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婉林冷殇的现代都市小说《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阅读全集》,由网络作家“魔域画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是作者“魔域画风”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苏清婉林冷殇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对自己人有心善的一面,对伤害自个儿的人,也是不除不快,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王嬷嬷默默的收拾了梳妆台上的一堆废材,静静的退了出去。......
《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阅读全集》精彩片段
薛姨母和清婉顿时收了忧伤的情绪,因苏乾一直愧疚将清婉卖进了将军府,若是听得她被迫做了小通房,不知又要自责到何种程度。
两人便心照不宣的不再提那伤心事,露出个笑脸来。
因今年苏护入了学,清婉再过几年也可赎身出来,苏乾出摊干活更卖力了。
女儿长大了,跟父亲本就话少,苏乾问问清婉日常,得知一切照旧安好,便安心的点点头。
“你赎身的银子,只管放心,我这已存下不少,再过四年必能凑齐赎你出府”。
清婉有点想落泪,爹爹疼她,姨母懂她,这样温暖的小家,她何尝不想快些出来。
在将军府,二少爷欺负他,王夫人逼迫他,她还得露着笑脸,小心伺候着。
只是出府艰难,陪父母用过午膳,还没好好说上几句话,又得回府了。
琼华阁内,王嬷嬷屏退了寝室中的丫鬟,才压低声音向王夫人禀告。
“苏清婉那丫头从庄子上回来了,还连着几日晚间侍寝”
王夫人此刻已卸了装饰,坐在梳妆镜前,她摩挲着手里的发钗,若有所思。
“看起来胆小蠢笨的丫头,却比秋月有福气”
王嬷嬷拿起桌上的檀木梳,梳理着王夫人的青丝,附和道:“可不是么,要不是那秋月不顶事,二少爷早就……”
听到秋月这个名字,王夫人转头狠狠盯了她一眼,示意她慎言。
王嬷嬷自知失言,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憋回去半句,如今这位二少爷,行事滴水不漏,越发的难对付了。
琼华阁是否混进他的耳目,也未可知,如今房里虽然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说话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王夫人这边,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只是想起了秋月,嬷嬷不该用这种语气编排她。
那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丫头,有样貌,有野心,她对这丫头寄予厚望。
却不曾想,交予她的第一件事就办砸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让对方捏住把柄,她逼不得已只能用毒药封了秋月的口。
毕竟是从小跟着她的丫头,心里还是有几分情谊的,思及此,王夫人喃喃道:“可惜了秋月那丫头”。
王嬷嬷这才看出来,王夫人是对秋月有着一份愧疚。
便顺着她的话茬安慰道:“夫人待秋月是极好的,只是那丫头没这福分承受罢了”
王嬷嬷担心的,却是那二少爷如今羽翼已丰,怕是已然发觉上次的事。
他不敢明面上对夫人怎么样,要处理她这个嬷嬷,却是易如反掌。
先前将她禁足,不准踏入定安院半步,便已是个警示。
若是那日,秋月能将二少爷留在小屋内就好了。
屋里燃了更重的迷情香,配上那活血的毒药,事毕只要哄着他再喝下一盏冷酒,就能废了这位庶子。
饶是他再有厉害的军功傍身,绝了子嗣缘的男人,便是废物一个,在夫人的手心里翻不出浪花来。
王嬷嬷深知夫人对那庶子的痛恨,便提醒道:“那二少爷,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
王夫人面上看不出异常,手中却发狠的拧着发钗上一粒粒的珍珠,直到发钗上只剩下个光秃秃的杆来,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像是积压已久的情绪,发泄出来。
她对自己人有心善的一面,对伤害自个儿的人,也是不除不快,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
王嬷嬷默默的收拾了梳妆台上的一堆废材,静静的退了出去。
清婉在屋内正打着络子,小琴急急的跑进来,喘着大气:“王嬷嬷来了”
清婉起身准备去屋外迎一迎,远远的就看见王嬷嬷用盘子端着碗汤药,面无表情的往她这边来。
清婉出了屋子恭敬的立在门口,待王嬷嬷走近了,她将腰弯了腰微微侧身行礼。
“苏娘子进去吧,咱们屋里说话”王嬷嬷也不看她,一边说一边不停脚的径直往房里去。
嬷嬷是来送避子汤的,按规矩,通房丫头伺候少爷后,主子都会赏避子汤。
京城里有门脸人家的少爷,定不会在正妻进门前弄出庶子庶女的,但都会纳一个通房。
只是为了让少爷初通人事,不至于大婚时一窍不通。
进了屋,王嬷嬷将汤药往清婉面前一送:“这是避子汤,请苏娘子喝了吧”
听得避子汤三个字,清婉顿时红了脸。
她诺诺的解释道:“昨儿,二少爷并未唤奴婢贴身伺候”
嬷嬷瞧她这神情,也知她并未撒谎,只是碍于王夫人的吩咐不好交差。
便正色道:“这汤药能管三五日,夫人还等我回去复命呢”
既是王夫人的意思,便不好再推脱了。
清婉直接端起药碗,大口大口的灌起来,药味难闻,还带有一股子苦味。
喝完药,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又自个儿用手顺了顺胸口,才略略好受些。
王嬷嬷见着空空的碗底,露出个满意的笑来:“苏娘子是个懂规矩的”
送完药,她也不急着走,又在清婉身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
“太朴素了,需得在容貌上下些功夫”。
清婉太早起床准备早点,就还是从了以前丫鬟的习惯,随意挽了发髻。
“奴婢自知姿色平庸,只怕打扮了也入不了主子爷的眼”
王嬷嬷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她附到清婉耳边,交代了几句私房话。
羞的清婉顿时耳根都红了,姑娘家哪有这般主动的道理。
虽不赞成,她面上还是恭敬的应下了,“多谢嬷嬷提点,清婉记下了”
王嬷嬷又絮叨了一些做通房的本分,说再过几日再来赏汤药,才端着托盘离开。
待王嬷嬷走远了。
小琴忙端了杯热茶递过来:“姑娘漱漱口,去去嘴里的药味吧”
清婉就着茶水漱了口,又从罐子里捻出一粒蜜枣吃了,胃里才好受了些。
如果不小心,怀上二少爷的孩子,那后果不敢想……
听王嬷嬷讲的规矩,有了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
如果落胎,那会极其痛苦,还可能丢了性命。
清婉后知后觉的吓出一身冷汗!
上一次她被强迫时,并未喝避子汤。
当时她一个姑娘家不懂这些,纯粹是运气好,第二个月,月事如期而至。
只是今后,这避子汤得按时喝着,一次也不能落下。
喝完那一大碗避子汤,没多久清婉便觉得胸口闷闷的,在屋里竟热的有些冒汗。
她便寻了把摇扇,一个人出了屋子,想去院子里吹吹风。
院子侧角有棵大大的梧桐树,树下有几个矮凳和一方石桌。
清婉见旁边无人,便将衣服的领口松了松。
微风拂过来,将脖颈的碎发吹起,凉飕飕的舒服多了!
她在石凳上坐下,微眯起眼睛,仰起头来,享受着这股凉风。
突然,眼睛被什么光芒闪了一下。
她微微睁开眼,只见不远处,有一方很小的池子,光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清婉不自觉的被吸引了,摇着扇子要过去看个究竟。
这是一方很小的池子,里面没养鱼,也没种绿植。
只铺着各色五彩的石头,将池子占了大半。
池水浅浅的没过石子,有些没铺平的彩石露出半截来。
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出各色光来,像是一个大号的琉璃盒子。
清婉在里面寻了五块圆润的石子——红、绿、黄、黑,五彩。
在手里把玩着这些石子,她想起小时候的游戏来。
那时候她还没进将军府,同邻里的玩伴最爱的游戏便是——又哭又笑石头人。
将各色的石头赋予一个演绎表情。
红色是大笑
绿色是面无表情
黄色是愤怒
黑色是大哭
摸到彩色的石头便能分配其他人扮演的表情。
她演的最好的便是大笑,只需要将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眯起来。
她的小酒窝和月牙眼,便将开心的情绪演的活灵活现。
最不擅长的就是大哭,她努力做出要哭的模样,只是努努嘴巴,便会出现小酒窝,怎么看都不像是哭。
所以每每被分配到黑色的石头,表演大哭都会被小伙伴投票成最后一名。
但是,她也有笑腻了的时候。
五岁刚入府那年,她还没在房嬷嬷处学规矩,也没被分到三小姐那。
将军府好大好新鲜,房嬷嬷去老夫人那当差了,她就悄悄的溜到园子里去玩。
在竹林的小角落遇到个小男孩,十来岁样子,他一语不发,一个人在那打竹叶玩。
她过去逗他,问了好多话,小男孩都不搭理她。
那时候的她也确实无聊,饶是一个不理会她的小男孩,她也上赶着找人家玩,最后还是她拿出石头,邀请他玩石头人游戏,他才点了点头。
小清婉本想故意捉弄他,努力去抓彩色石子,好给他分配黑色的石头让他扮大哭。
但每次都失败了,那彩色的石头仿佛是长了眼睛般,都被小男孩抽去了。
每次他抽到彩色的石头,就将那红色的石头分配给她,让她笑。
她自然知道自个儿笑起来极可爱,可是笑久了脸颊也会发酸,笑容也会僵硬。
小男孩只是那样看着她笑,面无表情的,只有等她笑的实在支撑不住了,他才会满z足的挥挥手喊停。
似乎捉弄她,才是这个游戏的乐趣。
也怪自己那时候小,喜欢跟大孩子玩,每日被捉弄,还是每日巴巴的跑过去找他玩游戏。
再后来,房嬷嬷腾出了空来管教她,溜出去玩的事被发现了,她被罚打了手板。
学完规矩后,她便被分配到了三小姐院里。
随身伺候三小姐,就再没机会溜到院子里到处玩了。
回想着这些,清婉不自觉的露出个童趣的笑来。
……
林冷殇用过早膳便会出去当值,项甲也跟在身后,晚间才会回来。
一天里,主子在院里待的时间不多。
清婉和小琴白日里不用伺候主子,也没有嬷嬷管着,挺自由的。
她们俩便一头扎进了厨房,费尽心思研究些好吃的。
每回端上新菜式,清婉就等着看主子试吃的反应。
幸好多数是成功的,林冷殇吃饱了偶尔会跟侍卫对打一番,演武场上不时有爽朗的笑声传来。
只是主子爷对她依旧冷着脸,话也没一句。
谢妈妈在厨房清闲下来,又能日日学新鲜菜式。
便自觉对清婉热络了几分,时不时也会聊些院子里的闲事。
“秋月不是被打死的,她是被毒死的”谢妈妈小声说。
那执杖小厮是她的外甥,外头都说人是被她外甥打死的,真真是冤枉。
秋月死于中毒,是仵作当堂验出来的,外头的流言蜚语却没人提中毒这茬。
小琴便顺着话茬,问下去。
“秋月姐姐是犯了何事?要挨板子还要被下毒?”
谢妈妈摇摇头道:“不知道,肯定是犯了大错,才遭了主子的厌弃”
小琴还想再问下去,被一旁的清婉打断了。
“主子的事,咱们做奴婢的少议论,以免惹祸上身”
谢妈妈和小琴自知清婉说的是事实,便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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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这些灾难都是主子爷给的。
他不过是事后给个甜枣,就让受苦的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
这手段,可比王夫人明晃晃的威逼利诱高明多了。
她甚至想,如果自个儿在庄子上熬不住,或者郡主下手没个轻重,因此丢了性命。
那个高高在上冷冽的人,会不会有一丝动容,大概不会吧。
他这次送的簪子,绝不仅仅是讨她欢心这么简单,主子每次简单的动作背后皆有深意。
这是清婉在定安院这么久以来,悟出的道理,且等着他的吩咐吧。
……
隔日,清婉刚用过午膳,准备躺在贵妃椅上小憩片刻。
小芸不知从哪里抱了一大摞医书进来。
“苏娘子,这些是主子爷吩咐送来的,说是给您瞧的”
放下那一大摞书,小芸将最上面那本单独拿出来。
“这本主子爷重点吩咐了,让您仔细看,还说会抽查”
“抽查?……”
清婉那点惺忪的睡意全无。
她一骨碌爬起来,将那本重点被吩咐的书拿过来。
细细翻开,这是一本记载麻药、毒药的书,因为有图文讲解,倒也不算晦涩难懂。
还好幼时被分配给了三小姐,王夫人从外头请先生给三小姐启蒙时,她已经是个懂事的小丫头了。
每次跟在三小姐身旁伺候,便也学了学,略约识得些字。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也爱摆弄这些药草。
这是祖传的手艺,外祖母是乡下的接生婆,对麻药一道虽说不上精通,乡下粗浅的法子还懂一些的。
像曼陀罗花、生草乌、南天星这些都有麻醉效果,娘小时候就教过她。
小芸也在一旁认真的瞧着,看得颇有兴致。
清婉将书翻到某页时,小芸指着一株叶长而尖,簇拥成团的植物,兴奋的嚷嚷。
“这个我知道,叫南天星,咱们院里就有”
接着她又生涩的念着旁边的介绍:“味苦,质坚,嚼之有麻辣感”
看她念的一字不差,清婉有些吃惊。
“你识字?”
“奴婢跟着项管家学过,只简单识得几个”
清婉知道,这是谦虚之词了,刚才她念出来的几个字可都不算简单。
主子爷指过来的奴婢,居然这样有见识。
“那咱们一起看,有不认识的还能一起商讨”
“嗯”
主仆二人便围在桌前,认真的研读起医书来。
遇到那晦涩难懂的,俩人还能一起推敲一番。
……
自从收到簪子和医书后,清婉直觉会有事情发生。
不出所料,没过几日,项甲过来传话了。
“苏娘子,过几日要随主子爷去一趟兖州,随行物品您先提前准备着”
说罢他又瞧了一眼旁边的小芸,“你也一起”
清婉和小芸听得这个消息,先是一震,而后开怀一笑。
兖州有流匪作乱,即便是久居深闺的清婉,也略有所闻。
主子爷若是去兖州剿匪,为何要带上她这个久居后宅院的女子。
虽是心中狐疑,到底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常年在将军府困着,从未出过远门。
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这一听说能去兖州,心里还是欢喜的很。
得了消息后,清婉便吩咐小芸收拾出随行的物品来。
小芸收拾的仔细,但凡需要的都装进包裹里。
一会想起什么又加一点,竟满满当当装了四个大包袱。
她还去院里摘了些南天星,晒干后装进了布袋里。
这是项甲吩咐的,她也不知何用,只是照做了。
房嬷嬷并未察觉清婉的异样,继续笑着道:“也就是你这丫头运气好,幸亏二少爷不愿攀附国公府”
清婉苦笑,“嬷嬷说的是”。
若说主子爷格外宠她些,破些无伤大雅的规矩,是有可能的。
若是因为她,去退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那是绝无可能的。
勋爵人家的联姻,从来都不是一对新人的两心相印,而是两个家族的利益捆绑,她一个小通房何德何能,让主子爷放弃跟国公府联姻的大好机会。
除非,他原本就没打算娶郡主,也不打算跟国公府扯上什么关系。
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自个儿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不见主子出现,刚被泼了冷水,狼狈不堪之时,主子不早不晚,就在那时候抬脚进了院子。
主子爷拿自个儿被罚作筏子,去推掉与郡主的亲事。
那时候郡主还没来得及反应,看着刚被泼了冷水的小通房和冷着一张脸的二少爷,被婉拒了婚事,还会自责,以为是自己太过任性胡闹了。
兴许,她跪在那,主子早就看到了,迟迟不进来,只是等一个更好的契机。
所以他心中有那么点愧疚,昨夜才会一反常态,露出少许温情来。
清婉自嘲一番,平日里对她冷冰冰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改性。
前一秒,自个儿还妄想着主子爷待她不同,真是痴人做梦。
待送走了房嬷嬷,清婉便将刚才那绣了一半的袍子随手扔进了柜子里。
亏的自己刚才还满心欢喜的给他绣外袍,真是蠢透了。
……
清婉虽已猜到实情,在林冷殇面前,还得装作不知。
待主子爷下朝回院子,她如往日般在门口浅笑着迎他,“给主子爷请安”
林冷殇径直从她面前走过,依然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直接无视了她。
一切回到从前,仿佛昨日的事情不曾发生,这更印证了她的猜想。
待林冷殇走远了,清婉将脸上僵住的假笑收了回来,一脸平静落寞。
清婉想着,这样也好,等到离府的时候,她便不会有一丝牵挂,主子也不会刻意留下她,按规矩正妻进门前,她是要被遣散出去的。
只要凑齐了赎身银子,主子肯放行,再过几年,她便是自由身。
若对主子生出一丝妄念,那才是危险的开始。
到了晚间该侍寝的时间,项甲跟往常一样过来传话。
清婉并不开门,只在房内佯装咳嗽了几声,才断断续续艰难的开口。
“昨儿受了寒凉,好没好利索,烦请项管家同主子爷回个话,就说奴婢过几日养好了身子,再过去伺候”
项甲在门外左右为难,来回踱了几步,还是转头回去复命了。
自从上次帮王夫人游说后,丝禾有一阵没来找清婉了。
一面是心有愧疚,成了将清婉推进狼虎窝的帮凶,一面是碍于王夫人定的规矩,不好随意走动。
只是如今,人都要被赶去庄子上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到底姐妹情分一场,得知清婉挨了跪罚,丝禾由丫鬟小红扶着,来了定安院。
清婉正在院里晒太阳,远远的瞧见丝禾来了,笑着起身迎了迎。
“好久没见姐姐了,怎的今日有空”
丝禾见清婉丝毫没有病容,脸上还漾着红晕,精神气十足,颇为诧异。
“听闻郡主前几日来为难你了,看来是谣传了”
若不小心误伤到人,定然是极疼的,只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用到才好。
“好锋利,奴婢有些怕”
说罢,清婉又小心翼翼的将剑柄合上。
“好生收着,日后有用”
这次清婉不再推拒,毕竟这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用来装饰的簪子。
清婉小心翼翼的捧着发钗盒子往回走,内心有些迷茫。
主子爷送这么个东西给她,就很莫名其妙。
深宅后院又不是铁血战场,这么个簪子,内里蕴藏着锋利的剑,戴不好戴,卖不能卖。
唯独那个解毒的功能,还能有些用处。
先放在屋里好生收着吧,主子爷送她这个,自有他的深意。
小芸见清婉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么精美的盒子回来,想必是主子爷心情好赏赐的。
主子爷上次赏赐那么贵重的金手镯,苏娘子随手就塞在了柜子的最底层。
这盒子苏娘子如此珍视,里头定然是了不得的东西。
“苏娘子,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呀”小芸着实好奇。
清婉见小芸好奇的打量着盒子,一副断定里头有奇珍异宝的样子。
便也不卖关子,将盒盖慢慢的启开。
小芸自伺候她以来,也算尽心尽力,就连那郡主家的来了,她也敢护主,上去拼命拦着。
清婉对这个圆润喜庆的小丫头,心中早就有了几分好感。
清婉将笨重的银白簪子托在手中,小芸绕着圈的打量它,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说款式,这实在算不得精美,材质上也没有多贵重。
为何苏娘子当个宝贝似的端着,她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簪子为何打造的这般古怪”
小芸瞧了半天,虽看不出什么,总觉得苏娘子这么看重的东西,不会如此简单。
清婉便将簪子的解毒强身功效和利剑防身功能说了。
展示的时候,只看得小芸目瞪口呆,还巴巴的从清婉那讨要了一杯解毒茶水喝。
“主子爷待您真好,送的东西也这么特别”小芸发自内心的羡慕。
以前伺候的姨娘,也有主子赏东西的,多是些珠串首饰类的。
戴着好看,实际用处也只是用来取悦主子罢了。
主子爷给苏娘子安排的却都是实打实对身体好的东西。
请大夫开药方,苏娘子喝着都没有那小通房手脚冰凉的寒症。
这次又赏下解百毒的簪子,一看就是精心打造,专为她量身定制的。
深宅后院,最难以防范的这些弯弯绕绕,看着面冷的主子爷,却心思细密的替清婉顾虑周全了。
一个通房能得主子爷这般庇护,就不单单是一句受宠了,只怕主子爷已经将苏娘子放在心尖上了。
那心尖上的人被抬作姨娘就是迟早的事。
她这个贴身丫鬟,只需好生伺候着,定有出头之日,此后小芸当差便又多了几分殷勤。
展示了一番之后,清婉小心翼翼的收起簪子,将它锁进了柜子里头。
这么特别的东西,还是不要戴出去招摇的好,暂且当它是根解毒的药棍子罢。
外头人都说主子爷待她好,就连贴身伺候的丫鬟也这么觉得。
只有她知道,主子不过是享受驯服她的过程罢了。
譬如上次送她去庄子上,受尽折磨,主子开恩接她回来,让她心生感激。
又譬如被郡主责罚,冻得险些昏过去,主子暖心的举动让她生出妄念,以为主子待她不同。
晚间,王夫人传清婉过去问话,大宅院里这点事,怎能瞒得过当家主母的眼睛。
清婉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情形说了,还将自己不愿意去伺候二少爷的想法重点表露出来。
王夫人不待见庶子庶女,如今自己又伺候着三小姐,可不能让她觉得伺候主子的丫鬟有二心。
本以为这就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问话,可过了几日,王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一趟,吩咐了几件调动的事。
一是,指了个大丫鬟润月过来伺候三小姐,又添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守夜婆子过来。
因近日京城里闹土匪,好些个富庶人家都遭了贼,丢些个东西事小,扰了小姐的清誉事大,这番安排倒也合情合理。
二是,将清婉调去王夫人的琼华阁,虽说是调过去,但又没吩咐说要干什么活。
第三件是嬷嬷私下跟清婉说的:“你弟弟已到了启蒙的年纪,大夫人派人送了银子和推荐信到你家,你弟弟今年可以去私塾读书了”。
清婉朝嬷嬷行了个大礼,真挚的道:“谢主子大恩,谢主子大恩!”
又顺势问了嬷嬷:“不知夫人有何差遣?”
既然给了赏赐,上头定然是有所吩咐的。
嬷嬷却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不着急,不着急”
嬷嬷已经走远了,清婉还立在原地。
内心迷惑又惶恐,小心翼翼的伺候了三小姐这么些年,除却府里有大喜事,按例赏下来的几吊铜钱,王夫人还从没单独赏过她东西。
这次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还惠及家人,与其说是给个赏赐,不如说是给人捏个把柄。
这次的活,怕是不好干。
等了数日消息,王夫人却一直没召见她,嬷嬷们也不吩咐她做事,底下的丫鬟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一时间,清婉很不适应,每天除了做针线活打发时间,便是巴巴的盼着送吃食来。
“前日,是板栗炖老鸭,昨日是酸辣鲫鱼,今日又会是什么好吃的呢”
端来的是一大碗红烧狮子头!一个清炒时蔬,配上一碗豌豆苗汤。
这样的好日子怕是没几日了,清婉在心里想。
主子们的心思难猜,享受当下,眼前的美食还能让自己开心一下。
没有人可以聊天,没有人需要伺候,这样无聊的日子过了十几日,丝禾过来找她了。
丝禾跟清婉一样,之前是伺候三小姐的大丫鬟,她俩一起长大,吃睡在一处,从前有什么事,两人都乐于跟对方分享。
只是今年开春,由王夫人做主,丝禾先是被分去照顾三少爷,没一个月便升做了通房丫头。
丝禾被家人卖进来时签的是死契,三少爷又是公认的端方君子,是将军府里最得宠的嫡子,在外人看来这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但是清婉知道,丝禾并不开心,通房丫头的命运大抵都是一样的。
花一样的年纪,用身子伺候主子,待正妻进门,便被丢在一旁,多半会被打发去庄子上终老。
偶有留下的,也会被正妻当做眼中钉,刻意针对,若是没有子女,当家主母随意找个借口就能发卖出去。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天真浪漫的小丫头,爱折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研制桂花蜜、玫瑰糕这些新鲜玩意。
自从丝禾去了三少爷院里,今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掰过来,每回还没聊尽兴,丝禾就得回去了。
丝禾吃穿用度是提升了,但身子却消瘦不少,面色也没从前做姑娘时那般红润了。
苏清婉泡了一盏桂花蜜茶,递给丝禾,这桂花蜜还是她们去年一起摘花酿的。
换盏间触到丝禾的手却是一片冰凉:“大热天的,姐姐的手怎的还是这样冰”
丝禾无奈的摇摇头:“你去年冬天缝的那两个汤婆子也找出来送我罢,我最近夜里总觉得凉飕飕的”
苏清婉便去柜子最底层,翻出两个汤婆子,嗔怪道:“我上次让你用开水煮生姜汤,喝了再裹上被子焐出一身汗,你喝了没?”
丝禾面露羞色,她这身子寒凉,是避子汤喝多了,并不是受了风寒。
三少爷房里只有她一个通房丫头伺候着,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能可着她折腾,是以这避子汤隔三差五便要喝一回,喝多了就伤了身子。
清婉还是姑娘家,怎好跟她解释这些。
便只能岔开话题道:“喝了的,哎,不提这些了,听说老太太七十大寿要大办?”
换了话题,苏清婉的语调都欢快起来:“是要热闹闹的办,薛少奶奶已经开始操办起来了,三小姐和二小姐也都在忙,定了猜花令和投壶两个节目,我也日日在绣一些宴会用的小物件,你到时候得空来么?”
丝禾:“三少爷已经提前允了我参加,不过还得回过大夫人才行”
提起大夫人,丝禾的语调明显低下去一截。
自从做了三少爷的通房,大夫人便教了她许多规矩,不能随意走动,尤其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脸,以免坏了三少爷的名声,日子还没有做丫鬟时过的自在。
好在三少爷并不苛待她,偶尔还能回馈她一些惊喜,这日子就还有些盼头,还能熬下去。
此次过来,明面上是姐妹叙旧,实际上是王夫人让她游说清婉去做二少爷的通房丫头,她深知这条路的艰辛。
拖到现在,也不知如何开口。
清婉见丝禾神色复杂,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明白她有难言之语,便主动问道:“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丝禾便将王夫人的想法转述了,核心意思就是,不仅要去给二少爷做通房,还得是个向着王夫人,能汇报二少爷情况的小通房。
这些日子给的甜枣,原来是要她干可能会丢性命的活。
清婉听后露出惊讶又为难的神色“容我考虑考虑”
两人又聊了会别的,直到门口小丫鬟报信:“陈娘子,这个时辰,三少爷该回来了”
丝禾才不舍的握着清婉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妹妹千万别干傻事,大夫人这是一点活路都没有,兴许二少爷那还能有些希望!”
她见识过王夫人的手段,如今也只能稍作提点。
看着丝禾远去的背影,苏清婉有点失落,现在的她,可能就是以后的我。
给二少爷当通房,还是个听大夫人摆布的通房,小心谨慎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可避免的卷入了是非窝。
一根枯叶蝶络子,费了好大功夫也没编好。
这也怪不得小橘,枯叶蝶络子本就复杂,没有什么基础的小橘,自然跟不上。
等了半晌,一个络子还没编好,屋里喝茶的郡主坐不住了。
她来将军府,本就是想着偶遇林冷殇,能同他说上几句话。
干坐在这里是碰不到林冷殇的,得去园子里逛。
她就在园子里偶遇过几回三少爷,两人不咸不淡的打过几次招呼。
见这络子一时半会打不完,郡主没了耐心,她起身提议道:“茵妹妹,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林茵梦是个好动的性子,自是欢喜的:“好呀,咱们带上弹弓过去玩”
俩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屋子,临行前郡主朝一旁的小橘递了个眼色。
小橘会意,立马起身行了个礼,“奴婢在这里跟清婉姐姐学打络子,就不跟去了”
说罢,她指了指屋外的一个丫鬟,她也是从国公府跟过来的。
“你,跟过去伺候郡主”
偌大的屋里就只剩清婉跟小橘,无声的编着络子。
清婉耐着性子教,半个时辰后,小橘终于磕磕绊绊将这枯叶蝶的络子编完了。
清婉露出个放松的笑容来,开口称赞。
“小橘姑娘聪慧,这么复杂的络子也学会了”
清婉伸了个懒腰,准备站起身来,她以为这事就算完了。
一旁的小橘将络子拿在眼前看了看,像模像样,她自个儿挺满意的。
小橘笑盈盈的伸了伸胳膊,慵懒的开口。
“第一根总算好了,苏姑娘,您抓紧编下一个吧,我学得慢,就不用管我了,你自个儿多编几根,让郡主挑挑”
清婉也不好推脱,毕竟郡主是府里的贵客,说不定往后还是定安院的主母。
她近日听嬷嬷们议论,老太太很满意这个郡主,说不定,近日就会挑个日子,去国公府提亲。
未来定安院的主母,清婉自是要讨好的,能否被放回家去,都是当家主母一句话的事。
于是清婉又落座下来,“那我再编几根,希望郡主不要嫌弃”
清婉不敢敷衍大意,前前后后编了十几根络子,不仅样式配色不同,还皆用了一番巧思。
有的清新淡雅,能衬托出珠子的莹润光泽。
有的图案繁复,别致有意趣,市面上找不出一根一模一样的来。
屋内静谧,清婉久坐于此,腰背不得舒展,竟有些发酸,脑袋也因为想花样,有些困乏了。
小橘倒是一直陪着她,在旁边瞅着,一副好学的样子。
待清婉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新样式来,郡主也在三小姐的陪同下,回了晓梦园。
看她的脸色,多半又没遇着想见的人。
林茵梦进屋后,看着这一堆样式不一,颇有巧思的络子,得意的道:“郡主姐姐,你挑一挑吧”。
平宁郡主瞧着这些个络子,本就失落的心情,更添了几分难受。
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通房,这随意打的络子,竟比那善丝坊里头的宫女,还精巧几分。
她从里头随意抽了根淡绿色的小春碟络子,“就这根吧”。
一旁的林茵梦笑着将其他的络子捻起来:“那这些,就便宜本小姐喽”
日后母亲再要她给三哥打络子,她便从中挑一根应付即可。
清婉见郡主看也不看,就随意的选了一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合着她在这坐了一下午,辛辛苦苦打的络子,在郡主眼里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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