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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的后裔

西风吹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罗斌,一个被社会遗弃的边缘人,为了寻找女友杨岚,穿越时空,踏上了地狱般的雪星和泽塔星球,最终突破神识,成为了神族的一员,拯救人类于末日灾难中。

主角:罗斌,杨岚   更新:2023-01-04 0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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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斌,杨岚的其他类型小说《神族的后裔》,由网络作家“西风吹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斌,一个被社会遗弃的边缘人,为了寻找女友杨岚,穿越时空,踏上了地狱般的雪星和泽塔星球,最终突破神识,成为了神族的一员,拯救人类于末日灾难中。

《神族的后裔》精彩片段

古书有云:血月出,邪气盛,怨气旺,天下动荡,民不聊生!

佛曰:一个日月围绕照耀下的时空为一世界,一千个世界为一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为一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为一大千世界,宇宙有三千大千世界,百亿日月。

珍妮.迪克逊-20世纪美国伟大的预言家曾预言:天使人类的子孙降生于东方,拯救人类的希望在东方,美国将受到古罗马式的衰败惩罚。在21世纪,人们将感受到这个人的伟大力量,在他的带领下,世界将以新的形式,新的面貌进入到一个消灭战争、化解灾难的新世界。

夕阳西斜,金色的残辉倾泻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一艘巨轮缓缓前行,犹如一座移动的城堡,雄伟、壮观。

铺满金色光芒的甲板上,一位端庄秀丽的白衣女子,斜倚在栏杆旁,蹙眉远眺,明亮的眸子中略带忧伤,任思绪飘散,任轻风拂乱发丝,她始终如雕塑一般,定格在了这美丽宁静的夕阳画卷中。

光线渐渐黯淡下来,随着最后一缕阳光隐没在地平线下,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

巨轮上灯光骤亮,音乐声起,游客们纷纷涌入甲板,他们手捧酒杯,载歌载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在进行着节日的狂欢。

在天地无边的黑暗中,巨轮上的灯光若隐若现,就犹如在黑夜中的一只萤火虫,孤独无力地前行。

倚靠栏杆的白衣女子独自背对着人群,望向眼前无尽的黑暗。

此时,一缕银白的光亮从天际边照射过来,紧接着光亮越来越大,一段弧形显露出来,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平线。

“是月亮!”有人惊呼。

紧接着,一轮明亮的圆月在众人的眼眸中冉冉升起,甚至能隐约能分辨出上面的月海和环形山。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有人吟唱。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月光为我们驱散了黑暗、孤独,让我们尽情狂欢吧!”众人投入到了更加热烈的舞蹈之中。

当硕大的月亮升到半天腰,就静止在那里,犹如一只巨眼,凝视着手舞足蹈的众人。

渐渐地,月亮的一边亮度渐渐暗下来,并呈现出淡淡的血红色,随着血色越来越浓,面积越来越大,很快便占据了整个月亮,一轮巨大、血红、鲜亮的月亮诡异的挂在天空。

“血月!”

“不好了,血月出,必有灾难!”众人四散逃避,整个甲板混作一团,只有那白衣女子仍像雕塑一般,矗立在那里,双眼凝视着那血月,眸子里竟闪过一丝兴奋。

突然,巨轮前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条裂缝,横贯天际,那裂缝犹如一道撕裂了的伤口,在月亮的照射下,泛着血光。

裂缝越来越宽,两边的海水不断向裂缝中灌涌着,片刻间,在裂缝两边形成了两道壮观的瀑布,游轮在湍急海水的挟裹下,快速向裂缝滑去。

众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停止了奔跑,张大嘴巴,呆若木鸡地伫立在甲板上。

“转舵!”有人大声呼喊。

舵手终于缓过神来,奋力地转动舵盘,游轮迅速调转了方向。

“开足马力,逃离那里!”船长命令道。

巨轮开足马力向逃离裂缝的方向驶去,凭借着巨轮强大的动力驱动,它渐渐挣脱了湍急海水的冲力,离裂缝的距离渐行渐远。

“成功了!成功了!”甲板上的游客迸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突然,巨轮前方隆起了一座山丘,它快速向巨轮漂来。

到了近前,山丘突然分裂开来,变出了八条粗壮的触角。

“是巨型章鱼!”众人皆惊,四处逃散。

巨型章鱼八只触角上像磨盘大小的吸盘牢牢吸附在巨轮上,推着巨轮倒退着又向裂缝冲去。

这时,甲板上的人群突然停止了奔跑,人人目光呆滞,步履僵直地向着裂缝的方向缓缓走去,仿佛那裂缝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与众人不同的是,白衣女子却是满眼的兴奋,她快速拿出手机按着键,然后奋力将手机抛入海中。

她敏捷地爬上栏杆,回眸一笑,在游轮即将陷落的那一刻跳入了那裂缝中。

她就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白色蝴蝶,缓缓飘落,消失在了裂缝无尽的深渊中。

裂缝慢慢地由宽渐窄,向中央弥合,最终恢复了先前平静的海面,血月也转变成了银白色。

银白色狭长的光带呈现在了刚才出现裂缝的海面上,仿佛那是一道刚结痂的伤疤,在向世人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阿岚!不要!不要!”一个青年男子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衣服已被汗水浸湿,脸颊上大滴汗珠不断地滑落。

“又是这个该死的梦,一个月了,为什么每晚都要折磨我。”男子喃喃自语。

知道自己后半夜已经无法入睡,男子缓缓坐了起来,“啪!”火机的黄色亮光照耀出一张蜡黄消瘦的面庞,长长的胡须像一团杂草胡乱地贴在脸上,泛黄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咳咳!”,劣质香烟呛的男子干咳了几声,黄色的火苗被气流吹灭,屋里很快又暗了下来,只有忽明忽暗的烟头提示着房间里有活物的存在。

男子又回想起刚才的梦,一样的梦?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具体说不上来,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在梦醒之后,男子必定会冲出门去,来到市中心一栋高级花园别墅门前,躲在隐蔽的角落里观望。

不管刮风、下雨,他都会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直到看到她,看到他朝思暮想的阿岚出门,一颗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男子曾无数次幻想着走上前去,拘谨着和阿岚打招呼,“阿岚,你还好吗?”

此时的阿岚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这微笑仿佛和梦中那回眸一笑一模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男子将思绪拉回来,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叮咚”,床头的手机响起,提示有信息接收。

“手机?”男子瞪大了眼睛,盯着床头亮起的手机。

“对,手机!以前的梦里,没有梦到那女子用手机,刚才的梦里却出现了她的手机!”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只是梦到个手机而已,可那终归还是个梦”,男子有些垂头丧气。

“咦?这么晚了,会是谁发的信息?”男子疑惑地拿起手机,他知道自己的通讯录除了她没有别人。

手机显示十分钟前有短信接收,男子设置了定时提醒,每隔十分钟会提醒一次。

发送信息的是一个未知号码。

点开信息,一串字跳入了男子的眼帘:“罗斌,找到我,愿我们在另一个世界再见!爱你的杨岚。”

“阿岚!”罗斌的脑海瞬间炸裂,多少个日夜,罗斌盯着手机希望能收到杨岚的信息,今天终于等到了!

罗斌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看着信息,好像生怕这些字不见了似的,可事情往往以我们害怕的方向发展。

那信息突然消失了!

罗斌不甘心,又仔细翻看了好几遍信箱。的确,那信息不见了!

“刚才是我眼花了?”罗斌暗忖。

“不对!刚才的手机提示音是那样的真切,字迹是那样的清楚,一定没错的!”罗斌坚信自己收到了杨岚的短信,或者说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收到了短信。

“阿岚,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罗斌毫不犹豫的拨打了杨岚的电话,那个在他通讯录里唯一存储的号码。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看着这串号码,想按下拨打键,但颤抖着的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阿岚!”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穿着睡衣的罗斌蹭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出了屋子。

拼命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头,罗斌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砰砰的心跳声,他犹如一只困顿已久、刚逃出牢笼的猛兽,奋力地奔跑着发泄他心中的狂躁。

此时,罗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杨岚!永远和她在一起!管他妈的什么世俗道德!什么闲言碎语……。”

罗斌一直跑到了那栋花园别墅前。

“阿岚!阿岚!你在吗?!”他奋力晃动着漆黑沉重的铁门。

别墅内漆黑一片,任罗斌怎么呼喊,没有半分回响。

寂静的黑夜中,只有罗斌那嘶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啊!”罗斌哭喊着,瘫软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

“嘀!”随着车门上锁的声音,罗斌耳边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宝贝,今天的鱼翅好吃吗?”

“当然好吃啦!还有你送我那古奇包包,太漂亮了!”

“今晚,你就是我的啦。”

“讨厌死啦。”

……

“咯噔咯噔!”,高跟鞋碰触地面的声响越来越近,一男一女互相搀扶着出现在罗斌的视线里。

从二人走路东倒西歪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们都喝了不少酒,虽然灯光昏暗,但罗斌还是辨认出男的正是京都四少之首-严宽。

严宽的老爹严林靠房地产起家,曾经是国内风光一时的首富。

严宽从国外的野鸡大学回国后不愿子承父业,反而另辟蹊径,依靠老爹的钱财、人脉搞起了投资,并小有成就。

不过,与投资相比,他更喜欢周旋于众多女人之间。由于出手阔绰,经常给女人赠房、赠车,平时身边少不了莺莺燕燕的围绕。

“严宽,快告诉我,杨岚在哪里?!”罗斌跑上前去,紧紧拉住了严宽的手臂。

“罗斌?怎么又是你,别以为你成天趴我家门口,我不知道,快把你的脏手拿开,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赔不起!”,严宽指着自己衣服上的路易十六品牌。

罗斌松开了严宽的手。

“你以为你是谁呀?!还问杨岚?我老婆该你什么事?怎么了?还对她念念不忘啊,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个衰样,杨岚瞅都不会再瞅你一眼!”严宽看了看旁边挽着自己胳膊的金发美女,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

“你快告诉我,她是不是有危险?!”罗斌没理会严宽的侮辱,他只想知道杨岚的下落。

“啧啧啧!瞧瞧这这头发!这胡子!这睡衣!你看他是不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哈哈哈哈……”,严宽指着罗斌问向那金发美女,那刺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金发美女轻蔑地白了罗斌一眼。

“宽哥,我们走吧,别理这个神经病啦。”金发美女晃动着严宽的胳膊,撒着娇。

“我刚做了个梦,她在船上遇到了危险!”罗斌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他妈的快回精神病院去吧,少他妈的在这说梦话了,搅了大爷的好事,赶紧给我滚!窝囊废!”漆黑的铁门打开了,金发美女掺着严宽走了进去。

“你都没告诉过我,你是有老婆的人,那我岂不是成了小三。”金发女子娇羞作态地锤着严宽的胸口。

“早就死了,半年前就坠崖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省的他总是纠缠你。”

“早就说过了,可他不信,他就是个神经病。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晦气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来!亲一个,哈哈哈!”铁门关闭,严宽和金发美女勾肩搭背地走入了别墅。

整个夜晚,罗斌几乎找遍了整个京都的大街小巷,凡是以前和杨岚去过的地方:学校、公园、商场、出租屋、海边、山上……,他都找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

直到东方泛白,罗斌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一家小面馆,这里是罗斌和杨岚以前经常光顾的地方。

“嘿,罗斌,好久不见,快进来坐。”老板热情地招呼他。

“咦?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怎么没一起来?”老板一边熟练地收拾着桌面上上桌客人留下的碗筷,一边微笑着说。

罗斌没有答话,“看来杨岚也不在这里”,他的心失落到了冰点。

“老规矩?一碗牛肉面,清汤,不加香菜?”老板还记得罗斌的口味。

见罗斌一直在那愣神,老板识趣地自顾去准备面了。


这个小面馆面积不大,只能容纳五六张桌子,但由于开在早市边上,平时吃早餐的人不少,都是些赶早班的打工者。

以前,罗斌和杨岚经常在这吃面,然后逛旁边的早市,买点蔬菜、水果。

屋里的桌子已经都被占满了,没位子的只能和其他人凑坐一桌,但罗斌仍是一个人坐着一桌,没人和他坐一起,可想而知,任谁看到一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穿着睡衣的人坐在那里,都不禁会联想到精神病院逃跑出来的病人。

面馆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台电视,信号很差,画面模糊不清、雪花飘满整个屏幕,还带有“滋滋!”的杂音,不过这些并不妨碍能大概听出节目的内容,现在正在播报早间新闻。

“今日凌晨,在我市的上空出现了血月奇观,很多市民彻夜未眠,等候观看,并拍下了视频……。”

罗斌的面很快就端了上来,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罗斌没有任何胃口,“阿岚,你在哪里啊,你到底在哪里?”他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

“现在插播一条国际快讯,今日凌晨两点左右,海洋公主号在大西洋夏威夷群岛附近失联,美国救援行动中心已出动多架救援直升机在相关海域进行搜索,截止发稿时间,仍没有任何关于游轮和乘客的消息。”

面馆内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每个人都在仔细聆听。

“海洋公主号是美国皇家加勒比海游轮公司生产的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吨位的超豪华游轮,总耗资35亿美元,游轮长461米,宽136米,水面高172米,排水量达32.5万吨。

游轮共计22层甲板,内部设有娱乐区、餐饮区、生态区、医疗区、运动休闲区、卧房、存储区,其中包含多个酒吧、餐厅、两个大型游泳馆、3家大型购物超市、按纽约中央公园布局修建的绿色植被区、大型动物园、两家综合性医院、大型足球场、篮球馆、羽毛球馆……。

本次航行由纽约出发,计划前往周游世界的第二站夏威夷群岛,游轮上共有游客232名,船员警卫521名。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航行的船票按美国皇家旅游公司规定,必须由黄金购买,票价高达20kg黄金,据说所有购票黄金都封存在游轮的存储区中。

经过我驻美大使馆人员与美国皇家旅游公司确认,共有28名中国公民在此次失联的海洋公主号上,现将名单公布如下,请相关家属尽快与美国驻中国大使馆取得联系,办理相关出国事宜。”

王晓 身份证号110101xxxxxx

章程 身份证号310101xxxxxx

杨岚 身份证号110108xxxxxx

……

“杨岚!”罗斌的脑袋嗡地炸开了!身份证号上的每一个数字都和他心中默念的数字吻合!这些数字就像是发射的一颗颗子弹,精准无误地击中了罗斌的心脏。

罗斌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罗斌醒来已是傍晚,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好心的面馆老板打了个出租车,将罗斌送回了住处。

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细雨声,罗斌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那个梦!对!就是在一个月内,每天晚上都折磨的我不能入睡的梦,就是那个在血月的夜晚,女子跳入裂缝的梦,这个梦竟然在现实世界中发生了?”

“不对!这不可能!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罗斌用力摇了摇头。

“可真得有这么巧合的事吗?”罗斌又狐疑起来,“现在至少有三点可以说完全符合:

1.自己做梦的时间恰好在海洋公主号失踪的时间段内,而且现实和梦中都出现了血月。

2.梦里梦到的巨型游轮与现实中的海洋公主号完全吻合。

3.梦里梦到了女子使用手机,而在现实中,罗斌的确收到了来自阿岚的短信,虽然短信后来又莫名消失了。”

此时的罗斌更愿意相信自己梦到的就是海洋公主号的失事过程,船上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杨岚,是杨岚发短信给自己,做最后的告别。

想到这些更增加了罗斌的悔恨,这一个月来的梦都是在暗示他,而他却茫然不知,也许早点告知阿岚自己的梦,阿岚就没事了。

但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找到阿岚,对于救援,前几天可是黄金期。

罗斌在网上查到了相关新闻,鉴于游轮上有中国公民,中国也将派出一支海上救援队与美国救援中心协同合作,共同进行海上搜索。

罗斌拨通了中国海上救援队的电话,申请成为了一名海上救援志愿者,与其坐在这里等消息,罗斌更希望能做点什么,不然他感觉自己真的会疯掉。

生活中人们期望奇迹的发生,并且这种希冀会成为一种信念,支撑着人们坚强地走下去,但结果却往往事与愿违,奇迹没有发生,只剩下冰冷残酷的现实。

经过两个月的海上搜索,罗斌所在的救援艇终日看到的只是苍茫的海面,遥不可及的地平线。

像所有其它救援队一样,连游轮的影子都没发现,甚至连一具尸体或一件衣物都没有。

潜水救援队连深海探测器都用上了,仍旧一无所获。


救援的信念渐渐被摧毁,其实,每个救援人员心里都清楚,不管救援结果如何,游客和船员的生存机会已经非常渺茫。

尽管海洋公主号的供给充足,但最多也就能维持一个多月,按计划,游轮每到一处游览地点,都需要在当地补充足够的水和食物。

陆续有救援队退出了救援行动,虽然官方已经宣布救援结束,罗斌所在的救援队还是在海上多巡逻了一个星期。

如人们所料,这次事故最终被定性为海难,在明知当时失联海域没有暗礁和台风的情况下,仍将原因归结为可能是触礁或风暴……。

凌晨1点 ,罗斌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仍然难以入睡,他又失眠了。

这种状态从救援队回来后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白天昏昏欲睡,晚上却通宵睡不着。

以前在救援队,白天参加救援,身体极度疲惫,晚上还能勉强睡着,如今一闭上眼,满脑子里都是那个无能的自己。

“罗斌啊,你就是个窝囊废,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做什么?如果你不是那么无能,不是那么懦弱,阿岚也绝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罗斌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头。

在生活中,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是你精神上的支柱,当你遇到了委屈,会找他们倾诉;遇到了困难,会找他们想办法;遇到了快乐,也会找他们分享。

对于没有朋友,同学亲戚也很少来往的罗斌来说,以前的精神支柱是父母,在父母去世之后,杨岚就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如今这唯一精神支柱的轰然倒塌让罗斌陷入极度的自责、绝望、无助当中。

渐渐地,罗斌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吃饭变得索然无味,味觉逐渐丧失,以前喜欢的音乐、电视如今成了噪音,任何书籍都读不了两行,手机只会接到骚扰电话,索性关掉。

不想说话,不想出门,即便偶尔碰到认识的人,为了避免碰面时的尴尬,也会极力绕开。

突然间,罗斌的世界变成了灰暗色,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罗斌经常会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哭泣,他默默地忍受着痛苦、自责、孤独、无助对心灵不断的侵蚀。

他时常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无数次有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想象着摔断的头颅扭向一边,乌黑的血液像一条小蛇,蜿蜒流淌进旁边的水沟中,旁观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对着他的尸体指指点点……,罗斌知道自己病了,但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与此同时,在洛杉矶通往京都的CA682次航班的头等舱里,严宽正翘着二郎腿,捧着红酒,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次美国之行让严宽相信天上真有掉馅饼的事,由于杨岚遭遇了海难,美国皇家旅游公司赔付了200万美金的人身意外险,严宽和杨岚的母亲作为第一继承人各获得了100万美金的赔偿。

除了游轮方提供的人身意外险,杨岚以前还曾给自己单独买了三份保额分别为500万、200万、200万人民币的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分别是严宽、杨岚的母亲和罗斌。

“不过罗斌那傻子竟然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保险公司怎么也找不到人,真是个天生的傻子,天上的馅饼都砸到脑袋上了,还不知道去捡。”

“不过看来杨岚爱的还是罗斌啊”,严宽不禁有些嫉妒这个傻子。

虽然和杨岚结婚了有两年多,虽然自己百般讨杨岚的欢心,给她买高级别墅,雇佣人照顾她,聘请高级厨师给她做饭,还给她买名贵的首饰、包包、名牌衣服,但杨岚似乎对这些都无动于衷,金银首饰甚至一次都没配戴过,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起来。

“强扭的瓜不甜”,严宽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他当时自信的以为通过自己多年积累的撩妹技巧,把杨岚拿下轻而易举,不想这些招式用在杨岚身上,如天马流星拳打在棉花上,起不到任何效果,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得出结论-杨岚并不能归类于以往的那些物质女孩。

更令严宽感到懊恼的是,直到杨岚失踪,自己连她的手都没拉过,两人一直处于分居状态,平时也是各行各事,互不干涉。

不过对于这些,严宽也没有太多怨言,毕竟这些都符合他们结婚之前签订的婚前协议:严宽借500万给杨岚,杨岚同意嫁给严宽,但在婚姻存续期间,两人只能分居,并且不得有亲密举动,如果杨岚归还严宽500万借款,两人的婚姻关系自动结束。

令严宽没想到的是,半年前杨岚竟意外坠崖。

当时有游客亲眼目睹她掉了下去,但最终在崖底却什么也没发现,最后警察只能以失踪人口草草结案。

没想到现今她又会出现在海洋公主号上,而且最终她不但还了自己的500万,还凭空让自己多领了100万美金。

不过对于这一切,严宽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杨岚登船的20kg黄金船票从哪里来?她为什么要为自己买高额的人身意外险,难道她预感到自己要出事?还有罗斌那小子,说做梦梦到杨岚坐的船会出事,难道这些只是巧合?

严宽想得头都要炸了,还是理不出个所以然,“嗨!管它那么多那,有了这些钱,够老子缓口气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罗斌每天西装革履,油光满面,其实受前几年世界疫情、经济衰退的影响,国内外的投资环境急剧恶化,严宽这些年也是屡屡亏损,他老爹的钱不但被他亏损殆尽,而且还欠了一千多万的外债。

他的别墅早已被查封,但他死活赖着不走,财产能转移的都转移了,这次的补偿款他也没打算拿出来还债,按他的说法,“欠钱的是大爷,还钱的是傻子” 。

曾经有一个债主为了要债,在他家门口足足蹲守了一个月,跪着、哭喊着请求严宽还钱,不然就要妻离子散。

严宽直接找流氓混混将他痛打一顿,丢了出来,那人当天下午就在严宽别墅的铁门前,全身淋满汽油,自焚了!至今在那铁门前还留有暗色的印记。

面对他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严宽却显得毫不在意,在他的观念里,利益总是第一位的,道德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他鄙视像罗斌那种终日为道德所困扰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经常挂在他的嘴边。

除了金钱之外,美女是严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追求,尤其是像杨岚一样冰清玉洁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在他眼里就像冰山雪莲一样珍贵稀有,一旦遇上,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到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骨子里对这种女孩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严宽狠狠啜了一大口高脚杯中如血一般的红酒。

这时他抬起头偶尔撇到正前方座位上有一个美女:二十几岁,大眼睛,长睫毛,面容精致,乌黑的曲发,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唇,一袭白色连衣裙,淡蓝色披肩。

此时,女孩正双手托着腮和对面的人交谈。坐在她对面的人由于背对着严宽,看不到面容,根据头发的稀疏程度推断,应该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严宽向美女那边凑了凑,想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多年的撩妹经验告诉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爸爸,以您一贯的抠门作风,应该坐经济舱才对,这次怎么舍得买头等舱啦?难道是因为我?”女孩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

“哪里,这次机票是京都大学临时预订的,我忘了提醒他们买经济舱。”

“您就不能说个谎,哄人家开心一下嘛?”女孩撒娇道。

“好了,好了,都是大姑娘了,别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好了,不逗您了,对于您这次回国,有几个地方我怎么也想不通。”女孩皱起眉头。

“嗯?说来听听。”

“首先,您这次走的为什么这么匆忙?连交接工作都还没完成,就急匆匆的回来?这可不像您一贯的做事风格。”

“嗯……,是匆忙了些,主要是京都大学有个重要的科研项目,急着赶进度,需要我帮助完成,临时紧急订的票,这把我弄的也非常被动。对于工作交接的事,我在国内,也可以整理好交接资料,发给接手的同事,这些都不成问题。”男子稍作思考答道。

“奥,原来是来救场子的呀。”女孩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还有,您这次为什么要放弃耶鲁大学教授的职位回国任教?我知道您在这个职位上付出了多年的汗水与辛劳,据我所知,在脑科学研究领域,没有比耶鲁大学具有更好的实验条件和研究团队的了,难道您是看中了京都大学给您的长江学者头衔下的200万安家费和500万科研经费?”

“你说的没错,论科研环境,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没有比耶鲁大学更适合我的了。对于长江学者头衔和什么安家费,你认为你老爸是爱财的人吗?”

“这倒不是,如果你把安家费都用来搞科研,我倒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您做出这个决定总是有原因的,对吧?”女孩一脸好奇。

“人老了,总是要叶落归根的,海外游子对祖国的那份情感是你这个年纪很难能体会到的。”男子凝视着窗外,若有所思。

“好吧,最不能让我理解的是,您真的会和妈妈离婚吗?您是那么的爱妈妈,妈妈真的跟您说过您要是回国,她就提出离婚,而且她连我这个女儿都不要了?”说完女孩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的选择。你妈如今能做到美国顶尖制药公司的高管也确实不易,那也一直是她的梦想,她不愿放弃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执意让她因为我而放弃,那我就太自私了。”男子皱着眉头仿佛内心做着极度的挣扎。

稍作停顿,他接着说:“至于你倩倩,你已经长大了,你对事情已经有了独立的见解,对于这点,我很欣慰。我这次急匆匆的带你回来,是想让你看看国内的环境,现在国内的经济发展很快,医学环境也有了很大的改观,以你的条件,无论将来想进高校还是企业都会有很好的发展。”

“可是,我还没毕业呢,年底还要进行毕业答辩。”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你的导师斯蒂文教授沟通过了,他可以允许你进行网上答辩,重要的是要把论文完成好,你现在毕业论文的方向确定了吗?”

“嗯……,我学的是精神学专业,我想做一些和抑郁症相关的研究。现今,抑郁症的患病人数越来越多,同时这也是一个世界性难题,如果能在这方面做一些有创新性的理论和实验研究,我认为还是挺有意义的。”

“嗯,这个研究课题很大,都可以专门开设一门课程了,你是想从发病机理还是治疗方法上着手?据我所知,抑郁症在病情诊断方面已经比较成熟了。”

“有可能话,我想在这两方面都做些研究,我已经查阅了大量的相关文献资料,理论方面的知识积累的差不多了,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要找到一个典型的实验病例,以便进行系统的观察、研究。”

“嗯,我有几个同学在国内的医疗系统工作,这方面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那太好了,不过要注意在挑选病例时一定要有典型的抑郁症症状,并且这个病人的症状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重了没法进行正常的交流,轻了会使研究不够深入,而且这个人最好能让我在日常生活中进行长期的观察。”

“嗯……,这个我尽力而为,的确也不是很好寻找。”

父女二人暂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严宽敏锐地嗅出,此时是搭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迅速起身走了过去。

“您二位好,我是严宽。”他微笑着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那位教授,见二人没什么反应。

“嗯……,京都四少想必二位听说过吧?”严宽又在二人的表情上扫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反应,二人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就纳闷了,在这京都地界上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大名?不过一想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二人刚从美国回来,对京都还不是很了解。

“嗯……,好吧,这也不重要,刚才偶然听到了二位的谈话,只是偶然听到,并非故意偷听哈。”严宽做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这位美女想找个神经病丫的搞研究,这你碰上我可是走大运了,你可以出去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不是我吹牛,我严宽在这京都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找个人也就分分钟的事,美女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保准把事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严宽拍了拍胸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咯咯咯!”女孩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露出好看的两个小酒窝。

“这位先生,我可不想找什么神经病……丫的,神经专业不是我的研究范畴。”女孩一边捂嘴笑着,一边解释道。

“刚才你们不是说什么神经学?”严宽一头雾水。

“是精神学。”女孩纠正道。

“这两个不一样吗?街头骂人的时候,说对方精神有问题,不都是骂你个‘神经病’嘛?”严宽挠了挠头。

“当然不一样,这是医学上两个完全不同的研究领域。”男教授说话了。

“奥奥,不管是什么精神学还是神经学,美女总归是要找个嗯……精神病……?”严宽第一次觉得撩妹撩的有点力不从心。

“是抑郁症,精神病的一种。”女孩订正道。

“好!好!抑郁症,没问题,我严宽人脉广的很,找什么症都没问题。”

“谢谢你,不必了,我会自己想办法。”女孩止住了笑,摆出一副严肃拒绝的表情。

“多一个人找,多条路子,说不定我找的更适合那。”

女孩不再搭理他。

“要不然美女加个微信?我找到了联系你,怎么样?”严宽深知撩妹一定要脸皮厚,死缠烂打方为上策。

“不管怎样,有空的时候出来喝个茶,聊聊天,交个朋友总可以吧?”无奈之下,严宽换了个思路。

“不用了,我想我们之间不会有共同话题的。”女孩说的倒是事实。

“美女,有个事我从没跟其他人提起,其实,我……我也患有抑郁症……”,严宽咬了咬牙,使出了撩妹技巧之杀手锏-作贱自己。

此时,广播中传来了空姐温柔甜美的声音:“各位乘客,您好,本次航班的目的地京都到了,在您的大力配合下,航班安全准点的到达目的地,在此,机长携全体机组人员对您的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下面请各位乘客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机,欢迎您再次乘坐CA682次航班。”

父女二人不再理会严宽,忙着收拾各自的行李。

严宽呆立在那里,万分懊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老江湖竟然栽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手里,这是他在撩妹历史上除杨岚以外遭遇的最惨烈的失败。

“美女!我叫严宽,住在京都市中心蔚蓝国际别墅8栋,没事过来一起喝个茶,我请客!”望着二人的背影,严宽仍心有不甘的大声喊道……。

严宽说自己人脉很广倒是没有说谎,没过两天,他就托人根据座位号打听到那对父女的姓名,父亲叫古仲明,将就职于京都大学脑科学研究院教授,是京都大学特聘的长江学者。女孩叫古倩,哈佛大学医学院精神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烈日灼烤着大地,沉闷的空气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正午的宁静偶尔被一两声蝉鸣划破,仿佛在向世间控诉着什么。

断崖边,迎着烈日,面色苍白的罗斌双目微睁,双手无力地低垂着。

杨岚的失踪无疑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此刻,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与杨岚的过往像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飞速地闪现。

他看到了她的笑容,那个初次见面,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笑容;

他看到了她的身影,那个在自习室里,坐在自己前排认真学习的身影;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和自己说话时,会闪闪发光的眼睛;

他看到了她的眼泪,那一行离别时,痛苦纠结的眼泪。

罗斌伸手想去擦拭她的泪水,却什么也没有。

忽然,他脑海中的画面一转,阴霾涌上心头,他看到了不堪的自己。

看到了那个因杨岚的离开,无奈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的自己;

看到了那个不想出门,不想说话,每天浑浑噩噩,不知活着的意义在哪里的自己;

看到了那个在得知杨岚失踪后,昏倒在地的自己;

看到了那个患上了深度抑郁症,终日无法入睡,闭上双眼,满是那个无能、怯懦的自己的自己。

这就我-罗斌,一个连自己爱的人都无法守护的窝囊废。我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去,无法承受对杨岚的愧疚,我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是失去杨岚后的无穷无尽的痛苦、绝望和孤独。

“一切都结束吧!”,罗斌长叹一声,闭上双眼,两行泪水瞬间滑落,“或许我死后就能见到杨岚,就能和她在另一个世界相遇。”

“阿岚,我来了!”他奋力纵身一跳。

一阵眩晕袭来,坠落着,坠落着……,罗斌感到自己下坠的很快,耳畔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

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一股莫名的热量从后脑直冲入中脑,就像触电一般,整个脑袋疼痛地就像要炸裂开来。

当罗斌感觉再也无法承受时,那股热量却渐渐平息了下来,整个脑海呈现出如经历了一场猛烈暴风雨后的宁静。

渐渐地,罗斌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轻地像一片羽毛,在慢慢地飘落。

当一切归于静止时,他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此时正站在一条破败不堪的街道中央,街道两旁处处可见残垣断壁,杂草丛生,看起来,这像是一座废弃了的城。

灰暗的天空中飘洒着雪花,周围的一切死寂无声,行色匆匆的路人陆续地从莫渊的身旁经过,他们头顶呈现一团暗灰色的光芒,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了无生气,罗斌也被众人簇拥着向前走去。


“罗斌,罗斌……”,隐约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寻声望去,一个白衣老僧立于路旁。

清瘦的面庞,一髯白须飘于胸前,手捧一串佛珠,头顶有一团红色的光芒,正微笑着看着他。

与众人不同的是,白衣老僧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罗斌默然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理睬,继续向前走去,白衣老僧快步走到跟前挡住了他。

“你不该随他们而去,他们都是幻像,将引导你通往死门,请速随老僧来,老僧为你指一扇生门。”说着,白衣老僧朝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必了,我本就为死而来,死门才是我的归宿”,罗斌执意前行。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色旋涡,吸引着众人陆续跳了进去。

罗斌缓缓走到近前,刚要跳入,忽然,背后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拼命向后跑,罗斌回头一看,正是那白衣老僧。

“快放开我!”罗斌大喊。

“再不快些,生门就要关闭了。”白衣老僧拉着罗斌越跑越快。

罗斌愤怒、挣扎、呼喊,可他的胳膊被死死钳住,挣脱不得。

最后,他被白衣老僧用力一甩,甩进了一个白色旋涡,一阵眩晕袭来……。

朦胧中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罗斌渐渐从梦中醒来,他感觉到了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微风夹带着花香拂面吹过,耳畔传来潺潺的流水声,这是哪里?死后的世界?

他缓缓睁开了眼,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狼!一双发出幽幽绿光的狼的眼睛正盯着他!

出于本能,莫罗斌“啊!”了一声,双脚蹬地后退了几步,“哎呦!”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袭来,他用手一摸,满手的鲜血。

“一定是跳崖时撞伤了头”,罗斌心想,“遇到恶狼,看来要命丧于此了”。

可他转念又一想“我本就一心求死,死于跳崖和死于狼口又有何分别”,罗斌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过了半天仍不见有任何动静,他睁开了眼,那健壮的白狼仍立于跟前,它头顶有一团蓝色的光芒,此时正蠕动着嘴角,似乎在咀嚼着什么。

“莫非是这白狼已经有吃的了,对我已经不感兴趣了?唉……,看来连狼都嫌弃我,可见我的人生是多么的失败啊。”罗斌感到无比沮丧。

那白狼嚼了一会儿,径直走到罗斌跟前,吐出了一团绿色黏糊糊的东西,而后又退了回去,好像在向罗斌暗示着什么。

“难道是让我吃了那团黏糊糊的东西?”罗斌顿时感到一阵恶心。

“想吃了我便吃,老子才不吃你的口水。”罗斌愤怒地抓起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向白狼扔去。

白狼一跳,轻松地躲过了,它愣了一下,头顶的蓝光微微浮动,然后它缓缓的走过去,趴下来,用头去蹭那团黏糊糊的东西。

“奥”!罗斌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它是让我把那黏糊糊的东西涂在头部的受伤处,并不是让我吃了它”。

罗斌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好笑,同时也庆幸自己没真的吃了那团东西。

“看起来那团东西是草药,真是一只通人性的狼。”罗斌将那团东西抹在了头部伤口处,不一会儿,血止住了,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这时,他才缓过神来,为什么我没有摔死?

他环顾了下四周,除了绝壁、树丛、草地,就只有面前这条宽阔的河流,莫非是我掉进了河里,没被淹死?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可又是谁把我从河里救上来的?罗斌又向四周仔细地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人影,当他的目光落在那白狼身上时突然停住了,白狼湿了的毛一绺一绺的贴在身上,莫非是这只白狼救了我?

而且令他感到惊奇的是,树丛、草地都发出淡淡的绿光,就像是白狼头顶的蓝光一般,萦绕缥缈,像一缕缕丝线随风飘摇,像一条条触角,相互缠绕,还像是一根根琴弦,微微颤动。

“咦,怎么有金黄色的光从眼前飘过?”罗斌突然意识到那是自己头顶发出的光芒。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金黄色的光?”这让罗斌想起了童年的一段经历。

在一个蔚蓝的大海边,一个孩童正在注视着自己心爱的纸船随波浪渐行渐远,此时,他丝毫没注意到天际边飘来一个长条形的飞碟,那飞碟悄无声息地来到孩童的上方,舱门开启,一股神奇的引力将孩童吸入其中,孩童瞬间晕了过去。

待孩童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头顶发出了金黄色的光,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金黄色的光,只有他自己能看见。后来随着孩童逐渐长大,那金黄色的光却渐渐消失了。

正当罗斌回想时,那白狼站起身来,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然后向岸边的丛林中跑去。

不一会儿,白狼又跑了回来,嘴里多了一根木棍,它将木棍放在罗斌跟前,转头沿河岸跑了几步,而后回头注视着罗斌。

“莫非它是想让我跟着它?不会是要把我引进狼窝吧?”可转念一想“如果它要吃我,我早就没命了,为何还要救我?再说,一个寻死之人,又有何惧?”

罗斌拿起那个木棍做拐杖,慢慢地跟在白狼后面,虽然头部还有些眩晕,但走路已无大碍,而且那白狼走得并不快,偶尔还回头瞧一下罗斌有没有跟上来,河边都是柔软的草地,走起来也并不费力。

刚走出没多远,罗斌就被眼前美丽的景色吸引住了,河道两旁尽是粉红色的桃林,微风拂过,花瓣零落,飘起阵阵清香,这让罗斌不禁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忽逢挑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草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粉红的地毯,让人不忍践踏,有些花瓣落入水中,顺流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花自飘零水自流”。

绿色的草地、粉红的桃林同样发出幽幽的绿光,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中一般,罗斌已完全沉醉其中,分不清梦境或是现实。


隐约走了二三里路的光景,河岸变得越发狭窄,在绕过一块巨石之后,陡峭的壁石便呈现在罗斌的面前,显然已无路可走。

此时那白狼也消失不见了,但罗斌能看到一道幽幽的蓝光在缓缓靠近,顶着蓝光的白狼不知在何处竟拖了一个用藤条捆扎的竹筏过来,它的两个前爪搭在竹筏上,后腿熟练地踢着水。

“这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罗斌狐疑着踏上了竹筏,白狼跟着也跳了上来,竹筏缓缓顺流而下,“两岸青山相对出,孤筏一片日边来”。

青山上的植物同样发出缥缈的绿光,似梦似幻。

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和一只狼同乘竹筏,罗斌暗自苦笑。

竹筏漂出没多远,就进入了一个天然的涵洞。

入洞以后,那白狼便跳入水中,仍用前爪搭在竹筏上,后腿踢水,将竹筏推向右侧的河岸,推上河岸后,它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便迅速钻入了一个半人高的洞中。

那个洞口生长着杂草,甚是隐蔽,外人很难发现。

罗斌走下竹筏,也探身钻入洞中。

初入洞内,漆黑一片,他跟着白狼的蓝光艰难地摸索着前行,走了大概三四十步,通道渐渐宽敞起来,隐约能看到前方有亮光,耳边传来淙淙的流水声。

随着前方光亮越来越亮,水声越来越大,最终在转过一块圆石后,一处宽敞的石洞呈现在罗斌面前,石洞右侧的洞顶是露天的,向上望去,能看到蔚蓝色的天空,阳光从洞顶斜照下来,令整个石洞都亮堂了起来。

一股清澈的水流像薄纱一般从天而降,落入一池幽绿的潭水中,几片圆形嫩绿的莲叶浮于潭面,一朵五色睡莲立于圆叶之上,嫩蕊凝珠,清新雅致,莲叶和睡莲同样发出幽幽绿光。

罗斌不禁暗自称奇,他只见过单一颜色的睡莲,却从没有见过集白色、黄色、粉色、蓝色、紫色于一朵花的五色睡莲。

石洞中央是一方空地,空地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老僧,他身着白衣,形如枯木,清瘦的脸庞,一髯白须飘于胸前,头顶散发着耀眼的红色光芒,那相貌、身形隐约在哪里见过。

梦里!就是梦里将自己甩入生门的那位白衣老僧!罗斌猛然想起。明明是梦里梦到的人,却在现实中出现了!

那白衣老僧双目紧闭,盘腿而坐,在其眉宇之间似乎还有一只眼睛,罗斌心头一惊!“不会是我眼花了吧,这世上怎么会有三只眼的人?”

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那并不是眼睛,不过是一块暗红色的皮肤,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那只带路的白狼正温顺地趴在白衣老僧的脚旁。

“看来这只白狼是这白衣老僧饲养的,难道是白衣老僧派它去救我的?不对,这白衣老僧怎会知道我要跳崖?即便知道,他又是如何将这些告知这白狼的?这白狼虽通人性,但也不至于能听懂人话吧。”罗斌摇了摇头。

“又或者是这白狼偶然发现我落水救起我的?可这白衣老僧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罗斌怎么想也想不通。

“你终于来了。”

罗斌心头一颤,他四周巡视了一番,没有其他人,是白衣老僧在和自己说话?但白衣老僧明明没有睁眼,唇也未动,而自己脑海里却瞬间明白了白衣老僧的意思。

而且罗斌突然注意到白衣老僧头顶的红色光芒陡然增强了许多,那光芒正在慢慢向自己头顶靠拢,渐渐和自己头顶的金色光芒融为一体。

“老僧在此等候你五十年了。”

同样没有睁眼!嘴唇未动!只是白衣老僧的话在罗斌的脑海中显现时,他注意到头顶上方那融合在一起的光芒在有节奏地微微颤动,就像是在按一定频率演奏的一首乐曲。

罗斌心想:“这位大师是不是弄错了,他等的人怎么会是我?我就是个普通人,而且是个很失败的普通人。”

“老僧不会错,普通人不会发出你那样的金光。”

“金光?他也知道我头顶发出的金光?而且他不用听,不用看,就能知晓别人的想法!不用说就能传达自己的意思!”

直到现在,那白衣老僧仍端坐在那里,就像一截枯木,纹丝未动,如果不是他头顶上浮动的红光,罗斌都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是大师让这白狼来救我的?”罗斌索性也不张嘴说话,只在脑海中想出自己要问的问题。

“嗯。”罗斌脑子即刻出现了答案。

“白幽是这只狼的名字?”罗斌瞅了一眼趴在旁边已经酣睡的白狼。

“是的。”

“那大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罗斌想出心中的疑问。

“救你。”

“可大师是让白幽去救的我,这跟我的梦又有什么关系?”

“梦里的你进了生门,如果进的是死门,现在的你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罗斌还是不解。


“是让你在意识里认为你还活着,这种意识会支撑着你活下来。”

“奥”,罗斌若有所思。

“可大师还不如让我去死,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别人想死,这或许是他的宿命,老僧不会强加阻拦,可你不能,你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

“我罗斌无能了半生,什么都主宰不了,现在难道连死都不行了吗?而且我一个无能的普通人能做什么?大师不要拿我玩笑了。”罗斌心想这白衣老僧一定是认错了人。

“从表面上看,你的确是个普通人,但你的意识里却有神识的踪迹,只是它被你的执念所遮蔽,导致你现在连植物识都没有突破。”

对于这些,罗斌一句也没听懂,但他也不在乎这些,“我已经说过,您肯定认错人了,我只想一心求死,请大师不要阻拦!”

“唉……”,白衣老僧长叹一声。

“不如这样,我们先将生死问题放下,老僧和你立个约定,两日为限,在这两日之内你好好活着,两日之后,如果你还是执意寻死,老僧也绝不阻拦,如何?”

“随便吧。”罗斌并不认为这样的约定能改变什么。

“咕噜!咕噜!”白衣老僧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传出了声响,罗斌疑惑地四处张望。

“看来你是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听白衣老僧如此说,罗斌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嗯……,是有点饿了,这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罗斌有点不好意思。

白衣老僧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破旧的藤篮,里面装了小半篮子红色的果子,那果子外观呈圆形,鲜红鲜红的,晶莹剔透,能清晰地看到内部细丝状的纤维,个头有鸡蛋般大小。

白衣老僧自己拿了两颗,给了白幽三颗,剩下的都推给了罗斌。饿极了的罗斌也顾不上什么谦让,抓起果子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一口咬下去,刚开始,只是感觉到外皮的清脆和果肉的多汁,并没有什么味道,随着慢慢地咀嚼,酸涩的味道呈现出来,并且随着咀嚼,味道越来越酸,就像是嚼了满口的柠檬。

正当罗斌感觉酸的不能再忍受时,却透出一丝丝的甜,渐渐地,甜味越来越浓,最终酸酸甜甜的感觉冲击着罗斌的味蕾,那种体验真是美不胜收。

罗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味觉好像又恢复了。

罗斌从未吃过这么新奇美味的水果,不一会儿,面前的二十几个果子就都被吃光了,吃完才突然想起,忘记给白衣老僧多留几个了,两颗果子肯定吃不饱,罗斌充满歉意地看了看白衣老僧。

“你不必担心,老僧每日只进食两颗果子。”

“这是什么果子?我怎么从没见过。”罗斌好奇地问。

“这叫红浆果,你吃起来感觉怎么样?”

“后面倒是很好吃,就是中间太酸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同样的果子,却能尝出不同的味道?”

“嗯……,是味蕾对味道感知效果的积累?积累的程度不同,体验就不同?”这是罗斌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能想到的答案。

“嗯,这正如虚幻的人生,人生的积累不同,你对人生的体验就不同。

如果你只吃到了果子的酸涩就放弃了,那你永远也体验不到后面甜的美好。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知道还有比自己的世界更广阔的世界。”

白衣老僧吃完最后一口,自顾去打坐了。

“比自己的世界更广阔的世界。”罗斌不断揣摩着白衣老僧的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折腾了一天,罗斌也着实累了,先睡上一觉再说,他看到旁边有个青色石床,上面铺了些干草,就挪过去躺了下来。

“哎呦!”,钻心的疼痛从头部袭来,光顾得想着心事,竟忘记了这伤口,刚才的动作太大,伤口崩裂了,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罗斌暗自懊恼,看来今晚没法好好睡觉了。其实,罗斌自己心里也清楚,即便没有这伤口,他也会失眠,抑郁症一直在折磨着他。

突然,罗斌的头脑微微振动,白衣老僧的话传了进来:“老僧有个办法可以助你安然入睡。”

“大师,请指教。”

“选个舒适的姿势躺下来,闭上眼,静下心来,排除杂念,不要刻意地去强迫你的意识,让它处于一种游离状态。

然后慢慢地,温柔地将游离的意识落于疼痛处,让意识去观察、感知、了解那疼痛,当你能充分地了解它,不再排斥它,而是把它当作你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它和你的身体融为一体时,你便不会再感到疼痛了。”

这听起来有点像冥想的方法,以前罗斌对这些也多少有些了解,不过总认为它们带有唯心主义色彩,罗斌和其他人一样,从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自然对唯心主义是有些排斥的。

可现如今,反正也是睡不着,罗斌决定试一试。

罗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闭上眼,一开始,疼痛感夹杂着纷乱的回忆、联想,一股脑地涌进罗斌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罗斌挣扎了好半天仍无济于事,索性不去理睬它们,任由这些胡思乱想在脑海里冲撞,当他放弃抵抗时,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将意识慢慢地收拢在疼痛处。

奇怪的是,当他越来越清晰地感知到疼痛时,其它的胡思乱想竟然慢慢消失无踪了,就好比是一个容器,当你用疼痛装满它时,其它的杂念也就被排挤地一干二净了。

随着感知的进一步加深,罗斌能真切地感受到血在慢慢地渗出、凝固,又渗出、又凝固。

凝固的血液就像是一堵堤坝,在不断阻挡着血液的渗出,随着堤坝越来越厚,越来越牢固,血液渗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直到血液被完全地封堵住,而在不知不觉中,疼痛感在慢慢地消退,罗斌也沉沉地睡着了。


在一片宁静的海面上,罗斌乘一叶小舟,手提一盏明灯,缓缓前行,周围漆黑而寂静,没有月光,不见星星,听不到任何声响。

海面平整地像一面镜子,不起一丝涟漪,只有划过的小舟不时在上面刻下两道凸起的波纹。

罗斌不知自己来自何方,又将去向哪里,就这样在漆黑的夜里漂浮着,漂浮着……。

突然,前方水天交接处出现淡淡的白色光晕,随着白光越来越亮,一段巨大的弧形显现出来,渐渐地,一颗白色星球升出了地平线。

可以清楚地看出,白色星球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像一个巨大的雪球,发出寒冷耀眼的白光,从白色星球暗斑的形状上分析,它有高山、丘陵、陆地和海洋。

整个星球挂在天上时,旁边出现了一颗卫星,卫星的一面固定地朝着白色星球旋转,“像月亮一样的卫星?”罗斌心里嘀咕。

白色星球死一般的沉寂,罗斌远远地望着,竟能感觉到寒气逼人,整个人禁不住打着寒颤,握着灯笼的手在瑟瑟发抖,他甚至感受到了迎面吹来的凌冽的寒风。

“环境这样恶劣的星球应该不会有生物生存吧。”罗斌不禁想到。

接着在白色星球的旁边又升起了一颗红色星球,整个星球被红色光晕所笼罩,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上面尽是黄色的沙石,在沙石间隐约有一个黑色的建筑物突兀地矗立着。

同样在它的旁边也有一颗卫星,它也是一面固定地朝着红色星球旋转。

罗斌能感受到炎热的气浪迎面吹来,脸上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最终,在白色星球和红色星球之间又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星球,它的位置高于前两颗星球,被一个巨大的光罩包裹着,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光芒,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罗斌的心立即平静了下来。

渐渐地,三颗星球在慢慢离罗斌远去,随着距离的渐远,体积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罗斌睁开双眼,从睡梦中醒来,白衣老僧还在打坐,他头顶的红光与七彩莲子的绿光融为一体,在有节奏地微微颤动。

罗斌呆呆地坐在那里,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此时,趴在白衣老僧旁边的白幽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叼起白衣老僧身后的篮子向洞后方向跑去,罗斌一直没有注意到,洞后方还有一个出口,百无聊赖的他也跟着白幽钻进了出口。

在黑漆漆的通道里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山的背面,一出洞口,刺眼的光线直入眼帘,罗斌赶紧用手遮挡住眼睛。

当罗斌慢慢移开手臂时,他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从山坡下去,是一小片平原,平原上长满了青青的小草,零星小花点缀其中,红色、白色、紫色、黄色……,错落有致,轻盈的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

一条碧绿的小河像翠绿色的腰带横跨在草原上,它的尽头是一个小湖。

发出淡淡蓝光的小松鼠、小兔子若隐若现地在草地上跳跃,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罗斌从没想到在这绝壁之间会有这样一个仙境般的所在。

呼吸着带有青草香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罗斌从未感到如此的轻松惬意。

走到小湖边,罗斌蹲下身来,捧起一股清凉的湖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一股清甜的感觉由喉咙传遍全身,整个人顿感神清气爽。

抬眼望去,有五、六只野鸭,正悠闲地浮游在平静的湖面上,它们时而划水,时而下潜,时而飞翔,时而嬉戏,快活自在。罗斌多想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啊,没有人类贪婪的欲望,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只要能吃饱喝足就心满意足了。

人类终日忙忙碌碌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吃饱了,还要吃的更好;能穿暖了,还要穿的漂亮;有房子住了,还要住更大的;没钱的希望变得有钱,有钱的希望变得更有钱,欲望无止境,痛苦无休止,到底是什么力量推动了人类欲望的无限膨胀?

是什么力量使人类被物欲迷住了双眼,不断地从外界索取,却从来不关注自己的内心,从来不注重提升自己的精神?

是什么力量让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包括自己心甘情愿成为它的奴隶?

想到这些,罗斌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不禁感慨:我们自诩为地球主宰的人类其实活的还不如一只动物啊!

罗斌站起身来,刚要转身离去,忽然瞥见有三只野生麋鹿正在湖对岸吃草。

罗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仔细地瞧了瞧,没错!就是早在元朝就因自然环境和人类的捕杀已经灭绝了的野生麋鹿,没想到能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见到。

只见湖边的雄麋鹿身形健硕,高耸的犄角就像是从头顶长出的分叉的树枝,彰显高贵。

它边吃水草边不时地抬起头,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身形较小的雌麋鹿依偎在雄性麋鹿的身边,她低头安然地啃食着水草,在她看来,身边的雄麋鹿完全可以信赖。

而不远处的麋鹿宝宝则很顽皮,它只吃了几口水草,便在水里跑来跑去,玩耍嬉戏起来。

随着它的跑动,湖面被激起层层水花,远远地能够看到它的头顶有一撮白毛,萌动可爱。

“多么幸福的一家。”罗斌喃喃自语。

“哎?白幽去哪了?”罗斌这才想起是跟着白幽出来的。

他四处张望,却不见了白幽的身影,不过他注意到在草原边缘的丛林中有一棵参天大树,被幽幽绿光包裹着。

树干雄伟粗壮,树冠像一把大伞,突兀的矗立着。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子,整棵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红光,绚丽夺目。

那一定是红浆果树了,罗斌加快了脚步向巨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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