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类型连载
都是些千年的魑魅魍魉,骗死人不偿命。都是些万年的妖魔神仙,表面无为,实则百般算计。懵懂少年以为不懈的努力就会得到仙缘,修道的历练从被忽悠开始……
主角: 更新:2022-11-19 09:06: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无邪无妄》,由网络作家“来去无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是些千年的魑魅魍魉,骗死人不偿命。都是些万年的妖魔神仙,表面无为,实则百般算计。懵懂少年以为不懈的努力就会得到仙缘,修道的历练从被忽悠开始……
南方。
西南的十万大山。
群山连绵方圆几百里,一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这里四季如春,气候宜人。
山势高低起伏,常年云烟缭绕。山中多有清泉从石缝中流出,泉水清澈甘甜。因水源充足所以林木茂盛,鸟兽繁多。
山多是石山,田地都在山势较缓的半山坡上,因土地贫瘠良田稀少,不足以养活家人,山里的人多以打猎贴补家用。
在深山里的一处农家小院,有人正把刚打来的野味清理干净。用刀把野味切成小块,再用开水焯过,捞起,放上一勺油,猛火炒到金黄。加入八角、陈皮等香料,大碗的黄酒,文火慢炖一个时辰,然后再用猛火收汁。
炒好的野味端上桌来,外酥里嫩香味扑鼻,有股种浓浓的烟火味。
“杜兄先尝尝这酸萝卜。”
把切成手指粗细的萝卜放在酸坛里腌制月余,取出时已经变成金黄色,再搭配上两颗同时腌制的鲜红指天椒,装在白色的小瓷碗里,既赏心悦目,又解油腻。
酸萝卜入口脆爽是最好的开胃菜。
“没想到陆兄还有这样的手艺。”
那人呵呵一笑。
“杜兄见笑了,在这山野之中百无聊赖,没有一点爱好排解排解,可是很难呆得下去的。”
“陆兄说的这话可不像一个隐士高人,倒像是山野村夫。”
二人相对大笑。
酒是农家自酿的米酒,浑浊的像米汤,但是入口微甜还带有淡淡的米香。酒度虽低,但是喝多了也是会醉人的。
菜好酒好,更好的是人。一位是久居山野的隐士,一位是名动江湖的剑客。
二人相对而坐,把酒言欢。酒是越喝越好,端起碗来就舍不得放下。话是越聊越投机,聊江湖逸事,各门派的武功心法,各种奇门兵器。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是半夜。
一人取出短笛,轻触嘴唇,屋内顿时笛音缭绕,声音从这间破草房里传出,在院子里徘徊,又弥散在这山野之中。
笛声急促欢跳,吹的却是一种孤寂,一种身在俗世里却无尽寂寞和惆怅,感叹在繁华闹市里难得知音,却在这山村野地之中得遇知己。
笛声方停,欢闹走散。一人缓步走出屋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四周草木的芳香,嬉闹的虫鸣,让微醉的人意识到正身处在群山之中。
他举头望向夜空,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银盆似的圆月高挂天空,用它温柔的银光照得整个山野犹如白昼。
“圆月?已是圆月?”
另一人嘴里喃着快步走出屋外,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不好,糟糕了,一时兴起竟忘了大事。”
话音未落人已跃过房顶,往屋后的山沟里掠去。
“陆兄发生了何事?这是往哪儿去?”
先前的那人先是一愣,后又高声问道。得不到回应,怕他有什么危险,忙回屋取上宝剑,紧随其后往屋后山沟里奔去。
片刻之后,远处的群山中惊起了一群宿鸟。
清泉从山顶上的石缝间潺潺流出。泉水在光滑的石块上欢快的跳跃,几个水口先后汇聚成了小溪。
溪水蜿蜒曲折,兜兜转转穿行在密林乱石之间,水势急促,还没来得及稍作停留,就从断崖上飞落下来,在山脚下冲出一个小水潭。
欢腾的水势突然变得平缓,像顽皮的孩童变成了淑女,恬静而优雅。
潭水清澈见底,偶有几条小鱼游戏。水面像镜子般把蓝天、白云、飞鸟映入眼帘。恍惚间好似鱼儿游在天空,又好似飞鸟落入了水中。
少年把满是茧的手浸入水中,清凉的潭水轻轻的从指缝中流过,滋润着他的手,使他手指的触觉变得灵敏,只要握上剑,就能随心所欲地使出苦练多年的剑法。
他的剑是一把长得像剑的东西,是花了一坛子酒,让村头的铁匠用一把废柴刀打造而成的。这把像剑一样的东西,没有宝剑漂亮的身形,却有了剑的神韵。
没有剑鞘,因为铁匠喝醉了,打的有些歪歪扭扭,弯弯曲曲,使得剑鞘像是一个多余的东西。剑格也显得无处安放,干脆不要。剑柄是用一块破布胡乱包扎,只要握得舒服就行了。
一把看起来可笑的剑,但取笑过这把剑的人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少年总是借着欣赏月色的机会,把挑战书放到了名剑客的家中,约好第三天清晨在某地比剑,还顺带留下一节被剑削过的树枝。手臂粗的树枝断口平滑,一看就是被一剑削成的。
几年来,他一共战胜了十几位江湖上知名的剑客,但都没有留下他的事迹,江湖上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个人。
他不求名不求利,只是默默的来又默默的走,不留下一点行迹。被他击败的剑客都纳闷,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少年用清凉的潭水洗了把脸,他的信心很足,手很稳,脚步也很稳健。
半山腰上有一户小农家,两间茅屋,一个院子。
少年来到院前,站在对面的一棵树下,双眼凝视着这个农家小院。院子里堆了一堆干燥的树枝和树干,像是一个以卖柴为生的农户。
天刚大亮,咿呀一声,一间屋子的门被打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从屋里走出来。
这人虽年过半百,但是身体依然健朗,背一点也没有驼,胸膛挺得很高,像个中气十足的年轻人。
老头似乎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少年,提起门旁的扁担、水桶走出院子,走过少年的身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少年也不动声色,静静的站在那里,慢慢的调节呼吸。
半晌,老头挑着一担水走回来,回来的时候路过少年的身旁,少年似乎也很沉得住气,并没有急着动手。
老头走进院子把水倒进水缸,又抄起旁边的斧头在院子里劈起了柴。
把一根粗木头垫在地上,把木柴的一头搭在上面,脚踩着另一头。斧头举过头顶,又落下劈在柴头上,双手左右轻摆,木柴就分成了两半,动作看起来轻松写意,好像一点也不费力。
每次斧头举起的时候都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落下时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柴头的正中间,刚好把柴劈成两半。
劈过柴的人都知道每劈十下总有两三斧劈歪,有时候精神不集中把柴头劈烂了都没劈正。而这个老头却从不失手,半个时辰后还和开始一样,气定神闲,大气都不喘一口。
少年也劈过柴,这可是个体力活,双手握住斧柄的时候,动作要协调,稍微有一点不一致,斧头就劈歪了。不但体力消耗大,精神也极大耗损。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少年越看越沉不住气。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跳再加快,热血涌上了脑袋。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久久都下不了决心。
时间慢慢的溜走,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少年的心始终静不下来,他并不知道此时已经注定了结果。
院中的老头放下了斧子,把劈好的柴归拢成几大捆,靠在墙边。取来木盆,打了两勺水,把手洗干净,双手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忽然朗声道:“到底要不要动手?我要做饭去了,我这可不留你吃午饭。”
少年咬咬牙,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大步走入院内。
“你不必去送柴火了,那个老板已经被我杀了。”
少年说着狠话,试图为自己打气。
老头似乎有些惊讶,转而又笑了笑。
“你竟然能杀得了他,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听口气似乎有些不信。
“也许并没有你想象那么难,你的剑呢?取你的剑来。”
少年厉声叫道。
老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入屋内。
一声龙吟,老头手握宝剑走出来。人影未见已有剑光闪动,真是一把好剑,晃动中仿佛空气都被它切碎了。谁能想到在这深山之中一户农家里有这样的一把剑。
老头还没有站稳,少年就已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因为他害怕再等下去会失去所有的信心。
少年本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也值得这样的骄傲,年纪轻轻就遇到名师,学到了一套精妙的剑法,击败了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剑客。
一剑击出直插咽喉,老头将将闪过。第二剑削胸口,剑尖离胸口一寸处掠过。第三剑刺左肋亦被闪身躲过。第四剑……
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却越来越跟不上老头的速度。
十招之后剑法已经乱得不能看了,使到第十五招时,少年的信心已完全崩溃,手已经抖得握不住剑,手肘被老头轻轻一撞,长剑落地。
大惊之后会产生无比的愤怒。少年大吼一声,张开双臂朝老头扑过去。被老头一拳击中肋部,翻身倒地晕了过去。
老头看着倒地的少年,自言自语道:“剑法还不错,就是太年轻、太着急了……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良久,少年悠悠转醒,发现身在茅屋之内,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惊疑中翻身下床。
瞥见床旁的墙上挂着一把宝剑,像是他要找的那一把。伸手取下宝剑,轻轻的拔出,确认了正是这把剑。
院内传来声响,像是有人正在下厨,门缝里飘来米饭的香味。
少年的肚子咕咕作响,看到桌子上放着几个大饼,顺手就揣到了怀里。他不敢多做停留,害怕被老头发觉自己已经醒了,急忙打开茅屋的后窗,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翻窗而出。
院中老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推开房门走进屋内。发现墙上的宝剑已经被取走,他推开了后窗,看着屋后那一条山沟,想要翻身去退,却又停住了。
“年轻人太冲动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老头轻声念叨,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做他的菜。
少年沿着山沟狂奔了一段时间,由于太过慌张,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穿过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前方地势渐渐开阔。
此时日已偏西,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仿佛血一般的殷红,少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喘着粗气,紧张和恐惧还没有完完全消退。
方才还来不及多想,现在靠在石头上慢慢的平复心情。回想刚才那个老头也不像传说中那么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谦和和宽容的感觉。
少年看着手中的宝剑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究竟怎么一回事?心里一团乱麻,没有思绪。
片刻休息后站起身来继续赶路,前方越走越宽阔,路上没有了乱入的树枝和杂草。
太阳收住了它最后一道光线时,天眼看就要黑了,少年来到了一个山坳内。
这个山坳方圆一两里,地面异常平整。地上长着矮矮的青草,像一块地毯铺满了整个山坳。草地上零星地点缀着几十簇矮灌木。草地的四周是高大的树林,树木像训练有素的军队生长在草地的周围,不敢越雷池一步。
四周是高高的山梁,正前方的山梁被从中劈开形成了峡谷。峡谷两侧悬崖足有几十丈高,崖壁如刀切,猿猴难度。
谷口落有一块巨石,看起来约有七八丈宽高。巨石两边的悬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像是洞口,看起来十分的怪异。崖顶有无数藤蔓垂下,在风中轻轻摇摆。
放眼四周已无路可走,巨石又太过高大也没有办法翻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少年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停下休息,等第二天天亮再想办法。
大半个月亮悄悄升到了半空,还有几天就是月圆之夜了。明亮的月光照得山坳犹如白昼。
在巨石旁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少年找了一块平整的躺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嚼着大饼。因为发力狂奔消耗了不少体力,在微风轻拂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薄云像轻纱遮住了月亮,月色变得朦胧。林中渐渐升起了雾气,笼罩了整个山坳,空气变得阴冷而潮湿。少年把身子卷成一团,睡得更深了。
在弥漫着雾气的树林里有一股浓雾在移动,移动中传来草木摩擦的声响。浓雾涌出树林,雾中隐约闪着两点碧绿色的亮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雾中忽隐忽现。
沉睡中的少年猛然惊醒,发现四周变得昏暗,模糊不清,雾气浓得几丈外都看不清楚。雾浓在周围流动,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藏身其中。
少年感觉到了危险就在附近,连忙站起身来拔出宝剑。这是一柄天下闻名的宝剑,因他的主人而得名,名为擎天剑。宝剑的剑身泛起淡淡的青光,剑刚出鞘还能听到龙吟之声嗡嗡作响。
少年听到身后有响动,猛然回身刺出一剑。剑尖带着劲风,朝浓雾刺去。他冲入浓雾之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突然两点亮光出现在少年的身后,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少年感觉到了什么,挥剑向身后砍去。剑似乎砍到了坚韧的胶皮上,发出了闷闷的响声,反弹的力量震得宝剑差点脱手。
一个深深的呵气声中两个光点突然升高,看起来比两个人的身高还要高出一截。雾气被上升的气流吹淡,隐隐显出半个巨大的身影。一个怪异的脑袋和两只巨爪。
少年大吃一惊,连忙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破空之声袭来,少年连忙举剑格挡。砰的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稳住。那巨大的身影又隐在浓雾之中,还是没有发出声响,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少年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生怕被那怪物发觉。突然间发觉雾中有一团特别浓的雾气在缓缓移动。原来那个怪物身形过于巨大,虽然能做到行动无声,但巨大的身形移动时带动了四周的雾气翻涌。
待浓雾接近身边时,少年用尽全身力气跃起。双手握紧宝剑猛力向下劈砍。怪物被砍中,发出了一声狂吼,胡乱挥动巨爪。少年被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少年瘫倒在地上,浓雾涌了过来,随后听到头部上方呲牙的声音,闻到了怪物嘴里喷出的腥臭味。几滴粘稠的液体滴到了脸上。他已遭重创,全身酸软,动弹不得,只能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畜生,还不住手。”
一声厉喝,一股劲风吹来。劲风像两只巨手拨开了浓雾,少年和那只怪物都显现了出来。
那怪物见到来人,嘴里发出哀鸣,巨爪在身前乱舞,像是受到了惊吓。随后扭转胖大的身体憨萌的几个蹦跳钻入林中。看它的身形有七分像熊三分像狗。
此时明月善解人意的拨开了轻纱。月光再次照亮了整个山坳。一个身材健硕的人缓步走过来,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像个圣人。
少年已经猜到了是谁,心沉到了谷底。他不想再挣扎,张开双手让自己躺得舒服些,歪过头来看着自己手中的宝剑,剑已断。
剑是剑客的生命,这柄断剑是否就预示着剑的主人的命运呢?
少年的嘴里很苦,心里更苦,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老头煮了一锅米饭,把中间掏空倒入两斤白酒。酒在小小的炭火上被温热,这是本地的一种喝法,叫做饭煮酒。
这酒喝起来又温暖又甘甜,对一个受到惊吓的人来说是很好的。
“如果等到天冷,我煮一个姜酒让你尝尝,那个味道更好。”
老头边说边用一个小勺往少年的碗里添酒。少年有点冷,又有点紧张,还有一点拘谨,端着碗的手轻微的颤抖,把碗凑到嘴边,轻轻的喝了一口。
暖流从口腔流入腹中,感觉身上也暖和了点,湿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多喝点,这么热的天还抖得这么厉害。多喝点缓过来就好了。”
老头又往少年的碗里倒了一勺酒。
酒的度数不高,少年一口气就把一碗酒灌入腹中。
“尝尝这山里的野味,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先好好的睡个觉。”
老头看见少年似乎有话要说,递过来一碗肉。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接过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野味这样吃才有山野的味道。
老头看着少年呵呵一笑,举起碗一饮而尽。
树枝上的鸟儿叫的欢。阳光从门缝里透进来,也带来了饭菜的香味。少年从睡梦中醒来,昨晚上喝了很多酒,现在脑袋还有点疼。他打开门走出院子。
太阳已在当空,宿醉方醒,眼睛还有些朦胧,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用手揉了揉眼睛。当手离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院中站着一位身材瘦小老板模样的中年人,正微笑的向他打招呼。
少年赫然发现这不就是镇上客来香酒店的老板吗?怎么回事?前两天少年还拿着剑逼问他,他还试图赋予顽抗,被一剑刺在胸口。怎么现在他还活生生的站在眼前,难道是错觉?
这时老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怎么还在这,还不走?”
中年男子连忙赔笑,点头哈腰地打开了院门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老头走出厨房,少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声音有些结巴。
“他……他不是已经……”
老头呵呵一笑。
“已经死了是吧。他要是那么容易就死了,就不叫做老滑头了。”
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来吧,饿了吧,饭已经做好了。”
饭桌上有酒,只是盛酒的容器变成了小酒杯。少年看到酒脑袋嗡嗡的响。
这是老酒鬼对付年轻人的一种方法。再倔强的年轻人这时候也要服软。
老头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少年。
“来,干了这杯,有什么话你就可以问了。”
少年略微迟疑,还是硬着头皮一口喝掉。
老头连忙又给满上。
少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结结巴巴的说道:“杜……杜大叔他……”
“你是他什么人?据我所知,杜兄并没有什么徒弟、子侄。”
老头的表情有些严肃。
少年忙道:“我并不是杜大叔的子侄,也不是他的徒弟,我从小无父无母,十年前被杜大叔收养……”
这少年口中的杜大叔是一代名侠“擎天一剑”杜擎天。
一代大侠杜擎天,年幼时师从一位隐居在深山中的魔头。他天资聪慧,深得魔头的喜欢。因他秉性纯良,不愿为恶江湖。魔头恼羞成怒,掳来他青梅竹马的恋人欲逼他就犯。不想在阴差阳错之下,失手将他的爱人杀死。
杜擎天在悲痛之下叛出师门,从此流浪江湖。他所到之处,专以邪魔外道为敌,铲除了不少臭名昭著的魔头,年纪轻轻,便已侠名远播。
又因红颜知己已死,悲痛欲绝之下,立誓终身不娶,全心全意修习剑道。原来辛辣狠毒的剑法慢慢变得沉稳刚猛,光明正大。
杜擎天久闯江湖融各家之所长,自创了一套独步江湖的剑法。
十年前在一处受灾的州县,收留了一个路边奄奄一息的孩童。他自由惯了,不愿意受世俗琐事的拖累,就把这孩童寄养在村里的一个孤寡老学究家中,和村里的小孩一起念了几年书。
杜擎天让那孩童称呼他为杜大叔,不以师徒相称。每年都有几个月闲暇时间教授这个孩童武艺和剑法。他已别无牵挂,也不藏私,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这孩童也没让他失望,虽然书读得马马虎虎,习武的天分也也是中人之质,好在勤奋好学,勤能补拙。几年之内也把本事学到五六成。
五年前,江湖上突然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几位武林名宿在一两个月的时间内突然消失不见,没有任何的踪迹。江湖传闻是被一个极厉害的暗杀组织杀害。杜擎天为了查明真相,再入江湖,从此音信全无。
如今这孩童已长成少年。自从杜擎天失踪以后,他更是勤练武艺,希望有朝一日能寻回他的杜大叔。
少年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老头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你要想知道杜大侠的事,就得给我去办几件事。只要办好了,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少年一咬牙。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老头呵呵一笑眼神中已有了一些温柔。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陆,叫陆远。”
老头高兴的满饮一杯。
“巧了,我也姓陆,我叫陆大有。原来咱们还是一家人。”
陆大友站起身来看着屋顶。
“妙哉妙哉,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你到镇上去找老滑头,要办的事我已经交代他了,他会配合你把这个事情办好的。”
正式交代完了,二人又开始喝酒。酒是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肚却越喝越精神,好像是丢掉的魂儿又回来了。
有人说喝醉了不怕,第二天再喝点回魂酒就醒了,如果回魂酒再醉,那可就是真的醉了。
第二天陆远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下山的山路崎岖坎坷,步伐踩得很重,他心里的疑问像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烈日当空,当影子都藏在脚下的时候来到了青石镇的路口。青石镇因附近山上盛产青石而得名。
镇口的一棵榕树下,一个人正在向陆远招手,仔细看原来是老滑头。只见他穿着一身灰褐色的粗布衣服,比他做老板时候的模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陆远在他的店里,听到客人和他打招呼,知道他姓苗。想起前几日还刺了他一剑,有些不好意思,忙和他打招呼。
“苗老板,你好。”
老滑头看到陆远脸上的尴尬,热情的迎上去,脸上满是笑容,手轻轻的拍了一下陆远的肩膀。
“小兄弟不打不相识嘛,过去的事不必太过挂怀。”
陆远见他爽快,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二人寒暄了几句就开始上路了。
老滑头从榕树后面牵出两匹马,两匹都是好马,二人各自上马。
“苗老板,咱们这是上哪去?”
“往北。”
“那咱们要去干嘛?”
老滑头笑得很神秘。
“师父他老人家有交代,不到地方不能说,小兄弟你就别打听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一路上的吃喝都由老滑头打理,他照顾得很周到,很殷勤。小兄弟长,小兄弟短的,弄得陆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陆远早早失去了双亲,被收养以后,杜擎天除了每年炼剑的几个月外,平时都不知所踪,对他的事也不多过问。收留他的那个老学究,对手底下十几个学生也一视同仁,对他也没有特别的照顾。每天的伙食都是由年纪较长的学生带着几个年纪较小的一起做。老学究就是个甩手掌柜,一概不理。每年休学的一两个月都是陆远最孤独的时候,他渐渐习惯了孤独。
突然之间被老滑头悉心照顾,开始还有点不习惯,时间久了对老滑头有了几分感激,心里也倍感亲切。在老滑头的要求之下,陆远也改口叫他苗大哥。
二人有说有笑,骑着马。沿着官道往北走了十几天,再顺着小路又走了十几天,经过了几个村子,来到了一个叫做李家村的小山村。
把马藏在村口的树林里,老滑头指着村子西边的群山之中道:“就是这了,咱们走。”
李家村往西二十里的深山中。一声声的号子声在群山中回荡。
“一二三……一二三起……”
十几个大汉呼喊着架上了一根根粗大的房梁。一滴滴的汗珠滑过结实的肌肉,在小麦色的肌肤上闪着晶莹的亮光。
这是一座正在新建的雄伟庙宇,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隐藏于密林云海之中。夕阳的余晖落在琉璃瓦上闪着点点鳞光。
工头大声呼喊。
“大伙加把劲了,今天十五,咱们早点收工。”
引来大伙的哄笑。
一个年轻的小伙问道:“为什么要早点收工呢?有什么好事吗?”
一个中年大汉回道:“老三你刚来不知道,每个月的十五晚上道长都请大家吃席。”
“还有这种好事?这我可是头回听说,还有主家请吃席的?”
那个叫老三的年轻人笑开了花。
“你才干过几次活啊?真是少见多怪。”
又有人笑骂。
“收工喽……,收工喽……”
随着工头的呼喊声,工人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一窝蜂似的涌下山来。真是出工一条龙,收工一窝蜂啊。
山下是一个用木头随意搭成的小院,院子里是几间简易的木头工棚,院外堆满了砖块木料。
院子中间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七八张酒桌,酒桌摆满了丰盛的食物。
厨娘们是附近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此时已收拾好了东西,沿着山沟里的小山路,笑笑闹闹的回村子去了。
女人们刚离开,男人们已经来到了山下,在院外的小溪边随便洗了一下,互相招呼着,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大家刚坐定,从院子里的工棚内走出一位矮胖的道长。工头见状,赶忙迎上去,寒暄了几句,就把道长请到上座。道长挨个跟工人们打招呼,显得随和可亲,没有一点架子。
几个工人从厨房里搬出了几坛酒,给大伙满上,工人们也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
还没开始多久,道长就到每个桌上劝酒。清淡微甜的米酒一碗一碗的灌入了工人们的肚子。
天已黑,院子里点上了灯。不知不觉中月亮爬上了半空。圆圆的月亮,发着温柔的光,空中还点缀着无数闪亮的星星。
酒过三巡,再健壮的汉子也经不住这样的喝法,酒量差的几碗下肚已经是昏昏沉沉摇摇欲倒了,被工友扶回了屋内。还有些酒量大的围成两桌在大声的划拳、猜码。
春风得意马蹄疾,码声和附近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山野之中别有一番情趣。
陆远蹲在对面的半山的灌木丛中,啃着一只鸭腿,喉咙里干干得像是着了火一样。鸭肉嚼在嘴里如同嚼蜡,要是有一碗酒就好了。
身旁的老滑头看着他已猜到了他的想法。
“今晚的事很要紧,不能饮酒,改天我请你喝个够。”
陆远心事被猜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脸望向老滑头,心中不由的一惊。月色下老滑头的身影有些朦胧,但一双眸子发出淡淡的荧光。
陆远早已知道老滑头不简单,但没有想到他有一双夜眼,难免吃惊,嘴里嚼着的肉掉到了地上。
“咱们到底在等什么?”
老滑头双眼紧盯院子,胡乱地应了几句。
“我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交代,每月的十五可能有什么事发生,要咱们盯住人。”
盯住人,盯住什么人?陆远见他不愿说,也不好多问。三口两口把鸭腿吃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靠着灌木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睛还是紧盯着院子里不敢松懈。
夜已深,院子里的灯也有些昏暗。按月亮的位置推测已近三更。码声已无处可寻,只剩下夜虫的鸣叫声。
那几个喊着要喝到天亮的莽汉已醉倒在地,这似乎显得有些怪异。按寻常来说也应该有几个酒量大的能喝到第二天,不可能全都醉倒了。
道长似乎也喝了很多的酒,坐在那摇晃着脑袋打量四周。见大伙儿都已醉倒,工棚内也传来了粗重的鼾声和呼吸声。
他再三的确认已经没有了清醒的人,才徐徐的立起上身,挺起胸膛,扶稳道冠,坐定身子,得意的发出夜枭般阴冷的怪笑。
老滑头推了推快要睡着的陆运。
“醒醒,时候到了。”
随手递过来一把宝剑。
陆远强睁着瞌睡的眼睛接过剑,剑入手很是沉重,定是一把好剑。刚想拔出宝剑观看被老滑头一把摁住。
“小心,别暴露了。”
轻声说完,用手指了指院子里。陆运顺着指头看向院子,只见昏暗的灯光下,道长对着倒趴在酒桌上的工头,掰过他的脸。道长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张开大嘴。
隐约看到工头的五官里飘出几缕淡淡的光汇成了一团金光,被道长吸入了口中。道长露出了满意的怪笑。他站起身来,把院内几个醉倒的人吸了个遍,才大摇大摆的往工棚里走去。
看到这一切陆远已惊得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鬼?”
耳边传来老滑头的声音,声音虽轻却声声入耳。
“我去把他引出来,你快到山沟的路口去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话音刚落,陆远回头看时老滑头已不见了踪影。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顺着山路摸下了山沟。
一只精瘦的黑猫从院外几个跳跃顺着院子的护栏蹿上了屋顶。
黑猫一身乌亮的毛发,两只眼睛如磷火般发出惨碧色的光,身影矫健轻盈悄无声息,像恐怖的暗夜之子。
黑猫站在屋顶上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像绝望的悲鸣,又像厉鬼的呜咽,更像哽咽的控诉却又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工棚内的道长听到了叫声,似乎受到了惊吓,跌跌撞撞的冲出工棚。身子都还没站稳,瞥了一眼屋顶上的黑猫,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沿着山路朝山沟逃去。
那黑猫也不去追他,蹲在屋顶看着他远去,发出了愉快的声音。
“喵呜……”
那道长身体虽胖,但是轻功却是不弱,一跃就是一两丈远,十几个跳跃已钻入山沟。顺着窄小的山路奔跑了半盏茶的功夫,眼看就要钻出山沟,回头看到并没有人追赶,心也有些定了。
陆远双手把宝剑抱在胸前,两腿使劲的钉在地上,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看着那个道长迎面赶来,紧张得双手都是汗。
道长见有人拦在路中间也是一惊,手忙脚乱的刹住脚步。二人面对面的站着,谁也不出声,时间仿佛停止了。
道长见眼前的只是一个少年,定了定神,忍不住先发话。
“你是什么人?敢拦道爷的路,胆子不小啊。”
陆远想起刚才看到在院子里发生的事,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但是已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这样轻易的走掉。
“少说废话,动手吧。”
说完抽出宝剑。一声清脆的龙吟环绕在剑身周围久久不愿散去。剑光突现夺人双目,浮光在剑身上流转,闪着淡淡的青光,使整柄剑有了灵气,剑身上刻着两个字“青霜”。
剑刚出鞘,那个道长看到了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陆远顿时愣在当场,满脑子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道长才跑了十几步,黑猫从旁边的树林中钻出来,挡在路中间。它伏下身子,趴在地上,什么也不管,只是淡定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道长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身上散发出的真气吹得道袍唰唰作响,脚步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道爷和你拼啦。”
嘴上这样叫着,却转过身朝陆远扑了过去。转眼已到近前,双手突然变成两把弯刀,刀光交错疾如闪电。
陆远习武多年,下意识的反应,意未动而人先动,几个闪身躲过刀光。手中的青霜剑已击出,只听当啷一声,刀头掉落地面,两柄弯刀已被削断。
陆远心神已定,他看出这个道长的武功甚是平常。
一声惨叫,只见断刀处渗出鲜血,仔细一看,两柄弯刀竟是从手臂里长出的。惨叫声中道长白胖的脸忽然变得巨黑,长出密密麻麻钢针般的尖刺。身体也膨胀开长出了尖刺,尖刺穿透了道袍,把道袍撕成碎片。背上还伸出四条带钩的手臂,形状恐怖,俨然变成了一只怪物。
这怪物身形虽大,但动作却迟缓,又被卡在这窄小的两边长满树木的山沟里,根本施展不开。拼命挣扎中,四条手臂皆被陆远斩断。
陆远定了定神,从开始的紧张害怕到现在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怪物的断臂不停的乱舞,随着身上的衣物掉落,仔细看原来是一只牛般大的怪物。它前边六只脚已被斩断,只剩下两只后腿,后腿蹬着地面艰难的挪动身体。
老滑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陆远身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拳头大的瓷瓶,打开瓶盖,嘴里低声默念着,那只巨大的蜘蛛被瓷瓶里生出的旋风卷起吸入瓶中。
老滑头冲着陆远一笑。
“搞定,收工。”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山外走去。陆远跟在身后叫道。
“苗大哥,那些工人怎么办?”
老滑头也不回头,摆摆右手。
“我方才看过了,都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被人瞧见可不好。”
说完加快了脚步。陆远还有些不放心那些工人,听老滑头这么说也没了主张,只好紧随其后往山外走去。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多美妙的歌谣,若是你坐在马车里摇就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了。
陆远躺在马车里,感受着路面的崎岖不平。由于连年战乱,道路早已失修,没有规律的晃动,使脑子变成一团浆糊,不停的打断他的思绪,干脆就不想了。他也不问,知道问了也没有答案,只是后悔不应该答应换乘马车。
老滑头就躺在陆远的身旁,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用一种很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在欣赏陆远,还是在欣赏自己的运筹帷幄。
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车夫不紧不慢的赶着车,车也不紧不慢的摇动着。十几天了,马车居然没有散架,陆远却觉得自己的骨头就快要散架了。
三桥镇,典型的江南小镇,一条小河弯弯曲曲从镇中穿过。小河上建有三座石桥,三座桥的样式都各有特色,三桥镇因此得名。
小镇上最好的客栈是好梦来,客栈里最好的房间是钱字一号房。镇上最好的酒店的席面要十两银子,最好的酒是本地特产的糯米酒,又糯又甜,喝了这么甜的酒能没有好梦吗?
二人就在镇上最好的客栈里住着最好的房间,吃着最好的席面,喝着最好的酒,准备要做一个最好的梦。人正坐着喝酒,疲惫的 身心已经飞到了床上,偏偏这个时候老滑头又笑了。虽然老滑头做事的方法显得很诡异,但陆远并不讨厌他,这么大方又殷勤周到的人,谁又能讨厌的起来呢?
“小兄弟,咱们得分开两天,我还有点要事要办,三天以后咱们在江宁府再见。”
陆远略有点意外,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点点头。对这样的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自从被收养以后经常是这样,杜擎天有什么事情要办时随便放下一句话就走,从不多话,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他每天专心练剑,不为别的事分心,几年下来剑法才略有小成。
老滑头见他没有异议也不多话,反倒有点惊讶,心里暗暗称赞。
“小小年纪还真沉得住气,不错不错。”
端起一碗酒来。
“来,干了。”
陆远端起碗来碰了一下,一口喝干净。甜腻的感觉让他昏昏欲睡,他从来不喜欢太甜的食物,也包括太甜的酒,因为他觉得甜的东西太美好,显得很不真实。
老滑头再倒满酒,从怀中取出一个蜡丸,碾碎了蜡丸一粒碧绿色的丹药掉入陆远的碗中。丹药遇酒即化,酒水顿时变成浅碧色。
“这是什么东西?”
陆远问。
老滑头示意他喝下。
“这可是好东西,师父他老人家特意交代要留给你的,你喝下去就知道它的妙处了。”
陆远也不怀疑,一口喝下肚。药力随着酒气传遍了全身,顿时觉得体内气息膨胀起来,真气充满身体,通过毛孔向四周发散。他练功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却从没有这种感觉,身体都通透了,手指尖和脚趾尖都变得敏感了,若是趁现在练功收住真气将会精进不少。
老滑头看得很明白,却不言明,只是一个劲的劝酒。
一夜话不多,只是随意闲聊几句。酒足饭饱后,各自洗漱就要安寝。酒很甜,睡得更甜,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太阳照在身上热得像搂着个火炉。陆远不情愿的爬起来,关上了窗户。旁边老滑头的床上已经没了人影,床上的被子枕头叠的很整齐,好像都没有用过,难不成昨晚他就走了?
桌子上放着一件浅青色的绸缎长衫,一把折扇和一个钱袋子。打开折扇上面是寒江独钓图,扇的背面写着“淡薄”二字。钱袋子里是十几两碎银和几颗金豆子,还有一张小纸条,打开纸条来看上面一行字。
“三日后,午时,江宁府秦淮河畔,花间醉二楼,临街。”
陆远叫小二打来水梳洗了一番,重新扎好头发换上长衫,把钱袋子揣入怀中,手拿纸扇轻轻扇动走下楼去。
刚走出客栈,小二牵着一匹棕色的马早等在了门旁,见陆远走出来,忙迎上去。
“公子,您的马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递上的马鞭。陆远看了小二一眼,点点头接过马鞭。
小二立刻殷勤的道:“那位苗老爷已经汇过了房钱,他老人家吩咐,只要见到公子您起身了,就把马备好。您看这马已经喂的饱饱的了,用的都是上好的马料。”
只见这匹马通体棕色,只在额头有一块菱形的白斑,看形体还算是一匹好马,在这个小镇上还能找到这样一匹马已经是很难得了。
陆远翻身上马,取出一小块银子扔给小二,在小二的连声道谢中打马扬长而去。
江南多水,连绵的群山被绿水萦绕,郁郁葱葱的林木覆盖了高山,本应棱角分明的山峰也变得温柔多了。江南的山水都是多情的,果然名不虚传。
从三桥镇到江宁府,只要一天半的路程,陆远行走江湖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今难得有闲暇,便不走官道,只选小路而行,哪里风景好就往哪里走。不仅品尝到了乡村野店中风味独特的本地菜,还有别具地方特色的农家米酒。
陆远从小贫苦,别说是银子了,就连铜板也没有过成串的。现在怀里揣着十几两银子,还有几颗金豆子,那种久贫乍富的感觉真是太爽了。他知道那些农户过得都不容易,每次结账的时候总是多给些。
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绸缎做的新衣,手摇纸扇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行走在山野之间经常惹得路人驻足观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远远的看见,在私底下嬉笑哄闹。
江宁府,秦淮河和长江的交汇处,多情的秦淮河让这一段充满历史韵味的长江染上了桃色。
天气微凉,只因太阳躲在了厚厚的云层背后。趁着凉爽,人们都活跃了起来,城外的想进来城内的想出去,偏偏都挑在这个时候,把城门给堵得水泄不通。
陆远把马寄存在一户农家,自己徒步往城里走。刚站在城门口,就被拥挤的人流涌进了城内。
陆远任由自己被人群挤到了一间裁缝铺前,他看了看身上的长衫,已被这几天任性的行为弄得有些邋遢,索性进到店里花几两银子换一套新的。
换上新衣,叫店里的伙计重新帮自己打了个发髻。站在铜镜前反复打量,因自小习武身材显得有些魁梧,昂首挺胸,气宇不凡,怎么看都是天生的衣架子。
新衣穿在身上,觉得比原先那身显得书生气重了些,自己只是山野村夫,怕不小心露了馅,心里有些犯嘀咕。但是又想到小的时候还是读过一些书的,至少三字经还能背几句,想到这心里又坦然了。
陆远手摇折扇信步走出了裁缝铺,他很少进城,别说这么大的都市了,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几次,此时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每一个铺面都要看一眼摸一摸,像个十足的乡巴佬。店里的伙计见他衣着华丽,也不跟他计较。
他玩性正浓,不觉已近午时,这才慌忙向路人打听花间醉的所在。
穿过川流不息的人流,转身走入小巷,七扭八弯来到了一条稍小的街道。这街上的人流稀少,道路的两旁都是些酒楼茶室,门前停了几辆马车。装饰精致的马车来回穿行,从车上下来的人都衣着华丽,像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
街道当中最大的那间铺面就是有名的花间醉酒楼。此时酒楼里面还没有什么客人,陆远缓步走入酒楼,到了二楼找了一张临街的桌子坐下。随意点了一桌子菜,每道菜做得都很精致,不是乡野小店可比的。但陆远却觉得没有胃口,他不喜欢这种极尽谄媚有钱人的菜的味道,他喜欢那种乡土味、烟火味很浓的农家菜。
点了一桌子菜却一筷子都不动,现在他终于知道那些富人的感觉了,要的也许只是些排场。
菜不怎么样,酒倒是不错,是陈酿的米酒。能保持时间越久的东西,越不容易被现实的浮夸所污染。
陆远看看四周也没有什么食客,实在是无聊,就倚着栏杆边喝酒边看路上来往的行人和马车。
楼下传来小二的叫骂声,循声看去,原来是小二正在用极难听的话语咒骂一个老丐。老丐不时斜眼看着二楼,目光和陆远对了个正着,赶忙低头避过,他转过佝偻的身体步履蹒跚的走开了。
陆远觉得这个老丐有些眼熟,似乎是一天前在乡村的一个小酒店碰到过,当时还给了他一两银子,但又想如果是那个人,他的脚程不应该这么快,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街对面二楼的窗户突然间打开,一个美丽的身影探出头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开披在右肩上,雪白的肌肤似乎罩着一层水膜吹弹可破。脸颊和眼睛周围带着桃红,眉目间像是刚从睡眠中醒来的样子,眼神略带睡意,樱唇微动,欲言又止。
美丽的身影突然发现对面一位少年火辣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慌乱中白嫩的小手举起团扇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一只眼眸仿佛带有一点娇羞。
团扇上绣的是一朵绽放的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但此时的牡丹和美人比起来却略显逊色。
美人的身后转出一个穿着翠绿衣衫的小姑娘,像是个丫鬟,粉面上带着娇嗔望向陆远,嘟着的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位长发姑娘转身躲入屋内,丫鬟急忙关上了窗户。
陆远的嘴里有些发干,举起酒壶灌了几口酒,脑子里回想刚才那位姑娘,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只好暗自叹息。
街对面也是一间铺面,大门的匾上写着三个字“百花楼”。
百花楼的大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扇,那个穿着一身翠绿的丫鬟走了出来,直径走入了花间醉。
只听楼下小二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小翠姑娘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小翠娇笑道:“今天没什么事,就是替我们姑娘过来传个话。”
说完就听到楼梯上急促的脚步声,刚要上到二楼脚步立刻放缓。
陆远转过头去看,一张小姑娘的脸出现在楼梯口,轻轻扭动着升上来。她的脸上带着怒气,又似乎含着笑意。来到近前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家姑娘说了,公子要是有意请公子到船上相会。”
陆远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点头。
“公子这是愿意了?”
陆远又点点头。
“我家姑娘这两天不大方便,那就定在后天十五的晚上,在城外小河弯处,到时我家姑娘会派小船来接公子。”
陆远猛的点头。
小翠掩嘴笑着转身离开,走到楼梯口又转过身来。
“公子我们说定了,可不能爽约哟。”
“不……不会。”
陆远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有些结巴。看着小翠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又急忙转身向楼下看去,直到小翠姑娘回到对面,又关上了那扇小门。
陆远刚坐定才回过神来,不好老滑头交代的事情都还没有结果,怎么就答应了人家?要是到时候去不了,岂不失信于人,这可怎么办?
人在纠结的时候觉得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午时早已过了,老滑头还没有来,陆远只好结账走人。他想随便在附近找了间客栈投宿,打算第二天再到花间醉去等老滑头。
转了半天,在临近的一条街上找到了一间客栈,名叫云来客栈。要了一间窗户对着百花楼方向的房间。他搬过凳子坐在窗户旁,又叫小二端上一壶酒,还有一碟花生米。刚端起酒杯就听到店小二在门外念叨着。
“要了间上房却只点一碟花生米,真是个怪人。”
陆远坐在窗旁,房间门外的声响都能察觉得到。小二咚咚咚的下楼声,和客人打招呼的声音都能听得见。难道是幻觉?他有点怀疑了。
回想自从服用了丹药以后,就觉得身轻体健、耳聪目明,总能发现一些平时没有注意到的细微处。
陆远暗笑自己荒唐,花生米不吃了,酒也不喝了,忙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练功。
刚开始运功,就觉得体内的气息流通顺畅,连平时遇到艰涩难行的经脉都通畅了。若是在以人前再苦练几年,也未必达到这种境界,身上平白增加了几年的功力。他并不知道,若是在服药的同时用功调息,那增进可是巨大的。
在运功调息时,自己的神经似乎布满了整间屋子,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得到。甚至屋外的微风吹过,树叶轻微的抖动都好像显现在眼前。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突然房顶传来轻点瓦片的声音,就像枯枝落在了瓦片上。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外,他用手抓住屋檐,轻轻一荡,身体就飘入屋内。
陆远双手撑住床铺,身体弹起,趁来人还没站稳,已挥出一掌,直取其前胸。来人也不慌张,伸出右手对了一掌。陆远只觉得两掌刚相接,就像打到棉花一样,对方的身体像被风吹开的落叶飘到了桌子的对面。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来人朝桌上一挥手,桌子上的油灯冲出一股火焰,照亮了整间屋子,此时已看清来人原来是老滑头,只见他笑着站在那,左手还托着一个酒坛子。
酒坛子上贴着一张红纸,纸上两个金字“香泉”。红纸有点朽坏,像是已经保存了很多年了。
“这是我从一个富商的酒窖里借来的,可是好酒哟,来尝尝。”
老滑头说着拍开了封泥,酒香飘出,闻之欲醉。取过两只茶杯,侧着酒坛子胡乱一倒,有一半流到了桌子上,屋内顿时充满了酒香。
“苗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花间醉等了你两个时辰也不见人影。”
陆远说着坐到了桌旁,老滑头对着他一笑。
“你看到对面百花楼的姑娘了没有?”
难道这些都被老滑头看到了吗?陆远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
“没太注意,好像是有一位姑娘。”
老滑头笑得很得意,就像那天在马车上一样,笑眯眯的眼神中似乎透露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好,那就好。”
“那接下来咱们该干些什么呢?”
陆远很想知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要紧事就办要紧事,有什么约会要去赴约的就去赴约。”
老滑头说完朝陆远眨眨眼。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自己却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去过了花间醉,到底耍的是什么花样?”
陆远这么想,但嘴上却说。
“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去会会那位姑娘了。”
“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最容易上姑娘的当了,你可得小心点。”
说完老滑头满饮一杯,又笑着道:“好了,这酒就留给你喝吧,那个人也快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还没等陆远反应过来,纵身一跃跳出窗外,反手抓住屋檐两腿一蹬窗台翻身上了房顶。两声轻快的脚点瓦片的声音,人已去远。
“那人?那人是什么人?要回哪里?难道是要回这里?在这附近?”
陆远刚想探出窗外去看,立刻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要是那人真的来了,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这老滑头究竟是什么人?那个叫陆大有的老头又是什么来历?原来只是以为他是个隐居的高人,看来没那么简单。”
陆远一脑子浆糊,叹了口气。
“那个吸人阳气的老道,分明就不是人,难道要我去找的这些人都是些妖魔鬼怪?”
这些事陆远已经想了好多回了,总是没有头绪。
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酒,陆远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入口绵软清甜让人回味无穷。慢慢的就开始放飞思绪。
“那个姑娘到底长得怎么样?竟没有看清楚。”
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那个丫鬟小翠长得就不错,姑娘应该更漂亮。今天正好换了新衣裳,应该是给姑娘留下了好的印象。”
这花生米就酒,越喝越有,美滋滋,原来一坛酒也并没有多少。
“银子还够花几天,明天还要去买一件新衣服,买一件更好的。”
屋顶又传来了响声。
“难道是老滑头又回来了?应该不会,脚步的声音比较沉闷,会不会是老滑头口中说的那个人?”
陆远坐在屋内,已能感觉到房顶上来人的脚步有所不同。自从服了那粒丹药,功力也是精进不少,心里对老滑头还是有些感激的。
屋顶的瓦片被揭开了一块,陆远故作不知,站起身来坐到床上,把鞋脱了倒头就睡。眯缝的眼看向屋顶,不一会还故意发出轻微的鼾声。
屋顶那人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一盏茶时间以后又轻轻的盖回了瓦片。脚踩瓦片的声音,逐渐远去,这人的功夫比起老滑头来可就差远了,脚步又密又碎。陆远也懒得动了,索性就这样睡去。
“那人也许是来确认自己在不在屋内的,今晚应该是不会动手了,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手指一弹气劲射出,油灯立时熄灭。
陆远在裁缝铺里又挑了一件新衣,新长衫穿在身上 比上次的还要精致些,淡蓝色的绸缎上还有浅色的暗花,针脚又密又整齐。头上也加带了一个银色的发冠,精致的云纹上还镶着一颗宝石。还换了一双新靴子,是当下最时兴的厚底快靴。就这三样东西,花了一颗金豆子。
陆远已猜到老滑头给他新衣服的意思了,这是要他扮成一个读书人,那索性就扮得像一点。
心不定的时候就要花银子,花的越多心越定。叫伙计把东西包好送到云来客栈去,接下来就该去找一些好东西吃了。
花间醉酒楼是不能再去了,江宁府又不是没有别的酒楼。
不在花丛旁菜就得好,酒要更好,望江楼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糖醋鱼”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大多数人家里的婆娘都会做,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来望江楼吃他的糖醋鱼呢?
香泉酒,本地很有名的一种酒,几乎家家都会酿,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来望江楼喝?这酒好啊,和陆远昨天晚上喝的一样好。
这望江楼还有一个好处,望江亭就在它的下游几里处,站在高处就能看到。
望江楼矗立在江边,四周可以一览无余。陆远已经看到了一个老丐在附近徘徊,他故意不多看一眼,只是欣赏眼前的美景。长江水滚滚向东流,来往的船只如过江之鲫。想起似乎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这长江上的船只有两艘,一艘为名,一艘为利。不一会再转身回来,老丐已经被人赶走了。
放眼远眺,江河交界的河湾处停泊着很多大船。应该是秦淮人家的花船,可以想象到了晚上满是花灯的花船就穿梭在这江河之间。
吃完饭已无事可做,陆远想想还是要去逛一下那些文化氛围比较浓厚的地方,整天吃喝玩乐也不像个读书人。
这江宁府很大,一两天也逛不完。他向人打听了一些风雅的去处,无非就是些书院、画院之类的。
高升书画院,一听名字就知道是那种极富文化气息的风雅之地,旁边还有几家贵气的书画院连成一片。陆远在读书人群中穿梭,和谁都不熟,只能装作一本正经的摇头晃脑,话也不敢多说。他在这些书画院中如坐针毡,可是待久了才发现,这里多数都是些商贾、富户,真正懂得欣赏书画的却很少,不由得心安了许多。
走出书画院,眼睛的余光又扫到了那个老丐。
“这老丐难免也太心急了吧,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了吗?到底是为什么呢?”
陆远想到这索性不躲也不藏,放慢脚步专往僻静没人的地方去。转了半天也不见老丐有所动作,再回身去找时,他已不知所踪。
“难道他已知道我发现他的行踪了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老丐都没有出现过。
阴历十五,太阳已落下了西山。望江亭旁的河湾处有小船从长江徐徐划入秦淮河,一个时辰后载着一船一船的富贵从江宁府沿着秦淮河又划入了长江。
江里的花船已点亮了花灯,早早的等候在此处,等着接待他们的送财童子。花船穿梭在薄雾之中,像通往天堂的船只,驶向幸福的彼岸。
其中最宽敞明亮、富贵华丽的一艘船,船头的旗帜绣着一朵绽放的牡丹,缓缓朝这个方向驶来。船上舞动的影子,时而聚拢,如含苞的花蕾,时而散开,如怒放的花朵,仿佛听到了鼓乐之声,快乐充满了船舱。
陆远陶醉于幻想,马上就要置身于欢乐之中。天意往往不愿随人意,不愿看到的人,不愿听到的声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任是谁也逃不过这诱惑。”
声音尖锐刺耳,说话像是在敲一个破锣。佝偻的身子已经不见了,老丐的胸脯挺得很高,破烂的衣裳遮不住健壮的肌肉。握着棍子的手显得特别的有力。
陆远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淋下来,选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要选现在。他不搭话,快步想要逃开。人影一闪,老丐挡在身前,任由陆远怎么躲避都摆脱不了他。
“你……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老丐的口中吐出一股黄烟。黄烟又腥又臭,陆远躲闪不及,正中面门,一时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这可怪不得我了。”
老丐俯下身张开大口,一嘴的尖牙,正要往陆远的脖子上咬去。
一道银光袭来,老丐翻身躲过。一个身着绿衣的小姑娘从旁边的树林中走出来。
“老叫花子,竟敢来本姑娘这撒野。”
听说话的声音竟是那个丫鬟小翠。
“本姑娘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
老丐站起身来。
“这人丹在来江宁的路上,已被老子看上了,办什么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小翠娇笑道:“在本姑娘的地盘就是本姑娘的,谁也别想抢走。”
老丐怒道:“我就是抢了,你个老野鸡又能奈我何?”
“臭屁鬼,你这就是在找死。”
小翠说完,手中已射出几点寒光。老丐闪身躲过,举起木棒劈头就打。小翠向后滑开,木棒打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原来这个棒子竟是这般沉重,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老丐的动作虽猛,却没有小翠灵活,棒子耍的再生猛,也沾不到她的皮毛。老丐大怒,张开大口喷出一股浓烟,浓烟像浪涛般拍向小翠。
小翠也不慌张,张开双臂,向前一合,一股劲风从双掌之间吹出,顷刻间把浓烟吹得无影无踪。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姑娘这撒野。”
说完,小翠咯咯咯的娇笑起来。
章节在线阅读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为您推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