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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年纪若初

纪若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984年,岭南某军区医院。“陆遇年,你真行,居然在床上把媳妇折腾到医院来了!”

主角:陆遇年纪若初   更新:2023-04-11 19: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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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遇年纪若初的其他类型小说《陆遇年纪若初》,由网络作家“纪若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84年,岭南某军区医院。“陆遇年,你真行,居然在床上把媳妇折腾到医院来了!”

《陆遇年纪若初》精彩片段

1984年,岭南某军区医院。

“陆遇年,你真行,居然在床上把媳妇折腾到医院来了!”

“哈哈哈,跟我黑脸干什么,这事可是你媳妇闹的,现在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你们的‘光荣事迹’了!”

“哐当——”

一道关门巨响,纪若初猛然睁开了眼!

大片白墙入眼,墙壁上1984的红色字样异常醒目。

她不可置信瞪大眼,自己因为心梗孤零零死在老房子后,竟然重生回到了三十年前!

这时,一道低哑却磁性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纪若初,你知不知道丢人?”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年轻男人站在床边。

他皮肤黝黑,身材高大挺拔,冷冽的眉眼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抿着的薄唇更是带着压迫感。

纪若初愣住:“陆遇年!?”

眼前的人正是自己前夫,岭南军区连长陆遇年!

这时候他们还没离婚,她也才来随军两个月,更重要的是,外婆还活着。

穿着白大褂的军医跟着进病房,拍了拍陆遇年的肩膀:“跟你媳妇好好说说,有些助兴的药伤根本,我看你也不需要……”

陆遇年脸色更黑了,医生忍笑离开。

记忆如泉涌上,纪若初顿感心虚。

她不满陆遇年冷漠,不碰她,就给他喝了下了药的水,还刺激他‘你是不是男人’……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见状,陆遇年耐心渐失:“你好好反省。”

纪若初回过神来,忙道歉:“遇年,我知道错……”

说完,他扭头就走得没影,像是跟她多带一秒都嫌弃。

病房门开着,路过的人探头瞄见她,议论声嗡嗡传来。

“早听说陆连长娶了个从小定亲的媳妇,模样倒挺好的。”

“好什么?自从纪若初来了,陆连长家啥时候消停过?天天睁着俩大眼睛勾人,看着就不是好好过日子的安分人!”

“陆连长刚刚去检验科做检查,结果是被下了药,居然对自己男人用那种药,也不怕以后生不了孩子。”

“可不是,我听说陆连长中意的人是文工团的赵雪梅,前年回家退亲,结果去纪家吃了顿饭,不知怎么的就跟纪若初躺一块了!”

“事后纪若初还说要是陆连长不负责,她就要告到政委那儿去!陆连长这才捏着鼻子娶了她!”

越听这些话,纪若初脸色越苍白。

上辈子的她的确很蠢,做了很多错事……

她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极端方式去爱陆遇年,结果最后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被陆遇年放弃不说,连相依为命的外婆都被连累至死。

重来一次,她一定改正错误,学着好好爱人。

不久,门口的声音散了,陆遇年和护士进了病房。

护士替纪若初拔了针,转头朝陆遇年道:“可以出院了,明天再来换次药就行。”

然陆遇年面无表情,压根儿没在听的模样。

纪若初有些尴尬,连忙应道:“我知道了。”

回家属院的路上,陆遇年走在前头,纪若初只能扯着小步跟着,但越走,双腿内侧越被磨得刺疼。

她吸着气,忍住疼去牵男人的袖口:“遇年,求你慢点……”

话没说完,对方如同被火烧似地甩开手:“你要是不想离婚,以后就别把这些下作手段用在我身上!”



离婚?!

纪若初惶恐呆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陆遇年却看都不看她,径直朝岔路口的另一端大步而去。

凝着男人冷漠的背影,纪若初胸口一阵发闷。

他还是和前世一样,很讨厌她。

……

独自走回家属院,楼下几个军嫂围坐着摘菜,哄笑的气氛在看到纪若初后戛然而止。

“呦,搅家精回来了。”

纪若初看过去,和说话人对视,对方又是白眼一翻。

这人是杨排长家的媳妇王萍,泼辣嘴碎,在她来家属院的第一天两人就吵了一架。

但这次,纪若初握紧了拳,当做没看见转身上楼。

陆遇年已经厌烦了她,若是她再惹事,他说不定就真的要离婚了。

见她不吭声,王萍反而更滔滔不绝起来。

“你们瞧她那一副妖精样儿。”

“前几天我还看见她跟专门勾搭寡妇的二流子刘峰待在一块,说不准俩人还真有什么事呢!”

“一个要男人要到进医院的骚货,真是臭了我们家属院的名声!也不怕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一盆水突然从上浇了下来,吓得她们忙站起身。

纪若初愣住,下意识抬起头。

一张苍老而熟悉的脸让她眼眶一酸。

外婆?

二楼的外婆挎着盆,瞪着要破口大骂的王萍:“老天爷要劈也先劈死你这种嘴上没把门的!”

说完,扔下盆下了楼把纪若初带回屋。

一进门,满脸的强势就成了慈爱,粗糙的手抚着纪若初苍白的脸:“那些混话别往心里去,咋样,身体没事吧?遇年咋没送你回来?”

听着几乎只在梦中出现过的声音,纪若初险些落泪。

她握住外婆枯树皮般的手,哽声撒谎:“我没事,遇年要训练,我就自己回来了。”

眼前的老人满头白发,却还是精神满面。

老人叹了口气,满脸关切:“你说说,我才一天不在的功夫你俩就整成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回乡下。”

埋汰却情切的语气刺的纪若初心一紧。

但很快,她打起了精神:“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闹了,一定会跟遇年好好聊聊,安稳过日子。”

前世外婆意外死去,她连外婆最后一面也没看到……

上天垂怜,既然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外婆!

说到做到,晚上,纪若初一改从前的懒惰,主动下厨。

还特地给陆遇年留了饭菜,贴心热了,守在堂屋。

夜深,外婆已经熟睡,纪若初等了又等,就在她以为陆遇年不回来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身寒气的陆遇年走进屋,一边脱掉身上的军大衣。

纪若初一喜,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我来拿衣服吧,你去吃饭,我特地给你热了——”

陆遇年却抬手躲过,径直进了房。

纪若初一僵,喉间堵满失落,人却不受控地跟了进去。

只见陆遇年把一床军绿大被子从床上抱下,在地上摊开:“从今以后,咱们分开睡。”

命令般的语气让纪若初呼吸发窒。

上辈子也是这样,从分床开始她就一直闹,最后闹到离婚……

不,这一次,她不能再闹。

陆遇年冷着脸,准备迎接纪若初的哭闹,却见她主动退到了门口,低声说:“夜里零下几度,睡地上会着凉,你还是睡床上吧,我正好要想多陪陪外婆。”

话落,她就狼狈跨出房门,生怕男人拒绝她的好意。

……

一夜难眠。

纪若初早起后就去卫生院换药,等回家属院才早上八点。

正走着,便听到前头有人高喊了声:“连长嫂子!”

纪若初抬头,只见一个梳着大背头,走路吊儿郎当的男人走来。

是附近有名的二流子刘峰!

他经常帮他爹往炊事班送菜,上辈子自己不过帮他指了回路,就让人戳了一辈子的脊梁骨!

纪若初沉下脸,正想无视,刘峰一步跨到跟前挡着,眯着眼笑:“嫂子咋不理我?跟我唠唠呗,家属院这些军嫂里,就数你长得最好看了。”

暧昧的话引得路过的人窃窃私语。

路人嫌恶的眼神刺的纪若初倍感难堪,正要发怒,刘峰突然蔫吧,干巴巴朝她身后笑了笑:“陆连长?您下操了啊。”

纪若初转身,撞上陆遇年黑沉的眸子。



纪若初心顿时一沉,陆遇年不会误会了吧?

趁着两人对视的功夫,刘峰一溜烟跑了。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空气凝结,纪若初费力扯着僵住的嘴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陆遇年却冷脸跟她擦肩而过,就好像只要她不去招惹他,她怎样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过身的凉风吹得纪若初眼眶发涩,但日子还是要过。

她打起精神,拍了拍脸,确定不会让外婆担心了,这才赶回家,恰好外婆要去洗衣服,她便有说有笑地跟着去河边。

谁知刚到河边,却被穿着油腻破袄,脸颊瘦凹陷的老男人拦住。

“若初,爹终于找到你了,听说你嫁了个军官,风光的很,手里有大把的钱花,你可不能不管我这个爹啊!”

纪伟!抛妻弃子的渣爹!

纪若初看清来人,眼底恨意骤升!

上辈子她跟陆遇年离婚的最后导火索,就是这负心汉来要钱!没想到他这辈子还提前来了。

纪若初撩起衣袖,正要开骂,不料,落后她一步的外婆拎起木盆里的棒槌,先一步砸向纪伟——

“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当年你偷走囡囡他娘难产时的救命钱,扔下刚出生的囡囡不管,带着野女人跑了,现在还有脸来要钱?”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还想来害我的外孙女!我打死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纪爹被打得说不出话,连声叫着哎呦!

怕动静招惹其他人来看,纪若初忙拦住她:“外婆算了,别为他伤了自己。”

像是还不解气,外婆又踹了他一脚:“赶紧滚!”

纪爹被打的鼻青脸肿,恶狠狠啐道:“疯婆子,我看你几时进棺材!”

骂完,捂着浑身的伤扭头走了。

外婆喘着气,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但仍不忘安慰纪若初:“以后他来了就打,咱占理也别怕。”

纪若初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地望向纪爹离开的方向。

要是再来闹,影响陆遇年可怎么好,现在他们关系本就紧张,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了……

入夜。

纪若初给炉子换煤后烧上热水,借着钨丝灯昏暗的灯光给陆遇年铺床。

“吱!”

房门被推开,迷彩服沾满了雪泥的陆遇年走进来。

他看了她一眼,跨到柜前翻出干净的衣服:“有话就说。”

男人的敏锐让纪若初一怔,踌躇了会儿才说:“今天我爹……”

“爹?你当初硬逼着我娶你时,不是说自己跟外婆相依为命,我睡了你如果不娶,就是逼你们祖孙去死吗?”

陆遇年凌厉的眉眼让人心慌。

冰冷的质问让纪若初再难开口。

上辈子的她的确是那么说的,所以无从辩解。

见她垂眼不作声,陆遇年只当她心虚,语气强硬几分:“你想要钱就直说,别找乱七八糟的由头,最后又惹一堆麻烦。”

说完,他拿着衣服出去洗澡。

手里的枕头突然沉重了许多,让纪若初无力放下。

但很快,她打起了精神。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就好好把握。

只要他们没离婚,相信时间久了,陆遇年总会发现她的变化和她的好。

……

次日。

纪若初特意炒了两个菜陆遇年爱吃的菜,想送去他办公室,缓和两人关系。

外婆见状,欣喜地帮忙盛菜:“这才对啊,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遇年是个好男人,你可不能跟他置气,等以后你俩有了孩子,一切就好了。”

闻言,纪若初心里五味杂陈。

结婚后,要不是上次下药,陆遇年根本就不碰她,自己一个人怎么怀孩子?

但她还是笑着答应:“放心吧,我知道。”

怕拎过去凉了,纪若初找了件袄子把饭盒裹上,才抱着去陆遇年办公室。

不料,刚到连长办公室门口,却听见里头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遇年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当初你给我写的情书,我也是一眼看着就喜欢!”



纪若初步伐一滞,沉重地再也迈不开。

办公室的门开着,她只一抬眼,就看清了站在陆遇年身边的高挑女人。

这人梳着两条又粗又亮的麻花辫,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竟然是文工团的赵雪梅!

一时间,浓烈的酸涩涌上心头,堵的纪若初发慌。

上辈子她和陆遇年离婚后,听说他最后和赵雪梅在一起,两人夫妻恩爱。

原来他早就喜欢赵雪梅,难怪……

但现在她还没被离婚,自己还是陆遇年的老婆。

抱着袄子的手慢慢收紧,危机感驱使着纪若初,她没忍住喊:“遇年。”

陆遇年闻声抬头,顿时拧起眉:“你来这儿干什么?”

疏离的口吻让纪若初一哽。

赵雪梅看了她一眼,笑着拿起桌上的书:“那遇年哥你先忙,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她抱着书离开。

等人走后,纪若初抑着胸口的钝痛走上前,仰头凝着自己爱了两辈子的男人,低问:“这个女同志跟你什么关系?”

原以为陆遇年至少会解释对方是谁,岂料他只是冷冰冰吐出句:“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气氛霎时凝固。

陆遇年凝着眼前僵住般的人,做好了迎接纪若初撒泼的准备。

毕竟,她来家属院两月,过分到恨不得连他身边的一只母蚊子都盘问。

但这次——

“……对不起,你说的对,你的工作我是不该过问。”

轻声说完,纪若初又低头把饭盒从袄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亲手做的,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

“你记得吃,我走了。”

她走的安静,像是从没来过一般。

看着桌上还热乎的饭盒,陆遇年蹙着眉,眼神深沉难以捉摸。

……

纪若初落寞回家,一进屋,外婆忙上前问:“咋样?遇年吃了吗?”

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她强忍心酸点点头:“他很喜欢,说以后会经常回来吃饭。”

听了这话,外婆终于卸了口气:“这就好,你们安稳了,我也能放心离开。”

纪若初愣住。

她把日子忘了,原来送自己随军的外婆今天就要回乡下了……

“外婆,要不你再多留会儿吧?”

她拉住老人枯瘦的手,舍不得放。

“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爹的事儿我回去帮你处理,我要绝了他找你麻烦的心思!”

外婆拍拍她的手背:“你啊跟遇年把日子过好,争取早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才对!”

几句话,老人从家里叮嘱到车站,生怕纪若初忘了。

可在外婆走后,陆遇年一连三天都没回来,也没叫人捎个话。

漆黑的夜空飘起了雨。

看着空荡的地铺,纪若初辗转难眠。

脑海里陆遇年和赵雪梅在一起的身影挥之不去,本就杂乱的心更添了分不安。

雨声渐大,纪若初才有了些许睡意,但很快,就被一阵推门声惊醒。

陆遇年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出去,借着房间昏暗的光,看见陆遇年靠坐在椅子上,被淋湿的迷彩服滴着水。

他仰着头,呼吸有些沉重。

“遇年!”

纪若初一惊,下意识想去扶他。

伸出去的手被狠狠攥住,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你怎么了?”

陆遇年微抬黑眸,声音沉哑:“跟你没关系。”

纪若初视线不由下落,才看清他肩头隐隐渗着血。

是半个月前他出任务时受的伤,怕是发炎引起了高烧。

她顿时悬了心,伸手朝他额头上摸去:“是不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卫生所。”

话刚说完,手就被推开:“离我远点!”

纪若初僵住,而陆遇年摇晃着站起身,进了房。

手握紧又松开,男人的冷漠压得纪若初胸口沉闷不已。

但想着他的病,看了眼外头的雨,她还是拿起伞就出去了。

半小时后,雨更大了。

纪若初从卫生所出来,把药揣在怀里,撑着伞往家跑。

雨水渗透衣裤,冰冷就像针往骨缝里头钻,又冷又疼。

咬着不住打颤的牙,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满是泥水的路上。

刚过拐角,一个身影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把她搂住:“嫂子,白天人多,现在总能跟我亲热了吧!”

这声音是……刘峰!

愤恨骤起,纪若初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骤然照在她脸上,只听王萍尖利的声音如雷传来——

“陆连长,你看你媳妇在这儿偷男人啦!”



王萍一嗓子几乎吼醒了整栋家属楼,窗户里纷纷探出睡眼惺忪的人。

见状,刘峰吓得一缩,推开人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纪若初重重摔在水洼中,伞也飞了出去。

她顾不得疼痛,只小心翼翼捂着胸口的药。

忽然,一双穿着解放鞋的长腿挡住视线。

抬头望去,陆遇年冷峻的脸庞让她呼吸一窒:“遇年?”

几乎是瞬间,手腕就被他扼住,踉跄跟着他的脚步被拽上了楼。

一进屋,门被“砰”的关上,巨大的响声震的纪若初心发颤。

陆遇年撒开手,深眸间翻涌着刻骨的寒意:“纪若初,你还嫌脸丢的不够吗!”

淋了雨的衣裤沉甸甸的,却不及他不问青红皂白的斥责来的沉重。

纪若初浑身颤抖,白着脸辩解:“遇年,我没有偷人……我怕你病重,所以去卫生所给你……”

可话还没说完,陆遇年像是厌倦了她的把戏,直接冷脸进了房。

委屈压得纪若初眼眶鼻头发酸,他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完吗?

拿出怀里的药,她才发现擦破的掌心正渗着血,染红了包药的黄草纸……

一夜未眠。

虽然还发着烧,但陆遇年却在起床军号响起前离开。

他像是铁了心不信纪若初,不想多见她一眼。

一大早,纪若初就被妇联主任叫到办公室。

进门后,主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纪同志,按理说我不该掺和你跟遇年夫妻之间的事儿,但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撇开你经常在家属院大吵大闹不说,作风问题是最严重的!”

纪若初脸色微变,对方指的俨然是她和刘峰的事。

上辈子自己也被主任谈过话,只是没说几句就跟她吵了起来,不仅没解开误会,反而又惹了不少流言蜚语。

想到这些,纪若初连忙辩解:“主任,我跟刘峰一点关系都没……”

“你现在解释也没什么意义,名声都已经坏成那样了,能是一两句说的清的?”

主任不耐打断,神情严肃:“遇年经常执行任务,一旦在任务中因为你的事分心,你知道我们要付出的是什么吗?不只遇年的命,还有老百姓的命!”

听到这儿,纪若初的心被锥子扎了似的疼,却说不出一个字。

见她不说话,主任将一份离婚申请报告扔了过去,字里行间多了压迫和警告:“你回去后好好反思,如果再有下次,要么你签了字自己走,要么我以破坏军民和谐为由,强制送你离开。”

纪若初收紧手,狼狈又惭愧。

许久,她收起报告,深吸口气:“主任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了。”

见她信誓旦旦的模样,主任这才点点头。

天渐黑。

蜂窝煤烧的通红,纪若初坐在炉子前出神,心绪沉重。

尽管她重生后已经努力改变,但她和陆遇年的关系反而越来越差。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无力和迷惘在心里交织,让她倍感疲惫。

踌躇间,门忽然被推开。

陆遇年回来了。

没等她开口,便见他将几张大团结放在桌上:“这个月的津贴。”

纪若初愣了愣,想起陆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便说:“要不改天把钱给爹妈寄去吧,他们在家也不容易。”

然好心却惹来陆遇年一顿呛白:“管好你自己就行,少打爹妈的主意。”

纪若初瞬间刷白,心像被刀子划似的:“我只是……”

“当初你嫁给我时不就是为了我的津贴?还哭着闹着管着钱。”

他的不耐,让她面色发僵。

这些自己说过的话都没法反驳,只能哑声回答:“从前是我错了。”

陆遇年瞥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几天后。

趁着难得的太阳天,纪若初想将部队分给军属的地翻一翻,种上白菜,以后也少往供销社去。

菜地上蹲着不少一边聊天一边儿干活的军嫂,见她来了,也没人跟她打招呼。

刚走到自家长满杂草的荒地上,一瓢水突然泼来,鞋瞬间湿了。

纪若初脸色一变,抬头看去。

只见王萍叉着腰,假惺惺说:“对不住了,没想到搅家精也来干活,是因为姘头跑了,没人勾搭了吧!”

这番话引得一片哄笑,但还是有人看不过去,劝了她一句:“怎么说她男人还是连长,你收着点。”

王萍冷哼,高声回答:“我就是看不惯她妖里妖气的模样!”

纪若初握着锄头的手紧了紧,什么都没说。

忙了一天,天空飘起了雨,她才洗了手回去。

可还没进院,就看见楼下围了一堆人。

蓦然间,脚步不由慢了下来,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没等她上前细看,便听见有人卖报似的大喊:“大家快来看,纪若初她爹来告她自私不孝,弃爹不养了!”



纪若初心一咯噔,连忙跑进去。

匆忙间不慎崴了脚,顾不得疼痛,咬牙忍着挤进人群里。

只见纪伟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我生了病,纪若初不照顾我就算了,连个买药的钱都不给,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女儿……”

几乎是瞬间,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因为纪伟的颠倒黑白,她和陆遇年的婚姻彻底终结。

因为离婚要办手续,导致她原定的回家看外婆的时间被拖后,最后,外婆意外丧命,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翻涌的憎恨霎时冲去纪若初的不安和理智!

她跨到纪伟面前,将锄头重重一立:“我呸!当初你抢走我妈难产时的手术费,带着小三跑走,怎么没想着给我们娘俩留点救命钱?”

“你害死我妈,几十年都不见人,现在又来害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干脆跟你拼了!”

话落,举起锄头就冲了上去!

周围一片吸气声。

纪伟吓得一咕噜起身闪躲,放声嚎叫:“救命啊!女儿要杀老子了!”

这一嗓子,把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脚踝钻心的痛已经让纪若初冒了冷汗,对方的恬不知耻更是让她怒火更甚。

握着锄头的手越发紧,眼看着就要砸到纪伟背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臂。

转头过去,是陆遇年阴沉的脸。

军人的凌冽气势如山压来,纪若初顿时泄了气:“遇年……”

见纪若初被拦住,纪伟又恢复了匪气:“陆女婿啊,刚才你也看见了,她要杀人,赶紧把她抓起来关进……”

“干扰军属正常生活,要么拘留,要么罚款,自己选。”

陆遇年不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眼见局势不占好,纪伟忙悻悻离开。

纪若初放下锄头,冷静下来后,不敢看男人的目光。

就在她做好挨骂的准备时,脚下忽的一轻,整个人被双有力的双臂抱起。

愣看着近在咫尺的陆遇年,心跳恍然都停顿。

坚毅流畅的下颚线,目不斜视的模样像是在执行任务。

“遇年?”

陆遇年不言,径直将人抱上楼。

没了热闹看,大家也很快散了。

进了屋,将人放在椅子上后,陆遇年就去抽屉翻药。

拉开最后一个抽屉,见到里头只有几包黄草纸包着的退烧药丸,纸还很潮湿,药片倒是保存的很好。

微蹙的眉不由拧紧,他想起纪若初那天晚上冒雨跑出去,原来真的是给自己买药。

抑着心头的异样,陆遇年合上抽屉,看向椅子上的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覆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纪若初声音低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前几天才向他,向妇联主任保证不会再生事,没成想又闹了起来。

从未有过的和软让陆遇年面色滞了瞬。

沉寂片刻,纪若初才缓声解释:“那男人的确是我爹,只不过他当年偷了我妈的救命钱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

“从小到大,我确实一直就跟外婆相依为命,前几天他突然回来,还张口闭口的要钱,被外婆打走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我刚刚一时气急,只是想把他吓走,没有要杀人……”

她语气小心,瞄见陆遇年依旧冷着脸,不安的心微微紧缩。

良久,陆遇年才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有些生硬地扔下一句话:“我出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若初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他还是生气了吧。

不仅耽误了训练,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警卫员送药酒过来,才把纪若初从沉思中拉回来。

“嫂子,连长临时有事,让我把药送来,每天擦一回就行。”

纪若初愣愣接过:“谢谢小同志……”

原来陆遇年还记得她的伤?

瞬间,心头的失落散去了很多。

天彻底黑了,雨也停了下来。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纪若初一瘸一拐地进卫生间冲澡,等洗完时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懊恼间,目光扫到挂钩上陆遇年的散发着皂角香的军绿衬衣。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把衣服拿下来穿上,左右陆遇年还在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抬起头,纪若初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觉红了脸。

镜子里的女人披着半湿的长发,宽大的衬衣堪堪遮住大腿,细腻的双腿在钨丝灯光下好像白的发光。

纪若初想到自己衬衣下什么都没穿,羞得不敢多看,捱着脸颊的滚烫拉开门,准备回房。

恰巧,大门也‘哗啦’一声被推开——

呼呼冷风吹进来,掀起了衬衣的衣摆,与此同时,陆遇年跨了进来。



纪若初错愕抬头,顷刻跌进陆遇年惊讶深沉的眸子中!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慌乱按住纷飞的衬衫衣摆,捂上面不是,捂小面也不是,大冷天急出满头细汗。

有脚步声从走廊隐约传来,陆遇年“砰”地关上门。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

纪若初抱着自己,双腿紧张到无意识靠在一起磨蹭:“对,对不起,我洗澡忘记拿衣服了,所以才穿了你的,我会洗干净的……”

灯光下,小巧的脸满是红晕。

陆遇年抿着唇,幽深的目光慢慢下移。

衬衫被头发滴湿贴在身上,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匀称细长的双腿侧站着,半遮半掩的姿态像朵含苞的花蕾。

陆遇年喉结滚动,视线扫到她红肿的脚踝:“还没涂药?”

“涂了……”

话落,却见陆遇年忽然靠过来拉她,纪若初一惊,下意识退却:“我自己来……”

“别动!”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人无法逃脱。

陆遇年把人抱进屋后,找来药酒扯过纪若初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双手按上去揉——

“PanPan嘶……疼,你轻点……”

娇软的低呓在陆遇年耳边萦绕,干涸感卡在喉咙。

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纪若初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陆遇年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纪若初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纪若初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陆遇年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纪若初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陆母正跟身边的赵雪梅数落——

“要不是纪若初不要脸硬逼遇年娶她,你跟遇年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遇年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纪若初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陆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雪梅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遇年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纪若初僵在原地。

想过陆母会让自己离开陆遇年,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赵雪梅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遇年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陆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遇年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纪若初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陆遇年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遇年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赵雪梅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陆母哼了声走到门口,“雪梅,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赵雪梅冷飕飕离开。

纪若初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陆遇年,应该让赵雪梅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泪意压得眼眶泛红,深吸几次气才压下翻涌的忧虑。

中午。

下操的哨声远远传来,纪若初正将饭菜端上桌,陆遇年回来了。

“回来了,饭我都做……”

“为什么把妈气去招待所?”

陆遇年冷着脸,目光迫人。

纪若初忙放下菜碟,压下委屈解释:“我没有……是妈非要我跟你离婚,我不同意,她就走了……”

“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你别赶我走……”

看着她眼中的惶恐泪意,陆遇年心头擦过抹说LJ不出的烦闷。

拧眉冷道:“哭什么?我没说赶你走。”

听了这话,纪若初眸光亮了些。

但下一秒却听对方又说:“妈虽然有雪梅同志陪着,但她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今晚不回来了。”

心口一沉,纪若初莫名想起赵雪梅口中的‘情书’,以及陆母那句‘你跟遇年早成了’,才放松的心又开始紧缩。

精心准备的饭菜,没一个人尝。

阴云压顶,外头渐渐刮起了风。

见陆遇年的大衣还放在椅子上,纪若初担心他着凉,也顾不得脚伤,拿起大衣,一走一跛地往外走。

刚要走出岔路口,便看见陆遇年和营长说着话走过来。

“你妈刚刚带着赵雪梅到政委那说,你和纪若初要离婚了,赵雪梅才是她认可的媳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纪若初步伐一滞,下意识躲回拐角,搂紧了怀里的大衣。

下一秒,陆遇年沙哑的回答如冷风袭来。

“说句心里话,纪若初让我很累。”



悬起的心刹那间坠入谷底,纪若初攥着大衣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直到陆遇年离开,她才转身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坐到椅子上,陆家丽嘉川的声音忽然从屋子里各个角落传出。

“说句心里话,她让我很累。”

他不要她了吗?

可他不说过不会赶自己走吗?

脚踝的痛突然加剧,痛的纪若初难以呼吸。

翻出药酒擦了,可还是很疼,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尝试着喝了口药酒,试图麻痹心口的疼意……

她到底该怎么坐,才能挽回这段婚姻?

陆遇年,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深。

陆遇年一回来就看见伏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纪若初。

拧眉上前,还没说话,纪若初却迷茫抬起头,一脸泪痕。

见到他,她眼眶瞬间滚下两行热泪。

“我知道我没赵雪梅好,但我会改,我去找工作,白天出去做事,不惹你生气,不让你嫌弃……”

“求求你别离婚……”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裤腿,可怜的像祈求别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酒气混着幽香的气息让陆遇年下颚不觉一紧:“说什么醉话?”

抑着身体本能的躁动,将人抱进房里放在床上,正要抽身离开,不料,纪若初却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遇年……别不要我。”

女人一边哭,一边闻着喉结,惹得陆遇年额头青筋鼓起。

“放手。”他嘶哑警告。

纪若初醉眼朦胧,反而勾人贴上去:“要我……快要我……”

‘铮!’

理智的殪崋弦瞬间断裂!6

陆遇年眸光一沉,低头将人按进棉被,一步步攻城略地。

红色毛衣和白色背心被扔下床,最后被一件迷彩服覆盖。

一室旖旎。

……

纪若初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正午。

身体酸痛无比,但心里却甜如蜜。

陆遇年不仅碰了她,也没说要离婚,这是不是证明,他不会再赶她走了,他们不会分开了?

穿好衣服出去,陆遇年正好回来,没等她反应,就被他拉着出门上了辆军绿大卡。

半小时后,车停在军服厂外。

陆遇年目不斜视:“厂里正缺人,你应该挺合适。”

纪若初愣住。

他这是在帮自己张罗工作?

她乖乖跟着进去,但当看见门口告示栏上写着‘招会计’,就走不动道了。

上辈子跟陆遇年离婚回乡,得知外婆去世后便想一死了之,结果被村里的老会计救了,后来跟他学了会计,从业几十年。

比起工人,会计更有前途。

“遇年,我想应招会计。”

陆遇年还没回话,坐门口的会计主任李庆冷哼:“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听说你连初中都没念过,还想当会计,会用算盘吗?会四则运算吗?”

纪若初笑了笑:“有没有能耐,您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李庆把人带进办公室,直接把账本和算盘推过去,给下马威:“给你一个小时,算不出来可别哭鼻子。”

不成想,纪若初翻了两页账单,却说:“不用一个小时,我十五分钟就能搞定。”

这些账目清晰,发票完整,一看就不会像后世那样偷税漏税,这种账单她闭着眼睛算都不会出错。

“十五分钟?”李庆却拉下脸,“这册子的账目,就是十年老会计至少要半个小时,我看你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你要是算不出来,这工厂你就别想进了,我们可招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闻言,陆遇年拧紧眉头,刚要劝,却见纪若初已经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

她认真凝着账册,手指拨弄快到划出了残影,几乎两秒就翻一页,记下一个总数。

他眼底闪过抹诧然,这样的纪若初,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觉看得出神。

“好了!”

陆遇年回过神,就见纪若初把账本递给李庆:“您老看看,账对不起?”

李庆冷眼接过,嘲讽翻开:“还不到十分钟,这账怎么可——”

话到一半,他愣住了,不由得继续翻下一页,直到翻完。

“竟然都对了!小姑娘了不得啊!”

当天,纪若初就成了军服厂的会计。

安稳干了几天,就在她以为事情正往好的方面发展时,陆母突然来找茬。

“雪梅说的果然没错,你在家属院没闹够,居然让遇年开后门进厂,就你个只上过小学的蠢货能干会计吗?万一出了事儿,是不是想连累死遇年!”

谩骂惹得不少人看过来。

纪若初忙关上办公室门:“妈,我做会计凭的是自己本事,不信您可以去问李主任。”

“少糊弄我!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遇年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撂下威胁的话,陆母转身离开。

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纪若初有些心慌。

但她不会辞职的,正因为能找到这工作是沾了遇年的光,所以她一定要做好,才能不辜负遇年的信任。

接下来,一连几天,纪若初都工作到很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今晚下班她眼皮一直跳。

而刚进部队大门,一个小兵急匆匆跑来:“嫂子,值班室有你老家的急电!”

闻言,莫名的不安攀上她的心。

唯一会联系自己的,也就只有家里的外婆了。

来不及多想,纪若初跟着小兵奔去值班室,刚拿起电话,就听见里头传来村支书焦急的声音。

“若初,遇年妈跑到你家大吵大闹,还跟全村人说你被遇年休了,你外婆在去找你的路上被车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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