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感慨一声,提着灯笼翻找起来。
枕头下,柜子里,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白榆都不放过。
最终在墙角发现一个木盒。
握住铜锁,灵力激发,瞬间挣断。
盒子分为两层。
上面都是些借据,字体和白榆前世大差不差,他能认出个七七八八,无非是溪河李某借钱三两,签字画押等,摸起来还不薄,能有个上百张。
白铁的借据也在其中。
下层是整齐排列的银锞,共有十八枚,取出一枚掂量掂量,能有五十两。
好家伙。
分量足,成色新,一等一的漂亮,白榆看得眼睛发光,上辈子他也没摸过这么多银两。
木盒,阔刀,还有些钟烈锦囊的散碎银两,找块干净的布匹裹在一起,收入储物格子。
此外屋子里都没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正要翻身离去,白榆心念一动,看向钟烈的床铺。
赌档人财两空,必定鸡飞狗跳寻找凶手,溪河恐不得安宁,倒不如消灭证据死无对证。
唤出储物格子,把钟烈连被子一起收进去。
出院也就不再翻院墙,直接打开后门,光明正大走出去。
轻轻带上门,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光头鬼鬼祟祟摸过来,冷不防撞个正着。
“这……”
月光熹微,光头一下没能看清白榆,但白榆已经反应过来,飞起一脚把他踹开老远。
“大侠饶命!”
光头极其果断,爬都不爬起来,直接倒地磕头。
“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
白榆捏着嗓子问道:“你看见什么?”
光头略一迟疑:“我什么都没看见,就是出来尿个尿。”
“记住,祸从口出。”
光头连连磕头,等他抬头,眼前已经没有人影。
他踉跄站起来。
这一脚窝心掏肺,属实凶横。
“马的,今天噩运缠身,又是输钱,又是撞鬼,干脆回家睡大觉!”
光头骂骂咧咧,刚走几步,忽然想到什么。
“虽然我没看清他的脸,但看到他的身形,比常人稍小,像是个孩子,应该很容易查到,要是给钟老大报告有人偷东西,说不定给个赏钱就把赌债免了。”
他顿时神情振奋起来,快走两步来到院子正门。
“开……”
光头高举的右拳还没砸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扎了自己一下,一摸后腰血流如注。
“杀……”
咚!
光头重重倒下。
白榆拿着床单顺势一裹,再放出钟烈,把二人绑在一起收入储物格子。
望着天边残月,白榆笑了。
“放你一个不多,杀你一个也不少,在尘世遊的人儿和水中游的鱼儿有什么分别呢?”
趁热打铁,白榆一路急行,潜到刘府院墙外。
作为溪河湾最豪奢的家族,刘府修的自然十分宽阔,占地能有数亩,都是他儿子进入灵泉宗的三年修起来的。
庭院的格局规整,很容易分辨出内院在哪。
院墙很高,但对白榆来说不成问题。。
在附近的树上借力一弹,白榆轻而易举地越过高墙,落到院内。
各处房间皆是黑洞洞的,只有一处亮着灯火,两道人影闪烁不定。
白榆轻手轻脚凑过去。
“白铁不肯交出地契,钟烈已经派人去骚扰他家。”
管家模样的人低声说道。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借据在手,还怕区区一个白铁。”
白榆脸色一寒,此时说话的正是溪河湾保正,刘府庄主刘溪云。
对面那人想必就是他的狗头军师,王管家。
“既有一月之期,薛家陈家李家也不敢买他的地,老爷何必急在一时呢?”
“你懂什么?迟则生变。”
刘溪云道:“承志托高仙师送来的灵狗已到,如果不赶紧把地拿下,让灵狗去找西土坡藏的宝贝,万一被白铁耕地的时候翻出来怎么办?”
“西土坡已经有不少咱们庄里的地,到时候就说是咱地里跑的,抢回来便是,晾他白铁也不敢和咱们作对。”
“白铁不敢?”
刘溪云冷笑:“他不敢怎么会借钱送孩子参加仙门选徒大会,分明就说想攀上关系做靠山,要是让他得到宝物必定大肆宣扬,这事就瞒不住了。”
“还是老爷英明,提前买通高仙师,随随便便否决他儿子不说,还狠狠打伤,到时候治病疗伤怕是又要借一笔钱,三下五下,白铁破产定了。”
刘溪云哈哈大笑。
白榆在屋外却是杀心暴涨,拳头捏得老紧。
突然,一道白光从屋里射出来,正对着白榆。
他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白光把石板打出老大一个洞口,砂石飞扬。
“什么人?”
屋里传来一声爆喝,而后屋檐下铜铃接二连三响起来,紧跟着,院子里众狗狂吠,四处灯火逐渐点亮。
白榆头皮发麻,三步并做两步走,蹬地一跳差点没翻过高墙。
眼看刘府折腾起来,白榆赶忙远遁。
内心却在惊疑不定,那道白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跟激光似的,突然射到眼前,完全没有任何察觉,如果不是灵力让他反应超快,怕是当场就被洞穿。
刘府书房。
刘溪云脸色阴沉,望着石板上的洞。
“被人摸到跟前都不知道。”
“护卫们都在前院,后院全靠狗,难免有些疏漏”
王管家看着老爷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不过真是人吗?悄无声息会不会是连云山的妖怪。”
刘溪云沉思。
“的确有这种可能,承志给我这面照邪镜的时候说过,此法器就是针对妖孽鬼魅来的,不过连云山已经将近百年没有发生妖怪下山的事。”
护卫首领罗齐带着家丁们四处巡弋,火把高举,照得刘府灯火通明,属实是溪河湾最光彩的地方。
王管家道:“那抢地的事还要继续进行吗?”
“当然要。”
刘溪云道:“就不说这次来的是人是鬼,即便是连云山妖怪再下山,刘家搬出溪河也得银两,左右并不妨碍,继续准备。”
闹腾半夜,刘溪云终于熬不住准备睡下。
前院忽然有人敲门。
护卫首领罗齐报告。
“是赌档的人。”
“带过来。”
刘溪云强打起精神。
来人看到刘溪云直接跪下。
“老爷出大事了,钟档头不见了,银子也没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