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掌控全局的从容,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怜悯。
“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你妈的命,你爸的命,可都攥在你手里了。
签了字,让人送到我办公室。
记住,我只给你今晚。”
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出了这间弥漫着绝望的病房。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他带来的所有冰冷恶意,却将更深的寒冰,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那单调而催命的“嘀、嘀”声,还有我粗重到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畜生!
恶魔!
他怎么能?!
他怎么敢?!
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在我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将我撕成碎片。
我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份如同毒蛇般的文件袋,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不行!
不能签!
签了,林家就彻底完了!
父亲的心血,母亲的命,就真的全完了!
父亲被带走前嘶吼的那句话,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猛地劈开我混乱的意识:“小影!
书房!
保险柜里有……”书房!
保险柜!
对!
保险柜!
父亲一定是留了什么!
能救他的东西!
能对抗沈聿的东西!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恐惧和恶心。
顾不上膝盖的剧痛,我挣扎着从冰冷的塑料凳上站起来,脚步踉跄地冲到床头柜边,一把抓起母亲那部老式按键手机——我的手机早在混乱中不知所踪。
手指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寒冷而僵硬得不听使唤,好几次才按对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我父亲最信任的私人律师,王叔。
“嘟…嘟…嘟…”等待接通的忙音,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我紧绷的心脏上。
快接!
快接啊!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喂?
哪位?”
王律师疲惫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王叔!
是我!
晚影!”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喊,声音嘶哑得厉害,“王叔!
我爸……我爸被抓前跟我说!
书房!
保险柜里有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您知道密码吗?
里面是什么?
是不是能证明我爸清白的证据?!”
我一口气问完,心脏狂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通电话上。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沉默,像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