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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檀芜中毒

发表时间: 2022-12-01

未时刚过,顾玄霁便重新出现在长乐宫,彼时,檀临安正在细细观察居南关的地图,见他来了连忙问道:“如何?”

顾玄霁答道:“陛下已经睡下了,亲王在栖凰宫陪着,传进去的宫医还没有出来。”

檀临安不免皱紧了眉头:“宫医还在栖凰宫?我还是得去看看。”一边说着,一边踏出殿门,顾玄霁和宫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见过父王。”

正在发愣的白润明回过神来:“冉冉怎么又过来了?快来坐下。”

檀临安在白润明身侧落座:“我还是放心不下母亲,就过来瞧瞧。宫医如何说?”

白润明欲言又止,见状,檀临安心下咯噔一声:“父亲,你莫要吓我,难不成母亲病得很重?”

白润明踌躇半晌,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瞒你。你母亲诞下茵茵后,身子便有些虚弱,这些年一直靠着药汤将养着。北川国的状况想必你也知晓,与邻国的博弈转圜一刻也没有消停,陛下宵衣旰食,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宫医说,陛下本就五脏俱疲,如今乍闻大将军战死,临渊失踪,更是气血逆行,十分虚弱。”

檀临安的握在一起的双手有些颤抖:“那···可有治好的法子?”

白润明摇摇头:“陛下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没有药到病除的法子,而且不能再受刺激,否则······”

白润明没有说完,但是檀临安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闭了闭眼,平复着内心的情绪:“我去看看母亲。”

“咳咳··咳咳咳······”还未靠近内殿,檀临安便听见一声声剧烈的咳嗽之声,她连忙推门进去,榻边上殷红的血渍映入她的眼帘。

“母亲!”她焦急地上前,手抚着檀芜的背给她顺气,再端过一碗水侍候她漱了漱口:“母亲,怎么会又吐这么多血。宫医!宫医!”

听到这边的骚乱,白润明随着宫医一起赶了过来。

檀芜倚靠着床头,意识又有些不清醒,似乎睁眼定睛都有些困难。

宫医把上檀芜的脉,听了半晌,神情变了又变:“陛下似乎,有中毒的现象,只是中毒症状很轻,难以判断,微臣也不敢确定。”

檀临安心下骇了骇,中毒?她抬手,示意另一名宫医上前诊脉。

一炷香后,所有在栖凰宫中的宫医都为檀芜诊了一遍脉,交流过后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回禀亲王,殿下,陛下的确中了毒,此毒剂量虽轻,但偏偏针对陛下脏腑衰竭之症,因此陛下方才才会吐血。”

殿内一片安静,上位三人的气息都有些冷,宫医门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仆从也都肃立着,轻轻呼吸。

良久之后,檀临安的声音才平静地传出:“针对脏腑衰竭?母帝的病灶,连孤都是今日方才知晓,是谁传了出去?是宫医,还是栖凰宫的婢女太监啊?”

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下去,叫着息怒恕罪,白润明的头皮也有些发麻,他第一次感受到檀临安身上如此凛冽的气息。

“玄霁。”

顾玄霁上前一步拱手:“殿下。”

檀临安扫了地上跪着的众人:“带到院中,一个一个审,禁止任何人出入栖凰宫!”

“是,殿下。”

“冉冉···冉冉······”檀芜虚弱的声音传来,檀临安连忙转头:“母亲,冉冉在这里。”

“方才的话我听到了,”檀芜喘着气:“如今我的身子必然不适合上朝···咳咳······冉冉,你···你替我······上朝······润明······你旁侧听政·····咳咳咳······朝中大事耽误不得······”说完此话,檀芜再次晕了过去。

檀临安焦急地唤了一声母亲,手脚轻柔地服侍她躺下。

“父亲,在查出来母亲中毒真相之前,此消息必须封锁。这栖凰宫内想必也不安生,父亲需得小心应对。”

白润明点点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檀芜与强作镇定的檀临安:“冉冉,你本来就是太女,北川国未来的女帝,你要相信你自己。”

檀临安握紧了拳头:“父亲安心,我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刚回到长乐宫片刻,檀临安还来不及等婢子沏茶,宫云便来禀告大殿下求见。

大殿下檀复,年十六,是檀芜与定王林生鞍之子。

当年檀芜微服私访时遭遇刺杀,林生鞍救了她一命,并对她悉心照料,因此被檀芜带回宫中封了定王,于次年诞下一子。

只是檀芜对他只有感激,并无感情,所育一子也不过是为报他的恩情。在那之后,檀芜甚少传召林生鞍,只是偶尔会过问檀复的起居功课。

林生鞍也终日在自己的亭芦殿中侍弄花草,深居简出,似乎很是安分,也不曾主动寻过檀芜。

因而檀临安兄妹三人与定王,与这个大皇兄并不亲厚。

此时听到檀复求见,檀临安不由得蹙眉,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地扣在檀木桌面上,发出空洞的声音:“他有没有说求见所为何事?”

“大殿下听闻陛下今日在御书房晕厥十分忧心,奈何栖凰宫进不去,因此想来殿下这里求个答案。”

“传。”

婢女烧好了茶水,在桌上沏了两杯,轻轻地摆放好。

檀临安执起茶盏,凝视着其中起起伏伏的茶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过太女殿下。”

檀临安笑着搁下茶盏:“皇兄来了,请坐,尝尝今年新出的白茶。”

檀复也跟着展开了笑容,依言坐下端起茶盏:“太女殿下这里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说着,浅浅啜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不知皇兄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檀复将茶盏放下,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太女殿下,皇兄十分忧心母帝的身体,不知如何了?为何栖凰宫那里,不准人探望?”

檀临安没有看他,依旧漫不经心地敲着手指:“母帝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息静养,因此才下旨不许任何人探望。”

檀复了然地点点头:“如此,皇兄便放心了,只是不知明日的朝会······”

檀临安的眸子眯了眯,当真是关心母亲吗?就问了一句便转而询问朝会之事···她警告地看向檀复,身上肖母的气势又迸发出来:“皇兄,这不是你该问的。”

檀复的神情僵了僵,随即站起身来:“殿下恕罪,是皇兄逾矩了。”

檀临安的眼神在檀复身上停留了许久,方才移开视线:“若没有别的事,皇兄便回去吧。母帝允许人探望之时,孤会遣人告知皇兄。”

檀复垂着头,眼中划过了许多东西:“那皇兄便不打扰了,这便告辞。”说罢,转身离开。

“呼······”檀临安长舒一口气,绷紧一天的那根弦终于松了松。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居南关失守,兄长失踪边塞的消息传回京城需要时间,也不知道现状到底如何;太傅出征,母亲中毒,檀复试探······

檀临安揉了揉眉心,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好像一下子就要自己处理好多好多事情,明日还要代替母亲上朝,虽有父亲相助,但她从未正式接手过政事,只在母亲的引导下处理过几个奏章。

她趴在榻上,呻吟了一声,喃喃道:“太傅,跟你学了这么些年,到底如何明日便见分晓······”

半晌,檀临安仍然觉得内心烦躁,便爬起身来伏在案上练字静心,然而收效甚微。索性起身,拎着裙角跑出宫门。

顾玄霁刚刚从栖凰宫审完宫人回来,便瞥见檀临安的身影,他连忙掠进屋内取了披风跟上去。

檀临安一直跑啊跑,一直跑到皇宫城楼的最高处。她禀退左右,爬上去抱着墙垛坐在城墙上,俯看着夜晚繁华的京城。

顾玄霁追过来,入目便是那单薄娇小的身影。他上前将披风盖在檀临安的肩头:“殿下,虽是夏日,夜晚依然风大,小心着凉。”

檀临安没有回头:“审得如何了?”

“有几个怀疑对象,只是暂时问不出话。属下已命人加紧审问,一有消息便会告知属下。宫医那边没有问题,此事属下也已命她们三缄其口,不得告知任何人陛下的状况。”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

檀临安遥望着京城的万家烟火,这是母亲要守护的百姓,也是她要守护的家园,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如果没做好会如何?回亭关若是失守又会如何?哥哥还活着吗?

忽然,身后传来清越的笛声,里面夹杂着关怀与安慰。

檀临安听着,不知不觉中便放松了不少,嘴角也有了些微小的弧度。

顾玄霁吹着笛,只愿如此能让檀临安心安些。

他的清澈的眸底盛了些许心疼,檀临安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该无忧无虑,是家里长辈捧在手心里的千金。

然而偏偏她是檀临安,偏偏她出生在这皇宫。

街上对灯儿的更夫互相晃了晃灯,鼓楼钟响,此时已是丑时。

宫道上,顾玄霁稳稳地抱着怀里沉沉睡去的檀临安,一路朝着长乐宫漫行。

宫道边的仆从皆恭敬地伏着身子,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寅正之时,檀临安便醒了过来,还有一个时辰她便要坐进乾坤殿。她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头顶床幔上的流苏,随即一气坐直身子,唤来宫女侍候。

檀临安鲜少穿得如此雍容。

佛头青色织锦长裙上,裙裾绣着金色的凤穿牡丹,同样金色的腰封束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上面坠着琉璃凤配,细红玛瑙珠串。如瀑般的乌发也盘着复杂的灵蛇髻,其间点缀一整套金镶玉的发饰,平日里不是粉黛的脸颊也化着明艳的晓霞妆。

顾玄霁一直院里的树上放哨,听到推门声他侧目看去,正巧瞧见檀临安那张精致的小脸一点一点地出现在晨曦的微光中,他一个不稳,“啪嗒”一声从树冠上摔了下去。

檀临安被吓了一大跳,本就紧张到绷紧的心弦此时受到震动更是慌乱,她捧着心口仔细定睛一看:“玄霁?你怎么了?”

顾玄霁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行礼,耳根有些红:“殿···殿下。属下无事。”

檀临安还有些狐疑,只是一时也没有心思深究,宫外的鸾轿已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