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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凌晨四点的姑娘

适闲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凌晨四点的姑娘》是作者“适闲客”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浩子柳梦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区前面停了下来。三轮车离得远远的,停下了车。我和浩子下了车,付了车钱,慢慢走过去。面包车已经空了,他们应该是进到了小区里面。三轮车司机却忽然又开过来了,说道:“你俩,还是赶紧走吧。我劝你一句,大过年的,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就行了。赶紧走吧。”说完,一捏油门,自己开着三轮车走了。我看看四周,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看了看这个老小区,墙上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朱雀小区。拍了个......

主角:浩子柳梦   更新:2024-05-11 2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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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浩子柳梦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小说凌晨四点的姑娘》,由网络作家“适闲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凌晨四点的姑娘》是作者“适闲客”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浩子柳梦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区前面停了下来。三轮车离得远远的,停下了车。我和浩子下了车,付了车钱,慢慢走过去。面包车已经空了,他们应该是进到了小区里面。三轮车司机却忽然又开过来了,说道:“你俩,还是赶紧走吧。我劝你一句,大过年的,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就行了。赶紧走吧。”说完,一捏油门,自己开着三轮车走了。我看看四周,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看了看这个老小区,墙上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朱雀小区。拍了个......

《精选小说凌晨四点的姑娘》精彩片段


水上公园,最不缺的就是人了,陌生人,熟人,甚至仇人。

我一手拉着柳梦,一手拽着浩子,快步地离开了那个摊位,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浩子莫名其妙,问我:“怎么了,忽然间?”

我正色说道:“花姐。”

浩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问道:“你看到了?”

我点点头,说道:“这里有点危险了,不能再在这里玩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浩子点头表示了同意,问我:“不报警么?”

“现在报警也没什么用,等警察来了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且,这是邻省,当地的警察会不会抓她还不一定呢。搞不好都是她的势力。咱们,还是先走吧。”我说道,心里却在盘算着好不容易发现了线索,要如何才能够顺藤摸瓜、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考虑半天,浩子忽然说道:“柳梦和刘莉先回去吧,带着孩子。我跟你两人留下吧。”

刘莉忽然啊了一声,很是惊诧,问道:“你们俩留在这里干嘛?”

柳梦也不同意,摇着头说道:“别管她了。我们就还是走了算了,惹不起的。”

浩子看着我,问道:“我太了解你了。你说干不干,反正你干,我就陪你,不可能就你一个人的。”

我看着浩子脸上严肃的表情,知道他这是来真的了,我对柳梦说道:“你们先回去,带着孩子先回去。我和浩子偷偷摸摸找点线索去。”

柳梦一脸的担忧,说道:“算了吧,她后面好几个打手呢。”

刘莉也是出现了惊慌,说道:“你们俩又不是警察,回家好了。”

浩子看着我,不说话,仿佛是在等待我的决定。我说道:“这个人,如果不把她扳倒的话,将来她就一定会爬到我们头上去。在城里我们也好,你们的理发铺也好,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我必须要找点线索出来,放心吧,我们只是跟踪看看,绝对不会直接就冲上去。”

浩子点点头,说道:“弄清楚她住在哪,可以偷偷告诉你的那个警察朋友。”

柳梦说道:“那你要不把丁所长叫过来好了。”

我笑道:“糊涂了吧,这里是邻省,丁所长老远着了呢。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俩悄悄跟着,离得远远的,知道她们在哪里藏着躲着,就行了。”

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

浩子笑道:“行了,你俩回去吧。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事的。这里这么多人呢,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再说,我俩又不傻,不会主动惹事的。吃完饭之前,肯定回家了。”

好说歹说,柳梦和刘莉,带着孩子,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车。保证了妻子孩子的安全之后,我俩就可以放开手脚、有些毫无顾虑了。

左顾右盼,生怕撞见了花姐她们,我和浩子小心翼翼回到了水上公园,站在广场外侧往里头看,找着花姐一帮人到了哪里去了。

正没头没尾的时候,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吼声。我和浩子一对眼,从最外侧绕过去,躲在其他摊位的夹缝里,往那边看。

果然是花姐。

她带着几个人,正站在一个售卖烤红薯、烤玉米、烤梨的小摊位面前。摊位老板是一个50岁左右的大爷,穿着老旧的中山装,外头套了一件黄绿色军大衣,戴着个黑色皮帽子,正在那里搓着手,喃喃说些什么。

花姐吼道:“你用了我的地盘,不给管理费的?啊?拿钱!”

那大爷一脸不忍,说道:“我都还没挣到那么多钱呢,给了你,还赔本了。”

花姐一脸不屑,骂道:“你挣不到钱,关我屁事!你不想在这里摆摊,有的是人想在这里摆摊!不给钱,就给我滚蛋!别他妈废话!”身后那几个打手默默就走到了前头,一副要动手砸东西的样子。

大爷有些害怕了,从怀里上衣兜掏出来一个塑料袋,缓缓打开,塑料袋里包着几张零钱,一块的,五块的,反正面额最大的也不过是一张十块的。数了半天,加一块还不到四十块钱。颤颤巍巍,给花姐说道:“没有钱,没挣到钱,就这么点!”

花姐显然是怒了,吼道:“你耍我?操!拿这点钱恶心我?给我砸!”

那几个打手听完这话,冲上前去,几个人手脚并用的把烤好了摆在炉子边缘的红薯、玉米、梨,一股脑给扔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大约是有些烫,几个人的手还被烫的直用嘴吹。

可怜大爷敢怒而不敢言,一个人蜷缩在炉子后面,一脸的不甘,手都在颤抖。

周围有些群众都围了过来,有人也说了一句“好了,没有钱给你,就算了吧”。花姐登时就怒了:“谁说的?谁?给老娘站出来!没有钱,没有钱就能用我的地盘么!天下有这么好事!我去你家里住,好不好?!啊!没有钱,没有钱怪我么!”

那几个打手四处指着,比划着,要揪出说话的人。周围的人,却纷纷是低下头,慢慢就散了开了。卖红薯的大爷自己蹲在地上,把摔碎的红薯、玉米、梨子给捡起来,口里念叨着:“好好的东西......可惜了......正甜的梨。”

附近有几个小朋友路过,一脸茫然地看着大爷。大爷脸上却忽然一笑,把捡起来的还有些完整的一部分红薯、梨塞到小孩子手里,说道:“乖,拿去吃吧,不要钱,可甜了呢。”黢黑的面孔,挤出了一个并不那么好看的笑容,深深的皱纹里却还隐藏着最纯粹的朴实。

原来在平凡的外表下,竟也藏着高尚的灵魂。

小孩子接过去,说了一句“谢谢爷爷”,一蹦跶一蹦跶跳走了。大爷搓着手,在那里呵呵笑,仿佛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处在被欺负的境地中。

花姐对于大爷的这一举动,显然是不耐烦的,指着大爷骂道:“你这个老东西,赚不到钱,还他妈有脸给别人送?那他妈是我的钱,你凭什么送给别人?操!犯贱!”

几个打手立刻就是又上了几脚,有一个打手还顺带踢了大爷一脚。大爷瘫倒在摊位后面的草丛里,站起身来,自己打打身上的泥土和冰雪,不敢抬头看花姐,低头在那里等着。

花姐一脸的不耐烦,骂道:“你说说你这个人,能有个什么出息?屁他妈都不敢放一个?算我他妈倒霉,怎么能碰上你这样的人?妈的,要不是什么扫黑除恶,我他妈用得着回来这个地方,城里的钱他妈挣得多了去了!”

说完,骂骂咧咧带着几个打手又走向了其他摊位。

浩子问我:“你什么感受?”

我说道:“做一个缩头乌龟,最难,但是一点也不丢人。”

浩子支棱着大眼睛,看着我,貌似有些惊奇,良久,低头说道:“这话还真是至理名言。”

大爷已经在收拾自己的摊位了,看样子今天生意是做不成了,一个人拉着木板车,从人群中挤出去。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因为没了心气,拉半天愣是没推动,上不了桥。我和浩子走过去,看看花姐压根没瞧这里,在后面把大爷的板车给推了过去。

过了桥,大爷一抬头,看见我俩,笑道:“谢谢啊,恁两位大哥。”

我一笑,对大爷说道:“大爷,你做得对。跟他们,犯不上生气。自会有人处理他们的。”

大爷脸上一动,嘴角抖动了几下,终究没说出话来,低头笑一笑,拉着板车走了。

我和浩子走过桥来,依然是绕着最外侧,却看到花姐已经走出了好远。加快脚步,跟了过去。花姐原来上午就已经来过一趟了,下午不过是在巡逻一遍,所以这会子功夫,倒已经收了差不多了。

她跟身后那几个人站在广场一个开阔地方,周围的人都纷纷避开他们,仿佛他们是瘟神一般,在那里数着钱。不大会,花姐骂道:“才他妈600多块钱,操,费半天劲,还害我生气,半天就这么点钱。妈蛋,早知道还是回城里去了,也不知道彪子怕个啥。”

几个打手也是一声不吭。花姐皱皱眉头,手一挥,几个人就转身离去了。

我和浩子赶紧地跟在后面,远远地看着,这就是我们俩的目的,要知道花姐究竟躲在了哪里,住在了哪里,这样等回去之后,可以提供给丁所长。

花姐她们几个在不远处的一个公路旁,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子缓缓动起来。我和浩子没办法,瞧见后面有一个三轮车,也就坐了上去,说道:“就跟着前面那个面包车就行了,别跟太紧。”

三轮车司机看着我俩,问道:“你俩是外地的?”

我俩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司机笑道:“你跟那些人干什么?难道你俩是警察?”

浩子笑道:“这个不能跟你说。你就跟上去就行了。别露馅了,离远点。知道他们在哪里停就行了。”

司机忽然神秘地说道:“要不是警察,你俩就拉倒吧,别弄自己一身麻烦。”

我问道:“为啥?”

司机不说话了,呵呵笑了一声,发动了车子,缓缓地跟在面包车后面。面包车左拐右拐,在一个老旧小区前面停了下来。三轮车离得远远的,停下了车。我和浩子下了车,付了车钱,慢慢走过去。

面包车已经空了,他们应该是进到了小区里面。三轮车司机却忽然又开过来了,说道:“你俩,还是赶紧走吧。我劝你一句,大过年的,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就行了。赶紧走吧。”说完,一捏油门,自己开着三轮车走了。

我看看四周,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看了看这个老小区,墙上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朱雀小区。拍了个照片。

浩子探头探脑往里看了看,问我:“要不要进去?”

琢磨了一下,来都来了,进!

我俩蹑手蹑脚进去了,老旧小区大概都一个样,没有物业,没有安保,没有人管。小区不大,稀稀拉拉就十幢左右房子,都是六层高,没有电梯,外层的墙皮很多都已经脱落了,露出了红色的瓦来。黑压压的电线聚集在一起,横七竖八穿来穿去,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

花姐居然能住在这样的小区里面,还真是有够能屈能伸的啊。

小区里除了几个行动迟缓的老人,没有看到任何别人的身影。我和浩子溜达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正想着要离开呢。就听到有人在楼层里叫嚷起来了:“又他妈带回了一个,你不嫌烦哪,你他妈是种猪啊?”

接着就是啪一下的声音,这要是打在脸上,估计脸都得被打得通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你他妈有病!作死你?再他妈打一个我看看,我不卸了你!”

女人说道:“对我凶,有什么用?有本事,能让我缩在这个鸟地方?凶,跟他妈公安去凶啊,有家都回不了!”

这回是啪一下,又是一个耳光。我估摸着是女人挨了打。果然,女人也不哭,就是骂道:“就他妈对女人有种!一天换一个,一天打我一回,你有本事?!也没见找你把我伺候好了,老娘还得找旁人!怂包!”

屋子里却忽然响起了砰的一声,听起来像是菜刀狠狠地剁到了菜板上的感觉,屋子里安静了。

我和浩子对视一下,这是花姐的声音,难道那个男人是黑彪子?抬头看了看,那是3幢5楼传过来的声音,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单元。

正往外走着呢,身后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就跑到了前面,一个身材苗条穿的花花绿绿的女人就冲到了前面,衣衫不整的,脸上通红,依稀都肿了的感觉。这估计就是被打了。

我和浩子低头迅速走出了小区,在门口随手招呼了一辆三轮车,去了汽车客运站。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柳梦。

“我们到家好久了。你们俩,还是赶紧回来吧。”电话那头,是焦急,是不安,顺带着听到了浩子的儿子哭着找爸爸的声音。

浩子一笑:“走吧,买点好吃的回去,晚上继续喝点。”

我一笑,“师父,去菜场吧先。”


手机是一个非常讨厌的东西,总是能够在不经意之间就轻易打搅别人的美梦。

尤其使我痛恨的,是柳梦的手机忽然间就响了。

“喂?花姐?”柳梦在黑夜里摸索着站起身来,打开了房灯。昏黄的灯光之下,柳梦身上穿着的衬衫滑落在了肩膀之上,光滑的肩膀在灯光里泛着柔柔的波光。

“非得要我去吗?我不去可以吗?”柳梦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问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我听不到,但是从柳梦脸上的神情我大概猜到了,这是要求柳梦必须赶回去上班的意思。

果不其然。挂掉电话,柳梦嘟了嘟嘴巴,忽然骑到了我的身上,柔声说道:“这次就便宜你了,我得走了!”

我很是不痛快,问道:“不去了呗?”

柳梦站起身来,找寻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花姐要我必须过去,不去的话,我就在这里混不下去了。没办法,小可怜,下次吧!”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把手在我的脸上抚摸。

我一把抓住柳梦的手,问道:“你要不换个工作吧?”

柳梦咯咯一笑,问道:“我又没有文化,又没有技术,你说我干什么?不干这个,我拿什么吃饭?难不成你养我啊?”

这让我想起了喜剧之王里周星驰面对着张柏芝的场景,心里竟莫名的兴奋。我站起身来,说道:“我养你啊!”脑海里满是我自己英雄一般的样子,恰如星爷。

结果,柳梦却并没有像张柏芝一样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她只是哈哈一笑,说道:“你都没有我挣得多,你拿什么养我?”说完,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柔软的香甜,转身离去了。

我竟然没有柳梦赚得多?

我可是个公务员啊!

柳梦的这句话忽然就让我恐慌起来。这么说,我赚的不多,柳梦也会压根看不上我?如果看不上我的话,那又为何跟我来这么一番热情如火呢?虽然半道上就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再也没有了心飞扬。

我摇摇头,不去想。管他呢,我必须得满足于自己的公务员身份,并且相信无论如何,自己都可以给柳梦一个美好的未来,否则,我便更加没有资格去要求柳梦的垂青。柳梦走了,却把我的烈火留给了我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不得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某一个未知的搜索框里输入了一位从未谋面的老师。

第二天刚坐到座位上,李姐就忽然神秘地关起了门,对我说:“你知道吗?单位最近要开始提拔干部了,据说人事给了两个科级干部的名额。”说完,把右手比作一个大大的剪刀形状,不知是为了强调两个名额,还是为了强调她的消息的灵通。

我微微一笑,说道:“真的假的,你哪里听到的?”嘴上虽然不肯承认,但是我的心里却掀起了波澜。我在单位做了快六年了,六年时间里我兢兢业业,勤勤奋奋,每年都会有论文发表出来,每年都会有表彰过来。我自认为,如果要提拔干部,在我们这些年轻人里头,我应该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个。

如果提了一个干部,待遇会随之而增加不少,将来可能就走上了步步高升的路子,这让我莫名狂喜。柳梦不是嫌弃我赚的少么?现在我成了干部,收入增加了,不正好就可以养活她了嘛!

李姐这时候对我说道:“千真万确的,我告诉你,反正年轻人里头最有希望的就是你和高舒雅了。我估计就是你们两个了。”

我尽量保持住自己的矜持,不想让李姐看到我的喜怒。高舒雅比我晚一年进来,单位里的人有目共睹,我比她的业务能力强上好几倍,但是论获得的奖项,我也可以吊打她。

心情就在这种愉悦的处境下度过了一天,我感觉自己的人生马上就要开启了新的篇章,脑子里止不住的开始规划起了和柳梦的种种未来。柳梦?为何这都快要下班了,也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呢?我必须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柳梦,我得让这样的消息有一个人可以跟我一起分享。

我忍不住了,终于在下班以后,第一个跑到了单位外面,拨通了柳梦的电话。

无人接听。

过几分钟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发一个短信过去,结果没有任何回应。

我忽然感到很是纳闷,柳梦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忙,也不至于一个电话都不回,一个短信都不回吧。

况且她的工作不应该都是在夜间完成的么?为何这一整个白天却都忽然没了消息呢?

就在犹豫之间,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这是丁所长的办公电话。

“丁所长,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啊?”我一脸笑意的问道。丁所长与我关系不错,当初做一个刑民交叉的案件,丁所长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后来,我请他吃了一顿饭,由此就有了来往。

“其实不是我找你,是有一个人找你。我估摸着,这人可能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你的电话号码的,心里有点怀疑,就给你打的电话问一问。”丁所长那头说话小心翼翼,仿佛是怕我揪住了某一个不合适的字来跟他理论一般。

这也怨不得他。平日里跟他交谈,我会有意无意地指正他的话里的很多用词不当,可能属于职业习惯,或者职业病吧。这一点,我努力想要改正,结果却徒劳无功。

我问道:“谁找我呢,还能劳得起你的大驾?”

丁所长笑了,说道:“这不是扫黄打非么?逮了一批妓女,本来要拘留的,有一个非说是你的老乡,说让我们找你。我寻思着,打电话问一问你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会是柳梦?赶忙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丁所长那头咳嗽了一声,估计是在抽烟,清了清嗓子说道:“嗯,我看一下哈,叫......柳梦。你认识吧?”

我的脑袋里忽然就嗡了一下,感觉头部瞬间就变重了好多好多,竟压得我的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我赶忙说道:“哎呀,丁大所长,这个人我还真是认识,是我一个老乡。这样吧,我呢去你那里一趟,我给领回来吧。”

电话那头丁所长呵呵笑了,说道:“好,你来吧,我等你。”挂断了电话。

我在法院门前的超市里买了一条香烟,随手就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去往了丁所长的派出所。一路之上,我的心里很是惶恐。柳梦怎么会被抓到呢?她不是回酒店里去的么?

出租车路过那个灯火辉煌的酒店,进进出出的人群,依然是欢声笑语。也就是说,酒店的生意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这就意味着,丁所长他们的行动根本没有冲着酒店里来。那么,柳梦究竟是如何被抓到的?

出租车在派出所外的大门前停下,我付了车钱,怀里揣着香烟,率先走进了丁所长的办公室。

丁所长办公室在二楼,坐北朝南,据说这样可以看到整个街景得到全貌。二楼里空无一人,这是丁所长的规矩,每当要会见一些人,必然要清空场地。

我在这里也算是熟悉了,推开丁所长办公室的门,笑道:“清闲啊,大所长?”

丁所长正在椅子上抽烟,办公室里都是娉娉袅袅的烟雾,见我来了,示意关上门,说道:“咋?你真跟那个小姐认识?”

我把香烟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说道:“老乡,跟我读一个初中的。这样的关系,你说不帮一把吧,回去村里不得把我说成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那我今后回老家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丁所长呵呵呵笑了,熟练地把香烟放到了抽屉里去,嘴上却说道:“你又不抽烟,以后就别浪费了。咱这交情,说句话就够了!”说完,嘴里又吐出了一个好大的烟圈儿。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知道他的意思,说道:“您是人民的守卫者啊,我这是代替老百姓感谢你!哪天给你做个锦旗?”

丁所长哈哈笑,摆了摆手,说道:“别糟践我了。”

我问道:“那么柳梦留了案底了么?”若是留了案底,可能还要费一些周折;若是没有,那我就可以直接把人领走了。

丁所长呵呵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来,刺啦刺啦撕成了碎片,说道:“哪有案底?我没看到案底?”

我俩会心的笑了起来,哈哈声异常刺耳。

“走吧,我带你去领人去。”丁所长终于是抽完了烟。这是他的规矩,香烟如果不抽完,一定不会离开办公室。他说,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烟不往他处飞。

我侧过耳朵,悄悄说了句:“周六,凯旋大酒店,请你!”丁所长哈哈一笑,大脑袋点了好几下。

柳梦穿着非常暴露的衣裳和好些个红红绿绿的女子被关在了一起。丁所长叫人打开了门,把柳梦单独叫了出来。柳梦抬头看见了我,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我就带着他离开了,里面那些女子的脸上竟露出了鄙夷的羡慕。

我向丁所长使了一个眼色,丁所长一脸正气,喝到:“以后要注意自己的举止,你是初犯,没有案底,给你个从轻处理。到外面去接受批评!”

我装模做样的替柳梦点点头,拉着她走出了派出所。

到了院里,柳梦问我:“不是要接受批评么?这就走了?”

我一笑,拉着她登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出租车,飞快地驶回了我的出租屋里。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怎么就被抓那里去了?”我问道。

柳梦做了一个鬼脸,说道:“花姐说一个南方的大老板,非要找一个乡下的,还要去外面。那个老板脑子不正常,非得要回到他的地方,结果好嘛,钱还没给我呢,就被抓了。”

我心里有些许的疼痛,说道:“我看你还是另找一个工作吧。我帮你找,如何?”

柳梦扑闪着小眼睛,问道:“花姐要钱的,我还欠她十万块养育费呢。”

“哪来的养育费?”我很是好奇。

柳梦说道:“当年我被人欺负,差点饿死在街上。是花姐把我捡回去的,给了我吃的穿的,要我做这个报答她。我还欠着10万呢!我不干,你替我还啊?”

我一脸郑重的看着她,说道:“我替你还。”

柳梦咯咯笑了,问道:“那你还完钱了,还怎么养我?”

我笑到:“我做了六年公务员了,怎么着也有点积蓄。我养你吧!”

柳梦忽然笑了,说道:“就算你想养我,我也不能答应你啊。我只会拖累你。你是好不容易从山里走出来了,要人往高处走。我是没办法,只能这样过一辈子拉到了。”

我摇了摇头,把柳梦双臂紧紧扶住,正色看着她,说道:“我十几年前,就想过了要走出大山,但是是要跟你一块走出来。上天让我遇见你,就是让我弥补这一切。我可以,你也可以。”

柳梦笑嘻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切,你以为你几岁啊?好啦,我得去洗澡了,一身的汗呢,难闻死了。”

说完,径自脱光了衣裳,穿着我的拖鞋走进了浴室。莲蓬头哗啦啦往下喷洒着热水,落在地面上打起有节奏的啪啪声。但我分明从这声音里听到了嘤嘤的抽泣,难道柳梦在哭?

柳梦很快就洗完了,身上裹着一件大大的浴巾就走了出来。我分明看到她的双眼有了猩红。

没等我开口说话,柳梦就忽然走了过来,搂住我的脖子说道:“你救了我,不然花姐知道我被抓了,又得收拾我了。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要你报答。”

柳梦却忽然踮起脚尖,把额头靠在了我的额头上,鼻子紧贴着我的鼻子,用一种让我浑身发痒的语气说道:“我把昨天少给你的,补给你吧!”说完,身上的浴巾陡然滑落......


年关将近,寂静的乡村终于有了一些生气。出外打工的人们,纷纷选择回到老家过年,灰白的农村忽而就有了红的绿的黄的颜色。

浩子和刘莉也终于从遥远的南方回到了家里,带着一脸的风尘仆仆,还给了我之前借给他的一万块钱。我说,我请你去吃饭。

浩子却摇摇头,说道:“不了,回家陪陪孩子,不往外跑了。挣钱不容易,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这倒不假。毕竟是一年没见孩子了,孩子也有一年没见父母了。大老远看见妈妈,急匆匆跑过来,抱着刘莉的腿就哭开了。小家伙长高了,大约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思念。

晚上,刘莉做了几个菜,我拎着一瓶酒过去了。

“打工怎么样?辛苦吧?”我问道。

浩子给了我一个深沉的笑容,说道:“凑合吧,挣钱是真不容易。”我这才发现,曾经最喜欢咋咋呼呼,整天里活蹦乱跳的浩子,竟变得如此的沉默寡言了。就连以前那么漂亮的刘莉,现而今竟也挂满了一脸的风霜,凋零了那俊俏的容颜。

“都做些什么呢?”我和浩子干了一杯。自打辞职了,我就喜欢上了喝酒。丁所长说,香烟可以让人麻痹,我不喜欢抽烟。酒倒是可以,而且麻痹的效果更好。村里的酒,十几块钱一瓶,喝到嘴里辣的人直流眼泪。

“没有技术,就只能出苦力。我们俩在一个用工厂,刘莉做缝纫,做衣服;我做打包,负责装货、卸货。”

“那收入怎么样?两个人应该还不错吧。”我夹了一粒花生米。花生米用油炸的香喷喷的,酥脆无比,刘莉在上面洒了些糖,正适合下酒。他们两口子都知道,我喜欢吃花生米。

浩子却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钱哪那么好挣的!不过比我们这倒是赚得多了。一个月两个人能挣到五六千块吧,就是累。下完班,都七八点了,有时候我装货夜里才能回来。撇去吃喝,一年到头也挣不回来几个钱了。”

我看看浩子,满面的风尘,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劳累的伤痕,竟让这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有了人到中年的风霜。

“过完年还去么?”我问道。

浩子不说话,独自喝下了一杯酒,嘴里放了几粒花生,咯吱咯吱的嚼着,眼神看向不知道哪里的空虚。

刘莉伺候孩子睡着了觉,坐在桌子前来,说道:“不去哪行呢?在家里赚不到钱,小孩子怎么办呢以后?”

“有好多人把孩子也带外头去了,你们呢?”我问道。

浩子摇摇头,说道:“那不行,外头太苦了。我们两个工作都累得不行了,再带个孩子,忙不过来。城里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一杯酒又下了肚。

我陪他再喝下一杯,肚子里开始翻滚着热辣。刘莉说道:“早知道就好好读书了,像你这样,在城里有个体面的工作,多好。”

我微微一笑,喝下一杯酒,说道:“我辞职了。”

浩子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用近乎结巴的语气问我:“你...辞职?...公务员...都不干了?”

我抬头看着头顶那个昏黄的灯泡,说道:“你不说了么,城里的日子不好过。即便是我,也融不进去他们的圈子。有些阶层,是早就固化了的,不给我们留个门路。”

浩子若有所思,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将来做什么去?”

我呵呵一笑,“要不跟你俩去混吧。”

刘莉笑了,笑起来依稀还看得到那个俊俏的十几岁的少女,轻声说道:“别胡说了,你是大学生,有文化,跟我们瞎闹什么。我们只能出苦力。”

我问道:“你俩没想过换个什么方式?”

浩子抬起头来问我:“换什么?工作也不好找的,现如今农村人出去的多了,工厂里都是出苦力的。找一个我们俩都能干的,也不容易。”

“试试做点生意什么的呢。你俩技校不是都学了理发了么,要不开一个理发店试试呢?”我想起来这俩人学习的东西来了。既然学了,总要用得上才好,要不然当初那三年的学费可不都打水漂了?

浩子一愣,仿佛是回想起了曾经的往事一般,叹口气道:“哪里学了什么理发?都是玩的,早就忘掉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的头,倒都是刘莉给我剃的,一年到头省了不少理发钱呢。”

我一笑,喝下了一杯酒。心里却在忍痛,浩子竟也变成了这样,这个从前大大咧咧大大方方的男孩,终于也到了能省则省的地步了。我忽而有一种鲁迅先生和闰土的感觉,心里竟一阵悲凉。我不是鲁迅先生,我更不希望浩子变成了闰土,我舍不得这个以前经常跟我扮鬼脸的男孩。

夜越来越安静。冬夜的乡村,又黑又冷,城里的路灯和暖气,永远也不会通到这里来。浩子终于是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就睡了。

我把浩子扛在肩上,给他扛到了床上,刘莉麻利地脱去了他的鞋子和外套,盖上了被子。转过头来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问我:“你真的不干公务员了?”

我点点头,说道:“恩,真的,不干了。”

刘莉抿了一下嘴巴,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有气魄。”

我一笑,说道:“大家都一样。好了,我回去了。”起身离开了浩子家。清冷的夜,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化作了白色的水汽,在脸上重新凝结成冰霜。昏暗的土路,坑坑洼洼,颠簸的我的身子摇摇晃晃,终于是忍耐不住,在路边呕吐了出来。

第二天临近中午我才起床,爷爷已经从集市上赶回来了。农历二十八了,爷爷买回了春联和爆竹,还有一些青菜和肉。现在不去买,马上就要闭集了。农村的规矩,集市从初一开始停开,一直到初六。如果不提前准备好足够多的饭菜,过年期间可就会比较尴尬了。

院子里有一块新挖的土,那是爷爷挖出来的小地窖,下面已经埋好了萝卜和藕。房子的墙角立着一排的大白菜,在冬日的暖阳里缩成了一个袖珍的样子,一个个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威风凛凛。

二十九,父亲和母亲终于回来了。

爷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家人的团聚向来是他最为期盼的事情,这一次,总算是人齐了。贴春联,包饺子,放鞭炮,欢乐持续了一整个春节。

初三,父亲在吃罢晚饭后,忽然对我说,初六就要走了。

“这么早?”我有些吃惊。往年都是过了元宵节才回去城里的,今年为何突然这么早了。

父亲说道:“城里的生意也不好干了,拾荒的人越来越多,收荒的人也越来越多。铁一个劲地掉钱,钱越来越难挣了。早点回去,还能多赚一些。”

我低下头,不忍心告诉父亲我已经辞职了的事情。前两年我还是个公务员的时候,我就劝过父亲,年纪大了,就在家里呆着好了,照顾照顾爷爷。可是父亲不肯,我还没有在城里买房,还没有买车,还没有结婚,这都需要钱,需要很多钱。他听人说,城里的房子一套要上百万,那得赚多少年才买得起房子?

父亲的两鬓愈发地斑白了,白发也已经爬满了半个头颅,父亲索性就戴上了一个黑色的老头帽,愈发显得年老了。同样显老的还有母亲,脸上的皮肤耷拉了下来,满头的黑发已经被白发占据了,一双手已经被岁月抽走了所有的湿润,变得干枯起来。

父亲看我不说话,问道:“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吧?自己在城里上班,别出头,什么事忍一下就好了。咱没权没势的,能平安过一辈子就行了。”

我忽而有些鼻子发酸,抬头看着夜空,长舒一口气,憋回了眼泪。

“爸,我辞职了。”我终于是说了出来。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父亲并没有如我意想中的一样,马上跳起来,质疑我的决定。他听完我说的话,只是呆呆的看了我好久,问道:“受委屈了?”

我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说道:“恩,上班上的累。”

父亲不说话,双手抱紧在了胸前,说道:“城里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你是个大学生,道理懂得比我多。但是不去城里,留在农村是没有出路的。”

我当然知道这个,我咬着嘴唇,靠在墙角,百无聊赖的踢着腿,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父亲说道:“我第一回去城里的时候,是给人掏下水道。穿着一身的胶皮衣裳,在下水道里扫垃圾,水又脏又臭,还有老鼠到处爬,每天干完活,都吃不下饭,看到饭就恶心。那时候就知道了,城里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我抬头看着父亲,想不到父亲竟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你知道吗,有一回我们打扫完下水道,从窨井里爬出来,浑身都是臭的。走在大街上,被一个交警给拦住了,不让我们走大街,让我们走小路。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们身上太脏,走在大街上影响市容。我跟你叔,还有其他几个人,就只能去走小路,饶了好远才到住的地方。回家我洗了好几遍澡,身上还是有味道,一走到大街上,就感觉自己又要影响市容了。提心吊胆,干了两个月,实在受不了,就带你叔回家了。”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仿佛思绪飘向了遥远的从前,需要长时间的抓捕才串联的起来这段不堪的往事。

“结果回到农村,连掏下水道的活都没有。我挑着担子,溜街串巷去卖东西,什么钱也赚不到。我去给人打家具,手艺又没学过,没人找我干。折腾来折腾去,什么也没干成,钱也挣不到。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城里日子不好过,可是农村更不好过。”父亲缓缓说道,声音里竟充满了温和。

我低下头,说道:“爸,你辛苦了。”

父亲一笑,说道:“我把你培养成了一个大学生,还是一个公务员,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跟你妈在外头,晚上回到家累了,一听别人说你儿子是公务员好厉害啊,心里就乐开花了,累就感觉不到了。你是公务员,你妈都舍得买肉吃了。原先,我们俩就只买猪皮吃,猪皮便宜。”

我默然不语,心里竟泛起了涌动的痛苦。

“你不能给你妈说,她要知道了,会受不了的。她听人夸你是公务员,夜里睡觉都能笑醒。你别告诉她。我知道就行了。也别告诉你爷爷,他年纪大了,别给说了。”父亲扭头看着我,眼神里竟没有一丝的责怪。

我低着头,眼睛里开始酸痛。

“那过完年有什么打算?”父亲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可能去做律师。”

父亲笑了一下,说道:“恩,律师好啊,从法官出来做律师,正好。做律师,人都说赚钱多。你好好干就行了,不要有什么顾虑。公务员能养活人,做律师也能养活人,天下三百六十行,哪个都能出状元。”

“人都说律师一开始赚不到钱的,没有个三五年,赚不到钱的。”我有些悲观地说道。

父亲笑一笑,说道:“怕什么呢?大胆去干,你想做律师就去做律师,好好做就行了。问心无愧,就行。咱农村人没什么好怕的,能做好就做好,实在做不好也不要紧,咱回来种地也照样活一辈子!你有文化,就是种地也能种好!”

我鼻子一酸,问道:“爸,你不怪我?”

父亲笑道:“你是我儿子,哪有父亲怪自己的儿子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在城里受了委屈,都是当爹的没用,没有能力,要不然也不至于你自己一个人,受了委屈都没人说。”

我终于是憋不住了,眼泪混合着鼻涕,从脸上直落到土地里,浑身都在颤抖,头颅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

父亲拿起大手,在我的后脑勺上抚摸着,说道:“别委屈,儿子!好好干!”

我两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朝着父亲磕了一个响头,“爸,儿子不孝......”默默攥紧了我那再不幼稚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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