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芳,心偷偷长在邻居建军哥身上十几年。
村里人都说建军老实能干,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后生。
他嫂子春梅守寡后,建军总往她院里跑。
我娘戳着我脑门骂:“死丫头,没看见人家眼里只有他嫂子?”
建军宣布要娶春梅那天,我躲在麦秸垛后哭哑了嗓子。
他抱着春梅的儿子说:“孩子不能没爹。”
我连夜收拾包袱,只留下一张字条:“我去南方了,别找。”
十年后我开着小轿车回村,看见建军和春梅在田里干活。
春梅脸上是风吹日晒的红,手上是厚厚的茧。
建军佝偻着背,像个老头。
我摇下车窗,建军愣住,嘴唇哆嗦着喊:“小芳?”
我没应声,踩下油门。
后视镜里,他站在原地,影子被夕阳拉得又细又长。
---我打小就知道,建军哥长得俊。
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俊,是像村后头那座青石头山一样的俊,结实,硬朗,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他是我们邻居王家的二小子。
王家大娘走得早,他爹前几年也撒手去了,就剩下他和他大哥,还有他大哥刚娶进门没两年的媳妇,春梅嫂。
后来他大哥在矿上出了事,人就没了。
春梅嫂就成了寡妇,拖着个刚会爬的奶娃娃,石头。
那会儿,我就喜欢偷偷看他。
他在地里干活,光着膀子,汗珠子顺着脊梁沟往下淌,阳光一照,亮晶晶的。
他抡锄头的胳膊,一块一块的肌肉鼓起来,又落下去。
我看得挪不开眼,心里头扑通扑通跳,像揣了只不听话的兔子。
村里那些大娘婶子嚼舌根,总爱说:“瞧瞧人家建军,多好的后生!
老实,肯干,身子骨又壮实!
这方圆十里八乡,打着灯笼也难找喽!”
她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总有意无意地往我这边瞟。
我心里头那点偷偷摸摸的欢喜,就像刚冒出尖尖的小草,被她们看得直发痒。
我娘呢?
我娘看得更透。
她拿手指头,又硬又糙,使劲戳我的脑门,戳得我生疼。
“死丫头!”
她嗓门大,震得我耳朵嗡嗡响,“眼珠子长着出气儿的?
啊?
没瞅见人家建军眼里头装的是谁?
除了他那个死了男人的嫂子春梅,还能有谁?
你趁早给我死了这份心!”
我不信。
春梅嫂?
她比建军哥还大两岁呢,是个寡妇,还拖着个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