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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战争的伤痛

发表时间: 2022-12-27

走了不知道多久,李军的双腿早已麻木,只是不停的机械性的向前迈步。贝吉特突然停下脚步,李军没注意撞到了他的后背,这家伙把李军推开:“警戒,有点不对劲。”李军打起精神,搜索四周和后背,谨慎向前,前方传来鸡和其他动物的叫声,一处在森林中的小村子展现在眼前。但却看不到一个活人,整个村子只有家禽的活力,没有一丝丝人气。这次不需要贝吉特的提醒,李军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持枪警戒着贝吉特的后方,来到间木屋的门口,两人分别站在门口的两边,贝吉特抽出P220手枪,李军也掏出自己的手枪,同样的P220。这段时间以来,简单的手语经过反复的练习已经记熟。

李军掩护,贝吉特冲进房间,没有敌人,只有一具刚死的尸体。穿着神父的衣服,瘫坐在椅子上,额头的弹孔处流出的血液已经干透,被挖空的双眼望着屋顶,眼球内的神经被暴力扯断,脑袋里的组织顺着大洞流淌了一地。右小腿只有一丝丝的肉还粘附在小腿骨上,应该是被人给剃了,双手被钢钉钉穿在椅子扶手上,手上握着十字架,看样子,这玩意儿没有守护他,残忍的情形让李军干呕了一会儿逐渐适应。看来剧情已经改变了,电影中的神父可没有遭多大的罪。

两人走出木屋,贝吉特摩挲着手上的士兵牌:“是我们的联络员和情报员,应该是反叛军做的,看样子不仅仅是扫荡,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反叛军经常来扫荡?村子里的其他人呢?”李军疑惑。

贝吉特叹了口气:“是的,但一般情况下反叛军不会杀人,顶多找两个倒霉蛋,杀鸡儆猴,很少有屠灭一个村子的情况出现,除非村子里的人反抗他们。”

李军被吓到了:“屠灭?你是说整个村子的人都?再说叛军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是你的线人了?”

贝吉特摇摇头:“应该是,神父应该开口了,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形,反叛军是单独在审问神父,很有可能是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反叛军在得到我们的情报后,将这里的村民都杀光了。”说完,拿出地图和指南针确定方向和位置“军营在三公里外,我们抓紧出发,反叛军应该不知道我们具体到达的时间,不然就会在这里埋伏人手等我们了。”

李军追上贝吉特:“现在没有了目标情报,而且行动已经暴露了,我们该怎么做?”

“这项任务本来就是个送死的任务,没有情报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我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往好处想,至少我们有任务地点,时间以及目标,不是吗?”好吧,贝吉特还是挺“乐观”的一个人。

李军跟上北极特的步伐,耸耸肩:“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走了没多远,贝吉特停下脚步,在地上放下一包用锡纸包裹起来的压缩干粮,“诱饵?嗯?”李军看着贝吉特的行为。

“不错,我可不喜欢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背后还有条尾巴跟着。”因为记忆的模糊,李军已经忘记了贝吉特在这里放上诱饵的理由,也不去深究,跟上脚步。

还没走几步,雨林中的夜幕再次降临,由于这里植被茂密,天也很的黑很快。

两人就地寻找了一个掩体准备过夜。掩体由两棵大树的树根交错,形成一个小凹地,在周围撒上驱虫粉,商量好李军值下半夜,贝吉特值下半夜,相隔两米的位置坐下休息。贝吉特观察完地图,确定自己的确切位置:“第一次杀人?”李军摩挲着枪摇摇头:“不是,直升机上才是第一次。”

贝吉特想起军营中的传言笑了起来:“听说你被吓吐了,差点把巴拿马运河给填满了?”李军苦笑着:“并不是因为杀人吐,而是看到那名被打死的大兵的样子就吐了,是挺丢人的。”

从电影中知道,贝吉特并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只是经历弟兄的同伴的牺牲,而变得更加的理智,理智到有些冷漠的地步。这一路走来,他教会了李军很多东西,至少李军现在已经是一名勉强合格的狙击手了:“没有什么丢人的,第一次都是这样,至少你还敢杀第二个人,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了。我听说了你在直升机上的表现,做得不错,我发现你在越危急的时候越能冷静下来思考,再加上你出色的直觉,你天生就是一名军人。”

听到这话,李军苦笑着想起在现世中自己的样子,沉默,李军也只能沉默了,谁会想到有一天醉生梦死的富家公子会蜕变成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赵传鑫他们几个看见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起空间中那个声音说的话,李军问贝吉特:“你为什么要参军?”贝吉特愣了一下,似乎想不到李军会问这个问题,贝吉特沉默半晌:“刚开始就是喜欢当兵,年轻的时候我是那种相信政府征兵广告的人,当兵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回家看看了,回到蒙大拿老家,开个旅游公司,也挺不错的。说起来,米勒,你是哪里人?”

李军没有米勒的记忆,随便编了一个:“纽约。”记忆中,因为长时间参加战争,可怜的贝吉特已经回不去了,也就是PTSD战后应激性综合症,就连时间的记忆都已经混乱,而电影中的那个白痴米勒说了堆不该说的废话。看在他可以算是李军半个师傅的份上,希望有一天他能好起来吧。李军也没有非要往别人心里捅刀子的想法,转移话题到了手枪的使用上。为了增加任务的成功率,贝吉特对于李军不厌其烦的问题也会解答,只是明天还要执行任务,贝吉特摇摇头:“抓紧时间休息,有机会再教你,你先睡,养好精神,时间到了我会叫你,我可不想在你值夜的时候因为你的疏忽而被抓了俘虏,你也不会想当俘虏的。”

李军点点头,靠着身后的树干闭上眼睛,他开始有些崇拜贝吉特,帅气,强大,冷酷,要是在现世中,这样的人才可以说是男人中的男人,找马子绝对一找一个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贝吉特这样的实力。想着想着,脑海中浮现直升机上被打穿脖子的士兵,又变幻成被自己杀死的枪手,渐渐又转换成今天被狙杀的棒球男,最后定格在父亲严肃的脸庞以及母亲温柔的微笑,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今天的一切对于曾经的李军来说简直就是不敢想象,曾经吹牛的谈资成为了现在手中真实紧握的第二条生命。清淡的香水味变成了弥漫在鼻腔中的火药味,所有的这些离李军是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真实。

雨林中安静祥和的夜晚最容易孕育恐怖的杀机,小到指甲盖大小的虫豸,大到几米长的蟒蛇,都能够轻易的置人于死地,而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最致命的往往是同类指向自己脑袋的枪口。

半夜,李军梦到一条手臂粗细的毒蛇,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梦中,李军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只能看着毒蛇慢慢的爬上自己的身体,那冰冷的触感,细密的鳞片是多么的真实,毒蛇饶着脖子盘了一圈,抬头零距离的看着面前的猎物。那双竖瞳里看不出有任何一丝的感情存在,冰冷而专业。

从梦中惊醒,天快要亮了,微弱的光芒照亮了稀疏的地块,至少不会再像夜晚的雨林一样伸手不见五指。丛林中的微风吹得李军发抖,闷热的空气也抵挡不住从内心深处散发的寒意。李军拿出水咕咚咕咚大口吞咽,肚子快撑不住的时候感觉才稍微好点。休息了一会儿,为什么那种寒意还没有驱散,奇怪,不会是周围真的有毒蛇吧?不放心的李军看了看四周,没有啊,嗯?不对,不会是有人锁定了我吧,小心驶得万年船,李军放缓全身的动作,免得刺激到可能存在的狙击手。握紧狙击枪,冷硬的金属带给了他仅有的安全感。收缩自己的身躯,减少被人瞄准的面积,四周被树根挡住,唯一能锁定自己的只有从两颗大树之间穿过,可以看到自己的头。

李军继续假装睡觉,脑海不停飞速旋转:“贝吉特这混蛋跑哪里去了?不是该他值夜吗?敌人都TM摸到眼皮子底下来了。他在干什么?不对,这不应该是一个老兵会犯的错误。艹,想起来了,电影中这老泼皮利用米勒设下陷阱干掉后面的尾巴。”他这是被当成诱饵了,瞬间怒火燃烧,如果贝吉特现在站在他的面前,李军会不管一切的把这混蛋的脑壳敲爆。唯一能庆幸的就是电影中的米勒什么也没做,也没有手上,而贝吉特成功猎杀了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