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挑水,劈柴,修补漏雨的屋顶,给石头做木头小马。
我娘的话像魔咒,让我再也没勇气爬上柴火垛偷看。
可每次他路过我家门口,或是隔着矮墙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我的心都会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留下空落落的疼。
我学会了躲。
远远看见他扛着锄头从田埂那头走过来,我就立刻钻进旁边的玉米地,让密密层层的青纱帐把我藏起来,只留下一条缝隙,贪婪又痛苦地看着他越走越近,又越走越远。
他结实宽厚的背影,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尖上。
有时候,他会停下来,跟我爹或者别的叔伯站在村头的老槐树下说几句话。
我躲在玉米秆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晒得更黑了,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
说话时,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皱着,带着一股成年男人特有的沉郁。
他的目光偶尔会扫过我藏身的方向,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可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投向更远处,或者低头卷一支旱烟。
那目光里没有探寻,更没有我日夜渴盼的、一丝一毫与我有关的波澜。
平静得像村后头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那一刻,巨大的失落和羞耻感像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我。
我慢慢蹲下去,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玉米叶子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打湿了脚下的泥土。
我像个可笑的影子,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而那个梦里的人,甚至从未真正看过我一眼。
那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
天阴得厉害,灰沉沉的云压得很低,闷得人喘不过气。
刚吃过晌午饭,空气黏糊糊的,一丝风也没有。
村头那棵歪脖子老榆树下,却比往常热闹。
几个端着饭碗的老爷们儿蹲在树根下,吧嗒着旱烟。
几个纳鞋底的婆娘凑在一起,叽叽咕咕。
我心里头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理不清的麻线。
鬼使神差地,我又溜达到了我家屋后那个巨大的麦秸垛旁边。
刚打完麦子不久,垛子堆得像座小山,散发着干燥的、带着尘土气息的麦香。
这里背阴,也安静。
我找了个背人的角落,靠着松软的麦秸坐下,只想一个人待会儿,透口气。
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