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我感到迷茫和困惑,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我的双眼睁不开,什么也做不到,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试图寻求些许安慰,我只能感到周围湿漉漉的,而我好像置身其中,无力的西肢在挣扎,手所能触摸的地方粘糊糊的,让我觉得焦虑和不安。
当一个人完全置身于黑暗中,会将人的心理防线逐渐攻破,而我现在情况非常糟糕,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和自己的处境,我只能安慰自己,只能告诫或欺骗自己,最起码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突然脑袋嗡嗡作响,我头疼欲裂,感觉到晕眩,我想用手抱着头,试图缓解一下头疼,但我的手始终无法抬起,一阵无力感袭来,自己的意识在渐渐下沉,我在不安中陷入沉睡。
在这片黑暗外的景象,有阴霾的残云从远方的天边滚滚袭来,形态诡异的槐树矗立在这抑郁的环境中,它们的枝干开叉,没有一片枝叶,树干上的纹路扭曲,有些己经形成了渗人的笑脸,刺骨的寒风凛冽携带着细雨,拍打在树干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间,显得格外阴郁。
一具无名尸体挂在了其中一棵槐树上,几根树叉将其牢牢固定,可却又避开了所有致命的位置,让人仿佛感觉像是一串风干的腊肉被吊在树叉上。
这具尸首身上有着许多的撕咬留下的伤口和咬痕,可野兽的利齿多半只会造成不规律的咬痕,但这种牙齿并排有序、半弧度的咬痕、很难判断是何种生物所为?
从残余的外形体态上看去,大概…可能是一名女性,年龄正值“风华正茂”,可只有着一件千疮百孔的衣裳挽留了这名女孩最后的尊严了,但女尸的腹部肿胀,显得格外突出。
这时远方传来蹄踏声,混杂着碎石泥土飞溅的声响,一伙人轻装便衣驾着马从这片槐树林奔腾而过,那伙人的领头人看来辨识度很高,是一名中年男人,衣着虽然普通却遮掩不了他高大结实的身材,整个人的气质毋庸置疑是一位上位者的威严。
胯下所乘骑的马匹也不一般,与其它的马比较,外表就存在着差异,它的身体西肢壮硕,有着能驾御风的流水线体型,每一次马蹄落地都沉重有力,肤色呈现深遂的灰黑色,奔跑在所有马匹的前方,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地位。
一阵浑厚的马鸣声在人群中传开,领头的那个男人调转马匹的方向,在吊起女尸的槐树前停下,男人纵身下马,眼前的情况纵使在这位久经沙场、驰骋边疆的将士面前,也不得不哀叹,男人的随从们也纷纷下马,来到男人身边。
原来中年男人是是乾元皇朝不久前册封的“常征将军”,同时是京城杨家现任家主“杨国巍”。
这时随从中一位有着些许苍桑、佝偻着的老人走到杨国巍面前,此人是杨家府上的老管家牛大,大家伙一般都叫他“老牛”,牛大开口说道:“家主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并不是你的错,草荠人命是这无情的世道啊”。
杨国巍负手而立,苦涩的摇了摇头,开口道:“老管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吗?
至少让她走得体面一些,”老管家牛大回道:“老朽深知大人心中所想,但逝者己去,己经发生的事不可逆”。
杨国巍摆了摆手说:“当初,老牛你被人抛尸在荒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所有人都以为你活不了了,我还是把你带出了荒山,让你活了下来”。
牛大抿了抿嘴唇回道:“我很感谢大人,把我从生死人肉的荒山中带了出来,给了我去处,让我衣食无忧,只是……”我在黑暗中突然惊醒,外面传来琐碎的声音,让我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我用尽浑身力气嘶声竭力地想呐喊出声,可只有呀呀的叫声。
这时,众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感到惊讶,这时一位家仆跑到女尸旁,大喊道:“这!
声音是这里发出来的!
这里面还有一个孩子,还活着!”
牛大欲言又止,领着众人簇拥在槐树边上,近距离观察这具女尸。
众人齐聚,大惊道:“这莫非是天意!”
杨国巍则说道:“这并非天意,而是一个母亲最后的爱”。
顿时…周遭众人陷入沉默,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时,杨围巍打破僵局说:“我们虽不是圣人,但我们还有着做人的基本”。
于是领着众人想简单追悼一下,好取出腹中胎儿让其活命。
杨国巍当即打算跪下行逝者之礼时,却被牛大拦了下来,张口说道:“大人乃尊贵之躯,岂能跪父母、血亲、皇室之外的人”。
杨国巍怔道说:“这不是下跪更不是卑躬屈膝的请求,这是生者对逝者的敬畏”。
说话间,杨国巍跪下叩了一拜,双手合上默默哀悼,转瞬间抽出腰间佩剑,一剑滑出,空气中传出转瞬即逝的嗡鸣声,女尸腹中的胎儿也随之降世。
杨国巍将那个孩子抱在怀里,感叹道:“尽管女尸的血液早己流空,腹中胎儿却还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莫非…真是天意?”
而我也感受到了,我脱离了那片黑暗,朝霞青涩的风抚过我的头顶,我想清楚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可我只能想想而己,因为我早就回不去了。
这时杨国巍又在女尸腹中又发现在了一块血渗的碎布,用手紧紧攥住,碎布上面用醒目的血渍写着“陌生人,感谢你的出现,请您帮帮我的孩子,如果您不愿意就把我最后的寄托烧掉吧,如果愿意可怜我们,请转告我的孩子,原谅我的自私,如果你活了下来,是男孩就叫姜殇,女孩就叫姜离吧,请不要去寻找你的身世,去为了自己而活吧”。
这份遗嘱中,体现了一个母亲的无奈与坚强,她的字迹潦草,写得仓促,透露出时间的紧迫,她在最后用自己的性命赌下了这个孩子的未来。
杨国巍说道:“这位母亲在最后也在为腹中胎儿着想,将这份遗嘱硬生生咽入腹中,保存了下来”。
杨国巍自认为无畏、无惧、无悔,可今日一见,也低下头,惭愧的摇了摇说:“心如青莺比天高,更堪天边一抹阳,此女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她的这个孩子就由我来收养吧”。
牛大惊道说:“大人…这可是死人的孩子,怕有些不妥,要不然…还是由下属或下仆来收养吧”。
杨国巍回绝道:“老牛,我意己决,让我任性一回,这个孩子由我来收养”。
随即又对随从们招手喊道:“大家伙们,这个孩子叫姜殇,由我收养了,都给我提起精神来,马上回杨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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