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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他成了三界最有牌面的神二代——神帝之子!但是他命中带劫,被封了气海,无法修行。十多年来,他千方百计破开封印,搅得神界不得安宁。终于,神帝下诏,为他完婚。可得知新娘体重后,元昊忍无可忍,连夜出逃!
主角:元昊 更新:2023-03-20 0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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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元昊的其他类型小说《抓住他,他就是那个逃婚的神子!》,由网络作家“墨池溟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他成了三界最有牌面的神二代——神帝之子!但是他命中带劫,被封了气海,无法修行。十多年来,他千方百计破开封印,搅得神界不得安宁。终于,神帝下诏,为他完婚。可得知新娘体重后,元昊忍无可忍,连夜出逃!
一觉醒来,眼前一片迷蒙,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我是谁,我在哪……
眼前这软软的一团是什么?怎么还能吸出汁水?
“娘娘,小神子生得真漂亮,看他吃奶的样子好可爱……”
这是女人的声音!
等等,吃奶是什么鬼?
“呀,小神子怎么吐了?快来人,快来人,小神子呛奶了!”
……
祸福难料!一个克天克地克父母的社畜,不就买个彩票中了头奖。不想他一夜暴富倒是别让他中啊,害他兴奋过度横穿马路被撞死,这算什么操作?
重生异星,他不仅保留了前世的记忆,而且出身显赫。不,简直是蝎子粑粑毒一份!
因为他成了紫灵星三界神主的独子——元昊!
哪三界?
废话,自然是天地人三界!火车不是推的,牛X不是吹得,这身份起手就是妥妥的王炸!
……
“帝君,神子乃是天地灵根所化,万万年不遇。但司命盘所载,神子命犯天煞,有堕神之难。未满千岁前,切记不可开启修炼。否则恐会引发三界浩劫。”
“放心,我会封了他的气海。晓喻诸天,千岁前谁若助神子修炼,便是与我为敌。”
老爹,算命占卜乃是封建迷信,不要相信啊!
任凭他如何在襁褓中挣扎,一道金光还是随着神帝的指尖,徐徐灌入他的丹田。
干!一个婴儿,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
一眨眼,十年过去。他已经出落,啊呸,是长得团团圆圆讨喜气,白白嫩嫩惹人爱了。可是看着这满天轻歌曼舞、飞来飞去,自由自在的神仙,小元昊居然还过着出门靠脚,传话靠吼的原始人生活,这简直是丢脸他妈给丢脸开门,丢脸到家了!
最可恨的是什么?
十岁生日,一堆的神二代领着他去偷看仙子沐浴。结果人家一个个遁走隐身,就把他一人留下,活活让他社死……
“知道吗?就因为神子不是母乳养大,必须千年后才能修炼,现在没有半点神力……”
“唉,好可惜,千年孤苦,往后的日子他可怎么熬。”
“嘘,小声,他还在此,小心神子回头告你御状。”
“怕甚,偷看我等沐浴,他还有理不成?”
“不就一个孩子,看了能咋滴。不过还需给他长个记性,来,给他画个大象。”
仙子好气度,真就以下犯上,用他的丁丁画了一只象。
从此元昊多了个诨号:天界小飞象。
……
“文德仙君,且消消火,九儿虽是顽劣,但本性不坏……”
“娘娘,您放过我吧。他懂得比老夫都多,再这么下去,老夫都要失业了!”
“娘娘,看在老夫三代单传的份上,也放过老夫吧,神子天赋异禀,非我等不用功,实在是我等学识有限,教不了啊。”
那年他十二,双手插兜,不知神仙懂个球。
九彩鸾凤的金座上,一位宫装美妇,掀起眼角白了他一眼:“众爱卿且散去吧,哀家再想想。”
……
“娘娘,神子又偷看碧霄她们更衣了。”
“娘娘,神子又偷吃金乌蛋。”
“娘娘,神子趁九域神鲲打盹绞了它的万年须。”
“娘娘,您的返颜丹被神子偷吃了。”
这年他十三,意气风发,壮志凌云!不让他修炼,他就捣乱,神界从此再无宁日。
……
“老九,算是为父求你,你消停几日成不成?或是让你大姐带你到外面走走,或是和你二姐学学司管府库。”
“不!我要修炼,我要飞得更高。”
神帝一仰身子,差点没撅过去:“飞?飞个锤子!这本来就是天上,你还想飞哪去?你飞个喘喘……”
“封建迷信没科学依据啊,父神,跟您怎么说不明白呢?”
“封建迷信?所以你背后管老子叫邪教头头……你……”
大姐眼疾,赶紧护在他身前,生怕一巴掌下来有个好歹:“父神息怒,满神界就弟弟一人没有神力,怪苦了他。不若给他寻个合适的道侣,等过了冠礼,成了亲,也好给弟弟作伴,省得他寂寞。”
神后的眸子一亮,转向神帝:“这倒是个办法。”
成亲?他还是个孩子!
声势浩大的选秀,三界内的草鸡凤凰,但凡家中适龄女子,纷沓而至。
“我家的白!”
“我家有钱!”
“我家的美!”
这是你的想法。
实际上,整整三月,招亲的登记处,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谁愿意给个不会修炼的“废物”做炉鼎?
别说,还真有一个。
“听闻海外聚贤大师坐下有一女儿愿意,就是岁数大点,今年一百八,尚还待字闺中,外号八千斤……”
神帝与神后彼此尬笑,岁数这东西倒也罢了,毕竟都是仙家。只是这分量,那也是杠杠的,不过好在聊胜于无吧。
二姐心疼地看着元昊:“小弟,要不你将就一下?”
将就?
八千斤?你试试牵着一只八千斤的猪出门时什么概念?
还一百八?
知道的是他找老婆,不知道的以为他找猪八戒认祖归宗,这是将就的问题吗?
元昊以死相争:“我的婚姻我做主!拒绝包办!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没真爱,毋宁死!”
结果可想而知:神帝一言九鼎,重如泰山,元昊轻若鸿毛,被罚禁足。
……
今年他还有一个月满十五,背着乾坤袋,下定决心逃婚!
“帝君,不得了啦,神子偷偷下界了!!!”
想让他娶头一百八的“老母猪”,留着过年?
门都没有!
……
人界,极武大陆,圣荣王朝,天启十五年。
四海升平,海清河晏,百姓的生活满满都是幸福。
天空万里无云,清风拂面,让人神清气爽。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卖仙丹啦,卖仙丹啦,吃一粒长命百岁,吃两粒永葆青春,吃三粒长生不死啦!”
街角一间酒楼外台阶下,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寇面的少年,身前放着一个白瓷瓶和一块木板,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延年益寿丹。
没错,他就是元昊。
怎么沦落至此?
说来话长,逃出神界,不慎跌落凡间,摔坏了神帝至宝翻天镜,打破了神后最爱的聚宝盆,还丢了自己的乾坤如意袋……原本指这些能在人间开挂,谁知祸不单行,都毁在了半道。
为了安身立命,他决定卖药!
“抓住他!就是他卖假药,害我老头茅厕都震塌了!”
一个中年男子,引着官差,远远指着元昊,匆匆向街角而来。
跑啊!
一时间,街面更热闹了,好奇的人停下驻足观望。
少年在人群中腾挪躲闪,官差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不远处,凌天宗的几位弟子,来城中采买,正要回宗。
“师妹,师父要的药酒在哪?”
“在这?”紫依甜甜一笑:“我亲自抱着,就怕忘了!”
嘭一声,酒葫芦飞了出去,元昊一把扑倒了紫依,压在了人家身上。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所措。
“你起来!”
紫依被压得面红耳赤。
元昊一骨碌爬起,官差的刀已架在了脖子上:“臭小子,看你往哪跑!”
“官爷冤枉,小人可没跑。”
“没跑?没跑你他娘像个兔子一样,害老子追四条街?”
看着摔坏的酒葫芦,紫依瞬间崩溃:“啊,师父要骂死我了!你赔我酒葫芦!”
“何事喧哗?”
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缓缓从凌天宗众人中脱颖而出。清风吹过,白色的面纱徐徐扬起一角。
元昊眼尖,心头一亮:好生漂亮的姑娘。
“大师姐,这个冒失鬼推了我,将师父的酒葫芦打碎了。”
紫依嘟着嘴,挂着泪,粉嫩的面庞格外可爱。
大师姐轻轻看了一眼元昊,转向官差致礼:“小女乃凌天宗执法堂坐下弟子,不知出了何事,何以至此?”
官差打量一番,见了凌天宗令牌,抱拳:“他在街边兜售假药,诓骗百姓,现有事主寻他,理该押回受审。”
“我那不是假药!”元昊气急,伸长脖子抗议:“补气丸,是上品丹药。不祛除体内污秽,怎能治病?这叫排毒养颜!”
排毒养颜?居然通药理?粉衣女子柳眉轻蹙。
踌躇间,事主家中来报:“公子,您快回家看看老爷吧。老爷正在家中举大鼎,力气可大了,拉都拉不住!”
元昊一脸得意:“看吧,我就说我没卖假药。”
官差收了刀,转向事主:“你还要告吗?”
告个屁,赶紧回家,三百斤的大鼎要是砸下来,以后就没爹了!
……
街面的人散去,粉衣女子隔着面纱细细打量元昊。
见他腰间玉牌露出一角,不似寻常人家所有,留了三分薄面:“你坏了师父的酒葫芦,此事还需给我等一个交代。”
元昊看了看地上的酒,伸长鼻子嗅了嗅:“你家师父生病了?是寒疾?但这酒里入了一味甘草,喝多了伤肝。不过放心,有我在死不掉。”
“你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紫依狠狠剜了元昊一眼,指着他的眉心:“任你说出大天,这酒你都要赔我们。否则便拿你回宗,定不轻饶!”
元昊灵机一动,双手插兜,凑到紫依身边:“管吃住吗?”
坐牢多好,有吃有住包躺平,简直就是咸鱼一生的巅峰,摆烂界的天花板。
粉衣女子白了他一眼,一挥长袖,腰肢轻扭,冷下声:“油嘴滑舌,带走,等师父发落!”
倒不是酒值钱,而是这酒一年只得这一壶,乃是百草堂特意为了凌天宗配制,今年毁了,便要等到明年才有。
……
一行人离了县城,往城南的翠屏山中走去。
过了半日,总算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歇歇。
元昊背着大部分东西,累得半死:这什么破宗门,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
众人生火,取出干粮,大师姐给紫依递了个眼色,她不情愿地掰开半个饼,送到元昊身边:“喏,师姐赐你的,小心噎死你!”
元昊接过饼,一翻白眼:“你长期久坐,不利于臀部发育,小心时间久了身材走样!”
“臀部?”
“就是屁股!”
“你个登徒子!”
“紫依,莫要与他争议。修行当要静心。”
大师姐懒得理会元昊,说完盘膝而坐,参悟起来。
紫依气得跺脚,又不敢忤逆,恨恨地走到一边。
不远处,另一队黑色长衫的人马,缓缓接近。
紫依赶紧凑到大师姐身边:“师姐,是形意门的人。”
极武大陆,门派众多,修者无数,可惜能成正果飞升上界的,屈指可数。但长生不死的诱惑之大,足够让人趋之若鹜,前仆后继。
等人近了,他们中走出一位剑眉星目的帅气男子,冲着凌天宗弟子抱拳纳礼:“原来是凌天宗的落音师妹,失礼了。”
大师姐缓缓起身还礼:“见过形意门断空师兄。”
原来两边认识,元昊靠在树后,一边吃着饼,一边若无其事的盘算着下一步该弄个什么药来卖。
……
树林中,一棵千年槐树精,慢慢延伸着树根,向众人偷偷袭来。
有妖气!
落音与断空都是金丹二层境,修为相差无几,感知自然在众人之上,所以几乎同时发现了异样。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祭出法器,双手结印,两道小臂粗细的金光朝着地底轰去。
受到攻击,槐树精也不再藏着。
数十条粗大如臂的根茎瞬间破土而出,分袭众人。
两宗弟子中那些修为不济的,一不留神便被树根缠住。
顷刻间,精血便顺着它的根茎被吸走,人很快断了生机,成了一具皮包骨的干尸。
落音与断空都大感意外,按说此处离城镇不远,又是白天,这等精怪,怎敢白日出来害人?
元昊反倒若无其事,他虽不能修炼,但是神帝早就下了禁制,还为他祭炼过身躯,让他刀枪不入,百邪不侵,水火不浸。
在妖邪眼里,他连块石头都不如,哪比得上人肉美味。
这是千年的妖精,就凭落音与断空两个刚刚金丹二层的小修,岂能奈何。就算用尽浑身解数,也手忙脚乱,相形见绌。
落音一直留意元昊:怎么槐树精只针对他们,独独放过了他?
“还不帮忙?”
元昊一口饼,差点没噎到,我一个不能修炼的神子,你居然要我帮忙?
你可真看得起我。
黑风大作,槐树幻化人形,竟是一个爹不疼妈不爱的矮小老妖婆。
一头褐发缠着野草,满脸的褶子挂着青苔,黑洞洞地眼眶有眼无珠。
一见元昊,二话不说,一条树根将他缠住,结果试了几次竟奈何不了这小子。
青天白日,必须速战速决,一甩树根将元昊丢在一边,小老妖婆一撇嘴:“滚开,别在这碍眼。”
它居然赤裸裸的嫌弃一个神子?
元昊不乐意,翻身而起,气得跺脚:“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滚!”
这小子属球吧,一溜烟居然还真“滚”得没踪没影了。
断空狠狠吞口唾沫,转向落音:“师妹放心,此事我不会传出去。”
落音臊红了脸:一开始看妖物奈何不了他,还以为他深藏不露,结果三观尽毁,脸都不要了。
就这么跑了,是不是太没义气了?
元昊停下脚步,望了望没吃完的饼,又想起清风吹开落音露出半边容貌的情形……
不行,好好的美女怎么能被吸了精血,这也太糟践人了!
不多时,两宗二十余人,只剩下四五个尚能喘气的苦苦支撑。
紫依拉着重伤的落音,哭成泪人:“师姐,你可不能死啊!”
“断空师兄,带我师妹走,我替你们争取时间!”
“想走?没那么容易。”
落音一掌将紫依送到断空身边,反身就是一道灵符拍在槐树精的手掌上。
轰,金光大作!
断空拉着紫依,一狠心:“走!”
金光散去,槐树精定睛一看,除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落音,别的全没了踪影。
“臭丫头,看我不吸干你!”
一只黑乎乎大手,迎面朝落音拍下。
“呔!放开那个女孩!”
元昊大叫着赶来,一个健步,挡在落音身前。
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背上,震得槐树精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妈的,他是千年不锈钢吗?
元昊一愣:咦,这力道怎么那么舒服。
原以为自己今日必是香消玉殒,没想到关键时,还是被人救了。
落音昏厥前,迷迷糊糊见到元昊,怎么是他?
槐树精望着元昊,苍老的面庞满是惊惧:“你是谁?怎么能硬接我一掌?”
元昊咧咧嘴:“你不中用呗,这力道也就够拍个黄瓜。”
不中用?你当老娘千年修为白给的。
轰轰轰,一通暴揍,槐树精累得伸长舌头,往不远处的溪边爬去。
这小子真不是人,再这么打下去,他没屁事,自己要被他活活累死。
“喂,不打啦?”
槐树精趴在溪边,喘着粗气:“不……不打了,等下次,下次再说!”
她才没那么傻,再耗下去,一会儿人族修者救兵赶来,自己想跑都跑不掉。
今日也算吃饱喝足,遇上这么个怪胎,算他俩命大。
等槐树精走远,元昊探了探落音的脉搏。还好,也不是没得救,只是不知这山中的药草配不配得全。
遇上自己,算她命大,半个饼就要本神子亲自给你疗伤。
背起落音,元昊闻着药香,往山中深处走去。
他们才离开半刻钟,凌天宗与形意门的救兵就赶到了。除了一地的干尸,并未发现落音的踪迹,只能推测她已经凶多吉少。
收拾了残局,众人纷纷回宗复命。
……
嗷呜一声虎啸山林,凌天宗后山窜出一道妖风,所过之处风卷落叶,寸草不留。
“师父!快走!”
“走?往哪走?结阵,和它拼了!”
……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四周古树怀抱,灌木丛生,勾坏了落音的长裙,扯掉了她的轻纱……
好不容易找到了最后一味药——续命草,虽是年份差了些,但救治凡人,已是圣品。
最初学这些元昊可不是为了治病救人,他是想找个法子解开神帝的禁制偷偷修炼。
只可惜神帝强悍,神界的书被他翻烂也没用,倒是让他成了博古通今的饱学之人。
碾碎,和水,捏成一粒黑乎乎的药丸,送到落音嘴边。这丫头的嘴居然紧紧咬着,怎么也喂不进去,这如何是好?
天么黑,又没监控和摄像头,自己撬开她的嘴,渡进去,不算猥亵未成年吧?
……
不知不觉,元昊也沉沉睡去。
等第二天醒来,落音的气息已渐渐平稳,命算是保住了。
此时,元昊才算看清了她:瓜子脸,柳叶眉,狐狸眼,睫毛很长,鼻尖翘翘,樱桃小口,青丝还有淡淡的花香。
这一看才懂何谓秀色可餐,口水不自觉顺着元昊嘴角滴下,打在落音的眼睑上。
刚想去擦,人家一翻眼,醒了!
“臭流氓!”
啪,这一巴掌,打得落音手心生疼。
怎么英雄救美全是这样的桥段?
元昊急了,跳到一边:“先说好,我可没占你便宜。衣服是被树枝勾破的,面纱是它自己掉的,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但至少不要恩将仇报。好歹本神……少爷救了你一命。”
“你不知道女孩子戴面纱为了什么吗?你不要我以身相许,你看我脸干嘛?”
“你长脸不给人看,那你要脸干嘛!”
“你……”
落音一时迷糊,等等,他居然说自己不要脸?
……
婚期将近,神子出走的消息不知是谁走漏到了海外,聚贤大师亲自带着“八千斤”找上了神界。
神后看着眼前这位“八千斤”,那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她现在立马改口叫娘亲。
神帝也大加赞赏,频频点头。
元昊的八个姐姐都忍不住羞涩,神界何时出了这等美女。虽是心中妒忌,但依旧忍不住偷偷多看几眼,分明就是美得带勾了。
一旁的聚贤大师,面露愁容,抬着仙酿不住叹气:“小女本名金芊羽,天生神力,三岁便可不假外物单手举起八千斤重的炼丹炉。此前有人上门求娶,被老夫拒了,便生了芥蒂,暗中将此事传扬开,因此小女多了‘八千斤’这么个吓人的诨号。后来老夫细细思虑,一来不愿随便将她托付于人;二来省得这些浪荡子弟瞎惦记,便也懒得置喙。不想倒让神子误会了。”
说完,聚贤大仙拿出一封信,呈到桌前。
元昊的大姐拿过打开一看,差点没笑死:你有一百八,我只一个八,一斤压死百斤汉。今生无福撑千斤,留到来生我长胖。落款:一天只吃八两的元昊。
朱唇轻启,这位“八千金”,一开口便如袅袅仙音,绕梁不绝:“小仙听闻神子为了逃婚,去了下界,不知可有音信。”
神帝捋着胡须,面露难色:“他身份特殊,脾性执拗,加之家丑不可外扬,倒也命游神跟着,暂时无碍。”
“小仙有一请,还请父亲与帝君,娘娘应允。”
神后徐徐点头,但也不能让如此周正的儿媳飞了:“你且说来,但凡不是婚嫁变更,哀家代为僭越,都准了你。”
“请允许小仙下凡,亲自去寻。若是神子见了,当真不喜欢,还望帝君与娘娘开恩,了却这段孽缘。”
好聪慧的女子,知道神帝的金口一开难以更改,寻了这么个借口倒是推得巧妙。
神帝看一眼神后。虽是舍不得,但事情发展成这样,人家话也说到这个地步,还能如何:“好吧,毕竟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有缘无缘,且看你二人造化了。”
……
神界的事情,元昊不知道。落音刚刚捡回一条命,此刻还很虚弱,为了及早回宗门,只好命元昊背着,慢慢赶路。
“话说你怎么打跑了槐树精?”
“不是我打跑的,是他自己累跑的。”
累跑?鬼才信!
在落音心中,已经坐实了元昊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修,可能碍于别的原因不便说明。他腰间的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明,天下敢用九龙纹做图的,还真不多见。
不过,他看了自己的容貌,这事要是被师父知道,怕是容不下他。此外自己与他在这山中待了一夜,也要想个好的说辞,否则,怕是蒙混不了。
落音十多个心思来回打转,元昊却累得眼冒金星:她才几斤,要是八千斤,那不得活活埋地里。
凌天宗只是人界一个小宗门,好不容易到了宗门的山脚。
几根石柱撑起一块牌匾,上面用隶书篆刻着“凌天宗”三个蓝底鎏金大字。
山门背后,一条石阶直通半山,两旁苍松翠柏,生机盎然。
放下落音,元昊瘫软在地上:“我们到了吧?”
落音点点头,急忙拿出一方手绢遮住容貌:“路上和你说的,一会儿可别说错,否则你我都要挨罚。”
元昊点点头:“歇会儿我再背你上去。”
“这是宗门,你当是酒楼?自然要寻机关禁制。”
说完,落音让元昊背着自己爬到一旁的石狮子边,将手放在石狮子爪下的绣球上,往左转了三圈;又爬到另一侧,依样往右转了三圈。
嗡嗡嗡一阵响动,元昊身后的石台阶,渐渐变得宽阔,两旁的草木也纷纷往两边退去,落音指着台阶上方说道:“结界已经打开,上去便是我等平日练功的校场,估计一会儿便有师弟们下来迎接。”
二人等了好一会儿,连个鬼影都没有,宗门内死一般寂静。
“该不是都居家隔离吧?”
落音皱着眉摇摇头:“何谓隔离?可能都在后山听法,你背我上去瞧瞧。”
宽阔的青石校场,一应雕梁画栋的楼阁亭台,但是却空无一人。
身后的护山结界缓缓关上,之前来的路也没了踪迹。
落音心中满是狐疑,师父和师兄弟都去了哪里,怎么没有半个人影?
元昊背着她,按她的指引,推开了殿门,又闯进后堂,就连平日里没有许可不敢靠近的藏书阁与珍宝阁,她俩也壮着胆子查探,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看着厨房内剩下的馒头,元昊大口朵颐:“保不齐集体旅游去了,说了你还不信?”
“就算踏青,那也该带上我吧。好歹留两个做饭值守宗门才对。你快点吃,我们再到后山去看看。”
……
后山山涧一处隐秘的矿洞深处。
一只人身虎头的妖怪一把扯下一条人腿,呱唧一口,咬下大半:“一万年,我终于能重见天日,吃到肉,喝到血了!”
地上堆满了男女老少的尸身,鲜血淋漓,白骨森森。
……
后山,依旧空无一人。
不安萦绕在落音的心头,难道真的搬家了?
夜里,元昊在睡梦中被人推醒,一看是脸色苍白,嘤嘤啜泣的落音。
“你大半夜不睡觉,穿套白衣服拍什么恐怖片?”
“我怕……”
“你一个修仙的,你怕什么?”
“就剩我一人,师父们,师兄师弟妹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当然害怕。”
元昊皱着眉想了想:“那你要怎么办?”
“今晚……我……我能睡……”
这还用问?什么叫能不能?当然能!送上门让人睡的,你还是头一个。
“元昊,你多久没沐浴了?”
“大姐,背了你一天,我真的很累。再说你又没睡我被子里!”
“但是个人卫生也很重要!”
随便洗个澡,换了一套凌天宗弟子的衣物,倒把原来那身扔在了澡堂。
许是太困,就连玉佩也一并留在了那。
……
第二天一早,元昊恢复了元气,正在院里活动身子。
落音却躲在窗边偷看:他倒是不赖,梳洗打扮之后,论长相也算俊美,就是晚上睡觉不规矩,老想占自己便宜。
……
“还要出去找?”元昊叼着馒头,一脸困惑:“这么大地方,我们去哪找?”
“平日里与师父交好的是形意门掌门,我们去形意门看看,或许便能寻到。”
“你伤好了?”
“没?”
“那你怎么去?”
“你……你背……”
“又是我背你?你累傻小子吗?”
“那你要不要陪我去?”
“先说好,我累了,就休息,不能再像之前全听你的。”
“嗯,谢谢你,元昊,你是一个好人。”
完了,没戏了。女生说你是一个好人,那你八成糊了。
……
这边前脚刚走,那边“八千斤”便踏着祥云赶来。
纤纤玉手握着元昊的玉牌,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元昊,你到底在哪?
嗷呜,一声凄厉地虎啸声,震得整个山门都跟着颤抖。
怪了,这里怎会有妖修。
金芊羽身形一动,飞上云头,俯身一看:一只万年修为的虎妖,居然要在此渡劫羽化,真是猖狂!
“何方妖孽!竟敢惊扰本仙!”
虎妖抬头一看,竟有如此花容月貌的仙子傲立云头,吓得他急忙跪在山涧中参拜:“仙子息怒,在下乃是这翠云山凌天宗后山矿洞的小修。今日修为已成,便想在此渡劫,不想惊扰仙子,还请恕罪!”
“我且问你,这宗内之人何在?”
虎妖一惊,虎头上汗如雨下,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应对。
金芊羽美目一凝,转向他身后一处隐匿的洞口,里面散出阵阵阴气与浓浓的血腥味:“你把他们都杀了?”
“上仙饶命。人妖殊途,妖修不易。我吃他们也是为了修行。”
“胡说八道!你当真没留活口!”
都到这份上,瞒是瞒不住了,虎妖颤颤巍巍:“回上仙,确实都吃了!”
“你这吃货!坏我好事,误我一生!看掌!”
一道掌印从天而降,风雷滚滚,红云压日。
虎妖还想逃,但这根本是不自量力。
轰隆隆一声巨响,直接将他拍成一滩烂泥,横亘在了山涧中。
覆手一翻,金芊羽已将虎妖的魂魄与妖丹尽数收在自己的香囊中。再一挥手,散去了洞中的怨气,免得又生孽障。
神子陨落,这该如何向神帝回禀。
……
“天上这是掉下一坐山吧。”
“好像掉在宗门了,我们快回去。”
“你到底要去哪?你不累,我累呀,你想想我,好不好?”
“可,可……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宗门被毁了,师父回来肯定要怪我守护不力。”
……
宗门倒是没事,不过这后山山涧已是面目全非。
元昊蹲在虎妖的尸体旁,拿根枯树枝,戳弄着它的眼珠:“你这是造了什么孽,能让天上掉下的‘山’砸成这样?”
“啊!”
落音望着山洞内的白骨,一声惨叫,声泪俱下。
近百具尸骸,被撕咬得血肉模糊。
他们当中很多人的腰牌印记,落音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下山前,大伙还嬉笑怒骂。可一转眼,便天人永隔,生死两别。
元昊从她身后扶着她:“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化了白骨,装了满满五大缸。又在后山挖了好大一坑,一并埋了。
落音跪在墓前,泣不成声:“今有凌天宗执法堂坐下第六代大弟子落音在此盟誓:今后必将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匡扶苍生,定将凌天宗发扬光大。特此,弟子告请师尊,开坛收徒!”
收徒?她一个金丹小修能收谁?
“元昊,跪下!”
“姐,你别玩我,我可没说要拜你为师!”
落音狠狠回眸,眼眶通红,泪如雨下:“跪下!”
“跪就跪,干嘛那么凶!”
毕竟死者为大,元昊只得撅起嘴,半推半就单膝跪地。
上一世自己就没跪过谁,这一世除了天上那两位谁又敢受他一跪。
“今日起,收元昊为我宗第七代大弟子。”
轰隆隆,一声巨响。元昊抬起头,这才跪了一只脚,老爹就发多大火?
完了,赶紧走,这是要下冰雹!
还好二人走得快,冰雹说来便来,居然能把屋顶都砸穿。
落音盘膝坐在大殿内打坐疗伤。
元昊好奇地望着天边云头,到底出了何事,能让老爹震怒如此,这也太不冷静了。
……
看着玉牌,神帝不信,但此时又有人来报:“帝君,天命盘被毁,司命星君被人重伤。还有……还有就是神子的引魂灯灭了……”
这怎么可能?
神帝心口绞痛,晕了过去。
金芊羽捏着玉牌,此刻神界乱做一团,谁还有功夫理会她?
引魂灯灭了,看来他是真的死了。
往后整个神界都知道自己克夫,是个望门寡,此生再也无人敢来提亲不说,弄不好就连做妾也遭白眼。
都怨你,元昊,恨死你了!
“啪”一声,玉牌被她摔碎在了神界紫极大殿上。
瞬间,整个神界微微一震,九天之外降下神火,这天火降世!乃是灭神之兆!
玉牌本是元昊气海经络封印禁制,毁了它,就等于破开禁制。
一旦元昊踏入修炼,那天上人间,三界众生,都将迎来一场末世浩劫。
金芊羽不知道,只当摔碎了一块玉牌;人间的元昊也不知道,只是脑瓜子一片空白,傻愣了一下。
……
“还不过来坐下,为师传你入门功法?”
落音可没开玩笑,既然收了徒弟,一定要好好教导,绝不辜负了重振师门的重任。
“我说你玩够了吗?你又不是什么临危受命,也不是遗嘱继承人。说穿了你这叫虎口脱险,劫后余生。干嘛搞得自己跟圣母一样,还想拖我下水,给你们宗门陪葬?小爷不干!”
落音睁开眼,瞪着元昊:“你干不干?”
“不干!”
“再说一遍?”
“你发火干嘛,我又没说错!”
“到底干不干?”
“我干!我干!”
元昊不情愿地坐到了落音身前,嘴里嘟哝着:“叫你别发火,看吧,又吐血了不是。”
“元昊,为师答应你,只要你到了出窍境,为师就嫁给你!”
“你咋知道我想娶你?”
“你会说梦话……”
大喜过后,元昊耷拉下头,心里憋屈:出窍?你就算等到灵魂出窍,估计我也到不了炼气一层。你就不能换个我能做到的,比如吹拉弹唱?
果然,又是吐纳法这种地摊货,这也算修仙?
修仙有道: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终成仙人。而仙人之上又分:地仙、真仙、天仙、仙君、仙尊、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与仙帝八果位。就连这功法也有天地玄黄四阶。
凌天宗的吐纳法,根本就是随地可见的地摊货。
元昊背下的武功心法,没有一本不是天级上品的存在,他怎会看得上这区区吐纳之法。
但是美女师父面前,他就算不情愿,也得跟着练!
“吸气!”
“呼!”
三个呼吸后,元昊大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妈的,见鬼了!
自己体内的经脉居然真有如爬虫一样的暖流在运行了!
落音微微眯眼:“如何?本门心法可有妙用?”
“牛比!太他妈牛比plus了!比神界那些功法强多了!”
“神界?”
靠,一时嘴快,说秃噜了。
“什么神界?我有说吗?我说的是太神奇了!”
“不对,你说了神界!”
“你幻听!”
终于可以修炼了,难道说老爹终于想明白啦?
果然,关键时刻还得是亲爹!
现在能修炼了,那之前吃下去的仙丹,现在还有没有用?难道就不能提升下体质,慧根什么的?
他哪知道自己就是是天地灵根,又是万万年不遇。
要说根骨体质,这天下没人比他更好。
可硬件再好,你用量子计算机玩俄罗斯方块会不会不合适?
命题真不真先不讨论,吐纳法所凝聚的灵力想满足他这身躯的修炼,肯定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要想炼气一层,必先引灵入体。
但是一天下来,这灵力还不够他打个喷嚏。
落音气得直哆嗦,尽管元昊看似努力,但所有的努力没有收获,那就是无用,纯属瞎耽误功夫!
落音心内打鼓:难道他真是废物一个?亏了自己还答应嫁给他,半点不争气!
罚了元昊面壁静思,自己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去了厨房。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元昊不明白。此刻他很想回到神界,问问老爹。
咣当一声,元昊吓了一跳,这声音是厨房那边。
看着一头一脸全是白面的落音,今晚想吃“老婆”手艺的计划,怕是没指望了。
……
一口气连吃四大碗。
落音一边盛饭,一边舔掉嘴角的饭粒,指着桌上的茄子:“太好吃了,这叫什么菜?”
“鱼香肉丝!”
“咦,那鱼去哪了,我怎么没吃到?”
吃货!要是给你做老公饼,那你还得管我再要几个老公?
吃饱喝足,等落音睡下,元昊一个人来到校场。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自己能感觉到灵力的波动,可为什么流入丹田处的会那么少?
难道说自己以前吃太好了,把这身体养得太精贵?
还是说吐纳法太过低级,不适合自己的入门修炼?
两世阅历他总有些判断,既然朝思暮想的那扇门打开了,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彩票他都能坚持买,何况修炼?
换本功法试试。
《乾坤一气诀》是他三岁便偷偷背下的内功心法。
那时候神帝刚刚得到此法,才看了第一页,就将其例为禁书,恰巧神后抱着他坐在一旁。
一个三岁孩子翻看一本禁忌功法,谁相信他能背下?
随着功法运转,方圆百里的灵力都像受了强大的感召,疯狂地往凌天宗游荡而去。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一点点的灵力穿透发肤,汇入经脉,欢快地涌入丹田气海。
轰一声炸响,凌天宗为之一颤,落音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惊醒的她失声大呼:“元昊,快醒醒,地震啦!”
上下打量着元昊,身披白色薄纱的落音神色中满是狐疑。她本就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此刻看上去除了诱人,还自带几分奸诈:“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丹药?”
练了一天,没有反应。这才睡一会,他就成了?就炼气一层境了?
“我敢以我爹的名义发誓,我要是偷了丹药,我全家死光!”
这家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落音越来越好奇,不信他说的话,又拿不出他说谎的证据。
咦,他的腰牌哪去了?
落音凑到元昊跟前,弯下腰,细细查看。
元昊一低头,眼前居然多了两个大馒头,难道刚刚没吃饱?
一抬眼,元昊急忙将头转到一边,落音双手叉腰:“你转过来,我问你的玉佩呢?”
无奈回头,落音步步紧逼元昊,他涨得满脸通红。
这女人是在玩火吗?
“问你话呢,你的玉佩去哪了?”
“丢在澡堂了!”
落音不信,今晚非搞清楚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带我去看!”
上哪找?除了换下的衣服,翻遍了澡堂也没有。
外面夜黑得深沉,除了风吹过窗棱偶尔发出的怪响,再无别的动静。
此时的浴室,渗得人心中发毛。
落音嘟着嘴沉思:“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人?”
元昊望了望周围,点点头:“师父说的对,搞不好真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啊!”
哪个女人不怕鬼?
落音紧紧抱着元昊,瑟瑟发抖,满脑子都是昨天刚埋的同门遗骨……
吓人,谁不会?
元昊闭目享受,这怀中软软糯糯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咦?落音一愣,他身上怎么还藏着法器?是什么宝贝?拔出来看看!
“噢!!!”
一声鬼哭狼嚎,吓得后山出来觅食的野猪撒丫子四散奔逃,一不留神,咣哧一声,撞在树上。
……
落音羞得面红耳赤,一边不断在水里搓手,一边嘟哝:“臭元昊!活该!”
元昊捂着下身,躺在床上,眼角的泪滴不断滚落:十五年的积蓄,就这么没了?须臾之间,弹尽粮绝,清仓见底。
老天爷,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为什么每次给点甜头,当头就是一记闷棍?
落音回到屋里,翻着通红的手,嫌弃地放到鼻尖闻了闻:讨厌,怎么还是内味?
……
第二天一早,二人相见,道不尽的尴尬。
元昊装作看不见,气呼呼地不搭理她。
“那个,你现在已经炼气一层了,想……学……”
落音低着头,涨红了脸,挑弄着碗里的面条。自己下手是重了点,他也不能一直如此记仇,好歹自己还是他师父吧。
元昊一脸不屑,闷声埋头朵颐,嘬得面条在碗中打转。
“你吃面的声音小点……”
“我下面给你吃,你还嫌弃我?你以为昨天的事过去了吗?”
落音一时回不来,看了看碗中的面条,瞬间千头万绪,脑补各种画面……
看他吃的那么香,忍不住好奇:“那个……下面真能吃吗……”
“靠!你是绿茶吗?”
元昊重重一砸碗,起身就去修炼了。
哪有什么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欲天花板,分明都是咸鸭蛋,黄的流油!
绿茶?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元昊喜欢喝绿茶,那也不用特意和自己说吧。
不过,这面条真的挺好吃。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以后下面,还得吃元昊的。
……
一连两日,元昊都对落音爱答不理,总得想个法子让这徒弟听话。
看着兵器堂内各式各样的兵刃,却没一样能入元昊的法眼,这种凡铁也配叫法器?
那自己玩坏扔掉那些,算什么?
“怎么?不合适吗?”
“一定要选?”
“为师今日非要教你技艺不可,当然要选一样。”
“你用什么?”
“哦,为师用的特殊,是琴。”
“我想跟师父弹琴。”
别的话落音听不懂,谈情说爱她怎会不知。
斜了一眼元昊:“不行,说好等你出窍境,为师记得。在那之前,你我都要恪守本分,好好修行。”
“那你昨晚又抱着我睡?”
“不许胡说!为师那叫坐怀不乱,教你如何摒除杂念。”
她哪知道,自己就是元昊的万恶之源。
……
神界内,神帝伤了心神,好不容易转醒。
看着一旁梨花带雨的神后,将她轻轻拉到身旁:“命人将金芊羽找来,我有话对她说。”
金芊羽没敢回海外仙岛。神帝病重,与她有关,她若走了,神界难免问罪。
跪在地上,她也不敢抬头望躺在金榻上的神帝,心中惴惴不安。
“元昊未死。你不必自责。”
一开口,神帝先破了她的心结:“他与我乃是血亲,即便引魂灯熄灭,也割不断我与他的血脉联系。只是他如今已破开禁止,步入修炼一途。此事因你而起,是你毁了九龙玉锁,所以还需你担着因果。他出生之时,我封印了他的气海,是因千岁之前,他若修炼,必会招来堕神之难,引发三界大劫。如今看来,天命盘被毁,引魂灯被灭,司命星君被重伤,此事背后必有妖魔邪物作祟。我要离开此间,前往域外寻找一物,或能保元昊无恙。你需再到下界,寻找元昊,切莫让他入了魔道,否则天地崩毁,大道陨落,三界尽灭!”
金芊羽听得后背发凉,这罪名太大了吧,自己砸个破玉牌至于吗?
“去吧,去找他,记住,千万不可堕入魔道!”
“是,小仙领命!只是如今没了玉牌,不知该去何处寻他?”
神帝招了招手,让金芊羽近前,而后在她额头轻点:“我在你脑中留下了元昊的真容。除你之外,神界暂无旁人知道他的样子。”
知道长相有啥用,就不能来点有用的?
“帝君,这……没别的啦?”
“不可说,不可说。”
出了天门,金芊羽嘟着红唇,捏着裙角:狗屁不可说,既然不可说,为何要自己去?天下那么大,两条腿的男人那么多,之前还有玉牌可循。现在除了他的样子,上哪去找这么个大活人?
抬眼见到元昊的八个姐姐,金芊羽灵机一动:“姐姐们好!”
“千羽?你还未回仙岛?”
“嗯,我有一事想请教各位姐姐。”
“你且说来。”
“姐姐可知元昊他有何喜好特点?”
“这你算问对人了。一是漂亮女子;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三就是烧出来的菜能香飘十里。”
金芊羽皱着眉,抿着红唇:“他是厨子?”
“他可比厨子厉害!”
既然爱看热闹,喜欢漂亮女人,菜又做的好,天下这三样都齐聚的地方,肯定是人间的京城。如果不在京都,那也该是大城市。这样算,倒也没几个地方需要找。
见金芊羽喜笑颜开地离开,八个姐姐不禁纳闷,她这是要干嘛?
“坏了!”大姐一惊,拉住了众位妹妹:“咱们是不是少说了几样?小弟最拿手的不是问药与文章吗?”
“还有强记!”
“不对,我记得他还会制香。”
“不对不对,弟弟最喜欢养宠。”
大姐灵光乍现:“自从弟弟出走,跟在他身边那条色龙去哪了?”
日复一日,修炼本就无日月,这师徒俩躲在山中已有小两月。
如今十八般兵器,元昊都能耍一遍,就是这修为不咋滴,两月过去才炼气二层,三层尚且不到。
非但他慢,落音感觉自己也慢了许多,体内金丹没有半分增大,两月过去还是金丹二层境。
只是这屁股和胸倒是大了不少,此外饭量也大了。
元昊现在基本能确定一点,不是他们二人不尽力,而是自己太逆天。
他要修炼,所耗用度远非常人能比。这周围的灵力少了,自然连带落音也停滞不前。
……
看着珍宝阁内的钱币与灵玉,落音有些踌躇。
按说自己下月便要满十八,该是服下驻颜丹的时候,此事本该由师父亲自传赠。如今没了师父,只能下山去买。
但开库取钱,未经允许,算不算偷?
“你干嘛?想偷钱跑路啊?”
落音吓了一跳,转过身一脸嗔怒:“哪有?我就是……”
“还说没有?我都看了你半个时辰了。要拿就拿,现在整个凌天宗都是你的,你怕锤子?”
“你又拿为师开心?我下月便该服下驻颜丹,但是以往都是师父亲赐弟子。如今……丹药房中我已去过,却是没有,所以想下山去买。”
驻颜丹?这有什么稀奇?只要有药材,元昊随便都能炼制。
“这种小事还要开库拿钱?我给你炼!”
落音才不信他:“不要,我怕毁容,还是下山去买吧。”
元昊靠着门边,看着她犹犹豫豫下不去手,冷哼一声,冲上前去,反手抓起一把灵玉,塞到她手心里:“够了吗?”
“你?”
“东西是我拿的,以后要是谁怪罪你,你就往我身上推,多大点事?”
落音忍不住窃喜,这样最好,反正不算自己偷的。
……
山门结界徐徐打开,却见不远处断空带着紫依和几个形意门的弟子匆匆赶来。
是紫依,她还活着!
两师妹见面,哭成一团。
断空看一眼元昊,仔细分辨才想起他便是当日丢下众人独自“逃生”的那人。
看他如今换了凌天宗的服饰,应该是加入了凌天宗。
“你好,在下形意门断空,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元昊。”
断空朗声一笑:“原来是元昊师弟,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断空师兄客气了。”
那日被袭,紫依也受了伤,便跟着断空回到形意门疗伤,说好伤愈就回来。只是天降异象,形意门也联系不到凌天宗宗主。
紫依分属外门,不知怎么打开宗门。这才时不时来一次,而此次已经是第四次了。
听完凌天宗的遭遇,断空也大为感慨:“如今天下妖魔并起,各地都有宗门被袭扰的消息。朝廷发了圣旨,准民间宗门自行组织抵抗。散修也可加入镇魔司,为朝廷效命。此外天下三宗,约定在明年正月十五,举办青年会武,选擢二十五周岁以下的青年一辈修者,进入三宗修行,为抗击妖魔培养可造之材。”
天下三宗便是扬名人间的绝仙宗、忘情宗与梵天宗三大宗门。
当今天下第一的修者楚天行,便是梵天宗宗主。传闻他可一剑断山河,一剑斩日月,即便真仙临凡,也接不住他三剑。
落音有些心动,可一想到自己在师父墓前立下的誓言,又叹了叹气:“这等事情与我凌天宗无缘了。还望断空师兄大展身手,拔得头筹,为我等翠屏山宗门弟子扬眉吐气。”
“怎么?落音师妹不去吗?”
落音摇头,略显无奈:“我若去了,选不上倒好。若是选上,凌天宗岂不断了道统传承?”
紫依拉着落音的手,她显然对凌天宗已没有了眷恋:“师姐,就你一人,如何撑得下去?”
落音努着嘴望向元昊:“不是还有他吗?元昊是我新收的弟子。虽是粗笨些,但也勤勉,或许将来他能光耀宗门也说不定。”
相劝再三,落音已下定决心,众人便也不再为难。
断空看一眼紫依,略带羞涩,难为情道:“落音师妹,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妹成全。”
看看紫依羞红的面庞,又看了看毕恭毕敬不敢丝毫越矩的断空,落音心中也猜出几分。
将紫依拉到一旁耳语几句,才又回来:“断空师兄,虽说凌天宗遭了大难。但是紫依与我情同姐妹。将她托付与你,我本该放心,只是有的话还要说明。日后你若欺负她,我这个师姐,好赖是要替她讨个说法。”
断空满目感激:“多谢落音师妹成全。不,今后该是落掌门了。”
宗门变成这样,人家连大殿都不愿进。娶宗内的弟子,只是如此通传一声便带走了。
落音心内空落落的,独自一人走在前头。
元昊出结界时,曾有一道灵光伴随结界绽放,一晃而过。
之前玉牌的禁制,虽是神帝对他的束缚,其实更是一种无奈的偏爱。
……
不远处,槐树精一眼就认出了二人。
臭小子,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上次算你俩命大,今天看你往哪跑?
口水,顺着她满是褶皱的嘴皮,滴滴答答滚落一地。
妖气!
落音惊觉异常,退一步护在元昊身前。随后素手一扬,一架玉琴落入掌中。
玉指翻飞,琴音撩动,瞬间筑起一道音波墙。
一阵黑风袭来,卷动落叶枯草,化作一团黑气,直透琴声筑起的屏障,重重撞在落音胸口。
闷哼一声,落音死死咬紧牙关,猛地一拨琴弦,音波凝成一道气浪,贴着地面飞向不远处的一条树根。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等元昊回过神,落音已经快支撑不住身子,有几分踉跄。
“快跑,别管我。”
“再跑?我还是人吗?”
“臭小子,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老妖婆,我和你拼了!”
元昊一个箭步飞身而上,重重一掌,白光乍现,朝着一条树根拍去。
槐树精现出人形,元昊这一掌不偏不倚落在她胸口。
“我这么大岁数,你都好意思下手?”
“啊!”元昊吓得赶紧缩回手,这手会不会长霉?
槐树精砸吧一下干瘪的嘴唇:“后生仔,力道这么轻,没吃饭啊,要不你再试试?”
想得美!元昊确定她有毒!
刚想跑,人家一抬脚,正中靶心,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老娘我年轻那会儿,可是学过防狼术的?专门对付你这种不让人家爽够的后生仔!”
看着元昊原地起飞,画风如此熟悉,落音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这一脚,看上去挺重的,他不会真的废了吧?
今日,槐树精显然对别人没兴趣,缓缓朝着元昊逼近,身后不断涌出树根。
“住手,不许你伤害他!”
落音强撑着身子,再次拨动琴弦。
槐树精一扭头,一根粗大的根茎立刻缠绕住了落音。
“不要!”
元昊大喝一声,顾不上下身钻心的疼。
妈的,能修炼了,这身上的反甲怎么说没就没了?
看着蹦蹦跳跳站起来的元昊,槐树精似乎猜到了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臭小子,看来你的罩门还挺私密,人家好兴奋哦!”
唰一声,一条足有大腿粗细的树根,缠在了元昊身上。
顿时,树根上爆发出巨大的吸力,像是要把元昊活活扯碎。
……
说时迟,那时快。轰一声,一团红色的火焰,从天而降。槐树精闪避不及,一下子被火苗黏上。
这是三昧真火!
火势迅速蔓延,槐树精痛得嗷嗷直叫,缠住元昊与落音的根茎跟着疯狂收缩。
短短一个呼吸,火焰已将槐树精全部包裹住。
三息之后,火焰成了火球,不知在煅烧着什么。
元昊爬到落音身边,扶起她:“你没事吧?”
落音艰难地点点头,口中溢出一丝鲜血:“我没事,总算除了她这祸害,不知是哪位高人援手。”
“高人?在下不是高人,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相逢是缘,在下乃是玉树临风小白龙,风流倜傥小王子……”
元昊一听这声音,便知道它是谁,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丫给我滚出来!”
“出就出嘛,你干嘛这么大火气,人家好歹算救了你一命!”
不远处的草堆内,慢慢爬出一条金色的小龙,看上去乖巧伶俐,憨态可掬。
落音吓得一下子软在元昊怀里,这世上真有龙?
“咩,你这女人几个意思?我这么温柔可爱,身娇体弱,她居然晕过去,这是几个意思?”
元昊一把抱着落音,一把揪过小龙:“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办法回去?”
“松开……快松开,你掐到我七寸了!”
它就是元昊的神宠——小六,一条没发育完全的小金龙。要不是元昊那天吃了太多龙蛋,它根本没机会破壳。
说来,它与元昊有着“血海深仇”,毕竟它的兄弟姐妹都进了这家伙肚子。
“你要再不说,我现在就吃了你!”
“我跟着你来的,要回去,除非我生出第五个爪子!”
“那你去哪了?”
“人间这么大,你还不许我去看看?”
“一会儿她醒了,不许透露我的身份!”
“无间道?你丫泡妞怎么这么老土?趁她现在昏迷无知,直接推倒不就完事了?要是没感觉,我去给你找点油。”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宠物?”
“你逼格高,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我只是秉承师道,青出于蓝而已。”
元昊背上落音,往山下走,小龙跳到他头上:“那老槐树好像藏着宝贝,烧了这么久不化,怎么办?”
元昊瞅了瞅没在意:“你自己拿捏。”
张开龙口猛地一吸,火焰散去。
一把黑亮的折扇,悠悠在半空打转,元昊接过也不细看,反手塞到了腰间。
买了驻颜丹,和一堆的药草,这才背着落音回了宗门。
路上,小六和元昊说了自己的见闻,除了女人,唯一有用的就是各地妖物横行的事情。
知道元昊可以修炼,小六好奇:“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练气二层。”
“靠,这么弱鸡?那跟以前的废柴有什么两样?”
元昊苦笑摇头:“这身子就像是喂不饱,明明吸收的灵力很多,但是修为就是上不去。我还打算上天问问。对了,别光说我,那你呢,你怎么样了?”
小六用爪子刨着元昊的头发,给自己搭了个小窝:“离化形还早着呢,不过对付渡劫境以下的修者,五五开吧。你不会真要娶这娘们吧?”
元昊知道它爱吹牛,懒得追问:“我娶谁跟你有毛线关系?”
“废话,当然有关系。关系到今后我会不会辣眼睛!”
这天上的女人,除了皇室,估计就没它不敢偷窥的。
……
喂落音吃了药,元昊这才想起腰间的折扇,借着烛火在手中把玩:“这东西除了扇风,还能干吗?”
“拿它装逼!”
元昊点点头,颇为认同。
噌一声,将扇子打开,扇面空空如也,唯独在左下角,像是有一颗极小的槐树。
将它举起,凑到亮处细细观望,这不就是白天的槐树精?
小六眼尖:“侧面好像有字,但要斜着看。”
“阴阳招妖扇?”
这是什么法宝?也没见附带一份说明书。
小六闭目沉思,半响才想起来:“你记得招妖幡吗?”
元昊想起来了,那东西被他用天地剪绞坏。当时神后雷霆震怒,狠狠罚他跪了一个时辰。可这跟扇子也不搭边啊。
“招妖幡坏了,在多宝阁被重新祭炼,之后就成了扇子。你偷聚宝盆的时候,这东西就在里边,你还说拿它生火好用。”
元昊细细回忆,确实有这么一出:“等等,这么说那时候你就跟着我?”
“对啊,你小子拿乾坤袋也不看看,我还在里面呢。”
“那我在天门外踩空了,你是不是也在?”
“是啊!”
“你就这么看着我掉下来?”
“不然呢?”
“老子吃了你!你他娘是什么猪队友?你就不会搭把手扶我一下吗?”
小六一个激灵跳到房梁上,吐个舌头:“落井下石你教过我,救死扶伤这么高大上的事情,我怎么没学过?”
咯吱一声,落音推开门,脸色苍白,裹着被子站在门口:“元昊,我冷!”
一摸额头,这怎么还发烧了?
将她安顿好,元昊狠狠白一眼小六:“滚,出去烧炕去!”
看着小六屁颠屁颠跳出门外,落音惊魂未定:“它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噢,我对它有救命之恩,它必须涌泉相报。”
“你真的救过一条龙?”
这家伙吹牛逼没人管管吗?
元昊只在县城露了一次脸,但是在魔族眼中,他的灵光乍现,惊动了地府深渊。
无数妖魔都暗中涌到了翠屏山和它身边的安平县。
他们都在疯狂的寻找元昊的踪迹,他的气味在此地出现,同样也在此地消失。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躲在某个结界中。
这样的异变,元昊自然不知道。
朝廷和各大宗门收到密报,诸多的修者纷纷都赶往此地,降妖除魔,护卫苍生。
……
这日一早,安平县城门口,百余骑黑袍甲士的骏马飞驰入城:“镇魔司办事,生人回避,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老百姓纷纷让开路,镇魔司是朝廷御用的斩妖除魔机构,他们来了,安平县的百姓也就安心了。
一间打铁铺子中,一个精壮的打铁匠,浑身横练的筋骨。望一眼飞驰而过的镇魔司衙役,身子不自觉后退了半步,手中的铁锤,竟没落在点上。
一位黑甲衙役,听得真切,不禁生疑。一拉马缰,倏地回过身,冲着铁匠铺奔驰而来。
铁匠大惊失色,反身从火炉中抽出一根烧红的狼牙棒,又一把抓住自己头顶的发髻,狠狠一拉,整块人皮被他活活扯下,翻卷的皮肉,鲜血淋漓,露出真容后竟然是一头狼妖!
百姓吓得四散而逃,你推我挤。
“大胆妖孽,光天化日,惊扰百姓,还不束手!”
“尔等欺我妖族已久,想要我投降,做梦!”
狼妖抡起带着火苗的狼牙棒,当空砸下,红光直扑那位衙役。
“冥顽不灵!”
衙役断喝,飞身而起,反手便是一道剑光,斩在那红光上。
轰一声过后,狼妖不敌,连退三步,撞翻了身后的茶摊。
它还想起身再战,嗖一声脆响,一点寒芒突至,直透眉心,狼妖身子一软,重重倒在地上。
嘈杂声渐渐平息,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声。
……
城外树林中,一只蛇妖,将一少女死死压在身下,扯去了人家的上衣。
少女拼死挣扎,口中带血:“救命!救命!”
“叫!大声叫!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蛇妖仰天淫笑,面目狰狞,身后蛇尾顺着姑娘脚踝缠绕而上。
突然一阵狂风骤起,风云中夹着一片刀光。
蛇妖刚一扭头,刀锋整齐的滑过了它的脖颈,好大的蛇头,滚落在地上。
待风停歇,一位白衣斗笠女子,傲然而立,对着地上女子说道:“快回家,如今妖魔妄动,莫要独自远行。”
看她的腰牌,上面篆刻着“梵天”二字。
果然,三大宗门的弟子也来了。
……
小六乃是真龙之后,凡间禁制大多困不住它。这凌天宗就它一个闲人,每每外出有了见闻,回来便要吹嘘一番。
一连几日,山外妖魔与修者各有死伤,落音不禁担心起紫依的安危。
“小六,你能帮我走一趟形意门吗?去看看紫依可好?”
“她漂亮吗?”
“嗯,比我好看。”
“这种事情当然义不容辞,等着,本龙去去就回。”
看着屁颠屁颠消失在下山石阶的小六,元昊凑到落音耳边:“说假话会遭雷劈的。”
“为师哪有说谎?”
“你真觉得紫依比你好看?”
落音气得跺脚:“这种话,你让为师一个女孩子怎么说?”
轰隆隆,天空传来一道闷雷,落音一愣,后怕的望望天:“真会遭雷劈吗?”
“看什么看?赶紧去收衣服,打雷要下雨了!”
“臭元昊!你给我站住,看为师不打断你腿!”
……
广袤无垠地风雪深渊,这里万年冰封,终日飘雪,寒意逼人。
此地乃是兽族领地,平日少有人族踏足。即便强如真仙,知道这是兽族属地,也不敢轻易涉猎。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并肩而行在冰面上。
男的面如冠玉,目似星辰;女的冷艳妩媚,风姿绰约。
“姐,父亲说天朝有万年不遇的成仙机缘,你信吗?”
“怎么?你也怀疑?”
“这老头说话就不靠谱,捡个破镜子还当宝贝。”
“我信他个鬼,糙老头子坏得很!”
“那咱俩去干吗?”
“天朝地大物博,难得出来一趟,不去长长见识,那多可惜。”说完,女子伸个懒腰,吹出一团白雾,将一只孤鸟四周的空气冻住,害它只能在里面打转。
……
与此同时,远在九幽深涧那漆黑一片地底,传出一道苍老枯涩地声音:“万年机缘,可遇不可求,我巫族或可重拾荣光。”
“是!父亲!我这就派人前去查探。”
领命后,深涧入口闪出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周围巫族见了纷纷跪倒在地:“参见主君!”
“广布耳目,搜寻天下异象!另外,多留意各族动向!”
……
而在幽冥地府,地狱的最深处。
一道凄厉的声音不断地狞笑:“来了,终于要来了,我一统三界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
小六哼着小曲,在树林中悠悠哉哉往形意门方向而去。抬眼看见一只豪猪,心中不免乐开花。
啊哈,又可以打牙祭了。
猫着腰,弓着身,看准时机,我扑!
咣一声,小六一头扎在一个网兜里:“谁他娘的暗算老子?”
“哟,这小东西还会骂人?师姐,这是个啥?这四脚蛇也太大了些吧?”
几个女子全都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网兜里的小六。
忘情宗的网兜乃是金线泡在灵符所化的水中,历经多年方才取出编制而成。此后又被宗内强者反复祭炼,任凭小六如何挣扎,根本扯不破,咬不烂。倒是逗得几个女子咯咯笑个不停。
“你看它,好可爱。”
“就是。这小爪子,还挺犟。”
“好啦,这是传说中的真龙。听说等它们成年,便能吞云吐雾,呼风唤雨,根本不是我等能匹敌的存在。”
总算来了个开眼的。小六一插腰,一昂头:“知道大爷是谁,还不放我出去,小心我用三昧真火烧光你们的衣服!”
“哟,脾气还不小,有本事你试试。”
哈哈哈,众人充耳不闻,权当它在吹牛。
“啊!火!”
树林间,七八个女子,一下全都被火苗烧得衣不蔽体,春光乍现。
趁她们灭火,小六这才得以逃脱。
“抓住那条淫虫!”
“别让它跑!”
不远处,一个牛头怪躲在树后面,看得眼冒绿光:“这是哪个宗门的女人,追条泥鳅还玩得这么嗨?老牛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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