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也就在她面前过个嘴瘾,钱是一定会出。
然而,白陶却说:“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意思?
她是认真的?
白陶被刺激疯了?
江然满头问号,看着人上车走远,还是不敢信白陶能说出这话。
暗中人走出来,传来刚才两人对峙的视频。
原来摄影师是幌子,真正录影的另有其人。
江然反复观看后,确定白陶是真不知道秦冽就是秦家二少。
否则,那番试探,白陶不会骂她说疯话,而是避开不谈。
“越来越意思了,小叔子与嫂嫂……”江然一扫怒气,意味不明。
车上
因刘婶阻拦,秦词绷着脸,冷峻得如一尊玉雕,不见方才半分绵软温柔。
刘婶硬着头皮开车,不敢做声。
秦词失忆不假,智力受损是真,可多年累积气质轻易不改。
每当他面无表情时,总让人想起曾经的秦词。
余威尤在,不敢多言。
说来也不能怪谁。
因昨日秦词独自出去,秦正芸给他备了不少现金。
要是暴露也就算了,别到时候出个什么事。
而钱,能解决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事。
刘婶没料到会有今日一出。
要是再让秦词撒钱,明日他们就会登上都市新闻,秦词暴露风险便会增一分。
白陶也想到这点,大概知道秦词生气缘由,可她两边都不好说。
也因两人是初识,多年谨言慎行的习惯,让她愈发安静。
这一幕落入秦词心中。
怕白陶误会,绷着脸的秦词没坚持几秒,又恢复了温润。
一只手悄悄探来,牵住了白陶指尖。
她诧异朝身侧男人看去。
“下次她再来,我会护好你。”
随着这句话,青年发丝似乎都垂柔不少。
白陶忽然想到了萨摩耶。
她压下唇角弧度,淡淡道:“她喊我姐,不是欺负我,只是日常交流。”
刚才场面难看,小朋友还是少知道好。
“可我感觉……”秦词漆黑的眼眸满是挣扎,欲言又止。
白陶瞧着有趣的,有意逗他:“每家情况不同,这就是我和她日常交流方式,秦少爷感觉错了。”
“书上说,当你感到他人恶意时,需警惕,因为人潜在感官有时候比理智敏锐。”秦词望向她眸,心中挣扎不在。
白陶有些意外他能说出这番话。
秦词郑重的说:“借着家人名义,暗地里欺负人,更容易叫外人对你产生误会,他们会认为是你的问题,而不是你家人欺负了你。”
有片刻,白陶想到与秦冽的分手。
不正是如此吗?
两年相恋,秦冽竟比不过智商只有九岁,且只认识一天的秦词。
原本认为秦冽只是对她玩玩,听秦词一番话,白陶更确定这一事实。
但凡秦冽对她有点真心,或信任,也不至轻信严莉安。
秦词瞄见白陶若有所思,指勾住藏在掌心的戒指,轻而迅速套在她无名指上:“姐姐,汤圆不能只看皮,人不能只看表面。”
“这是……传家戒?”白陶眸子微跳,连自己被教育了都没放心上。
秦词笑着夸她:“聪明,奖励戒指一枚。”
白陶是S大的学生,主修古陶瓷修复、古陶瓷鉴定,其余也略懂一二。
在看到金戒方面中心有道轴,便知是作用翻转,款式是闵代产物,一面刻‘秦’,一面刻‘妻’。
该是古时男女定情戒指,那时以戒指定情,已经是普遍现象。
刚这么想,白陶就瞧见秦词也戴上一枚同款对戒。
唯一不同,‘妻’字改为‘长’字。
为什么不是主?
即便只传长,也无需这么刻意,大可口头叮嘱即可,除非不论男女,只传长。
在古代封建思想里,这条难度不低。
白陶脑袋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心里好奇秦家初代背后的故事,将秦冽完全抛之脑后。
“媳妇姐姐,想知道它的故事吗?”他带着笑意,清凌好听,像勾子似的勾着白陶。
古董历史背后的故事,对她这人,远比价值来得更有吸引力。
白陶抬头,不经意间撞进他惬意的眼眸里,脑海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他每次特别高兴时,似乎会改口媳妇姐姐。
这是什么爱好?
果然是小孩子心智,还不懂两词深意。
“好吧,姐姐不想知道就算了。”秦词敛神,好看的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很好,他不高兴,自个就只剩姐姐,没有媳妇了。
白陶心下如此想着,口味也带了些哄意:“那词爷能为我讲解下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能,当然不麻烦。”
秦词眼里有了浅笑,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以为姐姐读古董书很累,不想听。”
白陶想说没有,忽然一顿:“词爷怎么知道我的专业?”
秦词眼睛眨了眨,闭上嘴,安静的把玩着戒指。
车内光线明亮,日光照得他指尖葱白,指甲盖泛着淡淡的红,手轻挑轴根,翻开又是一字。
他坐得安静,侧颜俊美,白陶却看到一抹心虚。
“大少奶奶别误会,词爷没有调查您隐私,他从小爱看书,估计是上午无意看到您的简历。”刘婶适时解释。
白陶察觉到某人心虚的偷看,有些无奈:“简历随你看,我不介意。”
“那是你的隐私,没得到允许,随意看会显得失礼。”
秦词声音很小,但两人坐得近,还是被白陶听见。
九岁的孩子,能看懂那份简介?
白陶心有疑惑,碍于两人认识时间短暂,便压下不去打探。
不论如何,秦词与她已经是夫妻。
秦词牵起白陶的手,飞快转移话题:“我来给姐姐讲故事吧。”
白陶点头:“好。”
然而,最后有关传家古董戒的故事,秦词没说完。
因为到家了。
秦正芸有事找白陶。
离开时,白陶的手被秦词握着,只是一点点尖儿,力道轻不可察。
以至于白陶没注意,不小心‘挣脱’了他。
她觉不妙,暗暗观察眼前青年神态。
“姐姐你还会回来吗?”秦词浅浅笑望着她,被她挣脱的手,此时虚虚握拳,略显僵硬。
他很想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