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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步登天变富婆

发表时间: 2022-11-20

离开菏泽湖之后,自崇金门入城,城中一片纷乱,西面的建筑群冒出滚滚黑烟。

路边的人提着水桶,行色匆匆 ,有人则跑的慌不择路,脸色煞白。

皎皎忙拦下一人,问:“这是怎么了?”

那人提着水桶,满脸大汗,被皎皎拉住,这才停下来,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城西玉王爷的府邸走水了。好大的火,旁边那几家也连着烧了不少,现在大伙儿都搁那救火呢!”

“怎么会走水呢?”

那人叹了口气,似乎是怕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听人说,那玉王爷惹上了脏东西,现在被那脏东西报复了。听他家里跑出来的奴才说,那玉王爷脑袋都掉了。”

脏东西?难道跟虹桥下镇压的女尸有关,那月疏一定也在那里!

“那刚刚在虹桥除鬼的那两个修道者呢?”

皎皎很是心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而一旁的瞑楼眉头微皱,唇角微不可查地压下去。

说起这个 ,那人一时间兴奋起来,侃侃而谈:“当然!那两个修道的小兄弟,乘风而来,英姿飒爽,“咔咔咔”几下子就把那脏东西给收拾了,只是这时不知道哪儿去了。”

心中说不失望是假的,眼前的谜团不解开,回家的事情更是遥遥无期。

皎皎沉沉叹出一口气,说道:“多谢了。”

皎皎说完,那人点点头,又忙着提起水桶小跑着赶过去。

“人不争气就变成坏人,鬼要是有一口气就成尸煞。”

瞑楼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皎皎疑惑地看着他。

他接着开口:“你看看那玉王爷,身居高位,在危机之时弃城而逃跑,奸淫掳掠,鱼肉百姓,现在性命都丢了,不就是人不争气成恶人么?”

皎皎点头。

“那死去的母子,心中则都憋着一股怨气,被有心之人利用,变成了尸煞。”

瞑楼远眺那城西的滚滚浓烟升腾而起,笑着看向皎皎,“所有的所求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贪婪最丑恶的代价就是命。”

那浓烟越来越密,丝毫没有因为那一桶桶浇灌上去的水而有所遏制,烟尘越来越浓,就像雨后清晨厚重的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说的一向都很对,你好好学着。以后用得着。”

走在路上,烈阳如火,将炙热的光洒向大地。

瞑楼与皎皎一前一后,影子被拖的老长,宽大的衣袖在日光下的照耀下映照在地上,就好像肩并肩走在一处。

皎皎看身后看得分明,倏地一下如受惊的兔子般弹开,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一品居。”

“回一品居干什么?”

“发财。”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发哪门子财?难不成这瞑楼也要押镖?

一路回到一品居。

还没踏进门就听得如下里巴人的珠玉相击的声音溜了出来,掌柜的拈着一撇小八字胡,细长的眼睛半眯着,举着金丝边儿小眼镜儿,仔细地对着账目。

瞑楼走过去,单手在那张四平八稳的红玉帐桌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轻咳一声:“有笔生意,想跟你谈谈。”

听到声音,掌柜的恋恋不舍地放下长辈,紧紧眨巴了一下眼,把金丝边儿眼睛放在桌上,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呵呵笑道:“哟!客官,您说。”

“我要买下一品居还有你手底下的所有产业。”

瞑楼一挑眉,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种笑,皎皎见过。

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尿!

他闷着不说话,让人害怕。

他笑眯眯说话,更让人害怕!

闻言,那掌柜的如闻惊雷炸响,一下子怔住,似乎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您说什么?!”

瞑楼略略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我说,你的店、你的产业,我!都!要!”

似乎是怕他听不清楚,瞑楼最后几个字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不卖!”那掌柜的没什么好脸色,不打算理会瞑楼,接着想拨弄算盘。

“咔塔”一声,那算盘一下子滑到了瞑楼手里,他并不看掌柜的,而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算盘,毫无章法。

“你说这算盘能算出你的命值几斤几两么?”

那掌柜的“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在威胁我,强买强卖,小心我报官抓你!”

“官?你准备告诉谁?你的靠山早就倒了,脑袋都被烧成了碳。你觉得他能听懂你说话吗?还是我送你一程?”

玉王爷死了,人尽皆知,众人不知道的是,这桑州城中将近两百多家商铺、几万顷良田全部是玉王爷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挂名在这个一品居掌柜身上。

掌柜的眉头一横,“你不要以为你武功了得就能威胁我,我也不是吃素的,那人死了还有知府。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别做的太过!”

夺人钱财钱财等于杀人老母,这句“万世流芳”的古语果然不假,何况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一品居掌柜。要买下他所有的产业,把他从掌舵人直接变成编外人员,这完全就是掘他家祖坟,他能不怒么!

“太祖有训:凡封疆大吏、皇亲国戚、在朝大小官员皆不可从商与民争利。本朝以农立国,自当以农为重,从商者,三代不得为官。关陇世家若是下海从商 与民争利者,情节轻者,贬为庶人,情节严重者,活刮三千刀。这些东西还需我多说么?”

瞑楼搬出了酆朝的律法,又将厚厚一摞契约摔在一品居掌柜的肥脸上。

那掌柜的抓起桌上的契约,瞪大眼睛,眼角猩红,恨不得将那些东西揉烂了。

“你哪儿来的?!”他怒吼道。

瞑楼冷冷地盯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的这个人,早就死了无数遍了。可是瞑楼没有杀他,只是拿起他的金丝边儿眼镜,“砉”地一下没入那张红玉帐桌,“砰”的一声那桌子瞬间沿着裂痕裂开,碎了一地。

“想好怎么说话,否则这张桌子的命运就是你的命运。”

这下子掌柜的彻底傻眼了,整个人被气的面色铁青,敢怒不敢言。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瞑楼倨傲地睨他一眼,“官身怕沾泥,你和玉王爷的这些东西就是一滩烂泥,这什么知府、巡抚的帮了你,他们就得一身泥。”

孔方之物最能激起人内心深处的贪念,这桑州的大小官员、豪绅大贾面对玉王爷留下来的大肥肉,在太祖训言的威逼之下能安分一段时日,可一旦过了那段时日,这些人就会如恶狗扑食一般涌上来,把这些东西瓜分个干净。

便宜了谁都不如便宜了自己,瞑楼在初见虹桥之时就已经留了个心眼,在女鬼破棺而逃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些眉目,命月狐带人全力追查,果然就查到了玉王爷身上。

业障因果,自己种下的恶果,就算是刀,都得吞下去。玉王爷死,是意料中事。所以很早之前,瞑楼就盯上了玉王爷口袋里的东西。

“我给!”那掌柜的知道瞑楼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他能拿到这些最隐晦的证据就说明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惹不起,就得躲快点,而现在为时未晚。

他麻溜地从书房中搬来一摞房契、地契、乃至各种商铺、田产的缔约,从官府找来公证人,想快点儿把东西转让出去。

“叫什么名字?”那公证人道。

瞑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看戏,一言未发的皎皎,温声道:“皎皎。”

“噗”,一口茶从皎皎口中喷了出来,她惊诧地看向瞑楼,一脸不明所以。

“姓什么?”那公证人又问。

这个可着实把瞑楼难住了,她从来没说过她姓什么,而他也从来不问。

瞑楼看向皎皎,皎皎则不慌不忙地走过来,看着瞑楼的眼睛,牵过他的手,笑道:“我跟我们月疏一样,姓月,月亮的月,我叫月皎皎。”

说完这几句话,皎皎分明感觉那只握着她的手倏地收紧,眼神里也没了之前的温和,更多的是一种冷冷的凝视。

“年龄?”

“17。”

“哪里人?”

“冕州。”这句话不是皎皎答的,而是瞑楼。

冕州,是酆朝最北边的一块儿领土,也是最靠近魔界西州的领土。瞑楼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皎皎一脸不敢相信,行吧,反正她也不知道怎么编自己打哪儿来。他既然编了,就应该能处理。

就这么又折腾了几分钟,皎皎就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死穷鬼,变成了一个腰缠万贯的阔少。这种一步登天的感觉很不真实,万一哪天瞑楼马甲彻底掉了,这种感觉也就结束了。

处理完事情,皎皎和瞑楼回到房中,皎皎大大咧咧地就冲到浴室去洗澡。

一门之隔。

皎皎泡在温泉浴池之中,很是享受地对客厅内的瞑楼吐槽:“虽说这玉王爷贪生怕死、贪腐成性、烧杀淫掠种种不堪,但是这狗东西还挺会享受的呀!看看这白玉做的浴池,这从莲山引下来的温泉,也太赞了!”

瞑楼神色戏谑,往贵妃椅上一靠,枕着自己的双手,双腿交叠,道:“居然还能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

皎皎半倚在浴池内,伸手遮住那酒红色的残阳,那样的酒红色透过指缝 ,零零碎碎地撒在她藕白的臂弯上,很是痴迷,她说:“那我也算有长进了,今天的这些算是给我的奖励么?”

“一半一半吧。”

他答的含糊不清,就好像浴池内随着皎皎的动作起起伏伏的水波,氤氲出的水汽遮蔽了皎皎的面庞,她只是浅浅的笑着,眼睛远远望着窗外。

一门之隔,而瞑楼则盯着皎皎所在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