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渐陈浙的女频言情小说《我在古代当卷王:开局造出四大发明陈渐陈浙全局》,由网络作家“点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妹妹不卖!”烈烈寒风中,陈渐一手牵着妹妹护在身后,一手死死握着把带豁口的菜刀,“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诶,陈二郎别冲动,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世道你养得活自己和妹子么?还不如早早给她寻个好去处,你也能拿五十个铜板,跟着人群顺利到城里。”刘三眼中凶光闪烁着,却笑嘻嘻道,“这也就是看你妹长得标致漂亮,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原主会怎么做,陈渐不知道。但他是加班猝死穿越而来的,既然领了原主的情,就要照顾好原主唯一活着的妹妹。哪怕此时边城已破,北蛮铁骑长驱直入,见人就杀。哪怕风雪交加,穿越这三天来,路上连荒草根都挖不到,更别提野果或者是没被这时代人发现能吃的食物。他和囡囡只能靠积雪充饥,已经快到极限。难不成他要成为穿越大军中,第一...
《我在古代当卷王:开局造出四大发明陈渐陈浙全局》精彩片段
“妹妹不卖!”
烈烈寒风中,陈渐一手牵着妹妹护在身后,一手死死握着把带豁口的菜刀,“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诶,陈二郎别冲动,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世道你养得活自己和妹子么?还不如早早给她寻个好去处,你也能拿五十个铜板,跟着人群顺利到城里。”
刘三眼中凶光闪烁着,却笑嘻嘻道,“这也就是看你妹长得标致漂亮,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原主会怎么做,陈渐不知道。
但他是加班猝死穿越而来的,既然领了原主的情,就要照顾好原主唯一活着的妹妹。
哪怕此时边城已破,北蛮铁骑长驱直入,见人就杀。
哪怕风雪交加,穿越这三天来,路上连荒草根都挖不到,更别提野果或者是没被这时代人发现能吃的食物。
他和囡囡只能靠积雪充饥,已经快到极限。
难不成他要成为穿越大军中,第一个被饿死的人?
陈渐想着,心中越发悲凉。
刘三看他没吭声,以为他松动了,笑着道:“这就对了,现在卖儿卖女的都不在少数,何况只是个妹子,你可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说着,伸手就要朝囡囡抓去。
囡囡害怕的躲着,胃里还饿的咕咕叫,她捂着肚子哭喊:“哥,你别卖囡囡,囡囡听你话,也不饿不吃饭了,求你别卖囡囡去做花娘。”
陈渐回过神,眼看着囡囡就要被刘三抓住了,他一狠心,手中菜刀就往刘三脖子上砍!
刘三心头颤-栗,当即后退,可仍旧被菜刀砍在了肩头上,顿时血肉翻飞。
刹那间剧痛传来,而陈渐那凶狠样子远比这伤来的吓人!
“陈二郎!你特么疯了!你真敢杀人啊!”
刘三小腹发软,却还壮着胆呵斥,企图用这种方式抹除心头恐惧。
“你可以试试,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妹妹卖给你!”
陈渐眸中冷光尽显,要不是几天没吃一顿饱饭,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他真能一刀砍死刘三!
这世道,命如草芥,尤其是他们这些流民。
乱世中活命,只能心狠。
生怕刘三-不怕死的上来。
陈渐攥着手里菜刀,全身紧绷,随时做好了和刘三搏命的样子。
刘三一脸阴寒的看着陈渐,心里窝火,却又不敢真和他以命相拼。
“你他娘的就是疯子!”
“老子等你们兄妹俩饿死,到时定让人把你们煮了!”
刘三咬牙切齿的放完狠话,不甘心的离开。
直到人走远,陈渐这才喘着粗气,整个人瘫倒在地。
“哥,哥你没事吧?”
“呜呜,都怪囡囡,是囡囡连累了哥。”
“哥你把囡囡卖了吧,这样哥就能吃饱饭。”
囡囡哭的梨花带雨,满脸的内疚,只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兄长。
陈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傻丫头,我是你哥,怎么会舍得把你卖了。”
“放宽心,哥一定会让你吃饱饭的。”
“哥......我们真的能到长阳么?”
囡囡一边抽泣着问,一边试图把陈渐拉起来,只是她人小力薄,根本拽不动陈渐。
陈渐自己缓了会儿,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她的眼泪,尽可能挑着好话道:“一定会到的,说不定等咱们过去,城门口就有官府施粥。”
三天经历,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也明白自己身处何种环境。
整个大夏积弱许久,文武不对,士族跋扈,尤其是他们这些边境的底层百姓,甚至都不如圈中猪牛。
即便他脑子里有再多换银子吃食的点子,都得想法子先保证兄妹俩不饿死,顺利到达长阳。
实在不行,他只能毛遂自荐了!
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马车,陈渐牵着囡囡的手,一步步缓慢却坚定的走了过去。
周围难民虽衣衫褴褛,但看向囡囡的目光却个个如狼似虎,透露出饥-渴。
好在陈渐攥着菜刀,凶狠的模样震慑住众人,才无人敢上前。
前方马车挂着粉色帷幔,四周有三五十披盔戴甲的带刀侍卫护持,方圆十几米无人靠近,一看便出自富贵人家。
茫茫荒野,只有向他们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才有机会换取自己和妹妹的生存。
“站住!”
距马车还有五六米时,为首侍卫一声断喝,“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虎视眈眈的看着陈渐。
陈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低沉有力些:“我是来卖身的,还请引荐一番。”
马车旁的护卫手中还端着铜碗,脚下残留着药渣,想必车内之人有疾病在身。
恰巧自己前世就是医生,医治一些常见病手到擒来。
“卖身?”
护卫打量着浑身破烂面黄肌瘦的陈渐,皱起眉头并未相信:“主家不需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边城被破,边疆大乱,谁都不能保证这些难民之中有无北蛮恶人。
陈渐抿了抿嘴唇,踏前一步抬高声音铿锵道:“在下能识文,会断字,且颇懂一些岐黄之术,或许,我可以医治车内之人。”
此言一出,护卫们脸色骤变,七八人上前围住陈渐和囡囡,刀剑在夜色中闪着寒光,他们二人甚至能闻到刀剑上传来的铁锈味。
车内主家人身份尊贵,若稍有差池,他们这些人都得掉脑袋。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此有何居心?拿下!”
“哥,哥......”
囡囡死死的抱住陈渐的胳膊,娇小的身躯不断颤抖。
“囡囡不怕,有哥在。”
陈渐揽着囡囡的头埋在自己身前,不让她看到那些护卫的刀剑,同时右手攥紧菜刀。
就在护卫即将动手之际,马车内传来一道温润的女声。
“且慢动手,叫他过来!”
护卫们听到声音,这才放下刀剑,不过依旧分列在陈渐左右,警惕的盯着他。
陈渐松了一口气,带着囡囡走到马车前。
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陈渐凭借多年行医经验判断出,车内之人必是感染了伤寒且久治不愈。
伤寒,不难。
陈渐微微躬身行礼:“在下陈渐,南离村人,今年十六岁,跟村中郎中打过五年下手,对医治伤寒颇有心得。”
马车的粉色门帘缓缓被撩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温婉贵妇,满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
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脸色通红,紧闭双眼。
贵妇上下打量陈渐一番,神色缓和些许:“小伙子,看你也是个本分的读书人,我赠予你些许银钱和吃食渡过难关便是,无需卖身。”
陈渐心中一喜,如此自是极好的。
不过这贵妇气度雍容,谈吐中皆能看出其出身不凡,若能借此攀上,一来解决了自己和囡囡的安全和生计问题,二来也能慢慢凭借自己前世的经验在这里站稳脚跟再谋更多。
若不然,这兵荒马乱的,自己腹中空有再多的赚钱本事也无处施展。
一念及此,陈渐再次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多谢夫人好意,但无功不受禄,在下刚刚的话可能没讲清楚。”
“在下口中的卖身指的是雇佣制,与普通奴仆不同,在下在夫人府中侍奉三年,每天工作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中任凭使唤。”
身为穿越者,陈渐掌握着无数这个时代人没有的知识,怎么可能终生为奴?
这三年间他要借着这妇人的家势,先让自己稳定下来,攒钱也攒人脉,三年后恢复自由身借此向更高更远走。
贵妇微微一怔,再次上下打量陈渐一番,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一旦卖身那就是终生为奴,哪有卖三年,每天工作四个时辰的说法?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面对自己倒是不卑不亢,气度可嘉,只是想法太天真了点。
“陈渐,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是长阳曹家家主夫人,府中能人异士无数,你仅凭识文断字之能,可没资格与我讲条件。”
贵妇将目光从陈渐身上收回,端起一旁的药碗轻轻的吹着,似乎对陈渐失去兴趣。
“念在你年纪尚小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这些。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拿着银子和吃食走人,第二,终身为奴。”
曹夫人的声音平淡,似乎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于之前陈渐说的可以医治女儿的事,妇人压根没放在心上,认为那不过是从陈渐为了讨口吃的逞强而已。
年纪轻轻,即便是跟着郎中打了几年下手,能学的几分本事?
这瞧病之事,她可不敢马虎。
陈渐心中微微一动,哪怕如今兵荒马乱,这妇人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身上那股尊贵不容侵犯的气质始终不散。
这让陈渐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于是朝旁边的护卫挪了挪,低声道:“这位夫人到底是谁啊?”
护卫翻了个白眼,这人怎得如此无知,连主家都不认得?
“我家大人是长阳太守!”
“嘶......”
陈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咂舌。
不仅是富贵人家,还是有权有势,怪不得气度如此不凡。
身边护卫嗤笑一声:“能终生为奴,那也是在太守府为奴,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你还要什么雇佣制?”
“夫人今日愿与你多说两句,还愿收下你,已是你小子天大的造化,还不快拜谢答应?”
陈渐沉默半晌,他明白护卫的意思。
宰相门前八品官,进入太守府即便为奴也从此衣食无忧。
在太守府被叫一声小陈不挑理,出了太守府那就是普通人眼中的陈爷!
可他不是这个年代的人,骨子里就没有尊卑秩序。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再者,上天给了他重活一世的机会,是让他当奴才的么?
“你小子还犹豫什么呢?”
护卫都有些急了,一会儿惹得夫人生气,这小子哭都没地儿哭去。
陈渐摇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曹夫人:“夫人,现在距离长阳还有一百多里,马车再快也要三五天,小姐的病是伤寒中极重的一种,若是烧坏脑子,怕是得不偿失,不如让在下医治一二?”
曹夫人闻言,抬起头秀眉紧蹙的看着陈渐:“你真会岐黄之术?”
岐黄之术可非同寻常,不仅需要读书,更需要大量的实践。
世间名医哪个不是用时间积累的经验?
陈渐这小子十几岁的年纪,很难让人相信啊。
“千真万确。”
陈渐坦然与曹夫人对视,眼神无半点躲闪。
“在下不仅懂岐黄之术,还有其余的本领,若夫人肯与在下签订雇佣契约,到了长阳在下必定一一展示。”
曹夫人或许不相信他,但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出事。
“好!”
果然不出陈渐所料,这次,曹夫人点头道:“你先医治,若医治的好,一切按你所说的办;可若医治不好......”
曹夫人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多谢曹夫人信任。”
“囡囡,乖乖站着,哥哥去瞧病。”
“嗯!”
得到允许后,陈渐靠近曹小姐,伸手贴在她额头上,把上脉:“让我看看小姐的舌苔。”
看着陈渐一通操作,身后的护卫们面面相觑,轻微摇头。
就这么个毛头小子,真懂医术?
“取些雪来。”
陈渐回身对护卫道。
护卫一怔,不明所以。
治伤寒用雪?这是什么手法?
“按他说的做。”曹夫人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自家女儿的安危要紧。
等护卫取来雪,陈渐捧在手中,依次在曹小姐的额头,腋下等地方揉搓。
不一会儿,曹小姐的体温降下来些许,不再躁动,安安静静的躺在曹夫人怀中沉沉睡去。
曹夫人终于松了口气,看向陈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现在只是暂时缓解。”
陈渐朝护卫要来纸笔,写下几味药材:“黄柏,黄连,栀子......夫人,还请派人快马加鞭去前方城池中取药材来,才能彻底治疗小姐病情。”
曹夫人接过来,交给身边护卫去办。
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丝,曹夫人心中安定了许多。
几天前她就派人去前面请郎中了,按时程算,一天前就该回来,结果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让一个毛头小子来试。
“做的不错,来人,给陈渐拿点吃的来。”
看着端来的饭菜,陈渐和囡囡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道了声谢后,两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曹夫人忍俊不禁:“慢些,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府里人了,这些管够。”
“多谢夫人!”
吃饱后,陈渐拉着囡囡就在马车旁的篝火边坐下来休息。
肚里有了食,身体也逐渐暖和起来,陈渐慢慢的进入梦乡。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喊:“夫人,这是何人所开的药?不对啊!”
马车周围一片骚动,陈渐立刻清醒过来,拉着囡囡走上前去。
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指着护卫带回来的药材连连摆手:“夫人,小姐这病是瘴气入体导致,怎能用这些药物医治?”
“用我的药!”
眼看老头就要将自己的药丸喂给曹小姐,陈渐及时出声:“慢着!”
曹夫人和周围护卫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陈渐身上,带着审视与怀疑。
“陈渐,这是我的护卫从前方城中带回的郎中,为何与你所开药物不同?”
陈渐还未回答,便被老头抢先截住话头。
“夫人,您怎能听信一个毛头小子的话?”
老头佝偻着身躯眉头紧锁,眼神却四处乱瞟:“夫人,岐黄之术非时间不可顿悟,这毛头小子分明就是心怀不轨,欺世盗名之辈!”
果然,在医学界,年龄大的就是有说服力。
周围护卫不着痕迹的朝两人靠近些许,眼中冷厉之色让囡囡不自觉的缩紧身躯。
曹夫人轻声开口:“陈渐,你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
声音平淡却暗含威严,如果今天陈渐不能说服众人,不但银钱和雇佣制得不到,今天下场还会很惨。
陈渐揉了揉囡囡的头,抬眼看向老头,冷声道:“老先生,瘴气确实和伤寒病症极为类似,但小姐所感染的并非瘴气。”
在古代,瘴气就是现代的疟疾,病症很类似但治疗方式不同。
作为现代杰出的医学家,陈渐自然对这些烂熟于心。
这老头明显是认知有限,纯医术半吊子。
“哼,你说没有便没有?”
老头明显对于后辈的质疑很恼怒,指着少女道:“小姐身上滚烫多天,意识也多次昏迷,这分明就是瘴气入体导致。”
“小子,你莫要跟老先生犟了,他行医多少年?现在认个错,或许夫人会念在你年轻的份上,不追究你的过错。”
护卫首领低声道。
“老先生,瘴气入体后分为三个阶段,第一就是发抖发冷,第二就是身体滚烫发热,第三就是出大汗,一到两天循环一次。”
陈渐面对众人的质疑,依旧昂首挺胸,有条有理的回答道:“敢问曹夫人,小姐可有这种病症?”
曹夫人一怔,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摇摇头:“未曾出现。”
“相反,伤寒的症状是持续身体发热,身体温度持续上升,并长期维持在高点。”
陈渐盯着老头的眼睛,沉声道:“老先生,这些,你认么?”
“这,这......”
老头眼神乱瞟的频率更加频繁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错,小女的确是身体温度持续上升。”
曹夫人点点头,美眸看向老头带上一丝威严。
还未说话,老头率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脊背更加佝偻:“夫人,夫人,在下学艺不精,请夫人恕罪,恕罪啊!”
曹夫人摆摆手,示意身旁护卫将老头带走。
随后略带歉意的看向陈渐:“陈渐,这次多亏你了,险些让这庸医酿成大祸。”
陈渐微微颔首:“夫人言重了,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将药材熬煎,给小姐服下吧。”
昨晚的物理降温只是暂时缓解,现在少女面色朝红,明显又要烧上来了。
护卫按照陈渐的指示将药煎好给少女服下后不久,少女的情况明显好转,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曹夫人看向陈渐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欣赏:“陈渐,到长阳后,你便去药堂吧,这是我夫君开的,每月银钱,你抽取两成作为工钱,如何?”
陈渐拱手施了一礼:“多谢夫人厚爱。”
长阳药堂每月盈利的两成,也不是个小数目,足够陈渐和囡囡衣食无忧。
曹夫人摆摆手,眼神中欣赏更甚:“那是你应得的。”
小小年纪不管面对谁都是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且治疗伤寒游刃有余,是个人才。
吃过早饭后,马车准备再次出发。
陈渐拉着囡囡跟在后面,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三!
过去了一夜,对方不但没有往前走,还停在不远处,身边聚集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难民。
与对方对视一眼,刘三立刻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缩在人群中。
“哥哥!那个人......”
囡囡也发现了刘三,紧张的拉着陈渐,将大半个身子都缩在陈渐身后。
“囡囡不怕,哥哥在这里。”
陈渐一边安抚着囡囡,一边警惕的看着刘三,心中忽然升起别样的念头。
不对,他们的目标好像不是自己。
这些难民一直盯着马车看,显然是知道里面只有一对母女且是富贵人家,难道他们要对曹夫人下手?
这荒野中,难民少说上万,一旦真的乱起来,仅凭这几十个护卫,未必能护的了她们母女周全。
陈渐将手伸进包裹,攥住菜刀柄,时刻警惕着刘三那边的动向。
曹夫人可是自己的大东家,自己还得靠她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活下去呢,绝不能被刘三这混蛋破坏了。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护卫停下马车,开始四散扎营,只有四五个护卫紧贴着马车。
陈渐猜的果然不错,在夜色的掩护下,刘三纠集着几十个难民悄悄摸过来。
刘三死死的盯着马车,攥着手中的缺口镰刀,舔了舔裂口的嘴唇,眼神中闪烁出贪婪。
“哥儿几个,弄死她们,咱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上!”
“上!”
几十人跳起来,一窝蜂的朝马车冲过去。
“曹夫人小心!”
就在刘三等人刚跳起来的瞬间,陈渐立刻大吼一声,从包裹中抽出菜刀,三两步冲上去。
护卫们听到这一声喊,连忙抽出刀剑,挡住难民们。
刘三这家伙贼的很,趁着混乱猫着腰冲向马车,抓住门帘猛地掀开。
“哈哈,都是我的了!”
刘三狞笑一声,看着里面惊慌的曹夫人母女就要伸手,却猛然感觉后脖颈一阵剧痛传来。
“陈渐,你......”
刘三捂着脖颈却摸到一手鲜血,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手持菜刀的陈渐。
一句话没说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夫人,您没事吧?”
陈渐努力控制住哆嗦的手臂。
刘三被斩杀后,其余难民也抵挡不住装备精良的护卫,丢下十几具尸体就四散逃开。
曹夫人这才放下手中的袖珍匕首,松了一口气。
看着陈渐虽脸色苍白身躯微颤却依旧如一堵墙一样挡在马车前,曹夫人心头赞赏之情更重。
此子有勇有谋,腹藏真本事,心性极佳且忠诚,日后或许真的会成为长阳中流砥柱般人物。
想到这里,曹夫人拿出自己随身的手绢递过去,指了指他沾染血迹的脸颊。
“多谢夫人。”
陈渐道了声谢后接过来,那是刚刚斩杀刘三的时候迸溅在脸上的。
擦掉血迹,陈渐砰砰狂跳的心才逐渐稳定下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神中多了一丝锋锐和狠厉。
前世救人无数,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
但陈渐明白,生逢乱世,绝不能心慈手软。
在这里可没什么健全的法律,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
“哥!”
被他安顿在远处草丛中的囡囡哭着跑过来,缩在陈渐怀中抽泣起来。
刚刚的血腥场面显然是将小姑娘吓坏了。
“囡囡不怕,哥在呢。”
陈渐身上的狠厉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温柔,将囡囡抱起来,轻抚后背柔声安慰。
曹夫人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渐瘦削但坚毅的背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看向陈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护卫们展示出强大的实力后,这些面黄肌瘦的难民再也不敢对马车有什么歪心思,一路无话。
第五天,他们终于抵达长阳城下。
城墙高耸,斑驳的青砖上还有淡淡的血迹和青苔交错,显然年岁久远。
城上城下都站着披盔带甲的士兵,只是眼神相比曹夫人的护卫少了几分凌厉与严谨,反倒是有些松懈。
长阳城不同边城,这里距北蛮的威胁尚远,且郡城坚固,百姓们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街道繁华祥和一片。
曹夫人将陈渐安排在长阳药堂中坐诊后,便回府去了。
药堂中的伙计纷纷对这位年轻大夫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以往坐诊的大夫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者。
四十岁之下坐诊的都很少。
面对众人,陈渐只是礼貌的抱以微笑回应。
陈渐和囡囡安顿在后院的厢房中,地方不大但整洁安静,倒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由于常年饥饿营养不良,再加上长途跋涉颠沛流离,囡囡的身体很不好,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调养调养。
而且,眼下已经安顿下来,那自己是时候利用自己现代的知识信息差来为自己谋一些利益了。
只有展现出自己足够的价值,才能被长阳太守重视,自己也就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
至于做什么,之前在前面观察了一圈,陈渐发现这里用的纸张还是麻纸,耐用性和质量都很差。
但改良纸张的材料药堂都没有,得花钱买。
现在他有钱吗?没有!
到岗第一天就预支工资?陈渐不想被扫地出门。
看着身边的针线等东西,陈渐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样东西。
指南针!
简易的水浮指南针。
屋里恰好有一块小磁石,再弄根针......
说干就干,陈渐取来一只碗装满水,然后用磁石沿着针的同一方向摩擦。
这一步,赋予针磁性。
再取来一小块方形纸片,将针穿过去,将制片放在水面上漂浮,这样针尖指的方向就是北方。
......
“哥,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挨饿了?”
囡囡沐浴后换上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挪到陈渐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小声道。
陈渐停下手中的活,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啊囡囡,哥在这里每个月都能领到银钱呢,肯定不会再饿肚子啦。”
看着囡囡乖巧的样子,陈渐心底的一抹揉软被触动。
前世他也有一个妹妹,只可惜感染了疾病死亡,死在了......他最擅长的领域,那是陈渐永远的痛。
这才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直到猝死。
陈渐抚摸着囡囡的头发,抬眼望向天空,将发红眼眶中的泪水吸回去。
囡囡,哥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咦?哥,你这是做什么东西呐?”
看着陈渐手中的新奇玩意,囡囡忍不住想上手戳一戳。
陈渐笑眯眯的道:“这个啊,能给囡囡换来好多好吃的,还能换来新衣服呢。”
“真的吗,哥?”
囡囡顿时喜笑颜开,开心的在院子中蹦跳起来。
“囡囡乖乖待在家里啊,哥去给你换好吃的了。”
安抚好囡囡后,陈渐来到太守府邸求见曹夫人。
后花园中,曹夫人在侍女的陪同下游逛。
“陈渐,你不在药堂坐诊,来见我有何事?”
“夫人,在下有一件宝物想进献给太守大人,想请夫人引荐一番。”
陈渐拱手施了一礼。
“宝物?”
曹夫人秀眉微蹙,拈花的手微微一顿,瞥了陈渐一眼,似笑非笑道。
一个逃难的穷小子,哪来的宝物?
“陈渐,我夫君今年四十有余,驻守长阳多年,见多识广,可不会被一两件小玩意蒙住。”
“夫人放心,在下所献之物,太守大人定会感兴趣的。”
看着陈渐认真的样子,曹夫人点点头:“好,既然这样,那便随我来吧!”
不多时,曹夫人将陈渐引入内堂,对曹太守讲明情况。
曹太守是一个五官方正,浓眉大眼的中年人,端坐在太师椅上不怒自威。
之前就听夫人提过,这小伙子不仅救了他女儿,据说还有勇有谋。
“哦?你要献的是何物?”
陈渐微微一笑,将指南针呈上:“请大人和夫人随意拨动。”
无论两人如何拨动,最终针尖都会指向北方,这让两人大为惊奇。
“这是......”
“大人,这叫指南针!只要此碗不翻,针尖所指方向就是北方。”
陈渐微微颔首,耐心介绍道:“可用于行军打仗,无论军至何处,用上此物,都可保证方向。”
曹太守听完顿时两眼放光,如获至宝般将指南针捧在手中,时不时的还用手指拨弄一下针。
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原本大夏骑兵绝不敢深-入荒漠,若有此物,再遇到行动迅疾如风的北蛮铁骑,就可以放心追赶厮杀了。
他正愁派出一支精锐骑兵直捣北蛮大营缓解局势,但苦于没有向导,怕骑兵有去无回。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曹太守小心翼翼的将指南针放在桌案上,看向陈渐的眼中满是欣赏。
“陈渐,你可愿在我手下供职?”
陈渐心头一喜,但并未立刻答应:“小子承蒙太守大人厚爱,只是小子已经与夫人签订契约,目前在药堂供职......”
若是直接答应,显得自己追名逐利,难免会引起曹夫人心生不满。
还是委婉一点好。
“哎!无妨,从明日,不,今日,你就搬来我府上,做我的幕僚!俸禄么,每月给你五两银子,如何?”
曹太守大手一挥:“夫人,你没意见吧?”
曹夫人掩口轻笑:“妾身恭喜夫君麾下又添人才啊!”
五两银子!
陈渐狠狠的咽下一大口口水,他也了解了这方世界的换算。
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一钱银子就是一百文。
一个普通百姓人家一个月能收入一百文已经算不错,勉强温饱。
五两银子,虽说对于太守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他和囡囡来说,可算是一笔巨款。
至于幕僚,就相当于县里的师爷,专门帮忙出谋划策的。
陈渐拱手行礼道谢:“小子多谢大人栽培!”
“好了,你收拾一下搬进来吧!然后把这指南针的制作方法给我说说。”
曹太守脸上的严肃不再,嘴角勾起压抑不住的喜悦。
“是!”
走出太守府的陈渐大步流星,胸脯都不自觉的挺起来。
做幕僚可比坐诊药堂好多了,跟在太守身边能享受更多的资源和信息渠道。
自己也方便研究更多的东西给太守,让自己更受重视。
带着囡囡搬进太守府邸后,自己分到了一个更加幽静的小院中,各种配置都很齐全。
囡囡兴奋的在院子中的水池边跳来跳去,但陈渐却没有那么开心。
一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大门口,这里是太守府的后门,直接就可以看到百十米远处的街道。
那是专门吃喝玩乐的街道,青-楼,勾栏瓦舍等地方应有尽有。
正值正午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甚至有不少士兵和官员出入其中。
陈渐眉头紧锁,眉宇间带上一丝凝重。
边城将士死伤无数,外面兵荒马乱,长阳城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真是讽刺。
原本自己打算在改良纸张后就献出威力更为强大的火药,但现在看来还是再等等吧。
自己和曹太守仅一面之缘,还不知其为人为官如何。
若是个昏官,白白浪费自己的一番心意。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
看着远处窗口隐约闪动的抱着琵琶弹奏的女子身影,陈渐不由感叹起来。
“呵,人家弹个琵琶碍着你什么是了?”
忽然,身后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
陈渐回身,原来是之前所救的马车上的少女。
“曹小姐。”
陈渐赶忙起身行礼。
“我叫曹雪,是我爹的二女儿。”
换上一身粉色衣裙的少女不施粉黛却依旧眼眸清澈似水,身材窈窕,开口声似黄鹂。
曹雪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微微前倾,古灵精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喂,你叫陈渐是吧?”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怎么,觉得我爹爹治理的长阳太腐败?人家就是弹个琵琶,怎么就亡国了?”
陈渐倒吸一口气,连忙左右看看。
还好左右无人,这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他说太守治下腐败,那传到曹太守耳朵里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怎么,无话可说了?”
曹雪撇撇嘴,直接拨开陈渐,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告诉我爹爹去!”
陈渐一阵头大。
果然,祸从口出不是没道理的。
“曹小姐果真要解释的话,那在下倒是的确有一番说法。”
陈渐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这曹二小姐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二小姐和我一样,都是从边城逃过来的,自然也看到了这一路的荒凉景象。北蛮铁骑长驱直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民不聊生,二小姐觉得,那景象够不够惨烈?”
曹雪沉吟一下,重重的点点头,清澈的眸子中闪烁出愤怒。
她自出生起大多在边城生活,那里有她的童年回忆和玩伴,有她熟悉的糖馆和灌汤包。
但随着北蛮铁骑入城,一切如泡沫般散去。
她恨那些北蛮铁骑,恨战争!
“可二小姐想过没有,倘若有朝一日战火烧到长阳,如之奈何?”
陈渐反问道:“是,长阳固若金汤,可一味防守,天下就没有打不破的堡垒。”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将士们拼死拼活,后面的官员却歌舞升平不思进取,根烂掉了,花还能盛开多久?”
一番话将曹雪问的哑口无言,古灵精怪的脸上满是沉重。
曹雪轻咬着嘴唇,竟也有些忧国忧民起来:“你说的,有道理啊!从小我爹爹就教导我,若是国不在了,家也就不在了。因此,先国后家!”
陈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还行,能说明白就好。
就怕遇上一个刁蛮的千金,那才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呢。
“嘿,陈渐,没想到你还有几分学问!”
曹雪站起来用力拍了拍陈渐的肩膀:“以后你就好好的当我爹的狗头军师吧,在这府里,本姑娘罩着你。”
陈渐勉强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心中一整个大无语。
幕僚!幕僚!
神特么狗头军师!
就当陈渐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
“雪儿!”
“长青哥!”
听到这声音,曹雪立刻欢快的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投入曹-长-青的怀中狠狠的抱了一下。
“陈渐,这是我表兄,在长阳担任都尉!以后你们免不了打交道,认识一下啊!”
都尉,是太守手下专管士兵和城中秩序的武职。
“长青哥,这是我爹新收的幕僚。”
曹-长-青身高八尺,是一个面色温润的翩翩公子,手持折扇,朝陈渐欠身施礼:“见过陈贤弟,先前听伯伯说过,进献了一样了不得的宝物。”
“哪里哪里,见过曹都尉!”
明明曹-长-青声音温和不急不躁,面色和气满面春风,但陈渐却心神一凛,他清晰的看到曹-长-青-的眼底一抹厉色一闪而逝。
此人,不简单!
“长青哥,最近这两天都没怎么见你人,你去哪儿啦?”
曹雪很熟络的摇晃着曹-长-青的胳膊道。
曹-长-青眉头微皱,叹了口气:“唉,最近城里城外事务繁忙,我发愁啊!”
“诶?陈渐,你不是我爹爹的幕僚么?不如你来帮帮长青哥吧?”
曹雪眨巴着灵动的美眸看向陈渐。
“这......曹二小姐发话,陈某自当遵从。”
陈渐微微欠身,随后转向曹-长-青:“在下愿为曹都尉尽绵薄之力!”
自己每个月领取那么多的银两,又有长阳的庇护,负责一些长阳事务倒是在自己职责范围之内。
曹-长-青微微眯了眯眼眸,眼底那股戾气越来越重,但表面上依旧平淡如常。
温和的道:“既然这样,我手上恰好有一项任务,便就交给陈贤弟了!”
“这几日难民入城,零零总总秩序混乱无比,就请陈贤弟安顿一下难民,将其归拢各方,让长阳秩序恢复如常即可。”
话音刚落,曹雪就惊呼一声道:“长青哥,这,这任务也太难了吧?”
“难民总共有十几万人呢......”
曹-长-青闻言,歉意的朝着陈渐道:“当然,陈贤弟如果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
这句话,直接就等于是将陈渐架在火上烤了。
作为长阳幕僚,每个月领那么多的银两,享受着长阳的庇护,第一项任务就推脱的话。
传到曹太守耳朵里,怕是不太好听啊,对于自己今后在长阳的立足也不利。
陈渐咬咬牙:“好,曹都尉,我立刻着手操办这件事!”
“那就,有劳陈贤弟咯!”
曹-长-青的眼神中闪烁出一抹戏谑,与曹雪寒暄了两句后便离开太守府。
待走到街道转角处,曹-长-青回身瞥了一眼太守府,眼底的狠厉再也压制不住。
哼,自己跟雪儿青梅竹马,雪儿还从未主动上门找过自己呢。
他一个逃难的难民,凭着巧舌如簧居然在伯伯手下混了个幕僚,白拿那么多银子。
就连雪儿都主动上门找他,凭什么?
本就是个该死的贱命,等你完不成任务,看你怎么在长阳立足。
曹-长-青的眼神中满是得意。
这十几万难民汇聚在城里城外,导致长阳秩序混乱无比。
就算是太守出面,都未必能让这些难民安定下来。
因为难民要的,一是粮食,二是钱。
但是这两样,当今的长阳根本就没有。
长阳府库银两能支应日常运转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哪里还能赈济十几万难民?
没有粮食没有钱,时间长了难民就会闹事。
这项任务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
等到伯伯怪罪下来,自己就将罪责全部都推到陈渐那个贱民身上去。
呵呵,看你怎么在长阳生存。
与此同时,回到房间中的陈渐也眉头紧锁。
作为了解古代历史的现代人,自然知道这十几万难民的难处理之处。
难啊!
而且曹-长-青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在长阳混不下去。
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幕僚就成了有名无实之辈,曹太守今后也未必会信任自己。
若是解决的好,到时候曹-长-青必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功劳落在自己头上的。
呵呵,这家伙倒是好歹毒的心思。
面润如玉却心狠手辣,刚来就盯上自己,这是把自己当成软柿子了?
陈渐冷哼一声,捏着纸张的手逐渐收拢。
良久,才缓缓松开,抚平被抓皱的纸张。
罢了,当下还是先解决难民的事情吧。
如果十几万难民将长阳搅的一团糟,最终导致北蛮奸细入城的话,自己在这也不能幸免于难。
正当陈渐研究着如何治理难民的时候,门外忽然探进来一个少女的脑袋。
“喂,陈渐!”
陈渐闻声看去,果然是古灵精怪的曹雪。
“二小姐,怎的还没走?”
曹雪闻言顿时撅了撅嘴巴,不满的背负着双手走进来:“刚才跟囡囡玩了一会儿,这是我家,你还要赶我走不成?”
“咳咳,那倒没有,二小姐请坐。”
陈渐笑着给她搬来一张椅子。
对于这个曹二小姐,说是个傻白甜也不为过。
陈渐跟她说话倒是少了许多心机,很舒服。
“在研究难民的事情呢?”
曹雪趴在桌案上静静地看着陈渐翻阅长阳的资料,嘟了嘟嘴巴。
“要我说啊,你还是把这烦人的事情丢给我爹爹算了,太麻烦了。”
“你初来乍到,要是处理不好,还得有很多人骂你嘞!”
陈渐合上书籍笑道:“二小姐,我是太守大人手下的幕僚,初来乍到才更应该证明自己的能力啊!”
“要不然,隔两天不就得给我辞了?”
“诶?你去哪里?”
看着陈渐站起身来,曹雪也紧跟着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我去太守大人那里一趟!”
陈渐又将写好的改良造纸术方法的册子揣在怀里。
“嗯?你想到办法了?”
陈渐点点头。
“我也去我也去!”
曹雪很自然的挽住陈渐的胳膊,随同他一起走出去。
陈渐苦笑一声:“二小姐,我们这个样子,让人看到了,只怕是要遭人闲话的啊!”
“嗯?哪样?”
曹雪眨了眨美眸,随后注意到她挽着陈渐胳膊的模样,撇撇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样怎么了?”
“那些下人谁敢乱说,我就割了他们的舌头!”
对于曹雪的假刁蛮,陈渐也只能一笑置之。
这姑娘单纯的很,即便嘴上不饶人,陈渐也不相信她真的会做出割人舌头的事情。
到了大堂上,曹太守正在批阅公文,处理事务。
曹-长-青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陈渐还没走进去,就被曹-长-青拦住:“陈贤弟,太守大人有要事处理,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是这样,曹都尉,你不是叫我处理难民事务么?我有些头绪了,想和太守大人聊一聊。”
“这个啊!”
曹-长-青瞳孔微微一缩,随后从腰间拿出令牌:“这个不必禀报,你拿着令牌自行处理就是了!”
曹长清挡在门前,摆明了是不让陈渐进去。
看着挽着陈渐胳膊的曹雪,曹长清眼眸中的一贯的平静再也无法保持。
握着佩剑剑柄的手逐渐收拢,青筋暴起,眼神愈发阴沉。
陈渐也不想自讨没趣,接过令牌淡淡道:“好,多谢曹都尉。”
转身欲走时,曹长清的眼神中带着戏谑道:“陈贤弟,其实也不必勉强,若是不行就算了。”
陈渐微微欠身:“陈某是太守大人新聘请的幕僚,长阳事务也是在下分内之事,不必推脱。”
呵......
看着陈渐转身离去的身影,曹长清心中冷笑一声,眼眸中尽是冷意。
贱民!该死的贱民!
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渐的背影,曹长清转身进了屋子。
曹太守轻抬了一眼眼眸道:“长清啊,刚刚是谁来了?”
“伯伯,是陈渐和雪儿来了。”
曹长清恭敬的一欠身。
“哦?他俩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了?”
曹太守埋头批阅公文,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伯伯,有句话,长清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长清依旧躬身站在下面没有离开,双眸盯着曹太守批改公文,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但讲无妨!”
“伯伯前日托我给雪儿找的先生已经找到了,只是雪儿与陈渐贤弟闲逛甚欢,这上课的日子是不是可以往后拖一拖?”
“胡闹!”
曹太守猛然抬起头来,将手中毛笔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眼眸瞪得滚圆。
“怎能因玩乐耽误学习?去把雪儿叫回来,从今天起开始上课,一切行程都听先生的。”
“好,伯伯,我这就去!”
曹长清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呵呵,就凭你一个乡下的贱民,也敢勾搭雪儿?
看我怎么弄死你。
在曹长清离开后,曹太守眉头紧锁的看着放在桌案上的指南针,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
陈渐此子,倒是个人才,只是他跟雪儿走的这么近......
难道,是想走捷径不成?
想到这里,曹太守的眼神彻底阴沉下来。
他需要的幕僚是一个有出色能力会办事,忠心耿耿的贤才,而不是溜须拍马靠关系上位的小人。
曹太守朝身边侍卫招了招手:“过来,去看住二小姐,没事不要和陈渐接触!”
“是!”
......
“诶诶诶,你们拉我做什么?我才不要去读书,我要和陈渐去逛一逛。”
曹雪对侍卫怒目而视,十分不情愿。
“抱歉二小姐,这是太守大人的命令,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侍卫瞥了一眼陈渐,拉着曹雪道:“另外太守大人吩咐,您从今天起就和先生读书,没事不要和陈幕僚接触。”
“为什么啊?”
曹雪顿时瞪大眼睛,嘟起嘴巴:“我才刚从边城回来,就不能等些日子么?”
一旁的陈渐听着二人对话,心中了然。
曹太守特意交代,要曹雪和自己少接触?
难道是......
陈渐的脑海中顿时闪烁出曹长清的身影。
“二小姐,你还是听太守大人的吧,我自己去城外看看就是了。”
“那,那好吧!”
曹雪嘟着嘴巴,不情不愿的跟着侍卫离开:“那,陈渐,你有空了来书堂找我玩哦。”
曹雪和侍卫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陈渐摇摇头,走向城外。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一下难民的情况才是。
长阳城外,赈济司。
在一座吵吵嚷嚷的庙宇中,李维登记着难民的资料,眉头紧锁。
唉,这十几万难民如何安置啊?
为了维护秩序,长阳的守军投入了八成依旧不够,而且粮食迅速见底。
就在李维愁的不知所以的时候,一块令牌出现在他眼前。
“敢问这里可是赈济司?”
李维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庞。
“是,你是?”
“在下太守帐下幕僚,陈渐,特来处理难民事务。”
“原来如此,快请快请!”
李维不过是长阳的一个底层官吏,原本收容难民是曹都尉的职责,却被全部推到他身上。
人家是太守的亲戚,无奈的李维只能忍气吞声。
恭敬的将陈渐让到庙宇后院,李维叹了口气:“陈大人,这些难民,难啊!”
陈渐一路走来,自然也观察到了这些难民的情况。
三五十人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小团体,平日里在街道上堵着人要饭,时不时的还会起冲突。
不仅占用了大量的街道面积,对长阳的治安威胁也很大。
守军只能驱赶或者呵斥,但也治标不治本。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长阳只怕会被这十几万难民搅乱的天翻地覆。
届时北蛮来袭,恐怕长阳都难以组织起来有效的抵抗。
“陈大人,太守大人那边怎么说?现在长阳府库的银两和粮食莫说支应难民了,就算是翻三倍都不可能救济这些难民!”
李维不住的摇头叹气。
“李大人,敢问这长阳,有没有正在进行没有完工的大工程?”
陈渐询问道。
“嗯?”
李维不明所以,沉吟了片刻:“这......城南有一个大型瞭望塔还只有一个地基,由于缺少人手就没有再进行。”
“陈大人,您问这个做什么?”
陈渐听闻,点点头,心中一个计划逐渐成型:“李大人,你贴出告示,征集民夫修建瞭望塔,每月支付工钱或者相应的粮食。”
“这个,叫以工代赈!”
如果放任这些难民在长阳混吃等死的话,那长阳就算再富有也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垮的。
只有让这些人自食其力,才能真正融入长阳,成为长阳的劳动力。
经过陈渐的解释后,李维顿时眼前一亮:“好办法啊陈大人,不愧是太守大人的幕僚,这计策,妙!”
“属下这就去办!”
“但是......”
走到门口,李维忽然又停住脚步,有些为难的开口道:“陈大人,长阳府库的余粮并不算多,支应这么多难民只怕是......捉襟见肘。”
“粮食的事情......有了!”
陈渐眼珠微微转了转,一条妙计顿时浮上心头:“府库无粮,豪绅手中颇有余粮!”
“啊?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陈大人该不会是想收缴城中豪绅的钱粮吧?
长阳三大家族虽说富得流油,可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绝不可能任由他收缴钱粮。
陈渐笑了笑道:“我是说,除了府库之外,各大家族也可以出钱帮忙啊。”
李维闻言顿时苦笑一声:“陈大人,您可能是不了解情况,城中三大家族......就连太守大人出面,都未必能请得动他们。”
随后又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后快速来到陈渐面前压低嗓音道:“他们的背后......有人!所以属下劝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他们完不成收容安顿难民的任务,顶多是被太守责骂一顿,罚俸禄,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若是得罪了那三大家族,自己的脑袋怎么掉的都保不住了。
陈渐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李维小心谨慎的模样,心中明了。
这长阳的水,很深啊。
于是也没有过多追究,只是笑着拍了拍李维的肩膀:“我随口一提,李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你现在去贴告示就行了,先用府库的银子和钱粮,至于审批报给太守大人就是了。”
“好!”
李维离开后,陈渐翻看着一大摞难民的资料,心中松了一口气。
以工代赈,可以解决一大批难民的去处和收容问题。
他们干活换饭吃换钱,很公平,也会让他们有事情做不至于扰乱长阳治安。
若是有剩下的难民青壮年,也可以征入军队训练。
只是以长阳府库难以长期维系下去,想让钱粮供应充足,只有从豪绅氏族身上下手。
根据原身记忆,大夏之所以国力衰弱,民不聊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官商勾结,搜刮民脂民膏,才导致百姓手中无钱。
既然这样,那就必须得从豪绅氏族下手。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得先去一趟太守那里,将这以工代赈的事情禀报一下。
等陈渐回到太守公堂前面时,发现曹长清依旧站在门前,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爽。
这家伙堂堂一个都尉,怎么跟看门的一样?
殊不知,这是曹长清派人监视他,听说他回太守府特意赶回来的。
“陈贤弟,不知又来找太守什么事情啊?”
心中阴鸷无比,恨不得将陈渐踢出长阳,但曹长清的表面功夫做的依旧非常足。
语气温和,面润如玉。
陈渐不愿与其纠缠:“劳烦曹都尉通禀一声,在下有要事与太守大人商议。”
曹长清依旧是满脸笑容,只是眼睛缓缓眯成一条缝:“可能要让贤弟失望了,这两日太守大人正在应付上面来人,不见客。”
陈渐语气一滞:“曹都尉,我是真的有要事求见,是关于难民事务的。”
“哦?若是难民事务,可告诉我,待会儿愚兄替你转达就是了。”
无奈,陈渐只能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曹长清一遍。
曹长清脸上笑容更加浓郁:“好,陈贤弟请回吧,我一定转达到!”
等陈渐转身离开后,曹长清立刻进屋找到曹太守。
“怎么了?”
“伯伯,那个陈渐,来要钱了。”
“嗯?”
曹太守一怔:“他每个月不是有俸禄么?刚上任就要钱?”
“是啊,伯伯,说是要修建城南瞭望塔。”
曹长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时刻注意着曹太守的表情变化。
“胡闹!”
果然,曹太守烦躁的一拍桌子:“我何时叫他去修建瞭望塔了?现在难民十几万,他再抽调人手去修瞭望塔,难民不管了?”
“真是胡闹!告诉他,消停点待着,等我有事自然会吩咐他。”
“好嘞伯伯。”
“不过,伯伯,这瞭望塔确实可以修,我倒是确实有一个好主意,关于收容这些难民的。”
曹长清随后将之前陈渐口中的以工代赈复述了一遍。
听得曹太守双眼放光,眉头舒展开来:“好好好!长清,这主意真妙!”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能力呢?好,就按你说的去办!”
“等难民的事忙完了,伯伯好好跟你喝一杯。至于钱粮,你拿着批文自行去支取就是了。”
“好,伯伯先忙,侄儿先退下了。”
曹长清拿着批文出门,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鸷的笑容。
陈渐,你就忙活去吧,到头来不过是给我打工而已。
......
城外,赈济司。
李维兴奋的道:“陈大人,按照你说的,现在有两三万难民都去修建瞭望塔了,北门的难民基本上肃清。”
“嗯,不仅是瞭望塔,其余的没有进行的工程也都可以调集人手去。”
陈渐点点头。
“可是,陈大人,这府库的批文......”
李维迟疑着道:“这些工程都是长阳搁置已久的大工程,没有批文的话,很难开始啊......”
“我已经禀报了太守,应该很快就下来了。”
陈渐的脑海中闪烁出曹长清的身影。
这可是长阳的大事,就算是他对自己再有意见,也不至于隐瞒不报。
话音落下不久,曹长清就拿着批文走进来:“陈贤弟,这是太守大人的批文。”
陈渐松了一口气,接过批文递给李维。
“好好干,陈贤弟,前途无量啊!”
曹长清的笑容里总让陈渐感觉有一丝莫名的意味。
“是,曹都尉。”
但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渐自忖以现在的实力还没资格跟曹长清刚。
“我就先走了,陈贤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找我,我去跟太守大人要批文。”
曹长清临走丢下这句话,转身后满脸得意。
陈渐要什么,自己就变变意思转达给曹伯伯。
到时候,曹伯伯只会认为这家伙屁本事没有,只会伸手。
等难民全都处理好,自己赢得曹伯伯表扬,再趁机栽赃一波,将这贱民赶出长阳。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他的雪儿!
陈渐看着曹长清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直觉告诉他,曹长清这家伙就是笑里藏刀,指定是在背后给自己使绊子呢。
“哥!”
一声“哥”将陈渐拉回现实,只见曹雪牵着囡囡的手走进来。
“囡囡,你怎么到这来了?”
陈渐赶忙上去抱住囡囡,满眼担忧。
长阳现在混乱得很,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一个小姑娘就这么出门了?
太守府距离城外的赈济司可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是雪儿姐姐带我来的。”
囡囡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看,这是雪儿姐姐给我买的。”
曹雪靠在门框上轻笑一声:“今天的课程完成了,我就跑出去找你了。”
“结果你不在,囡囡说你出城了,我就带她过来看看。”
陈渐松了一口气,将囡囡抱到自己腿上:“二小姐,现在城中比较乱,下次还是不要随便带囡囡出门了。”
一听这话,曹雪顿时竖起眉毛:“喂,陈渐,你什么意思啊?”
“我堂堂曹家二小姐出门,这城里还有谁敢对我动手不成?”
“我好心带囡囡出门逛逛,你怎么还好心当成驴肝肺呢?”
“就是,就是!”
囡囡嘻嘻笑着。
陈渐哭笑不得。
“诶呀陈渐,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你在这里难道不无聊吗?”
“现在啊?”
陈渐有些犹豫。
“快走吧!”
不由分说,曹雪就拉着陈渐上街去了。
趁着逛街的功夫,陈渐询问了不少关于三大家族的东西,基本信息都了解完毕。
“陈渐,我们吃这个怎么样?”
曹雪兴奋的指着一家包子铺,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双贪婪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绝大多数难民都被安排去了修建工程,但依旧有些许好吃懒做的流民在城中流窜。
曹雪这一身的华丽首饰当即就让对方睁不开眼。
“老板,这个包子来一份......”
就在曹雪毫无防范的时候,那男子直接上前勒住曹雪的脖子。
“啊!”
“姐姐!”
囡囡不由得惊叫起来。
周围人也哗然一片。
陈渐也警惕的看向那男人:“冷静!”
“呵呵,冷静?”
男人冷笑一声:“我要银子!银子!没有一百两银子,今天她就得死!”
“咳咳......”
曹雪本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却被男人勒的喘不过气来,逐渐有些花容失色。
“好,银子我给你,你先放开她!”
陈渐边说边寻找着男人的破绽。
“放开?做梦!”
男人冷笑着。
“那我和她换,她现在这样,身上的首饰也摘不下来,你挟持着我,我来做你的人质!她摘下首饰给你,怎么样?”
男人思索半晌:“好吧!”
“别耍花样,慢慢的过来!”
陈渐缓缓朝着男人移动。
男人也逐渐松开勒住曹雪的手。
就在两人身形交错之际,陈渐悍然出手。
陈渐利用自己前世学习的防身术,直接按住男人的手腕,顺势一脚踹在男人腹部。
同时将曹雪推向相反的方向。
“啊!”
男人哀嚎一声,刚想起身反击,就被陈渐上前按住,一顿乱拳制服。
男人本就是流民,几一顿饱一顿,又被陈渐偷袭得手,此时自然不是对手。
“二小姐,你没事儿吧?”
周围巡逻士兵赶来后,将男人扭送到衙门,陈渐这才准备安慰受惊的曹雪,谁知他刚一转身,她就扑入他怀中!
“呜呜呜,陈渐,吓死我了!”
温香软玉在怀,陈渐一时间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抬手拍着曹雪的肩膀,温声安抚,“别怕,已经没事儿了。”
曹雪还是害怕得浑身颤抖的紧抱着他,没撒手。
囡囡睁大眼睛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嘿嘿......哥哥姐姐抱在一起咯,抱在一起咯!”
听到这萌萌的话,周围的人群也开始起哄。
“小伙子和这姑娘真是般配啊!”
“是啊!”
“......”
听到这些话的曹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红着脸从陈渐怀中挣脱。
举着粉拳吓唬道:“你你你,不许让你妹妹乱说!”
陈渐:“......”
明明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不过他看着曹雪粉扑扑的小脸,明智的没有说这话,只是笑着道:“行行行,小的遵命!”
扭头他揉了揉囡囡的头顶,叮嘱她道:“雪儿姐姐害羞了,而且这事关她的闺誉,别再说了。”
曹雪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逛了,回府!”
陈渐赶紧带着囡囡跟上,只是他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那些难民......希望经过曹雪遇袭的事儿,别让那些难民的日子,雪上加霜。
为此,他犹豫了再犹豫,还是跟曹雪求了情。
没想到曹雪居然一口应下来,“放心,本小姐知道,那个动手的人肯定是没跑了,但旁的难民无辜,我不会让我爹为难他们的!”
得到她的承诺,陈渐总算放下心来。
回到太守府邸自己的院子中,将囡囡哄睡后,陈渐独自坐在院子中。
看着自己写在册子上的造纸术内容。
他准备自己先试一试,造出来纸后,再献给曹太守不迟。
材料也不难,说干就干。
陈渐立刻动起手来。
将院子中仅有的几棵大树的树皮全都刮下来,再从屋子中取来一些破衣服,从集市上顺的渔网......
接下来准备一些碱性液体用蒸煮的办法给这些原料脱胶就可以了。
今晚,大概也就能将这一步完成。
正在陈渐忙活的热火朝天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挺忙的么?”
“嗯?太守大人?”
见到来人是曹太守,陈渐连忙将双手在围裙上随便擦了擦,给对方搬来一张椅子。
“大人请坐!”
曹太守轻轻点点头,随后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出门站岗去了。
曹太守点点头,不置可否:“这两日,在长阳可还适应?”
“回太守,一切都很好。”
陈渐欠身道:“多谢大人照拂,不然在下还是个流民,流离失所呢。”
曹太守轻笑一声:“你救了雪儿,和我夫人签订协议,这是你该得到的!”
“而且,你献出来的指南针确实作用很大,你值得这个位置。”
“多谢大人夸奖。”
“只是......”
很快,曹太守就话锋一转:“我听说,这两天你跟雪儿走的很近啊?”
陈渐心中咯噔一声,他自然听出来曹太守语气中的不对劲。
“是,太守大人,二小姐性情活泼,知道我救了她,也就与属下走的近了些。”
陈渐没有否认:“但属下并未耽误长阳事务,这两日属下正在......”
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曹太守抬手打断:“陈渐,我不管你对雪儿有什么样的想法,都劝你到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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