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斑驳而布满血污的通道，旁边几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不时传来哀嚎，中间还夹杂着几句叫骂。
轻微的哐当声响起。
道路尽头的门打开，从中走出粉发粉眸的美丽女子，身穿护士服，温婉动人。
“你们好，我是彼岸诊所的护理长，安。受伤的禁闭者由我负责，请跟我来。”
她治愈的微笑令阴冷的通道都明柔三分，我背后钻心的疼痛似乎也有所缓解。
那间专门为禁闭者准备的病房在我到来之前空无一人。如果忽视那些密集的医疗器具和空血袋，房间还算整洁。
我将灰发少女放在病床上。安先帮我处理了背后的子弹，就算事先有心理准备，我也忍不住痛哼了几声。
完事之后，我绑着绷带，像虚脱一样，在床尾趴了几分钟。
“您的精神状况似乎不错，这作为一名禁闭者来说很难得，您一定是名硬汉。”安赞叹道，这让我有些汗颜。
“美女过奖了。我的小伤好处理，她的可能有点麻烦。”我扭头对安说道。
“啊呀！这孩子身上的伤也太多了，大部分好像是人为凌虐导致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好像还被打了麻醉？”安心疼的检查着少女的身体，接着看向我，原本温柔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为了防止被当成虐待少女的变态，我急忙向安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安神情严肃：“你是说这孩子心脏处还有颗炸弹？！抱歉，如果是这样，单凭我一个人恐怕无法解决。你们先稍等一会儿，我去找所长！”
不多时，安回来了。她朝我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今天病患有点多，有几人还出现了半死役化，所长处理完马上过来。”
安表示先为少女处理外伤，她拉上床帘，专心致志的帮少女治疗。
真是一位天使。望着彼岸护理长帘布后的身影，我的心感到从所未有的宁静。只因为我遇到了在辛迪加的第一个正常人。
“如果能……”
正当我紧绷的情绪缓解，开始浮想联翩时，病房门开了。
进来一名黑色长发，戴着白色眼镜的女人。披着宽大的医师袍，最醒目的是她提着医疗工具的机械左手与贯穿左眼的棕色疤痕。
“艾恩！你来了，那几个病人怎么样？”安从床帘后探出头。
“切除了一部分坏死组织，打了特制安定剂。情况暂时稳定。”这名女医师说道，冰冷的音色与安是两种极端，完全能去和厄尔西拍拖。
“那就好，艾恩你……”安看着艾恩苍白的脸色，露出关切的神情，欲言又止。
“安你说要做手术的是这个男人吗？”艾恩看向我。
“啊，忘了向您介绍了。这是我们彼岸诊所的所长－－艾恩。”
我：“幸会，我叫伯恩。”
安温柔一笑：“这位先生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要做手术的是这个孩子，她的心脏上装着液态狂厄结晶胶囊。”
艾恩眉头紧皱，快步走向床前。检查了一番后，便用仪器检测少女的M值。
“825，831，829…”
安一边记录一边念道，艾恩点点头：“比预料中要低，不过她的体内打了大量的麻醉剂，如果不是禁闭者体质，凭这些剂量就足以致死。”
我尴尬的咳了两声。
艾恩看向我：“你要测一下吗？”
我摆手拒绝，示意精神状况十分良好。我总觉得我的能力有些诡异，自己也不太像是传统的禁闭者。要是测出来的M值太低或太高都不好解释。
艾恩冷笑一声：“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既然你不测，那就出去，我要开刀查看一下状况。”
安将我送到一间隔离室。
“对不起，艾恩连续工作太久，讲话可能有些失理，其实她是很善良的。”
“没事的，在我看来你们都是辛迪加的天使。挽救生命比伤害要难百倍，我很佩服你们。不过护理长你也要好好休息呀，黑眼圈都出来了。”我轻轻握住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安愣了愣，随即脸色微红。
“谢谢关心，我该回去了，你好好趴着不要剧烈活动。”她玉手一缩，低头快步离去。
我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忽然想到两个小伙伴还在外面等着，正想出去找她们。
门口传来动静，海拉的声音隐隐约约。
“他们…呢……不……水管…你他……有…”
“你……闭者………请…”
我开门查看，看到道路那头海拉正抱着她心爱的水管与诊所人员“争辩”。
“海拉！”我朝她挥了挥手。
海拉见到我后惊喜的大叫：“伯恩，我不放心所以想进来看看你们，九十九在外面看车。结果这家伙非说我的水管是武器，一直拦着我。”
任何硬的东西在力量型禁闭者手上都是危险的，不过这位医师似乎有些小题大做，诊所里面不少器械可都比水管可怕。
“你拿根水管，我当然不会拦着你。”医师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他指了指门口“只是你自己的水管不拿，为什么拆我们的？！”
我当时真想转身，假装不认识她。
海拉吐了吐舌头“哎呀，我那根都破损了，这不是看你们彼岸的水管又粗又硬拿来耍耍嘛，你们家大业大应该不至于吧～”
那名医师M值狂飙，差点变死役“你＊＊故意……”
“干什么呢，不知道诊所里需要安静吗！？”一道清冷的声线打断了医师的变身。
艾恩从手术室走了出来，眼中蕴着一丝怒火。那名医师赶紧低头，指着海拉低声说道：“对不起，所长，只是这个人破坏我们诊所的公物。”
艾恩看着海拉，双眼微眯。海拉不等她说话，赶紧把水管按了回去。接着躲在我身后，对艾恩做了个鬼脸，悄悄说道：“哇，这个姐姐看起来好凶啊～”
我感到奇怪，问道：“艾恩医师怎么出来了，手术有什么问题吗？”
艾恩脸色阴沉，说：“目前来讲，暂时动不了手术。我研究过了，一旦有人试图解除专置，胶囊就会溶解，将她转变成死役。”
“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不由问道。
“你知道狂厄结晶的污染有多强大吗？一旦这种东西通过心脏，就能马上流通全身。我可没办法在几秒之内换一遍血，诊所没有这么高级的设备。”艾恩抿着嘴唇，也在苦思冥想。
“要什么设备呀，说不定我们可以去抢回来。”海拉举手说道。
“II型异方晶血液置换机，还要配上一台电解质智能净化分融仪。新城的大医院也没几台，造价加起来超过3000w狄斯币。”
只见海拉瞪大眼珠子，叫道：“我知道哪里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任何人跟我说，我可能都会信，但我没想到居然是海拉。
“你那什么眼神，我可告诉你啊，在整个辛迪加，我海拉了解的东西比你想的多得多！”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你快告诉我在哪里，我欠你个人情。”我无奈的说。
“哼哼，那你可得记着啊。就在帕尔马地下实验室，那种机器有好几台。我不仅见过听过，我用的次数都数不清了。所以我才记得它们。”
…………………………………
灰发少女被留在了彼岸，等她醒来后，安会解释好一切。
我开着车，在海拉的指挥下停在一间平房门口。
“这就是帕尔马的地下入口？看起来挺普通的。”
“不是，你们等我一下。”
海拉跳下车，一脚踹开房门，拎着水管就进去了。
很快，里面就传来惨叫和求饶声。几分钟后，海拉走出来，水管血迹滴落，她的表情都变得明媚了不少。
“让你们久等了，走吧～”
我不解“怎么，那些人和你有仇吗？”
“嗯，就是他们背叛我，把我卖去做实验。亏我当初还拿他们当朋友，就为了几个酒钱，呵呵。”
“你杀了他们？”
海拉歪头：“怎么可能，美少女不会干这么残忍的事。我只是教训了他们一顿，打断了手脚～”
我不知道在辛迪加打断手脚和砍头有什么区别，说不定前者更为痛苦。
半小时后，海拉指着远处一间仓库，门口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大汉在巡逻。
记下入口后，我把车开了回去。
“伯恩，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抢机器救你的小女友啊。”海拉挪揄道。
我被自己口水呛注：“咳…咳…咳咳，你别乱讲，我和那女孩什么关系也没有。”
“呵呵，你当我是傻＊吗，那些歪瓜裂枣怎么不见你发善心？还不是看别人长的漂亮才去救，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海拉靠在九十九的怀中，鄙夷的对我说。
忍受着后座俩人看乐色的目光，我无言以对，因为她讲的实在是太真实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帕尔马现在不适合进，得制定下计划或者等个机会。那个女孩在彼岸也能得到照料，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没有解释，这种东西往往越描越黑。
西区的空房屋很多。和人命一样，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之一。海拉很快带我们找到了一间还算大的空房。里面有几套破旧的家具，勉强能用。门口处发现了干透的血迹，旁边还有一些未知的灰黑色粉末，看上去挺眼熟，卧室里也有。
拧了拧水龙头，嗯，果然没水。
之后我们端掉了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中型帮派。对于这种人渣，没什么好讲的。
这是我们在收集生活物资时恰好碰见的。那些渣滓看到一男两女的组合便一脸笑容的围过来。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我和海拉加起来还没干掉几个，九十九那边已经血流成河。真正意义上的把人撕成碎片。
她只需要反手一刮，敌人的脑袋就会飞到墙上爆溅一滩。双爪插入胸口轻撕，两半残躯横飞，流下一地内脏。
余下来的几个直接吓疯了，我让九十九留了一个活口，让其带路。
我们端了他们的老巢，发现了不少人体器官。我有想过把它们带给彼岸诊所，或许能救一些人。但我最后还是倒上汽油烧了。
海拉和九十九则往车上搬着物资。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
这时我看到一个保险柜，让九十九用蛮力试试能不能砸开。别说还挺硬，九十九砸了十几下才破坏。柜门吱呀一声打开，海拉尖叫一声，把里面厚厚的几摞狄斯币全部搂进怀里。
我发现除了钞票以外，保险柜里还有两本本子，我拿出来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