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瞬间攫住了林晚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
湿漉漉的手指冰冷而麻木,在屏幕上划了好几下,才终于接通了电话。
她没有开免提。
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冰冷一片,隔绝了客厅里所有的声音,只剩下电话那头传来的、同样冰冷而刻板的男声,穿透雨夜的喧嚣,清晰地钻进她的耳膜:“您好,是林晚女士吗?
这里是市交警支队事故处理科。
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丈夫陆沉先生,于今晚22点17分,在环城东路高架桥路段发生严重交通事故。
经现场医护人员确认,陆沉先生已于22点20分当场死亡。
请您节哀。”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冰雹,狠狠砸在林晚的耳膜上,砸在她早已摇摇欲坠的世界里。
“……当场死亡……节哀……”后面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林晚只听到几个零碎的词语,“酒驾”、“车速过快”、“撞击护栏”……这些词像破碎的玻璃片,在她混乱的脑海里胡乱飞舞,扎得她头痛欲裂。
她握着手机,身体晃了一下,脚下冰冷的瓷砖似乎变成了汹涌的漩涡,要将她吞噬进去。
脸色在刹那间褪尽所有血色,变得比身后的墙壁还要惨白,嘴唇无法抑制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那双眼睛,空洞得可怕,直直地望向客厅的方向,却又好像穿透了陆沉和苏梦,看向了某个遥远而虚无的尽头。
陆沉死了?
那个三分钟前还在照片里、甚至刚刚还站在她面前呵斥她的男人,死了?
“林晚?
谁的电话?”
陆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一丝被忽视的恼怒。
他似乎察觉到了林晚异样的状态,眉头皱得更紧。
林晚没有回答。
她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又像是被无形的线吊着,维持着一个即将崩溃的姿势。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终于,那头似乎交代完了所有必要的信息,在挂断前,那个冰冷的声音似乎出于某种程序化的提醒,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根据通讯记录显示,陆先生生前最后一通拨出的电话,是在22点16分,持续通话约1分30秒,对方号码尾号是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