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其他类型 > 我当昏君的那些年

第1章 序幕

发表时间: 2023-01-23

那年,德才兼备的二皇子英年早逝。

不久之后,先帝含恨九泉。

先帝刚刚入土为安,陵墓却突然塌了。

身为皇子的我,听到这一消息,不顾众人反对,在府中大摆宴席,为此气死了当朝太傅。

我本不该当这个皇帝的。

先帝本是一戍边的小军官。

之后南征北战十三年,终得天下。

作为五皇子的我,虽为嫡出,却从不被看好。

听奶娘说,我出生那年,全家几乎丧命。

那时,先帝,我的父皇,还是个在底层打拼的小军官,跟随着前朝大将军北伐,结果半道上,前朝皇帝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竟连夜召大将军还朝。

然后,在军中备受爱戴的大将军死了,旧部亦随之遭朝廷追杀。而先帝,我的父皇,因为曾为大将军牵马,当时也在弑杀名单中。

在全家逃亡的路上,我出生了。

直到后来有了七弟,全家才好转起来。父皇从那之后,投入到轰轰烈烈的义军之中,履立功勋,一步步成为义军首领,渐有天下。

即便父皇得了天下,仍从不正眼看我,即便偶尔看向我,也只是紧皱眉头。

我知道,我的存在,只会勾起他不堪的往事。

父皇常说,逃亡那几年,把这辈子的苦都受过了。

我就是个扫把星。

不详也。

为何最终还是我做了这个皇帝?

朝臣们不理解。

将士们不理解。

天下人也不理解。

包括我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先帝马背上得天下,虽与妻妾聚少离多,却丝毫没有耽误生孩子。

起事之后,仍生下三男四女。

膝下共有十男八女。

先帝最为中意的皇子有三。

第一个便是身为嫡长子的大哥。

大哥十二岁随父皇起事,先帝在外征战十三年,大哥鞍前马后十三载。大哥经常与父皇兵分两路,调度有法,每战必克,先帝每每赞叹,深得军心。荥阳大捷后,父皇实力壮大,大哥也从前线调入后方担任监国,监国期间选贤任吏,足兵足食。朝野内外,军民上下,无不信服。

第二个便是我那同为嫡子的七弟。

七弟九岁杀人,十岁射虎。被父皇赏识,带在身边后日夜不离。先帝第三次南征时,曾误入敌重围,时年十三岁的七弟亲率八百死士趁夜直冲敌阵,斩敌大将首级,先帝这才得以溃围而出。

七弟此战威震淮南,为此先帝将随身宝剑赠与七弟,七弟一时荣耀无匹,在军中威望甚至于隐隐盖过大哥。

还有一个,我那个同父异母的二哥。

二哥虽为庶出,但容貌俊朗,才高八斗,深得天下士子之心。

尤记得当年荥阳大捷,我军终于扭转颓势。父皇于荥水河畔大宴群臣,当时诸皇子皆在列。先帝趁大捷之兴,命诸子以荥水为题作文。二哥杯中酒下肚,提笔一挥而就,作《招魂赋》一首,辞中暗讽父皇杀戮过盛,致百姓生灵涂炭。父皇面上难看,当即耍起了酒疯,拔剑要砍了这个逆子,在场文臣皆下跪求情才得免。父皇竟不解气,亲手撕毁《招魂赋》,警示众人不许传颂此赋,并下令让二哥自此弃笔从戎。

二哥也是性直,当即宣布封笔,真个投入父帅帐下效命。

《招魂赋》竟成二哥绝笔。

先帝虽下令不可传颂此赋,然天下士子爱其才,坊间传颂至今。

然后,二哥扎身军营。

那一年,楚州多雨。

南境楚雄王竟趁雨季我方无备之时,亲率八万楚国精锐突袭我南方边陲重镇襄阳。

襄阳若失,南境便可长驱直入,深入我方腹地。

而当时父皇深陷山东民变之泥潭,无法及时回援。

襄阳城中,只有我二哥所率的两千残兵。

身子一向不好的二哥冒雨号召全城军民同仇敌忾,协力守城。

全城百姓受其鼓舞,竟无一人出降。

就那么区区两千残兵,同城中老幼齐心协力,硬是将八万大军阻于襄阳城外,最后成功等到了父皇援军。

此一战,二哥心力憔悴,染上沉珂。

而先帝只是说了句:此子能守。

然后丝毫不顾忌二哥已经孱弱的身子,派其驻守北方重镇并州。

那是个苦寒之地。

最无情是帝王家。

诸位皇子只是先帝一统天下的一枚枚棋子。

而我只是一枚弃子。

荥阳大捷之后,北方局势也算是基本稳定了下来。

前方自有父皇跟诸位皇子浴血奋战。

我作为先帝最不成器的皇子,自有我活着的价值。

那就是,作死。

先帝征战在外,没空管我,即便有空,也懒得管我。

母后自有他最宝贝的老大和老七。

那个老眼昏花的老学士,是约束不了我的。

短短数年间,我便在京城臭名远扬。

臭到什么程度呢?

城中只要见了我的车驾。一盏茶功夫,街道便自动清场。

那又如何,废物自有废物的活法。

我最喜欢干的就是抢劫出嫁的新娘子,拉来王府聊上三天,再把人原原本本送回去。

以至于后来京城中谁家结婚,都是大半夜偷偷把新娘子送到夫家去。

那城中有贞洁牌坊的烈女们,必是我造访的对方。以至于后来京城中的守节烈女再受朝廷牌坊,必定哭的死去活来。

作为先帝的皇子,那点儿固定的月供实在让我铺张不起来。好在我把大部分钱都用在了养刁奴恶犬,有这些个刁奴恶犬充门面,我串街的时候便踏实多了。

只要是我出门,就算你是国公,也得给我让路。

谁拦了我的道,要么是被那些刁奴大棒伺候,要么就是被恶犬咬的血肉模糊。

有一年,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冲撞了我的车驾,然后就被我豢养的恶犬咬断了双手,再也不能提笔。

有一次,我正带着刁奴们在街上闲逛,一身穿从六品朝服的文官与我擦肩而过。只因我看他生的面丑,实在碍眼,于是我直接喝令刁奴对其乱棍伺候。

那从六品小人倒是不傻,看着我那身蟒袍,愣是不敢上告朝廷。

只是这事儿最后还是传到父皇耳中,为此父皇竟停了我半年供钱。

好在,京城中不少商铺都是我手下刁奴“罩着”,随随便便几次排场,还是搞得起来的。

诸皇子中,即便是天生有残疾的三哥,朝中也有大臣跟其走动。

至于我嘛,只要是谁稍微跟我走的近了,恐怕第二天就要遭到弹劾。

弹劾的内容嘛,想得出来,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句。

什么玩物丧志。

什么好逸恶劳。

什么臭味相投。

什么鱼肉百姓。

先帝治下,虽谈不上什么盛世,但起码也算得上政治清明。

故朝廷上下自然也就有意疏远我。

毕竟我就是那无法无天的代名词。

当然也有例外。

总有那么几个人觉得我是个好人。

除了那几个被朝廷大臣们骂作“小人”、“弄臣”的几个官二代外。

有那么两个人觉得我还不错。

第一个便是奶娘。

我有个习惯,府中上下皆熟知,故一些个级别不够的奴仆丫鬟总会在我回府之际回避。

只因我这个习惯非常独特,那便是脱掉全身衣物,赤条条的站在庭中。

不管冬夏。

这时,只有奶娘有资格凑上前来,亲手为我递上温度适宜的毛巾,然后耐心劝我披上应季的长袍。

第二个嘛。

便是我那个二哥。

荥阳大捷后,二哥便来的少了。

但只要是回京,二哥不管多忙,都会抽空来看我一眼。

按二哥的话来讲,人如其字。我虽然读书,习武样样不行,但这个字,写的嘛,还算凑活。

所以,只要是一得到二哥回京的消息,我的王府准能安生好几天。

京城也会难得的热闹几天。

二哥自己倒没觉得如何,朝中那些忠臣良将却急得上蹿下跳,甚至有不少所谓的直臣深夜拜访二哥。

颠来倒去也就是那些话。

“别跟那家伙有来往!”

二哥也总是和颜悦色的回复道:“老五还小,长大了自然就刹住性子了。”

这句话一说,便是八年。

然后,就在我整天到处惹是生非的时候,前线突然传来消息。

大哥和七弟里应外合,企图造反,父皇几乎丧命。

七日后,大哥和七弟的人头高挂皇城。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反;也想不透正值盛年的先帝为何会在前线突然染病,回京不久便含恨而终。

只记得那是个多雨时节。南征大军仓促回师,先帝坐镇中军,没有立即入城。

然后,三日间,造反势力被先帝以雷霆手段连根拔起。

然后,便传出来先帝已经不治的消息。

先帝临终前,着快马召二哥回京。

半月后,北境传来消息。

二哥以死谢罪。

我至今也不明白,二哥谢的是什么罪。

也不知道,二哥到底是自裁,还是本身就病入膏肓。

三年前,中秋节刚过,我跟二哥见了最后一面。那时,我很清楚的看到,二哥已经弱不禁风,面无血色。

二哥到底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

北境只是多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孤坟。

先帝当时接到这个消息,只是问道:“可有遗书?”

来报丧的武官长跪不起,泣不成声地回道:“先帝曾命二皇子弃笔从戎,二皇子至死不忘。故,无遗书。”

那天,宫殿上,只听到先帝的一声声长叹。

三日后,先帝便去了。

然后旬日后,我便稀里糊涂的被扶上了皇位。

这年,我十七,由母后摄政。

什么情况?

选谁不好,选我?

天下未定,诸位是要见证一个昏君,做尽那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