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近。
是建军哥!
还有几个村里管事的叔伯,像是村长、会计他们。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身子,把自己更深地藏进麦秸垛的阴影里。
他们就在离我几步远的空地上站住了。
建军哥站在中间,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上沾着泥点。
他站得笔直,像棵风雨里长起来的青冈树。
可我看得清他的侧脸,嘴唇抿得紧紧的,嘴角往下撇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村长吧嗒了一口烟,眯着眼问:“建军,叫大伙儿来,有啥要紧事体?
这闷葫芦天,怕是要下大雨哩。”
建军哥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眼神很深,像藏着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吸了口气,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闷热的空气里,砸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叔,伯,各位长辈。”
他顿了顿,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更沉了,“我…我打算跟春梅,把婚结了。”
轰——!
我的脑子里像炸开了一个惊雷!
眼前猛地一黑,耳朵里全是尖锐的鸣叫,盖住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世界好像瞬间被抽成了真空。
我死死抠着身下的麦秸杆,粗糙的断口刺进指甲缝里,却感觉不到疼。
“啥?
建军,你再说一遍?”
会计的声音拔高了,透着难以置信。
“我说,”建军哥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每个字都像铁锤砸在我心上,“我要娶我嫂子,春梅!”
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像冷水泼进了滚油锅,“轰”的一声,议论声猛地炸开了!
“老天爷!
这…这成何体统啊!”
“建军!
你糊涂哇!
那是你亲嫂子!
你大哥尸骨未寒呐!”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你俩以后在村里还咋抬头?”
“是不是春梅她…她勾搭你的?
这狐狸精!
克死男人还不算…放屁!”
建军哥猛地一声暴喝,像平地炸响的霹雳,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他额头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眼睛瞪得血红,死死盯着那个说春梅是狐狸精的老光棍。
“是我!
是我要娶她!
跟她没关系!”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着粗气。
目光扫过一张张或震惊、或鄙夷、或茫然的脸。
最后,他的视线落向远处春梅嫂那低矮的院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