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我不会是穿错了吧。”
陈良感觉王贵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还以为自己穿错衣服了。
“没有没有,穿得好啊。”王贵啧啧两声,笑道:“同样的衣服,穿在我们身上,就是寻常的捕快服,穿在贤侄身上,那真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呐。”
“这佩刀一拿,真是太像样了,比我见过的六扇门捕快还要神气。”
“呵呵,王叔您客气了。”陈良连忙谦虚一番。
原来是被自己的魅力倾倒啊。
唉,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随后,王贵又带着陈良在衙门内逛了逛,熟悉衙门的环境。
“这里是文员的班房,里面放着衙役、捕快还有吏员的档案,案件的卷宗,以及朝廷下发的所有海捕文书。”
“你想查什么文件,都可以来这里。”
“这里是饭堂,不过我不建议在这里吃饭,知道为什么吗?”
陈良想了想,“难道是不好吃。”
王贵摇摇头:“不是,再猜。”
陈良又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犹豫道:“难道是饭堂大妈,患有手抖之症?”
王贵忽然停下脚步,惊奇地看了陈良一眼,“厉害啊,这你都猜得出来。”
“呵呵,善于观察生活罢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衙门大门口,四个身穿玄色长衫的捕快一看到王贵,立马身子挺直,表情严肃。
“贤侄啊,接下来我带你去巡巡街,咱们虽然是捕快,但其实平日里并没有这么多的案件,平时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巡街和坐班中度过的。”王贵笑眯眯地介绍道:
“一般都是捕头带着各自的捕快巡街,虽然你是张提辖亲自带的,不过他可没时间带你巡街,所以以后你跟着我就行了。”
“承张提辖的厚爱,我带的是甲字班,可以说是最精锐的一支了。”
“这四个,就是我手下的。”
见王贵走近,四人连忙站成一排,齐声道:“头儿好。”
同时,四人的目光也都注意到自家头儿身后跟着的,也穿着捕快服的陈良。
生面孔……难道是新来的?
一入职就被分配到我们甲字班?
嘶——不会是今早入职,直接抓了个甲级通缉犯的那个吧。
咦,为啥同样是捕快服,人家穿着咋就这么帅呢?四人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人家,同时陷入了怀疑。
真羡慕,一入职就立了大功,我们哥四个天天巡街,连个毛贼都难抓到。
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羡慕,还有……一丝不服气。
毕竟都干了四五年了,而且还是甲字班的,一来就被一个新人给比下去,实在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我来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陈良,今天新入职的,一大早就当街抓了玉面首,你们应该已经听说过了。”王贵介绍道:
“虽然他是张提辖亲自带的,但这几天还是先跟着我们一起巡街,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四人回答的有些有气无力,再次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震惊。
张提辖亲自带?
哪有提辖亲自带捕快的道理,中间可差着级呢。
而且,刚刚听头儿叫他‘贤侄’?
奥……我明白了,原来这个陈良,他是个关系户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抓玉面首这件事,就很有水分呐!
看向陈良的目光,就更加不服气了。
“你们四个怎么回事,没吃饭吗?!”王贵看他们四个心不在焉的,提醒道。
“没有没有,陈兄好。”
“陈兄好。”
四人面上连忙给陈良打招呼。
“四位兄弟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陈良回礼,同时也看出了这四位捕快眼神中的审视。
不过陈良也没太在意,毕竟自己可是关系户,小时候被张提辖抱过,那可不一般。
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后王贵便开始带着他们五个巡街。
陈良这时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临江城。
通过原主的记忆,陈良知道,临江城位于扬州州府金陵城的下游,是其东方的门户,同时又是长江五大渡口、扬州三大渡口之一,水运发达,南来北往的货物在此集散,各地的商人络绎不绝,常住人口六十多万,妥妥的繁华大都市。
街道宽阔,青石路铺地,两侧杨柳依依,房屋紧密又整齐。
尤其是沿着河水分布的房屋,蜿蜿蜒蜒,或朝东或朝西,男男女女泛于舟上,绿波荡漾,凌乱中又十分的有意境。
商业街最是繁华,街边商铺鳞次栉比,商幡招展,行人摩肩接踵,有逛街的本地人,有寻求商机的外地商人,还有担着扁担,四处卖货的货郎。
更不用说在街边摆摊的小商贩。
王贵带着陈良五人,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商业街,一边走一边给陈良介绍着各个街道的情况。
比如哪个街道最容易出事,哪个街道容易遭贼,临江城的该溜子们喜欢在哪里共襄盛举等等。
陈良仔细听着,可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怎么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了?
你别说,还真是,原来甲字班的辖区正好有我家的街道啊!
陈良感觉一阵的幸福,到时候说不定可以上班摸个鱼,跑回家休息休息逗逗妹妹之类的……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自己家的胡同对面,这时,正好看见范芸娘出来倒泔水。
陈良本想打个招呼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毕竟上着班呢,领导还在自己身边,当众摸鱼不太好,所以只是与后妈对视了一眼,便继续巡街了。
另一边,与陈良对视一眼的范芸娘忽然愣了一下。
刚刚那个人,好像家里大郎啊……
芸娘恍惚了一下,忽然又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肯定看花眼了……范芸娘看着陈良此刻英武挺拔的背影,想想刚刚对视时那捕快脸上红润的气色。
怎么可能是自己家那个病秧子嘛。
而且,自己跟家里大郎二郎的关系虽然不太好,但大郎跟二郎不一样,见了自己还是知道喊一声芸姨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倒像那个书呆子二郎的作风。
哼,也不知道那个病秧子现在在衙门里怎么样了。
全家的开支重担扔给一个病秧子,哎呦,这日子过的是真窝囊。
简直一家窝囊废!
范芸娘满怀忧愁的想着,一回家,就看到自己女儿陈范范趴在地上,不知从哪里抓了一只肥蟑螂,正想往嘴里塞呢。
“哎呀!范范,那个可不能吃——”
芸娘顿时花容失色。
“一天天的,这叫个什么事儿嘛!”
…………
陈良不知道自己可爱的幺妹又把芸姨气成什么样了,安安生生的跟着捕头王贵巡街。
走着走着,前面的王捕头忽然眉头一皱,脚步加快了几分。
陈良几人也连忙跟上,果然绕过街角,就看到十几个路人百姓围成一个小圈,正在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
圈内,依稀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儒衫的年轻人,正在用脚踹一个倒地的老人。
那老人被踹了好几脚,也不还手,只是双臂死死抱着白衣儒衫的一只脚,就是不撒手。
“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