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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斩李复仇

发表时间: 2023-01-17

二人进了房内,莺儿将鹦鹉放在窗前案上,自去为他铺床,也不跟他说话。昙拾儿倒骑着椅子,双臂伏在椅背之上,望着鹦鹉发呆。他心道:“母亲死时这鹦鹉一定就在身边,若真是卫伯父说得那样神,便也为我说出凶手的名字。”他这样想着,困意渐起,头枕着手臂朦胧睡去。恍惚间,忽听那鹦鹉道:“是博陆王爷让你死,你就不能活着。”昙拾儿陡然惊醒,似不敢相信它说得话,将椅子推开过去紧盯着它看。哪知鹦鹉翅子扑棱棱炸开几下,却又住了口。昙拾儿知道它受了惊吓,慢慢后退两步坐了下来。莺儿颇知侍候鸟雀,轻笑一声,取了瓜子来喂它。那鹦鹉吃了几粒,又饮了些清水,看了昙拾儿一眼,扭过去背朝着他。莺儿笑道:“它生你气了。”那鹦鹉学着人的口气“哼哼”了两声,开口骂道:“笨蛋!笨蛋!”莺儿笑道:“可不是么,他就是个笨蛋。”鹦鹉骂了几声笨蛋,口气忽地转为尖利,只听他阴森森道:“是博陆王爷让你死,你就不能活着。”

这一回昙拾儿听得真真的。他死盯住鹦鹉自语道:“博陆王?什么博陆王。又是让谁去死?”莺儿接口道:“天下能有几个博陆王,定然是当今宰相博陆王李辅国了。咱们这个李相爷,朝里朝外一手遮天,想让谁死,只怕他就不能够活。”跟着那鹦鹉踱了几步又轻声道:“为了我儿,就如了你们的愿吧。”它这回学得是王夫人,连声调口吻都一模一样。拾儿猛站起身道:“这是我娘的声音。”又仰着头想了想便点点头道:“是了,他们就是这样逼死我娘的。定是这么回事。”言罢扭身便出去了。

卫旷、刘逸商量着再探博陆王府的事情,谁知莺儿急匆匆赶了过来。她说昙拾儿听了鹦鹉的话便出去了,她觉着不妙,便来说一声。卫旷问:“鹦鹉说了什么?”莺儿想了想道:“是博陆王爷让你死,你就不能活。这样的话。还有一句。为了我儿,便如了你们的愿吧。”卫旷闻言一惊,刘逸便急唤凃三。凃三急忙忙进来,见是问拾儿,便道:“昙公子并未骑马,只身出去了。”卫旷急问道:“他可曾带了兵刃?”凃三想了想道:“不错,身后背了刀囊。”卫旷道一声“不好”!刘逸也一拍桌子道:“快更衣。”二人急忙脱去宽大衣衫,换成夜行装扮,将剑插到背后,也不走正门,越墙而去。秋娘也猜出个八九,连急带吓,浑身禁不住瑟瑟发抖。

却说拾儿直奔博陆王府而来,到得门前,见此处大门正开,往来拜见的客人络绎不绝,数十位带刀的侍卫往来巡查,都是眼睛朝天,傲然无物一般。一名校尉见拾儿过来,喝住他道:“哪里来的猪狗,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硬闯什么?”拾儿并不理他,就在门前将刀囊取下,除去刀衣,将刀头刀柄取出。那校尉一见是兵刃,呼哨一声,数十军士围了过来。拾儿不愿过多伤人,刀柄当棒,指东打西,片刻已将这些军士放到。余下几个兵丁跑进去,将大门吱呀呀关好,还上了栓。昙拾儿看看巨大的门扇,冷冷一笑。他将刀柄与刀头旋在一处,后退三步,陌刀闪处,一招“大力运天地”使出。只听轰地一声。大门碎成了木屑。门后的军士被昙拾儿刀气逼迫,都倒在了地面。

昙拾儿抓住一名军官的衣襟问道:“博陆王现在何处?”那军官被昙拾儿抓住便动弹不得,指了指里面颤声道:“王爷正在厅上宴饮。”昙拾儿将他拖着带路,大步往里便闯。这些军士骇于他的武功,一时不敢迫近,各持刀枪远远跟在后面。

王府道路曲折,那军官引着昙拾儿只管往灯火明亮人声吵杂出去。沿途但有军兵拦截,都被昙拾儿三招两式放到。穿过两处跨院,乃是王府大殿,大殿左右数百甲士两边护卫,殿当中正是博陆王李辅国。此刻他倚在宝座之内,面前的大案上摆满珍馐美味,他右手端着琉璃盏,盏内是西域葡萄美酒,左手抚着一条白玉如意,眯着眼赏着霓裳妙曼舞姿。众甲士见拾儿闯入,先是一惊,跟着号令频传,长枪一队,长刀一队,横刀一队围了过来。相府卫队训练有素,并不在乎昙拾儿手中人质的死活。李辅国见有人闯府,又见府中侍卫各亮兵刃,刀山枪海般明晃晃已将拾儿团团围住,被两个小黄门搀着走了过来。他定了定心神,尖声问道:“来者何人,持利刃闯王府,不知道是灭九族的死罪么?”拾儿道:“故玄武门千骑左果毅都尉昙拓之子昙拾儿,特来取你项上人头。”李辅国冷笑一声,大声道:“早该斩草除根,拿下!”众军士道一声“得令”,五层大阵缓缓向昙拾儿推进。昙拾儿听了李辅国这句话,更加认定了他便是杀父逼母的幕后主使,冷笑一声,将手中抓着的军官当成兵刃一般抛了过去。那军官一声惨叫,死在刀丛剑林之上。拾儿陌刀斜出。正是一招“长风万里”,他不待刀法走老,跟着“碧水东流”,只听声声惨呼,当前两排的侍卫兵器连着身躯俱都碎裂,跟着那刀山枪海被陌刀刀锋逼迫退潮般向后泄去。

电光火石间,情势为之一变。李辅国大惊,他将一个小黄门往前一推,自己回身就跑。昙拾儿刀光一闪,已将这个小黄门砍做两段。拾儿却不知,此人正是到府上逼死他娘亲的,他无意间先斩一仇人。

昙拾儿将尸首踢开,见李辅国已然逃在大案之前,一招虚步蹑太清,追到他身后,跟着当头便是一刀,正是这招大力运天地。李辅国听见刀风,一声尖叫又将身一缩,已然钻到大案下面。拾儿刀势不停,唰地一声便将大案斩为两半,李辅国猛回头眼见刀已及面,勉强将身一扭伸右臂去挡,却听嗤地一声,右臂连着膀子被拾儿斩了下来。拾儿将足边的残案踢开,抓住李辅国的前襟将他提起按在宝座之上,将青锋闪放在一旁,腰间拔出父亲的那柄障刀来。李辅国已是奄奄一息,面上没了血色,二目空洞望着拾儿,大口喘着气低声道:“娃儿,诛杀你父乃是皇上口谕……与老夫……无……”拾儿不听他辩解,恨声道:“老贼,休要攀扯别人。”障刀一挥便将李辅国首级割下。拾儿障刀归鞘,右手握着青锋闪,左手缓缓将李辅国的首级提了起来。再看庭上,歌女舞姬早逃得没了踪影,数百侍卫已将大厅团团围住,只是被拾儿杀气所慑,一时不敢上前。恰在这时,门外一乱,两个黑衣蒙面人杀了进来。一人喝道:“侄儿随我来。”正是卫旷、刘逸。

众侍卫见昙拾儿手提主人首级,浑身是血,煞神一般立在当厅,都不敢上前。卫旷、刘逸两柄剑在前,拾儿陌刀在后,三人杀出殿来。

卫旷、刘逸曾夜探此地,道路略熟,引着拾儿走来,眼看到了二人当时的藏身之所,刘逸见了拾儿手中的人头,笑道:“还提着这劳什子干什么?”拾儿随手一抛,那首级滚碌碌一滚,扑通一声掉进了粪坑之内。

卫旷、刘逸哈哈一笑,正欲领着拾儿越墙而过,耳听得四面喊声又起,三人正茫然间,忽听一声唿哨,有人道:“卫探花随我来。”墙角处,一人也是玄衣蒙面,听口音却是认得,此人正是空空儿。

空空儿对博陆王王府果然甚是熟悉,带着三人三纵两跃已然出到府外。卫旷知道此时不宜再回东楼,将手一挥,引了三人直奔东市牛家老店而去。

牛守礼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他紧着端酒上肉,似乎眼前只是寻常客人一般。伺候完三个人,他便走到门边抱着双臂蹲下,背靠在大门之上闭起双目。他似在养神双耳却紧听着街上的动静。不多时,街上传来号令之声,跟着还有盔甲兵刃撞击的铿锵声。往日卫旷回来都不曾有过这般动静。牛守礼心道:“只怕出了大事。”

卫旷四人饮了些酒,心情平复。空空儿抱拳告辞。卫旷知他之能,也不挽留。空空儿将面前残酒饮尽,推开门时便不见了踪迹。牛守礼也不过看到一道灰影。

卫旷走过去将昙拾儿拉起身,又上下打量一番,笑道:“真有乃父之风。”刘逸笑道:“昙兄可没有他这样莽撞。”卫旷道:“此刻只怕京师大乱,咱们更需小心行事。咱们先在此躲几日,待事态平复些再做道理。”刘逸见昙拾儿脸色发白,浑身似在颤抖,拍拍他的肩道:“头一回出手便杀了这许多人,我们年轻时也没有这样的手段。这些人大多该死,也不必太过在意。”昙拾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耳边只有一句话,此刻想起不寒而栗。”卫旷、刘逸齐问道:“什么话?”昙拾儿道:“我斩李辅国之时,他说,杀我父乃是皇上的口谕。我当时只当他临死为活命任意攀扯,此刻想起这句话如五雷轰顶。”卫旷、刘逸听了这话当时目瞪口呆。稍倾,刘逸道:“便是皇上又能如何?他已驾崩。就算活着,谁又能寻他对质?”昙拾儿表情痛苦,五官扭曲。他伸手在腰间摸出一物,拿在灯光下看时,却是那枚宣武门千骑果毅将军的腰牌。按理说,这个职位他是可以袭继的,此刻这腰牌拿在手中却轻如鸿毛。他将腰牌一抛不待它落地,陌刀横出已将它斩做两段。窗户上的白绫被他刀气震动,发出扑棱棱的响声,屋顶梁间也刷啦啦地落下尘灰。卫旷叹口气走上前欲将他手中的陌刀接过,谁知昙拾儿紧紧攥着刀杆木然而立,便是卫旷之能也夺不下刀来。牛守礼听见动静跑了进来,看房内无事,便将地面的两截腰牌拾起,正不知该给谁,卫旷摆摆手,让他拿出去了。卫旷按住昙拾儿的双肩,让他安坐在椅内,这才将陌刀拿下。他轻声道:“如今要紧的是昙兄弟夫妇的丧事。你虽报了仇,却也闯下祸来,大张旗鼓地办事只怕是不能够了。不如将昙兄弟夫妇二人的尸骨化了,拾郎送归少林吧。”昙拾儿哽咽一声却强忍住哭声道:“全凭伯父做主。”卫旷又问他母亲家那边可有亲人?昙拾儿想了想道:“倒是有两个舅舅,似乎远在江南为官,来往得并不密切。小侄从未回过并州,母亲家的人也不惯熟。”卫旷道:“我与并州花子会掌门燕留馨是挚友。我二人曾鹳雀楼斗酒,每人豪饮十斗,满座皆惊。燕兄是个豪杰,拾郎若是并州省亲,可去拜访。”昙拾儿便道:“多谢伯父引荐。”

三人在东市住了两天,每日由牛守礼出门打探。牛守礼回来说,各衙门都接到了缉拿凶手的公文,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衙门中似乎并不急切拿人,倒也奇怪。卫旷等便不再耽搁,先回了东楼,又与刘逸一起邀了长安游侠儿十数人帮忙,悄悄将昙拓夫妇火化,又将骨灰装讲白瓷坛中红布包好交给昙拾儿,卫旷、刘逸亲自跟着往少林安葬。出城门时,却见城墙上贴着告示,画影图形捉拿刺杀博陆王的凶手。所画之人却是个四十多岁的须眉大汉。

昙家与少林渊源极深,如今归葬,阖寺上下一起张罗。方丈辈分即高又在闭关,便命昙拾儿的师父觉明和尚打理。当时,起灵、安葬、吊唁、祭奠、诵经,倒也顺利。七日之后众人告辞,谁知昙拾儿却一病不起。无奈只得将昙拾儿放在寺中养病,又将飒流苏也寄养寺中,便起身回京师长安。

昙拾儿急痛攻心病势甚重,也是觉明和尚一手调治,这病才慢慢好起来。半个月头上,昙拾儿好了七成,便告辞师父欲回长安。觉明心中不舍,又有师兄弟们苦留,昙拾儿便又耽搁了数天。

这日午后,昙拾儿照例打坐一番。因想着父母之死尚有疑点未释,又挂念卫旷、秋娘等人,便留了一封书信,收拾好兵刃马匹悄悄步出寺门。前边小师弟们自然来打招呼,昙拾儿只说病后孤闷出来散散心,骑上飒流苏往大道而来。这飒流苏养在寺中多日,也憋闷委屈,此刻四蹄蹬开,飞也似得疾驰。也只半天时间,便过了东都洛阳。谁知只顾着爽快地奔跑,太阳落山时却发现,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昙拾儿无奈下马,欲寻一个安歇的所在。只听见有泉水流声,便牵了马过去,先寻了些上好的草料喂了飒流苏,自己便抱着陌刀倚在一棵大树上歇息。

便在似睡非睡之间,忽地一阵古怪的味道钻入鼻中,便如腐肉般的腥臭气。昙拾儿心道:“定是哪里死了的野物。”正欲起身换个地方歇息,道上一阵马蹄声传来,月色下隐约两个人正驰马赶路。两匹马越走越近,却忽然似受了惊吓,都前蹄立起发出阵阵嘶鸣。紧跟着,草丛之内飞出三个身影,品字形挡在了路上。这三人都是一身的黑袍,连头面也遮了个严严实实。那马上当先之人并不多言,抬手便是一箭,正射在当中黑袍人的胸口。却听“钲”地一声,羽箭落地。却见另一人在马上腾身而起,手中长鞭抖出数个圆圈,转瞬间便出了三鞭。黑袍人对这个使鞭的颇为忌惮,连连躲避之余偶尔还手。那使弓箭的也跃下马来。只是她身后似乎背着一物,身法迟滞。三个黑袍人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嚎叫,却见道旁林内又飞出四五个人来,也是个个黑袍遮住了全身。这些人汇合一处,一齐向上围攻。

昙拾儿不知所以,便飞身跃到了树上。再看场内,那两个人已然处在下风,使鞭的还能勉强应付,那使弓箭的却已然是守多攻少。她手中弓箭适合击远,敌人攻到跟前便无用武之地,她只得抽出腰间小障刀,勉强自保。又战了十个回合,只听“嗤”地一声,使弓箭的肩头被撕开一个口子,她不由“啊”地一声惊叫。昙拾儿听了也是一惊,这声音竟然是个女子。他暗道:“难道是淫贼劫色不成?”再不迟疑,陌刀在手从树头一跃而下,正是一招大力运天地。那黑袍人中领头的甚是健壮,见昙拾儿刀来,侧身避过。昙拾儿跟着碧水东流,横劈他的前胸。这人居然不躲不闪,挺胸来迎。只听“铛”的一声大响,火星四射之间那人便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众黑袍人显然未想到昙拾儿一刀力道如斯,惊吓之余都呆在了当地。却听鞭声阵阵,这些人浑身打个哆嗦,一起隐入林中。昙拾儿提刀欲追,却听身后道:“少侠且住,提防埋伏。”昙拾儿这才收刀而回。再看时,那使鞭的人已然点起一只火把,光亮照射下,她一袭红衣,容貌秀丽,眉间眼角说不尽的妩媚。那使弓箭的女子将身后所背之物放下,正在那里仔细检视,跟着慌忙道:“快些看他。”昙拾儿与那使鞭的女子急忙过去细看。却见草地之上躺着一个孩童,年纪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只穿着一件肚兜,浑身上下染满了鲜血,已然昏迷不醒。使弓箭的女子掏出帕子擦拭,谁知那血却不停流出。昙拾儿看了也觉奇怪,这孩子身上并不见伤口,却是鲜血不停流出。他凑近些看时,不由倒吸一口气。却见这孩子身上布满了细小的针孔,鲜血正是从针孔中流出。他吃惊道:“这是为何?”那红衣女子道:“只怕与人兽相干。”那使弓的女子与昙拾儿一起问道:“人兽又是什么东西?”红衣女道:“一时也说不清。”

此刻孩童似乎有了些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眼神在三个人脸上都看了一眼,面上露出笑容,低声道:“总算是逃出来了。”话刚说完,脑袋一歪,又没了气息。昙拾儿赶紧掏出观音散喂到他的口中,却只见他只有呼气没有了进气,那药也已经难以入腹。这孩子歇息半天,勉强又睁开眼,低声喊了声“娘”,跟着喉头“咕噜”一声,眼睛便没有了神采,身子也软了下来。二女站起身叹息一番。使鞭的女子道:“咱们也不知他家在何处,就在附近寻个好地方葬了他吧。”使弓箭的女子道:“只好如此了。”跟着款款行礼道:“多谢昙公子相助。”昙拾儿听她叫出自己,先是一愣,再仔细看时,心头一阵乱跳,眼前之人竟是那日东楼相遇的女子,她名中有个“离”字,自己却叫不来她的全名。昙拾儿认出眼前人,不由心慌意乱,说话都有些口吃。那使鞭的女子暗暗一笑,又道:“就请昙公子帮忙将这孩子安葬吧。”三人便寻了个背山面水的地方,挖了个土穴将那孩子葬了。期间,昙拾儿才听她们说道,这孩子是路上偶遇,浑身的血。她们本欲相救,却被一群黑袍人追杀。这些人似于一个神秘门派“百戏营”的人兽有关,虽然满身的腥臭气,功夫却都不弱。二女显然有急事,葬完这孩子,那名字中带“离”的女子又是一礼道:“有急事赴洛阳,他日相见,必亲自烹茶相谢。”言罢各自上马而去。昙拾儿紧追了两步,想要问清姓名时,却张不开嘴。

眼见二女走远,昙拾儿犹似不舍,翻身骑上飒流苏,还是回头望了几眼。暗夜中哪里还有她们的身影,便是马蹄声也渐渐不闻。

昙拾儿持刀四处巡查一番,再无黑袍人的影迹,只是那股难闻的气味迟迟不散。他上了马又回头看看,便不再耽搁,打马奔长安而来。

飒流苏马快,第三天时,已然进了北里。刚到东楼门前,卫旷送出一个人来。那人正是空空儿,他见了昙拾儿,尴尬一笑低头而去。卫旷见昙拾儿归来,面色严峻,一把将他拉了进去。昙拾儿正要询问,刘逸、秋娘也都跟了进来。卫旷道:“空空儿送来消息,有人欲买凶刺杀李泌先生。”秋娘惊道:“那可如何是好!”刘逸道:“消息未必就真。”卫旷道:“空空儿佩服李泌先生为人,得知消息,知我与李泌先生交好,便来通知。他江湖老到,必不会随口胡言。”便又命涂三收拾马匹,又道:“拾郎莫嫌辛苦,随我再走一趟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