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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军哥那么好,怎么会?
他往春梅嫂那破院子跑得勤,那是他心肠好,照顾孤儿寡母!
我一遍遍在心里头给自己说,像念经。
可每次看见他扛着捆柴火,或者提着半袋子粮食,脚步匆匆地拐进春梅嫂那个黑乎乎的门洞,我心里头那点“念经”的声音,就一点点弱下去,像快没油的灯芯,噗噗地跳着不安的火苗。
那扇门一关,就把我和他隔在了两个世界。
里头是他和春梅嫂,还有那个咿咿呀呀的石头。
我站在外头,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可我却觉得有点冷,风吹得我眼睛发酸。
建军哥家那两间土坯房,跟我家就隔着一道矮趴趴的土墙。
墙头上爬着乱七八糟的野草和牵牛花。
以前,我总爱搬个小板凳,坐在墙根底下,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盼着能听到他劈柴的声音,或者他跟他爹说话的低沉嗓音。
后来他爹没了,隔壁就安静多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进进出出的脚步声,空空落落的。
自从他大哥出事,春梅嫂带着石头住回隔壁那两间老屋,那院子就像重新活了过来。
孩子的哭声,春梅嫂哄孩子轻柔的哼唱,还有……建军哥的声音。
“嫂子,水缸我挑满了。”
“嫂子,这点粗粮你先吃着,别省。”
“石头乖,叔抱抱,让娘歇会儿。”
他的声音穿过那道薄薄的土墙,清清楚楚地钻进我耳朵里,钻进我心里。
每一次听到,我的心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攥了一把,又酸又胀,透不过气。
我忍不住。
我会偷偷爬上我家堆在墙角的柴火垛。
那垛麦草堆得老高,坐在顶上,正好能越过墙头,看清隔壁院子里的一切。
我看见建军哥劈柴。
斧头高高举起,带着风声落下,粗大的木柴应声裂成两半。
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脸颊往下淌,流过他滚动的喉结,滴落在脚下的泥地上。
他脱下汗湿的褂子,搭在旁边的枣树枝上,露出宽阔厚实的肩膀和胸膛。
我的脸“腾”一下就烧着了,赶紧缩下头,心在腔子里“咚咚咚”地撞,像要跳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又忍不住探出头。
他劈完了柴,码得整整齐齐。
春梅嫂抱着石头从屋里出来。
石头看见他,小手胡乱地挥着,嘴里含糊地叫着“叔…叔…”。
建军哥那张总是显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