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就凭你！”
方左话音落后，只见房间的角落里忽然显现出一个人影。
陶儿吓的猛然跳到方左背后，辫子上的兔耳虚影又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矮小的男子，大约一米四的样子，个头只到陶儿的肩膀处，头发杂乱无章整个的炸开，一时之间分不清年龄，可怜的是，左眼蒙着一块破旧的白布，上面血迹斑斑，右腿从膝盖处整个缺失，无助的耷拉着，剩余的左脚颤颤巍巍的站立着。
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面露凶狠之色。
“只要你们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们！”
矮小男子说的话，和他这身形象反差巨大，眼神中不时瞟向桌上的胡萝卜，满是渴望。
“你想要这个？”
方左到是没什么好奇的，这世间凄惨的人多的去了，虽说这个矮小男子并不是人，不过也没多少区别。
他的实力，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个矮小男子是什么。
妖！
至于是什么妖，却是一时分辨不出，不过实力低微，也就炼气期的境界而已。
无上派作为道门之一，经常干的事就是斩妖除魔，临安城作为无上派的重地，这只小妖居然出现在此处，怕是不想活了！
“给你给你！都给你！”
方左和面前的小妖都被吓了一跳，只见陶儿从方左背后跑出来，眼泪汪汪的把桌上的胡萝卜，全部抱起送到小妖的面前。
方左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本以为这妮子被文真如那么设计陷害了一次，心中应该会有些警惕之心了，哪里想到，兔子就是兔子，尤其是女兔子，真是毫无记性，毫无长进！
善良说来就来，爱心说有就有！
她就不怕面前这小妖忽然暴起，将她再次拉入险境吗？
小妖面露惊惧，似乎没有想到那么顺利，虽然担心有诈，但终究没有忍住胡萝卜的诱惑。
看看陶儿，又看看方左，一跳上前将胡萝卜揽入怀中，又快速后退，警惕的用匕首防守着，单腿站立不稳，晃晃悠悠的随时都要摔倒，左右摇晃努力了几次才勉强靠墙稳住身形。
这么一来，陶儿更是要忍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开始滚落，弯腰捡着掉落在地上的几个胡萝卜，又一次送到小妖的面前。
小妖想破天，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面对着这个场景，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脸上都有些茫然了。
“咳咳……”
方左假装咳嗽，提醒着小妖，他要在不接，陶儿这姑奶奶的眼泪待会都要成河了。
小妖反应过来，先将手中的胡萝卜装进身侧破旧的袋里，又快速从陶儿的手中揽过剩余的，随后单腿跳往门边，匕首指向两人。
“别动啊！别动啊！要是动了我打死你们！”
依旧是恶狠狠的话，却满是心酸。
话说完，转身单腿跳跃着往楼梯下去，没了影子。
“呜呜呜……”
陶儿的哭声已经开始了，方左捂着头，指着楼梯口说道：“他还没走呢！哭早了……”
陶儿抬头，就看见小妖又冒了出来，定定的看着两人。
“谢谢！”
再次消失，穿过房子后墙，往远处大山方向跑去消失了。
方左薅着头发，对着小妖离去的方向无奈的说道：“我才谢谢你啊大哥！走就走呗，还谢啥谢！现在好了！你让我现在怎么办？”
房间内，陶儿已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谁说兔子喝水会死的？兔子就是水做的！
怡红院开张第一天，挺开心的，也挺悲伤的。
悲伤直接逆流成河，顺流成海！
这是方左的自我总结。
“方……魔……”
陶儿看着方左，称呼起了个头就叫不下去了。
方左现在恢复了本来模样，叫方姨吧好像不太对，叫魔尊吧这地方好像又不太合适。
“我是你永远的方姨！”
方左给称呼定了调，这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陶儿的老妈子！哪个当魔尊的还需要照顾兔子心情的？必须是方姨，不是方姨都对不起自己干的这些事！
“噗呲……”
眼泪哭完，陶儿终于是开心了一点，但这种开心并没有持续太久。
“方姨……那个……”
陶儿指向小妖离开的方向，眼神中躲躲闪闪。
果然来了。
方左对自己的预见性狠狠点了个赞，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你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是吧？”
“嗯嗯嗯，对对对！”
“你想去拿点吃的给他是吧？”
“嗯嗯嗯，对对对！”
“你还想把他接到这里来是吧？”
“嗯嗯嗯，对对对！”
“你的腿是想被我打断是吧？”
“嗯嗯嗯，对对对！呸呸呸……不不不……我的腿我还要的！”
方左只是想委婉的让陶儿明白，不要有那么的善心，可惜，这妮子根本不懂。
“哎！去吧去吧！”
方左知道若是不让她去，只怕是这怡红院都不用无上派的人来，就得被陶儿的眼泪冲垮，不用等到三天后，今天就关门了。
“谢谢方姨！”
陶儿欢呼着冲上来，抱着方左的脸就是咔擦一口，随后蹦跳着穿过后墙去追小妖了。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随便亲男人的脸！”
方左盯着远去的背影，大声吼道，不过这妮子根本没听，已经是跑了很远。
还能怎么办呢？
幻化出方姨的虚影，坐镇二楼窗边揽客喝茶，又幻化出其他几个美娇娘的虚影，四处走动当着茶童，让这怡红院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天色已经将黑，正是喝茶的好时候。
人可以不在，生意必须做！
就是要气死无上派那帮臭道士！
身体一晃，方左已经是出了城外，远远跟着陶儿，往前面的十万大山走去。
临安城面向涂海，背靠十万大山，那里是妖族的势力范围，小妖也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行进莫约百十公里，陶儿已经是停下了脚步。
方左找了颗高大的树木，整个人骑在树干上，百无聊赖，随后想了想，脱下鞋子开始扣着脚丫。
这是一片乱葬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有的了。
地上的人骨、动物骨肉随处可见。
陶儿在一个坟头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坟头上的洞。
方左看着都有些无语，大姐你可都是金丹期的境界了，有必要那么谨慎吗？
不过想想让这丫头多经历一些事也好，要不然实在是，浑身幼稚。
从头到尾，只给方左一个印象。
清澈的愚蠢！
神识探查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危险，分了丝神识附着在陶儿身上，随后专心扣起了脚丫。
你别说，这三百年没洗澡的人，哪怕是个合体期呢，这脚丫也确实够臭的。
呕……
坟头处，陶儿握握拳，给自己加加油鼓鼓劲，随后从那个洞口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