到戏里出不来。”夏天道:“好小子,真不能小瞧了你,懂的还不少,跟谁学的?”清泉嘿嘿笑道:“天天跟着爷,不是爷常开导,还能跟谁?若是连个道理也不懂,还配给爷当跟班的?越发的该扫马圈了!”

夏天赞道:“孺子可教也!并不是戏子无情无义,只是戏里演了太子多的别人,何尝演过自已?演着演着便迷失了自我,到了后来,愈发的连自已也找不着了。”清泉道:“爷说的极是!”十几里的路程,转眼的工夫便到了戏楼后院门,守门的伙计早已混熟,连忙过来牵马,笑道:“爷,方才小的还在心里犯滴咕爷可有几日不来了,想着念着就把爷给盼来了!”夏天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笑道:“好胳膊好腿不如一张好嘴,赏你买酒吃。”伙计接了银子道:“每次来都让爷破费,赛冰清正在化妆,要不要小的通报一声?”夏天道:“不用费事。”伙计将夏天带进化妆间,便退了出去。

赛冰清小玉儿从镜子里看到夏天站在身后,头也不回道:“嗳哟哟!这什么风把新郎官吹来了?”夏天并不答话,只是四处嗅了嗅,小玉儿道:“公子爷嗅什么?属狗的不成?”夏天道:“我怎么觉得从山西来到了镇江。”小玉儿道:“公子爷此话何意?”夏天道:“妹妹怎么忘了两地都是醋有名,不管从山西到镇江,还是从镇江到山西都是酸溜溜的。”小玉儿冷笑道:“奴家也不是爷什么人,吃的哪门子的醋,泛的哪门子的酸?”夏天见她含嗔带怨更显娇媚可爱,不觉忘我,拉了小玉儿柔若葱荑的手,不料被小玉儿一抖手甩开:“少来,爷现在是有家的人,什么天灵灵地灵灵都不如女人的鼻子灵,别沾惹了野花,回头让大奶奶闻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天笑道:“还说不吃醋,几不曾拧出醋汁来!”小玉儿道:“不是说好的我化妆时你不来的,怎么这会子又忘了?”夏天道:“好妹妹,不过想来看看你,何必说的那么狠心?”小玉儿道:“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化妆后的样子。”夏天道:“我也只想看你淡扫蛾眉素面朝天的模样儿,不是说妹妹化妆不好 ,我只觉得你化妆后光彩照人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妹妹不想让我看你化妆,我也只好到台前看你唱戏了。”小玉儿道:“我也不想你看到我卖弄风情、咽泪装欢可怜兮兮的样儿!”夏天急道:“那我想、想听你唱戏该如何?”小玉儿道:“公子若真的有心,闲时我唱给你一人听。”夏天道:“以前这个时辰都该卸妆了,今儿怎么还在化妆?”小玉儿道:“该演的曲目都已演完了,只是戏迷们方兴未艾,叫着嚷着喊我的名字不肯散场,只好再加演一场《四郎探母》,该我上场了。”夏天道:“你且登场,我等你。”夏天走了出来,清泉笑道:“爷,我怎么感觉这个女孩使巧骂你呢!”夏天道:“怎么会?”清泉道:“爷好象成了四郎似的。”夏天闻听照清泉屁股上就是一脚:“就你能,别聪明过了头,我吃几个人的奶长大,可以有几个妈,二姨娘为了我不受委屈决不生子,凭这点我就必须喊她妈。但母亲永远只能有一个,小玉儿深知这点,断不会开这种玩笑的!”清泉道:“爷,小的说错话了,你罚我罢?”夏天道:“你还年纪小,仍可以口无遮拦。我和你四哥同吃你母亲的奶水长大,没人时就别再叫什么爷呀爷的,咱们是兄弟,记下了?”清泉道:“话虽不错,咱妈说无论人前人后这礼数是千万马虎不得的!”

夏天道:“这个自然,妈的话要听,哥哥我的话也要听!”正说着小玉儿衣着光鲜的走来,只见她瓜子脸、柳叶眉,肤白如莹雪,嘴角有两个深深的梨窝,两缕青丝垂落于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巧施胭红更添妩媚,双眸明亮如水,灵动、闪烁、多情。淡粉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如随风飞舞的蝴蝶,清灵飘逸。

夏天上前挽了小玉儿的手臂道:“又开了一家会仙酒馆,今儿带你尝尝鲜。”小玉儿道:“就不能来点新鲜的,都吃遍济南城了,明儿胖的上不得台,你养我啊?”夏天道:“放心,有我呢!”冷不防将她揽腰抱起,小玉儿惊呼一声,夏天早已飞身上马, 马似疾风人如箭,小玉儿只觉身轻似燕,如空中落叶飘飘欲仙。惟有搂着夏天后腰闭上眼睛,任风肆意拂乱发际、拂过耳畔。清泉哪里追得上,索性打马回府嘴里念念叨叨:“刚才还兄弟长兄弟短,见了美女就把兄弟抛脑后了,哼!见色忘友的家伙,下次再想带我出来,可不能了!”言罢打马回府。

两人来会仙楼,垂柳、清泉、墨迹、青石板间隔又有乱石点缀,白墙黛瓦屋檐勾心斗角自是一番古色古香之韵,刚一进院跑堂的伙计大声招呼:“贵宾两位里面请!”

夏天带着小玉儿上了二楼玫瑰厅,伙计道:“公子爷、小姐,今儿想吃些什么?”夏天道:“这里有什么特色菜?”伙计道:“本店特色以满汉全席为主打,让食客们品尝宫廷盛宴,既有宫廷菜肴之豪华,又有地方菜之特色,不知二位?”夏天问小玉儿:”想吃什么菜?“小玉儿说:”我听你的。”夏天向伙计道:”上几个厨子最拿手的。”小伙计道:“二位请用茶,稍候就好。” 小玉儿道:“她美么?”夏天道:“谁?”小玉儿逍道:“还能是谁?新奶奶呗!”夏天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真话如何?假话又怎讲?”“说假话很好看,真话她真的很美很美!”“比我如何?”“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小玉儿嗔怒道:“少来了,谁要听假话?”夏天道:“春兰秋菊各竞一时之秀!”正说着伙计端来了蒸羊羔、蒸鹿尾儿、芙蓉燕菜、烩银丝、炒三鲜丁儿、炒虾仁儿,满满一大桌,小玉儿道:“什么菜啊?”夏天道:“满汉全席,宫里御厨开的馆子。先尝尝?”说着夹起一个鹿尾儿递至小玉儿嘴边,小玉儿道:“什么蒸羊羔、蒸鹿尾儿怪瘆得慌!我不吃!”夏天道:“你不吃我可先吃了!”说着就往嘴里送,小玉儿道:“本小姐还没吃呢,为什么你先吃?”夏天道:“那请小姐赏个脸,先吃一口何如?”小玉儿道:“你让我先吃我就先吃?本小姐好歹也是个腕儿,若是有人害我,菜里放什么哑药,我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丁的叫我依靠何人?我师父就是喝了不知那个天杀的递的水失了声再也唱不了戏的!”夏天道:“那、那咱不吃了罢?”小玉儿道:“这么一大桌子菜,不吃岂不浪费?你们家开的煤窖还是金矿?必须吃!”夏天道:“我家没有煤窑也无金矿,倒是你家有矿都在脸上写着呢!‘’ 小玉儿道:“我脸上写什么?‘夏天道:‘’旷世容颜啊!这下可以吃了吗?‘’不准吃,若是你的嗓子也哑了,谁哄我呢?戏班子里还有事,我先走了,爷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夏天道:“又生气了,总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来人!”伙计跑来说:“爷,有什么吩咐?”夏天道:“菜都撤了!”伙计面露难色:“公子爷,不是小的挑理儿,要说这菜咸了淡了小的再给爷换一份,两位尝也没尝原封不动退回,爷总要给个说法,若是旁人见了岂不砸了小店的招牌?”夏天道:“这位小姐今儿没胃口,放心,一纹钱也不少你的!”伙计只好照办。小玉儿道:“撤了还不如饿死了干净!”夏天无可奈何道:“你能不能讲些道理,让你吃你不吃,我吃不行不吃也不行。”小玉儿啐了一口嗔道:“呸,你个呆子,人家难得出来一回,是来和你讲道理的?”夏天似有所悟道:“原来如此!”小玉儿道:“这会子开窍了?”夏天笑道:“知道了,你们女孩最虛伪,但凡看到不想吃的,明明饿的前心贴后背也说:我不饿正减肥呢!若真的碰见好吃的,什么淑女形象便全然不顾,若问她:你不是减肥么?她一准会说明儿再减罢!”小玉儿笑道:“算你七窍通了六窍!爷今儿可是长本事了,我这儿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呢!”夏天道:“那吃什么?”小玉儿道:“撸串,我要吃特辣的!”夏天道:“小心辣你个花容失色香汗淋漓,若失了声上不了台,可别我赖我。”

小玉儿笑道:“反正你养我,怕什么?不会怪你,会赖上你!”夏天叫了伙计,说:“来二斤鲜羊肉、二斤带皮鹿肉、二斤串串虾二斤……”小玉儿笑道:“真的想撑死我啊!够了够了!”夏天道:“要特辣的辣子,最好是印度国魔鬼辣,丑话说在前头,若辣的不够味,可是不给钱!”跑堂的伙计笑道:“要想不辣的还真的没有,这辣子魔鬼都害怕,能辣死大象呢!若是不辣,爷您用大嘴巴抽我!”言罢,不一会端来了炭火盆,几斤串好的肉、虾,还有孜然、盐巴、香料还有一小碟子火红的魔鬼辣椒,两人拿起串串放在炭火之上,只见鹿肉冒着青烟滋滋作响,夏天道:“玉儿,前方战事吃紧,父亲已年迈不能再挂帅出征,常言道小子不吃十年闲饭,我今年都十八了,理应为父分忧,这几日将代父出征,今儿特来向你辞行。”夏天说这话之时小玉儿儿刚好吃下一串鹿肉,只见她面色绯红额头豆大的汗珠如滚瓜般滴落下来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啪啪”往下滴,夏天道:“玉儿,哭什么?不过是暂时的离别,也不至于……”小玉儿跺足道:“谁曾哭来着?是辣的!”夏天哈哈笑道:“还要逞能不?別说你个小女孩儿,多少好汉都被辣的……”小玉儿道:“你还要说,还要笑!我要死掉了。”夏天忙叫伙计端来漱口水,小玉儿忙喝了,漱漱口又吐出,夏天忙用痰盂接了。小玉儿呼吸紧促说话声断断续续:“我不行了,快来抱抱我。”夏天吻住小玉儿火辣的唇,一口口吸吮,吐出,一时夏天嘴也麻了,舌头也肿了,伙计送来了冰块,两人含着,半日始觉平和。小玉儿依偎在夏天怀中,声若蚊蚋:“这会子真的尝到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了。我若死了,你会舍不得,会难受么?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夏天道:“玉儿,你是我一眼定终身的人,如遗落在凡间的仙子,灵动、飘逸、调皮、任性,又带些烟火之气还有些小霸道!”

小玉儿长叹道:“以前我挺飞扬跋扈的,后来有一个人磨去了我的棱角,我的眼泪、欢笑,温柔、任性,孩子气、 好脾气全给了他!我天真的以为他本是来度我的,殊不知他竟然如这魔鬼辣一般,几不曾要了我半条命!”夏天道:“原是我的不是,现在嘴里好些了么?”小玉儿道:“好多了,你虽能吸去我嘴里的火辣,可肚子里依然如火烧一般,你又不是孙猴儿,还能学他钻到铁扇公主肚子里不成!”

夏天道:“玉儿,我虽不能钻到你的肚子里,却早已将你放在我的心里。我若活着回来……”小玉儿用手捂着夏天的嘴道:“什么死呀活的?不许浑说务必毫发无损的回来!”夏天道:“明儿我若凯旋归来,一定向老爷言明,八抬大轿来娶你。”小玉儿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儿道:”明儿,明儿,只怕明儿修的庙来鬼都老了!我不过是路边蒲柳田间花,怎可做那琼阁玉树人?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而你给我的若是跟给别人的都一样,那我就不要了,得不到没什么,守不住的才是笑话。你是我的意外和惊喜,而我只是你的小点心,可有可无。你若真的疼我,就应该知道我向你撒娇儿的时候是多么开心快乐,你若懂我就应该知道我霸道蛮不讲理那一刻我的心里该有多么难过。公子生来就是赏花观景的,而小女子则历数沧桑,虽是一朵花,却摇曳在风雨之中,终会归于苍茫…… 眼前的你和我想见的你有些不太一样 ,小女子不敢奢望,哪怕蔽篷小户、乡野人家,只要为我遮风挡雨便已知足。我乃一戏子,本为他人寻欢作乐,岂敢奢求什么王公贵冑、将门之后?自我十三岁登台,一眼望见台下的你是那么卓尔不群那么的光彩夺目、顾盼神飞,明知道不可能,然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我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你,有时竟然想着不求什么名份,不求什么许诺。男儿不展凌云志,枉负天生七尺躯。你只管上战场杀敌立功,一旦捷报传来,我亲赴阵前为将士们唱他个三天三夜。”

夏天听了唯有心中暗服,不由赞道:“好玉儿,真真脂粉堆里的英雄,此乃肺俯之言,情之真意之切……”话犹未了,小玉儿道:“打住,这些好听话还是回家说给新奶奶听罢,你几时走我也不送你了。” 夏天道:“临行前来和你说一会子话。”小玉儿道:“还是多陪陪新奶奶,刚嫁给你没几天就要分别,也怪可怜的!”夏天道:“她是我的挚爱,而你是我的灵魂。”小玉儿听了道:“只怕见了你的挚爱,便又丢了魂儿。”说着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多想陪你去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去聆听大风起兮尘飞扬里的驼铃声……“说着哭得巳是哽咽难抬,不能自己。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