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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巾:世事艰险

发表时间: 2022-11-17

苏嘉沛此时也没工夫再和这些男孩们搞什么动员谈话,事实上,他们每个人都郁郁沉闷,看不出来一点儿童的活泼生气。

早上出发的车队此时已经大约行进了八十里路左右,但因为已经入了夜,而且剩下的路不是很好走,所以一行人等便找了一处荒废的庙宇内休息。

这座庙看上去很有一番年头,但可以看出的是,当初建造时绝对花了不少人力物力。

虽然到处都是蛛网蚊虫,地上也积灰甚多,但好在场地宽阔。

家丁们将苏嘉沛团团围在中心,又临时设了青灰色的帷幔挡住视线。

但苏嘉沛决定出来说点什么,众人见大娘子似乎有话要说,以为她要溜出去找个隐秘的地方解个手,都纷纷让开。

“诸位兄弟,我和大家说个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卫长睡眼惺忪,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领头应道:“大娘子有话便说就是,我等都是家里的部曲,这些弟兄也都愿意跟着您。”

苏嘉沛受白天的刺激有点大,她意识到,只有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否则,万事皆休。

“等到了田庄后,给你们每人两亩地,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众人瞬间清醒,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期盼之意,那可是实打实的土地啊!

卫长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大娘子,没有必要这么优待我等吧?我们只是负责您这路上的安全。”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目光,卫长咬咬牙,而苏嘉沛此时的话却活脱脱成了黑夜中的魔鬼,海洋上的塞壬一般引诱人心:

“我父亲可有说让你们送我到怀县庄园后就返回?”

“这个,好像没有。”

众人的眼神又重新燃起对土地的渴望之火,卫长仔细一想,难道我之前没听明白家主大人的意思?

大娘子毕竟是家主的嫡长女,哪里又真的肯不重视呢?但他卫长是要立志跟着家主混出一官半职的人,不过,他手上确实连块土地都没有。

一边是暂时不可确定的理想,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归宿,怎么选?

苏嘉沛似乎看出他的为难,笑道:“卫长,若你在回复我爹爹护送的任务完成后能来就来,即使不来,我也给你留着五亩水田。”

“属下谢过大娘子!”

卫长听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下,他从来没感觉到眼前这个在府里被传闻性格孤僻多变脾气暴躁的大娘子,居然如此英明神武大度阔绰。

“你们得了空以后,就可以把家眷带来一同居住。”苏嘉沛又补充了一点。

有人羞道:“回大娘子,我等好多兄弟都还未婚娶呢。”

众人哄堂大笑,互相揶揄;月上中天,夜色煌煌,庙外鸟吟虫鸣,更显得幽静。

半夜,有人感受到地面震动,急忙叫醒旁人,庙外忽然来了一批人,被守夜的家兵拦住,苏嘉沛想要出去处理,但被卫长拦住,理由是大娘子是女眷不可轻易见生。

但苏嘉沛回到帷幔之内化作男子打扮,加上她本人脸型俊朗偏中性之美,不认识的人很容易下意识以为是美郎君。

卫长见了心里不由得啧啧称奇,没想到大娘子居然比寻常男子还要英气俊逸,也就只好勉强答应护着她出来。

来人正是太平盛道的教徒,一行人等在护法先锋楚丘的率领下正准备从杭嘉城劫了牢狱,把大良师唐舟救出来。

他们连夜狂奔八十里路,一行人等都有马匹,个个头戴青巾,应该是教内核心教众。

两方人马对峙,苏嘉沛一方人多一些,而对方则远道而来,颇为疲惫。

楚丘对于那天在人群中出言不逊的苏嘉沛记得很清楚,而他因为年少时的经历,对人脸的辨别与记忆超过常人数倍。

他也正是那日在大良师唐舟身旁负责拱卫的弟子之一,如今正领了教内精壮,准备混入城内商议营救方案。

“这位小兄弟,看你应该是吴王赵璞的长史苏木钧先生的儿子,那么能否写一封信去,让长史把大良师放出来呢?”

太平盛道在杭嘉城里虽然经营的时间不长,但通过教众形成的情报网却很便捷,没花多少功夫就打听出那是吴王长史的儿子,另外一个虽然不认识,但两人长相相似,应该也是兄弟。

“你是什么人?竟也敢直呼我父亲的名讳?”

在这个时代的世界,对着别人的儿子直呼父亲的名字是不太礼貌的行为;但是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来诈你的呢?

各门均有人把守以防对方突进,庙宇外,但太平盛道的人却密密麻麻有数十双眼睛紧盯,像是一群争夺猎物的鬣狗一般。

苏嘉沛内心有些紧张,自从来到这里,她或多或少带了些不真切不真实的幻梦感,仿佛自己所处的世界如同虚空的泡沫,随时就会消失和破碎,自己随时都可以醒来。

但看到生与死的界限在自己面前轻易就被打破后,那种在原来时空里人们对于来自于刀枪拳脚的危险的迟钝感,在她身上消退了不少。

这帮人马看上去并不容易相与,原本不想打草惊蛇的他们听说对方是关押大良师唐舟一方之人的儿子,脸色都不善了起来。

想到这里,苏嘉沛莫名颤栗,听到对方提及“大良师”,她强作镇静笑道:“这位大哥可是太平盛道的好汉?”

楚丘就是要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他拍拍手笑道:“正是,所以这位兄弟能否帮我的忙呢?”

“我做不了,也没必要。”

苏嘉沛不作无谓的辩驳,又斥责道:

“实不相瞒,若非家父苦苦劝谏,大良师唐舟早就被大王所斩,你居然还想胁迫我?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众家丁听了这话,手都紧握长枪。

楚丘看了一眼苏嘉沛,心里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泊,轻轻漾开,对方实在是过于俊秀,倒觉得俊秀得不像个男子了。

“哦?竟然是这样,实在是得罪。”

楚丘朝他们抱拳晃了晃,以示抱歉;周围人的眼神也和善了些许,但他仍然说道:

“既然是这样,就请令尊好事做到底,只要答应办成这事,我立马放你们离开。”

苏嘉沛正要开口,卫长拦住她,对楚丘说道:

“这事情我家郎君可办不到,决定你家大良师生死的是吴王,不是家主大人。”

苏嘉沛愣了会,这会先别管什么要求,答应了再说呀笨蛋!对方人多势众,若是一言不合,很有可能就交上手。

谁知楚丘竟不怒反喜,拍手称道:

“两位兄弟不要怪罪,我也是出此下策,你们只要答应帮助此事解决,我便放了你们。”

卫长不假思索回答:“可以。”

帮助解决此事和帮助此事解决的意思可完全不一样,前者看结果,后者看过程,所以后者的要求不算过分。

“哈哈哈哈,痛快。”楚丘挥挥手,太平盛道的一干人等让出一条道路,他闭上眼道:“你们走吧,我这人言而有信,相信你们也不会违背诺言!青天玄元真圣上帝在上,一切皆有所明。”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待重新睁开眼时,那种虔诚和充满期冀的感觉差点感染了苏嘉沛。

“这就放我们走了?”苏云颖扯了扯卫长的衣袖。“不会是就为了抢这破庙下脚吧?”

“大娘子,他既然许诺,我们还是抓紧离开,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好交手。”

卫长提醒了一把还在山风中凌乱的苏嘉沛。

“等等,”苏嘉沛躲开,朝楚丘喊道:“你真的放我们走?”

“你是怀疑我太平盛道中人的信义吗?”

楚丘略略昂头。

“不是,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一脱离危险,苏云颖的迟钝感仿佛又重新回归。

楚丘嘴角抽了抽,意思很明显:您有啥问题,问吧。

卫长则一脸困惑:大娘子,刚刚怕死的是你,现在想横生枝节的怎么也是你?

“你们太平盛道说岁在乙丑,天下大吉;今年是甲子之年,明年就是乙丑年了,你们想干什么?”

楚丘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正常,笑道:“想不到你对我太平盛道的吉言(类似于祝词)还颇有了解。

那日却这么不敬重,若是不愿跪奉大良师,何必跟着信徒们呢?”

苏嘉沛尴尬一笑,她很想回答自己只是凑个热闹,她还以为是囚车来了老百姓才涌过去呢。

“我觉得前面还可以加上一句话。”

“什么话?”

“苍天已死,黄——,青天当立!”

“这倒是不错!”

楚丘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个人才。

“我还想问问你,你们太平盛道想做什么?”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让更多的老百姓活下去!”

楚丘原本轻松的表情顿时凝固,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太好的内容;

他看着苏嘉沛身上的华服锦绣,香囊宝玉,看着对面这人未被风刀霜剑、日晒雨淋摧残过的脸蛋,心里有些没来由地厌烦。

忽然,庙外的远处传来震动声,又有人马即将到达,庙外长短兵相有人慌忙跑进来喊道:“护法,莫不是吴王提前派人来攻打咱们?!”

“吴王又不是神仙,他哪能算的到,不要急,听声响,对方人不多。”

......

在看守牢狱的小吏迅速回王府禀告情况时,吴王正在筹划是否要对外托病放出假消息,以便掩饰之后的大动作。

当听到吏员传来的消息时,他当即拔剑砍掉了桌案一角,怒道:

“废物!饭桶!竟然逃走了那妖道!”

话语中感情复杂,愤怒、失望、害怕、震惊兼而有之,周边侍卫则站在旁边上惶惶不安,而小吏则战战兢兢,显然也是被吴王的大发雷霆吓住了。

听到太平盛道的大良师被人劫走,吴王立马召来了长史苏木钧。

苏木钧听到自己曾经的老友唐舟被人救走,自己又被吴王叫了过来,两眼险些一黑,大王不会以为是我放的吧?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而此时城门负责守卫的长官也正好过来禀明了逃窜方向;

经过一番讨论,由吴王帐下都尉周台带兵去追。

这也能看出来,吴王是真的生气了,不然抓捕逃犯,哪里用着着负责一郡防务的军事长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