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暖希瑞的其他类型小说《带着淘宝系统穿七零后续》,由网络作家“2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向暖是被一阵咔咔铲土的声音吵醒的。迷迷糊糊猛然从那逼仄棺材中坐了起来,谁大半夜扰“鬼”清梦呢?她翻身还想继续睡,但头顶的动静越来越大搞得她心烦的想喝一瓶静心口服液。随即又想起她跟那大冤种淘宝系统闹翻了,现在别说静心口服液了就连一根辣条也拿不到啊。咔咔类似铲土的声音还在头顶继续,忍无可忍的向暖坐起来的瞬间还撞到了的薄皮棺材板。她捂着脑袋愤愤不平:咋的?还有人敢大半夜来刨她的坟啊?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乐了,不至于这么倒霉催的吧?死了还要被掘墓?于是等她飘出来就看到一男一女正撅着屁股挥舞着锄头铁锹正在刨她的坟。哎,真新鲜~~~,还真有人大半夜的来刨坟呢。向暖不理解这俩货大半夜的为什么来这荒山挖她的坟?盗墓的?那这两货可要白干了,她穷得就剩...
《带着淘宝系统穿七零后续》精彩片段
向暖是被一阵咔咔铲土的声音吵醒的。
迷迷糊糊猛然从那逼仄棺材中坐了起来,谁大半夜扰“鬼”清梦呢?
她翻身还想继续睡,但头顶的动静越来越大搞得她心烦的想喝一瓶静心口服液。
随即又想起她跟那大冤种淘宝系统闹翻了,现在别说静心口服液了就连一根辣条也拿不到啊。
咔咔类似铲土的声音还在头顶继续,忍无可忍的向暖坐起来的瞬间还撞到了的薄皮棺材板。
她捂着脑袋愤愤不平:咋的?还有人敢大半夜来刨她的坟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乐了,不至于这么倒霉催的吧?死了还要被掘墓?
于是等她飘出来就看到一男一女正撅着屁股挥舞着锄头铁锹正在刨她的坟。
哎,真新鲜~~~,还真有人大半夜的来刨坟呢。
向暖不理解这俩货大半夜的为什么来这荒山挖她的坟?
盗墓的?那这两货可要白干了,她穷得就剩下那口棺材了。
热闹不看白不看,自己的也一样,毕竟这大晚上她也挺空虚寂寞的。
不过光看挖坟太枯燥了,来点人造音乐助助兴吧。
坟头蹦迪嗨起来!!!
向暖看了那俩人一眼,而后从火把跟前飘过,就见那火瞬间晃动起来,要灭不灭的很是吓人。
果然,就听那女人被吓得啊了一声,东看西看后才用颤抖得声调问:“我、我们把小妹埋进去真没事吗?公安真的找不到这里吗?”
男的动作一顿,他道:“我昨天赶集回来正好看见这里在挖新坟,咱现在挖开把小妹放进去不会有人发现的,你听我的不会错。”
“挖,赶紧的……”男人声音虽然有些抖,但语气带着一股狠劲儿。
他呸了一口口水在手上搓了搓后拿着铁锹继续动手,小妹,别怪哥哥心狠了,不这么干我就得搭进去。
女人顿了顿,也举着锄头继续挖了起来。
听了个过程的向暖一惊,卧槽,居然是杀人埋尸现场!
怪不得这两人大半夜的来刨她的坟呢,这算盘打得这真精啊。
他们只要把尸体跟她埋在一起就是死不见尸了,公安找不到尸体,更不会有人怀疑一个新坟里又多添一个新鬼。
那这可怜的孩子多半就要被当成失踪人口处理了,这两人就能逍遥法外了。
现在是75年,杀人直接就能判枪决的。
她四处看了下,没看到生魂。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生魂已经投胎走了,于是她飘到那具身体旁。
那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嘴唇苍白的像是血流干了一样,脸上被头发盖了一半,剩下一半又血呼啦渍地看不出来什么样子。
她不知道小姑娘遭遇了什么才被这两畜生给弄死现在还要送来给她作伴。
小姑娘愿不愿意她不清楚,反正她是不同意的,坚决不同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棺材也不行啊!!!
更何况她这棺材也睡不下俩,多挤得慌啊。
生前买不起房死后还要跟人合住一个棺材,这日子可太惨了。
看着地上的小姑娘向暖托腮陷入沉思。
这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连续六辈子都过的窝囊所以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上上……哎呀不知道上几辈子了,反正最早的时候是活在现代社会的。
大学毕业后她做了淘宝客服,后来在父母的支持下自己开了个某宝小店卖家乡农产品,小本经营就要身兼数职。
每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一打开软件张嘴就是亲爱的临了还不忘给个么么哒。
省吃俭用才从合租房搬到小公寓里,结果就因为那公寓消防不过关,睡梦中一场大火把她送到了1969年,又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某宝系统给绑定了。
她好歹也是看过小说的人,以为手握系统从此天下我有。
现在向暖只想跟广大读者科普下:天降系统必有坑,绑定之前需谨慎!天降系统必有坑,绑定之前需谨慎!天降系统必有坑,绑定之前需谨慎!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因为没搞懂规则就贸然跟系统签约,所以她连续六年都被系统坑得像条狗,死的还极其窝囊。
她重生后第一个身份是放牛娃,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穷苦的生活结果给大队放牛的时候毫无预兆地被牛给顶死了。
第二个身份是给大队喂猪的,她也不知道刚下崽的母猪具有攻击性,于是在喂猪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母猪给咬死了(或许是被猪撞倒后被猪粪熏死的也不一定)。
再后来被马蜂蜇死,砍柴回家的时候被村霸大鹅追得跌入水塘一命呜呼的,还有两次她都是被饿死的,是真的活活饿死那种。
六年,就这么被她浪费了,啥也没干成。
之所以这么惨是因为这逼脸不要的系统居然让她在穷得叮当响的六七十年代完成年销售十万的任务,完不成就得被系统各种奇葩死,这是惩罚。
六七十年代要做到年销售额十万,这她娘的谁能完成?谁能完成她喊谁爸爸!
重活六次也死了六次,还一次比一次惨,于是系统自带的启动资金都被她挥霍的差不多了,只出不进的后果就是系统现在连让她重生的钱都没了。
她即将光荣的去投胎转世,再也不用被系统折磨了。
被迫回味了一遍这悲催六年的向暖给自己窝囊的人生总结了一副对联。
上联:生的不伟大;下联:死的挺倒霉。
横批:人间不值得。
新书在磨了两个月后终于搞出来了,撒花~
上一本末尾大家都说要看年代文,那我就继续写一本年代(就是这么宠粉~~)然后求五星好评呀,么么哒
祝看书愉快!!!
六年辛酸史回忆完后向暖都要给自己掬一把同情泪了。
都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向暖觉得自己太符合要求了。
她看着还在那撅着屁股挖坟的夫妻二人组,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姑娘。
这是老天爷要降大任于她了吧,看,新鲜的身体都快递到她家门口了。
在系统的六次重生“熏陶”下,向暖也“进化”出了一些“特异功能”,比如只要对方死亡不超过一天她都可以自由进出,只要契合度高,她就能取而代之,之前的六次也都是这样的。
因为她的“不作为”耗光了启动资金,系统已经无法让她重生了,这是她唯一复活的机会了。
至于复活后系统任务要怎么办,向暖现在不想考虑。
于是她猛然站起身, 一手放在腹部一手五指张开高举头顶无声地喊着:赐我力量吧希瑞!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阿飘,都要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这是她被坑了六年的感悟,不然早都被逼疯了。
中二的开解了下自己后向暖站起身活动手腕跟脖子,接着做了几个拉伸,然后原地高抬腿摆出汤姆猫追小杰瑞的标准起势就猛得往地上的身体里冲了进去。
一进去向暖就感觉到不一样了,根据她以往那么多次重生经验来看,这具身体是她换过的那么多身体中最健康也是跟她契合度最高的一个。
果然,不用花钱的身体就是哪儿哪儿都合她心意。
等进入这具身体后她也没立刻起来,而是慢慢地接受这具身体存储的记忆。
这套流程她都干过六次了,这是第七次,驾轻就熟。
这具身体的名字跟她还有点缘分,居然就叫陶向暖,是个丈夫死了才过五七婆婆死了才过头七的十八岁命硬小寡妇。
哦,对了,家里还有个十二岁的瞎眼小叔子。
原主致死原因是哥嫂将她叫回来让她把她那死鬼丈夫在县运输公司的工作让给原主哥哥。
原主不肯,她马上就高中毕业了,想用这个工作给自己换一个别的工作。
两个想要一个不肯给,吵狠了就动了手,结果原主就被哥哥推搡跌倒撞到桌角脑袋磕了个洞留了很多血,当场昏了过去。
这两人不但不救,还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就这么失血过多慢慢死去。
然后等天完全黑了才背到这里打算跟她合葬来个毁尸灭迹。
这对畜生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比起过失杀人罪刨坟是真不算什么大事了。
于是,向暖决定给小姑娘报仇。
她快速思索了下报仇的可行性,在没有各种高科技支持的情况下,操作空间挺大的。
别得先不说,先诈个尸热闹下庆祝她重生吧。
熟悉了下这具身体后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夜空,今晚月色朦胧,适合干点阴间的活儿。
于是她缓了缓后才慢慢坐了起来,漆黑的眸子死气沉沉地盯着还在挖坟的两人。
那一对黑心夫妻一点没察觉。
现在是四月初,正是暖春的时候,陶来宝挖出了一身汗,开始脱外套。
等他脱了外套将衣服随手丢在地上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什么东西的一瞬间汗毛就从后脊梁窜到头皮,一滴汗从鬓角滑落的同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僵在那,一动不敢动。
还在挖坟的高秀文见丈夫站在那半天不干活顿时不高兴地道:“陶来宝你别偷懒,赶紧挖,挖好了咱还能回去睡个觉,明早还要出工呢,这些工具也要还回去。”
陶来宝想说话的,但害怕让他根本说不了话,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安静的坟头听地格外清晰。
咔咔,咔咔咔,咔咔……
还挺有节奏感。
高秀文一开始不明所以,等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丈夫惊恐地看着某个地方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不想回头的但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强逼着她扭头似的。
于是她就看到了刚才放尸体的地方这会儿坐着一个人,那人正看着他们,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冲她挥了挥手,还说了一句:“嗨……”
山头安静了三秒钟,紧接着一道凄厉的女声响彻整个荒山:“妈呀……诈尸了……鬼~啊~啊~”
高秀文丢了锄头转身就想跑,但其实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没跑两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地给脑袋磕了个大包。
僵在那如同被点穴的陶来宝也在这凄厉地喊声中回了魂,也鬼啊的叫着转身就跑。
刚跑两步就感觉眼前一花。
等看清楚后再次鬼叫一声换个方向再跑。
向暖有些吃力的操控着这具身体堵了他三次后,陶来宝再也不敢跑了,跪下直接磕头道:“小妹,哥错了,饶了哥这一次吧,我错了。”
“陶来宝,我死的好惨啊~~”向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阴沉的让人头皮发麻。
“小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陶来宝继续磕头。
向暖指着高秀文:“是她教唆你的?”
陶来宝一愣,随即点头哭喊道:“对对对,都是你嫂子教唆我的,小妹,我是你亲哥哥,怎么会对你下手?
都是被这娘们挑唆的,我在气头上不小心才造成的,我不是故意的啊小妹,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一旁装死的高秀文闻言也装不下去了,立刻连滚带爬地滚了过来。
高秀文也猛给向暖磕头:“小暖你别听他胡说,是他动手推的你你还记得吧,跟我没关系的啊。”
向暖不做声,只用那多看一眼都要吓尿的眼盯着两人,一动不动。
然后用冷幽幽的声音道:“高~秀~文,陶~来~宝……今晚你们必须有一个人给我陪葬。”
两人闻言都是一僵,随即高秀文忽然就朝陶来宝扑了过去,一边捶打一边道:“陶来宝你不是人,都这样了你还诬赖我,明明是你动手推得小妹害她撞在桌角她才死的,你该给小妹陪葬。”
陶来宝被娘们打了好多下才猛然一把将高秀文掀翻在地。
他睚眦欲裂地冲高秀文喊:“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在我耳边说陈家栋那工作一个月就有六七十我能把小妹喊回来?不喊她回来就出不来这事!”
“那我是为了谁?”高秀文也喊:“我还不是为了这家为了咱儿子。”
“你放屁,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当初陈家老婆子来求小妹嫁过去的时候也是你教唆我非要找陈家要彩礼钱才答应他们拿小妹去冲喜的。”
陶来宝似乎是有意把这些话说给向暖听。
他大声骂道:“我都跟你说了,小妹跟陈家栋那是爸妈在世时候定下来的娃娃亲,爸妈去世早,也是陈家栋供小妹念初中跟高中的。
咱得记着人家的情,都是你这个贪财的老娘们说陈家有钱就硬要那三百块钱的。”
这两人口中的陈家栋就是原主成亲两天就死了的丈夫。
他们这里的说法是没结婚的男女要是死了就会成为孤魂野鬼得不到祖宗跟后人的庇佑,下辈子都不能投人胎。
原主进了门,陈家栋撑了两天就带着眷恋跟不舍就走了。
高秀文闻言慌乱地解释着:“放你娘的屁,小妹,我是说了要钱,可我当时说的是要一百,是你哥哥找你婆婆要了三百的。你婆婆当时差点都跪下了,你哥还非要三百。”
向暖不说话,只看着他们狗咬狗。
陶来宝眼神闪躲,随即又大声喊道:“是你说陈家有很多赔偿我才多要的,再说了那钱要回来谁第一个花的,还不是你!
你拿到钱马上就给你娘家二十块,又花了二十块买各种吃的跟衣服,我诬陷你没有?你个好吃懒做又贪财的老娘们,要不是你我小妹能死,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说着陶来宝就上前去掐高秀文的脖子。
高秀文没想到陶来宝居然真的敢跟自己动手,当下怒火上升也不客气的去抓去挠陶来宝的脸。
陶来宝被抓的生疼,手上的力道也重了起来。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向暖看着两人互殴,只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悲伤,接着又有种痛快感。
自从原主父母去世哥嫂掌家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爸妈留给原主念书的钱也被这两人给挥霍了。
后来要不是陈家栋出钱出力养着小媳妇,原主可能会被饿死冻死,更不可能顺利念完高中的。
所以原主去给陈家冲喜是一点怨都没有的,哪怕知道自己百分百要做寡妇她也答应了,知恩图报是应该的。
“我说了,今晚你们必须有一个人给我陪葬。”向暖冷冷地打断两人的互掐。
两人闻言都愣在那。
也很巧合,她这话刚说完周遭忽然就刮起了一阵夜风,很大,吹得一旁被翻出来的细土扬了那两人一脸。
于是那本来还留有余地互掐的两人这次动真格的了,刚才两人都掐出火气来了。
高秀文再彪体力肯定是不如老爷们的,很快就被陶来宝掐得翻白眼了。
向暖没阻止。
她既然占据了小姑娘的身体,就该为小姑娘报仇。
而且,她也没动手,是这两人狗咬狗互殴,真死了也跟她没关系。
这两人但凡有一点人性,在出事后只要把小姑娘送去医院小姑娘都不会死。
可这两人是怎么干事的?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于失血过多。
怜悯在这两畜生身上不值得浪费。
很快,高秀文就被陶来宝掐地翻白眼了,一双脚把地面蹬出了两个大坑。
一双充满恐惧的双眼被掐的似是要凸出来,又过了几秒,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消失,脑袋一歪没了反应。
陶来宝顿了下似乎才反应过来媳妇被自己掐死了。
他脸上闪过一抹惊慌,随即又慌忙转身给向暖磕头指着高秀文道:“小妹,她死了,她死了,我让她给你陪葬了。”
向暖看着眼前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自己的妹妹跟媳妇都能杀了,还指望他是个人?
半天没听到向暖说话,陶来宝两股战战继续邀功:“小妹,你、你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我、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向暖冷幽幽地道:“你找陈家要的那三百块钱拿到这里烧给我,你不要耍花样,否则我让你也下来给我作伴。”
陶来宝连连磕头说不敢,又道:“那钱被你大嫂花了一部分了。”
“还剩下多少一分不少的拿来烧给我,否则我现在就不拦着大嫂让她带你下去见爸妈,让他们教训你。”
陶来宝一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已经死了的高秀文,脸色顿时就吓得煞白不敢再有小心思,“我这就回去拿,这就回去拿。”
“敢不回来我就去你家。”向暖冷幽幽地道。
陶来宝吓得连滚带爬下了山。
向暖看着一旁的高秀文,没看到生魂,估计是窒息性假死。
她看了一地狼藉,也没管那边的高秀文,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这具身体失血过多,太虚了。
向暖休息了会儿试着打开了淘宝系统。
她的意念一动,脑海里就听到系统用那磁性的AI男声道:“恭喜宿主重获新生,现在同意为您打开淘宝系统吗?”
向暖面前出现了一个虚拟的是跟否界面。
她之前每次一重生系统也像现在这样跳出界面,一跳出来她就选择是,然后就能点一些好吃的犒劳自己受伤的身心。
结果钱越花越少,最后连重生的资金都不够了,要不是碰到这具身体,她是真的要挂了。
这几天她虽然是游魂状态,可也没闲着,她想搞清楚自己明明手握金手指却还活的像条狗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她不能被系统牵着鼻子走,更不能一打开系统立刻选是,因为一旦选了就开始了一年的倒计时了。
在没想好要怎么挣钱之前,她这次是不会选是了。
时间宝贵,不能浪费。
看着还在不停跳跃的“是”字,她知道这都是套路,于是她冷酷无情的选择了否。
结果系统居然自动播放深夜版舌尖上的美食,尤其是那播音腔跟那红油画面。
看看,这老卑鄙着急了开始诱惑她了说明她的推算是对的。
她可是靠自己重生的,岂能再任由系统摆布?
见她不上当,系统又跳出了各种药的画面。
那AI男声道:“宿主,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要是不用药你这身体撑不过明天的。”
向暖一愣,是啊,这身体跟她再契合也不能掩盖她流了那么多的血事实啊。
还有伤口肯定也会感染的,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还真不一定能让自己活蹦乱跳。
向暖犹豫了下道:“我们打个商量,我不开启系统,你给我赊一些药,回头我双倍还你。”
AI系统:“……这不符合规矩。”
“你他娘的让我在六七十年代一年给你销售十万就合规矩了?”向暖怒斥着问。
AI系统:“……”
“爱换不换,反正这次是我自己重生的,就算明后天死了我最坏的结果还能去地府投胎,你呢?等我这个宿主死了你是不是也要彻底被格式化了?”
AI系统:“……”
向暖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猜对了。
“赊不赊?不赊我就走了,要是我幸运的活了下去,这辈子都不会点开你这个系统的,你自己玩儿去吧。”
说完作势就要退出来。
AI系统:“……稍等,我得请示下上级。”
“问吧,时间别太久,我现在对你没什么耐心了。”
顺利谈判完了的向暖心情很好地睁开了眼睛。
人生啊,都是坑,系统啊,你强它就弱。
与此同时,回到家的陶来宝翻出家里的钱,揣到口袋就要走。
他不敢不去,要是小妹回来把事情闹大了村里人发现他杀了妹妹跟媳妇,那他也是要被抓起来枪毙的。
就快要出门的时候他脚步一顿,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这可是二百四十块啊,他要存多久才能存到这么多钱?
死里逃生后他又开始心疼钱了。
怎么办?真要把这钱给那鬼送去?
命,他不舍得;钱,他也舍不得。
陶来宝想了半天,忽然想起老一辈人说过那些阴物最怕公鸡血。
他们家倒是有一只大公鸡。
给钱,还是杀一只鸡把那鬼给彻底灭了?
陶来宝天人交战,最后决定再杀陶向暖一次。
反正她现在是鬼不是人,杀一次是杀,杀两次也是杀。此刻在他心里,那就是鬼根本不是他嫡亲的小妹。
媳妇都杀了,小妹算个屁。
想到这里,陶来宝的眼里闪过狠意。
钱他也带着了,接着转身去了鸡舍将大公鸡抓了出来。
对了,还有糯米,他又去翻糯米,去年秋天大队分了一些糯米家里还剩下一些。
可惜家里没黑狗,要是有黑狗就好了,那他就杀了黑狗取血,这样就能彻底让那鬼灰飞烟灭了。
到时候就把高秀文跟她一起埋到那坟里一了百了,谁也查不到他身上。
想到这里,陶来宝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就去干死那只鬼,完全忘记那“鬼”是他的亲妹妹。
搞清楚了系统的尿性后向暖又休息了会儿,陶来宝还没来。
难道这人就这么跑了?
那要真这样的话,这位绝对是个狠人。
向暖一手摸索着下巴,结果搓出了一条条黑泥,她皱了皱眉。
忽而,系统呼唤她了。
向暖再一次用意念打开了系统。
AI系统:“……可以赊给你一些药保命,但销售任务要加到年销售十五万。”
向暖:“……现在是七五年,你让我给你卖十五万?要不你把我秤一秤看能不能卖一百五十块?”
AI系统:“……这些都是能帮助你快速恢复的药,先赊给你,你身体好了就赶紧点是,开启任务吧。”
系统说完就消失了,于此同时,向暖的手里凭空多出了一卷纱布,一盒酒精棉,一小盒碘伏,一盒消炎药,一盒止疼药,还有某牌子的生肌粉,能帮助伤口快速长肉愈合。
向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凭感觉给自己用药,最后生吞了两粒消炎药,这才看着一旁的高秀文,最后慢吞吞站起来。
那边,陶来宝来到半山腰就用带来的菜刀将公鸡杀了放了一大碗的血。
之所以在家里不杀,是怕时间时间长了没效果。
等他右手端着一大碗热乎乎的鸡血,左手往口袋里装了很多糯米就后战战兢兢往坟头走去,隐约中似乎闻到了什么花香。
等到了地方后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坟头上的坑不见了,被他们挖的乱七八糟的坟头不仅完好如初就连上面的一根草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就连高秀文以及锄头铁锹这些都不见了,一切仿佛都不曾发生一样,之前的那些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陶来宝手里拿着“武器”还是吓出了一身汗。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
不是,他是真见鬼了。
可鬼呢?
“小、小妹……小妹……”陶来宝大着胆子喊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复。
难道高秀文已经被小妹带下去了?
忽然吹来一阵风,冷的他一哆嗦,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陶来宝浑身发凉,他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他不敢转身,那种恐惧感再次蔓延全身。
等恐惧值达到最高点的时候,陶来宝转身就跑,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了,哎哟一声往前栽倒。
手里的半碗鸡血都泼了出去,正好撒在那木头做的墓碑上,公鸡血顺着墓碑上的字体蜿蜒流下,只吓得陶来宝死死捂住嘴不敢叫出来。
不是梦,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陶~来~宝,还我命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又让人汗毛倒竖的喊声。
陶来宝只觉得裤裆一热,有什么液体根本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先还是热乎乎的,被风一吹裤裆立刻就变得凉飕飕的,在这暖春的夜里让他浑身生寒。
陶来宝不敢回头,一个鬼他都已经应付不了了,再来一个他只有死路一条。
“陶来宝~~,我死的好惨啊,你还我命来……”跟他同床共枕了十来年的索命熟悉叫声还在一声又一声的喊着。
陶来宝想跑,但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根本动不了。
“秀文,秀文你别怪我,是小暖让我这么做的啊,你去找小暖,是她,是她逼我的……”陶来宝看着站在远处的“人”颤声道。
“陶来宝……”向暖忽然出现在陶来宝面前。
陶来宝一抬头就看到陶向暖,嘴角还有血迹蜿蜒而下。
见他看过来,陶向暖伸出舌头将嘴角的鲜血都舔干净了。
陶来宝瞪大眼睛,想说什么,但是喉咙里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只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陶向暖。
向暖鬼魅一笑:“你说是鸡肉好吃还是人肉好吃啊……”
陶来宝张着嘴看着厉鬼一般的向暖,精神正在崩溃中。
向暖又轻笑了一声:“你猜是鸡血好喝还是人血好喝?我听说只要喝了人血我就能起死回生,尤其是直系亲人的血,哥,你的血让我喝一口吧,就一口,求求你了……”
向暖说着求,但那如同鸡爪子的手慢吞吞地朝陶来宝脖子伸过去。
陶来宝吓的三魂七魄都要离体了,他本能的地蹬着腿想往后挪。
他挪一步向暖就走一步,直到他被墓碑挡住了去路。
向暖慢慢蹲下身来,掐住陶来宝的脖子冲他一笑。
这么近的距离,陶来宝清晰的看到了那沾满鲜血的牙齿,牙缝里还残留着什么肉丝儿。
“啊……”陶来宝的精神再次崩溃。
向暖凶狠地张开嘴巴,露出了不同于人类的牙齿,猛得就朝陶来宝扑了过去。
陶来宝吓的尖叫一声,就感觉脖子传来痛感,自己的血似乎被吸走了。
他听到了吞咽声以及咀嚼声,脖子那似乎已经没了知觉了。
陶来宝精神彻底崩溃,白眼一翻,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
向暖察觉到陶来宝没动静后这才缓慢的站了起来,接着擦了擦嘴,又呸了好几声后。
妈的,这男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差点给她熏吐了。
她踢了陶来宝好几下这人都没反应,看来暂时醒不来了。
她走到躺在那的高秀文身边。她没死,只是被陶来宝掐的进入假死状态了。
向暖发现后也没管,一个主犯,一个从犯,她不动手杀她,但也不动手帮她。
反正人现在还有一口气吊着,能不能等到别人来救就看她的命了。
她是陶来宝的亲妹妹所以高秀文不救她她能理解,但陶来宝也不救亲妹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原主死,站在原主的角度来看,那就是不可原谅。
这两人都要收拾,但她可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她把高秀文拖到之前被挖开的坟墓里,然后铲了不少土丢在她身上,从外面看就跟人被埋了一半就发生什么被迫停止了似的。
陶来宝刚才看到的一切除了向暖倾情出演了下,其他都是幻想,是系统出的手。
她走到陶来宝身边搜了搜,从口袋里翻出了二百四十块钱以及一包劣质烟跟一包火柴。
向暖想了想,最后忍痛拿出一张一元,一张五元的用火柴在墓前给点了。
还留下三分之一的时候就用土给灭了,再使劲儿把灰吹散,吹的她后脑勺一阵阵的疼,最后只留下没烧完的几个角。
要是陶来宝醒了发现钱没了也就能解释清楚了。
做这些她一点负担都没有,这本就是陶来宝杀人埋尸现场,她不过是把陶来宝的犯罪现场布置的更加明显而已。
接着她又把那碗里还剩下的一些鸡血都泼在了高秀文的脸上。
最后慢慢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用树枝将坟墓周围属于自己的脚印全部抹去。
最后,又用衣服把铁锹手柄擦了几下才塞进陶来宝手里,这才转身走了。
至于他们身上有她的指纹什么的倒也不担心。
她之前在陶家的时候跟陶来宝以及高秀文撕扯的时候都有肢体接触。
而且这种明摆着的案子本地公安不会浪费资源去跟上级申请指纹鉴定什么的。
陶来宝杀亲属,犯罪事实清楚,这是重大的恶性案件,上面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结案。
最重要的,她是受害人又是目击者,谁也不会把她往死而复生玄之又玄的方向想。
向暖路过陶来宝藏大公鸡的地方又把那只已经僵硬了的大公鸡给拎了出来,循着记忆里的道路下山往村子里走。
一路来到了杏花公社五大队,然后敲开了大队长家的大门。
这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春耕正忙着呢,白天累狠了这个点正是好睡的时候。
大队长也是陶家人,按辈分陶向暖得喊一声三叔公。
别看老头子已经快七十了,人还经常下地干活,走路都带风。
“谁啊……”屋子里传来老人的询问声。
“三叔公,是我,小暖。”陶向暖道。
里面没动静了,须臾后一盏昏黄的灯火亮了起来。
不大会儿,门在吱呀声中被人打开了。
就见一老者背微微有些佝偻,手里端着一盏煤油灯,看着陶向暖的眼神带着不解跟惊讶。
“丫头,怎么这个点来了?”
向暖看到老头后哇的一下就跪下了,而后大哭起来。
“三叔公,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陶三爷一愣,单手就要去拉向暖。
这时候旁边屋门也被打开了,陶三爷的大孙子陶大柱一边套背心一边走了出来。
陶三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两个儿子又有好几个孩子,人丁兴旺得很。
陶大柱是陶三爷最大的孙子,看到这一幕愣了下就赶紧上前去拉向暖。
声音很不好的问:“小妹,咋了这是?陈家人欺负你了啊?”
陶向暖被嫁去陈家冲喜这事陶三爷一家也没办法插手,只能叹息一声:丫头可怜啊。
“不是陈家,是我哥……”向暖哭着把原主被陶来宝夫妻俩喊她回去最后自己被打昏死过去的经过说了一遍。
只是她省略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段“灵异事件”。
向暖又继续哭诉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在山上,旁边的坟被挖了一半,我又看到我哥掐着我嫂子的脖子说什么要让我嫂子下去陪我。”
“我当时根本动不了,也不敢动,我怕我哥发现我没死再杀我一次。”
向暖擤了下大鼻涕接着伤心地哭道:“后来我迷迷糊糊又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看到嫂子躺在旁边不动了。
我害怕极了想跑,可这个时候我哥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他就跟疯了一样把大嫂拽了过去,还往大嫂身上铲土,还说要把大嫂跟我都埋进去一了百了。”
陶三爷家的众人都惊呆了。
向暖说的很清楚,院子里的人没一个怀疑她在说谎。
毕竟这种事脑子正常的都不会这么干。
同时也都觉得这个陶来宝也太特么狠了,亲妹子跟婆娘说杀就杀了。
向暖假装哭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我害怕,怕他把大嫂埋了就来埋我,我想喊,然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刮了一阵大风,眼睛都被土给眯了。
我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我哥也不埋大嫂了,他就跟疯了似的跪下喊饶命,还说什么让大嫂饶他一命,然后他就尖叫,然后就拿了个碗朝墓碑跟大嫂身上泼了什么东西,嘴里还喊着灭了你们……
那样子就跟鬼上身了似的,我害怕的不敢再看。然后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睁眼的时候我哥已经躺在地上了不动了。
我不敢动,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这才赶紧离开那,呜呜,三爷爷,我差点就死了啊,差点就被我哥活埋了啊……。”
陶来宝醒来肯定要说她是鬼之类的话。
所以她要先给众人打个预防针,到时候陶来宝说了也会被众人当成他是受刺激吓疯了,那他的很多话就不会被采信。
别看现在上头不许大家封建迷信,但农村里谁不信这玩意儿?
她就是要双管齐下,不但要坐实陶来宝杀人的事实,还要把她无法说清楚的事情往灵异事件上引。
众人听完后都惊呆了。
陶三爷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下顾不得还是半夜就对大孙子道:“大柱,你赶紧骑上大队的自行车去镇上报案,我喊几个人去坟头看看,你把公安直接往那边带就行。”
陶大柱也不多言,接过他爷给的钥匙就去了村部推自行车去了。
陶三爷又对老妻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帮着你娘给暖丫头清理一下,老大,你跟我一起,我们带人先过去看看。”
说着就带着大儿子走了。
老大媳妇王娟将向暖半扶半抱着拉起来,老小媳妇赵慧去了厨房烧水。
三奶奶抹了把眼泪:“丫头,苦了你了。”
向暖那哭都是嚎的厉害眼泪没几滴的,这会儿被慈祥的老人拉着这么一说,想起了原主的心酸以及自己这六年来的悲催事,顿时委屈的抱着三奶奶的腰张嘴啕嚎大哭起来,这次是真苦哭了。
那头,陶三爷带着老大一起,喊了几个村里的干部包括妇女主任一起举着火把一路小跑地去了向暖说的那个山上。
那座山是他们大队去镇上的必经之地,所以大家伙都知道。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陶来宝躺在那,脸上还有许多的抓挠痕迹,现场一片狼藉。
再看那被掘了一半的坟墓,只露出高秀文模糊的脸,脸上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血迹,一切都跟向暖说的大差不差,只把这几个村干部吓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向暖就是故意让这些人先来的,这些人一来肯定会破坏现场,这样就能掩盖一些她自己没处理好的线索,也算是帮她了。
就算高秀文没死她不告陶来宝,那陶来宝故意杀原主还挖坟抛尸也是能被判的。
向暖在陶三奶婆媳的帮助下,可算是把自己打理干净了。
纱布在进村的时候就被她解开了,头发直接剪成短发,受伤的位置三个女人都不敢碰。
陶三奶看到她后脑那么大的血洞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作孽。
向暖现在很累,她接受了这具身体自然也会接受这具身体带来的各种副作用,比如这会儿头昏想吐。
“三奶奶,大婶小婶,我昨晚就没回去家康肯定急了,他又看不见,我得先回去。”
“你这个样子行不行啊?”小婶赵慧有些担忧地问。
“不行我也得回去啊,现在陈家就只剩下我跟家康了,他要是出了事我对不起家栋。”向暖苦涩地道。
闻言三个女人对她又是一阵怜悯。
三奶奶转身去了厨房,从抽屉里摸出三个鸡蛋来。
“丫头,奶家也没好东西,这三个鸡蛋你回去吃了补补,你这流了这么多血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天亮了我让你大哥去接你,送你去县医院看看,有什么事就让人带个话来,你三爷爷还在,能为你做主。”
向暖心里暖呼呼的,也没拒绝,接了这三个鸡蛋。
“要不我让老大媳妇送你。”三奶奶不放心地道。
“不用了,我已经缓过来了。”向暖拒绝了,婶娘要是跟着她那只大公鸡可就不好带回去了。
“三奶奶,我先回去了,三爷爷那边要是有结果了或者公安同志要问什么,你们只管让他们来找我。”
“知道了,你这孩子别操心这些了,路上当心点。”三奶奶看着外面已经有些微亮的天叮嘱着。
向暖点头,又跟婶娘说这衣服回头洗干净了还她,这才虚弱的举着三奶奶给的火把慢慢地往村外走。
含山县这一片都是丘陵地带,整个杏花公社就是在山坳坳里的。
向暖一出村就再次掏出各种药给自己的脑袋重新上药包扎。
疼的她出了一身汗,歇了会儿这才朝家走去。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村口。
原主婆家属于杏花公社三大队第七小队。
陈家房子是背靠着山体依山而建的一个L形,四间青砖大瓦房是村子里唯一的“豪宅”。
陈家父子两代人都是货车司机,司机在这个年代属于高级技术人员,陈家父子都是四级工,一个月基本工资就有四十五块。
偶尔还能干点私活,一个月能有六七十,谁不眼红?
向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天都要大亮了,于是就看到了门口坐着个小孩,手里还拿着一根竹竿,面朝她这个方向看。
她立刻就认出来这就是原主那瞎眼小叔子陈家康。
“嫂子……?”
陈家康侧着耳朵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家康。”向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陈家康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站起来就哭了。
“呜呜,嫂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一晚上都没回来……呜呜我害怕……”小孩哭的很委屈。
陈家康跟原主关系也不错,每次陈家栋去县城看望原主的时候也会带着弟弟一起,三人就偷偷摸摸的在国营饭店下馆子。
那是原主每个月最期待的日子,也是陈家康最期待的日子。
所以陈家康对这个嫂子也很是依赖。
看到小孩哭,向暖有些手忙脚乱。
她赶紧拉着陈家康往回走,一边解释道:“我去娘家了,有点事耽搁了才回来,不哭了,嫂子杀鸡给你吃。”
陈家康委屈巴巴的吸溜了下鼻涕半天才问:“哪里来的鸡。”
“路上捡的。”向暖粗暴地道。
陈家康明显错愕了下,但也没说什么。
两人进了屋向暖顺着记忆摸出煤油灯点亮后发现家里除了陈家栋跟婆婆的遗像其他跟丧事有关的都看不见。
也是了,现在是七五年,谁家也不敢大办丧事,也没钱办。
于是她就冲两人的遗像拜了拜心里念叨一定好好养大陈家康后就拿着煤油灯去了厨房准备烧水泡鸡。
六年了,她换了无数个身体,农村的柴火灶她早就会用了,不仅如此,下地耕种的流程她也知道。
向暖麻利的烧水泡鸡去毛后用剪刀剪开了鸡肚子,内脏她一时间不想弄就放在旁边了。
陈家康也不走,就坐在厨房的门槛上等着。
他等了一晚上一直紧绷着不敢睡觉,这会儿嫂子回来了心情一放松困劲儿就上来。
可他想吃鸡。
向暖见状只好道:“你去睡会儿,这还早得很呢,等醒来就能吃了。”
陈家康犹豫了下才起身摸着墙壁回屋了。
向暖麻利的去毛上锅直接炖。
公鸡炖汤没有母鸡营养,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处理完这些她一边烧火一边就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忽然灶里竹子被烧的炸开声给她吓醒了。
脑子有些昏沉,向暖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太好,得去医院看看,最好挂点水。
忍着头疼,向暖起身看了下锅里的水,水烧的差不多了。整只鸡虽然还没烂但她还是没忍住拽了一些肉吃了起来。
太香了。
还想再吃,忽然就有些想吐。
脑震荡后遗症,得多休息。
她赶紧停手努力不吐出来,这年头吃一块鸡可太不容易了,她不舍得吐。
又给锅里加了大半锅水,灶里添了几根干柴,又将灶台周围的柴都弄走,防止火星子迸溅出来把厨房给点了。
做完这些,她锁上厨房的门回到房间闷头睡觉,头疼的要炸裂了。
几乎一躺下她就睡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人推醒的。
向暖嗯了一声,就听耳边传来陈家康的声音。
“嫂子,嫂子,二叔来了。”
向暖捂着还难受的头,慢慢地爬起来。
她下意识问:“他来干嘛?”
“肯定是想要我哥那个工作。”陈家康道。
向暖嘶了一声,想起来了,陈二叔自从陈家栋走了就惦记上了他留下的工作了,原主婆婆还在的时候他就来要过。
陶来宝昨天说这个工作不给他也会被陈家其他人抢走的。
原主是谁都不想给的,她高中还差两个多月就能毕业了,她想用这个工作给自己换一个公社老师的名额。
向暖缓了缓道:“好,我这就来。”
“嫂子,我怕。”陈家康小声道:“还有小队长跟两个叔公也来了,嫂子,我不想去二叔家。”
陈二叔为了顺理成章的要陈家栋留下的工作,在原主婆婆去世当天就跟原主说要接他去他们家生活。
还暗示了原主只要把陈家栋留下来的工作给他们二房,就放原主回娘家,以后再婚他们陈家都不管。
原主心动了,但向暖可不心动。
她傻了才回到那个乌糟糟的娘家。
她可不想被人“卖第二次”,她现在可以高竖深爱陈家栋一百年不变心的旗号,都什么时代了,谁敢逼寡妇改嫁?
过几年就改革开放了,正是挣钱的大好时机,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个男人影响挣钱的速度呢。
大概是她迟迟没给回复,这老崽子急了,这是要联合族人来给她这个小寡妇施压力了。
那就让你们看看小寡妇的实力,干就完了!
听到小叔子话语中的担忧,向暖道:“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要你不愿意嫂子就不会让你去他们家的,咱自己的家住着多舒服啊风,傻子才去他家挤。”说完给了他一个笑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
哎……这个家也难当。
陈家康听到嫂子比平时坚定多了的语气,忽而就露出一个放心的笑来。
“傻笑什么,你不相信嫂子?”向暖问。
陈家康摇头,语气肯定地道:“嫂子你变了。”
向暖心里咯噔一下,露出马脚了?
就听小孩道:“你以前说话从来没这么坚定过,嫂子,我不愿意去别人家,我就想待在自己家,跟着你。”说完就转身摸索着出去了。
向暖看着小叔子,叹息一声。
养孩子不容易啊。
她起床穿上外套出门了。
一出房门就看见堂屋里坐着陈二叔以及他们小队的队长,还有陈家几个堂叔公。
看到她出来,陈二婶撇嘴道:“这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才起来?家里没个长辈管着确实不行。”
这些人就跟看不见她头上缠着的纱布似的,问都不问一句。
看着率先发难的陈二婶,向暖先笑着把人都喊了一遍后才问:“几位都吃了吗?”
“谁跟你一样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我们早吃了。”陈二婶翻个白眼又呛她一句。
因为他们家大人都没了,向暖还是个学生,陈家康又瞎了,所以小队这边的集体劳动暂时也没安排她,睡到现在也没人来催着上工。
这会儿被陈二婶这么一提出来,其他几个长辈闻言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么懒可不像是要过日子的态度。
“家康啊,你吃了吗?”陈二叔面带慈祥地问,可惜陈家康看不见。
陈家康绷着脸不说话。
陈二叔心里很满意,觉得今天来的可太及时了,老天爷都帮他让他们逮到她在睡懒觉。
他面上带着担忧的神情看着几位长辈道:“队长,两位叔伯,你们也看到了吧,就这样的懒人我怎么敢把大哥家唯一的孩子交给她照顾?
家康眼睛还看不见,说一句不好听的,照她这么懒下去家康什么时候饿死了我们都不知道,还是得跟着我们才放心啊。
队长,两位叔爷,我一定会把家康养大成人的,这样我才对得起我死去的大哥大嫂跟我那命苦的大侄子。”
说着陈二叔还抹起眼泪来。
陈家康闻言就要说话但被向暖抢白了。
她道:“你们都吃饱撑着了才来的啊?那我跟家康还没吃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事等我们吃完了再说吧。”
说着也不管堂屋里的几尊大佛说什么就牵着陈家康出了堂屋开了厨房的门,看了下锅里的鸡,还温热的,用筷子一戳就烂了。
她直接拿碗给陈家康扯了四分之一只鸡又舀了点汤递给他:“吃,全部吃完。”
陈家康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的低头,他捧着碗用手碰了下,发现是满满一大碗立刻就道:“嫂子,这太多了。我吃一点点就好了。”
“这只鸡很大,锅里还有很多呢,赶紧吃吧,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得跟上。”
说完又压低声道:“咱不多吃点等下被二婶给抢了去那不得懊恼死啊。”
陈家康一想是这个道理,当下不推辞,一手端着碗筷一手摸着墙壁出了厨房,就在门槛上坐下摸索着拿起一块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向暖没给自己盛,但还是喝了几口汤。
而后从橱柜里拿出昨天的剩饭,用开水泡了下,接着将剩下的鸡跟汤全部用大汤碗装起来再用盘子扣住藏到堆在灶下的枯枝下面了。
做完这些她就端着一碗开水泡饭蹲在走廊那慢慢地吃着。
陈二婶等了会儿有些不耐烦就扭着腰过来了。
她估摸着这家里也没啥好吃的,最多就是粗粮饼。
这样她正好借机跟队长说陶向暖没法给陈家康吃饱,孩子小,老吃这玩意儿哪能行呢?
到时候顺理成章的把陈家康接回家了,这样陈家栋的工作他们就名正言顺的拿到手了。
想得很美的陈二婶到了厨房门口就看到陈家康端着满满一碗鸡在那吃着。
许久没闻到荤腥的陈二嫂眼睛都直了。
她下意识的就直接越过两人进了厨房,就直奔橱柜去了。
等打开橱柜门没看到鸡肉,骂了一声转身掀开了锅盖,就看到锅底还剩下一些汤汁。
她伸出手指刮了一些放到嘴里,确认是鸡味,脸色顿时就更不好看了。
陈二婶的所作所为向暖权当没看见,低头吃着自己的泡饭。
陈二婶没找到鸡肉气得将锅盖摔在灶台上转身就出了门。
她二话不说走到陈家康面前伸手就拿他碗里的鸡肉。
陈家康看不见所以毫无反应。
向暖就蹲在陈家康旁边,在陈二婶的手刚要碰到鸡肉的时候她一筷头子就抽了过去。
就听啪地一声,陈二婶疼得哎哟一声就缩回了手,怒视着向暖。
不等陈二婶说话向暖就大声地问:“二婶,你不是吃撑着才来我家的吗?怎么还来抢家康碗里的鸡肉啊。
他那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才弄了这么点鸡给他补补我自己受伤了都不舍得吃你怎么还好意思抢呢?多大人了还抢小孩碗里的吃的,你可要点脸吧。”
陈二婶被拍的心头有火,又被她说的怒火丛生。
她贪婪地看了一眼陈家康碗里的肉,这才压着火气不悦得吼道:“你怎么说话没大没小这么没教养?我这不是看他这满满一大碗的怕吃不掉浪费吗,家康啊,二婶帮你吃一块啊。”
说完再次伸手。
然后就再次被向暖抽了一筷头子。
向暖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分贝冲陈二婶嚷嚷:“二婶,你是不是不知道不要脸三个字怎么写啊?回头我空了免费教教你。
还有什么叫吃不掉?就这么点东西怎么会吃不掉?吃不掉就下一顿吃呗,怎么也不能便宜你了啊。
二婶,你是不是最近活的太滋润了非要逼我骂你几句你心里才能舒服些啊。”
陈二婶闻言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之前坑声的小寡妇在骂自己。
顿时气得不行,指着向暖就骂:“……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贱人……”
陈二婶话还没说完呢,就听陈家康扯着嗓子喊:“队长,二爷爷三爷爷……”
他大声告状道:“二婶她老抢我碗里的鸡肉还骂我有娘生没娘养,呜呜……这鸡肉是我嫂子好不容易才弄来给我补身体的,她自己都没舍得吃一块,二婶抢不到就骂我……呜呜……”
陈二婶老脸红的不行,不悦又尴尬地辩解道:“你这孩子,二婶哪里就抢了,我都说了是看你碗里那么多就想着尝一块,我也没骂你,我骂你嫂子呢。”
“多就要给你尝一块啊?”向暖呛声问:“那反正你家粮食那么多,我跟家康是不是也可以去搬一袋过来吃啊?”
房子就这么大,外面说话堂屋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陈二叔有一些挂不住脸,冲几位长辈讪笑一声出来想呵斥老伴一声的,结果看到陈家康碗里的肉,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同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闪过。
他阴沉沉的对向暖道:“队长跟几位长辈都等着你们呢,搞快点。”
向暖点头,十分乖巧地拉着陈家康就朝屋里走去,等进了堂屋向暖就搬来长条板凳拉着陈家康坐下嘴里还念叨:“二叔说的对,也不能让队长跟长辈们都等着,我们吃,你们说。”
小队长以及几位长辈看着陈家康那满满一碗肉也看得咽了下口水。
不用他们深吸那香味就自动飘了过来一个劲儿的往他们的鼻子里钻。
陈家康看不见,哥哥出事后他就没吃过肉了,所以半大小子一点也不矜持,吃得浑然忘我,那样子把几个大人都馋得不行。
向暖见众人眼睛都看直了就解释道:“这不看家康许久没吃过肉了么,我就心疼弄了半只鸡给他补补。”
“这孩子跟我都可怜,我们俩是同命相连。我虽然才嫁过来不久那也是长嫂如母,以后只要有一口肉我都要给他吃的。”
说完爱怜地摸了摸陈家康的脑袋,接着端着碗将自己那一碗白开水泡饭喝的唏哩呼噜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队长见状咳嗽一声,几人收回了眼珠子。
“小暖啊,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家康抚养的问题。”小队长开口道。
说着看了一眼陈二叔又道:“你二叔呢,家里人多,挣的工分也多,养家康不在话下,所以我们决定啊,让家康去他二叔家过。
你呢,还年轻,又是个有文化的,当初家栋那样你还愿意嫁进来,我们老陈家是很感激你的。
但摸着良心来说,我们也不能耽误你这大好年华。所以啊,你也不用为了家栋守着,以后该结婚就结婚,家栋肯定也希望你能再找一个。”
向暖不说话,就看着队长。
队长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后面的话忽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逼寡妇改嫁,这传出去了是要被唾弃的。
要不是陈二才给了他二十块钱,他才不愿意蹚浑水呢。
虽然都是一个姓,但早隔了好几辈了,这种事处理不好就得沾一身骚。
见队长不说了,陈二才立刻接话道:“家栋媳妇,二叔这也是为你考虑,你还这么年轻,当初我大嫂让你嫁过来我就很不赞同,这不是祸害人吗。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们老陈家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你只管回去再婚,要是有人来问,我们保证都说你好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家康是我大哥家唯一的孩子了,我一定会将他养大成人的,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绝不会饿着他的。”
向暖将碗里最后一口水喝完,一抹嘴放下碗问:“说完了?”
陈二才想了想点头,又苦口婆心加了一句:“这也是为你好,你才十八岁,家康都十二了,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养家康?”
向暖点头,须臾后才道:“二叔,当初我嫁给家栋就知道自己以后会过怎么样的日子,但是我不后悔。我跟家栋是真心相爱的,没能跟他一起白头偕老是我一辈子的痛。”
说这段话的同时向暖眼泪就跟自来水似的下来了。
“我心甘情愿给家栋守一辈子,我答应过他,不会让这个家散,也答应过婆婆不会让家康寄人篱下。”
“至于你说再嫁的问题,虽然你是家栋二叔,但你毕竟是个男的跟我聊这个话题不合适。
而且这是陈家大房的事,大房还有家康在,所以我以后的去留也轮不到你们二房插手过问。”
不等陈二叔说话,向暖又问:“撇开我的问题先不谈,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把家康接你们家,那我问你们,你们会带家康去治眼睛吗?”
陈二才还没从向暖前一段话里提炼出她的意思,又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就呆立当场。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来是不会了。”向暖淡淡地撇了坐在那几个长辈一眼道:“家康才十二岁,他是因为听到家栋出事着急回家才摔到脑子的,当时都在忙家栋的事也没人发现,硬生生给耽搁了。
婆婆还没出事之前就曾让我带他去县医院看过,那时候医生就说他这是摔下来脑子里有淤血压迫视神经才导致眼睛看不见的,时间还不算太久,说只要有钱,带他去京城或者海城的大医院治好的希望还是有的。
二叔,你会攒钱给家康治眼睛吗?他还那么小,总不能一辈子都当个瞎子吧。”
陈二才:“……”
他看着向暖,磨了磨牙:“小暖啊,我家人多挣的工分不少但吃的也多。养一个家康已经很艰难了,这治病……”
“之前说养家康不是问题,现在又说很难了,你这就是不愿意给家康治眼睛了是这个意思吧。”向暖打断问。
一直没说话的陈二婶道:“那你也得看看治眼睛需要多少钱啊?把我们家房子卖了也不够啊。”
向暖看着队长跟两个叔公道:“你们也听到了吧,二叔把家康接到他们家,也就是给他一顿饱饭而已。
我们陈家大房缺那口吃的吗?不缺,那家康为什么放着自己家的青砖瓦房不住要去住你家的土坯房还要寄人篱下?
还有,家康要是一直瞎着的话以后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吗?他娶不到媳妇,那我们家这一脉不是就要断了吗?
哦~~我明白了,二叔二婶,你们好狠的心啊,原来你们就是想要我们大房一脉断子绝孙啊。”
“不是,我没有。”陈二才立刻大声辩驳。
向暖才不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的钱来。
她豪气云天的将这些钱往桌子上一拍:“你们不愿意给家康治眼睛,我愿意,这些钱就是我拿来给家康治眼睛的,二叔,你舍得吗?”向暖直接问。
陈二才:“……”
傻子才舍得,但这话他不敢说。
“你确定这些就能把家康治好?”陈二才也反应过来这小妮子在跟他耍心眼呢。
“治不治得好我不知道,但我舍得。”向暖冷哼一声:“二叔,咱也就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跟家栋是娃娃亲,从我十岁父母走后就是家栋给我交学费给我买衣服。
我从小就知道我长大要给家栋做媳妇。所以哪怕他走了,婆婆也走了,我也要把家康的眼睛治好,把他带大给他说个好媳妇,我得还家栋跟婆婆对我的恩。”
“你想把家康带回你们家并不是你们看家康可怜想照顾他吧。”
她指着屋子:“你们家一共十口人,住在那几间屋子里拥挤的很吧?”
“这房子是家栋的挣钱建的,家栋不在了,那就是家康的,谁也抢不去。”
“还有家栋的工作,我谁也不会给的,这是我们俩安身立命的本钱。”
说完她又扫了队长跟那俩叔公一眼:“谁要是脸皮都不要为了这房子跟家栋的工作来欺负我这个寡妇还有家康这个残疾人,我就去镇上公社以及妇联去告谁,我看某些人还有没有脸在杏花公社待下去。
现在是新社会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你以为你找一群长辈来你就有理了我就要乖乖听你的安排了?”
陈二才没想到向暖会直接把他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全部给抖落出来了,当下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陈二婶一看立刻就道:“你养家康?说出去谁信啊?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拿什么照顾家康?家康跟你一起迟早是饿死的货。”
“还有这些钱,我大嫂走的时候说了家里一分钱没有了,你这钱是哪里来的谁知道呢?我们家康可不要这肮脏的钱来治病。”
这意思就是说原主跟人勾搭才弄来这些钱的。
向暖也不生气,看着陈二婶反问:“二婶你说得好懂的样子哦,我听婆婆说过早些年饥荒的时候,别家孩子好多都没养活,就你们家四个孩子都养大了。
二叔看着也不是那么能干的,全靠二叔好像也很困难。
你们现在细想起来二婶难道那时候就开始去挣了什么肮脏钱才养活四个孩子的?
不然你这些肮脏话怎么张嘴就来呢?二叔还有大哥他们知道吗?哦,二叔已经知道了,大哥他们估计还不知道。”
向暖气死人不偿命地反唇相讥。
泼妇骂街什么的,她也会啊。
众人顿了下才反应过她这话里的意思,陈二婶气的就要上前去挠她被向暖躲开了。
“二婶你好不讲道理,怎么就允许你张嘴给我泼脏水还不许我泼回去?大家都是嫁进来做陈家妇的谁又比谁低一等了?
而且我是陈家大房媳妇,怎么也轮不到你们二房来教育我吧。”
陈二婶还想骂就被一个二爷爷打断了:“老二家的,这种话你也能乱说?你这不是要给我们老陈家抹黑么?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那些还没娶媳妇的还要嫁人的孩子们还怎么说媒?”
说完又看着向暖:“话要想着说不要抢着说,多大人了还这么毛躁?”
老头这话算是同时敲打她们俩了。
向暖识时务地道:“二爷爷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陈二婶被教训的虽然不说话了但还是不服气,气氛僵持着。
向暖可不想就这么干耗着。
于是她道:“话说完了还不走啊?我们家穷,可留不起午饭。”
陈二叔他们目的没达成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了。
向暖见状将碗放下点头道:“看来你们都以为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了?行啊,要么你们陈家几个男人今天就合伙弄死我。
不然明天,不,下午我就去公社,去找妇联找公社领导问问,我这个新寡,家康这个残疾未成年人组织上还管不管了,是不是就要被你们这些长辈欺负死?
组织要不管了,那家康,我俩就回来,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咱绝不给那些不要碧莲的人留一块砖头,咱们一起下去找你哥跟妈,你敢吗?”
“敢……”陈家康一擦眼泪毫不犹豫地道:“三哥跟四姐他们一直喊我小瞎子,还说我家房子迟早是他们家的。
二婶也偷偷骂我,骂我小绝户,我才不要去他们家看他们的脸色,我只跟着我嫂子住在我自己的家。”
闻言那三人都盯着陈二才,陈二才只觉得这事要遭,又气又恼,一个败家老娘们加上那几个败家玩儿,回去一定要收拾一顿。
一直没开口的三叔公道:“家栋媳妇,你说要给家康治眼睛,这话可作数?”
“作数。”向暖道:“家栋去的时候就跟我说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婆婆跟家康。”
说到这里向暖努力地挤出一点泪意来:“我没照顾好婆婆,没完成家栋交给我的任务我心里愧疚啊。
所以我哪怕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家康的眼睛治好,他还这么年轻,往后总不能就一辈子都当个瞎子吧?”
向暖看着陈二叔夫妻俩,哭唧唧地又加了一句道:“二叔舍得我不舍得,自己家孩子也只有自己心疼。”
陈老二两口子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向暖的话。
向暖才不管他们相信不相信呢,继续道:“二爷爷三爷爷,这是我借来的两百多块,我打算明后天就带着家康去省城医院看看,搞清楚他这个眼睛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有希望的话又要怎么治疗,要多少钱,我还有两个多月就能拿到高中毕业证了,到时候有了工作我一定能养得起家康的。”
陈家康被向暖这番话感动的鸡都不吃了,在那用袖子擦眼泪。
闻言陈家二叔这才撇开所有成见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侄媳妇。
他虽然就见过这侄媳妇几次,但每次这个侄媳妇看起来都唯唯诺诺的跟在强势的大嫂身后根本没存在感,不然他也不会觉得自己能拿捏住她。
可她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难道她一直就在装?
陈二叔根本不相信向暖的话,可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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