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吧?”谢安说:“那明明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两个女孩子从旁边经过,其中一个一边回头看那两个男人,一边嘀咕道:“哎,那个人好奇怪啊,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絮絮叨叨的,好吓人啊,他该不会有神经病吧。”
另一个女孩听她这么说,立即扯了扯她的手臂:“小心点,精神病都是变态,小心被他听到过来打我们就完了。”
只有一个人……
谢安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愣愣地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
那两人正好走到时代广场尽头的红绿灯旁边的大树下。
就在这时,一直纠缠着西装男人的那个人突然停住脚步回头了。
谢安一眼便看清了那男人的面容,只见他面色发青,嘴唇乌黑,整张脸显现出只有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那男人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对着谢安做了个阴狠的表情。
那笑容极其诡异,一点都不像是活人能做出来的表情。
虽然隔了近百米远,中间又有行人穿梭,但是谢安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男人刚才是在威胁自己。
谢安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熬夜出现幻觉了?
谢安闭上眼睛低下头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轻轻摇了摇头,再次抬起头来看那两个人。
但是人行道上早就没有那两人的身影了。
林俊彦见谢安一直盯着前面发呆,还揉了揉额头,还以为他是生病了,连忙问道:“安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安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走吧。”
谢安说完就转身走了,林俊彦点了点头,跟着谢安走了。
两人刚走不久,广场另一边的马路上。
空气中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汽车刹车声,那声音极其刺耳,听得人牙酸,震得人耳膜生疼。
“嘭!”紧接着,就是物体撞击的声音和重物落地的巨响。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鲜血流了一地,碎肉被溅得到处都是,肠子和五脏六腑粘着血长长地拖在地上。
他的脑袋已经被摔破了,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液,像是被摔坏的豆腐一样,到处都是红白相间的残渣。
可是他破碎的身体却还在痉挛着,大张着嘴巴不断往外喷血,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啊!!”胆小的人已经受不了,发了疯一样尖叫着。
有些胃口浅的人已经吐了出来。
一个带着孩子准备过马路的女人害怕吓到自己的孩子,强忍着恐惧和不适,抱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事故现场。
怀里的小女孩却一直盯着车祸现场,说:“妈妈,那个叔叔没有闯红灯,他是被另一个叔叔拉过去的。”
女人抱着孩子一边走,一边不忘教育小孩:“别胡说,小孩子不能说谎。”
小女孩极力争辩着,为了让自己的妈妈相信自己没有说谎,伸手指着出车祸的地方:“妈妈,我没有说谎,是真的!那个叔叔是被另一个长得很奇怪的叔叔拉过去的!你看,那个叔叔还站在那里呢!”
女人闻言,立即顿住脚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
事故现场早就被人围住了,中间除了那辆大货车和被碾成碎肉的男人之外,根本没看到其他人,更没有自己女儿说的什么长得很奇怪的人。
她突然想起了男人出事之前的反常现象,好像确实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听说小孩子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女人立即感觉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即抱着孩子离开了广场。
谢安回家洗了个澡,连早餐都没吃就睡了,睡到中午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爬起来胡乱吃了些东西,又爬上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谢安迷迷糊糊摸出手机,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打电话这人叫黎川,从小跟谢安穿一条裤子长大,是谢安的死党兼发小。
这两人从幼儿园开始一直都是同学,最后读警校都是同一个班,就连毕业后实习都分到同一个警察局同一个部门。
这两货能形影不离二十几年,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黎川那个神棍爷爷。
严格地说也不算神棍,以前村里有人去世了,都会请一个道士回来做做法事,送死者最后一程。
黎川爷爷就是干这个的,顺便兼职替人看看房屋地基,合个八字,测个结婚吉日,或者点个墓地什么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黎川跟谢安在摸田螺的时候正好遇见给人做完法式回来的黎爷爷。
黎爷爷平日里还是挺忙的,毕竟他们那个小山村里十里八乡就他那么一个道士。遇见有人去世请他做法事时,他都会住在主人家里,等到做完法事才回来,基本上每次都要一个星期。
黎川都很少能见到他爷爷,更不用提谢安了。
再加上黎爷爷常年跟死人打交道,谢安老妈觉得晦气,所以不让谢安去黎川家里玩一般两人都在外面野,就更见不到面了。
那天黎爷爷一看到谢安就揪着谢安看了许久,最后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说谢安以后会有大作为。
黎川这货从小就会见风使舵,更是把他眼里神秘感十足的爷爷当成天神一般的存在。
这话一出,他就指天发誓这辈子跟定谢安了。因此二人从来没分开过,工作后都是住在一起的,直到后来黎川交了女朋友,才搬出去。
到底是黎爷爷老眼昏花看走眼了,谢安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是个默默无闻,一事无成的小警察。
在工作上既无大功也无大错,混的是寡淡如水,平凡至极。
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捞着,人家黎川再不争气好歹还有个女朋友,而他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黎川的女朋友是个护士,是他在一次受伤的时候在医院住院时拐回来的。
自从谈了恋爱后,黎川这王八蛋为了陪女朋友,就隔三差五,想方设法让谢安这条单身狗,名义上是换班,实际上免费替他值班。
久而久之,谢安已经练就了一身通过黎川打电话来时的铃声判断,这王八蛋打电话来是想请自己吃饭还是让自己帮他值班。
根据他的经验,今天这个电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谢安有气无力地按下接听键后,电话那边就传来黎川那贱兮兮的声音:“老谢啊!这次你一定要救兄弟啊!”
谢安翻个身趴在枕头上,把手机靠在枕头上,用要死不活的语气说道:“滚你大爷的……”
黎川:“今天小婷她爸妈叫我去她家吃饭,你也知道的,名义上是吃饭,实际上是见家长了。
帮帮忙啦,成败在此一举了,这关乎兄弟的终身幸福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样吧,你下半个月伙食我包了,怎么样?”
谢安:“加一个月夜宵。”
黎川:“成交!那就这样了啊,不说了我挂了!”
谢安:“等……”
“嘟嘟……”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忙音。
谢安:“……”
这王八蛋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晚上,谢安起床吃了饭,随后去警察局帮黎川值班去了。
午夜,S市某重点大学里一片寂静,就连保安都蜷缩在保安室开始打盹。
“噔、噔、噔”一栋废弃的教学楼里突然传来皮鞋踩踏楼梯的声音。
这声音缓慢而有规律,像是有人在郊游一般,不疾不徐,怡然自得。
一个面容清秀,留着齐腰长发的女孩出现在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礼堂里。
她眼神涣散,面无表情,正一步一步,一阶一阶地走着。
整个人毫无生气,就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连上楼的姿势都特别僵硬。
废弃的楼里早就断了电,整座大楼里漆黑一片,偶尔能透过窗外的月光依稀能分辨一些窗户折射在楼梯上的朦胧影子。
空旷的大楼里回荡着少女的脚步声,伴随着若有似无的阴风,配上少女那毫无生气的脸,气氛显得无比诡异。
少女终于踏完最后一节阶梯来到阳台上,她爬上阳台边缘,站在阳台上像是没感觉到危险一样,平静地不带一丝表情注视着楼下。
过了多久,少女缓缓抬起双手,一脚踏空,从阳台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