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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带娃真香了

一念轮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莫染本是一名军医,意外死亡后一觉醒来,床边坐着五个灰头土脸的脏小孩,又遇天灾人祸。捡来的神秘男子。山中偶遇的童年玩伴。且看她如何逆天改命。

主角:莫染,李宗衍   更新:2023-01-03 0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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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染,李宗衍的其他类型小说《种田带娃真香了》,由网络作家“一念轮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莫染本是一名军医,意外死亡后一觉醒来,床边坐着五个灰头土脸的脏小孩,又遇天灾人祸。捡来的神秘男子。山中偶遇的童年玩伴。且看她如何逆天改命。

《种田带娃真香了》精彩片段

是夜,大雨滂礴,莫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已经晚上七点,后妈跟妹妹已经吃完了饭。不用去看莫染也知道没给自己留饭。十年如一日这般的日子她早已习惯。

莫染母亲生下她不久后就病逝了,后妈与父亲本是青梅竹马,无奈被奶奶拆散。母亲死后他理所当然的娶了后妈进门。

后妈三十来岁,依旧风韵犹存,勾的父亲对她言听必从。

家中自此再也无人在乎她,楼梯下逼仄潮湿的杂物间是她最后的容身之所。

这么多年来她勤工俭学,自己考取了军大,成功成为了一名军医。

她本可以不回这个令她厌恶的地方,奈何她还要回来收拾母亲的遗物。

“小染,你回来了啊。”后妈李丽笑吟吟的看着我道。

呦,终于看到我这个大活人了。

“你妹妹想要学钢琴,女孩子没有个伴身的技能怎么行,你年纪大了,你妹妹却来得及,正巧你也刚发工资,怎么说也得帮妹妹出点不是。”

李丽端的是个笑面虎,在我爸面前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背地里对我使得绊子可不小。

前两日还托媒婆给我找来了个四十岁的二婚秃头男,只因为他彩礼给两套房。

我瞅了莫娇娇一眼,李丽长得是好看,可莫娇娇却半分没遗传到,长得很是磕碜,更别说她五大三粗的身材。

我笑了笑:“就她这体格子,也不怕把钢琴戳坏。”

李丽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莫染,你不想要你母亲的遗物了?”

“呵呵,威胁我?”当我这几年在外当军医的时候吃白饭了?

我唰的一下把莫娇娇的头摁在了地板上.她扑腾着双手倒活像头待宰的母猪。

“那就要看是你女儿重要,还是我母亲的遗物重要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比就比谁更狠。

李丽掏出手机就打给了我亲爹,莫桥。

莫桥匆匆赶来,也不问清楚状况,劈头盖脸的就来骂我。

“莫染你翅膀硬了是吧,小丽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的照顾你,倒是养出了你这个白眼狼。”

莫染淡定的喝了口茶水,瞥了他一眼,这种是非不分的亲爹不要也罢。

“你要不要先搞清楚,我是来拿回我属于我的东西。东西拿完,我不会再回来了。”

“你的东西?养你不需要花钱吗,你母亲当年带来的东西哪还剩什么。”

莫桥眼光躲闪着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能走哪去,我养你那么大,你不得给我养老么。”

莫娇娇冷笑一声“我上学的钱都是自己在外打工赚的,在家里住最差的吃最差的,还要干最多的活。”

“寒冬腊月我只能穿着单衣、拖鞋。家里养的狗都比我吃得好。”

“现在我能赚钱了,你倒是想起来了还有我这个女儿。”

莫桥也脾气上来了“行,你娘的东西在阁楼,拿着你的东西和你娘的遗物滚。”

李丽上来打圆场道“哎呀,说什么气话呀”

“上次李媒婆带来的男人还等着咋们小染呢,两套房呢,这样的好人家可不好找。”

“要嫁你让莫娇娇嫁去。”

莫染说完去拿了她娘的遗物,头也不回地走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莫染却不知道哪里是她的归宿,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接着传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便失去了意识。


莫染耳边传起聒噪的哭声,引得她拧起眉头,木然的睁眼。床边围着五个脏兮兮的小孩,四周是破旧漏风的墙瓦。

“嗯,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做梦,对,一定是做梦。”

莫染想要继续睡去,可是耳边传来几道小孩的声音。

“大哥,我们还管这个恶毒的女人作甚,死了最好。。”

“平日里她就看不惯我们,一犯错就要挨打,村里李婆子也说是她克死了爹爹。”一个小男孩说道。

听起来稍微年纪大些的小男孩说道:“闭嘴,你以为她死了我们就有活路了吗?”

“我们肯定要被分去各个亲戚家养着,大伯觊觎我们家房子和田很久了。”

一个小女孩说道:“好了,我们去把猪喂了,柴砍了吧。省的她醒了我们又要挨打。”

莫染皱了皱眉头,突然脑海中涌出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叫莫大花,莫大花刚嫁到这的第一天,还没来得及圆房,丈夫沐宥箫就去了战场,前两日传来了死讯。

大花带着五个孩子本就劳累过度,加上一受刺激便没缓过来,在床上撑了两日,终是撒手人寰了。

莫染一脸懵逼,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就要过来给五个孩子当后娘。

再看这五个孩子,最大的男孩叫狗蛋,因为要帮着干农活,风吹日晒的,才十岁就长得很是健壮。

二女儿叫大丫,看起来就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老三老四是对双胞胎,叫铁柱和栓子,穿着半截长的衣服裤子,看着很是可怜。

最小的还是个婴儿,嗷嗷待哺,这几天一直喝着米汤,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莫染打量起四周,刚刚想她死的估计就是铁柱了,狗蛋和大丫倒还有些脑子。

所幸几个孩子还小,性子掰的回来。

叹了口气,原主撂下的烂摊子还要她来收拾。

再加上这环境实在没法跟现代比啊,连如厕完都只能用厕筹来擦,擦完洗一洗放回去还能用。

莫染默默的在心里流泪,她一定要先把便宜好用的纸搞出来。

所幸她的原来世界的家庭也没什么好让她留恋的。

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莫染认命的爬了起来,家里只剩下一堆小的,看样子也好几天没吃好饭了,她总不能看着她们饿肚子。

莫染翻遍了厨房,也只找出来几根野菜,米缸里还剩下一点粟米。算了,聊胜于无吧。

粟米和着野菜一起简单的煮了锅粥。

当莫染拿着热腾腾的粥出来的时候,几个孩子都围着她,虽然眼睛都盯着粥不放,但谁也没敢先吃,全都眼巴巴的盯着莫染,看她动筷子了才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现在正是秋末,已经有一月余未下雨了,田地干涸开裂,虽未造成旱灾,可也人心惶惶,物价飞升。

家里的粮食绝对不够她们熬过这个冬天。

莫染叫来狗蛋,叫他照顾好家中弟弟妹妹。便背上背篓上山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时还未到冬天,山上约莫也能找到些野货。

山路并不好走,所幸莫染曾是军医,比这环境还艰险的地方也去过不少。

运气不错,还没走多久就看到掉了一地的栗子,栗子外壳坚硬,内里肉少,村里人并不知如何食用,并没有多少人来捡,莫染捡漏大半个背篓继续往里走去。

再往里去的人少了,倒有很多菌类,村里人不知何种无毒,何种有毒,只捡平常常吃的。

莫染有次去云南执行过任务,在山里人带路下认识了不少蘑菇。莫染发现了大片大片的牛肝菌,鸡纵菌。

莫染刚到家,就看到了原主的弟弟,莫大树。“姐,你可终于回来了。过两日我就要讨媳妇了,姐你可要帮衬着我点,咱是一家人,怎么也不能便宜那几个不是你亲生的赔钱货不是。”

“呸,你可要点脸吧。原先我男人的抚恤银都给你拿走赌钱了,现在还有脸来问我要钱。一句话,没有。”莫染反手拿起扫把就把他打出了门。

原主很是疼爱这个弟弟,长姐如母,她总时不时接济娘家人,不然这五个孩子也不至于饿的面黄肌瘦。

可莫大树是个混不吝的,佃户人家出来的,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染上了。

狗蛋在旁边看到很是震惊,后娘平时最宠她弟弟,家里只要有好东西都会给他提去。

其他几个弟弟妹妹在一旁瑟瑟发抖,后娘平时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打他们。

莫染把在山上顺手摘的几个野柿子分给了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虽然不知道后娘为何不打他们了,可有吃的他们也顾不得想那么多。

大丫是女孩子,也最心细。她眨巴着大眼睛,觉得后娘这样也不错。

家中原本就养着一头小猪仔,两只老母鸡。因为年纪大了,下不了什么蛋,可也舍不得宰杀,毕竟隔几天也能吃上鸡蛋。

家中还剩下两个鸡蛋,本来几个小孩打算煮了吃了,可怕她醒来后挨打。

家里的灶房是土灶,莫染叫来狗蛋烧火,用刚采的牛肝菌和着鸡蛋煮了锅汤。

顺带着叫大丫在旁边看着学着,自己以后也能省点力气干其他事。

几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不得要补营养。

莫染虽是后娘,原生家庭中受了后妈不少苛待。看着这几个孩子,倒颇有些感同身受,也不忍苛待他们。

虽然只有粗茶淡饭,可几个孩子吃的也是狼吞虎咽,活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吃完饭狗蛋去洗了碗,大丫主动去用锅灶里剩下的柴火暖了些水,端给莫染洗漱。

虽然几个孩子怕她,与她并不亲近。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倒也省了她不少事。

家里只有三间房,一间既当大堂又当厨房,一间莫染住着,一间给几个孩子住,中间隔着帘子,把男娃女娃分开。

床都是厚厚一层稻草上面铺着床单,虽然简陋,莫染累了一天也懒得倒腾了。

睡前莫染寻思着该有家里找些赚钱的活计了。

虽然在这里很苦,可莫染第一次感受到了羁绊,从未感受过亲情的她。

第一次感受到被小孩子关心,莫染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真想带着几个孩子打拼出个光明的未来,倒也不想回去了。

多日未下雨,如果旱灾了自己带着那么多拖油瓶,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可知。

可囤货什么的都需要银子:“难啊、难啊!开局就是地狱模式。”莫染心想。


寅时,几个孩子便起来了。狗蛋去劈柴火,大丫在喂小婴儿,几个小的去割猪草喂猪。

莫染被吵醒后便也躺不住了。已是秋末,寒深露重,莫染紧了紧单薄的衣裳。

再看几个孩子,穿着露胳膊露腿的打满补丁的衣裳,更是冻的瑟瑟发抖。

莫染寻思着赚了钱,也该给他们置办些过冬的衣裳了。

已是秋末,不适合再耕种。只能做些简单的吃食拿出去卖。

原主还剩下一两银钱,藏在床底下,莫染拿去跟村里人换了些面粉,一小块猪肉,还剩下五百文。

莫染叫来大丫打下手,做了些野菜馅的饺子馄饨、油条。

馅料大都用的野菜,鸡纵菌,牛肝菌,只加了一点点猪肉。

莫染深知干旱多日,普通村民并没有多少余钱,可在码头上做体力活的工人,最喜欢这些便宜顶饱的吃食。

莫染从隔壁王婆子家借来一辆牛车,搬上了家里唯一的桌子,带上吃食和狗蛋便出发了。

乡里都是土路,路上崎岖不平还有石子,莫染坐的难受,以后肯定要买辆马车。

从这到镇上的码头有十几里路,路上莫染闲着无聊教了狗蛋基础的算数,让他好好熟练,等会让他收钱。

狗蛋学的磕磕绊绊的,倒也算是有模有样。

到了码头已经午时,我先把摊位费付了,再把摊支开,在馄饨饺子上淋了一层油加葱花,香味立马就出来了。

短工们都好奇的围过来问多少钱,倒是旁边其貌不扬的油条被忽视了。

“大家不要急,馄炖饺子都十文钱一碗,油条三文钱。前五名买两碗馄饨或饺子送一根油条。”

“饺子馄饨都是皮薄馅多的,大家伙吃了就知道。”

立马有几人搭着伙买了两碗饺子。“哎,大哥这油条是啥子玩意,吃起来味咋样。”有人犹豫不决地问已经买了的人。

“不错啊,这玩意油多顶饱,吃了一下午应该都能不饿。”

这些人都是码头扛货拆卸的,干的都是体力活,这种廉价顶饱的东西倒是对了他们的味。

虽然猪肉加的不多,但是他们平时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吃得上猪肉,平时哪能吃得上。

狗蛋刚开始收钱还有些手忙脚乱的,熟悉起来倒也快了,看起来颇有几分样子。

莫染忙前忙后的倒也不觉得时间慢,没一会儿就卖完了。

收摊时又来了一波人,见卖完了,问我明天还来不。

“大哥们放心,明天还来,还是这个地儿,明天有新吃食。”

让狗蛋在原地看车,我转去了猪肉铺,割了两刀肉,见还有猪下水,老板说:“都是些腌脏货,没什么人买,三文钱一斤卖你了。”

我把剩下的猪下水都买了,也算是给家里添点油味儿。

见街边还有冰糖葫芦,便买了四串,用油纸包着放进布兜里。

我和狗蛋赶回村时已是酉时,去王婆子家还了牛车,顺手塞给她十文钱。

“哎呦,你也真是,乡里乡亲的客气什么,下次你要用跟我说就是。”王婆子乐呵地说道。

回到家几个小孩都排排站似的,在门口等着我回家烧饭。

“饿坏了吧?先吃点糖葫芦垫垫肚子,拿去给弟弟们分了。”我摸了摸大丫的头,把油纸包递给了她。

几个小孩瞬间笑着围过来。小孩子就是忘性大,有奶就是娘。以前原主打骂他们的事估计都忘到脑后去了。

莫染用刚买的两刀肉,做了道红烧肉,又煮了锅饭,还有道菌菇混炒。

几个孩子在旁边不断咽着口水,红烧肉色泽油亮,香味直往他们的鼻子里窜,这可比过年都吃的要好了。

往年过年炒的肉,菜比肉多,他们能抢到一块塞牙缝就算不错了。

要说还是莫染的厨艺好,红烧肉色香味俱全。几个孩子捧着碗,就差把舌头都咽下去了。

饭后狗蛋在桌子上清点着今日赚的钱,足足有两贯钱,去掉今天花的钱,还剩下一千五百文。

狗蛋喜不自禁,他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

我分出来了一百文,递给了狗蛋说道:“这是你今日帮工分给你的钱,以后你们跟着我干活赚的钱,都有得分。”

狗蛋没想到自己还有钱拿,擦了擦手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兜里。

“娘我明天还要跟着你去。”狗蛋呲着个大牙傻乐道。

我拍了拍他脑门:“好好表现,不然我就带大丫去了。”

狗蛋摸了摸脑门:“大丫也很能干的。”

我抚了抚额,这个傻小子。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洗洗睡吧,记得叫弟弟妹妹们都洗干净了才能上床。”

莫染爱干净,自然见不得几个猴小子整体跟泥潭子里滚过似的。

狗蛋洗完坐在床上,手里是剩下的半截糖葫芦,怀里揣着银钱。嘴里是甜的,心里是热乎乎的。

他跟娘的隔阂好像在一点点消失。真希望娘亲永远这样,不要再变坏了。


次日莫染醒来,窗外已有稀稀落落的忙碌声,再配上从窗棂中透射出来的朦胧日光,倒颇有几分农家乐趣。

莫染虽是军医,但是常年外出做任务,身手并不比军里的男子差。

原主的身体素质因为原先的常年劳作,所以并不差。但是莫染还是会抽空锻炼,以免遇到突发情况。

毕竟孤儿寡母的,家里没有青壮年男性,少不了遇到什么危险。

洗漱完后,莫染开始收拾猪下水,猪下水很难洗,要拨开倒出脏物之后反复冲洗多遍,莫染洗完手都泡的发白。

洗完后拿出昨日签到的调料,把猪下水腌制了起来。

做完这些天已经蒙蒙亮,小婴儿突然哭了起来,莫染去看才发现是该换尿布了。

大丫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她还以为是饿了,结果喂吃的妹妹都吐了,还哭的越来越大声。

莫染轻叹了口气,大丫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大小孩照顾小小孩,怎么照顾的来。

过两日赚了钱也是该雇个人来照顾她们了,自己也好放开手干。

莫染轻点了下小婴儿的鼻头,她咯咯笑着抓住手啃了起来,小猫崽子似的小崽子,倒很是亲人。

“就先叫小丫吧。”我看向大丫道:“贱名好养活,以后让你们夫子给你们取大名。”

大丫点了点头,忙着喂鸡去了。

莫染照旧做了馄饨、饺子、三不沾。今日的饺子馄饨是猪肉香菇馅的,虽然菇多肉少,但是对这里人来说也是难得的一道美味。

三不沾是由鸡蛋、淀粉和糖与水混合制成。其不仅色泽金黄,而且味道鲜美。

更神奇的是它不粘盘子、筷子和牙齿。所以叫“三不粘”,其色泽金黄,鸡蛋又嫩又甜,味道鲜美营养丰富,特别适合老人和幼儿食用。

莫染把昨日进山捡的栗子和着糖炒制,又做了些糖炒栗子。

莫染把吃食都放进了大木桶里,外头盖上厚厚的一层布,起保温作用。

这还是以前小时候跟奶奶赶集市的时候学来的。日后夏季做冰饮,亦可如此。

莫染去跟王婆子借来了牛车,又给了她十文钱,托她给家中几个孩子做午饭,便急匆匆地带着狗蛋走了。

今日做吃食耗费的时间稍多,怕到地儿就晚了,路上紧赶慢赶到了码头,才发现昨儿个的地被占了。

莫染只能选了个旁边稍微偏僻了点的位置,刚把桌子摆好,吃食拿出来,酱香饼混着油条的香味便飘散了出来。

“你咋才来,兄弟们都等饿了。”昨日来吃过的一个汉子喊道。

一个大哥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正准备去随便对付碗面你就来了,隔壁面摊卖的又贵又难吃,连点油腥味都吃不着。”

莫染笑嘻嘻的应承道:“大家久等了,今天出新品多花了点时间。这样,三不沾和糖炒栗子八文一份,前十名五文,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都来尝尝。”

栗子是山里捡的,三不沾用料也不贵,卖五文不会亏损。

有了油条的前车之鉴,大家还都是愿意来尝尝新品的,毕竟五文钱也不贵,还有甜味。

“好吃是好吃,就是不顶饱,这些零嘴金贵,要花嫩些钱,不划算。”

“俺家娘们孩子估计喜欢,出点血带些回去给她们尝尝。”昨日来过的一个大哥道。

可愿意花钱给家中老婆孩子带零嘴的人并不多。

毕竟都是出来干体力活的,赚的都是血汗钱,每分钱都是掐着手指头算的。

莫染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些,遂把馄炖饺子卖完后,又转道去了书院门口。

临近书院放课,门口停着很多马车,约莫是夫人们来接孩子。

莫染交了摊位费,把摊支开,瞬间糖炒栗子甜丝丝的香味弥漫开来。

莫染教了狗蛋叫卖的口诀,叫他没卖完不许停。

狗蛋如复读机般不停重复:“糖炒栗子、三不沾便宜卖咧,八文钱一份,十五文两份。”

几个夫人好奇的差丫鬟过来买,她们等的无聊正好买些零嘴消磨时间。

三不沾和糖炒栗子又极合妇人小孩的口味。

到了点,学堂里涌出了一大波人,莫染的摊位前逐渐热闹了起来。

突然她看到个人影甚是熟悉,看起来倒是像大伯家的儿子沐子衿。

沐子衿也看到了莫染,径直向她走去。

“真是甚巧,婶婶今日也在,不知卖的是何物。”

说着伸手就拿起一份糖炒栗子,品尝了起来。

莫染笑道:“八文钱谢谢。”

沐子衿旁边的小弟可不乐意了:“子衿叫你婶婶,都是亲戚,你怎么好意思问他要钱的。”

沐子衿年龄不大已考上了童生,虽家境不好,也有几个同窗愿意巴结他。

莫染乐了:“做买卖要钱天经地义,我竟不知道你们夫子教过你们吃白食?附近都是你们同窗,不如叫大家过来评评理?”

沐子衿几个年龄都不大,脸皮薄。付了钱便急匆匆的走了。

不出一个时辰便都卖完了,莫染把东西收上了牛车便打道回府了。

未到家门,就听到了一阵喧哗声,还有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音。

家门口还围了一群人,隔壁王婆子拉着我道:“莫娘子你回来了,快去看看吧,沐家来了一群人来兴师问罪啦。”

我下了牛车就往家看,门口站了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这人我认得,沐家大伯沐胜。

家里还有大伯母等人在翻找捣鼓我家是否有余钱余粮。

“呦,不知大伯父前来,有失远迎,只是不知你们这是?”莫染淡淡道。

“我儿子衿考中了童生,我们举全族之力都要供养他考秀才。若他考上了,那便是全族都受益的。宥箫平日里也很是宠爱他,虽然宥箫故去了。”

沐胜还假模假样的抹了抹眼泪:“可听闻他有十两抚恤银,如果他尚在,定会为子衿出份力的。”

哦,为了钱来的。莫染心中不屑,沐宥箫死的时候不见他们来,现在听到有银子了倒是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钱我拿去给我弟莫大树了,没钱!”

村民们顿时都议论纷纷起来了,哪有把亡夫的钱都拿去给娘家的,家里的娃一个个都饿的面黄肌瘦,果然是后娘。

“莫染你可要点脸吧,你去把钱要回来,你嫁过来了就是沐家的人,什么东西都往娘家倒腾,我看这家迟早要败。”

沐胜露出贪婪的神色:“便宜你那些外人,还不如还给我们沐家,你这房子虽破了些倒也不错。”

莫染打了个哈哈:“好啊,房子给你,娃也都给你,你帮我养算了。带着几个拖油瓶我也嫌烦。”

“不如就告官府吧,不知你们未经许可就上门偷拿物品,沐子衿有了污点,日后可还能考秀才?”

“就你这破屋子还想让我帮你养五个娃,做梦。”沐胜虽贪财了些,但终究不敢拿沐子衿的前途打赌:“把东西都放回去,咋们可不是来抢东西的。”

“还有,银子在莫大树那里,想要问他要,我可一分钱没有,别到我这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沐胜灰溜溜的拉着人走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沐胜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带着沐子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莫染把人撵了出去,插上了门闩,这才松了口气。

给几个小孩烧了粥,就着酱香饼简单的吃了一顿。

清点完今日赚的钱,便赶几个小孩去睡觉了。

铁柱和栓子年纪小,拉着莫染的裤腿不放,“娘亲你真的要把我们送走吗。”

莫染无奈的笑了笑:“我说气话气你们大伯呢,放心,不送你们走。”

“可是婆婆们都说娘亲会嫁给别人,要把我们都卖掉哎。”铁柱吮着手指说道。

“娘亲不想嫁人,就算嫁人了,只要你们听话,也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莫染摸了摸两小只的头。

给他们洗完身子就塞到了床上。

劳累了一天,莫染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莫染寻思着腌制的猪下水应该也好了。

叫来狗蛋烧柴火,把猪下水放入锅中煮了起来,加入料酒去腥。

这里的人不怎么吃下水,未免吃不习惯,需多烧煮一会入味。

闲着无聊,叫来大丫看着火候,便叫来狗蛋背上背篓一起上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王家村也算块风水宝地。

村前有一条乌江河,十分宽阔,虽渔产资源丰富,但时不时会开闸放水,并不安全。

连日干旱,乌江河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

后边便是连绵群山,群山外毗邻大越国,平日里并不安生,偶有马贼逃窜至此。

莫染沿着山间小路往里走,外山的果子野菜都被挖的差不多了。越往里路越窄,杂草也更多。

莫染让狗蛋走在身后,自己用带着的镰刀开路。

突然她听到了活物的扑腾声,她顺着声响小心翼翼地走去。

竟是只浑身羽毛油亮的大野鸡,莫染捏紧镰刀,借着地形掩护,摸了过去。

怎料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发出了“咔擦”一声,在静谧的深山中很是显眼。

野鸡如惊弓之鸟般扑棱棱地飞走了。

莫染暗骂一声,叫狗蛋在原地等她回来,便追了上去。

莫染在林地里的行进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跟着野鸡到了一处小河前,莫染飞出镰刀,精准的砍在了野鸡的头颅上。

莫染拎起野鸡,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料竟踩到了一滩软乎乎的肉。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了小河边的芦苇丛里。

莫染暗叹声自己的霉运,进个山,竟还能捡到个人。

这个男人剑眉星目,虽面色苍白,倒也看得出几分气宇轩昂,手里还紧紧捏着自己的佩剑。

莫染虽不想管这人,奈何她颜控啊,正巧现在世道乱,家里也缺个人教武。

莫染帮他清洗了下伤口,就近找了些止血的草药,捣碎了糊在伤口上,又撕下衣角包扎好。

莫染不忘拎起她的鸡,这才背起这个男人去找狗蛋汇合。

狗蛋虽然经常上山,可从未一个人在深山里呆那么久,见后娘许久未曾回来,未免有些害怕了。

狗蛋低头嗫嚅:“娘不会把我一个人丢这深山老林里喂狼吧,娘平日里就对我们兄弟几个不喜,动辄打骂。”

突然听到树林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接着后娘就出来了。

狗蛋不免对自己的心思感到不耻,后娘这几日对他们几个甚好,他不该起这样猜疑的心思。

想完了这才发现后娘背后还背着一个人:“这是谁啊。”

“河边捡的,不必多问,村里人问起来了就说是我远房表亲,过来暂住。”

莫染把陌生男子背回了家,放在了狗蛋他们的床上,又给他喂了些水。

这才有空看猪下水是否烧好了,猪下水此时散发出浓重的香味,连隔壁王婆子都忍不住过来询问在烧什么好吃的。

莫染挑出了一碗给王婆子送去:“做了些猪下水,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王婆子吃了没几口便被辣到了:“好吃是好吃,就是辣了些,他们男人下酒吃倒是极好。”

这话给了莫染灵感,或许可以去跟酒肆合作试试。

镇上的人没有过多余钱,可能舍不得去买肉食,可平原县里豪绅地主颇多,最爱去酒肆打打牙祭。

今日已是来不及,只能明日再去各家酒肆打听。

莫染把野鸡放了血,剁做小块,又放了些之前捡的山菇,做了道小鸡炖蘑菇。再煮上饭,便是道简单的晚饭。

几个小孩闻着香味早已在旁边口水直流,莫染夹了块放进铁柱嘴里叫他尝尝味。

“好吃,香的我舌头都掉了。”铁柱烫的不行含糊不清的说道。

几个人孩子都是苦怕了的,围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没一会盆里就见了底。

大丫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碗。狗蛋几个也利索地自己去洗澡。

莫染拿着一小碗熬煮出来的鸡汤,准备去喂给那个男人。

那男的已经醒了,莫染不由对系统的药效点了个赞。

“是你救了我。”那男的戒备地问道:“我的佩剑呢?”

“放心,给你收起来了,家里几个孩子小,怕吓到他们。”

“我也不是白救你的,最近世道不太平,你得教我和几个孩子习武,满一年即可。”

男人玩味的笑道:“哦?你怎知我愿教你们习武,我自可以伤好后自行离去。”

“你一身是伤的在深山老林里,是被追杀逃窜自此的吧?”

“追杀你的人可正在满世界的找你,你现在出去不是找死,王家村地处偏僻,可正是你藏身的好去处。”

“你伤的深,没个半年无法恢复巅峰时期武力,我对外可称你为我的远房表亲。”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选择对你最有利。”

该男子无奈一笑:“姑娘好眼力,鄙人姓李名蕴之,姑娘姓莫,对外叫我莫棋即可。”

两人一拍即合,莫染说道:“家中地方小,你只能和几个男娃子挤一间了。”

李蕴之倒也不介意,悠然自得地拿起鸡汤喝了起来,喝完还不忘点评一番:“香味醇厚,倒不比酒楼里卖的差,明日再给我来一碗。”

莫染白了他一眼:“你受伤你是大爷,只要你好好教我们练武,别说一碗鸡汤,一天十碗都行。”

李蕴之豪迈笑道:“外面不少达官显贵捧着大笔金银财宝求我教我都不教呢,喝你几碗鸡汤你还委屈上了。”

莫染不知此人来头还不小,也不知自己这座破庙容不容得下这尊大佛。

莫染叫来狗蛋几个,叫他们打地铺,李蕴之伤未好全,几个男孩好动,难免挤到伤口。

狗蛋倒也听话,整齐铺上了大把稻草,再铺上厚厚一层床单,几个兄弟挤在一块,倒也不冷。


次日莫染起了个大早,今日要去平安县城,路途遥远,免不了路上耽搁的时间更多。

莫染去王婆子家借牛车,塞给她十文钱。王婆子笑呵呵接过:“今日准备去哪呀。”

“这不昨日煮了猪下水,今儿个去平原县城,看能不能卖出去。”

“呦,那你可得小心点,听说北边干旱甚是严重,有一波流民逃窜至平原县城。”

莫染身处的王家村位于江南,虽多月未下雨,可河流多,也不至于形成旱灾。

北边就不一样了,因连年打仗,徭税颇重,佃户家中本就无余粮,再加以干旱,更是没了活路。

由是务轻费而乐转徙者,恒脱於徭税;敦本业而树居产者,每困於徵求。

大批流民涌入南方,各路府郡城皆无余力收留大批流民,虽开粮仓赈灾,可也仅是杯水车薪。

一路生灵涂炭,饿殍遍野。易子而食更是常见。

莫染暗叹口气,赤地千里,只盼别出现闾阎之疾。

莫染自知势单力薄,只能先护好自己这一大家子,尽力而为了。

莫染虽然没有称手的武器,可几个饿久了的流民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带上镰刀防身,叫来狗蛋一起前往平原县,路上行人稀稀落落,往日这个时辰去县城的路上可不少人。

平安县城外流民排着长队领着清水粥,进城还要按人头收取二十文进城费。

莫染虽心疼,可来县城一趟也不容易。交完四十文进城费,莫染发现城内人来人往,并未受旱灾影响。

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很是热闹,城内城外倒像是两个世界。

莫染拉了名妇人塞给了她两文钱,向她打听城内口碑好的大酒肆。

妇人拿手里掂量了一下:“要说最大的酒肆是张氏酒家。”

“可口碑最好的还要数徐家酒肆,他家开了几十年了,传了三代人咯,咱城里人逢年过节都爱去他家酒肆。”

莫染打听了徐家酒肆的位置,便径直找了去。

徐家酒肆位置很好,位于街口,装修比较老派,门口倒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莫染向小二问道:“掌柜的在吗,我有桩买卖想跟掌柜的谈谈。”

小二见她穿着寒酸,可并未轻视,把莫染领去了后堂。

徐掌柜是个发福的中年男性,挺着个大肚子,脸上堆着笑容,活像个弥勒佛。

莫染开门见山道:“我做了些猪下水,掌柜的您看收不。”

“猪下水这玩意可不好卖啊。”

“您别着急下定论,不妨先尝尝味道再说。”

莫染叫狗蛋拿来吃食,猪下水有两个味。一个麻辣味的,加了花椒、辣椒等配料;一个没那么辣,加了蒜蓉、料酒去腥。

徐掌柜一吃,就知这玩意能大卖,蒜香味的不吃辣的人也能吃。麻辣味的适合下酒。

徐掌柜吃完擦了擦嘴:“这样,你配料用的我看也不便宜,一百文一斤你看可成。”

这价倒是比莫染原先预估的要高:“这次我带了二十斤。我家住的较远,不知日后掌柜的可否派人去清水镇王家村沐家取。”

“行,这玩意腌制过好保存,那便每三日我派人去取一趟。先订四十斤吧,定金一两,一共二两你拿好。”

莫染从徐家酒肆出来便去了好几家猪肉铺,收了四十斤猪下水。

又去布行买了几匹棉布,快到冬天了,也是时候该给家里几个小的添两件冬衣了。

最后转去买了两盒糕点,几个肉包子便回家了。

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要在天黑前赶回家。

莫染便赶着牛车走了小路抄近道。本就世道不太平,再加天色已晚,路上行人甚少。

一处偏僻地,路边树丛里传来几道人声。

“大哥,咱们不去吃城门口发的米汤来这作甚。”

一个虎背熊腰,脸上有道刀疤的男子不屑说道:“那玩意稀的跟水似的,顶多饿不死人。”

“两脚羊都吃完了,咱几日未沾油腥了?这些过路的肯定有钱有粮,抢几个够咱潇洒几天了。”

他的几个小弟立马点头附和道。

话刚说完就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里隐隐约约传来小孩的咳嗽声。

因是小路,道窄且陡,马车的行进速度又快,几个流民还在路上设了路障。

马夫见状手忙脚乱拉着缰绳,马转弯过急,车厢便翻了,哐铛一声撞在了路旁的树上。

马夫运气不好,一头撞在了树上,当场毙命。

富家小孩本就身体不适,再加头撞在了车厢上,更是差点晕过去。

一旁的嬷嬷见他头血流如注,立马拿帕子堵住。

旁边的几个流民见状立马跳了出来,拉出了富家公子,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威胁嬷嬷交出所有银钱。

嬷嬷颤颤巍巍的交出了所有银钱。

“这小孩看着倒是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刀疤男舔了舔嘴角。

嬷嬷听罢跪在地上磕头:“求你们饶了少爷吧,要吃就吃我吧,我肉多。”

富家小孩艰难地回头说道:“刘嬷嬷你走,不用管我,你死了他们也不可能饶过我的。”

刀疤男听罢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揪小鸡仔似的把他提了起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富家小孩偏头,吐了口含血的唾沫到刀疤男脸上。

刀疤男怒不可遏,把他摔在了地上。提刀就向嬷嬷走去。

“小兔崽子,不是不想她死吗,我第一个就拿她开刀。”

说完举刀就向她砍去,富家小孩不忍地闭上了眼。

突然他听到了乓啷一声,接着就是人倒地的声音。

富家小孩抬头看去,嬷嬷还好好活着,刀疤男却两眼圆睁着倒下了。

莫染刚赶着牛车到小路就看到刀疤男举刀向一妇人砍去,地上还躺着一个小男孩。

她只能让狗蛋转过头,拿着镰刀甩了过去。

所幸身手还未生疏,及时救下了这位妇人。

富家小孩连忙冲过去扶起嬷嬷,看向莫染道:“谢恩人救我一命。”

说着掏出了一枚玉佩:“这是我家的祖传玉佩,恩人对我有如在造之恩,请您务必收下。”

莫染收下了玉佩,看向了这个小男孩:“天色不早了,马车也坏了,你们可有去处,如若不嫌弃的话,去我家暂住一晚。”

莫染给小男孩和妇人的伤口简单的上了药,扶着他们上了牛车。

一路上闲聊莫染才知道,小男孩叫胥皖溪,十岁。边上的妇人是他亡母的陪嫁丫鬟,现在陪在他身边当嬷嬷。

两人相互扶持多年,感情自是不一般。

胥皖溪本是国公府世子,爹爹宠妾灭妻,致使母亲郁郁而终。

自此李姨娘和庶子合起伙来陷害他,爹爹也与他日渐疏远。

胥皖溪自请回老宅修养,可姨娘并不死心,竟派杀手来刺杀他。

刘嬷嬷得到消息,只能轻装简车带着他逃命,路上本有几名护卫随行,可路遇流民。

胥皖溪见一带着孩子的妇人实在可怜,就拿出粮食给她,怎奈流民见到粮食,宛如疯了一样全都涌了上来。

护卫无力抵挡大量流民,只能让世子先走,自己断后。

怎奈自此之后就与护卫走散了,才险些导致惨案发生。

莫染唏嘘不已,高门大户竟落得如此下场。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所幸莫染买的糕点包子够多,几人凑合着吃了。

李蕴之见莫染带回来两人嘲笑道:“你运气可真好,每回出门都能捡到人。”

莫染翻了个白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包子还堵不上你的嘴。”

李蕴之讪笑着摸了摸鼻头。

莫染洗漱的时候狗蛋悄悄摸到了她身边:“娘,今天你打坏人的样子可真帅,你啥时候会武的啊。”

“闲着无聊练的,怎么你也想习武?”

狗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大哥,我要练武保护娘和弟弟妹妹。”

“我想练刀,平日劈柴我用的就是刀,练起来也能得心应手些。”

“行,明日你就跟着李蕴之习武。可别两天就哭鼻头咯。”莫染摸了摸狗蛋毛燥燥的小脑袋。

家中地方小,只能让胥皖溪和李蕴之挤一张床,刘嬷嬷和自己一张床。


莫染醒来推开门,就看到狗蛋在绕着房子跑步。

虽然李蕴之还未痊愈,可在狗蛋强烈要求下,还是给他制订了严苛的训练计划。

每日早起空腹绕着房子跑五十圈,饭后再扎一炷香马步,站梅花桩,最后还要砍柴。

李蕴之还给狗蛋削制了把木刀,教其撩、挑、剁、劈、拦、架、斩、抹、刺、钻等基本刀法。

因家中病号多,需要补身体。莫染抓了只家中的老母鸡给它割颈放血后切成小块,用大火烧开后,改文火慢炖。

接着揉了面团,擀平后切成细丝状,烧开后捞出。

加上肉末、酸豆角、萝卜丁、醋等配料,味道十分鲜美。

几个小豆丁围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我分出两碗鸡汤和面叫大丫给两个病号送去。

一大家子都闷头吃着饭,我看了看满头大汗的狗蛋,转头问铁柱和栓子:“你们俩以后想干什么,有什么想学的吗?”

铁柱不假思索道:“我要读书,我要当官。”

栓子不好意思道:“我想做买卖,我不想读书,练武我也不行。”

我敲了敲桌子:“不想读书可不行,大字不识你做什么买卖。”

“栓子包括铁蛋都要给我去读书,不求你们科考,日常要用的字得给我认全。”

“铁柱和栓子可以不练武,日常锻炼不能落下,平日里你们就跟在大哥后面锻炼。”

吃完饭几个孩子一起扎马步,时间长了个个满头大汗、摇摇晃晃的,可都在咬牙坚持。

原主很是严厉,掌控欲强,不听话就要挨打,致使几个孩子很是胆小,没有主见,做事小家子气。

虽然近几日莫染教导下,几个孩子活泼了不少,做事有了毅力,也学了不少东西,可终究还差了学习。

莫染叹了口气,该给他们找个夫子好好教导教导了。

莫染提了一斤猪肉去找王里正,王里正五十多岁了,满头白发,见莫染还提着东西来了。

疑惑地把她领进了门,莫染开门见山道:“不知王里正可知附近哪有学识渊博的先生。”

“是给家中几个小的找夫子吧,你也是心善,后母做到你这份上,有些亲娘都不如哩。”

王里正捻了捻胡子:“要说学识渊博,县里有个告老还乡的白夫子。”

“以前听说是詹事府詹事,因其母病重,才四十多岁就告老还乡了。”

“听说其母病入膏肓,只要有人能救其母,就送白银千两呢。”

莫染了然,谢过王里正后便回家了。

莫染带着铁柱出了门,拦了辆牛车,交了六文钱搭到了县城。

门口依旧层层守卫,交了进城费后打听到了白府的位置。

莫染让门房通传一下,就说能救治白母。

近日有不少上门坑蒙拐骗的,白敬山已是病急乱投医,不想放过一丝机会。

遂叫门房把人叫进来。莫染进来后发现白府十分朴素,丫鬟婆子也少。

不错,家风清廉,不至于让孩子形成奢靡之风。

白敬山把莫染叫到了白母跟前,莫染观白母骨瘦如柴,咳嗽不止,还有咳血。

莫染把了把脉问道:“是否有盗汗,胸痛,呼吸困难。”

白母虚弱答道:“是,老毛病了,夜里总睡不着。”

约莫是肺痨了,这在古代是不治之症。

莫染原本是军医,中医也有所涉猎。

因肺喜润恶燥,痨虫蚀肺,肺体受损,首耗肺阴,阴虚则火旺,而见阴虚肺燥之候。

继则肺肾同病,兼及心肝,而致阴虚火旺,或因肺脾同病,阴伤及气而致气阴两虚,后期肺脾肾三脏交亏,阴损及阳,可趋于阴阳两虚的严重局面。

莫染提笔写下药方,方中用百合、麦冬、玄参、生地、熟地滋阴润肺生津。

龟板、阿胶、五味子、冬虫夏草滋养肺肾之阴,培其本元。

又嘱咐加强食养,可吃甲鱼、团鱼、雌鸡、蜂蜜以及白木耳、百合、山药、梨、藕、枇杷之类,以补肺润肺生津。

白敬山喜不自禁,他初以为莫染一个女子是来招摇撞骗的,但他听莫染说的头头是道,不由信服了几分。

这才对莫染道:“家母身体好后,自会派人送酬金上门,只是不知你住哪。”

莫染道:“清水镇王家村沐家,只是我不要酬金,家中几个孩子尚小,望夫子能教导一二。”

白敬山倒是更加敬佩莫染了:“好说,好说。待家母身体康健后,自会登门拜谢,收几个孩子为徒。”

“酬金多少还是要拿的,这是一百两银子,虽不多,聊表心意。”

出了白府,莫染向马市走去。家中孩子过来求学,做牛车太耗时间,需得买辆马车了。

马行里有不少马车,莫染挑了辆外观普通,但用料结实的车厢,又挑了匹健壮的马儿,花了八十两。

古代的马车很贵,富贵人家才买得起,类似于现代的跑车。

刚赚的钱就花出去了大半,莫染的心在滴血。

赶着马车回去,速度快了大半,莫染申时就回到了家中。

几个孩子看到马车很是新奇,忍不住拿手东摸摸西摸摸。

栓子对马很是喜爱,割了些草喂马儿,还给马顺了顺毛。

“以后马儿就给你照顾了,记得喂水喂草,还要给它顺毛洗澡哦。”莫染摸了摸栓子的头道。

栓子看起来对马儿很是喜爱,忙不迭点头。

李蕴之倚靠在门山:“呦,这么快就赚够钱买马了,你可真行啊。”

莫染瞅了他一眼:“救了个人赚了点钱,顺带着还给孩子们找了个夫子。”

“你这可不就是跟我客气了,以我的才学,教几个小屁孩绰绰有余。”

莫染翻了个白眼:“你瞧你没个正形的,我敢把几个孩子给你教嘛。”

李蕴之切了一声,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莫染寻思着自己在李蕴之面前翻的白眼比她自己一年的都多。

胥皖溪并无大碍,只需卧床静养。刘嬷嬷闲着无事正教大丫绣花和礼仪。大丫学的倒是像模像样的,看起来颇有几分天赋。

小丫已经快一周岁了,已经能吃些辅食了,莫染拿来一小碗鸡汤慢慢的喂给她喝。

小丫很乖,不哭也不闹,只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家里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胥皖溪在沐家住了有一段日子了,本来只打算住几天的。

可他一路做了标记,护卫却还未找上门来。

他无武艺傍身,又逢乱世,他和嬷嬷孤家寡人无法回庄子上。

且庄子也被李姨娘的势力渗透,并不安全。

可他又怕刺客找上门来,连累莫染一大家子,遂打算辞行。

“在此次叨扰多日,这里是一百两谢银,还请收下。”

“这就走了?你和嬷嬷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路上并不安全,你们能去哪。”莫染不解问道。

胥皖溪沉默了片刻,沐家和乐的气氛使他感受到从未拥有的亲情,如果莫染能做他的母亲该多好。

胥皖溪把这想法摇出了脑海,家中肯定不会答应。

他无奈道:“我沿路做了标记,可护卫至今未找上门来,想必是生死未卜了。”

“此地离我家老宅并不远,刺客寻来只是时间问题,如若拖累恩人一家,皖溪万死难辞。”

莫染不屑笑道:“无碍,我和李蕴之皆有武艺傍身,刺客来了也是送菜。”

“你安心住着就是,银子我就收下了,家中这么多人住不下,我准备造个新房子。”

“那皖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莫染受够了那么多人挤在三间小屋,早就想建个新房了,奈何手头紧,现在可是放开干了。

制作青砖的工艺流程全部人工操作,选优质粘土,凉晒、翻搅,去暴质、增柔性,如此“三伏两夏”才行。

莫染要盖就盖个好的,青砖房是不二之选。

村里只有王里正家有青砖房,但也仅主屋一间。

遂莫染去找王里正,笑嘻嘻的塞给了他十文钱。

“向您打听打听,咱这青砖都是去哪买的,工钱一天又是多少。”

王里正假意推了两下,笑嘻嘻的把钱揣进了怀里:“莫娘子是个能干的,这么快就攒够钱盖青砖房了。”

“咱这旮旯青砖用的少,附近也只有镇上张家窑有的卖,这价可不低呦。”

“最近不是农忙时期,你盖房子相里相亲的都有空,一般都五十文一天,包饭。你看着办就行。”

“行,等我青砖买完拉回来,还要劳烦您帮我喊人过来做工。”

“好说,好说。你们孤儿寡母的我自会照应一二。”

日色尚早,莫染骑着马去张家窑买了一批青砖,两日后会送到村子里。

莫染家有块荒田,离家并不远,莫染的打算把新宅建在这里。

回到家看到几个孩子正一起扎马步,头上顶着一碗水。

李蕴之拿着不知从哪拿来的树枝坐在一旁,水洒出来了,李蕴之就拿树枝打一下。

看着很是明显的一道红痕,却并不是很疼,也不会留疤,只是看起来可怖一些。

连大丫也要跟着一起练,李蕴之美名其曰女孩子也要练防身术。

莫染都替大丫可怜,早上要练武,下午还要跟着刘嬷嬷练针线、礼仪。

莫染算着也快到酒肆来拿猪下水的日子了,把事先腌制好的猪下水放锅中蒸煮,叫刘嬷嬷看着火候。

闲着无聊,莫染挎着篮子上山了。几片叶子晃晃悠悠的落下。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无端生出一片萧瑟之意,莫染随意找了处满是落叶的地儿躺下假寐了会。

身后的树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的声音,接着便是不可描述的声音。

莫染整个人是一个大无语的状态,好好出来赏个景,还能遇到这破事。

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女声:“王强哥,不可。要是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雪梅放心,这可是深山,平日里哪有人来。”王强猥琐道。

莫染震惊了,李雪梅是村里的寡妇,带着个孩子,平日里弱不经风的,看着倒是个文静的样子,没想到背后还有一副面孔。

王强在村里出了明的游手好闲,家里婆娘陈贵花是个母老虎,撒泼打滚样样在行。

莫染生出几分看戏的意思,悄咪咪走远了一些压着嗓子装起了狼叫。

“嗷呜~ 嗷呜~”

“听到了没,好像有狼叫。”李雪梅害怕得缩进了王强的怀里。

王强瞬间就软了,也不管李雪梅了,裤子都没提,撒腿就跑。

李雪梅暗骂一声,着急忙慌的穿好衣服去追王强。

莫染心道自己可真是个大好人,帮助失足妇女认清了一个渣男,哼着歌慢悠悠的继续找山货了。

几颗柿子树上挂满了金黄色的硕果,压弯了枝桠。莫染爬上枝头去摘果子,怎料树枝太细,咔嚓一声断了。

还好树并不高,莫染正准备来个帅气的后空翻落地。

怎料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莫染尴尬的半条腿还伸在外面扑棱。

“莫染你一个人在外面爬树太不安全了,幸好有我在,不然一个人在深山受伤了可是很危险的。”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

“拜托谁要你救啊,这么点高度我能摔伤个鬼。”莫染内心腹诽道。

莫染从他怀里跳下来,收拾了下衣裳,这才抬头向他看去。

该男子长得倒是高大威猛,肌肉结实,一身古铜色的肌肤看着倒是挺man,可惜莫染不好这口。

莫染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原主同村的童时玩伴莫昀。

“多年未见,差点没认出来。”莫染忍不住想摸把他的肌肉,终究是拉不下这个脸。

“对了,你怎么在这,这离莫家村可有段距离。”

“我现在是猎户,追着猎物就到了这。我帮你采柿子吧。”

说着莫昀矫健的三两下爬上了树,没一会采了满满一箩筐给莫染。

“听说你嫁人了?”莫昀状似无意的问道。

“是呀,可惜不久前亡故了,现在还要帮他带五个孩子。”

莫染内心泪流满面,她原本也才二十多岁,她也有一颗少女心啊,奈何总要在五个孩子面前装老成慈祥,她也很累的。

莫昀本想心疼的摸摸她的头,突然想起他们已不是小孩了,此举不妥,只能讪讪的放下了手。

“以后不要一个人进深山了,有大虫和狼,我送你下山吧。”

莫染本想拒绝,鬼使神差的却点了点头。

莫染看着前面为她细心开路的男人,不知为何觉得他宽阔的肩膀很是有安全感。

莫染摇了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压了下去。

未免影响莫染的名声,莫昀在临近村子的地方就走了。

莫染提着一箩筐柿子回了家,让几个习武的孩子休息会,给他们洗了柿子吃。

几个孩子早已是强弩之末,兴高采烈的跑去吃柿子了。

李蕴之笑着摇了摇头:“你倒是宠孩子,衬着我像个恶人了。”

莫染递给他一个柿子道:“恶人总要有个人当吧,我一看就不行,还是你靠谱。”

李蕴之啃了口柿子,状似无意般问道:“送你到村口的人是谁啊,以前怎没见过。”

虽然在村口就分开了,可李蕴之武功好,五感强,发生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累的瘫坐在椅子上随意回道:“童时玩伴,碰到了就送了一程。”

“以后你要上山喊我同去吧。那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若他对你不测,你又没有防备……”

莫染虽跟莫昀也不是很熟,可也不喜欢被人说教管束,撅着一张嘴反驳道:“好了好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那么唠叨呢。”

“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跟你才认识几天。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你更需要防备?”

李蕴之苦笑一声:“我现在是几个孩子的师傅,与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上山只为养伤修养,与你顺道罢了。”

切,倒显得我多想了似的。我撇了撇嘴,做晚饭去了。

莫染吃完饭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竟梦到儿时的场景。

儿时莫昀总是不说话,在村里没朋友,别人都叫他小哑巴,他也总是被欺负。莫染却是交际花,有一帮小弟。

一日莫昀被围在墙角扔石子,莫染看到了顺手让小弟救了他。

从此以后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莫染屁股后面。

一日莫大树偷了家里的银钱,污蔑给了莫染。莫染被好一顿打骂,自己偷偷躲在墙角哭。

莫昀站在她身后,摸了摸莫染的小脑袋:“不要哭了,我知道莫大树把钱藏在哪里。”

莫昀的声音有股神奇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莫染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鼻子红红的,睁着小鹿般的眼睛愣愣的看着他道:“原来你会说话啊。”顿时连哭都忘记了。

莫昀因为莫染,时常注意着莫家的动静。无意中从窗户看见莫大树把钱藏在了床底下。

莫染带着娘从莫大树床底下找出了银钱,心情也好了不少。准备去找莫昀玩,却被告知他走了,去了燕京,不回来了。

燕京在哪,她不知道。距离有多远,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小哑巴”回不来了。

莫染抚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这不应该是莫大花的记忆么,为何她会觉得那么熟悉。

莫染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继续沉沉睡去了。


古人洗漱极为简单,莫染爱干净,用野猪的猪毛插进一把骨制的手柄里,做成牙刷,又自制了牙膏。

莫染很是爱干净,她洗漱完在小溪倒影里静静的打量自己。

莫染底子并不差,星眸微嗔、乌珠顾盼、朱唇粉面、身姿婀娜,杨柳腰仿若只手可握。

原主是个泼辣的,毫无气质可言。又因常年劳作,脸色蜡黄,面色憔悴,仿若明珠蒙了尘。

莫染倒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干燥开裂,脸上的皮肤也很粗糙。

突然门外传来车轱辘声,还有嘻嘻闹闹的人声。

“莫娘子快出来看看,你家门口停了好几辆大马车呢。”王婆子的大嗓门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莫染起身向外走去,见马车上写着白字。顿时心中了然,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夫人叫我白管家就好,家主今日有客不便过来,老太太的病已大好,今日我是来送谢礼,顺便接几位少爷过去。”

莫染推辞道:“早已给过谢银,这些谢礼我可不能再收了。”

“夫人切莫客气,本是大喜事一件,夫人也可沾沾喜气。”

莫染不好再推辞,白管家差人抬了三抬礼进来。

“白管家稍等片刻,我去给几个孩子收拾下行当。”

三个男娃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就一个包裹。

李蕴之叮嘱道:“去白府也得记着好好练我教给你们的招式,不可懈怠。”

白管家看着李蕴之笑嘻嘻道:“你家夫君倒是个细心顾家的。”

我忙摆手:“我可是个清白寡妇啊,这是我远房表亲,在家中暂住罢了。”

白管家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殊不知李蕴之假装低头喝茶,脸却涨红成了猪肝色。

莫染本想留白管家吃顿饭,可白管家急着带三个孩子回去行拜师礼。

几个孩子带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憧憬走了。

莫染看着一下子就空了的家里,心里空落落的。

也罢,几个孩子是该长长世面,明些事理了。

白家送来的三抬礼里有几匹缎、云锦、棉布、笔墨纸砚、糕点等。

莫染又送走了一波酒肆里来拿猪下水的小厮。

这才有空坐下来画新宅的图纸,家里人口多,日后孩子们也会成亲,需造大些。

莫染打算造个三进院落,呈“目”字型,由纵向的“门厅”“正厅”“后厅”这三个厅组成。

门厅待客,正厅住男子,后厅住女眷。

家具什么的也要换新的,莫染去找村里的老木匠,他住在村尾的山坡上,莫染要走好大一段路。

因是在村尾,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近日陈贵花看的紧,好不容易今日她回了娘家,王强才有空出来泄泄火。

正在去李雪梅家路上,就看到莫染俏生生的一个人走在路上。

王强早就对莫染有所觊觎,村里的寡妇数她姿色最佳。

奈何他在陈贵花和李雪梅身上连轴转,已是肾虚,没有多余力气出去兴风作浪。

今日送到他手上了,可就别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王强吐了口唾沫理了理发型,自作风骚的拦住了莫染的路。

“莫娘子,今日天气甚好,正巧哥有点小钱,眼神不太好数不清,不知可否跟我回家陪我数数。”

“不行,没空。”莫染脚步都没停,绕过他就走。

“呸,装什么样子,家里还藏着个小白脸呢,又当~子又立贞洁牌坊,要不要跟哥试试看,那小白脸可比不上哥。”王强上前拦住了莫染。

莫染闻到了他身上的臭味,几近作呕。正打算捡块砖把他拍晕算了。

突然眼前吹过一阵微风,她都还没看清楚动作呢,王强便倒飞了出去,生死未卜。

李蕴之抗了根木棍在肩上,两鬓的头发随风轻舞,他骚气的撩了撩头发:“说谁小白脸呢,谁家小白脸一棍干翻一个人?”

莫染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装逼了,快看看人死了没,可别闹出人命。”

“放心,就使了三分力,死不了,顶多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来床。”

莫染双手点了个赞:“少侠好功力。”

“哎呦,哎呦,不行了。我为了救你伤口崩裂了,走不动路了,快来扶我。”

李蕴之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莫染都不知道他是演的还是演的。

但总归李蕴之帮她干翻了这个人,省的她脏了手。

遂莫染还是过去扶他,莫染双手撑着他的胳膊,本来以为他是装的,黑色的布料看不出血色。

可莫染的手却触摸到一抹濡湿,不再玩闹,莫染火速扶着他回家。

莫染当军医的时候根本没有男女大防这一说,在医生眼里都是一坨肉。

遂当她准备脱下李蕴之衣服给他上药的时候,被他伸手拦住了。

莫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虽然她并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可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我,我去叫胥皖溪来给你换药。”莫染逃也似的跑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蕴之红了的耳尖。

莫染回到自己房间才想起来自己今日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天色晚了,只能明日再去找老木匠了。

大丫已经能做些简单的针线活了,在刘嬷嬷的指导下,打算用棉布试试水,给家里人做些冬衣。

至于做鞋,她的技术还是不够,只能麻烦刘嬷嬷做。

莫染睡的倒是香,一房之隔的另一人却辗转反侧。

他并不清楚自己对莫染是何种感情,是亲情还是恩情,亦或是……

他不敢想,他背负了太多,在这里的日子注定只是他的一晌贪欢。

外面飞来了一只信鹰,李蕴之翻身坐起,信笺上只有寥寥几字:“吴王已死,燕京危,速归。”

可能他要失约了,一年时间太久太久,能生太多变故。

外面局势也要稳定下来了,他也该去主持大局了。

李蕴之拿出一枚黑色的玉佩,上面写着“李”字,又放了一张千两的银票压在下面。

翻窗出去跟外面的黑衣人汇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村庄,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不起,我要拿回我的东西,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第一次失约,也会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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