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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陈良懵然发现,自己成为了大乾王朝的一个病秧子捕快。“不!老子刚从警校毕业,好不容易工作上岸,咋就穿越了——”“不!这原主身体也太差了吧,老子雄风不在了——”“我靠!我硬盘二十多个G还没删呢!”“老天,你待我不公!”叮,神捕面板加载完毕,是否绑定?“嘿嘿,老天爷陛下,刚刚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于是,大乾王朝又多了一个传奇……“什么,他一入职就抓了个甲级通缉犯?”“什么!吃个面又抓了一个?”“遛弯都能抓到人?”“什么!?光靠领悬赏,一天挣了一百多两银子!!”“惊!一天破获棘手杀人案,成为大乾最年轻的捕头!”乖乖呦,这哪是个小捕快,这是狱神转世吧!
主角:陈良 更新:2023-02-09 13: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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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良的其他类型小说《大乾神捕:你入职就拎个通缉犯?》,由网络作家“巨浪的重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朝穿越,陈良懵然发现,自己成为了大乾王朝的一个病秧子捕快。“不!老子刚从警校毕业,好不容易工作上岸,咋就穿越了——”“不!这原主身体也太差了吧,老子雄风不在了——”“我靠!我硬盘二十多个G还没删呢!”“老天,你待我不公!”叮,神捕面板加载完毕,是否绑定?“嘿嘿,老天爷陛下,刚刚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于是,大乾王朝又多了一个传奇……“什么,他一入职就抓了个甲级通缉犯?”“什么!吃个面又抓了一个?”“遛弯都能抓到人?”“什么!?光靠领悬赏,一天挣了一百多两银子!!”“惊!一天破获棘手杀人案,成为大乾最年轻的捕头!”乖乖呦,这哪是个小捕快,这是狱神转世吧!
“大哥,快起床,开饭了……”
“大哥大哥,吃饭了!”
大清早的,天刚蒙蒙亮,陈良半梦半醒中,忽然听到两道稚嫩的、急切的女童音,伴随着咣咣的砸门声。
“来了。”陈良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可下一瞬,他的意识忽然清醒。
“等等,男生宿舍怎么会有女童的声音!”
“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良意识到不对劲,腾地起身,审视着陌生的、简陋的小屋。
就在他一脸懵逼时,一股狂潮般的记忆汹涌而入,让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卧槽,我竟然穿越了!”
“这里是大乾王朝,长德十六年!”
原主也叫陈良,籍贯扬州临江府,无业,从小体弱多病,大多数时间在家躺着养病。
他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二弟是个读书人,寄居在临江书院求学。
三弟和两个妹妹目前年纪还小,在门外喊他吃饭,拍门拍的咣咣响。
他的亲生母亲十年前就去世了,父亲又续了弦,这才多了个三弟和两个妹妹。
便宜老爹在衙门里做捕快,月俸二两银子,是家庭开支的主要支柱。
但大郎要养病,二郎要读书,一家七口人要吃饭,日子过得相当拮据。
更不幸的是,便宜老爹在五日前的缉盗行动中伤了腿,估计这辈子只能拄拐了,这使得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几近破产。
因此,作为家里的长子,陈良必须拖着病体,接替父亲世袭捕快的职位,不然全家人都要喝西北风。
“不会吧,这一大家子人,全靠我养活?”
“不!老子前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别给我整这一出啊!”
“还有,这原主的身体也太差了吧,感觉都没几年活头了。”
“坏了,20个G的硬盘还没删!”
“老天,你不要玩我啊!”
就在这时,忽然“叮”的一声在陈良脑海深处传来。
“嗯?是……是系统吗?”
陈良心下狂喜,对于经常看网络小说的他来说,对于系统并不陌生。
紧接着,系统清脆悦耳如同天籁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神捕面板”加载完毕,是否绑定?】
“绑定!”
陈良毫不迟疑。
【叮!恭喜宿主绑定成功,点击可查看详情。】
陈良虚空点了几下,终于打开了面板。
【姓名:陈良】
【职位:扬州临江府小捕快】
【健康:4】
【魅力:8】
【力量:5】
【速度:5】
【耐力:5】
【境界:未入品】
【功法:无】
【神捕积分:5(可通过抓捕朝廷嫌犯、破获案件获取,积分可以用来提升境界、购买商城物品、加点属性)】
【天赋1:大数据天眼(大数据库中存放着朝廷下发的所有通缉信息,天眼可无视伪装,自动比对宿主周围方圆十米的所有朝廷嫌犯)】
【天赋2:面板查询(宿主可通过肢体接触的方式,查看他人的属性面板)】
“大数据天眼?可以可以,这不就是犯罪扫描仪吗?这些通缉犯,小爷我见一个抓一个!”
看着自己的系统天赋,陈良乐开了花,在没有网络没有摄像头的古代,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犯罪扫描仪啊!
前世作为警察学院的学霸,他还拥有出色的逻辑推理能力、敏锐的观察力,和先进的刑侦知识,在这里简直是外挂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面板查询,自己便可以做到知己知彼。
这样看来,自己那便宜老爹的腿摔的还真是时候,要不然陈良也接替不了捕快的职位,一身的技能倒无处施展了。
“嗯……就是身体素质太差了点,系统给的五点积分,全加在健康上吧。”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陈良快速点了【健康】右边的五下加号,瞬间就觉得脑袋又清醒了一些,身体也不再软趴趴的,仿佛一股生机在体内绽放。
陈良舒服的打了个哆嗦。
“哦,这熟悉的感觉。”
随后,陈良还想逛逛系统商城,可外面“咣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上次的声音还要大,拍门的人仿佛带着气。
“开饭了大哥!”
“咣咣咣——”
“快起床大哥!”
“咣咣咣——”
“开饭了大哥……”
陈良顿时一阵头痛,赶紧穿衣服,“来了,马上!”
随便穿好衣服,一开门,视线下移,就看到了两个穿着同样衣服,长相也几乎一模一样的可爱女童。
姐妹双胞胎,刚四岁半,姐姐陈若若,妹妹陈范范。
她们都还没有自己腿高,圆墩墩的,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梳着麻花辫,脸上有可爱婴儿肥。
正在拍门的,是自己六岁的三弟,陈星。
“大哥起床喽!”三弟陈星忽然欢呼起来,朝正堂飞奔而去,像一个报捷的小将军。
四妹陈若若抬头看到自己大哥的一瞬间,脸上也顿时洋溢起了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浅浅的酒窝,亮晶晶的贝齿,拉起大哥的手就往正堂一蹦一跳地跑。
幺妹陈范范也是开心极了,脆生叫了一声大哥,笑得像一朵小红花,拉起陈良的另一只手就往正堂走。
陈良一个猛男哪里受得了这个,整个心灵都被热情三弟和两个萌妹的灿烂笑容暖化了。
一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中,依然有亲人在关心着自己的温饱,一股亲情的温暖忽然涌上心头,他温声道:
“范范,若若,慢一点儿,大哥不饿。”
一听这话,二女童果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陈良,大眼睛忽闪,一脸稚纯真诚。
陈若若:“大哥不饿吗?”
“大哥不饿。”
陈范范:“大哥真的不饿吗?”
“真的不饿。”
二女异口同声:“那大哥的饭能让给我们吃吗?”
陈良:“???”
…………
其实陈家就是一个小院,陈良住在西厢房,出门几步就到了正堂。
饭桌前,便宜老爹陈大侃一脸笑呵呵地坐在主位,他的皮肤黝黑,长相憨实,一看就是老实人。
另一侧坐着陈良的后妈,陈星、陈范范、陈若若兄妹三个的生母,脸上似乎有些不悦的范芸娘。
范芸娘四十左右的年纪,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姿色,只是生养了三个孩子,再加上此时愁容满面的样子,看起来多了几分暮气。
记忆中,自己老爹陈大侃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样子,而这位后妈则是看谁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两口子性格对比很鲜明。
“爹,大哥来了,咱们可以开饭了吗?”
一进内堂,两个女童就丢开了大哥的手,扑到了餐桌旁边,望着桌子中间盛饭的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脸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陈良刚刚也见过……
这么急着叫我,原来是为了人齐好开饭呀……真是大哥的好妹妹……陈良嘴角微抽,不动声色地找了个板凳坐下。
“好,开饭!”
见陈良来了,作为一家之主的陈大侃大手一挥,可桌子一圈六个人一个动的也没有。
平常都是一家之母范芸娘给大家盛饭,可现在她不动,脸色还阴晴不定的,使得饭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尴尬起来。
这两口子吵架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良决定静观其变。
“芸娘,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给大家盛饭呀。”陈大侃问道。
范芸娘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没手吗?”
“嘿,我这不是伤了腿站不起来嘛。”
范芸娘又瞥了陈良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有腿的又不止我一个。”
啊这……陈良当即会意,立马起身:“我来,我来给大家盛饭。”
结合原主的记忆,陈良知道,自己这个后妈不是啥坏人,但是个小心眼的性格,每次气不顺了就喜欢找别人的茬,陈良现在不想触她的霉头,只好顺着她来。
“爹,这是你的。”
“好。”
“芸姨。”
“哼。”
给两个长辈盛完饭,一转身,就看见兄妹三个同时把碗举了起来,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期待。陈良一时犯了难,不知道该给谁先盛。
“大哥大哥,二哥说过,做人要首孝悌,我年龄长,先给我盛。”陈星嚷嚷道,“二哥是读书人,不会骗我们的。”
最小的陈范范当即大声抗议:“不公平,二哥说过要爱幼!范范最小,应该先给范范盛!”
“不对不对!”陈若若也不甘示弱,“二哥还说过,君子中庸也!应该先给我盛!”
三人一边争论一边摇头晃脑,陈良立马想起了自己那个在临江书院读书的亲二弟。
我的二弟呀,你就不能教教孔融让梨吗?
三个小孩叽叽喳喳一顿叫,陈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干脆将三只碗都接过来,然后迅速调换三只碗的位置,让他们分不清哪只是自己的,然后才盛了一模一样多的饭。
最后才盛了自己的一份,坐回座位。
不过陈良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陈家生活拮据,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小辈肯定要靠抢的,不会抢的没饭吃。
幸好家里还有个读书人,还算有规矩,据说许多穷人家的孩子,亲兄弟甚至能为一口吃的大打出手。
即使只是很简单朴素的豆饭。
陈良尝了一口,竟然卡在嗓子里没咽下去,而且感觉有一种硬硬的颗粒感。
古代的饮食,我一个现代人果然难以接受……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陈良心下暗暗发苦。
就在这时,便宜老爹发话了:
“阿良,今天就要到衙门报道了,你从小体弱多病,我让你芸姨给你包了三个包子,你快吃了补补身子。”
说着,陈大侃从桌子下方取出一个木屉,掀开布帘,果然有三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
“哇……包子!”看到包子,一旁的陈星惊呼出声,双胞胎姐妹俩也是眼前一亮,眼神跟能拉丝一样。
“这是给你大哥的,你们不能吃。”陈大侃板起脸道。
三个孩童互相看了看,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同时把小嘴一瘪,鼻头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能哭出来似的。
“爹。”陈良心软了,说道:“给弟弟妹妹们一个吧,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见陈良都这么说了,陈大侃才不情不愿地将其中一个掰成三瓣,分给了他们。
看着三个孩子吭哧吭哧地啃包子,范芸娘眉头微蹙,开口吓唬道:
“慢慢吃,这是咱家最后一顿包子了,吃这么快以后可没有了。”
陈若若当即抬起头来,口中含混道:“为啥呀娘,以前咱们不是每隔几个月就吃一次包子吗?”
“咱家破产了。”芸娘语气中带着气:“以后兴许一年都吃不上一顿包子了。”
一听说吃不上包子……不是,一听说家里破产,三个孩童顿时愣住了。
“你说这些干嘛,看把孩子吓得。”陈大侃瞪了芸娘一眼,低声喝斥道:“大郎马上就接替我的职位了,好好的怎么会破产呢,你就盼点好吧你。”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芸娘立马大声回嘴,“他一个病秧子,你指望他接替你,养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能天天喝上一碗豆饭我都要烧高香了。”
病秧子……芸姨,我还在旁边呢,你这么说我真的好吗……陈良的脸色僵硬了一下。
“那不是还有二郎嘛。”陈大侃争辩道:“二郎聪明,悟性高,考上了临江书院,以后肯定能考取功名的,咱就等着享福就完了。”
“陈大侃,你儿子今年才十六岁,临街有个都六十了还没考上呢,书呆子一个,指望他?到时候咱俩都是一捧黄土了。”芸娘冷哼一声,又反问道:
“还有,你不是说你伤了腿有抚恤金吗?不是说衙门会派人来看望你吗?”
“钱呢?人呢?陈大侃,你是真能侃!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操持这个家,我容易嘛我!不过啦!”
芸娘越说越愁,最后竟低声抽泣了起来。
“一个病秧子,一个书呆子,还有三个拖油瓶……哎呦,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芸娘,不是还有我吗?”陈大侃也无话可说,只得安慰了一句。
“你个老残废,还不如他仨呢……”芸娘白了他一眼:“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你,一家窝囊废,我真是命苦。”
这时,陈范范第一个吃完了包子,眼见母亲伤心落泪的样子,她连忙又从木屉中拿了一个,凑到芸娘的嘴边,柔声道:
“娘不哭,吃包子。”
芸娘摇了摇头:“娘不吃,你吃吧。”
“好。”陈范范就又吭哧吭哧了起来。
“那是给你大哥包的,你怎么又吃!”陈大侃呵斥道。
“我娘让我吃的!”陈范范当即大声抗议。
陈良在一旁,看着家里吵吵闹闹的一幕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陈良连忙取了他爹的腰牌,出门准备入职去了。
将腰牌上交,再领取属于自己的腰牌,陈良便是一个正规吃官家饭的捕快了。
对于刚刚家里的闹剧,陈良虽然不喜欢后妈这种怨天尤人的性格,但也不怪她,毕竟她说的都是实话,陈家目前确实是在破产的边缘徘徊,别说一月一次肉包子,那种难喝的豆饭估计都难以维持。
“唉,哪个世界都一样,都得好好打工,挣钱养家啊!”
陈良走出胡同,拐上街道,现在是六月夏季,天晴得早,起床时还是天色熹微,现在就已经红日高挂了。
临江城作为金陵的北门户,长江的渡口之一,一大早的街道就繁华热闹起来,路边商贩小摊一个接着一个,吆喝声不绝。
陈良急着去衙门报到,也没心思逛街,可就在他穿行在街道上时,系统的提示音忽然响起。
【叮!检测到可疑人员,正在进行大数据比对】
【叮!大数据比对完成,罪犯身份确认,地字甲级通缉犯,采花大盗“玉面首”】
【抓捕积分:60】
“甲级通缉犯!”
“一出门就遇到了甲级通缉犯?”
陈良当即警觉起来,大脑瞬间冷静,不动声色地向身侧望了一眼。
一个胭脂摊位旁边,一位身材玲珑、弱柳扶风的年轻女子,正在闻着一枚胭脂。
看背影是很典型的江南美女的形象。
陈良内心错愕:“这个就是甲级通缉犯,采花大盗‘玉面首’?”
“怪不得没人抓得到他,原来是个女装大佬啊!”
…………
临江城,知府衙门。
内堂。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
四十岁左右模样,有些大腹便便的的刘知府,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指着面前额头冒汗的张捕头破口大骂:
“一个月前,玉面首第一次在临江作案,当时你信誓旦旦地给本官担保,说十天内就能破案!”
“可十天过去了,人你不仅没抓到,竟然又有一个良家妇女遭了毒手!”
“这也就罢了,你又提议,让本官下令筛查全城的男子,这样就算抓不到玉面首,也能把他逼出城去。”
“可是呢?就在昨天,又有一名女子的清白被害!又有一名!你不是说玉面首肯定被逼走了吗?他怎么还在我们临江城!”
“姓张的,你对得起你身上穿着的这身官衣吗?对得起全城的百姓吗?!”
长着络腮胡的张捕头被骂的大汗淋漓,跪下猛磕了三个头,哀声道:
“卑职无能,卑职该死,卑职对不起大人的器重,更对不起满城的百姓!”
“大人,您罚我的俸,降我的职,卑职都认。”
张捕头也不替自己分辩,一叠声地认错,其实他也很委屈。
这个“玉面首”是个采花惯犯,广泛活跃于江南一带,几年间已经有多地、数十个妇女遭遇毒手,即使掌握了玉面首的详细容貌特征,可各地的官府依然没有抓捕成功过。
一个月前,玉面首首次在临江城作案,张捕头也算是个有经验的捕快了,立马出动衙门捕快全力抓捕,可还是被他逃脱了。
紧接着,玉面首似乎是想在临江城安家了,竟然赖在这里不走了,而且一个月内连犯三次大案。
这简直是对临江城治安水平的赤裸裸的挑衅,使整个临江城衙门威信扫地,沦为其他同僚的笑柄。
如果继续任玉面首逍遥法外,那刘知府这几年就别想着升迁了,他张捕头也只能卸职回家,没脸再干了。
“罚你的俸?你的俸禄才多少钱?”刘知府气的乌纱帽直颤:“降你的职,你正好不用负责此事了对吧!你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不是,我没有,你莫要冤枉我……张捕头再次磕头如捣蒜:
“卑职不敢,卑职无能,卑职万死难辞其咎,卑职……”
“哼!一天天就知道卑职卑职卑职,我要你什么用。”
刘知府也发完了火,一挥袖袍,缓缓坐回太师椅上,看着满脸大汗的张捕头,沉声道:
“三天,我再给你最后三天时间!若还是不能将玉面首捉拿归案,这个捕头你就别当了,回家种田去吧!”
“我们知府衙门不养闲人!”
“滚吧!”
张捕头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一边往外退一边连声道:
“是,卑职领命,卑职这就去,卑职告退。”
出了内堂,一直快走到自己的班房面前,张捕头才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可是……发愁啊,三天时间,怎么可能抓得住玉面首!
看来自己的饭碗,这次是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头儿,你来了。”
张捕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下属王贵,此刻正在班房前替他点卯。
“嗯。”他脸色阴沉的回了一句,扫了一眼排队站着的十几个捕快,开口道:“人都齐了吧。”
捕快们都看出自己的头儿挨骂了,一个个都静悄悄的不敢出声,负责点卯的王贵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有一个人还没到?”
一听这话,张捕头当场就炸了,本来他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呢,此刻更是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拦都拦不住,直接对着所有人大骂:
“老子他妈的在刘知府那里顶着压力,你们还要给我找事?一个个的都不想干了是吧!”
“哪个不长眼的没到,直娘贼!简直不想活了!”
“王贵!没来的是谁?”
王贵显然被吓到了,身体一抖,颤声道:
“头儿,是今天要来入职的新捕快,陈大侃的长子,陈良。”
“他前几天不是伤了腿嘛。”
“他儿子?你是说那个病秧子?”张捕头想起了前几天因公受伤的陈大侃,也想起了他奇葩的一家子,当即冷哼了一声,怒道:
“既然他没来,那就不用来了!等一会儿那病秧子到了,直接轰走!”
“头儿,这不好吧……”王贵支支吾吾道:“毕竟他爹……也算是因公受伤。”
“我呸,直娘贼!你以为我不知道?几天前缉盗行动,贼影子都没见着,先自己把自己的腿给摔了!他儿子也正经不到那里去!”张捕头怒骂道:
“他以为他是谁!我让他滚他就得滚!”
“我们知府衙门不养闲人,都听明白了吗?”
众捕快连忙齐呼:“听明白了!”
“明白了就去干活,除了在班房坐班的,其余人全部出去,再将全城的男子筛查一遍,这次一个也不要放过!”张捕头咬牙切齿:
“抓不到玉面首,所有人都别回来了!”
“是!”
…………
“这甲级通缉犯,如果我抓了,衙门得给我不少奖励吧!”
陈良看着那道婉约的背影,内心遐想连篇。
关于他已经被未来上司炒鱿鱼这件事,自然是丝毫不知。
“不行不行,我身子骨那么弱,还不一定干得过这个女装大佬。”
虽然将系统自带的积分全部加在了健康上,但陈良的体质依然在同龄人中算弱的。
可是,前世警察今生捕快的陈良,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大功勋,从自己眼前溜走呢。
只犹豫了一下,陈良就决定先上前会会这个通缉犯,先用系统探探他的底,实在不行的话,再做决定也不迟。
陈良还未领取捕快工装,依然穿着便服,装作一副逛街的样子,悠悠闲闲地踱步到胭脂铺旁边。
“呦,这位小郎君,看胭脂呢,是送人吗?”
胭脂铺老板是个皮肤黝黑的小老头,眼见又有客上门,连忙笑逐颜开地迎接。
陈良尽量显得自然,“废话,不送人,我一个大男人还要自己用?”
说完这句话,他就感觉到旁边的‘玉面首’微不可查地瞥了自己一眼。
皮肤白皙、眉眼如画,还真是雌雄莫辨……谁能想到街边默默买胭脂的妙龄女子,竟是作案几十次的采花淫魔呢?
必须要找机会接触他!
“呵呵,小郎君莫怪,老汉来帮你挑选一款,您看这一个如何……”黑脸老汉拿出一枚圆盒,盒子上纹着鸳鸯图案,介绍道:
“小郎君,这款呐,是我这儿卖的最好的,它好就好在……”
“好就好在它是最贵的,对吧?”陈良直接打断,无情揭穿。
老汉挠了挠头,一脸讪笑。
陈良切了一声,忽然计上心头,看向旁边还在挑选的玉面首,轻声喊道:
“这位姑娘……”
“嗯?”玉面首也没想到有人忽然喊自己,茫然转头看向陈良。
真漂亮呀,连声音都能变,女装大佬果然都是妖孽,这要是我舍友……陈良!混蛋!你是来办案的!
“呵呵,姑娘,是这样的,我想买一枚胭脂送给我的心上人,可不知道哪一款好,您能不能帮我挑一个呀,小生在此先谢过了。”陈良一脸礼貌的笑。
玉面首眉头微皱,但最终还是被陈良的演技骗过了,不过生性谨慎的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随手指了一款,“那个就不错。”
我靠,不上当啊……陈良还想让他帮忙拿一款,在交给自己的时候趁机摸他的手,获得他的属性面板。
“哎呦,姑娘眼光真好,这款仅次于刚刚我拿的那一个。”老汉当即将那款胭脂取出,交给陈良查看。
“小郎君,你的意中人一定会喜欢的。”
陈良微笑接过胭脂,听完老汉的恭维,他忽然又生一计,再次看向玉面首,“姑娘。”
“还有事?”玉面首疑惑地转过头。
陈良吞了口唾沫,壮着勇气道:
“姑娘,其实小生并没有意中人,小生只是路过此地,一眼见到了姑娘,就如同看到了仙子一般,看到姑娘在买胭脂,小生便想送姑娘一枚,只当交一个朋友,只是不知道姑娘喜欢哪一款,这才略施小计,让你帮我挑选。”
“其实,这枚胭脂小生是要送你的。”
看到陈良的操作,一旁的胭脂铺老汉目瞪口呆。
卧槽,这年轻人……现在套路都玩这么花了?
老汉我已经落伍了?
玉面首似乎也被这一幕惊到了,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地方,男扮女装,有男的向他搭讪的多了,什么样的他没见过。
陈良这样玩套路的,他真没见过。
趁玉面首愣神,陈良眼疾手快,直接把胭脂塞到了他的手上。
瞬间,指尖相碰,“叮”的一声脆响在陈良脑海中响起。
【姓名:胡德禄(玉面首)】
【健康:80】
【魅力:80】
【力量:10】
【速度:30】
【耐力:10】
【境界:未入品】
【功法:无】
这数据也不怎么样嘛……虽然比我强点,但如果我从后面偷袭的话,得手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就这样干!
“神经病。”
玉面首骂了陈良一句,转头就走。
可陈良怎么可能还放他走,趁他不注意,一个踏步上前,抬起一脚揣在他的右腿腿弯处,随后整个人便扑了上去,大喝一声,施展起他在警校里学习的关节技。
这一幕变化的太快,都把买胭脂的老汉给看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光天化日的,搭讪不成竟要当街强暴?
现在的年轻人都玩这么变态了?
可真刑啊……
陈良三两下就使用关节技将玉面首锁死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玉面首疯狂大喊。
“我要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玉面首,藏得挺深呀!”
玉面首当即大惊失色,看到街上的路人都被这儿的动静惊动,渐渐靠拢过来,他赶紧用女声大喊:
“救命啊,非礼了!”
“谁来救救我!”
几嗓子喊下来,周围的人果然都聚拢了过来,尤其是几个见义勇为的民夫撸着袖子一边过来,一边喊道:
“姑娘别怕,敢在我们临江城当街非礼,你小子不想活了!”
“放开那个姑娘!”
“大胆匪徒!”
“卖胭脂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哇,刚刚这俩人还在买胭脂,忽然就打起来了,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事儿。”
见不明情况的路人渐渐围拢过来,陈良当即取出腰间父亲的腰牌,大喊道:
“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开!这是朝廷甲级通缉犯‘玉面首’,耽误了办案你们担不起责任!”
“啊?玉面首?”
“他是衙门的人?”
这一声下去,周围的民夫顿时喧哗起来,不敢上前了。
“腰牌是假的,他不是衙门的人。”玉面首眼珠一转,再次呼救:“大家不要被这个歹徒给骗了!小女子怎么可能是那个淫魔玉面首呢?”
“是啊,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可能是玉面首啊!”
“他若是衙门的捕快,怎么会穿成这样!”
“这男的细胳膊细腿的,我看也不像是衙门的人。”
几个胆大的又慢慢聚拢过来。
陈良有口难辩,内心一沉,但他的思维还是很敏锐的,当即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是女扮男装,不信大家请看!”
陈良也顾不得影响了,当即一把把玉面首的裙子扯开。
古代人思想封建,陈良这一下,吓的所有人转身的转身、捂眼的捂眼,只有少数的几人,透过手指缝偷看。
“我去,这还真是个带把的!”
“什么?啊这……真是女扮男装啊。”
那卖胭脂的老汉也懵了,这咋又变成强人锁男了,剧情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大家相信了吧!他是个男扮女装的采花大盗,犯案多次的玉面首!”陈良一锤定音。
玉面首闻言,一脸的绝望。
周围的人终于信了陈良说的话,一个个又对着玉面首议论起来。
“没错,我刚刚就看出不对劲,我听说这玉面首身材矮小,面白如裹粉,还真的像他。”
“那你刚刚咋不说?”
“小兄弟,你厉害啊!抓到了玉面首,可为咱们临江城除了一大害了。”
“苍天!玉面首终于落网了,这几天我家女眷都吓得不敢出门!”
“是啊是啊,终于把这畜生给逮到了!”
陈良控制着通缉犯,起身说道:“乡亲们,现在我要将罪犯押回衙门,麻烦让一让。”
“好,我们跟你一起去!”
“对,别让这淫贼半路再跑了。”
不多时,人群让开一条路,陈良在最前面押着玉面首,临江百姓们就在后面跟着,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知府衙门出发了。
张提辖一个人枯坐在自己的班房内,面前放着一盏浓茶,抬眼看着房顶。
忽然,他猛地直起身,抓了一把头发,整个人都愁的憔悴了不少。
“玉面首!玉面首!你特么是魔鬼吗?”
张提辖又把这一个月来的缉捕过程复盘了一遍,可无论他怎么复盘,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疏忽了,竟然让罪犯一次又一次地逃过追捕。
“我就不信了,这玉面首!他还会飞不成?”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门口“咣咣咣”的敲门声。
“进!”
张提辖还以为是刘知府又派人来寻自己了,一看进来的是自己手下的王捕头,当即就火冒三丈,气得他恨不得一盏茶砸他脸上。
“直娘贼!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干嘛!不知道老子最近心情不好?!”
捕头王贵跑的急了,一边弯着腰大喘着气,一边汇报道:
“头儿,有喜事……大喜事啊!”
“什么喜事?你媳妇给你下崽子了?”张提辖最恨别人说话说一半,真想上去一把把这王捕头给掐死。
而且,喜事?
自己马上就要被知府赶回家种地了,还能有什么喜事!
除非玉面首主动来投案了!
“玉……玉面首!”
张提辖浑身霍然一震,整个身体如遭电击,连头发都支棱起来了。
“你……说什么?玉面首?玉面首怎么了?”张提辖看他说话吭哧吭哧的,连忙将茶盏端起,“快喝,喝完好好说。”
王捕头哪里敢接,他此刻也缓过来了,直起身一脸笑容道:
“头儿,玉面首我们抓着了!现在正在院子里呢,已经在收押了。”
“提辖大人,恭喜恭喜了!”
“抓着了、抓着了……”张提辖乍闻喜讯,竟然有点大脑空白起来,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走,带我去看!”
“好嘞!”
瘦高个王捕头,当即领着络腮胡张提辖往外走,刚出门进入回廊,就听到衙门院子里吱吱哇哇的喧哗声一片。
“对了,忘了问你,是谁抓到的玉面首,是你还是其他捕头?”张提辖一边走一边问道:
“这次给你们记大功,衙门里还有十两银子的悬赏呢!”
王捕头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 “不是,都不是。”
“嗯?”张提辖奇道:“那是谁?”
王捕头道:“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抓回玉面首的是一个新人,就是今早点卯,迟到的那个,叫陈良的。”
“什么?怎会是他!”张提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整个人楞在回廊上,如同石化。
怎么可能,那个陈大侃的儿子?他不是一个病秧子吗?!
怎么可能第一天来衙门,就直接抓回一个甲级通缉犯!
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不会真的在做梦吧!
张提辖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
不对,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对,我毕竟也不了解人家,万一人家只是身体不好,其实却是个逻辑缜密的刑捕高手呢?
这完全有可能,毕竟陈家的二儿子就挺聪明,听说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那他大儿子也大概率是个极聪明的。
一上来就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这以后能干嘛我都不敢想,应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提辖,别说您不信,刚刚连我都不信!”王捕头自顾自说着:“你说一个病秧子,他怎么就一下抓了个让我们头疼这么久的甲级通缉犯呢?”
“放屁!”张提辖闻言立马上前,朝他头上削了一掌:
“什么病秧子,那是我贤侄!”
…………
百姓都被拦在了门外,此刻的衙门大院内,只有陈良、玉面首和一众捕快。
就在这时,就见两个人影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赶来了。
后面的捕头陈良刚刚见过,为人挺和善,前面满脸络腮胡的壮汉陈良没见过,但看衣服的服色就知道,这是衙门内的提辖。
捕快是黑色皂衣,捕头是黑底红纹,而提辖则是一身绿袍。
“玉面首呢?玉面首在哪儿?”张提辖一边赶一边喊。
“头儿。”捕头王贵跑前两步,随后指着面色苍白地玉面首道:“这就是玉面首!”
张提辖瞪眼一看,当即吃了一惊,随后,心中的一团一个接着一个地解开了,如同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就是抓不到你,原来……竟然可以以假乱真到这个地步,真是雌雄莫辨呐!”
他也是中了惯性思维,这些天一直排查城中的男性,却没想到玉面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再加上他本来就是男生女相,直接就被众多的搜捕行动略过了。
“头儿,以验明正身,此人正是玉面首!”王贵抱拳禀报道。
“好!好!好!”张提辖连说了三个好,这才把目光落到陈良的身上,笑呵呵地问道:“是你抓的玉面首?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张提辖满心的疑惑,想知道陈良是怎么分辨出雌雄莫辨的玉面首的。
不过,他一脸的络腮胡,再加上满脸的横肉,笑呵呵的样子,让陈良想起了前世的怪蜀黍。
“禀告大人,卑职家里祖祖辈辈世袭捕快,所以我爹从小就训练我的观察力。”陈良开始胡诌:“大人请看,虽然这玉面首装扮的天衣无缝,但若是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端倪。”
“比如,他上嘴唇浅浅的胡青印记,还有咽口水时,若有若无的喉结,都昭示了他男扮女装的身份。”
院子里的众捕快都朝玉面首看去,还别说,经过陈良这一提醒,凑近一看,他们还真看出来了。
只不过,若是当街这么观察一个女子,恐怕要被当做流氓了。
陈良继续道:“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时我就多注意了他几眼,忽然想到最近闹得挺凶的玉面首!”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玉面首是男扮女装,才躲过了衙门多次的追捕呢?于是我假意买胭脂,实则就近观察,果然让我发现,他的面部轮廓与通缉令上的玉面首十分相似,这才将其捉拿归案。”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论证清晰,听的张提辖不断点头,心下暗想: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虽然这小子是个病秧子,但观察能力、推理能力都是极佳,若是好好培养一番,定能成才。
更何况人家一入职,就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若不是陈良,他这个提辖可能都干不成了。
嗯,是个好苗子,一定要牢牢把他拴住,可不能再被不良人给抢了去。
不良人是神都六扇门的下辖组织,专司涉嫌官员以及江湖的案件,位卑权重,甚至有权调配地方捕快协助他们办案。
暂时调配过去的捕快,表现很优秀的,直接会被他们留在不良人任职,这导致衙门内人才流失严重。
正想着,陈良再次开口了。
“提辖大人,卑职是陈良,其实是今天刚要入职的捕快。”他还穿着白衣,没来得及领取捕快皂衣,以为张提辖并不认识自己。
这络腮胡一脸凶相,一看就不好相处,我得小心着点……陈良心下如此想着,却忽然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贤侄你忘了,我是你张叔叔呀!”
张提辖当即露出笑呵呵的面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说道:
“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跟我可亲了。”
陈良心下一惊……我靠,有这关系吗?难道我其实是衙门关系户?
陈良看着张提辖如同菊花一般的笑容,陷入了深思。
行啊,我那老爹看着挺窝囊,竟然在衙门里这么有人脉的吗?不早跟我说,这样我就不用冒着风险抓通缉犯了。
“奥,张叔叔啊,我记起来了,我记得当时我总是哭,可一见了您就不哭了。”陈良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配合胡诌。
嗯?有这事儿?张提辖脸上笑意更浓:“哈哈哈是啊,当时你还尿到叔叔的袍子上了,叔叔可都记着呢!”
两人相视大笑。
旁边一众捕快却一个个陷入了沉思:提辖大人啥时候和陈家这么熟了?
“贤侄,你这次抓到玉面首,可是立了大功了!”张提辖拍了拍陈良的肩膀:
“不仅仅有功劳,还有十两银子的悬赏令!今天晚上昌德酒楼,张叔我给你庆功!”
“好,多谢张叔了!”陈良赶紧抱拳鞠躬,听到还有十两银子的赏银拿,心里简直美滋滋。
十两银子,那可是自家老爹半年的收入了!
能买好多好多包子……不对,我怎么会想到包子。
陈良的眼前直接浮现出了,一家人灿烂的笑容。
“张叔,先不说了,我还是先去入职吧。”陈良想到了正事。
“好,王贵,你亲自带我贤侄去签入职文书。”张提辖看向王贵,吩咐完,脸上忽然又闪过一抹厉色:
“那个玉面首折磨我一个月了,我要去牢里,好好‘关照关照’他!”
“是,头儿,那您看……咱们贤侄跟谁呀。”王贵笑盈盈地问道。
捕快们分为五班,由捕头带领,新入职的捕快要跟着捕头。
“我直接带他。”张提辖大手一挥,“去办吧。”
“是。”王贵笑眯眯地应声,随后看向陈良道:
“贤侄,咱们走吧。”
“大人,大人!”
衙门内堂,知府刘大人正在里间铜镜前整理衣襟,忽然听到外面冒冒失失的喊声,踱步出来,就看到一个小衙役气喘吁吁地跑来。
刘知府眉头一皱,呵斥道:
“在衙门内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你脑袋不想要了!”
小衙役连忙下跪,“大人,还望大人恕罪,小的是有喜事相报。”
“哦,喜事?”刘知府微微一愣,最近采花贼玉面首闹得凶,他正为自己的政绩发愁呢,一听有喜事,这才稍微气顺了些,坐到椅子上,慢条斯理地问道:
“何事啊?”
一个小衙役能带来什么好消息,刘知府倒也没抱太大的期待。
随后,就听那衙役道:“回大人,就在刚刚,玉面首已经被我们抓捕归案啦!”
轰!
话音一落,如同平地起了一道惊雷,刘知府倏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身上的肉都跟着颤了颤,难以置信般一叠声问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玉面首落网了?确是真事?”
“回知府大人,已经验明正身,确是玉面首无疑!”衙役给出肯定答复,“张提辖已经去监牢里审问了,先让小的来给大人报喜。”
“好、好。”刘知府内心大定,连说了两个好字,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缓缓坐回座位,押了口茶水,淡淡说道:
“这个张提辖,真是人精一个!以前抓了三个月都抓不到的人犯,今早刚说要撤了他的职,不到中午就抓来了。”
“看来这人呀,不给他点颜色,他还真不实心用事。不过幸好他真的抓回了玉面首,也算将功赎罪了。”
小衙役听到这儿,连忙说道:“大人,小的听说玉面首并不是张提辖抓的。”
刘知府一愣:“什么?不是他抓的?那是谁?”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小衙役一副八卦的神情,“小的听说,是衙门里新来的一个捕快,今天一早刚刚来衙门报到,就在路上,当街抓住了玉面首。”
刘知府忽然有一种听说书的感觉,不……书都不敢这么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衙门里这么多经验丰富的捕快,都束手无策,一个新来的小捕快,走在路上就能把案子破了?
刘知府忽然对这个小捕快,和他如何第一天就抓到玉面首一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把张提辖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衙役躬身应是,小跑出内堂,不一会儿,又带着一身绿袍的张提辖返回。
“大人。”张提辖恭恭敬敬,脸上也是难掩喜气。
刘知府看着张提辖,问道:“玉面首怎么被抓住的,你详细给我说来。”
“是,大人。”张提辖嘿嘿一笑,开始讲述:
“大人,咱们此前不是将全城的男子筛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玉面首的半点踪迹吗,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个玉面首是男扮女装潜伏城中的呢?”
刘知府微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心道:‘对呀,这采花贼江湖人称玉面首,模样很是俊俏,若是男扮女装,还真是防不胜防。’
“玉面首是一个刚入职的小捕快抓到的?”刘知府又问道。
“回大人,不错。”
还真是这样……刘知府内心微讶,没想到这案子还真是一个小捕快破的,随后看向一脸恭谨的张提辖,他忽然就来了气,冷哼一声道:
“刚刚入职的捕快,抓到了你们一个月都抓不到的通缉犯,你不感到羞愧吗?”
啊这……张提辖咽了口唾沫,找补道:“大人,这个新捕快我熟,是我贤侄。”
“他虽然是新捕快,可他家是捕快世家,从小受尽熏陶。”
“而且我从小看他长大,这小子打小就聪明,逻辑推理、观察能力都是上佳,而且责任感极强,是个好苗子。”
“大人,玉面首男扮女装一事,就是此人推理出来的,也正是凭借此人的观察力,才得以当街抓捕嫌犯。”
刘知府听后点了点头,不过也只是惊奇了一下陈良入职第一天的经历,就当听了个茶后闲谈的趣事,一个小捕快,即使才能出众,也只是一个小捕快而已。
“好,这个小捕快有功,该赏!不过,毕竟是刚入职的年轻人,尚需磨练,也不用给他太多的关照。”刘知府淡淡开口。
“是,大人英明。”
“嗯,好好审审那个玉面首。一会儿新任不良帅要来衙门办事,需要我接待,你先去吧。”刘知府喝了口茶,摆摆手道。
“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做,卑职告退。”
…………
另一边,王贵领着陈良去吏员那里办理入职手续,路上给陈良介绍着衙门的情况。
整个知府衙门是一个三进的建筑群,第一进是捕快们的班房、捕头和提辖的办公场所,正中间一间大堂是升堂审案的衙门。
第二进是知府大人和一众文官的办公场所。
第三进则是知府大人的内宅,由于知府的官职不能由本地人担任,一般在就职之地没有府邸,因此知府的家眷就住在那里。
“陈兄弟,以前张提辖还是捕头的时候,我就在他手下当捕快,所以也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你看可好?”王贵一边走着,一边笑眯眯地说道。
“当然,王叔也是我的长辈。”陈良笑道。
“好好好。”王贵笑意更浓了,“张提辖自从升了提辖,就再也没有带过捕快了,你能被他看上,自然前途无量,能学到的东西多着呢。”
“是是是,侄儿这次抓到玉面首属实是运气好,该学的东西确实多着呢。”
听到陈良这么谦逊,王贵觉得很是受用。
到了吏员那里,取了文书、腰牌、佩刀和衣服,陈良这才算是正式入职。
随后,两人进了捕快们的班房,王贵在外厅等着,陈良在里间换衣服。
衣服很合身,很快换完,但陈良没着急出去,而是坐回凳子上,打开了系统面板。
抓玉面首给了六十个积分呢,想想怎么花。
陈良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陈良】
【职位:扬州临江城小捕快】
【健康:8】
【魅力:30】
【力量:10】
【速度:10】
【耐力:10】
【境界:未入品】
【功法:无】
【神捕积分:60(可通过抓捕朝廷嫌犯、破获案件获取,积分可以用来提升境界、购买商城物品、加点属性)】
【天赋1:大数据天眼(大数据库中存放着朝廷下发的所有逮捕令和海捕文书,天眼可根据朝廷的通缉信息,无视伪装,自动比对宿主周围方圆十米的所有朝廷嫌犯)】
【天赋2:面板查询(宿主可通过肢体接触的方式,查看他人的属性面板)】
看完面板,陈良惊奇地发现,自己早晨把五点积分加在了健康上,可是不仅健康,魅力、力量、速度、耐力的数值也都有所增加。
想想也是,原主的身体那么差,其他数值自然不好,现在健康提上来了,其他的数值自然也跟着上涨。
身体是一切的基础,是革命的本钱!
尤其是自己的魅力,上涨的不是一般快,这说明原主的底子很是不错,只不过因为常年的体弱多病,脸上的气色很差,没有气质,所以魅力才低。
既然如此……陈良没有犹豫,将六十点数值再次一把梭哈,加在了健康上。
【姓名:陈良】
【职位:扬州临江城小捕快】
【健康:68】
【魅力:75】
【力量:15】
【速度:15】
【耐力:15】
【境界:未入品】
【功法:无】
【神捕积分:0】
【天赋:……】
好家伙,魅力都直接上七十了,看来原主的底子确实不错,老子以后也是帅哥了!
而且,这次加完点之后,陈良感觉自己体内有勃勃的生机在爆发,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和使不完的精力,这使得他现在的的精神头极好。
“贤侄,好了吗?”门外,传来捕头王贵的呼唤。
“奥,来了。”陈良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推门而出。
外厅,王贵见陈良终于磨磨蹭蹭地出来了,正想责备他怎么换个衣服这么慢,可是视线一到陈良的身上,他忽然愣了一下,眼睛都有些直了。
“怎么了,王叔,有什么不对吗?”陈良上下看了看自己,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呀。
我滴个乖乖,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王捕头看着陈良的脸,确定他就是刚刚进去的那个人。
可是,进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咋感觉他变帅了这么多啊!
气色和精气神直接大变样,以前感觉他瘦瘦弱弱的,现在看,简直是英武不凡呀。
不就换了个衣服吗?
变化这么大吗?
王贵突然想到,他曾经听说,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平时不显山不漏水,但只要一穿上官衣,整个人的气质就会大变样。
难道说,这小子是狱神转世,天生就是吃捕快这碗饭的?一穿上捕快衣服,就直接大变样?
怪不得提辖争着抢着要带他呢,这小子将来不可限量啊!
“王叔,我不会是穿错了吧。”
陈良感觉王贵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还以为自己穿错衣服了。
“没有没有,穿得好啊。”王贵啧啧两声,笑道:“同样的衣服,穿在我们身上,就是寻常的捕快服,穿在贤侄身上,那真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呐。”
“这佩刀一拿,真是太像样了,比我见过的六扇门捕快还要神气。”
“呵呵,王叔您客气了。”陈良连忙谦虚一番。
原来是被自己的魅力倾倒啊。
唉,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随后,王贵又带着陈良在衙门内逛了逛,熟悉衙门的环境。
“这里是文员的班房,里面放着衙役、捕快还有吏员的档案,案件的卷宗,以及朝廷下发的所有海捕文书。”
“你想查什么文件,都可以来这里。”
“这里是饭堂,不过我不建议在这里吃饭,知道为什么吗?”
陈良想了想,“难道是不好吃。”
王贵摇摇头:“不是,再猜。”
陈良又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犹豫道:“难道是饭堂大妈,患有手抖之症?”
王贵忽然停下脚步,惊奇地看了陈良一眼,“厉害啊,这你都猜得出来。”
“呵呵,善于观察生活罢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衙门大门口,四个身穿玄色长衫的捕快一看到王贵,立马身子挺直,表情严肃。
“贤侄啊,接下来我带你去巡巡街,咱们虽然是捕快,但其实平日里并没有这么多的案件,平时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巡街和坐班中度过的。”王贵笑眯眯地介绍道:
“一般都是捕头带着各自的捕快巡街,虽然你是张提辖亲自带的,不过他可没时间带你巡街,所以以后你跟着我就行了。”
“承张提辖的厚爱,我带的是甲字班,可以说是最精锐的一支了。”
“这四个,就是我手下的。”
见王贵走近,四人连忙站成一排,齐声道:“头儿好。”
同时,四人的目光也都注意到自家头儿身后跟着的,也穿着捕快服的陈良。
生面孔……难道是新来的?
一入职就被分配到我们甲字班?
嘶——不会是今早入职,直接抓了个甲级通缉犯的那个吧。
咦,为啥同样是捕快服,人家穿着咋就这么帅呢?四人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人家,同时陷入了怀疑。
真羡慕,一入职就立了大功,我们哥四个天天巡街,连个毛贼都难抓到。
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羡慕,还有……一丝不服气。
毕竟都干了四五年了,而且还是甲字班的,一来就被一个新人给比下去,实在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我来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陈良,今天新入职的,一大早就当街抓了玉面首,你们应该已经听说过了。”王贵介绍道:
“虽然他是张提辖亲自带的,但这几天还是先跟着我们一起巡街,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四人回答的有些有气无力,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震惊。
张提辖亲自带?
哪有提辖亲自带捕快的道理,中间可差着级呢。
而且,刚刚听头儿叫他‘贤侄’?
奥……我明白了,原来这个陈良,他是个关系户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抓玉面首这件事,就很有水分呐!
看向陈良的目光,就更加不服气了。
“你们四个怎么回事,没吃饭吗?!”王贵看他们四个心不在焉的,提醒道。
“没有没有,陈兄好。”
“陈兄好。”
四人面上连忙给陈良打招呼。
“四位兄弟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陈良回礼,同时也看出了这四位捕快眼神中的审视。
不过陈良也没太在意,毕竟自己可是关系户,小时候被张提辖抱过,那可不一般。
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后王贵便开始带着他们五个巡街。
陈良这时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临江城。
通过原主的记忆,陈良知道,临江城位于扬州州府金陵城的下游,是其东方的门户,同时又是长江五大渡口、扬州三大渡口之一,水运发达,南来北往的货物在此集散,各地的商人络绎不绝,常住人口六十多万,妥妥的繁华大都市。
街道宽阔,青石路铺地,两侧杨柳依依,房屋紧密又整齐。
尤其是沿着河水分布的房屋,蜿蜿蜒蜒,或朝东或朝西,男男女女泛于舟上,绿波荡漾,凌乱中又十分的有意境。
商业街最是繁华,街边商铺鳞次栉比,商幡招展,行人摩肩接踵,有逛街的本地人,有寻求商机的外地商人,还有担着扁担,四处卖货的货郎。
更不用说在街边摆摊的小商贩。
王贵带着陈良五人,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商业街,一边走一边给陈良介绍着各个街道的情况。
比如哪个街道最容易出事,哪个街道容易遭贼,临江城的该溜子们喜欢在哪里共襄盛举等等。
陈良仔细听着,可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怎么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了?
你别说,还真是,原来甲字班的辖区正好有我家的街道啊!
陈良感觉一阵的幸福,到时候说不定可以上班摸个鱼,跑回家休息休息逗逗妹妹之类的……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自己家的胡同对面,这时,正好看见范芸娘出来倒泔水。
陈良本想打个招呼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毕竟上着班呢,领导还在自己身边,当众摸鱼不太好,所以只是与后妈对视了一眼,便继续巡街了。
另一边,与陈良对视一眼的范芸娘忽然愣了一下。
刚刚那个人,好像家里大郎啊……
芸娘恍惚了一下,忽然又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肯定看花眼了……范芸娘看着陈良此刻英武挺拔的背影,想想刚刚对视时那捕快脸上红润的气色。
怎么可能是自己家那个病秧子嘛。
而且,自己跟家里大郎二郎的关系虽然不太好,但大郎跟二郎不一样,见了自己还是知道喊一声芸姨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倒像那个书呆子二郎的作风。
哼,也不知道那个病秧子现在在衙门里怎么样了。
全家的开支重担扔给一个病秧子,哎呦,这日子过的是真窝囊。
简直一家窝囊废!
范芸娘满怀忧愁的想着,一回家,就看到自己女儿陈范范趴在地上,不知从哪里抓了一只肥蟑螂,正想往嘴里塞呢。
“哎呀!范范,那个可不能吃——”
芸娘顿时花容失色。
“一天天的,这叫个什么事儿嘛!”
…………
陈良不知道自己可爱的幺妹又把芸姨气成什么样了,安安生生的跟着捕头王贵巡街。
走着走着,前面的王捕头忽然眉头一皱,脚步加快了几分。
陈良几人也连忙跟上,果然绕过街角,就看到十几个路人百姓围成一个小圈,正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
圈内,依稀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儒衫的年轻人,正在用脚踹一个倒地的老人。
那老人被踹了好几脚,也不还手,只是双臂死死抱着白衣儒衫的一只脚,就是不撒手。
“有情况!”
“有情况!”陈良出声提醒,这个时候,王贵已经提着刀赶过去了。
一个捕快瞥了陈良一眼,“有情况还用你说?快跟上。”
陈良也没有在意他人言语中若有若无的敌意,按着刀跟了上去。
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有捕快来了,连忙让开了路,六人很轻易地来到了事发地。
“住手!你在干什么?!”王贵环顾了一眼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又将目光落在拉扯着的年轻人和老汉身上。
那年轻人长得清秀,细眼薄唇,一身白色儒衫,颇有些书卷气。
那老汉身材精瘦,皮肤黑黝黝的,此刻显得狼狈不堪。
“我在干什么?你们衙门的终于来了!”看到衙门捕快,施暴的年轻人非但不杵,反而态度十分嚣张。
“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是这个老不死的非拽着我的腿,不让我走!你们快把他弄走,我可是临江书院的读书人!”
王贵的眉头顿时皱起。
看到捕快来了,那精瘦的老汉也安生了,放下了书生的腿,拍了拍身子站起身,又扑倒在王贵脚边磕起头来,哭声道:
“官爷,你可要替小人做主啊!官爷……”
看他的样子十分可怜,陈良连忙上前将其扶起,问道:“老汉,你没事吧。”
刚刚那几脚,看着可不轻啊。
“没事,官爷我没事。”那老汉连忙摆手,后退一步与陈良隔开距离,陈良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油墨味儿。
“贤侄,不用管他。”王贵却上前将陈良拉开,随后上下审视了那书生和老汉一眼,这才沉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本官自会论断”
那书生闻言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回事,这个老汉是个讹人的,非说我的钱袋是他的!赖着我不让走,甩都甩不开,可恶的很!”
“放屁!那个钱袋就是我的。”老汉气极,愤怒道:“那个钱袋我都用了十几年了,还能认错?”
老汉又看向王捕头,诉说道:“官爷,半个时辰前,我发现自己的钱袋丢了,到回来的路上找,正看见这书生从怀中掏出钱袋买东西!”
“这钱袋跟了我很多年了,我不会认错的,还望官爷明鉴呐!”
书生听了当即嗤笑一声:“大家都听到了吧,他刚刚亲口说,这钱袋是从我的怀中掏出来的,既然是你的钱袋,又怎么会在我的怀中呢?”
“那还用说?”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路人插话道:“肯定是被你捡到,想占为己有呗。”
人群顿时一阵喧哗。
“谁说的?”书生当即转向人群,恶狠狠道:
“告诉你们,我可是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上,你们敢诽谤读书人,就是在诽谤朝廷!刚刚谁说的,有种站出来?”
插话那路人闻言,连忙灰溜溜地溜走了。
秀才功名,虽然不高,但大乾王朝现在重文轻武,秀才见官可不跪,在社会上有种种特权,不是平头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那老汉一听这书生还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上,当即心下一沉,脸色大变,一副惶恐的样子。
“原来是秀才公啊,失敬失敬。”王贵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说道:“您放心吧,这件事儿包在本捕头的身上,您还有急事儿吧,要不您先忙?”
书生这才露出笑容,点点头道:“算你识相,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处理,可不能欺压百姓,到时候再有损我们临江书院的名声。”
临江书院算什么,我二弟也在……陈良看这书生嚣张的样子就来气,可此时那老汉却全然没了斗志,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陈良咬了咬唇,作为一个警察学院出来的社会五好青年,虽然现在身处古代,但他身上的那股正义感还是有的。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帮这老汉讨回公道。
当然,前提是,那钱袋真是这老汉的。
“哪能哪能,您走好。”王贵一脸和善的笑,正要将这秀才公送走,陈良连忙上前制止:
“等等!”
随后,将一脸诧异的王贵拉到旁边,小声道:
“王叔,怎么能放他走呢?这钱袋八九不离十是这老汉的,咱要帮百姓讨回公道啊。”
王贵当捕头这么多年,还没有捕快敢质疑他,但他这次也没生气,只是笑了笑。
旁边的捕快见陈良没什么经验,连忙小声斥责道:
“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们头儿畏惧权威,当官不为百姓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陈良连连摆手,“可是总不能这么轻易的把人放走吧。”
“不放走怎么办,一个钱袋,你说是你的,我说是我的,谁能证明?”捕快一摊手,说道:“要是真打起官司来,吃亏的一定是这老汉,而不是秀才公,这下你懂了吧。”
“头儿放秀才走,是在救那个老汉!”
竟然还有这样的门道……陈良一时也觉得误会了王捕头,不过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警察,又哪里忍心看着一个老汉受欺负,而施暴者却逍遥法外,甚至耀武扬威!
秀才怎么了,我家也有一个呢!
陈良咬了咬牙,看向王贵道:“王叔,那是不是只要我证明钱袋是这个老汉的,我们就能把那个书生抓了!”
王贵眉头微皱,脸色也严肃了几分,盯着陈良看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
“好,有您这一句话,侄儿就放心了。”说完,扭头向书生和老汉走去。
“头儿,您怎么这么惯着他,这小子油盐不进呐!”捕快有些不忿道。
王贵嘴角含笑,“你刚来那会儿,不也这样吗?”
捕快顿时没声了。
“我刚来那会儿,也是这样啊。”王贵心下暗想,“这个陈良是个好苗子,但是性子太过莽撞了些,给他吃点苦头,磨练磨练也好。”
…………
“喂,你一个小捕头,你想怎么样?与我们临江书院为敌?”书生看这个小捕头竟然拦住他不让走,顿时语气威胁道。
“首先,我不叫喂!”陈良盯着他道:“你虽然有秀才身份,可以见官不跪,但你只是一介白身,见了我们还是要喊一声捕快大人的!”
书生‘切’了一声,一脸不屑,陈良接着道:
“还有,不要狐假虎威,你代表不了临江书院!”
书生一愣,心道这小捕快还挺伶牙俐齿的,心不在蔫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当然是查案!”陈良肃声道:“既然你说钱袋是你的,那我问你,里面共有多少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把所有的证据都搜集起来,仔细分析,就一定能从其中找到蛛丝马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陈良不信了,自己大学四年学的东西,还办不了一个古代人?
旁边的四位捕快相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认为这新人马上就会被现实狠狠的鞭打了。
“哦?你以为我说不上来?”书生嗤笑一声,道:“里面共有两贯钱,外加四十二枚铜板,是我靠给人写字,收的润笔费。”
“好,倒符合你书生的身份。”陈良又看向老汉,说道:“该您说了。”
“好。”那老汉见还是有人给自己主持公道的,连忙道:“里面一共有两贯钱,另有五十三枚铜板,少的九枚一定是被他花了!”
“来源呢?”陈良尽量让老汉说关键。
“来源……那可能说不太清了。”老汉有些犹豫了起来:“有老板给我结的工钱,有买菜找的零钱,有的都很长时间了……”
“对了,里面大部分,是我儿子卖糖人孝敬我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我儿子来作证。”
糖人?
听到这儿,陈良瞬间眼前一亮,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来人呐,给本捕快打一盆水来!”
旁人并不知道陈良想干嘛,但还是有好事者给打了一盆水来,像看戏一样等着陈良操作。
陈良不由分说,拿过书生手中的钱袋,将里面的钱哗啦啦地倒进水盆中。
过了一会儿,陈良再次看向水面,随后满意地笑了笑,说道:
“大家请看水面。”
群众、众捕快,包括老汉和书生都不知道陈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凑头看了过去,却发现原本清澈的水面已经不再清澈,上面飘了一层黄晶晶的……糖浆?
“来,大家来尝尝。”陈良又端起水来让周围人尝。
一个捕快觉着惊奇,第一个上来尝了一口。
“哎呦,可不就是糖浆嘛!”那捕快惊呼出声。
卖糖人的钱,上面一定沾着糖浆啊!
而且,糖浆是黄色的,铜板也是黄色的,纹路里沾了一些根本看不出来!
一旁,书生见状,脸色顿时慌张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人真乃神人也!”老汉当即热泪盈眶,此事不仅是钱财失而复得,更重要的是给自己还了一个公道。
他本来以为,衙门的人一定会偏袒秀才公呢。
几个捕快也在心里暗暗称妙,没想到陈良会用这么精巧的方式证明,一个个都觉得开了眼界。
“怎么样,秀才公,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钱上不沾笔墨,却偏偏惹了甜腥呢?”陈良看向书生,悠悠开口。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地看向书生,想起他刚刚猛踹老汉的情景,恨得咬牙切齿!
还秀才公呢,就这品行,都不配读书!
然而,被这么多人盯着,书生只慌乱了几息,忽然就高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陈良眉头微皱。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捕快,可真有意思。”书生忽然停下笑意,一脸阴沉地看着陈良的眼睛,幽幽道:
“我说了,我的钱是收的他人的润笔费,你又怎么能证明,找我写字的人之中,没有卖糖的人呢?或者也是刚刚买了糖呢?”
一句话,直接让老汉再次沉默了。
围观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知道这个书生八成是在胡搅蛮缠,可是……你又怎么能证明呢?
几个捕快对视一眼,微微一叹:还以为这个新捕快能创造什么奇迹呢,看来还是跟他们当年一样,被这个冰冷的社会修理成圆滑的模样。
不远处,王贵嘴唇一勾,既有早就料到会如此的自得,也有几分自嘲的苦涩。
却不料,另一边的陈良此刻也大笑了起来,笑得合不拢嘴,笑得前仰后合。
“你又笑什么?疯了把你。”书生眉毛顿时皱起。
“哈哈哈哈……你这个书生,更有意思。”陈良伸出手指虚空点了他几下,看着他的眼睛,“在我刚刚打开钱袋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在我刚刚打开钱袋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此言一出,犹如平静的湖面顿起波涛,围观百姓和四位甲字班捕头的心绪又被调动起来,就连一直在外围冷眼旁观的捕头王贵,都目光认真的靠了过来。
“哈,哈哈……”书生又笑了一阵,指着陈良的鼻子骂道:“你个入了贱籍的小捕快,你懂什么是功名吗?好,你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个古代人,你懂什么是为人民服务吗?我能怎么办,我今天能让你身败名裂!
陈良微微一笑,随后看向老汉,说道:
“老人家,我若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一个木工吧。”
老汉闻言一惊,“这……老汉我已经干了三十多年的木工了,官爷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良抿嘴一笑,随后将手中的钱袋翻了一个面,示与众人观看。
四个捕快、一个捕头,和一众的围观百姓,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过来。
普通人没看出什么,但王捕头一眼就看出,钱袋内面有一些细小的、黄黄的东西粘在上面,看起来很像点缀的花纹,但那可不是花纹。
那是木屑!
很细很小的木屑,粘在内面上,不翻出来绝对看不到,而这么小的木屑又不会影响使用,所以很容易被忽略。
陈良刚刚往水盆里倒钱的时候,正好观察到了。
那时他就猜测,这钱袋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木工!
“大家请看,这可是木屑!”陈良从上面择下来一些,说道:“这么细这么小的木屑,只有木工作坊有。”
“大家再试想一下,平常的钱袋扎紧袋口,放于怀中,怎么会进去这么多的木屑呢?”陈良缓缓将目光落在书生身上,后者的额头已经蒙上了一层细汗。
“很简单,这个钱袋的主人,是个经常出入木工作坊的人!而且经过了长时间的积累!而这位老汉完美符合,大家别忘了,老汉的钱袋已经十几年没换过了。”
“那么,秀才公,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你的钱袋中会有这么多细碎的木屑呢?”
书生的心脏倏地一沉,嘴唇哆哆嗦嗦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死也不会想到,一时的贪念,竟会让他倒在一个小捕快的手里。
“我靠,厉害啊!”四个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看向陈良,一个个眼中都是震惊和钦佩。
这事儿要是搁他们,肯定就会放书生走,最后再劝老汉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算了,谁让人家是秀才公呢”、“钱是身外之物,就当买个教训”、“这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不是”、“回家吧回家吧”。
可是,陈良直接帮人家破了案,钱财物归原主,主持了公道,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这不就是他们当年刚刚入职时,曾幻想过的场景吗?
只是可恨,恨违法者胡搅蛮缠,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再看陈良,目中已全是钦佩。
最外围的捕头王贵,看陈良的眼睛也变了,他本想趁此机会给陈良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这个社会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可是没有想到,人家直接用行动告诉他:这个社会可以很简单。
或许,自己只是能力不行,才有了现在事事想妥协的性格,这个陈良……或许不能用寻常捕快的标准来要求和束缚他。
或许,他真的是天上的狱神转世……
“还愣着干什么,刘强、张震,把人抓了带回衙门。”王贵指挥手下的两个捕快干活,“好好看好好学,看看别人是怎么查案的。”
“是,头儿。”两个捕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被一个新人盖过风头,几人还是心里不舒服,但这属于人之常情,对陈良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意见,服服的了。
“我是秀才,我有功名!我是临江书院的读书人!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书生流了一身的汗,知道自己已经有口难辩,但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吼。
陈良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秀才,就敢当街对一个老汉施暴,你若真考中了进士,成为了一方父母官,你敢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我师从康夫子,连你们知府刘大人见了我老师都要恭恭敬敬,你敢抓我?!”
“呵,呵呵,本捕快读书少,可狐假虎威的故事还是听过的,想用这个吓唬我?”陈良眉目一凛,“抓了!”
两个捕快也不再听他废话,证据确凿、结局明了的事情,哪有那么多麻烦,那个康夫子想来也是个明事理的,自己的学生干出这样的事情,他要还敢维护,名声不要了?
读书人最看重名声了!尤其还是文坛夫子,而且,这个书生大概率也就是人家的记名弟子,听过几次课罢了,不然早就把他恩师的名号搬出来了,也不会等到最后。
两个入了品级的捕快,很容易就将书生制服,扭送衙门去了。
老汉的钱袋失而复得,心中对陈良的感谢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在一旁不停道谢,陈良以还要巡街为由,劝老汉还是早点回家吧。
尘埃落定,陈良几人这才在吃瓜百姓的赞叹和认可声中,继续巡街去了。
“贤侄,你做的不错,没想到,你不仅观察力惊人,能在当街认出通缉犯,推理能力也是顶尖呀。”王贵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
“是啊是啊,陈兄,我今天真是服了。”一个捕快也说道:“我入职也已经五六年了,自认为也是一把好手,却还是不得不对你刚刚的操作服气。”
无论是从铜板的来源入手,用水使油腥浮起;还是从钱袋的来源入手,观察到内面的木屑,陈良的这两手操作都让他们开了眼界,感觉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明明这么简单的原理,可他们平时就是想不出来。
“哪里哪里,以后我们还要多多交流经验,我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陈良谦虚道,随后又看向王贵:
“对了,王叔,刚刚那个书生身上并没有武功,一个人押他回衙门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要刘强、张震两个人?”
陈良表达了自己心中一个小小的疑问。
闻言,捕头王贵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收敛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强笑道:“呵呵,这是我们衙门的一个传统,说起来,与五年前的一桩悬案有关。”
“悬案?”陈良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既然是衙门的传统,还是有必要告诉你的。”王贵道:
“此案被称为公差袭杀案,五年前,咱们衙门有一个捕快单独去巡街,却一天都没有回衙门,到了傍晚,有人在一个小巷中发现了他的尸体,现场……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之后的半年时间,又陆陆续续发生了四起一模一样的案件,甚至还有一位捕头遇害。”
“从那之后,衙役捕快办案行事,都要结伴而行,不可落单。”
“虽然凶手没有抓到,但五年来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只是这个不落单的传统却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陈良点了点头,明白了王贵叹气的原因。
“或许凶手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对我们捕快这个职业有怨恨,或者说……报复官府?”陈良合理推论,随后又问道:
“锁定嫌疑人了吗?凶手的信息我们衙门有吗?”
如果朝廷掌握了凶手的信息,并且加以通缉,那陈良就有可能可以利用系统,找出凶手是谁。
“没有,都过去好多年了,当年都没有查出的案子,现在就更没有头绪了。”王贵摇了摇头。
“这样啊……”陈良内心略有失落。
他发现自己的系统也不是万能的,只有被明确锁定了的在逃嫌疑人,才能够被系统检测出来,像这个公差袭杀案,官府根本就不知道凶手姓甚名谁、面部特征如何,陈良自然就无法利用大数据天眼。
因为大数据天眼是基于朝廷的通缉信息工作的。
而玉面首的面部画像,则早就被幸存下来的受害者提供给了官府,陈良这才能抓到他,要不是他善于女装,像他这样没有身手的人,估计早就被官府抓了,也轮不到陈良捡漏。
王贵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岔开话题道:
“行了,现在都正午了,别回衙门了,我请你们吃面。”
“王叔,还是我来吧,我刚领了玉面首的悬赏,十两银子呢。”陈良道。
说到十两银子,另外两个捕快的眼睛都亮了,简直羡慕嫉妒恨。
那可是他们半年的俸禄,结果陈良第一天入职,俨然成了他们之中最富的人了。
嗯,这种人,就该请客吃饭!狠狠吃!
“哈哈哈,十两银子呢,你若请我们吃饭,那不得找个酒家好好喝一顿?”王贵大笑道:
“不过下午衙门还有事务,等以后得闲了,再好好宰你小子一顿,咱们不醉不归。”
“好好,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四人就近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面馆,牌匾上写着四个楷体字:徐记面馆。
面馆外面支着遮阳的罩子,可以去里面吃,也可以在外面。
四人直接坐在了外面的一方桌子上,王捕头扬声大喊:“小二!”
屋子里立马有个恭谨的声音回应:“来了来了,客官稍等。”
然而,就在这个空当,忽然的,陈良脑海中想起了“叮”的一声警报!
【叮!检测到可疑人员,正在进行大数据比对】
【叮!大数据比对完成,罪犯身份确认,天字甲级通缉犯,赵天磊】
【抓捕积分:90】
陈良瞬间一愣,随后整个身体的肌肉都绷直了起来。
“卧槽!”
“就吃个面,至于吗?天字甲级通缉犯,朝廷最高通缉等级!”
“整个大乾王朝,目前只有十六个。”
“每一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手上至少沾了几千条人命!”
“危险等级直接拉满!”
陈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已经感受到,面馆外最左侧靠栅栏的那张桌子上,一个身穿黑色外袍,眉目沧桑的中年男子,在他们过来的那一刻,就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们几眼。
他们四人都穿着衙门的皂衣,实在太显眼了。
不过那赵天磊也只是多看了他们两眼,就自顾自地继续看风景,等待自己的面端上来,仿佛没事人一样。
想想也是,天字号的通缉犯,整个大乾六扇门、不良人的顶级捕快都束手无策,只是几个地方衙门的捕快而已,怎么可能认得出他来。
不说品级修为,毕竟他的伪装技术也是一等一的。
另一边,陈良深吸了几口气,看向王贵,小声提醒道:
“王叔,有些情况。”
王贵皱眉,看到陈良一脸的严肃之色,他做了十几年捕快了,当即警觉起来,手掌下按,示意陈良噤声。
另外两个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客官……呦,是四位官爷呀。”一身短打的小二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到衙门的皂衣,立刻点头哈腰地招呼起来。
“四位官爷吃点什么?”
王贵轻咳一声,状若平常:“四碗牛肉面,多放肉,多加辣,要是让我发现你们缺斤少两,本捕头可饶不了你们。”
“原来是捕头大人,您放心,我们小本生意,诚信经营,绝不会干那些缺斤少两的勾当。”小二一脸讨好地笑,“四碗牛肉面,一会儿就来。”
“等等。”王贵忽然又叫住他,“你们这儿的茅厕在哪里,巡了一上午街,憋死老子了。”
“这……”小二顿时一脸为难,面馆后面是掌柜的内宅,里面有茅厕,但掌柜吩咐过,内宅是不能让外人进的。
不过他也只犹豫了一下,毕竟坐着的是四个衙门的人,一个小面馆自然惹不起,若是因为自己给面馆惹到了不该惹的麻烦,掌柜回来非得辞了他,于是忙殷勤道:
“官爷里面请,小的这就给您引路。”
王贵起身,看了其他几人一眼,陈良三个立马会意,也嚷着‘巡一上午街、憋死了’这样的话,让小二领路。
不一会儿,四人在小二的带领下,通过后厨去了内宅。
一处干净整洁的庭院。
“官爷,茅厕在那边,小的就先回去了。”领完了路,小二弯着腰抱拳道。
王贵摆摆手,“快滚快滚。”
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地走开了。
看着小二的背影消失,王贵才回身问道:
“陈良,到底怎么回事?”
陈良开门见山道:“王叔,我发现了一个天字甲级通缉犯,赵天磊,他就在面馆外面吃面呢。”
此言一出,如同晴空炸雷,王捕头的耳朵出现短暂的耳鸣。
其他两个捕快一脸目瞪口呆,其中一个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良,你确定?你怎么知道是他?”王贵盯着陈良,眉头皱起,心中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又觉得陈良不会一脸严肃地开这样的玩笑。
天字号,甲级通缉犯!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所在之处,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十六个天字甲级通缉犯,每一个的踪迹一旦被发现,都会给当地带来极大的恐慌。
可是,一般的捕快捕头,也只是听说过天字号通缉犯的那些彪悍事迹,没有与这些恶魔一般的人物交过手。
可是现在,自己的面前,竟然就坐着一个?
这让王贵有种鬼故事成真了的惊诧感。
而那个赵天磊,王贵也是听说过的,他曾经是山上的土匪头子,可能是由于土匪内斗,他直接把整个山寨的土匪全给杀了,下手比官府都狠。
随后,他就开始了浪迹天涯,十年间犯下无数命案,受害者包括富商、百姓,甚至有几名朝廷命官。
上京的六扇门以及各地的不良人组织,对赵天磊进行过多次追捕,然而全部一无所获。
这疯子,竟然来了临江城?!
“你确定?”王贵看着陈良的眼睛,再次确认道。
他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刚入职的小捕快,当天抓了一个地字甲级通缉犯,就已经很魔幻了。
现在就吃个面的空当,就又发现了一个天字甲级通缉犯?
有点过于离谱了吧。
陈良眼睛一闪,说道:“我确定!刚刚参观文员的班房,我随手翻了翻朝廷下发的海捕文书,刚好看到了赵天磊的逮捕令。”
“王叔,我从小记忆力就特别好,只要我看过的海捕文书,都刻在脑子里,绝不会认错。”
“外面那个人,一定就是赵天磊无疑!而且,我们一进面馆,他就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陈良撒了一个谎,掩盖了自己拥有系统的事实。
咕噜……旁边的捕快闻言吞了一口口水。
你小子还有这本事……王贵也沉吟了一番,随后表情无比严肃道:
“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赵天磊,那我们临江城可能要有麻烦了!”
“一会儿周泽随我找机会回衙门报信,李屈,你和陈良在这儿继续盯着。”
“切记切记!天字号的通缉犯归六扇门和不良人管,不归我们衙门管,你们两个只需要看着他的动向就行了,他若要走,不可拦截,也不要跟踪。”
“这不是我们地方衙门,有能力做的事情!明白了吗?”
看着王贵少有的凝重表情,陈良和李屈点头称是。
分配完任务,四人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装作刚小解完的样子,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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