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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从小就被母亲告知,什么都要以安奕为重,哪怕舍弃性命,也要护安奕周全。安亦一直遵从着,并甘之如饴……
主角:安奕,安亦 更新:2023-01-17 10: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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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奕,安亦的其他类型小说《君为卿生》,由网络作家“扶风似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亦从小就被母亲告知,什么都要以安奕为重,哪怕舍弃性命,也要护安奕周全。安亦一直遵从着,并甘之如饴……
残阳西下,如火,似荼。可是再热的火,也捂不热安奕的冰冷。安奕走在校园的林荫人道上。微黑的脸,一片冷清,虽然只是初三的学生,却没有这个年龄的浮燥和幼稚。有的,只有眼里的一片坚毅。
安奕看起来和普通的学生没有什么特别,大眼,圆脸,樱桃小嘴,看起来只是让人觉得漂亮而已。特别的是,她的气质。
一身清清泠泠的孤傲,既没有对弱者的轻视,也没有对强者的敬畏,有的,只是一颗不断激励自己前行的心。
学校好多同学都很敬佩她,却又因为她清泠的性格而不敢靠近她,只敢远远的注视着她,表达自己对安奕的敬佩。
她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安亦。和她的小家碧玉不同,她的哥哥却美的人神共愤。
安亦是少见的美男子,虽然现在只是少年,却已美的令人屏息。一双桃花眼,那怕不是特意的去注视你,只是偶儿扫过,就已经令人小鹿乱撞般的慌乱了,再加上他那总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他着迷的人不少,而且是男女通杀,不分老少。
很奇怪的双胞胎,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兄妹俩的感情却很好。彼此互相扶持,互相依靠,奇葩的一对兄妹,最重要的是,智商还超高,全能。
什么东西在他们兄妹俩面前过一遍,转眼兄妹俩便可以复制出来。让同学们羡慕不已,直恨自己的爹妈干嘛不给自己如此好使的一个脑袋!
一阵微风拂过,安奕的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做出了反应:快速的往身后一退,脑袋一侧,一个羽毛球擦着耳边险险而过。她本来就清冷的脸更沉了。
她现在走的是人行道,离运动场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这个羽毛球是怎样可以拍到自己的面前的?
不要告诉她是无意,她现在距运动场起码有二十米的距离。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犹如一个蓄势待发豹子,看着事情的发展。
一个胖胖的男孩颤颤巍巍的跑了过来,对着安奕,手足无措。除了一连串的对不起,再无其他。安奕看着他敦厚的脸,明白他是给人当枪使了。但安奕不打算告诉他。
安奕不发一言,只瞪着他。胖子更紧张了,汗水不停的从脸上流下。有热的,也有,吓的。
他不明白,只是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女孩,却能散发出无比压人的气势,甚至比他那统领一方的父亲,更有气势,更令人敬畏。明明,安奕只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而已。
安奕的气势压迫着他,令他甚至有种想跪下的冲动,他现在只是因为所谓的男子汉气概而控制住自己不跪下而已,脚却不停的抖动,像打摆子。
他不知道,安奕两兄妹从小到大,都在学习柔道,跆拳道,甚至古武。
他们的妈妈,也是个奇葩,认为美是原罪,不分男女。在他们小时候就被称赞长的粉雕玉琢的时侯,就为了让他们对自己的美丽付的起实力,就让他们开始学习各种武艺。
现在的安奕,十个八个的壮汉都近不了身的身手,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初中生的小胖子可比拟的?再加上安奕本就清泠的性格,气势更甚。
冷汗直流的胖子,终于再蹦出一句:“我叫许可,我在练习打羽毛球,是为了减胖。
我同伴打过来的时候,我没把球接住,不知道什么回事,球就飞到你面前来了。”
语无伦次的,也不知安奕听不听的明白,然后又是一连迭的对不起。不远处的同伴在捂脸,却也不敢走过来,他也在怕!!!
安奕的冷是出了名的,除了她的哥哥,很少有人敢接近她,他们背后都叫她冷公主。是只可远观的人。和她的哥哥平易近人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她哥哥是每个人都愿意靠近的存在,人称:玉面狐狸。狡诈而危险。
安奕透过许可,看向和许可一起打羽毛球的男孩。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安奕依然把那男孩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虽然一副害怕的样子,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却显示了诡计得逞之后的愉悦。
安奕再看向许可,一脸憨憨的模样,有着对她冲撞之后的忐忑。
他的同伴,大概是想借着她的手,来狠狠的教训许可一顿吧,毕竟看起来,她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冲撞了她,肯定会遭受她的报复。
安奕冷笑一声,好,真的很好,竟然敢算计到她的头上来了。那么,就承受算计她的后果吧。
安奕也没用球拍,直接用手一拍,羽毛球被一股柔力托着,不疾不徐的向那个男孩砸去。
男孩吓坏了,不停的闪躲,但羽毛球像有灵性似的,只绕着那个男孩而转。
男孩吓坏了,流下了不明液体,在那里簌簌发抖。羽毛球擦着他的身边而转,就是不掉。有点像————猫捉老鼠。
男孩的眼泪流了下来,一身的狼藉。他扛不住了,大声的向安奕求饶。
许可也吓坏了。他也开始不停的向安奕道歉,“……求您,放过他,他是无意的,真的,只是个意外而已……”
安奕皱眉,既然别人都不领自己的情,再惩罚下去,也没有了意义。羽毛球停了下来,跌落在那高瘦男孩的身边。男孩,已瘫倒在地。
安奕不再听许可的废话,抬脚往校园门口走去,在那里等搞值班卫生的哥哥出来回家,留下无措的小胖子在那里独自惊慌。
那一刻,安奕,小胖子许可,都不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会一同的经历着种种风和雨,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在学校门口,安亦等在那里。如一道闪亮的风景,很多同学都看了过来,羡慕着安奕。
安亦看见妹妹,把她背上的书包拿下来,自己提着,一脸宠爱。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身后的许可看着哥哥不停的和妹妹说着什么,妹妹微微侧转的脸上柔和一片,眼中有着笑意。他好羡慕,羡慕着这一对兄妹之间流转着的暖意。
这是他和安奕兄妹俩的第一次碰面。
安奕两兄妹在校门口等公交车回家。他们家离学校也不是很远,五六个站就到了。
公交车来了,安亦护着妹妹上了车。人很多,安亦为妹妹用手臂撑出一个小小的空间,避免了他人的碰撞。
安奕面对哥哥的体贴,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头也轻轻的贴在哥哥伸出来的手臂上,心中一阵温暖,有这样一位体贴入微的哥哥,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她也很珍惜哥哥对自己的好,并不会恃宠而骄。
安亦虽然也知道妹妹的身手很好,别人欺负不了她。但从小到大,母亲耳提面命的说,保护妹妹,保护妹妹,……。
这个意识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去了。所以,每时每刻,保护妹妹,已成了本能。看到安奕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以为她累了,就把她半拥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得到更多的休息。
安奕靠在哥哥身上,心里感激着哥哥为自己撑起的一片天空。一笑,无言的感激。安亦回以一笑,不客气。两兄妹自成一片天空,别人是难以插足进来的。
同在一个车上的同学都羡慕的看着这一切,心里都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如此好的一个哥哥(妹妹)呢?
回到家,憨厚的父亲也刚回家,正准备做饭。两兄妹立刻放下书包,帮忙干活。
他们也知道父亲很累,在工地上干活,累死累活的,只为了他们兄妹俩的日子好过一点。
虽然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很能挣钱,并不在乎他那一点工资。他只认为,男人,就应该付起当家的作用,为妻儿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再苦,再累,也值得。
兄妹俩也知道父亲的艰辛,力所能及的帮父亲减轻负担。淘米做饭,摘菜洗菜,兄妹俩分工明确的做着事,安亦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学校的种种事儿。
安父一边忙着炒菜,一边附和几句,黑黑的脸上,满是笑容,心中是充满了满足。整个厨房是一片祥和。
在饭菜快做做好了的时候,在制衣厂做文员的母亲也回到了家。
在外表看来,安母是很普通的一个中年妇女,盘着老式的发式,带着厚厚的眼镜,几乎遮住大半个脸,厚厚的留海,遮住了饱满的额头,看着,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中年妇女而已。
安父却是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妻子,手上很快的拿过母亲手上的包包,递上鞋子,以及母亲要换洗的衣物。数十年如一日的伺侯着,甘之如饴。
兄妹俩也快速的摆好碗筷,洗好手,坐在桌边,等候母亲洗澡出来就可以开饭了。他们敬着母亲,爱着母亲,也畏着母亲。虽然母亲很温柔,但一个眼神,能令他们从心底的感到震撼。
安母洗完澡出来,坐在主位上。卸下装扮的她,和安亦八份相像的美貌全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绝代风华,看了只能令人屏息的绝色美人。近四十的人,却如二八芳华的少女。
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现在披洒下来,犹如上好的绸缎。一双和安亦相似的桃花眼,在摘下眼镜后,显示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嫩白的犹如羊脂的脸上,有着和安亦一样的酒窝,抿嘴一笑时,美的惊心动魄。
全家人虽然都习惯了母亲人前人后不同的装扮,每次还是会惊艳一下,特别是爱妻如命的安父,每天都晕好一会。
安父每次看着自己的妻子时,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美的不似凡人的女人,什么就成了自己这个啥也不是,啥也不会的男人的妻子呢?
他们虽然结婚十多年了,但安父依然如当初一见安母的时侯,小心冀冀的侍候着她,把她当成一个易碎的磁娃娃一样,照顾的精心无比。
无论任何时候,即使安父发着高烧,他也会把家里打理好,也不要安母碰一下家务活。
安父经常对安亦兄妹俩说,“你们的母亲,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仙女,是不应该做凡间的活的,所以,我们就应该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全做了,让你们的妈,回来舒舒服服的放松就好了。”
在安父的言传身教之下,安亦兄妹俩都对母亲很敬畏。每天在母亲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父亲一起,把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没有一丝杂乱了。
餐桌上,食不言寝不语。母亲教导出他们很好的礼仪。饭后,全家人在一起把卫生搞好后,当然,是母亲看着他们做的。
坐下来,母亲会优雅的泡上一壶茶,一家人围在一起,说着今日种种。
说到好笑的事情,母亲的桃花眼里会盛满了笑意,菱唇会微微的弯起。父亲看着这样的妻子,往往又会失神,神游天外去了。
兄妹俩老是偷偷的笑话父亲,总是看不够母亲。年少的他们,又怎会知道,刻入到骨子里的爱恋,怎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变淡,只会变得像米酒一样,越来越浓,越来越烈。
安奕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今天的事要不要说出来。
安亦注意到了妹妹的异样,问她,“小奕,怎么了?”
安母也看了过来,虽然不曾出声,但眼光中充满了询问。
安父直接就护上了,“囡啊,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告诉爸,让哥去揍他一顿,我们安家的小公主,绝不能让人欺负了去!”说的那一个义正词严。
非常难得的,安母也护上了,“对,绝不能让人把你欺负了去。安亦,你是哥哥,一定要保护好你妹妹,绝不能让你妹妹有一点点的闪失,知道吗?”
父亲和母亲都如此要自己去护着妹妹了,安亦也紧张了,“小奕,你今天真的被人欺负了?是谁?哥去给你报仇去。”
安奕听着家人对自己的维护,心中暖融融的。明知道自己会武术,依然会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
这就是她的家人,给她无限的宠爱和温暖,让安奕深为有这样的家人而自豪。
安奕把今天在校园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安父听完立刻就叫了起来。
“小奕做的对,绝对不能让人欺负你,打不赢,还有你哥呢!”
安母也说到,“绝对不能让人把你给你欺负了。安亦,你拼了命,也要把小奕护好了,知道吗?”
安亦点点头,认真地说道,“爸,妈,你们放心,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会护好妹妹的。”
安奕感动的一塌糊涂了。这,就是她的家人,以命护着她的家人。而她,也会以命,护着这个家的,不会让这个家,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安奕谢过了家人对自己的维护,一家人继续聊了一会天,就开始了做各自的事情了,离开了客厅,走向自己的房间。
母亲去了书房。去制衣厂做事,只不过是她的障眼法。实际上,她名下还有好几间公司,本身又是一个出色的服装设计师。
下班回来后,她常常要工作到深夜。没有那些钱财的支撑,安亦兄妹俩也不可能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学习各种知识了。
这些,安父都知道,却帮不了忙,只能常常懊恼自己的无能。实在是,和安母的差距太大了。
安父不敢打扰妻子做事,留在客厅练字。一笔一画,都显示出字的主人的用心。
在没认识妻子之前,安父还是个目不识丁的莽汉。是安母嫁给他之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的。
安父知道自己已经过了学习的最好年龄,但他不气馁,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去学,去记,终究,也比一个字也不认识好太多了。
安弈两兄妹在各自的房间做作业,毕竟,中考即将来临,他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在一家人各做各事时,门铃响起来,还有拍打门的声音,一家四口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都想到是谁了:父亲的妈,他们的奶奶。
只有他们的奶奶,才如此的肆无忌惮。因为,她从来不知道,尊重,是什么。
父亲很快的开了门。门外果然是自己的妈,还有大嫂。父亲惊讶的把他们迎了进来。毕竟现在很晚了。
父亲询问,“出了什么事了吗?这么晚过来?吃饭了吗?我去下面条。”父亲小心冀冀的询问着自己的亲人。安奕两兄妹也走了出来,问候着奶奶和大伯母。
虽然不是很亲近,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们去尊敬这个给了父亲生命的女人。而且,大晚上的从乡下赶过来,也许真的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准。
父亲准备去弄吃的,却被喝住,“坐下!为什么你来弄,你媳妇是拿来干嘛的,我大老远的从乡下过来,做顿饭给婆婆吃很为难她吗?”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还有他大嫂不停的附和声。父亲的眉头越皱越紧。
安亦兄妹俩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们的母亲,全家人都当神一样供着,凭什么让奶奶大呼小叫的?!如果不是顾忌着父亲,兄妹俩早就把这个老女人打出去了。
安父这个老实的男人,已经处在了盛怒的边缘!他捧在手心上的人儿,被自己所谓的“亲人”辱骂着,他什么可以忍受?!
他再次询问,“到底有什么事?”冷硬起来的父亲令两个女人终于闭上了嘴。父亲为了母亲的名声,还是解释了一句:“她有点不舒服,睡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安父知道这个时侯的妻子不可能出来见人,给人看到母亲那惊心动魄的美貌,麻烦就大了。兄妹俩也知道不能给父母亲添麻烦,所以只能忍着。
奶奶嘀咕着,数落着父亲的无能,连一个女人也震不住。窝囊到了极点。
父亲震怒,厉声看向自己的母亲:“我也不想窝囊,可是,分家的时侯,你只给了我一身替换的衣服,就把我踢出了家门。现在,我三仟块钱的工资,你每个月都要去了二仟伍。每个月剩下的伍佰块,你来告诉我,靠什么来维持我一家的生活开销,我不靠我的妻子,等着饿死吗?”
安奕两兄妹震惊的看向父亲。他们不知道,父亲竟然负重了那么多。他的心里其实是非常难受的,而他们都忽略了父亲的感受。两兄妹的眼眶红了起来。
父亲的话还在回荡:“我多想给我的孩子买一点好的衣服,好一点的好吃的,而这么简单的愿望我都不能满足他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们的妈在给,我能不窝囊吗?”无奈的沧桑。
安奕两兄妹很难过。他们不知道父亲竟然忍受了那么多。
奶奶还在喋喋不休,“你说的什么话,你媳妇有钱不就等于你有钱,还分什么你的我的?现在你还不是住在城里,住着宽敞明亮的房子,可你的兄弟呢,还在地里累死累活的挣不了几个钱。我不向你要,向谁要?”
父亲低吼:“那是我媳妇的钱,与我无关,她并不欠你们的!”如野兽的困顿,再也没了饭后的和乐。
房门最终打开,像上班一样穿着的母亲靠在门边,冷清的声音响起:“这次要多少?”清清冷冷的,没有半分感情。她,最终还是不忍自己老实忠厚的丈夫受了委屈,站了出来。
安父羞愧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妻子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家里人的欺负。本来,这些妻子是不应该承受的,可是,为了他,这个无能的丈夫,他的妻子,一次又一次的,向他的家人妥协了。
安父向前一步,准备把自己的母亲和大嫂推出去。他不能为了所谓的名声,让自己的家人,一次又一次的敲诈自己的妻子。
安母把他拦住了。在这里,已经住不了多久了。孩子们中考一结束,他们就会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
现在,她不想节外生枝,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在安母看来,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儿。
安母拦住了丈夫,看向自己所谓的婆婆,清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响起,“说,这次要多少?快点,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报个数出来。”
安父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媳,听着她清冷无情的声音,心中打了一个激灵。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会任她狮子口大开吗?在这一刻,她迟疑了。
她的大儿媳,可没有她那样的眼力劲,张嘴就报了个数,“拿十……”,她的话,被婆婆捂住了。大嫂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婆婆。十万,是他们向安父要的钱。
婆婆不理大儿媳,看向安母,“我们在乡下实在是活的艰难,所以才向你们求助,希望你们帮帮那些兄弟……”
安母没耐性听那些废话,拿出一个公文袋,递给安父,“这里是三万块,拿给你妈,怎么安置是你的问题,不要在这间房子过夜就行。”
他们的房子有太多的秘密。确实不适合她们住进来。
母亲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施舍般的递出来的三万块,让婆婆感到了莫大的侮辱,偏偏,她又不能硬气的说不要,一口气梗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婆婆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只见过几次的儿媳。
安母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房门口,一身朴素的打扮,但是,每个人都感到了压抑。这是,她那个显得平平无奇的儿媳?
那一身清冷的气质,让人都不敢和她对视,生怕污浊了她一样。特别是和她面对面的大嫂,更有一种想膜拜的冲动。
大嫂不忿的盯着安母,想找回场子,却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她被母亲的气场震慑住了!!!
母亲走向自己的婆婆,在她面前站住。她再次开口:“三万块钱,够买我一段时间的安宁了吧?不要贪的无厌,否则,后果是你不能承受的起的。”无情无欲,无悲无喜,只是简简单单的诉说,却令婆婆差点跌坐在地上。对着儿子的嚣张气焰早就无影无踪。
这就是令她心塞的地方。她是村中有名的泼妇,只有别人怕她的,没有她怕别人的。但这个媳妇,却令她无可奈何。不用大吵大闹,只是往她面前一站,她就怼了。
当年她儿子对着她说要结婚了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提出种种的苛刻的条件,想免费得回一个劳动力,也向新媳妇宣示着她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她的儿子愤怒的向她怒吼她的偏心的时候,她的这个媳妇,只向她的儿子吩咐了一句,收两件替换衣服跟她走。
从此一去不返。这个媳妇,从此不再踏入她家门口半步。只有她儿子有时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过,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本应最亲密的母子,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她,除了每个月来夺取她儿子的工资,也很少去面对这个媳妇。
她拉回心神,不再想过去的种种。她有点底气不足:“我要的这三万块,是他的弟弟要盖房子,不够钱,所以我才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了,“我没兴趣知道你家的事,钱已经给你了,你也该离开了。”
安母说完,再拿出五百块钱给安父,让他带着他母亲和大嫂去住旅店,说完就把人请了出去,关上了门。
大嫂不忿,想要吵闹起来,安父凌厉的说道,“三万块钱还在我手上,不想要钱的话,尽管闹。”
大嫂和婆婆,在这一刻,难堪极了。安母像打发乞丐一样,用三万块钱就把她们打发了。而且,她们还不得不接受。
婆婆的心里波动的更厉害。她愤怒,想要把安母狠狠的教训一顿,但当安母施舍般递过来三万块钱,她又不得不屈辱的接受了。
除了安父,她还有另外两个她疼着的儿子,她必须得为他们谋划。为了让另外两个儿子好过一点,她只能不停的压榨安父了。
她每个月都要了儿子的两仟五了,单单她媳妇的一份工资,一家的吃喝拉撒全包了,还会有剩的吗?但为了她最疼爱的儿子,她不得不如此。
安母有点同情自己的丈夫。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疼爱的孩子,不停的压榨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孩子,什么想,什么凄凉。
安母想到自己的婆婆,这次带了点情绪,为自己的丈夫。她从不管家里的事,每个月拿给丈夫一笔钱,不够了再向她要。她也从来不曾过问过丈夫的工资去向。竟不知,丈夫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安父带着母亲和大嫂找了一间旅馆住下。除了递给母亲三万块,还有一份协议书。
婆婆接过协议书。上面注明,这是她儿子给她的一年的养老费,是她提前支取的,拿了以后,这一年内,不得再向她儿子索取一分钱。
如果不遵守协议,那以后她儿子将不再向她付一分钱的养老费用。这是母亲用三万块买父亲的一年平静。父亲的眼里明明灭灭,一张脸涨的通红。
安父想不到,妻子竟然心细如发,发现了自己的难堪。为了让自己有一份平稳的生活,竟作出了一份协议书来。
婆婆拿过协议书,心里天人交战。不拿,小儿子又在催着。她既想拿这三万块,还想要儿子的每个月的两仟五。但是,她的媳妇肯吗?她有点悚这个媳妇。
安母亲的协议书里面的内容打断了她的侥幸,“不要想着拿了我的钱,又去向你儿子要。给我知道了,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凉凉的话语,却让人从心底里的害怕。
婆婆无奈,签了协议,拿了钱。安母把她拿捏的死死的,一点转圈的余地都没有。
安父看着母亲签了协议书,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他的媳妇儿,虽然一直不声不响的,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心肠却极其的柔软。
每一次,都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向他的家人妥协,为的,不过是不想让他为难而已。他又何德何能,让自己的妻子,一次又一次的护着?
安父回到家,眼眶都是红红的。安亦兄妹俩和安母都吃惊的看着他。难道,老太婆又给气安父受了?
安父看着安亦他们愤怒的样子,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不关你们奶奶的事,而是……”
安父看向妻子,顿了顿,“而是,你们的母亲,对我太好了,我很感动,感动的,都不知道去如何报答,你们的母亲了。”
父亲说到后面,声音有点哽咽了。他的妻子,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从泥泞里拉出。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了她。
以后,自己的这条命,就属于她的了。只要她需要,他就在。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安母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想着,把自己的命都要给她了。只是想着,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安母从来都不曾把丈夫的家人放在心上。在她看来,那些人,根本不值得自己花费心思。却根本不曾料到,她的不作为,却感动到丈夫以命相抵。
安母看父亲平静下来后,才淡淡的说到,“解决了就好,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不值得你如此的伤感。”
安亦兄妹俩也劝到,“是啊,爸爸,妈又不志在那几万块钱,把奶奶打发走了就妈了。”
安父看着面前关心的看着他的妻子和儿女,深切的明白,这些,才是真正把他放在心上的亲人,而不是,那个总向他索取钱财的——母亲。
安父对妻子的感动,让安母很不自在。她一向冷心冷情,对丈夫如此直接而热烈的表达感情的方式,感到很不自在。
安母不自在的转开了目光,却看到一双儿女正一脸感动的看着父亲。心里不由的更加尴尬了。
安母转向两兄妹,想着自己一向冷清的性子,肯定是让丈夫,儿女都受了不少冷落,所以今天自己一点点的帮助,才让丈夫和儿女们都感动的不得了。
安母想到这里,眼中有着难以释怀的抱歉,不论是对丈夫,还是这一双儿女。她亏欠他们太多太多。
“我很抱歉,”母亲是个勇于承认错误的人,错了就是错了,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女,她也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不觉得羞愧或者是难堪。
“我一直认为,我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去支撑起你们所需要学习的费用就可以了,却忘掉了你们还需要情感上的慰藉,小小年纪,却让你们去承受一些我们大人之间不论是有意或者是无意的,对你们造成的伤害。
真的很抱歉。还有对你们父亲的忽略。以为只要有钱就可以解决一切。却从来不曾的问过他的感受,他的伤痛。一切都理所当然的享用着他对我做的一切,却从不曾问过他的伤,他的痛,他的累。
我只想着给你们所有最好的一切,让你们成为最顶端的人,却令自己成了一个失败的妻子和母亲。”母亲的语气染上了一点哀凉,却让她从高高的云端跌下来,沾上了一点人间的气息。
兄妹俩走过去,拥抱着自己的母亲,哽咽:“您就是最好的妈,我们都为成为你的子女而骄傲和荣幸。
谢谢您和父亲给了我们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永生难忘。”母亲拍拍两个孩子,很欣慰。幸亏两个孩子没长歪。对丈夫的抱歉又深了一份。两个孩子的成长,丈夫付出了太多太多。
两个孩子出生以后的起居饮食等等,都是安父在操持着。安母只负责给钱就可以了。想着这些,安母的心,更难受了。希望,还来的及,不要让自己的儿女,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恢复了往日有序的生活。只是感觉得到家人之间比往日更亲近了些。
因为昨天奶奶来闹了一场,安奕的精神有点不济,上车后,靠在哥哥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免得等一下上课没精神。
跟着他们后面上来的是他们学校的校花。上车的学生很多,一会儿功夫就挤得满满当当的了。校花挤到了安亦面前,刚想打招呼,安亦却示意她闭嘴。安奕起床的时候精神很差,他很担心,想让妹妹在车上补一下觉。
在安亦的心中,妺妹是最重要的人,不可以让她有一丁点的不舒服,校花什么的,还是靠边站吧,什么都比不上妹妹补眠重要。
校花很生气,涨红了脸。凭什么安奕一个丑不拉几的女孩能让安亦全心全意的去维护,那么丑的妹妹,有什么好维护的,要维护也应该维护她这样的美女啊!校花自我感觉良好的想着。准备再次开口。
安亦带着杀气的双眼看了过来。犹如实质的杀气令她张不了口。有一刹那,她有一种犹如坠深渊的感觉,如果不是抓住扶手,她想她一定会瘫在地上。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犹如利剑般的锋利,切割着她的灵魂。她冷汗直流,低下她高贵的头。
安奕感觉到了哥哥的杀气,身子不安的动了动,想要清醒过来。安亦安抚的拍了拍妹妹,立刻又成了那个温和的犹如清风一般的翩翩少年了。
校花被安亦刚才那一瞪,紧张的冷汗都流了下来,几乎湿透了整个后背。刚才那一眼,实在是太凌厉了,犹如实质般让她感到恐惧。她的头,垂得更低。
校花虽然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安亦对她和对安奕的不同。害怕的同时,心头的妒忌却也在疯狂的在滋长着。
凭什么?凭什么?他什么可以这样子的对待我?他那个妹妹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对待?!
校花在心里不停的嘶吼着,为安亦对自己和安奕天差地别的待遇愤怒着,恨不得现在靠着安亦的是自己。
校花却忘了,那是人家至亲至近的妹妹,不护着,难道还会去护你这个什么也不是的陌生人?好扭曲的心态。
校花的心里不停的翻腾着,扭曲着,酝酿着,却不敢再对上安亦的双眼,也不敢再和安亦说上一句话。到了学校,立刻下车,不敢在他身边停留片刻。
发生的这一切,除了两个当事人,整车的人,没有一个人发觉。不得不说,安亦越来越有侠士的气度了。也表明,他的武术又精进了一步,对这一点,安亦自己是相当的满意的。
安奕也在公交车到学校的时候,醒了过来。她跟随着哥哥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对着哥哥,璀璨一笑。让安奕显得有点平凡的脸,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安亦看着妹妹璀璨的笑容,感觉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只要她安好,一切皆值得。
安奕对车上发生的事情,是有所发觉的。只不过,她认为这是一件极小的事情,根本不值得自己费心思。哥哥会极其完美的解决的,她只要,享受着哥哥对自己的宠爱就可以了。
安奕因为对哥哥的信任,在车上才没有出声。但心里,对校花,是极其不喜的。但她一向清泠,就算不喜欢,也不曾表示出来。
安亦不曾发觉妹妹的不妥,只关心的询问安奕,现在有没有好一点?是否还想睡觉?又从保温瓶里倒出温水来,让妹妹喝了,让她的精神清醒过来。
安奕喝着哥哥递过来的温水,喝了起来。心里甜甜的。虽然只是一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温开水,安奕却喝出了最甜的味道。因为这里面,有着哥哥对她的浓浓爱护!
安奕喝着水,不禁对哥哥甜甜一笑。哥哥,是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了。
安亦放好保温瓶,揉揉妹妹的头发,宠溺一笑,和安奕并肩向校园里走去。
在他们身边经过的学生,都羡慕不已的看着他们。这对兄妹的感情,真好!好的,都让人妒忌了。
车上的一幕,安亦没有对妹妹提起。在他看来,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安奕看哥哥不说,也就当作不知道有这回事,默契的不再提起。可是,他们都低估了人性的卑劣。
安奕兄妹俩认为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在校花看来,却是天大的耻辱。因为那两兄妹让她丢了那么大的一个面子,她什么样也要找回场子来。她的眼中,掠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下午放学的时候,安奕一个人慢慢的走向校门囗等哥哥一起坐车回家。安亦今天有活动,要比平时晚一些才能回家。安奕习惯性的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拿出书本来看。
其实她和哥哥现在连高中的课本都学习完了,只是母亲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考虑,让他们像正常孩子一样的学习,上课,升学。
但课余时间的时候,会学习五花八门,奇里古怪的东西。礼仪,花卉,奇门,遁甲,格斗,计算,星象等等。
两兄妹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各种各样的知识。安亦曾经感叹: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天才,有的,只是每一分每一秒的学习的积累而已。安奕深有同感,所以,一有时间,他们都在学习着,不会浪费每一分钟。
时间在溜走。正在看着书本的安奕抬起头,合上书本,潜在的危险入侵到她的头脑。身为武者的她,五官的敏锐比常人多很多。她静静的看着前面走过来的一群人。
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她感觉得到,虽然她不认识他们。
她暗暗的调动起身体的各个关节,储势以待。眼光也锐利起来。她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每个对手,她都全力以赴。何况,现在是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志满意德的,俯视着安奕。很快,这个丑八怪,就会体无完肢。她想。
她走到安奕面前,轻狂的吹了一声口哨,“你有一个厉害的哥哥又什么样?很快,你会沦落到我手中,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愤恨。
校花为早上安亦的无礼,找上门来了。她不敢对上安亦,找上他的妹妹也一样。她不相信他妹妹会有多么的厉害。这么一个小女孩,她还不放在眼里。
安奕淡淡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清冷的眼眸中,古井无波。这些人,不过是一群混混,她还不放在眼里。
安奕厌烦的是,早上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极小的插曲,实在是不值得如此的大张旗鼓的叫那么多人来对付她。
有那个时间,不如用来好好学习,争取考得到好的成绩,考上一所好的高中。校花现在这样做,不单单是在浪费她自己的时间,也是在浪费安奕的时间。简直是,不知所谓!
安奕不想和她废话,直接就想动手。她准备擒拿住校花,用来威胁其他人。只是,手还没伸出去,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捏住了校花的脖子。
安奕笑了。不愧是兄妹,想法都一样的,擒贼先擒王,有了校花,那群人就不能拿她们什么样了。虽然不怕,却觉得麻烦,所以,能够不打就不打。最主要的,还是怕父母伤心。
但,他们估计错了。那群人丝毫不理会安亦手中的校花,直冲了过来。
他们要的是地盘,压制住了这两个学生,就可以把手伸到校园里来了。控制住这两个学生,压迫他们源源不断的带学生给他们欺负,目的就达到了。
答应校花前来,只不过是寻个借囗而已。目的达到了,谁还会管她的死活。只有校花天真的以为,凭一张脸蛋可以走遍天下。多么可笑的自以为是!
安亦把校花往妹妹那里一推。人如狼入羊群般冲向那群人。
安奕无奈的抿抿嘴,做回乖乖女。她一点也不担心哥哥。这群人,还不够哥哥练手的。
果不其然,一会功夫,地上狼嚎一片。校花的脸也苍白一片,心头伸起阵阵的绝望。
安奕兄妹俩都冷冷的看向校花。早上的事情,真的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插曲罢了。甚至,连辱骂或者碰撞都没有。
校花却叫了一大群的人来对付安奕。如果安奕不会武术,或者安亦不曾赶来,后果,难以想像。
安亦兄妹俩不约而同的都对校花起了反感。那么一点点小事都瑕疵必报的人,人品也不会好到那里去。既然如此,对她,也就不必客气了。
两兄妹也不是善茬,直接把校花拉到校务处,让学校处理。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问题:校园霸凌。如果不是他们,换了其它普通的学生,又是一场悲剧。
校长非常重视这件事情。今天幸亏碰到的是安亦兄妹俩,如果是普通的学生呢?活生生的又是一场悲剧了。
校长立刻通知学校的保卫处,在校园的四周,立刻加强了巡逻,尽最大的努力,让学生不受到伤害。
安亦兄妹这样子一闹,学校加强了警卫,学生的人身安全得到了最大的保障。每个学生都对安亦兄妹俩感激不已。校长甚至是称赞他们为“见义勇为”的好学生。
安奕奇怪哥哥的及时赶到。安亦笑着解释,说是许可去报的信。
许可看到安奕时,本想着走过来道歉来着,却看到一群来势汹汹的人往安奕走去。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立刻就跑去找安亦搬救兵去了。这才有了安亦的及时赶到。
安奕看向许可。她一向清冷,太热情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但许可对他们兄妹俩又确实是一片赤诚之心。
安奕犹豫半刻,终于向许可一弯身,“谢谢。”他们兄妹俩都是恩怨分明的人,以后有机会,再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就是了。
许可跳了开来,不敢接受安奕的礼,“使不得,使不得,当初我的羽毛球,差点打伤了你,你也没计较,现在我帮你叫你哥哥过来,也是应该的。”
安奕心中一叹。一啄一饮,自有天定,一个善念,换回一份善缘,真的是因果循环了。
安奕兄妹俩对许可的赤心热诚感动了。都诚心的接纳了这个笑眯眯的胖子。
许可不知道,自己是安亦兄妹俩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如果知道了,许可肯定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了。
无可避免的,回家还是晚了。回到家,父母亲已经在等着他们吃饭了。看到安亦身上的狼狈,父亲大惊,母亲不解。儿子的实力,她还是了解的。看样子,像是,群殴。
父亲走过来,心疼的看着安亦,询问伤到哪里,又不停的去寻找伤药让安亦敷上。
安亦哪里敢让父亲帮忙,连忙自己找跌打药自己擦了。安奕在一旁小心冀冀的给哥哥帮忙,说到底,这一身的伤,还是哥哥为自己挨的。
当安亦两兄妹收拾好自己,坐在餐桌边的时候,母亲什么也没问,只是叫他们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卫生,一家人坐在客厅的时候,安亦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安奕在一旁做补充,说明哥哥的这一身伤,都是为自己挨的。
老实巴交的父亲看着儿子身上的瘀青,心疼的不得了。不过他又万分庆幸的说:“幸亏是打在安亦身上,男孩子嘛,身子粗,耐扛。如果打在安奕身上,叫我们心疼死了。幸好,幸好。”
安亦做生无可恋状,不想睬这个不靠谱的爹。安奕笑个不停。母亲的眼里也染上了笑意。昨天的阴霾终究走了出来。
过了一会,母亲郑重的向儿子交代:“你是哥哥,任何时候,都是以妹妹为重,即使是付出你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你妹妹周全,知道吗?”安亦郑重答应。
安奕有点不安,这已经不是安母第一次如此的嘱咐哥哥了。普遍的家庭,都是以男孩为重的,但在他们家,却是倒了个转。
他们家。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以安奕为主。每一个人,都把安奕的生死安危,放在了头位,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安奕迷惑的想,但脸上却什么也不显。
安奕看向母亲:“妈,我们一家人是一体的,谁都重要,谁都离不开谁。您这样子吩咐哥哥,对哥哥很不公平。哥哥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会拚了命的去维护哥哥的,我不需要哥哥或者任何人因为我是女孩保护我而枉送性命。”
母亲轻叹,“你不懂,我们都是为你而生,你不在,我们活着没有了任何意义。当有一天,危险同时降临在我和你妹妹身上时,安亦,请记住,你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妹妹,我的生死,无关紧要。”母亲郑重的交待儿子。
两兄妹大惊,“妈!”他们齐声呼喊,母亲这个像交待后事一样的语气,令他们兄妹惊慌失措。安奕真的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把自己看的如此的重要。
这个话题太沉重。父亲也无措的看向妻子。这个憨厚的汉子,不懂妻子为什么会如此的维护着女儿,在他心里,儿女,妻子就是全部,缺了谁也不行。
但他明白,妻子这样说,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如果真的有一天,真的会出现妻子所说的危险,他挡在女儿身前就是了。他暗暗的决定着。沉沉的一份父爱,无私的全给了自己的孩子。
安亦两兄妹沉默着。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要他们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他们的身份,可能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
如果是普通人,他们的母亲,根本不会如此严格的要求他们。可能,是为了让他们达到更高的要求,才不余遗力的培养他们。
为了达到母亲所定下的目标,他们可能要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但那又如何,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他们会——拼尽全力,也要达到目标。
“生死与共!”两兄妹向母亲宣誓着的自己的诺言。他们不想自己的母亲,为他们操劳太多。安母,已经给予他们兄妹,太多太多。
母亲一向清冷的面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她喃喃的自语,“我也不希望有那么的一天,呆得久了终究还是染上尘世的烟火,可是,我好喜欢这样子的生活。为了你们,我也拼了!”
父亲和安奕两兄妹看着这样子的母亲,目瞪口呆,半晌反应不过来。不过这样的母亲好可爱呀,不再有遥不可及的感觉。这样的母亲,多了人间的烟火味,令他们感觉好像和母亲亲近了很多。
父亲紧紧的握住一双儿女的手,望向妻子,“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如果真的到了你说的那一天,要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要么,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母亲眼中含泪,有着决绝,嫣然一笑,“嗯,我陪你。”这一刻,她认可了这个丈夫,愿意与他患难与共。
安亦不由的皱眉,“爸,妈,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起如此沉重的话题,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安亦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他不是不想保护妹妹。他把妹妹,当成了自己骨血的一部分。保护妹妹,是刻在了他血肉之中的意识。
安亦不喜欢的是,把全部人的性命押在妹妹身上的感觉。这样会令他觉得,妹妹会很为难,很压抑。他希望小奕是可以,欢快畅笑着的过好每一天的。有什么事,他这个做哥哥的,替她担着就是了。
安奕也赞同哥哥的观点,“是啊,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就像安亦所想的,每次遇到危险时,家里人都是第一时间的把她保护到最好。这让安奕感动之余,又分外的痛苦。她不想让自己活着,是在牺牲别人的生命为代价,这个活法,太沉重。
她宁愿自己的父母亲,抛开一切的顾忌,让她痛痛快快的活着,哪怕,她的生命,就终止在这十五岁,也比身上背负着无数的人命活着好。
父亲瞪他们一眼,“说的什么瞎话,有你们的老子我,在前面顶着,你们担忧什么?”安父虽然不清楚妻子为什么一直强调安奕的重要性,但又有什么关系?照做就是了。
安母也微微一笑,风华绝代,好像刚刚在说那个沉重的话题的,不是她一样,“你们的爸爸说的对,有什么事,我们挡在前头,轮不到你们。”
安奕两兄妹望向自己的父母,充满了感动。这一刻,他们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父爱如山,母爱如海!!!
那一晚,对于一家四口来说,是值得深深记住的一晚。他们的心,因为那一晚彼此的坦诚而靠得更加紧密了。
彼此之间,因为知道都是在为对方考虑而感动着。他们在那一晚之后,深刻的明白,一家四口,都是彼此的依靠,缺了谁,都不行。
就好像一个圆圈,因为有了一个缺口,便不再完整。有了这个认知,一家人。相处得更加和谐和紧密。
日子缓缓而过。中考的日子来临了。父亲特地请了几天假,陪着一双儿女去考试。虽然,两兄妹一再的保证,这种程度的考试,对他们是一点压力也没有,上个重点高中,绝对没问题。但父亲有他自己的坚持。
在他的认知里,学习文化是一件高尚无比的事情。他对文化知识是绝对的膜拜。对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引以为豪的。中考,对于他来说,是跃龙门的第一步,绝对要值得重视。他要陪着自己的孩子跨过这一步。两兄妹只能由着他了,但,心里还是很开心和感动的。毕竟,亲人的关怀也令他们感觉幸福满满的。
早上,父亲陪着他们到了学校。在学校门口,竟然站着有很多的家长。安亦兄妹俩都有点小意外。
安父有点小得意,“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只要疼爱孩子的家长,都有一种望女成凤,望子成龙的心态。
中考是孩子们跃龙门的第一步,家长必须得要给孩子们鼓励,鼓励,让他们考到一所好的高中,这样的话,考上一所重点大学的机会也就更大了。
就像你们经常说的:生活要有仪式感。现在,考试也必须得有仪式感。”
安父的一番话,让兄妹俩笑得不行,紧张的心情也得以缓解开来。
安亦兄妹俩冲父亲感激的一笑,朝他挥挥手,走向人生之中的第一个小战场。父亲的体贴,他们都默默的记在心底里了。
安父看着他们进了考场,欣慰的一笑,准备赶回家去,煲好汤,做好饭菜,又拿着赶回学校门口等着儿女出来。等他们一出来,就可以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菜了。
一位家长看他刚来,又急急忙忙的准备回去,不由得拦住他询问。
“你的小孩不是刚进去吗?怎么这么急着回去,不等他出来吗?”
安父笑了,“我现在回去,就是想做些热乎的饭菜,等他们一考完出来,就可以吃上了,下午考,才更加的有精神。”
那些家长一听,确实是这个理,顿时做鸟兽散,纷纷回去为儿女做爱心便当去了。
考场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老师严谨认真的检查过考场之后,开始分发试卷。一会儿,沙沙的笔写在试卷上面的声音开始响起,学生们开始有条不紊的答卷了。
老师们开始轻而无声的走动着,防止学生作弊,但又怕脚步声太响会影响到学生的思路,监考老师走路都非常的小心。
考场上的学生,形态各异,各种动作都出来了。
有抓耳挠腮的,一看就知是那种读书恨时方知少的;有忍不住想开怀大笑,下笔如有神,一看就知道是押题押对了的……
安亦兄妹俩安安静静的做着试题,无悲无喜,不骄,不燥,一道道的试卷题,在他们手中的笔下掠过。
好几个监考老师都好奇的,远远的观看着这对兄妹俩写试卷。如此镇定从容答卷的,还真的很少见。
考试时间到了,老师开始收卷。安亦兄妹俩那清隽的字体出现在老师眼前时,出现了一阵小小的燥动——好漂亮的字体!
为了中午孩子们有个好的休息时间,安父又在学校附近的宾馆订了三天的钟点房,只为他的一双儿女考试完后能有个好的休息地方,下午才有时间去应对下一场的考试。作为父亲,他永远会把孩子排在在第一位。
第一场的考试结束了,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学子们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议论着。父亲羡慕的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进过一天的学堂,他母亲连他最基本的求学过程都剥夺了。他所有学到的知识,都是他的妻子教的。
即使现在他学了很多的字,但潜意识中,没上过一天学堂是他迈不过去的槛,他对文化人有一种崇高的敬意。却不知,他妻子教他的那些,是别人一辈子也无法接触到的。
他看着一双儿女走来,手有点紧张的搓了搓。想迎接孩子们过来,又怕自己的褴褛会给孩子们丢脸,迟疑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一双出色的儿女倒没有半点不适,笑嘻嘻的一左一右挽住他的胳膊,向外面走去。
一面说着好香啊,一面说着爸爸好。咕咕的说个不停。 惹来不少同学的侧目。其中,就有一个人自来熟的。许可,他向安亦兄妹俩走了过去。
父亲告诉他们订了宾馆的钟点房,可以在那里吃了,休息一下,再进行下午的考试。
兄妹俩欢喜的笑起来。中午能够休息一下最好不过。他们不会去计较那一点金钱的损失,没了,再挣回来就是。只要令自己舒服就行。这一点,他们随了挥金如土的安母。
当他们正要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圆球滚到了他们面前,“叔叔好,安亦好,安奕好。”圆球许可挨个的打招呼。在最后的关头,他终于“滚”了过来了。
父亲对这个很有喜感的胖子很喜欢,安亦侧对他上次他告诉安奕有难之后对他不排斥,安奕无感。
然后这个自来熟的胖子跟两兄妹混在了一起。享受着父亲带来的饭菜以及钟点房的凉爽,感激涕零的表示着他的谢意。让两兄妹笑的不行。
许可和安亦兄妹俩的感情,就在安父的一顿顿饭食中升温。
三天的考试在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考完了。胖子拿出好几张钞票给父亲,感谢他这几天的照顾。
父亲拒绝了。理由很搞笑。他说,我放一只羊是在放,两只也是在放,再多你一个羊又有什么所谓呢?害的安亦差点要揍这个胖子。有他这么漂亮的羊吗?真是的。安亦也被父亲歪楼了。
中考结束后,很多同学相约着聚会。毕竟分开以后,再见面是很难的了。
到时候各奔前程,就算再见面,也会物是人非,没有了当初在学校的纯粹了。所以,这真的是一份难能可贵的友谊,被还没有被社会荼毒过的莘莘学子所珍惜。
安亦两兄妹因为家庭的原因,很少和同学有过多的接触,倒省了这方面的应酬。
父亲看在眼里,心里在叹息。他也知道,妻子不喜欢见陌生人,对每个人的防备心都很强。
孩子们也照顾着母亲的情绪,从不带同学回家来玩过。和同学也不会过多的接触。一直都是两兄妹同进同出的,看起来未免显得孤单。做父亲的心里一直觉得很内疚,认为他们大人剥夺了孩子的童趣。
但做父亲的却不知道,两兄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不断的充实自己,强大自己,提高自己,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了。安非魚焉知魚之乐,很好的释解了境界的不同,所追求的东西也不同。
过了几天,考试的成绩下来了。不出所料,两兄妹都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而且是踩着点考上的。看得出来,两兄妹考试的时候都有所保留,是精确的算过录取分数线才交的卷。这比要录取高分更难掌控。父母亲都很满意。
父亲满意的是一双儿女的好成绩,虽然不是全校第一,但也进了市重点,是祖宗显灵了,走路都带风的。
他们的奶奶虽然不待见他们,却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真的有读书的天分。进市重点,村里头一份,他们面上也有光彩,毕竟,安亦兄妹俩也是家中的一份子。
于是,破天荒的来家里祝贺了一番。安亦两兄妹一一谢过。心里却在偷笑。如果他们知道真实水平的话,呵呵。
母亲的满意是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体会到了她的良苦用心。她一看到成绩单,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她大把的钱砸下去,不会是这么一个差强人意的结果。虽然没有事先沟通,但孩子们为她做的这一切还是令她很感动。
孩子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既达到了目的,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弄的人尽皆知,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她的一番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她把两个孩子叫到跟前,“有一句话,叫做大隐隐于市,”她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让两兄妹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去到市里,不必再拘着自己,天空海阔,任你们邀游。市里人才济济,你们什么做都不算出格。
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有这里的训练程度,已经不适合你们,我决定,全家搬到市里去。我已经在市里买好了房子,到时再聘请不同的老师提高你们的学习程度。”
安母把自己早就规划好的事情说了出来。中心,全是围绕着安亦兄妹俩转。
两兄妹恭敬的应下。眼中隐隐有着兴奋。能够提升自己的的技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安父呆呆的听着妻子的规划。他知道妻子有钱,但不知道,竟然有钱到了如此地步。买一套房子,眼也不带眨一下的。
安父看着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他的妻子,在市里买了房子,感觉她像在买大白菜似的,钱对妻子来说,好像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还有孩子们,学习,学习什么?不是学校教的课本吗?听他们的意思,不止是学校教授的那些,还有,别的,很多。而且,这次考试,他们是留了余地,实际上远不止这个水平!
母亲看着丈夫震撼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不再隐瞒:“这样子的考试,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但世界之大,什么都有,他们,不过是沧海一粟。他们要走的路,远不止于此。
这里的格局太小了,已经适应不了他们的需求。我们做父母的,要给他们最大的,最好的成长空间,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你妈那里,我会每年给她三万块的养老,但不可能把她带在身边,你可以回来看她,但绝对不可以让她到家里来。这是我的底线。”
母亲一一交代清楚。到时她请的老师都不是普通人,她不想因为婆婆的无知宣扬出去而令自己全家人陷入危险之中。
安亦兄妹俩也有点怯怯的看向安父。他们对母亲的计划,也只是有所猜测,但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是会对的,所以,他们也不敢去和父亲去说。只是隐隐的期盼着。
现在,母亲的话,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却又要承受父亲认为的“背叛。”做人儿女的,太难了。
安父看向一双儿女,“我只想知道,你们的妈妈所说的一切,你们知不知情?”
安亦兄妹俩求生欲极强的同时摇头。安亦负责向父亲解释,“对母亲的计划,我们也是有所猜测,但不敢肯定,会百分百的对。
我们不告诉你,是怕我们万一猜错了,让你空欢喜一场,那就干脆等妈妈布置好了,再告诉你,也免的你的心,老是掉在半空中,并非是我们有意去隐瞒你。”
安母看着丈夫的脸色,心里也有点忐忑了,“你是在怪我没提前和你商量吗?其实我也有想过和你商量,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离开这里,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只是……”不太习惯和别人商量着来做事而已。
安父突然大笑出声。安母和安亦兄妹俩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安父。莫非,安父气急攻心,过不了这个坎?
安亦急忙叫安父,“爸爸,我们不是有意……”安父挥手制止了儿子。
安父看向妻子,眼中隐含着笑意,“你隐瞒我一件事,我吓了你一跳,扯平了。我们准备,搬家吧。”
安亦兄妹俩和安母惊喜的看着安父。幸福来的太突然,他们,反而不知道该和安父说什么好了。
安父笑着看向妻子,“你曾经说过,我们一家四口,就是一个圆,缺了谁,这个家都不完整了。我又怎么会,离你们而去呢?”
安母和安亦兄妹俩听着安父一番话,都感动极了。是啊,他们一家四口,完完整整的,去到哪里,都不会分开的。
安父的一番话,让全家人的心,贴的更近了。彼此之间,更多了一些包容和理解。相处起来,更加的温馨和融洽了。
安父消化完妻子的话后,接受了要搬家的事实。毕竟,妻子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的前程。有条件的话,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广阔的空间,而不受限于这个小小的县城。
他还是回了乡下,告知父母自己即将远行的消息。就算他的父母有再多的不好,也毕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他的母亲很精明,一听他说要搬走,立刻打起了他县城的房子的主意。说他搬到省城里去了,县城的房子应该给他哥哥或者弟弟。其余的人都贪婪的看着他,逼他答应。
他的这些所谓亲人,得知他要远行,没有对他离乡别井的担忧,只拼命的想从他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
安父的心一阵阵的发冷。虽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家人是什么个样子。可在此时此刻,他即将远行之际,依然是没有一个人挂念着他,担忧着他。他的心,钝痛着。
安父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心里的结,却解开了。这里,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安母他们那里。想到妻子和儿女,安父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他想他们了。
他的父亲,一言不发的蹲在旁边,抽着水烟袋。这个儿子,因为觉得他愚笨,从来都不曾理会过他,基本上是处于自生自灭的情况下长大的。
长大后挣的每一分钱,都被他们压榨干净。现在的他们,有什么脸面舔上去要他的东西?
但是,不压榨这个老实忠厚的儿子,另外两个儿子又怎么肯放过他和老伴?两双权衡之下,只能对不起这个儿子了。
家人的贪婪,斩断了他对亲情的最后一丝眷恋。他冷冰冰的看向他们:“我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可以挣的到多少钱,你们心中不清楚吗?更何况,你们每个月在我手里拿走的那些钱,还不够多吗?
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媳妇挣的,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给你们?”
他转向自己的父母,“以后我每年转给你们三万块钱,算是全了你们对我的生养之恩。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他们把他对亲情的最后一点念想都灭掉了。
全家人都震惊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反驳他们,也许是最后一次。因为他说了,他再也不回来了。
他 母亲还不死心,提出最后的要求,“要不,你把你那些侄子侄女带到你们家里去,或者,把我们两个老的带上也可以。”
他看向自己的母亲,“你觉得可能吗?不要用孝义那一套来说服我,我!不在乎!”
说着决绝转身离去,留给他们的,是一个孤寂的背影。他的父亲眼神暗了暗,轻轻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失去了这个儿子。
其实,最孝顺的就是这个儿子,任劳任怨,只懂付出,从不曾索取。只是,是他们亲手推开的,怨不了谁。
一年三万块的养老费,足够他们晚年无忧了。前提是,老婆子不作妖的话。他长叹一声,走进屋里去。
从乡下回来的安父,蔫蔫的,有点提不起精神。孩子们都很心疼他,陪着他,让他不再感到失落,打起精神,准备搬家的事情。
母亲把值钱的东西全部邮寄过去新家里,房子也托人卖掉了。把他们在县城里生活过的痕迹全部抹除掉。毕竟,这十多年来,他们生活的太低调了。要删除痕迹,也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一家四口轻装简阵的来到了新家门口。除了母亲,其余的三个都睁大了眼睛。这房子好漂亮!!优雅,安静,宁和,让人一眼看见就喜欢了。
房子在郊区,离学校不是很远,也是五六个站的距离。是一栋两层,外面是奶黄色的小洋房,门前一个小小的院子,一人多高的围墙围着。
因为还没入住,没种上花草,有点光秃秃的感觉。大家立刻爱上了这个地方。有家的温暖。
在家门口,有一条水泥铺的小道,直通外面的大马路,而在房子的四周,不远不近的散落着几十幢像他们这样的房子。
既有田园的安静,又有都市的优雅。这样的一个地方,没有人会不喜欢。实在是,太美了。
安亦兄妹俩都忍不住露出欢喜的笑容,对安母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欢喜,“这里好漂亮啊,我们好喜欢。谢谢妈。”
安母微笑着看向孩子们,“你们喜欢就好。”这房子,本来就是根据孩子们的喜好来买的,他们喜欢,她也高兴。
父亲站在房门前,明白了妻子不让他父母前来的意思。这份宁静,真的谁也不忍心去破坏。
这是他们的家呀,怎舍得让不相干的人来破坏?他终于完完全全的释怀了。对着妻子一笑,无比的感激。妻子回以一笑:你是我的夫君,你开心,我安心。
父亲作为一家之主,率先推开了院子的大门。里面,比外面看到的,更加好看。
院子的左侧边,有一棵桃树和梨树,在两棵树的中间,有一个极其漂亮的秋千。靠墙的花圃上,还没有种上东西,显得有点萧条。
院子的右侧边,是一个搭了车棚的车库。里面已经停着两辆汽车了。一辆是红色的,一辆是橘黄色的。
安父惊讶的看向妻子。安母向他点点头,“红色的那辆,是我用来上班的,另外一辆,是给你用的,你要尽快考车牌了。在省城,没有车子,寸步难行。”
安父点点头,接受了妻子的提议。接着,满怀激动的推开了客厅的大门。
客厅很大,很高,很豪华。安亦兄妹俩走进客厅,有一种置身于皇宫之中的感觉。正中的吊灯给人一种低调的奢侈感觉。
通向二楼的楼梯扶手,也设计的很是精美。看得出,为这幢房子,安母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安母为儿女们介绍房子的结构。“我们的房间都在二楼,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各自的房间,等一下可以把东西搬去你们各自的房间。一楼除了客厅,客房和杂物间,还给你们留了一间练功房,希望你们喜欢。”
安亦兄妹俩分别上前拥抱了母亲。感谢安母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安父看着妻子。笑眯眯的,眼中,有对新生活的向往。
一家四口整理了两三天,才让整个家安顿下来,也正式的宣告着,他们,在这里正式的住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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