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漂着数不清的花灯,可天地间只有我一人。
是我在做梦吗?
啧,都怪那只鬼,让我分不清这是谁的梦境。
可是这一个月来,那只鬼再未拉我入梦,而且他八成是投胎去了吧。
若这是我的梦境的话,我可就要为所欲为了。
我摊开手掌——我要一支笔!
一盏茶后,我一屁股坐在江岸。
笔没有出现,说明这不是我的梦啊。
造孽啊!
闲来无事,我只能欣赏起江中漂荡的花灯。
这些花灯皆是两盏并行,看着似被丝线连在一起。
我不禁探出头,近距离看着漂到我身前的一对花灯。
这花灯上有字。
“夕辞曲江岸,朝遇武陵源。”
每一对流经我身前的花灯上,都写着这句话。
这是一场盛大的无声的告别。
7 不思量“小姐,小姐。”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所视模糊,好似隔着层水雾。
秋水,我有点难受。
出口却发不出声音。
“我去请大夫。”
听秋水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摸了摸侧脸下濡湿的枕头,肯定是秋水趴这哭了。
兄长来看我。
他先是骂我不中用,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怎么忽然又垮了;又说我指定是与成婚一事犯冲,要退了与宋凛的婚事,养我在侯府一辈子;最后是一遍遍低声哀求我挺过来。
哥哥十二岁便承袭了武英侯的爵位,因为那年我们的爹娘都死了。
彼时我刚满一岁,他一把屎一把尿将我拉扯大,时常觉得没把我养好。
特别是我与陆辞的婚事,身为哥哥居然连妹妹嫁给谁都只能任人摆布。
哥哥孤家寡人一枚,我不能抛下他。
等病好了,我一定得告诉他,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宋凛来看我。
他说婚事不取消,喊我必须起来,陪他应付家中长辈;他说真的不知道陆辞那小子哪里好,让我这般念念不忘。
不得不说,不愧是拜了把子的好兄弟,他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
只有他看出我没忘记陆辞,甚至猜到我被陆辞的鬼魂缠身,配合我演了这出戏。
嗯,演了四个月的戏,耗费了太多心神,真的很累。
我想这也是这场大病的原因吧。
8 我美啊十七岁那年,老皇帝忽然赐婚,让我嫁给陆辞,我知道老皇帝是为了维持朝局平衡。
因为国公府无论与谁联姻,都将破坏如今世家、文官、武将三足鼎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