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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大佬被流放后,她登基做女帝

茴茴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女强+欢脱+爽文+甜文]末世大佬萧倾城借尸还魂穿越到古代,成为镇国公府二少夫人,本以为可以混吃等死一辈子,结果软饭还没吃够,圣旨下,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好在判决改成流放。婆婆不慈、官差欺压、外敌来袭甚至让她去当炮灰。这怎么能忍?既然皇帝容不下我,那就换我来当!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粮食囤起来,军队训起来,民生弄起来:晒盐、制糖、制黑火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每天把界碑向前挪一米,一年后国土直径就扩大七百二十米!季锦书身为前太子嫡子,父亲被当今圣上所杀,被老臣子镇国公偷偷抚养长大,一直在想办法造反。可刚想设根据地,媳妇占山为王了;刚想大规模招兵,媳妇开始训兵了;刚想囤粮食,被媳妇截胡了……算了,让他的人都投靠媳妇吧。大臣一:“...

主角:萧倾城,季锦书   更新:2022-11-23 2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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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倾城,季锦书的其他类型小说《末世大佬被流放后,她登基做女帝》,由网络作家“茴茴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强+欢脱+爽文+甜文]末世大佬萧倾城借尸还魂穿越到古代,成为镇国公府二少夫人,本以为可以混吃等死一辈子,结果软饭还没吃够,圣旨下,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好在判决改成流放。婆婆不慈、官差欺压、外敌来袭甚至让她去当炮灰。这怎么能忍?既然皇帝容不下我,那就换我来当!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粮食囤起来,军队训起来,民生弄起来:晒盐、制糖、制黑火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每天把界碑向前挪一米,一年后国土直径就扩大七百二十米!季锦书身为前太子嫡子,父亲被当今圣上所杀,被老臣子镇国公偷偷抚养长大,一直在想办法造反。可刚想设根据地,媳妇占山为王了;刚想大规模招兵,媳妇开始训兵了;刚想囤粮食,被媳妇截胡了……算了,让他的人都投靠媳妇吧。大臣一:“...

《末世大佬被流放后,她登基做女帝》精彩片段

穿越是个技术活,容易致郁。

——《女帝商澜舟:这话我没说过》

京郊外,凤凰山,荒草萋萋,暴雨密集自天空中哗啦啦落下。

一前一后两拨人上演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被追赶的粉衣女人狼狈地在枯树间跌跌撞撞穿梭,身上的华服美饰早已凌乱不堪,目光满是绝望。

心中不断哀嚎:谁来救救她?谁都好,救救她!

她身后十几人骑马对她穷追不舍,为首的女人娇艳的容貌面露狰狞,眼神里写满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意。

娇俏的声音里透着癫狂:“萧倾城!今天你必死无疑,这就是你与我抢表哥的代价!

放箭!”

“咻——!”女人一声令下,利刃破空而去,直指粉衣华服女人后心。

“啊!”粉衣华服女人惨叫一声,精疲力竭的她毫无疑问被羽箭射中,疲惫的身躯再也无法支撑,重重摔倒在地。

血液瞬间将身边的雨水染红,疼痛让她无法呼吸,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只是想要嫁给她喜欢的人,就要承受这样的代价?

她死了,夫君是否就会娶这个杀了她的女人为妻?

疼爱她的父母长兄会有多伤心?

她不甘心!

【你想复仇吗?】

粉衣华服女人弥留之际,耳边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你想复仇吗?我可以帮你杀了她,还可以让你的夫君这辈子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也可以帮你照顾亲人。

只要把你的身体给我。】

意识已经不太清晰的粉衣华服女人闻言憋着最后一股力气,声音愤怒的道:“好!我把我的身体给你!

无论你是哪里来的修罗恶鬼,帮我杀了她,完成我的心愿!”

【不后悔?】

粉衣华服女人嘲讽的微勾唇角,微弱到低不可闻的声音里满是释然:“如果没有你,我今天也必死无疑,谢谢你帮我完成心愿。”

话落,这具身体便失去生息。

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如你所愿。】

为首的女人一脸兴奋的骑在马上狂奔而来,看着不远处背后中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粉衣华服女人,声音难掩急切道:“死透了吗?”

一名黑衣人上前,伸手摸向粉衣华服女人的脖间,回头对女人道:“已经死……”

“咔嚓!”所有的话都被一声清脆的骨折声打断,众人惊恐的看向突然睁眼,单手拧断男人脖子的女人。

为首的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指着萧倾城,当即惊叫出声,“怪物!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几个黑衣人立刻持刀而上,攻向突然“诈尸”的女人。

萧倾城站在原地纹丝未动,清冷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景物,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没有丧尸,没有变异植物,这个世界真好。

箫倾城的脸上浅浅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再看向眼前这些人时眸光骤然狠厉。

她声音冷冷的道:“恃强凌弱,随意剥夺他人生命,你们都该死。”

无论是眼前这些人,还是末世里因她“功高盖主”做局害死她的“好友”。

这声音不大,彻底被雨声掩盖,根本无人听清她说了什么,萧倾城也不在意别人是否听到。

她压低身子,以一个诡异的速度极速冲入奔袭而来的人群。顷刻间,十几名黑衣人全部倒下。

“萧倾城,你疯了!”骑马的女人一声尖叫,脸上表情惊恐不已,扬鞭策马而逃。

萧倾城冷冷的看向她,弯腰捡起血泊之中的一把绣春刀,脚下蓄力向女人的方向猛然掠去,转瞬间就追上了骑着马的女人。

她手腕轻转,刀刃一个上挑,直袭女人最脆弱的脖颈。

“萧倾城!你快住手!伤了蓉儿我就让锦书休了你!”

暴怒的老妪声自远处响起,萧倾城余光淡淡一瞥,见远处三辆棕色豪华马车卷起地上无数泥浆,带着一众护卫狂奔而来。

打扮雍容的老太太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神色焦急的看着这边。

萧倾城露出一个稍显恶劣的笑容,手下的动作不但没停,反而力道与速度又加重了几分。

“再活一世,谁都别想掌控我的命运。”

“噗嗤!”利刃入肉的钝声响起,女人的脑袋顺着刀刃用力的方向被抛入半空,飞行间面容还带着窃喜,只不过她面容上的那份窃喜随着她的体温一起逐渐消失。

“啊——!”把身子探出窗外的老太太见到这一幕,惊恐尖叫,双眼一番晕倒,直接挂到了马车车窗上。

跑过来的一行人瞬间就乱了。

京城,镇国公府正院。

古色古香摆设华贵的寝房内,弥漫着浓重的中药酸苦味。

刚才被吓得挂在车壁上的老太太此时正头戴褐色祥云纹抹额,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一大堆人围在床边面色焦急,对老太太嘘寒问暖,唯独萧倾城面无表情的远离床铺,站在寝殿正中央,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老太太被下人服侍着猛灌了一碗药,这才堪堪缓过气来。

她满脸怒容,凌厉的目光甩向萧倾城,声音震怒道:“给我跪下!!!”


萧倾城顶着众人谴责的目光站在原地分毫未动,抬头看向老太太,目光淡淡,声音平静却略带嘲讽的问:“我为何要跪?

就因为花月蓉带着十几人围杀我,我却没死?

恶意杀人者不被谴责,无辜被害者却要承担惩罚,母亲的想法莫不是凌驾于王法之上!?”

她不是原主,而是末世唯一一个九级雷系异能者。

为了和发小的友情宁愿屈居人下,只在基地当个二把手。

可她那“好友”却畏惧她的实力,让她的小队做先锋对付三只丧尸王率领的尸潮,却撤走了所有后援。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队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最后独自撑了一个星期才不甘自爆,与丧尸王同归于尽。

怀着满腔的懊悔与愤恨,再一睁眼就来到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人身边,无法离开她1.5米之外。

眼睁睁的看着她为爱委曲求全,明明是超品实职的安国公之女,却为爱把自己活成了地上的泥,任人搓圆捏扁。

不但夫君没碰过她,镇国公府里的其他人也欺负她。

萧倾城本没想要原主的身子,可在原主要死的那一刻,她就莫名的感受到那具身体与自己灵魂之间的吸引力。

大概是同样被人害死的经历,让她动了恻隐之心,萧倾城不想做个小人,于是答应完成原主心愿,接受对方的身体,从此两不相欠。

但她不是原主,身体到了自己手里,这辈子她绝对要自己掌控生命的路向。

让她让着这个看见自家侄女残害儿媳妇视而不见,侄女被反杀却跳脚,做事狗兮兮的老太太?

不存在的!

“大胆!!!”老太太刚捯饬上来的半口气,被萧倾城这话气得差点没再咽下去。

一个看着二十左右的白衣锦服青年连忙上前,在仆妇们的帮助下给她拍背喂水,声音焦急的道:“娘!娘你别激动!有事好好说!”

老太太目眦欲裂,恼怒的吼道:“我怎么好好说!?她杀了你表妹!!!”说着,老太太一激动又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在她旁边为她顺背的年轻小妇人一脸谴责的看向萧倾城,“二嫂!你怎么能说那种话陷娘于不义呢!没看到你把娘都气成这样了吗?

你赶紧跪下啊!”说话间,她眼神里闪着令人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萧倾城淡淡的瞥了这些人一眼,觉得没啥意思,转身就走。

原主的愿望是保护她的家人,可她的家是安国公府,可不包括眼前这些间接害死她的人,要不是伤的太重,想搭个顺风车回来,她都不会理这些人。

话被彻底无视,年轻妇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老太太更是气得差点没再晕过去,她捂住胸口气喘吁吁,高声怒吼道:“来人!把她给我压去祠堂!”

她话音一落,七、八个大力仆妇快步上前,张牙舞爪伸手抓向萧倾城。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暗牢。

潮湿的牢房里照不进阳光,唯有几个并不算明亮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线。

两个手持烙铁的壮汉轮流对被五花大绑在架子上的男人上刑。

男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停求饶:“啊!季锦书,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一身白衣,身材颀长的季锦书气质宛如游离于这世间之外,冷峻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目光冷漠的看向正在受刑的男人。

他声音冷肃的问:“害死前太子的人是谁?”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心下一惊,连忙道:“前太子死于意外,哪有人害他!?”

“继续!”季锦书不再多言,声音冷酷的命人继续动刑。

“啊!!!”被绑着的男人再次惨叫出声,声嘶力竭的大吼:“杀了我!杀了我!

啊!!我说,我说!是当今陛下!!!

当今陛下为了皇位,不但栽赃陷害前太子,还火烧前太子府,闻丞相与抚远大将军都参与其中,不信你可以把他们抓来盘问!”

季锦书面上的表情不变,只是缓缓蜷起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季锦书的小厮从门口跑进来,无视暗牢里的惨剧凑到季锦书耳边,压低声音道:“主子,表小姐意图谋害二少夫人却被二少夫人反杀,此刻镇国公夫人正要给二少夫人上家法。”

季锦书微微蹙眉,冷声吩咐道:“继续盘问,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话落,转身离开暗牢。


季锦书到达正院时,就见到自己刚过门没多久的妻子浑身是血在主屋大杀四方,把主院一众仆妇和他四弟、四弟妹压在地上打。

老太太半卧在床上,捂着胸口直翻白眼。

老太太身边的王嬷嬷吓得痛哭不已,口中语无伦次的喊着:“叫府兵,把得了癔症的二少奶奶拿下!

不!先传府医,快救夫人!”

季锦书:……

“这是在干什么!?

还不快传府医!”

季锦书皱眉大步走向里屋,怒斥,伸手就将“大发神威”的萧倾城给拉到身后。

哪怕神色不悦,也毫不影响他尊贵的气质。

压着四少奶奶打的萧倾城突然被人拉开,看向季锦书的神色有些惊讶。

哪怕她现在不能使用异能,实力不如鼎盛时期,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拉开。

不是说这小白脸自小体弱,从未练过武吗?

有点道行啊!

季锦书忽略从后脑勺传来的探究视线,挡在萧倾城身前,无视屋中乱象,对镇国公夫人双手抱拳一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倾城今日遇刺受惊,望母亲原谅她惊吓后反应过度。

表妹之死却有蹊跷,否则她身为大家闺秀怎会与十几黑衣人一同前往京郊?

母亲放心,儿子已将此事派人报于京兆府,京兆府定会给母亲一个公道。

还望母亲准许儿子先带倾城回去疗伤。”

“你!你!你!”镇国公夫人指着季锦书,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这事交给京兆府,蓉儿要杀人的事不就暴露了?

到时候不但萧倾城没事,她娘家楚国公府的名声就都毁了,其他的女儿还怎么嫁人?

老太太气得两眼一翻,强忍着才没晕过去,指着季锦书怒声呵斥道:“你这个逆子!她是你表妹!季锦书,你怎能如此狠心!?

滚!你们都给我滚!!!”

季锦书恭恭敬敬的对镇国公夫人微微下拜,声音温润的道:“那母亲,儿子和倾城就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发现萧倾城没追上,还不忘提醒道:“还不快跟上。”

萧倾城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看来这小白脸并不如原主印象中的“那么没用”啊,看看这撤离战场的速度,简直堪称教科级。

如果忽略他们是被骂出来的话。

二人回到自己的小院,季锦书就让人叫来府医为萧倾城看伤。

一切处理妥当后,季锦书坐在外厅桌子旁,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桌面,神色自然的问府医道:“伤势如何?”

府医恭恭敬敬的对季锦书下拜,“回二少爷,二少夫人的箭伤若是再往左偏半寸,定然暴毙当场。

哪怕是运气好偏了半寸,二少夫人居然能一直挺到现在还未晕倒也让老夫着实惊讶。

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最轻也会当场昏迷。”

若是运气不好……那定然是一命呜呼。

季锦书闻言眉宇轻蹙,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对府医道:“你先下去吧。

把药开好,缺什么就管得起要。”

“是!”府医对季锦书躬身一拜便退了出去。

季锦书起身来到里间,挥手示意众人出去,站在萧倾城不远处,神色不明。

他开口道:“我曾与你说过,你嫁进来后我会给你富贵与尊容但不可强求其他,你可还记得?”

萧倾城刚处理好伤口,正趴在床上疼得嘶嘶哈哈,突然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回头看向季锦书,男人长身玉立,一袭月白长袍穿得一丝不苟,墨发被一根白玉簪竖起,如玉的容颜衬托出他一身贵气,皮肤比女人还白皙细腻几分。

是个合格的小白脸,长得这么好,怪不得原主对他痴迷。

但萧倾城在他那看似温润的眼神里,看到了令人不易察觉的冷漠与疏离,就如在末世里呆的时间长麻木了的人一样。

还有,这话说的有点狗,不过她喜欢。

“富贵与尊容”都有了,还要啥?不比在末世天天杀丧尸吃压缩饼干强?

萧倾城当即敛了神色, 严肃的表示:“我要求不高,没有人对我指手画脚就好。

您老放心,你养着我的时候我也不让你白养,我还可以给你‘看家护院’”

她不准备为别人收敛,过不下去就换地方,以她的能力在哪都能过好,何必委屈自己?

季锦书:……

季锦书目光落在萧倾城身上片刻,眼神黑洞洞的,道:“很好。

母亲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处理,你这几天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话落,转身离开房间。

等人走了,萧倾城立刻放飞自我,“富贵与尊容”不就是说既给她面子又要养她吗?那还等什么!?

从末世回到普通世界,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吃啊!

扬声对外面的人道:“来人!传膳!”

刚走出去没多远的季锦书:……

德起跟在自家主子身后,不禁捂嘴偷笑一声,小声对季锦书道:“二少奶奶回来后倒是活泼不少,比之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多了。

如今的性子于我们的计划更有利一些。”

季锦书面上的表情未变,声音清冷的道:“确实,大难之后总会大彻大悟。”

只不过她这悟得有点深,已经并非原来的萧倾城而已。

当晚,萧倾城吃过晚饭出门遛弯,从院子里的树上打下来12个黑衣人,全部重伤只剩一口气。

小白脸过来后脸色不太好看,坐在她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就走了,之后院子里也没再出现黑衣人。

后来萧倾城也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可能是古代大宅子里独有的暗卫,职责同样是“看家护院”,和她是同行。

就在萧倾城觉得自己能混吃等死、衣食无忧一辈子时,前朝突然传来噩耗——镇国公府意图谋逆,被陛下亲自下旨满门抄斩。


跟在镇国公身边的小厮跑回来报信,身后跟了一大堆官兵。

他冲进大门第一时间大喊:“陛下降罪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在朝的男子已被下狱,官兵正在来抓女眷的路上!!!”

他话音一落,正在大门处打扫的下人全都豁然抬头看向门口,正好和他身后的官兵们四目相对。

领兵之人目光幽幽的转向扯脖子喊完卸了力的小厮,眼神不善。

正巧遛弯过来的萧倾城:……

好家伙,知道的你是回来报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特地跑回来和领头官兵抢话的呢!

官兵大力把惊恐的小厮推开,厉声大喝道:“镇国公府意图谋逆,陛下口谕:所有人下狱等待问斩,全部资产充公!”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立刻冲了进去,见人就抓,见东西就拿。

萧倾城站的位置比较好,正好在大门口附近的角门,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缓缓往后退,想要就这么离开镇国公府自谋生路。

总共接触三天,还有一个每天意图找茬,并被她气得半死的婆婆在,两方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好不容易能再活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然第一想法就是卷铺盖跑路!

至于答应原主不让小白脸身边有女人,等小白脸死了自然就不会有女人靠近他。

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今天这“八、九”都让萧倾城碰上了。

她刚退到门口就感觉到一阵心绞剧痛,疼得她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膝盖跪地那叫一个瓷实,声音也特别大,瞬间吸引了官兵的注意力。

为首官兵看向萧倾城眼睛一眯,大手一挥:“将那人给我拿下!”

萧倾城:……艹!一种植物!

萧倾城疼得满头大汗,一路跟着镇国公府的女眷被人抬到天牢。

中途她不是不想跑,可这疼痛断断续续,她实在没什么力气。

按理说这身体好的跟头牛似的,没听说有心脏病啊!为什么会突然疼成这样?

萧倾城百思不得其解,可在进监牢的那一刻,她悟了。

心里除了刷屏的羊驼,再无其他。

大概是为了“体恤功臣”,也大概是觉得反正都快死了没必要太讲究,当今皇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并没把他们分男女监,镇国公府的男子与女眷居然在天牢里被关在对门。

因为人太多,左面一排都是男人,右面一排都是女眷,中间隔了一条过道,男左女右十分整齐。

萧倾城半死不拉活的被抬进天牢时,余光看见对面一水白色囚服男丁里面,有几个穿得十分水灵的人。

再往下一瞅,萧倾城顿时一个激灵!

那些被年轻小姑娘围在中间躺尸的,不是他们家小白脸还有谁!?

人太多,小白脸儿的具体情况萧倾城看不清楚,但能看得见小白脸儿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萧倾城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心绞痛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和原主许下的约定。

谁能想到在天牢里,居然还有女人往小白脸身边凑呢!?

难道只要有女人在小白脸附近,她就会心绞痛?

萧倾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已经可以展望未来漆黑的前景,不知道杀了这小白脸儿可不可以让她免于受难?

只是这么一个想法而已,萧倾城的脑袋就开始撕裂一样的疼痛,直到她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打算,脑袋里的疼痛才逐渐消失。

果然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命运给所有的东西早已标好了价格,这tmd相当于给她套上了一个“保护我方小白脸清白”的狗链子啊!

但问题不解决不行。

萧倾城强忍着心脏撕裂一般的疼痛,在地上艰难的往前爬了两下,对着对面怒吼道:“都给我离季锦书远一点!”

监牢里瞬间安静,就连窃窃的抽泣声都停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诡异的看向萧倾城。

看来传闻安国公府大小姐萧倾城痴恋镇国公府嫡次子季锦书果然不假,这都什么时候了,不然还想着霸着人呢!?

蹲在季锦书旁边的几个女人纹丝未动,只有一个小丫鬟眼神轻蔑的瞥了一眼萧倾城,怒斥道:“罪妇萧氏注意你的言行!

我们家姑娘可是相府之女,你怎可说话如此粗鄙?

季公子娶你这样的人为妻,简直太恶心人了。”

镇国公府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萧倾城是他们镇国公府的二少奶奶,诋毁她就相当于诋毁镇国公府,当即就有人想要出言反驳。

可萧倾城却并没有理会他们说些什么,现在她的心脏都快炸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手在地上划拉了一下,划拉到一块小石子,二话不说照着对面那群女人之中身着最华丽的那个后脑勺就是一扔。

“Duang!”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那女人毫无预兆的倒下,连叫都没叫出声。

场面鸦雀无声,女人身边的小丫鬟们顿时尖叫起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萧倾城趴在地上,手里又拿起一块石子,对着对面大吼道:“都给我离他远一点,不然我就砸死这女人!”

她一手捂着胸口,倾国倾城的容貌几近狰狞,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那几个小丫鬟是真的被萧倾城这气势吓到了,拖着自家后脑勺淌血的小姐就跑出牢房,根本不敢再靠近季锦书半分。

其中一名小丫鬟豁然转头,惊恼交加的瞪向毫无形象躺在地上如释重负的萧倾城,眼神里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萧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伤我们家小姐,我们家相爷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声暴喝中气十足,咬牙切齿之间带着威胁之意,吓得监牢里的女眷都不自觉的抖了下。


在这些女人全都离开季锦书的那一刻,萧倾城的心绞痛戛然而止。

心里止不住的骂娘,缓了口气,目光冷淡的瞥向小丫鬟,神色却带着几分玩味。

“我们家被判处满门抄斩,你们家老爷不会放过我,是想和我一起下去?”

说话间,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浑身带着煞气。

“反正我们都要问斩,现在谁凑近季锦书,我就打爆谁的狗头!”

她的赶紧想办法把季锦书弄出去才行,不然这段时间三天两头有烂桃花来,她早晚得让心绞痛折磨死!

小丫鬟没想到萧倾城爱季锦书居然爱到疯癫的程度,也怕她真的伤害她家小姐,阴沉着脸色,对众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小姐回府看大夫!”

几个小丫鬟七手八脚的把晕倒的女人带走,临走时,放狠话的小丫鬟回头用淬了毒一般的眼神看向萧倾城。

“你给我等着。”

已经整理好自己,靠坐在墙上的萧倾城勾唇一笑,“我等着。”

说话间,手中小石子弹出,砸在那丫鬟的脑门正中央。

“砰!”

小丫鬟两眼一翻,瞬间向后倒去。

几个小丫鬟又惊叫着,把晕倒的丫鬟一起往外抬,途中连一个眼神都不敢往萧倾城那里瞟,生怕她再扔石头。

在场所有人:……

萧倾城这一手弄得杀气太重,就连刚才想找茬的老太太也没出言找茬,一家子就这么静静的呆在牢房里,空气中一片死寂。

萧倾城靠在墙上,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带着季锦书逃跑好。

外面有三十多个守卫,个个气息平缓,一看就是练家子。

她不太了解天牢里的地形,出去跑错路让人包抄了怎么办?

她力气再大能杀十人、百人、千人,难不成还能杀万人?听说京畿守卫士兵就有十万之多。

思来想去,萧倾城还是决定等他们被拉出去杀头的时候跑最好。

到了外面,她抢了人就跑,谁都抓不到她。

萧倾城做好决定的当晚,等来的并不是择日杀头的圣旨,而是满门流放。

大概是那被她打晕的女人她爹真的不想和她一起下地府,第二天镇国公府满门抄家的圣旨就变成了流放琼州岛。

那可是鸟都不拉屎的蛮荒之地,时不时的还被邻国杀烧抢掠,路途遥远且艰苦,流放路上能不能活到那里都是两说。

得知这个消息的当晚,牢房里一片愁云惨淡,有好几个女眷把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金饰吞下,半夜就没了。

监牢里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哭声震天。

萧倾城冷眼旁观她们的所作所为,对于她们的软弱有些厌恶,自己立不起来的人不值得救赎,白瞎了那些金子。

“桐桐,和娘一起去见爹爹吧?”

监牢一角,身着白色单衣,头发凌乱的女人,满脸凄苦的将手中小金花递给一个五六岁女童,眼神恍惚又执拗。

小女孩白白嫩嫩的,看向母亲的目光满是懵懂,“娘,首饰不能随便吃,肚肚会痛。”

“可是你不吃,以后就见不到爹娘了。吃了她,只是痛一小会,我们就可以去见爹爹。”

女人说着,就把手里的小金花往小姑娘嘴里塞,表情有些疯狂。

小姑娘拼命挣扎,抿着嘴不肯吃,尖锐的哭闹声响彻整个牢房。

其他人却和没看着一样,偏过头默默垂泪。

萧倾城靠在墙上皱起眉,实在看不下去这欺凌弱小的场面,冷冷道:“你想死就自己去,逼她做什么?”

小姑娘并不想死,没道理当妈的逼她,又不是养了就为了杀死吃肉的猪。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导火索的火星,彻底把女人点炸了。

她豁然起身,一脸狰狞的抬手指着萧倾城,怒极反笑道:“萧氏,你就是没安好心!

我夫君如果不是为你们家老二说情强行顶撞陛下会死吗?

没有男人庇佑,我们母女这一路上的日子怎么过?

你就是想陷我们母子于不义!”

萧倾城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抱胸,顶着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行为举止却相当的混不吝。

她目光毫不退缩的与她对视,“会不义的只有你,她才几岁。”

萧倾城是末世来的人,自然知道人心险恶,可哪怕是奸淫妇女,只要不是变态就不会挑这种奶膘还没退的小豆丁。

女人没想到萧倾城把这么不知廉耻的话说得那么直白,脸颊气得涨红。

她指着萧倾城的手一直发抖,和帕金森初期刚发病似的,话都说不明白。

“够了!萧氏你少说两句!”镇国公夫人双目通红,脸上恼怒之色挥之不去,看向萧倾城的目光里隐隐带着恨意。

“桐桐她娘是为了桐桐好,你少在这里假慈悲!

要不是季锦书,我的墨儿怎么会死!?

一个亲手杀死表妹,一个害死弟弟,你们简直就是两个丧门星!!

三房的命都是因为你们才没的!”

萧倾城被她这话直接气笑了,有多少年没人敢和她这么说话了?

哪怕是害死她的“好友”基地长,在露出獠牙之前也对她恭恭敬敬。这老太太真当自己多长了几条腿够她打?


萧倾城视线落到老太太身上,微微勾起唇角,眼神里不带一丝感情,饶有兴致的道:“难道他们两个的命不是因为你当婆婆的不但不阻止,甚至还纵容才没的?”

她神色嘲讽的抬手指着三奶奶,“先不说这个想死的女人如何,一个这么丁点大的小姑娘能吃多少饭,难道你们这一大家子的人还养不起吗?

该不会是你们嫌弃她累赘不想养她,所以才想让她死吧?”

她咄咄逼人的看向镇国公夫人,微微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阴测测的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心爱儿子的血脉去死却无动于衷,是谁假慈悲?

难道就不怕他半夜来找你吗?

季锦墨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季锦书逼迫,季锦书如今重伤未醒随时有性命之忧,你可曾关心过半句?

同样是儿子,却差别待遇这么大。我倒是想问,季锦书真是你亲生的?

至于丧门星?

有你这样拎不清的当家主母,何愁家门不丧?”

整个牢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老太太涨红着一张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双眼一番晕了过去,被弄醒之后再也没来找过萧倾城,躲到墙角嚎啕大哭。

对面单间牢房内,发烧烧得面色绯红的季锦书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眼神深不见底,直至对面牢房就只剩下哭声,才闭上眼,掩住眼底不明的神色。

三奶奶还是吞金了,小姑娘大概是觉得萧倾城比较有安全感,母亲死后就一直乖乖的贴在她身边,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萧倾城低头看了一眼,小小的一团看着可怜兮兮的,也没撵她,就当小姑娘不存在,闭上眼休息。

明日就上路,到时候就可以把人劫走,之后海阔天空,在安国公府有危险的时候去搭把手就好。

第二天一早,众人带着枷锁被押到城门之外。

黄沙被风卷起,城门口除了几个看守的士兵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人。

镇国公府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怕被今上误认为与他们同流合污造反,几乎没有人敢来送他们。

把人走茶凉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老镇国公看到少了将近一半的女眷,沧桑的闭了闭眼,长长的叹了口气,霎时间老了几岁。

季锦书双腿受伤不良于行,官兵倒是给他特批了一个板车,把人往上一放别说被子了,连捧干草都没有。

脸色苍白的男人闭着眼睛看起来十分憔悴,有种病弱贵公子的味道,和之前那冷静疏离的样子截然不同。

萧倾城把一直黏在她腿上的小姑娘放在车上,“她太小了,你照顾着她点。”

季锦书睁开眼,漆黑的双眸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萧倾城。

萧倾城丝毫没有让没了半条命的病号照顾小幼崽的负罪感,哪怕在末世那种环境,伤残人士都得上战场,可对小幼崽一直是有优待的。

满脸“你有问题?”的表情看向半死不拉活的季锦书,“不行?”

季依桐本来就莫名的有些怕这个“儒雅”的二伯,刚刚失去父母的她安全感现在全在萧倾城身上,顶着一张快哭了的表情,轻轻拽了拽萧倾城的袖角,瘪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强作坚强的道:“二婶婶,桐桐自己可以走。”

孩子太小,根本没办法收敛好情绪,萧倾城看到她那五官拧在一起的包子脸,强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将萧倾城这“恶劣”行径尽收眼底的季锦书:……

“好。”

一个字吐出来,就再次闭上眼睛。

萧倾城也没说别的,就靠在季锦书的板车旁发呆,想着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往哪跑合适。

恰在此时,不远处两男一女匆忙跳下车,抱着包袱焦急的跑到她眼前。

女人长相温婉最多不过四十岁,可鬓间已经生出些许银丝。

她满眼心疼的看着萧倾城,嘴唇吸动,眼泪刷的落下。

“婂婂!我苦命的女儿!”

女人扑到萧倾城身上,双手将她抱了个满怀,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都是娘不好,娘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嫁过来,是娘害了你啊!”

“婉娘!”她身后的男人肃着脸,眼神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车上闭着眼睛的男人,打断了女人接下来想说的抱怨。

女人不再抱怨,可却一直在哭。

萧倾城被陌生的女人抱的一脸懵逼,仔细一瞅,才发现这就是她这身体的娘。

突然被这么抱住,萧倾城微微蹙了下眉,强压制住自己的身体没把人甩出去。

女人身后面容坚毅的年轻男人,看向痛哭不止的女人眼神里带上几分无奈,连忙上前哄劝,“娘,您身子不好,别把身子哭坏了,不然小妹反而还要担心您。”

他抬头目光谴责的看向萧倾城,眼神里带着恨铁不成钢,却隐隐藏着心疼。

“早就说过你不要任性,可你偏不听!

现在去琼州岛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总算求仁得仁了?”


他嘴上的话像淬了毒一样往萧倾城身上刮,手中沉甸甸的大包袱却毫不犹豫的塞给了眼前的女人。

他压低身子,凑到萧倾城耳边小声道:“这大包袱里面有些药,到时候你自己给季锦书用,其他的东西你别吝啬,如果押送你的人想要就给他们。”

说着,把手中叠着小方形的一沓纸悄悄塞进萧倾城手里,“这是一张一千两和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路上哪怕再辛苦你也不要拿出来。

等到地方你在适量的改善生活,不要一下子买太多东西打眼。

我和爹有机会就把你和季锦书那小子从琼州弄回来。

好好照顾自己,别任性。”

萧倾城听着男人思虑周全的话,心里有些叹息,也怪不得原主到死都放不下这一家人,这一家子对原主真的很好。

不但不怕被皇帝忌惮来送行,还给安排的这么周到。

没看她那两个妯娌家里一个来送别的都没有吗?

她放轻语气道:“我会的,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

原主已经死了,这东西她不能白拿,有机会她会还回来。

年轻男人有些诧异自己妹妹为什么突然这么好说话,难不成是她经历生死后的大彻大悟?

“照顾好你自己就行,我们比你会照顾自己!”

难道她不知道全家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她吗?

一直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走到萧倾城身旁,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自责,眼眶中已是含了泪。

他吸动了两下嘴唇,声音有些艰涩的道:“婂婂,此去路途遥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他视线扫到板车上“仍旧昏迷”的季锦书身上,眼神稍微闪了闪,压低声音对闺女嘱咐,“当初你非要嫁于女婿,不惜以命相逼。

我知你对他真心,如今遭了难,也要好好照顾好他。

你婆婆对你不喜,这一路上恐不会帮扶,若是有什么困难就去和你公爹说。

夫妻两人只有相互扶持才能长久。

婂婂,你可记住爹所说的话?”

说到最后,中年男人的字音压的有些重,总让萧倾城觉得这话好像意有所指。

不过萧倾城也没太在意,再次郑重的道:“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如果有危险的举家搬迁,留住命才能谈其他。”

看来她带着人逃出来以后,还是要回到京城附近定居。

不然离得远,如果安国公府的人有危险她也心绞痛,死了人她也挂,那她来驰援都来不及,还不得跟着一起挂?

安国公有些诧异萧倾城会说出来这话,心中一阵心酸,含泪欣慰点头,“婂婂长大了。”

萧倾城:……不,你的婂婂已经入土了。

时间一到,官兵就把送行的人全部驱走了。

季家人丁兴旺,可人一抱团就容易出事儿。

当今陛下自然不可能把季家全家流放到同一个地方。

各路分开走的有好几批,萧倾城他们这一行只有老国公夫妻和四个儿子的家眷,外加一个倒霉催的和离后想要回家啃老,结果被一同牵连的国公妹妹母女,其余人萧倾城都不认识。

押送的官差怕看不过来,给所有人都上了手镣和脚镣。

扬声对众人道:“你们路上都老实点,出了京郊就给你放开。

如果有人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可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留情面!”

众人满面哀容的出发,可季家本是富贵人家,哪里受过这种苦?

手脚被手镣脚镣磨得生疼,一路上哭哭啼啼没少挨鞭子。

萧倾城走在季大哥推的车旁,满脑袋想的都是什么时候逃跑。

押送的人只有六个,且都不是高手,她带着人跑出去根本不成问题。

可问题是,她还在他们这一群人身后听到了数十道呼吸声,个个十分沉稳,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并不好,让萧倾城的安全感降到负值,心情烦躁的总想要这些人都消失,却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徐徐前行,哪怕没有故意拖延时间,今晚还是没来得及到应该落脚的地方。

衙役骂骂咧咧的把众人带到了一个破庙,恼怒的往地上扔了一包裹,几个干巴巴的麦麸饼从里面滑了出来,黑黢黢的,一看就很粗糙。

他沉着脸对众人怒斥道:“一人一个,自己拿!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们这次押送有时间限制,三月之内必须到达。

你们前面不快点走,后面就得加速赶路,速度太快死伤就不好说了。要怎么做你们自己都想好。

都到了这番田地,难道还把自己当成金尊玉贵的人?

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到了流放的地方,最先死的就是你们这些贵人!”

被押解的众人全都躲在角落里,不敢触他们霉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那期期艾艾的哭泣声根本就隐藏不住,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这些被流放的人大多数都是罪臣,以前过的也是奢侈的日子。

现在的麦麸饼可不是后世磨得特别细的麦麸做成的饼,而是真正意义的原生态,就是打下来的麦麸,吃起来都喇嗓子。

说句难听的,以前他们养的狗都不吃这东西,本来的惊惧在看到吃食的时候更加悲戚。

萧倾城倒是还好,末世里能吃就行,不饿肚子就是高规格生活,她拿了一张饼坐到躺在地上的季锦书身旁啃得十分欢快。

头都没抬,对旁边的人道:“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我哥给你带了药。”


一直闭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球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男子剑眉星目,鼻峰高耸,微抿的薄唇有些泛白,多添了一抹病弱。

他目光看向窗外的夜空,脸色难辨情绪,嗓音有些沙哑,“你吃得下?”

“为什么吃不下?”萧倾城面色奇怪的看向他,十分贴心的道:“你吃不下吗?那我帮你吃吧。

饼本身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量少。”

季锦书:……

季锦书不想理自从三天前被找回来,行为举止就变得诡异的妻子,干脆再次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萧倾城也不是什么客套的人,既然小白脸不吃,她就真的把他的那一份也领了,然后坐回到季锦书身边,和耗子一样“咔嗤咔嗤”嗑饼。

之后还问拿了半个饼吃不下的季依桐,“吃不完了?我替你吃光吧?”

小姑娘乖乖点头,把手里的半个饼给萧倾城,奶声奶气的道:“桐桐吃的很少,以后都可以给二婶婶吃。”

萧倾城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好。”看来走的时候,也可以把这小家伙带走。

季锦书:……

没过多一会,季锦书耳边“咔嗤咔嗤”的磨牙声结束,季锦书突然感觉身下一凉,心下一惊,豁然睁开眼,锐利的眼神扫向萧倾城。

声音冷冷的质问道:“你做什么?”

萧倾城拿着药瓶,给季锦书上药的手一顿,皱着眉看向他,语气有些不悦的道:“上药,不然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只是把你裤腿撸上来,又不是把你裤子扒下来,那么激动干嘛?”

季锦书的伤在膝盖上,往上撸裤腿和往下拉裤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这怎么和被她强迫的贞洁烈男似的?

要不是看在之前三天 “养育之恩”的份上,她也不会跑来给他上药。

不过不得不说,这腿是真的挺白,还挺长。

季锦书脸色涨的通红,头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怒的还是羞的,深吸一口气道:“把药给大哥。”

萧倾城:……

撇了撇嘴,像谁爱给他上似的。

“你放心,我没觊觎你的意思,像我这样的人都不喜欢强迫别人,我们都喜欢别人倒贴。”

真正的强者谁死乞白赖的追求男人?我们都养一大堆小白脸。

季大哥在旁边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季锦书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定义眼前这女人,起码之前那个萧倾城做事风格有规律可循,而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他根本摸不清她的脉。

说话做事完全不成体统,和人类迥异,莫不是不是鬼魂夺舍而是哪里来的未经教化的山精野怪?

不想和她多废话,干脆闭上眼睛。

萧倾城:……你除了闭眼睛拒绝交谈,你还会干什么?

翻了个白眼,去旁边的墙上靠着休息去了。

入夜,破庙里寂静一片,哪怕是特别小的抽泣声,也被官差吼了几次后消失了。

萧倾城趁着没人注意,轻手轻脚蹭到季锦书旁边,翻身看向季锦书,伸手捅了他胳膊两下。

季锦书躺在地上睁开眼睛,侧头看向萧倾城,眼里带着疑惑。

萧倾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带你走呀?”

季锦书看了萧倾城半天,确认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低头垂下视线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手铐。

意思很明显,绑着这东西你要怎么跑?

萧倾城微微勾起唇角,拇指与食指捏着锁链,“啪!”一声,极小声的声响,锁链圆环的一边居然从中间断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季锦书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就见季锦书以极其微小的声音道:“你难道不知道在大朝黑户不但不能入城池、乡镇,甚至可以被当成两脚羊买卖食用吗?”

大朝边境多有战乱,许多人都会逃兵役。

当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不是怕死吗?那你就逃吧,逃了之后就不再是人,而是货物,被抓到了就只有一个死,看你还逃不逃。

不仅如此,连不知情收留这些黑户的人都会被连坐,所有人对黑户这件事都会非常谨慎,甚至会举报。

现在逃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萧倾城想明白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难道真要跑到海南去吃椰子?平心而论,她还是更喜欢吃肉。

萧倾城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十分微弱,但人数极多,恰恰是向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萧倾城顿时敛了神色,浑身戒备,不动声色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季锦书也微微蹙眉,手中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钢针夹在指尖,敛了神色。

下一秒,屋子外骤然冲进来一大帮持刀的黑衣人,丝毫未作任何迟疑,见到人就砍。

“啊——!!!”

场面立刻就乱了起来,惊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六个官差也被这景象吓了一跳,当即起身,拔刀迎上这些黑衣人。

刀剑声叮叮当当的,在这不大的破庙里响起,那些手戴枷锁的女眷全都找地方躲了起来,队伍中的几个男人也不得不被迫参战。

为首的官差大声怒吼道:“大胆狂徒!我们可是官家的人,你知道劫囚的下场吗?

速速退去!!”

黑衣人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叫嚣,连声音都未发出一声,提刀一味的向众人砍去,宛如一个没感情的杀人机器。

目的只有杀!

季大哥挡在季锦书他们几个身前,语气凝重的道:“二弟妹,二弟不能动,还望你护他周全!”

说着,以手镣的铁链当做武器,迎击上那些黑衣人。

季锦书脸上的面容相当冷静,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倾城,见她没动,也没说什么,只是手不着痕迹的在地上敲了几下。

黑衣人显然受过训练,官差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倒下两人。

萧倾城看着跑过来的漏网之鱼,提刀砍向季锦书,毫不犹豫的一拳打在对方的眼眶上。

眼眶瞬间塌陷,整个头骨都像挖进去一部分似的,瞪大了眼睛侧倒下去,看着十分瘆人。

季依桐吓得捂住眼睛,根本不敢乱看。

季锦书默默的把手里的那根钢针又收了回去,有气无力的闭上眼睛。

没一会功夫,外面突然冲进来一队十几人身着官服的官差。

带头的人见到屋子里的情况,大手一挥,高声怒道:“居然敢劫囚!?

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这些人比之押送萧倾城他们的官差,身手明显好了许多,没一会功夫就将那仅剩的几个黑衣人打的节节败退。

而黑衣人们见逃走无望,居然直接服毒自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一场争斗下来,许多人都受了伤,六个衙役更是当场死了一个,还有一个重伤。

看他那血流如注的架势,估计也活不长了。

为首的押送衙役吩咐手下人道:“先把尸体送到亦庄,问问刘猛有没有什么心愿,咱兄弟一场尽量帮他完成。”

说着,他再次看向来救援的官差,对他拱拱手问道:“多谢几位兄弟帮忙,不知几位兄弟高就?”

那十几个官差的领头人也对他拱了拱手,“高就称不上,只是领了差事回京路上途经这里而已。

兄弟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反正我们的任务已经做完,不如帮你们顶了这个空缺?”

为首的押送衙役听他这么说,脊背立刻绷直,手心有些冒汗。

面上却一派平和,“我们人手还够,就不劳烦几位兄弟了 。

几位兄弟赶紧回去复命,以免耽误时间。”

另一边的官差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当同意了。

刚刚遭到劫杀,这一晚上能睡好的没有几个。

第二天一早,四个押送流放的衙役天还没大亮就仓皇的带着人出发,生怕路上再出现其他意外。

这一路赶路的速度极快,一个半月的时间基本没停过。

但凡有不配合的人,就是用鞭子一顿猛抽,立刻就配合了。

直到跑了大半路程,押送的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思。

这一晚,他们依旧住宿在荒郊野岭的破庙里。

萧倾城拿着自己那份饼在嘴里啃,眼神瞄着慢条斯理啃饼的季锦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半个月之前,这还是个吃不下去饭的人呢。

季锦书自然也感受到了萧倾城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不变,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

吃饼的速度更加放慢了几分,好像在故意给萧倾城表演吃饼直播一样。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被这女人层出不穷闹出来的幺蛾子折腾的够呛。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并不是很想吃东西,可看到她那见到吃的和小狗见了骨头一样的眼神,就莫名其妙的有了食欲。

就在萧倾城想着要不要趁着出门上厕所的借口,出去打点牙祭时,一个衙役带着刚才上厕所的女人进来了。

衙役一脸恬足,迈着八字步走在最后方。而被他押送回来的女人满脸潮红,手里捧着一个包袱。

屋子里其他人看向那女人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不屑。

萧倾城眼神好,看到女人怀里的包裹里面装的是白馒头。

看个头大小,应该有两个,白白、大大的,看着就很香。

“不是什么食物都能吃。”

就在萧倾城盯着人家馒头使劲看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季锦书轻飘飘的声音。

萧倾城回头看过去,就见季锦书已经躺了回去,双手放在腹间,双眼闭着,是一个标准遗体告别的姿势。

如果不是萧倾城认得季锦书的声音,都得以为刚才听到他说话只是错觉。

“遗体”旁边放着半个黑黢黢的饼,上面的牙印已经没有了,明显是被人故意掰下去的。

萧倾城看了一眼季锦书,轻笑一声。

拿起那半块饼,开始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光是听着她那整齐的节奏,就知道她吃的到底有多认真。

季锦书:……

这山精野怪倒是真不客气。

大概是萧倾城吃饼的样子过于虔诚,很快就吸引了坐在火堆那边衙役的注意力。

一个高高瘦瘦的衙役站起身,提了提裤子,笑着走到萧倾城身前蹲下。

语气有些轻浮的道:“小姑娘是不是吃不饱啊?”


萧倾城把最后一口饼啃没,头都没抬。

“离我远一点。”

衙役见萧倾城态度这么差,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臭婊子,真当自己还是什么公府二少奶奶呢?

你这男人已经不行了,老子看得上你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骂季锦书不行了,萧倾城没有任何意见,骂她就不对了。

她眼神冰冷的扫向衙役,轻轻勾起唇角,语气平静的吓人,“确实是吃不饱,怎么,你想请我吃?”

季锦书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萧倾城。

这女人莽是莽了一点,但不至于听不懂人话。

他十分确认她明白他刚才话的意思。

可一看到萧倾城那冷如寒冰一般的眼神,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闭上眼睛。

衙役显然求生欲并不高,再看到萧倾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扬起笑容时,什么眼神不眼神的全都忘了。

只当对方想通了,当即咧嘴笑呵呵的道:“嗤!早想通了不就没必要撕破脸了?

哥哥我可是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伸手就去摸萧倾城的脸。

萧倾城看都没看他一眼,脑袋微微向后一偏,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站起身,径自往外走。

“还等什么?走吧。”

“萧氏!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如果你今天和他出去,你就不再是我季家的媳妇!”

原本靠在墙上一声不吭的国公夫人王氏 ,见到萧倾城真的要和人走,顿时恼怒的大叫出声,脸上表情狰狞。

萧倾城回头,指了一下老太太,对旁边的衙役道:“把她一起带出去。”

王氏不敢置信的看向萧倾城,被气得一阵疯狂咳嗽,指着萧倾城手指颤抖的道:“你、你、你……安国公府怎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老国公眉头紧皱阻止国公夫人想要继续说的话,不怒而威的目光看了萧倾城许久,最终只淡淡的道:“你既下了决定,我也不多劝。

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各人有各人的命,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衙役听到萧倾城的话没理会国公府其他人的叫嚣,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口中骂骂咧咧的道:“老子可没有那种办事让人看的兴趣!赶紧走!”

说着,伸手就想拽着萧倾城出去。

萧倾城往旁边一躲,轻松躲过对方,抓向自己的手,并且率先走出去。

破庙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季大哥在季锦书旁边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的吐出来一句。

“弟妹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季锦书脸上的表情未变,手指不自觉的在身下的木板上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之后就再次归于沉寂。

自然是那山精野怪可以活下去,说不定回来还可以带包干粮。

衙役从破庙里出来后就不再做任何掩藏,脸上的表情十分猥琐。

一直把人带到悬崖边的一块荒草地旁,这才停下。

回头对着萧倾城就扑了上去,嘴角咧到耳朵根,口中大喊道:“美人儿~跟了爷,爷就给你吃的!

没想到我赵老六活了三十多年,居然还能睡到你这样的大家美人。

可惜他妈的嫁人了,要是个雏那就美了!”

萧倾城用手中刚才随意折的树枝抵在男人胸口,神色十分淡然的道:“吃的呢?我要确保吃的完好。”

衙役听她这么说,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你这娘们儿也太扫兴了,我还能骗你几个馒头不成?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手却直接掏出胸口前的一个黑袋子。

打开一个小口,在萧倾城面前抖了抖袋子。

语气不悦的道:“现在看见了吗?看见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萧倾城的目光落到馒头上,确认确实是馒头,微微点了下头。

男人一看他这样顿时笑得十分猥琐,他微微眯起眼睛,把馒头的袋子扔到草地上,一个猛虎扑食就扑了过去。

萧倾城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在那男人扑到他面前时,伸手精准抓住男人脖子,手上微一用力。

“咔嚓!”男人的脖子瞬间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眼睛死死地盯着萧倾城,里面写满了惊恐,死不瞑目。

萧倾城面无表情,把人扔到地上开始摸尸。

这衙役大概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身上的钱并不多,总共也就四两银子不到。

和她豪气大哥相比,简直吝啬的过分。

不过萧倾城在他身上发现了另一片新大陆。

这个衙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出门身上居然带了半斤牛肉干。

不是后世那种做成五香、沙爹以及各种口味的牛肉干,只是单纯的放了些盐被风干的那种。

但这对于已经半个月没吃上肉的萧倾城而言,算得上是可以开荤的东西。

捡起地上的馒头,像踢足球一样,一脚把衙役踢到山崖之下。杀人,夺宝,毁尸一条龙瞬间完成。

做完这一切,萧倾城豁然回头,看向附近的一棵大树,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平静却冰冷异常的道:“再跟着我就杀了你们。”

说完,抱着自己的吃的,就进了附近的林子。

出都出来了,不打点牙祭吃个饱,岂不是在浪费时间?

她刚刚听到那林子里有“噗啦噗啦”拍翅膀的声音,应该有禽类动物。

萧倾城走后,躲在萧倾城刚才看的那棵树上,和树下石头后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石头后的人看向树上的人,“怎么办?还要跟吗?”

树上的人皱了皱眉,从树上落了下来。举止轻盈,落地无声。

他没好气的看一下石头后面的人,“还跟什么?等着被杀吗?

先回去和主子复命。”

话落,转身就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

躲在石头后面的人撇了撇嘴,“主子根本就不应该让我们保护她的安全,明明跟在她身后的我们才更危险。”

随着刚才的男人身影消失在空气当中。

破庙之中,经过半个月的流放之路女人们也逐渐接受了现实,不再细细哭泣,时不时看向季锦书,眼神里都带上几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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