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给她打电话，也要摁着按键捣鼓会儿，有时还一边做家务没听见。
好在电话打得不多，陶今对此颇有耐心，又说：“奶奶，今年我不回去了，要在学校这边忙。”
“噢，赚钱噻，你爸说了，你可以回来给他看店。”
“不了吧。”
刘水英叹了口气，知道陶今和陶正勇关系这几年越发糟糕，但忍不住替自己儿子说了句，“你爸最近身体又出了问题，又住院了，你也知道，他身体还比不得我这种老人家……”
陶正勇早些年得了尿毒症，等不到肾源，后面想起陶今血型和他一样，把主意打了过来。
那会儿他做完透析躺在病床，皮肤溃烂，和陶今打着商量让她尝试去做配型检查捐肾。
陶今说可以，但拿钱来。
这无疑让陶正勇气坏了，整个人不顾血压直接坐起破口大骂。
指着她鼻子咬牙切齿地骂，骂她冷血，骂她和黎菀芝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德性。
陶今从小被打他动辄打骂的次数太多，那天任由他发泄却无动于衷，骂到陶正勇都累了，最后冷冷丢下句你当我死了算了。
最后还是黎菀芝她这个前夫联系上肾源，后续高昂换肾费用也是她那边，也是这个事儿之后，陶正勇在和她离婚后长达几年的纠葛停止。
当然，同样的，正在上大学的陶今和他的关系降止冰点。
她大学以来，很少回蓉城，小长假，过节逢年除了去看刘水英和周家的父母，都很少回去。
这回也不例外，她看了眼蓉城那边也是阴雨绵绵，提醒刘水英记得贴个风湿膏药。
而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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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陶今把装有手提袋的大衣递给了家政阿姨。
翻开手机上程贺意的微信，敲字：我把你那件大衣交给你家阿姨了。
而后，出了别墅大厅正是雨停，后头叶津西拧着车钥匙不疾不徐地跟着。
“这边过来打车可以，下山就不太方便了。”
陶今止住脚步，掂量着下午有事，终于还是礼貌地道谢上了车。
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山路十八弯的风来势汹汹，被阻隔开着暖气的车内。
叶津西一面开着导航，一边问：“是师大吧？”
陶今点点头，没报小区地址，确认是师大。
他像是知道她在说谎，无奈地笑了下，开启上午的新闻播报。
有些颠簸的上路，加之陶今昨晚失眠，有些困意席卷。
扑面的暖气很快将她裹进梦乡里。
在半小时后，陶今的脑袋歪扭地斜靠，感受到人摆正自己的脑袋。
陌生的感觉让她有如惊弓之鸟般，抓着安全带坐直身体。
叶津西收回了手，“那个姿势睡久了脖子会不舒服。”
“嗯。”陶今晃晃脖子，依然是应付式的单音节。
他这人一向自诩绅士，和叶家那些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人不一样，再多的不满都能以包容的姿态藏好。
对此叶津西倒也没恼，只是叙旧般说：“陶今，这么久没见了，你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
以前他认识的陶今言语也不多，那时候的沉默大多是怯而安静的，不像现在这样带着隐隐的攻击性。
这话也让陶今觉得好笑，不知情的人以为她和他在装不熟。
事实上也不是叙旧的关系，她语气淡淡：“叶家的人，我难道不该敬而远之吗？”
车子减速停下，师大人来人往。
西街路上，路上偶尔还有离校的大学生提着行李箱拖进公交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