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里。
他搂着苏晚,眼神没有看我,而是落在远处父亲被带走的方向,又或许,是落在我刚刚摔倒的地方。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被当众拆穿的恐慌,没有半分对妻子遭遇巨变的担忧,只有一种……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一种阴谋得逞的讥诮?
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嗡——!
整个世界彻底失声。
只剩下我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擂动,震得我耳蜗生疼。
膝盖的剧痛消失了。
手肘的擦伤消失了。
满场的目光消失了。
只剩下沈聿脸上那抹冰冷的笑意,和苏晚依偎在他怀中的刺眼画面,在我视网膜上无限放大、烙印、燃烧!
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咙口。
我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它咽了回去。
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铁锈味。
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的皮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让我眩晕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原来如此。
什么金童玉女,什么天作之合,什么情深似海……原来我林晚影,自始至终,都只是这场盛大骗局里,一个被精心豢养、被玩弄于股掌、最终被推出来献祭的——愚蠢祭品!
冰冷刺骨的恨意,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下突然苏醒的岩浆,带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暴烈,轰然冲垮了所有摇摇欲坠的脆弱和绝望,瞬间灌满了我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它如此陌生,又如此强大,压倒了恐惧,碾碎了悲伤,甚至暂时麻痹了那灭顶的耻辱。
我挺直了还在颤抖的脊背,任由散乱的头发黏在脸侧。
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扫过那些凝固着各种表情的脸,扫过地上那枚滚落尘埃的钻戒,最后,死死地定格在那两个相拥的身影上。
沈聿似乎察觉到了我目光的变化,那抹冰冷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般的阴沉。
苏晚则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没有哭喊,没有质问。
我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无声的烈焰,已在眼底最深处,轰然点燃。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像冰冷的针,扎进鼻腔。
我守着昏迷的母亲,手背上还留着输液针孔的淤青。
沈聿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语气温柔得淬毒:“签了它,放弃继承权,我保你爸少坐几年牢。”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