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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极限拉扯+病娇+强占有欲+豪门】【娇甜、跛脚、旗袍、琵琶圣手小撩精VS占有欲极强、哑巴、还俗‘佛子’清冷矜贵却不禁欲大佬】---自幼养在庙宇的沈家二少爷沈辞舟能活到二十六岁,全凭一口仙气吊着。人说,这沈家的观音爷儿,素手佛心,纤尘不染,只可远望,不可亵玩。可温予不信。诸天神佛,哪有一个不渡人的。若他不肯渡自己,那她就拉他坠神坛,一起堕入无间地狱里。---再后来,沈辞舟跪在佛前,拈香七炷敬神明,盼她夜夜思君心。
主角:温予,沈辞舟 更新:2022-12-22 2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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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予,沈辞舟的其他类型小说《他似神明》,由网络作家“日日暴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极限拉扯+病娇+强占有欲+豪门】【娇甜、跛脚、旗袍、琵琶圣手小撩精VS占有欲极强、哑巴、还俗‘佛子’清冷矜贵却不禁欲大佬】---自幼养在庙宇的沈家二少爷沈辞舟能活到二十六岁,全凭一口仙气吊着。人说,这沈家的观音爷儿,素手佛心,纤尘不染,只可远望,不可亵玩。可温予不信。诸天神佛,哪有一个不渡人的。若他不肯渡自己,那她就拉他坠神坛,一起堕入无间地狱里。---再后来,沈辞舟跪在佛前,拈香七炷敬神明,盼她夜夜思君心。
凉薄的月色穿透半透明的窗玻璃时,直接打在了温予的脸上。
彼时,她轻咬红唇,生生将身体里那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压了下去。
不远处,断断续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每一声仿佛都在她的心坎上疯狂试探……
“小贱货,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行了,真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别忘了这里是沈家。万一被知道了,咱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温予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但身下的人一动,温予还是提高了警惕。
那只捂着男人嘴巴的手,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子沁人的凉意,从掌心一路游走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直到这时,温予才彻底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沈家的那位观音爷,自小寄养在寺庙当中,直到不久前才被接回来。
只是他为人低调,回到沈家近半个月都没有人见过他露面,除沈家人之外,更无外人知道他的长相。
“沈二爷?”温予微愣,一双杏眸就这么盯着对方的脸。
转瞬眯紧了眼眸。
果然是素手佛心的观音爷,形似观音,神也似观音。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凤眸当中的寒意又深了不少。
他始终都没有动,就这么被温予抵在了窗户上。
此时的沈二爷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僧衣,被温予这么一扯,竟露出了大半截白皙结实的胸膛。
从锁骨到喉结,一路蜿蜒向上,直至男人精致的下巴……
温予眯了眯眼,忍不住张口。
一丝难以克制的声音就这么从齿缝中吟了出来。
难受!
实在是太难受了!
“二爷……”温予叫着他,柔弱无力的双臂直接缠上了对方的脖颈,“渡渡我,好不好?”
此时的温予心中满是后悔。
今天原本是沈家老太太七十九岁的寿辰,她作为上宾被邀请过来,替老太太表演。
没曾想刚下了台,就有人递了一杯酒过来,没想到那杯酒被人动了手脚。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要不是她提前离开,只怕……
想到这里,温予攥紧了沈二爷的衣襟,重重一扯,直接褪了半截……
*
温予醒来的时候,人就躺在沈家祠堂的后厢房里。
彼时,身上盖着一件月白色的僧衣,身上那股缠人的感觉早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酸痛。
温予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身上烟紫色的旗袍已经被扯烂了。
不得已她只好套上这件僧衣。
赤脚下床的时候,温予脚下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该死的!
她腹诽。
他这是忍了多少年?
而她又是第一次……
一想到上半夜的那场快乐的事,温予的脸红得都快滴血。
可不得不承认,她是食髓知味了。
温予坐在地上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走出后厢房的时候,摇曳的烛火晃着她的眼眸。
温予下意识伸手遮了遮光线,透过指缝,隐约可见一抹颀长的身影跪在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
直到这会儿,温予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一件什么蠢事。
拉着初回沈家的沈二爷颠鸾倒凤了一夜不说,还是在人家老祖宗的面前。
未免……
想到这里,温予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份敬畏来,“二爷……”
温予声音莞尔,她天生一把好嗓子,是权贵喜欢的金丝雀儿。
多少太太老爷们求着她去唱一曲儿,还得看她心情好不好。
如今这一声“二爷”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过,沈二爷听到这一声后,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睁开了双眼来。
转身看向她的时候,眸色凉薄,一如今晚的月色。
温予自入行,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的男人,但像他这样的还是独一个。
一时间,这心跟着烛火忍不住晃动的起来。
“……”
“啊,抱歉!”温予回神,赶紧道歉,“二爷,今晚我不是故意要……您放心,这事儿我会负责的!”
温予说着,直接冲到了沈二爷的跟前,刚准备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祠堂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刻,温予惊得忍不住往沈二爷的怀里一钻。
这一钻,门口顿时传来了尖叫声。
“辞舟,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温予熟悉,正是沈老太太。
此时此刻,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可惜了,这会儿除了钻男人身子,她还能去哪儿啊。
正当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露出这张老脸的时候,身体突然一轻,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沈辞舟给打横抱了起来。
“二……”她惊呼,喉咙像是被什么给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响出来。
“辞舟!”沈老太太上前,浑浊的双眸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们。
温予赶紧垂下了头来,下意识用僧衣将脸盖住。
“……”沈辞舟闻言,停下了脚步来。
神情自若,眸光一如从前。
“辞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会是……”开口说话的是沈夫人,沈辞舟的后妈。
她一脸震惊地走到了老太太跟前,伸手就要去拽温予。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伸过来,沈辞舟身子微微一偏,直接躲了过去。
沈夫人的手落了空,不免有些尴尬。
鲜红的嘴角扯了扯,语气不阴不阳道,“哟,老太太还说你这些年在庙里过得清苦,不近女色。本来我还想着你这次回来,给你介绍介绍咱们京城里头的名暖千金。没想到这么饥色啊,在老祖宗的跟前就……”
“够了!”沈夫人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老太太给打断了。
“没规矩的东西,这里有你什么说话的资格,还不给我滚下去!”
老太太一声令下,沈夫人吃了瘪,当下躲到了一旁。
温予听着,忍不住掀开了盖在头顶上的衣服,偷偷地瞄了一眼沈辞舟。
还别说,近处瞧,这男人长得可真好看。
瞧着纤瘦,偏偏腰劲儿狠得要死。
沈辞舟勾了勾唇,淡淡地看了一眼老太太后,径自朝门口走去。
身后的那些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会儿后,纵使有话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说。
老太太瞧着沈辞舟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也该给他谈一门亲事了。”
*
沈辞舟就这么抱着她离开了祠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温予这才敢衣服从头上扯下来。
露出脸的那一刻,沈辞舟刚好低头。
四目相对之际,温予直接愣了一下。
沈辞舟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那种常年在佛前浸染的气息。
让人不禁生出了一种亵渎了神明的感觉。
温予愣了几秒,猛地回过神来,当下挣扎着就要下去。
怎奈,沈辞舟此时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肢,根本就不给她半点逃开的机会。
“二爷,疼……”温予小声嘀咕,贝齿将下唇一咬,生生露出了几分娇柔的感觉来。
但这种娇柔却不叫人生厌,反倒让人心生怜爱。
沈辞舟无言地看着她,旋即摇了摇头。
温予起先诧异,但很快就察觉了什么,不远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沈家是京圈里的名门望族,断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出去。
今晚的事情可大可小,就得看沈家怎么处理了。
温予想着,只好闭上嘴巴,不再多说什么。
之后,沈辞舟抱着她回到了沈家主宅旁边的一栋二层别墅当中。
刚进去,沈辞舟便将人放了下来。
一旁的女佣看着二人这副模样瞬间明白了什么,惊讶之余,也得先看看主人家的意思。
沈辞舟倒是什么都没说,径自朝楼上走去。
温予站在客厅里,目光随着沈辞舟往二楼游走而去,直到人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温予这才收回视线。
“温小姐,今夜您就住这边,我一会儿来给您送换洗衣服。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佣人说完就要离开,但温予总觉得这事儿就这样了?
好歹她今天睡得也是他们沈家的二爷啊……
据说老太太有意让他当沈家的继承人……这未来的家主夫人……
“温小姐,您放心,我们二爷看不上您这样的。”
“哦……”温予点头。
倒也没多失望。
想来也是,她就算再讨沈老太太的喜欢,也不过是个会弹琵琶唱小曲儿的。
上不了台面……
况且,她还是个跛子,正经人家谁会讨她当老婆。
这么一想,温予就释然了。
“诶,等等。我肚子有些饿了,能不能弄点吃的给我呀。随便什么都行。”温予摸了摸肚子,怪不好意思的。
佣人闻言,下意识将她打量了一眼,眼神里不免有些轻屑。
“你等着,我去给你煮碗面。”
“谢谢!”
温予感激,在佣人的指引下去了一间客房。
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澡,只是刚进浴室,温予就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暴露在空气当中的皮肤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深浅不一……
吻痕!
温予瞧着,不由得捂住了脸。
怪不得人家佣人这么看她,这得是会所里出来的小姐才有的做派吧。
神明一般的人被这么糟蹋,只怕人家刀了她的心都有了。
温予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先硬着头皮去洗澡。
洗到一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声响,温予以为是佣人来给她送衣服,也就没当一回事。
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哪知道刚出来,她就愣在了原地。
“二……”温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湿漉漉的头发就这么粘附在了白皙的肩膀上,身上的水迹未干,肩膀两头透着薄粉色。
而眼前的男人正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见她出来,神色半点变化都没有。
只是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就看得温予心里挺毛的。
“那个,我去换衣服……”温予嘴上这么说,可哪有什么衣服给她换呀。
白嫩的脚趾忍不住在地板上蹭了蹭,差点能抠出一座古堡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沈辞舟推开了身下的椅子站了起来,顺手一抛,月魄色的丝质睡衣便落在了温予的手中。
接住衣服的同时,温予身上的浴巾一松。
下一秒,无限春色,好不惹眼。
“你闭眼!”温予赶紧挡住了身体,声音从嗓子眼冒出来的那一刻,沈辞舟的脸上竟然多了一抹似有宠溺的笑。
他嘴角一扬,原本淡薄的脸这一下有了几分生动。
只见他径自朝温予的跟前走去,弯腰捡起浴巾后直接替她裹了起来。
温予自认不是什么矫揉忸怩的人,但这会儿真的很尴尬。
“我自己来就行。”她嘟囔了一句,赶紧撇过了脸去。
沈辞舟没有再动,由着她进了浴室去换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沈辞舟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
温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这么看着就有些痴缠了。
刀削玉刻的脸相当的完美,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显得他无比的斯文。
尤其是他漫不经心地拨弄佛珠的时候,温予总忍不住去猜,他在想什么吗?
正当温予走神之际,沈辞舟扣了扣桌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敲击声。
温予赫然回神,“二爷,您有话想说?”
这话一从她嘴里蹦出来,温予就后悔了。
谁都知道沈家二爷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这时,温予见沈辞舟拿起了一支钢笔来,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举起后,温予便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明天有时间吗?
温予:“???”
沈辞舟又继续写,写完后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纸。
——没问题的话,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民政局。
温予:?!!!
民政局?什么意思?
一时间,温予脑子里不单单是神兽在狂奔,甚至能想到沈家上下是怎么弄死她的。
“不了不了!”温予连连摇头,“真不用,我不要你负责。再说了,如果今晚我没没有遇到你,遇上别人也许也是一样的结果。对吧,您不要有负担!”
温予真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她明显感觉到有一记冷刀子往她这边飞了过来!
下一秒,温予只觉得身体突然一晃,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在了桌子上。
双手高举过头顶之际,温予浑身上下猛地一颤。
双眸赫然对上了一双冷彻至极的眼睛。
“二爷……”温予吓得都快哭了。
“你不要?”低沉嘶哑的声音从沈辞舟的喉咙深处发出。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温予咬紧了嘴唇,眼泪骤然掉了下来。
沈辞舟瞧着,眼尾不由得压了压。
“二爷……”温予心头一紧,哄人的话还没说,只觉得双手像是被什么给绑住了。
等她回过神,才知道是沈辞舟手腕的佛珠,此刻直接化作了束缚她的绑带。
“不要?”沈辞舟低头,手指直接揉摁住了她娇软却嘴硬的唇,“嗯?”
到了这会儿,温予实在是分不清沈辞舟嘴里的这个“不要”到底是哪一层含义了。
到底是不要跟他领证,还是不要跟他……睡。
温予不敢挣扎,只知道沈辞舟喷薄而来的鼻息当中似乎还带着愠怒。
一想到先前的事儿,她突然就怕了。
当时解药效是一回事,但那种事情做一次也有够了,不需要第二次的。
尤其还是跟眼前这个人。
“二爷,别……我吃不消的。”温予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脸又红又臊,眼泪紧跟着就要掉下来了。
沈辞舟盯着她,到底还是软了心。
这才将人放开了。
温予小心翼翼地裹着浴巾从桌子上下来,又看了一眼沈辞舟。
“二爷,我不敢高攀您。”温予实话实说。
她这一世,没多大的出息。
就想好好的唱她的小曲儿,讨一讨那些个老爷太太的欢心,骗点小钱也就够了。
沈辞舟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往温予跟前走了一步。
温予惊得跟小兔子似得,忙往后让了一下。
不过沈辞舟并未罢休,一抬手,直接伸到了温予跟前。
就在温予以为自己惹到了沈辞舟的时候,手腕上突然一凉,刚才绑着她双手的佛珠已经被沈辞舟要了回去。
“呼——”温予松了口气。
刚拍了下心口,小动作又被沈辞舟给捕捉到了。
温予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好在对方没有跟她计较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这一夜,温予睡得一点都不舒坦。
第二天一早,佣人就来叫她了。
温予赶紧换上了佣人送来的衣服。
是一身款式有些宽松的草绿色旗袍,到膝盖的位置,也显不出身材的优势。
换好衣服后,佣人直言,“温小姐,昨儿的事情老太太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在花厅呢,你跟我过去吧。”
“诶,好!”温予点点头,连早饭都没敢问,跟着佣人就往主的花厅走去。
一路上温予的头差一点都快埋进胳肢窝里头了。
她不是没有在沈家老宅过过夜,但那会儿她是以老太太座上宾的身份留宿的。
她会唱南音、苏州小调,扬州评弹,声音跟黄鹂儿似得,好听的很。
一张巧嘴儿不单单会唱曲儿,说起哄人的话来也是头头是道,老太太就差认她当干孙女呢。
不过,眼下她睡了老太太最钟爱的孙子,那就是在人家头上动了土,犯了大忌。
温予越想这心里越是没底。
一路上连躲带藏似得,就这么跟着佣人进了花厅。
刚进去,就跟沈夫人撞了个正着。
昨天在祠堂里,光线暗,沈夫人一时间没看清楚沈辞舟怀里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现在看清楚了,沈夫人不由得就发出了一声讥笑。
“哟,我说呢,什么玩意儿能让咱们辞舟不顾老祖宗的脸面,在祠堂乱来,原来是这么个骚浪贱啊。”
沈夫人的话难听至极,传到温予的耳朵里就跟刀似得,直接往心口上剜,疼得很。
她不是个面皮薄的人,但也顶不住别人这么说。
况且,昨天在她饮料里动手脚的,不就是沈夫人娘家那头的亲戚嘛。
“沈夫人当年攀上沈老爷的床,不也是在大夫人的葬礼吗?”温予抬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一勾,便是一抹回击的嘲讽。
“臭丫头,你什么意思?”沈夫人最忌讳别人讨论她上位的手段。
话还没说出口,右手已经扬在了半空中,眼看着就要对着温予的脸抽了下来,温予往旁边一躲,那巴掌不偏不倚就抽在了沈辞舟的身上。
一时间,沈夫人吓得愣在了原地,而温予先是一惊,下一秒赶紧凑到了沈辞舟的跟前。
“没事吧,有没有打到你的脸呀?你是不是傻,干嘛不躲开?
沈夫人刚才的那巴掌虽然没抽到她的脸上,但是打在沈辞舟身上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用猜就知道这娘们没少用力道。
沈辞舟没作声,双眸一垂,视线直接落在了沈夫人的身上。
这一眼,愣是看得沈夫人往后退了两步。
刚好这个时候,老太太来了。
瞧着一帮人站在门口,浑浊的双眼一翻,“一个个的,簇在一起准没好事!”
还别说,老太太年纪大,心境明着呢。
沈夫人闻言,批脸一垮,先告状了起来,“妈,您看看这没规矩的丫头,一大早就冲撞辞舟,还打他。”
“哎!”温予气得差点被卡了气儿,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
“就你娘的事儿多,没事陪你不成器的老公去乡下养猪去!”老太太白了她一眼,直接往沈辞舟的跟前走去。
经过温予身边的时候,老太太脸上明显没有之前的欢喜了。
沈辞舟看到老太太只是点了下头,算是问候了。
老太太伸手握住了沈辞舟的手,“进来!”
语气不太好,但听的出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温予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小跑着就跟了进去。
她没敢坐下,跟小学生一样站在老太太的面前。
“胆子不小啊。”老太太接过佣人递来的燕窝先抿了一口,“之前在我老太婆面前不挺规矩的嘛,怎么扭头就把我孙子给睡了?”
还别说,老太太的话直白又不给人面子。
温予面颊一红,整个人羞答答地把头低得更低了。
“行了,别跟我装!辞舟都说了,要对你负责。”
“啊?”温予懵了比,想都没想三连否认,当场给老太太摇了个花手。
老太太瞧着,面色又沉了沉,“找个时间去把证领了,免得外人瞧了笑话。”
要不是这话是从老太太嘴里亲自说出来的,温予还真就不敢做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但眼下,这梦她是真不敢做。
温予想了想,挺没骨气的说,“要不,你们给我点钱吧。我挺好打发的。”
“……”老太太汤匙一摔,不吃了。
起身就要走。
温予见了,赶紧上前辩解,“再不成,我不要钱了行不行。我没想让二爷给我负责,真的!”
这话远比刚才要钱的举动还要打沈家人的脸。
她这是瞧不上沈辞舟了?
老太太一声冷笑,语气里裹挟着三分狠意,“哟呵,原来是老东西我高攀了您温小姐呐。你这是瞧不上我这孙子,还是瞧不上我们沈家了?好赖我们沈家在京圈里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今……”
话说一半留一半,其意思不言而喻。
温予这下是彻底被老太太给吓着了,膝盖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
当下哭得便是梨花带雨。
不过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手一挥,便要送客了。
等温予被沈家的保镖架着送出老宅大门的时候,温予的心魂儿还落在沈辞舟的身上。
彼时,她脸上泪痕未干。
怀中又抱着一把梨花木材质的五弦琵琶。
整个人瞧着弱柳扶风的,多看一眼都惹人怜爱。
沈家的管家立在门口,表情十分肃穆,“温小姐,您可真不懂事儿,老太太最器重的人就是咱们二爷。天大的机会给到了你,你都不珍惜。合该是个福薄命浅的!”
“嗐,承您吉言了!是我不配,我不配!”温予点头哈腰地应着,抱着琵琶赶紧往停车场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直到上了车,温予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昨晚那一场露水情缘,怎么就让那位沈观音就动了心?
还非她不娶了?
温予双手握着方向盘,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湿意,刚准备给师哥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
没曾想,车门突然被人猛地踹了一脚。
不等温予反应过来,驾驶座的车门已经被人直接用撬棍从外面打开了。
温予抬头,还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薄藤紫色的长卷发直接被人一把给揪住了。
“小骚货,找了你一夜了,原来在这里啊!”
“放手!”
温予吃痛,本能地就挣扎了起来。
但架不住面前这两个男人的蛮力纠缠。
“放手干什么?昨晚上你到底跟谁睡了?我们兄弟俩可是找了你一夜。”对方一边说,一边将温予往停车场的小树林那边拽去。
沈家很大,背靠一座方圆几十公顷的山林而建造的。
从进入沈家范围内都是有监控的,唯独树林这边……
温予是老太太的座上宾,一年当中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在这边度过的。为此温予对沈家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
但眼下……
温予到底还是害怕的。
“这里是沈家, 你们也太乱来了!”温予盯着面前两个禽兽,恨不能手里有一把刀才好。
怎奈这话刚说出口,对方就笑了起来。
“沈家怎么了,昨天不也在你的饮料里放了东西?不过……那么厉害药,你怎么熬过去的?”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就示意另一个人去把温予的手给钳制住。
大手握住温予两只手的手腕时,右手腕心上的吻痕立刻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啧!”其中一人不满的咂了咂嘴,看来昨天是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贱货就是贱货。
那人对着温予的直接“呸”了一声。
温予秉着呼吸,被高举起来的双手暗自捏成了一个拳头。
“好哥哥。”温予舔了下嘴角,冲着对方哀求了一声,“你去把车开过来,咱们在车上……”
“哟,挺会玩啊。”
“这里虫子多,我害怕。”温予又说,一双杏眸微微狭起,媚意浑然。
她一直都知道,这些男人早就在私底下给她明码标价了,只是这些年她仗着有沈家罩着、有沈老太太喜欢着,别人才没有动她。
但是不动她,不代表别人就不肖想她。
谁都知道物极必反这一出,忍得久了,迟早会有崩裂、决断的那一刻。
对方看温予软了性子,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好哥哥”叫着,不比会所里那些娘们浪啊。
“成,就依你这一次。”那人说完,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赶紧去把车子开过来,等你一起搞。”
旁边的男人犹豫了两秒后,到底还是同意了……
*
温予不是没想过会在这里遇上沈家的人,只是没想过,遇上的是沈辞舟。
此时的她浑身上下满是血污,一个人蜷着一只腿坐在车顶上抽着烟,头发凌乱地垂在了肩膀上。
手边,是她那把已经打得变了形的五弦琵琶,根根琴弦早就断了,琵琶快要断成了两截。
沈辞舟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到底还是涌上了几许惊讶,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反倒是跟着他的保镖程墨立刻冲了过去。
“温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吗?”程墨上下将温予打量了一遍。
温予这张脸在京圈里是能排得上名次的,清冷绝艳,但一笑,又婉约动人。
而今,脸颊上布满了青紫的淤伤,艳丽的嘴角也肿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遇上了那种事。
“温小姐……”
“没事儿。”温予回过神,虚晃一笑,夹在指间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半。
一股莫名的破碎感在她脸上别样的明显。
几秒后……
温予翘起手指,点了点香烟,落了一撮烟灰后,她这才不紧不慢地指了指树林的方向,“报警。”
程墨不动声色地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去,刚近了两步,就被眼前的架势给吓了一跳。
他不是没见过腥风血雨,只是没想到温予会把人打得这么惨,还是不管在体格还是力量上都远胜过她不少倍的两个男人。
程墨屏息,转身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同时回去将情况汇报给沈辞舟。
此时的温予已经抽完了手中的香烟,紊乱的情绪也稍稍控制了一些。
她抬起了头来,伸手撩开了面前凌乱的发丝,从车盖上跳下的那一刻,到底还是有些脱力了。
双脚一软,身子下意识就往前面倾去。
好在,下一瞬她就撞进了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当中。
温予一愣,禁不住自嘲了起来。
“让二爷,见笑了。”
话音刚落下,温予的下巴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捏住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只觉得小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腰窝一痛,人就被沈辞舟给抵在了车头上。
金属质地的车标刚好就戳在了她的腰上。
温予抿了抿受了伤的嘴唇,小声呜咽道,“疼!”
疼?
沈辞舟敛眉,薄唇一掀,要笑不笑的。
这个字眼,昨儿可是一直在他耳畔萦绕的。
不过沈辞舟还是伸手勾住了她的腰。
温予松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沈辞舟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颊两侧都打量了一遍。
她伤得重,但那两个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只怕这辈子就别想那档子事情了。
“二爷……”温予恹恹地叫了他一声,“是我动的手,打了沈家的客人。但我是正当防卫……”
沈辞舟听着,漆幽的双眸不由得沉了沉。
直到此时,程墨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附耳在沈辞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辞舟听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无波无澜的,乍看之下让人根本就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温予看着他,又将刚才程墨的耳语听了一些。
被她打的那两个人现在已经送到沈家老宅里头了,家庭医生也赶过去了。
估摸着沈家这会儿的动静闹得不小。
果不其然,沈夫人立刻就带人杀了过来。
一见温予还在,沈夫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冲着温予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不堪入耳的话语就跟突突突的机关枪一样,直接冲着温予扫射了过来。
温予嘴角一抿,愣是往沈辞舟身后躲了躲。
沈夫人瞧着,饶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指着沈辞舟的脸去骂。
末了,批脸又是一垮,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抹起了眼泪来。
“可怜我这两个弟弟还没有讨老婆,现在被这么一打,以后谁还敢给我们曹家传宗接代啊!”
听着沈夫人的嚎啕哭声,温予险些没笑出来。
刚才没打死他们俩,已经算她格外开恩了。
不过这事儿,她处理的到底没那么妥当。
“你们不用为难,我现在就去警局自首。”温予鼻子一吸,可怜巴巴地从沈辞舟的身后走了出来。
转身看向沈辞舟的时候,冲他露出了一抹谁见谁怜的表情来。
随即,转身就往停车场外面走去。
她的脚本就微跛,走快了倒也看不出什么,可一旦走得慢,反倒是惹人注目。
沈辞舟负手而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遂冲着程墨抬了下手。
*
车上,温予舔着牙,有点笑不出来。
程墨开着车,嘴角一弯,笑得挺落井下石的。
“程先生,我都这样了,您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温予绷着脸,被程墨一口气儿差一点就没上来。
本来说去警局自首,就是意思意思的,又没真想去。
况且,她本来以为沈辞舟会秉着“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哪知道,沈辞舟竟然真让程墨送她去警局。
“温小姐,您戏儿过了。”程墨提醒,末了又补充了两句,“不是二爷不怜香惜玉,可夫人的面子,他也得给。”
合着,那就得牺牲她了?
温予抱着她那把烂琵琶,一口气血就这么卡在喉咙里,半天都没咽下去。
到了警局之后,程墨直接将她丢给了警察同志后,就直接走了。
这一待就是大半天,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不算大的警局大厅里,传来了仿佛看好戏的声音。
“喏,温予。有人来捞你了。”
耳侧传来了别人一声轻慢的调侃。
此时的温予正斜坐在桌上,跟一当街暴打男友的小姑娘侃大山。
听到有人叫她,她倒是没着急回头。
只是夹着香烟的手一抖,一撮带着星子的烟灰就这么落在了她光裸白皙的腿背上。
“接着说,你那前男友怎么渣你来着?”她一边笑,一边扯了扯身上这件被扯烂的草绿色小旗袍。
不过再怎么弄,都有些狼狈。
那小姐妹搡了搡她的胳膊,示意她回头。
温予这才弯了弯嘴角,轻声应了一个“嗯”字后,挟着一抹浑然天成的媚意,慢悠悠地转身往门口看去。
此时已经深夜,警局的大厅不算大,一眼就瞧到了头。
一眼,就看到了面前这个穿着白色衬衫,高挺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
男人就看着她这边,身子慵懒地靠着长椅椅背,支着下颌的手骨被一层泛着青筋且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包裹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绕着三绕小叶紫檀的佛珠。
漫不经心地拨着。
乍一瞧,怎么看都是那不惹凡尘的修佛人。
只是腕骨那里,落了一枚浅显的牙印。
温予瞧着,扯了扯破绽的领口,好将春色藏匿。
“哟,绝色啊!”身旁的小姐妹霍得就站了起来,“你男朋友可真好看!”
温予没说话,红唇轻抿,这会儿子愣是低调了起来。
眉眼暗自将面前的人微一打量,便刻意敛了心思。
兀自弯了弯嘴角,这才起身往那人跟前走去。
还没靠近,值班的警察叫住了她。
“温予,事儿还没完呢。”
哟。
忘了这茬了。
这都来了一天了,光顾着忙其他的案子,也不给她录口供,也不干别的,就光晾着她。
现在这都下班了,怎么还要办正事了?
“同志,我真是正当防卫。那俩瘪三见着我就想动手动脚的,我这是合理反抗!”温予解释。
一旁的小姐妹嘛情况都不知道,咿呀呀地点头附和她。
其实这些事儿沈家那边早就私底下来解决过了,扣着她不过就是给她长个记性。
但该走的流程得走。
程墨见沈辞舟抬了下手,立刻走到了桌前,“您辛苦了,我替温小姐办理手续”。
对方速度快,不到五分钟就处理好了。
不过等温予签完字,沈辞舟早就不见了。
看着空落落的大厅,温予不免有些失望。
才认识不到俩小时的小姐妹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言语暧昧,“还是你命好,闯了祸有人担着,我那个前男友就该踹回垃圾桶里。”
温予但笑不语,抱着那把折了的琵琶,走出了局子。
黑色的宾利就在外面等着,温予拖着微跛的右脚,一瘸一拐地往车那边走去。
刚准备去开车门就被一旁的黑衣保镖给叫住了。
“温小姐,自重。”
自重?
她哪里不自重了?
从沈辞舟出现起,她就没敢正眼瞧过对方,好伐!
“天不早了。”温予抱紧了怀中的琵琶,两滴眼泪旋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怪可怜的。
程墨瞧着,知道她会演,但架不住她拿软刀子往人心坎上扎。
有效果。
况且,老太太确实动了要她当孙媳妇的念头。
开罪不起。
犹豫间,车窗玻璃微微落了一寸,一双清冷的眸子就这么暴露在了温予的视野当中。
温予颔首,冲着车里的人点了点头,不唐突,也不怠慢。
程墨哪里看不出沈辞舟的心思,于是只好替温予开了车门。
那一架打得温予有些狼狈,身上的小旗袍被扯烂了不说,身上的伤口也疼。
如今,温予只能一手扯着破败的裙摆,一手掩着心口的位置。
屈身往车内钻的时候,不经意间便对上了那人清冷的视线。
温予一愣,下意识冲着沈辞舟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来。
视线刚好落在了那人的腕骨上。
视线,有这么一瞬间的是故意错开的。
“二爷,昨天的事情,您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呀?”温予装腔作势道,冲着沈辞舟眨了眨眼。
想到昨天沈老太太七十九大寿上,她却差一点在人家祠堂里,剥了人家好孙子的衣裳。
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
只是,她又忘了一件事。
眼前的这位爷儿,不单单是个残废,还是个哑巴。
温予见他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来,遂诚意又深了几分。
“二爷,昨天的事情真是误会。要怪就怪那两个坏蛋在我饮料里放了东西,这才辱没了您。真的抱歉。而且今天又让您陪我走了这么一趟,我打心眼里感谢您!”
温予态度诚恳,眼中水光潋滟,瞧着纯白又真切。
沈辞舟瞧着她,视线不由得往下落了一寸,锁在了她纤细的锁骨上。
半秒时间,遂冲她勾了勾手。
温予看着,微微颦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见对方又指了指自己的腿。
三分淡薄的唇翕动着,那口型,细瞧着,根本就是在命令她。
——坐上来!
温予身子一僵,一时间有些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不是不明白,而是看不透。
但很快,温予眼中的疑惑就成了玩味。
沈家观音爷,声名鹊起。
听说七岁那年被人下毒哑了嗓子,差一点就死了。
老太太心疼孙子,想尽了各种法子,后来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将他寄养在寺庙里,这一养就快二十年。
昨儿老太太寿辰,这位爷儿才正式在亲戚面前“露了脸”。
谁知道他半夜去了沈家祠堂祭拜祖宗,偏偏又遇上了被下了药,跌跌撞撞躲到祠堂的温予。
温予当时被药烧糊了脑子,连人都没看清楚,就扯着对方的腕子,要去剥人家的衣裳……
想到这里,温予轻启红唇,舌尖下意识舔了一下唇瓣。
杨柳腰微微一侧,便往观音爷的跟前靠了靠。
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还有一股子似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右手撑着车顶的同时,纤白笔直的双腿才站起来,程墨突然一个急刹车,惊得温予脚下一晃。
这人自然而然地就送了出去,顺势坐在了沈辞舟的腿上。
温予下意识伸出了手来,滚烫的掌心不经意间就抵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车子很快就稳住了,程墨一脸紧张地扭头询问,“二爷,没事吧?”
可惜了,沈辞舟是个哑巴,应不了声儿。
温予的手这会儿还贴着沈辞舟的胸口,掌心贴了贴,触感挺不错的。
心猿意马了一阵,温予赶紧冲着程墨说道,“没事儿。”
她是南方人,腔调里带着软糯,可偏偏尾音上扬的时候,那个“儿”字,像一记软拳头砸在了人的心坎上。
又酥又麻的。
程墨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见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又寒了三分,于是赶紧收回了视线,继续开车。
“不气,昂……”温予抿唇,柔声哄着。
一开腔,带着哄人的意味,挺驾轻就熟的。
沈辞舟听着,嘴角轻轻翘了一下,似笑非笑的。
但,眼底始终没什么温度。
温予入行几年,早就学了一套识人的功夫,拿腔捏调那是惯事。
况且,面前的这些主儿们都是她的衣食父母,得供着。
尤其昨天,她当着沈辞舟祖宗的面,干了那事不说,满口都是让人家“渡她”的。
温予越想,脸越臊。
思绪拉回之际,温予就看到沈辞舟狭着眼睛盯着她。
四目相对间,温予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早就不正经了。
摸了人家胸膛不说,怎么就还顺着人家腰摸到了对方的手腕?
手指一拨,缠上了人家腕子上的佛珠。
再一绕,便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腕心贴着那一寸还没消散的牙印。
她张口,嘴型一动,媚生生地问道,“还疼吗?”
沈辞舟听着,嘴角一勾,漂亮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愣是将那串佛珠又缠了回去。
温予瞧着,好似这男人一般,那什么虫子,上了什么脑子。
纤腰一挺,人直接凑到了沈辞舟的耳边。
袅袅南音,红唇轻呢,咬着虚虚的音节问他。
爷儿,教教我,
怎么动……
*
温予被轰下车的时候,连带着她那把破琵琶也顺着窗户被丢了出去。
温予剔了一眼,手指抬起,轻轻地在唇瓣上按了下,笑得挺回味的。
第二天一早,今岁凛就来问候她了。
还没进门,声音就先递了进来。
“丫,你除了会给老子闯祸之外,你还能干什么?”今岁凛唱昆曲一绝儿,骂人的时候更他娘的狠。
温予捂着耳朵,往被子里一钻,直接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茧。
哪知道今岁凛也是个狠人,连人带被子直接抱了出去,往天井里一扔。
温予钻出半个头来,笑嘻嘻看着今岁凛。
“师哥,早啊。”
“早你娘,嬉皮笑脸给谁看呢!忒!”他骂了一声,蹲在了温予的面前,“昨天胆子不小啊,一琵琶下去,直接砸了人家下半身的幸福,你怎么不掀对方天灵盖啊!”
“想啊。”温予挣扎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这不是被拦住了嘛!”
“狗日的。”今岁凛白了她一眼,一把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幸好有沈家那边罩着,又是二爷来提的人,算是保着你了。”
提到那位观音爷,温予就有些兴致阑珊的。
下意识舔了舔嘴角,有点疼。
“师哥,你这么早来干嘛呀?”温予攒着被子,腰一软就这么席地而坐。
今岁凛盯着她,浅棕色的眼眸暗了暗,眉梢蓦地一挑。
狐狸眼盯得温予格外心虚。
“你昨儿对二爷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快乐的事情罢了。
温予眯着眼眸,没接茬儿,转念问,“怎么了?”
“怎么了?”今岁凛声调拔得极高,乍听以为是在吊嗓子,“二爷昨天回去,抄了一宿的静心咒。
老太太今早去一看,二爷就伏在书桌上睡了去,惊得她差点心脏病就犯了。”
今岁凛的话有些夸张。
沈老太太年近八旬,打了二十年的八段锦, 身体好得很。
心理素质更是绝佳。
温予嘴边含着笑,就是不说话。
今岁凛被她的笑弄得心里挺毛的,转念一想,顿时一拍大腿,“小赤佬,你该不是打起了二爷的主意吧?”
温予淡笑,理了理身上褶皱的睡衣就往屋里走。
今岁凛跟在身后,多少有些担心,“你也是冲动,昨天那事忍一忍不就……嗐!那两位曹公子的事情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今岁凛口中的曹公子,正是昨天被她在沈家小树林里暴揍的两个瘪三。
温予当年学戏的时候,身上是有点真功夫的。
而且昨天她被骚扰的心里起了毛,手上也就没有分寸,一琵琶接着一琵琶往人身上砸,大有要把人往死里送的架势。
温予脚下一顿,心里沉了几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师哥,你去茶楼挑七两君山银针。”
她这么说,今岁凛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她有门道,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再找沈家。
温予刻意打扮了一番,一头微卷的长发松散编成了一股麻花辫,斜斜的搭在了右肩上。
略施粉黛的脸上配上一副透明的无框眼镜,架于高挺的鼻梁上,一股子知性美着实赏心悦目。
暗绣祥云纹路的深绿色的旗袍,领口的盘扣是上好的淡水珍珠,一路蜿蜒至腰间。
旗袍是无袖的款式,一双玉臂又细又白,十指纤纤,回旋琴弦的时候最为撩人。
曲线玲珑,堪为尤物。
今岁凛盯着她看了一眼,心中了然,遂进了琴房从架子上拿下了一把南音琵琶。
“你先去,一会儿我叫人把茶叶给你送去。另外那把五弦琵琶我已经叫人去修了,不过能不能修好,就看你运气了。”
温予点头,抱着琵琶出了门。
*
驱车到锦园的时候,停车场意外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嚣张的5个“8”不常见。
温予停了车,斜抱着琵琶就往门口走去。
门童认识她,只说池爷还没起来,让她先去花厅等。
温予识趣,点着头往花厅的方向走去。
这位池爷在京圈实力非凡,政、商通吃,不容小觑。
也是众多权贵当中唯一对她许过诺的人。
只要她点头,散尽后宫。
温予没松口,但也没有驳了对方脸面。
去花厅需要经过佛堂。
温予腿脚不便,需要些时间,只是没想到那佛堂里还有一个人。
不同于昨日坐在轮椅上。
那人长身玉立,芝兰玉树。
肩膀挺括,线条游于至腰间,精瘦细窄。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隐约可见勾人的腰窝。
想到那夜,温予就有些食髓知味。
还别说,观音爷虽然不会喊,可胜在腰劲儿足。
而且此刻,他光是一个背影就好不撩人。
又见他背着手,素白的腕骨上缠了三缠的佛珠衬得那人肤色更为白皙。
温予脚下一顿,视线禁不住落在了那枚还没淡化的牙印上。
“二爷儿……”她软软叫了一声,抱着琵琶跨过门槛就进了佛堂。
沈辞舟并未理会,双目清澄地目视着前方的佛像,心无旁骛,人更是纤尘不染的。
温予眯着眼细细打量,刚准备开口,纤腰蓦地一紧。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中。
温予一愣,耳边顿时酥酥麻麻的。
“小妖精!”对方凑近,声音低沉磁性,很是好听,“这观音爷也是你能瞧的?”
戏谑声自池砚钦的口中传出。
温予听着,伸手抻在了两人之间,“这世上,还有我不能瞧的男人了?”
她嘴角含情,只是轻轻一勾,池砚钦忍不住笑了起来,“如何不能。不过……辞舟,这妖精想勾你,你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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