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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全文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

发飙的芭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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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徐大民徐二龙   更新:2024-03-27 1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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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全文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精彩片段


徐二龙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张金芳在村口张望了好几趟,担忧他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徐二龙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田埂上,张金芳才放下心来。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徐小玲把饭菜端上桌。

昨天的肥肠,所剩无多,小玲舍不得倒掉这些汤水,又往里面煮了一些冬瓜。

徐二龙也饿了。

他今天守在河边,哪儿也没走,也没功夫去吃饭,喝了一肚子的老荫茶。

端着饭碗,他使劲扒拉着。

虽然不能说是餐餐大鱼大肉,可至少比没分家的时候强。

吃过饭,徐二龙进了里屋,将布袋中的那些一分两分的零钱,全倒出来。

“这么多钱?”小玲眼睛晶晶亮。

徐二龙无语,这一分两分的,算什么多钱。

“你数数,看看有多少。”徐二龙交代小玲一声,他自己去屋后面,提了一桶水,舒舒服服洗个澡。

他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返回屋,徐小玲把钱清点得差不多了。

这一分两分的,看着不起眼,可全部清点下来,竟差不多有五块钱。

徐二龙估算了一下,也差不多这个数。

这五块钱,还是建立在他初次尝试,只卖了一担水,品种单一的份上。

如果,早点去,多卖几担水,再加入一点新品种,比如,薄荷水、或者桔子水,单价可以提高一些。

毕竟,这也算是一个一本万利的项目。

水的成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薄荷叶的成本,也不计,田间地头,随便就可以摘两把。

徐二龙和小玲、张金芳正说话,就听得村里的狗此起彼伏叫起来。

生产队里,许多人家都养了狗,平时这些狗,不会冲着本生产队的人叫。

这显然,是有外人来了。

徐二龙示意把钱收好,他站出去张望一眼。

远远看着有人打着手电筒走近,估计被这一阵阵的狗叫声,给吓住。

那人没有再走近,操着一口外地话,冲着村里大叫:“有人吗?我们需要帮点忙。有人吗?”

生产队的人,大多都在外面地坝纳凉,听得狗叫,就知道有外人来了。

黄正农也跟着几个生产队的人在一起摆龙门阵,闻言,站起身,将身上的短褂拉了拉,冲着来人喝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外地过路的司机,我们的车,出了一点问题,现在停在路边,我就看着这边有人,想过来讨个火,弄点热食吃。”

他们骑鞍村,离国道319并不远,时常有外地货车经过。

“过来吧。”黄正农喊了一声。

这是他的地盘,生产队老老少少这么多人,他才不怵一个外地人。

只能说,这年头,大多数人,还是淳朴,这有困难,过来讨个火,讨碗水之类的,都还可行。

对方拿着手电筒,穿过田埂,进了村子。

看着村里这么多男人站在一起看着他,对方心中也发怵。

原本打算,在村子里借火煮点东西吃,现在也改变主意了。

“你们村这么多人,有会修车的吗?”对方问。

如果能修好车,他们直接开车走,安全系数高多了。

这年头,跑长途货运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挣钱的机会大,但危险也多。

车匪路霸,可是全国各地都有的问题。

许多货车司机,开车出门,就再也没机会回家。

“当然,不会白修,我们会给钱,修好车,给十块钱。”对方说,然后,想想,提高价:“二十也行。”

“走,我去看看。”黄正农心动了。

以前公社有拖拉机,他去公社培训学习,也掌握了一些拖拉机的修理方式。

万一他把车修好了呢?不是白得二十块钱。

全村男男女女,点着火把,跟着那个男子出村去。

跑长途汽车的,最少都是两个人,互相轮换着开车,彼此有照应。

此刻守着货车的,是熊亚伟,看着一行火把迤逦而来,还吓了一跳。

该不是碰上贼窝了吧?

可惜,车坏了,他又不可能丢下车独自跑。

他抄起一根铁棍,警觉的躲在车头后面。

“亚伟。”他的同伴喊他一声:“我让他们来看看,能修车不。”

熊亚伟心里骂娘,只怪自己这个伙计办事不靠谱,这带这么多人来,万一对方来意不善就麻烦了。

他从车后慢慢站出来,警惕的看着众人。

走近了,看着对方虽然人多,可其中夹杂着不少几岁的孩童,像是跟着来看热闹的,熊亚伟才稍稍放心一点。

没有车匪路霸会带着这么多的小孩子出来作恶的。

“我看看。”黄正农架势十足。

熊亚伟心下持怀疑的态度,难道,这个村子,还真有人会修车?

这年头,驾驶员是个香饽饽,会开车的人少。

相对的,会修车的人也少。

可熊亚伟不能表现出来,如果嫌弃,惹火对方一行人怎么办?

他讨好的,给来的一众人,各自递上一支烟,又配合着,把前车盖打开。

黄正农探头一看,傻了眼。

这货车,跟拖拉机不一样嘛。

可他不能露怯,不能让生产队的人瞧不起,看笑话。

“这问题,有些严重啊。”黄正农背着手,转了一圈:“这非得拖到县里面,找大修厂,大修一场。”

熊亚伟附和道:“对。”

他自己作为一个司机,也懂一些基本的维修,可这一次,他真的搞不定,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黄正农心中想着的,还是那二十块钱。

他回身问着众人:“你们谁有本事,能看出这车的毛病在哪儿,就奖励二十块钱哦。”

这差不多就顶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熊亚伟道:“给五十也行,只要能修好。”

五十……所有人顿时眼红起来。

徐小飞跟着一群小孩子也在人群中,听着这话,嚷嚷道:“我哥行,我哥是大学生,很有本事的。”

徐老太听着小孙子这么嚷,也想起来这事。

自家孙子是大学生,那么聪明,估计一看就会。

这么一想,徐老太顿时感觉脸上特别有光。

她挺着胸脯,傲娇道:“那是当然,我家大民,可是大学生,就没有他不懂的。”


徐二龙把他的脸色看在眼中,心中暗想,回头记得给这门卫递支烟,省得刁难。

按着约定,把黄鳝挑到伙食团,王伯林没出面,只是叫了人过来,称秤。

称秤的,是个圆脸的小年轻,知道能来这儿的,都是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没有多作刁难,随便检查了一下,就过称。

一共五十六斤,多点少点对方也没太在乎,入库之后,给徐二龙开了收条,让他拿去财务室领钱。

有着王伯林的关系在,给他的鳝鱼,是按照五毛钱的价格收的,这也算是一份大人情了。

徐二龙去供销社,买了一瓶竹叶青,又买了两包大前门。

厂大门右边的叉道上,摆着无数的小摊子,有四周的菜农,拿着自家地里的小菜来卖,也有人拿着鸡蛋卖。

而附近的居民,有点脑子有点眼光的,就在这儿摆摊卖瓜子花生,卖馒头包子,卖凉粉凉面。

渐渐就形成一个小集市。

毕竟几千人的大厂,这么多的职工要吃要喝。

而且,这些小摊,不需要各种票。

徐二龙逛了一圈,先在一家卖抄手的小摊面前坐下,吃了一碗红油抄手,跟老板随口闲聊一阵,知晓在这儿摆摊的,大多都是厂区的家属,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一般很少有人来驱赶他们。

给了一毛五,很快,一大碗红油抄手热气腾腾的端上小桌子。

徐二龙伸手一拌,看着下面半碗小菜,不由好笑。

这年头,肉贵,米面都贵,这些小老板为了做生意,舍不得多放材料。

可为了让这一碗抄手看上有份量,就会在下面,垫上半碗菜,叫“衬碗”,衬得碗里冒尖,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大碗,分量十足。

徐二龙饿了,拿了筷子,将抄手拌了拌,直接开撸。

吃过早饭后,徐二龙买了半斤盐水花生,买了半斤猪头肉,还有半斤怪味葫豆,又折腾回厂区。

这一次,他掏出准备好的大前门,客气的递到门卫的手中:“师傅,来,抽支烟。”

看着是大前门,对方脸色好了许多,收下这烟。

徐二龙掏出洋火,帮着他把烟点上。

这烟一点上,关系就瞬间又拉近不少。

“你小子不错啊,现在都跟伙食团搭上关系了。”门卫说。

徐二龙笑道:“这也是没办法,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总要想点办法。”

跟这门卫闲聊一阵,知道他姓陈,很快一口一个陈哥叫得非常亲热。

这一支烟也不算是白废,至少,在这陈门卫这儿,算是挂上号了,相信以后再进进出出,不会拦他。

徐二龙跟他告辞后,又去了王伯林家,专程等着王伯林下班回来,一起喝两杯。

“兄弟,你这是干啥呢?来我这儿,还让你带酒带菜来?”王伯林说。

徐二龙笑:“我知道你厨艺好,可天天在伙食团炒菜做饭,试试外面这些小吃,也不错。”徐二龙说。

王伯林端来小板凳,跟徐二龙坐在门口喝着豆豆酒。

昨天帮着介绍伙食团的业务,王伯林只是想还个人情,并没有想跟徐二龙深交。

可现在,看着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倒是挺上道的。

徐二龙也没说别的,就只是跟王伯林天南地北的闲侃一阵。

侃着侃着,王伯林颇为吃惊:“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居然走南闯北走了这么多地方?”

要知道,这年头,随便上哪儿,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他一个年轻小伙子,能跑这么多的地方?

徐二龙自知说漏嘴。

前世,谁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从自己活腻了的地方,跑别人活腻了的地方转一圈。

可现在,这说上去,就有点过份。

“其实,我也没有去过这么多的地方,只是,我有个姑姑,她住在省城,我经常去她那儿玩,也是听她吹的。”徐二龙找个理由自圆其说。

“哦,这还差不多。”王伯林相信了。

徐二龙闲聊了一阵,也没多打扰,起身告辞。

喝酒,不是目的,只是维护人际方式的手段。

****

徐老太在家,跟着周凤茹生气。

“你看看,这什么时候了?连饭都没做好,猪圈里的猪也没喂,猪都快要从猪圈里蹦出来了。这半天,你在搞什么名堂?”徐老太指责着周凤茹。

以往,这些事,张金芳早就料理得好好的。

可现在,张金芳不在,猪也没人喂,饭也半天煮 不好。

周凤茹道:“妈,刚才大民头痛,我急着给他找药去了,也就忘了煮饭这事。”

一听徐大民头痛,徐老太顾不得发脾气,转头关切问徐大民:“大民,跟奶说,你头还痛吗?”

徐大民只能无奈帮着周凤茹圆谎:“奶,刚才我妈已经给我按过一阵,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你先去躺着歇一歇,这读书,就是费脑子的事,你可别太费脑了,这已经考上大学,就好好在家歇着。”

徐老太让周凤茹去烧火,她去抓了两把苞谷面,撒成锅中,搅成糊糊,又从泡菜坛子里,取了泡着的萝卜,切成丁,当下饭菜。

一家人,端着苞谷糊糊坐在门槛上吃饭。

“妈,这两天了,要不,你去把大嫂接回来?”周凤茹劝着徐老太。

“为什么我去接她?”徐老太瞪她一眼:“她要跟着徐二龙这个混帐东西走,那就做好准备一辈子不回来的打算。”

周凤茹心中苦笑,这不接张金芳回来,家里这些活,就得她做啊。

她就是一个喜欢投机取巧的人,否则当初也不至于一下乡,就随便找了一个当地人嫁了,就是想图省事,少干点活。

“妈,这话不是这么说。你是一家之主,当然不能让你矮了身份。”周凤茹婉转劝着徐老太。

她讨好人的功夫不错,这些年,就凭着这么一张嘴,给自己和儿子,争取了最大的资源。

“也许大嫂出去,已经知道错了,只不过,你不点头,她不好意思回来,所以,你不如大人大量,给她一个台阶下,去找她,让她回来?”


徐二龙提着保温桶,步伐匆匆赶向医院住院部。

他原本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可现在,略显沧桑的国字脸上,挂满汗水,高大挺拔的身体微微有些佝偻,仿佛被生活压得直不起腰。

这些天来,一直紧蹙的眉头,有所舒展。

他把房子以低于市价十万脱手,筹得一大笔钱,可以解决父亲看病住院的燃眉之急。

家有癌症病人,会医得倾家荡产,但徐二龙不在乎。

只要能给老父亲医病,花再多钱也值得,只要人在,就有希望。

其它亲人早就去世,他现在只有老父亲唯一一个亲人,哪怕付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

他不想因为钱财的关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去世。

病房里,徐冬生躺在病床上,氧气管插在鼻端,削瘦的脸上没有二两肉,各种监护仪在旁边闪烁着亮点。

一群人,站在床前。

是徐家的亲戚,徐二龙的幺婶周凤茹和堂哥徐大民,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斯文男人。

徐二龙怔了一下,随即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容:“幺婶、堂哥,你们来探望我爸?”

没人搭理他。

徐二龙自嘲的笑笑。

也对,自己一个有前科的刑满释放人员,谁会待见自己?

没事,他们还愿意来看自己父亲,还念着这一点亲情,也足够了。

把盛着泥鳅汤的保温桶搁在床头柜,徐二龙自觉的站后一点。

穿西装的男子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份协议,递给徐冬生看:

“徐先生,根据你的意愿,起草了这一份协议,你老家马上要面临拆迁,这拆迁后所得的拆迁款,留给徐大民先生,连同分得的一套房产,一并归于徐大民的名下,你看看,如果没有异议,请在这儿签字。”

徐二龙直起身,看向律师:“什么嘱托?什么拆迁款给徐大民?”

律师抿抿唇,目不转睛看向徐冬生,看向他的当事人?

“怎么一回事?”徐二龙将询问的目光移向徐大民:“这是什么情况?我爸的什么拆迁款,怎么给你?”

徐大民别过眼,神情异样,没接话。

“说啊,怎么一回事?突然让我爸立遗嘱,把什么拆迁款和房子归你们?”徐二龙愤怒起来。

“我爸病了这么久,你们谁来看过他?这突然间,就来病房,还要什么拆迁款?你们是欺负我爸是病人,糊涂好欺负吗?”

因为愤怒,人到中年的徐二龙,额角青筋迸起,声音洪亮,病房外都可以听见他的怒吼。

“这是我的主意。”病床上的徐冬生颤巍巍的开口,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徐二龙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爸……”

他才是他爸的儿子啊。

这么多年好好尽孝,一直照顾老人的衣食住行。

哪怕他钱再少,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没有亏待老人。

老人病了,是他背着老人四处求医问药。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他端茶递水还是服侍了这么多年。

甚至为了筹集医药费,把自己的住房贱卖。

可现在,幺婶和堂哥居然带着律师来到病房,让自己的爸立遗嘱,把财产归给他们?

凭什么啊?

徐二龙感觉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若说自己的兄弟姐妹争遗产,他能理解。

可是,这幺婶跟堂哥来争遗产,还是当着他这个亲生儿子的面,这一切,简直是太可笑了。

关键是,自己父亲还同意了。

“爸,你是不是病得糊涂了?你病了这么久,他们来看过你一眼?当初筹借手术费的时候,他们借过一毛钱?”

徐二龙追问,语气中夹带着浓烈的不甘。

这些亲戚不待见他,他认了。

可这些亲戚,对他父亲同样没有一点亲情,有什么脸来要什么财产?

“你走,这事,我们不同意。”徐二龙指向律师:

“我爸现在病得糊涂,我才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生病期间所有的事,全是我负责。这立什么遗嘱的,不算数。”

律师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作声,置身事外。

“我没有病得糊涂。”病床上的徐冬生强撑一口气,他拼命挣扎起来,一抬手,推掉床头柜上的徐二龙提来的保温桶:“我的东西,就留给徐大民,我说了算。”

徐二龙退后两步,他看看病床上的父亲,又看看幺婶,再看看徐大民。

父亲坚持己见,幺婶胸有成竹,而徐大民神情冷漠。

这场景,诡异又别扭。

“为什么?”徐二龙疑问出心里的疑惑。

“从小,你就偏袒徐大民,我跟他打架,你永远是拿扁担教训我,根本不分对错……”

“家里条件不好,读高中,你也是把读书名额让给他,要我谦让……”

“他去上大学,要我们全家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每月按时给他寄生活费去,怕他在学校钱少了委屈……”

“现在,我四处给你筹集医药费,连我自己的住房都卖了,结果你却想着把拆迁款留给他?”

压在心中数十年的委屈,悉数爆发,徐二龙质问出声,说到最后,语带哽咽。

见过偏心的父母,可见过这种偏心到胳肢窝的父亲吗?

偏心的,还是堂哥。

“滚,老子的事,不要你管。”病床上的徐冬生,被这一番质问给问得恼羞成怒,拼着力气吼了一句。

吼完之后,他垂着头,一阵剧烈咳嗽,唇边都咳出血,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医生护士急冲冲的进行着抢救。

徐二龙靠在门口,愤恨的,一脚踢在墙上,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怨气。

徐大民从病房出来,徐二龙揪住他衣襟,狠狠一拳擂在他的脸上:

“徐大民,你个畜生,我爸已经命不久矣,你还带着人来抢财产?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要对你言听计从?”

徐大民脸上的黑框眼镜被扇落一边,他摸索着,从地上捡起黑框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

摸摸唇边,唇边都有血迹,看样子,徐二龙是生气到了极点,下手极重。

徐大民用一种嘲弄与讽刺的口气问徐二龙:“想不明白?”


等猪皮烧透,徐二龙将猪蹄丢进盆中,稍作浸泡后,拿着丝瓜络使劲的擦。

这丝瓜络,就是用老丝瓜制成。

将留种的老丝瓜,挂在屋檐下风干,剥掉壳,籽留出来当种子,这丝瓜络就成了天然的洗碗巾,擦洗东西,特别好使。

将猪蹄反复清洗干净,徐二龙再拿了一把大砍刀。

手起刀落,在大砍刀的重力下,猪蹄被砍成几段,丢进灶头的鼎罐中,用细火慢炖着。

这边厢,小玲把钱清得差不多了。

除了固定的五十斤的黄鳝钱,剩下的卖水钱,差不多十块。

毕竟,今天多卖了一担水,而且,多了一个品种,单价提高了,但成本,并没增加什么。

“哥,今天有三十多块钱呢。”小玲的声音都在激动。

这差不多赶上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她在小本子上,认认真真的记录着今天的收入,历史性的新高。

徐二龙看着她认真记账的小模样,险些失笑。

他伸手,揉了揉小玲的脑袋:“数清了吗?数清了,记得洗手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先定一个小目标,让家人顿顿能吃上肉,不再为吃饭发愁。

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让全家过上随意买买买的生活,但顿顿吃肉,还是能办到。

****

徐家的人,吃着晚饭。

晚饭是红苕混和着大米一块儿熬成粥,再切了半截冬瓜煮成片,一个凉拌茄子,一个腌黄瓜,再用鸡蛋炒了一大盘子韭菜,算是主菜。

相比那些年吃不饱饭,现在这伙食,非常不错。

可人的欲望,总是无休止的。

在吃饱了的份上,进一步就想着要吃好。

特别是徐大民。

以往在学校读书,全家勒紧裤腰带,忍饥挨饿供着他上学,他每天都能保证一个鸡蛋,见天还能沾一些油荦。

而且那时候,徐二龙没有分家出去,总爱去河里搞些鱼虾,或者去上山弄点野味,吃的也不算太差。

可现在,已经分家好几天了。

这伙食水平直线下降,徐大民不自在。

一碗稀饭,大半碗是红苕。

周凤茹煮饭的时候,偷懒,没有把红苕切得小块。

这么一大块的红苕噎在嘴里,噎得徐大民翻白眼。

他现在,只想快些开学,这样,他就去大学报到,不用再在乡下,吃这样的伙食。

“明天,我去河里,捞些鱼虾回来。”徐大民说,潜台词就是这伙食太差。

“不行。”徐老太阻止:“你可是大学生,你的手,这么金贵,以后可是握笔杆子的,怎么能去做这些事。”

“奶,我现在只是想弄些鱼虾回来,加两个菜而已。”徐大民说。

徐老太转向吩咐徐小飞:“那你去,你明天去河里捞点鱼虾回来,知道不?整天就知道闲逛。”

徐小飞扒拉着饭碗:“不,我不去,我还要捉黄鳝,一条黄鳝可以换一颗糖呢。”

反正他不想吃鱼虾,太腥,他只想吃糖。

徐老太气得一拍桌子:“你个好吃懒做的家伙,让你捉鱼虾不捉,只知道拿黄鳝去换糖。”

徐大民阻止了徐老太发火:“奶,跟小飞没关系。”

“对,全是徐二龙在搞鬼。”徐老太愤愤骂道:“也不知道收这些黄鳝做什么,田间水渠里,全是捉黄鳝的人。”

“大概,他是想去搞投机倒把。”徐大民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哼,就他,还想搞投机倒把?早晚被人抓去,关他几年。”徐老太诅咒着,

又提醒徐大民:“你别管他,幸好,我们跟他是分了家的,到时候,他被抓,不会牵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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