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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狠如他,却对我柔情全局

尽起风禾l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夏家有女初长成,从此君王不早朝」-五月初的T国春武里府,连天气都能把人折磨得够呛,明明属于热带季风气候的地带,却反常地下起了樱桃般大小的冰雹。“什么鬼天气呢……”夏蔻蔻一手撑着美乐蒂联名的雨伞,一手提着被雨水打湿的白色裙角,跳过一个又一个水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学校的时候,她前所未有地突然想家,想爸爸,想妈妈,当然,还想那个失踪了两个月的姐姐夏茜。幸好今天是周五,下午没课,夏蔻蔻冒雨坐了五个小时的大巴车回家。可是刚下了车,远远的,夏蔻蔻就在雨中闻到了一股焦糊的浓烟味,又往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她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寒气!“啊…怎么着火了呢?”只见人烟稀少的山脚下,自家的小洋楼冒着浓烟烈火,像是被人用炮弹蓄意轰炸了,三分之二的面积都坍...

主角:夏蔻蔻许龙濯   更新:2025-06-01 00: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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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蔻蔻许龙濯的其他类型小说《凶狠如他,却对我柔情全局》,由网络作家“尽起风禾l”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家有女初长成,从此君王不早朝」-五月初的T国春武里府,连天气都能把人折磨得够呛,明明属于热带季风气候的地带,却反常地下起了樱桃般大小的冰雹。“什么鬼天气呢……”夏蔻蔻一手撑着美乐蒂联名的雨伞,一手提着被雨水打湿的白色裙角,跳过一个又一个水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学校的时候,她前所未有地突然想家,想爸爸,想妈妈,当然,还想那个失踪了两个月的姐姐夏茜。幸好今天是周五,下午没课,夏蔻蔻冒雨坐了五个小时的大巴车回家。可是刚下了车,远远的,夏蔻蔻就在雨中闻到了一股焦糊的浓烟味,又往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她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寒气!“啊…怎么着火了呢?”只见人烟稀少的山脚下,自家的小洋楼冒着浓烟烈火,像是被人用炮弹蓄意轰炸了,三分之二的面积都坍...

《凶狠如他,却对我柔情全局》精彩片段


「夏家有女初长成,从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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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T国春武里府,连天气都能把人折磨得够呛,明明属于热带季风气候的地带,却反常地下起了樱桃般大小的冰雹。

“什么鬼天气呢……”

夏蔻蔻一手撑着美乐蒂联名的雨伞,一手提着被雨水打湿的白色裙角,跳过一个又一个水洼。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学校的时候,她前所未有地突然想家,想爸爸,想妈妈,当然,还想那个失踪了两个月的姐姐夏茜。

幸好今天是周五,下午没课,夏蔻蔻冒雨坐了五个小时的大巴车回家。

可是刚下了车,远远的,夏蔻蔻就在雨中闻到了一股焦糊的浓烟味,又往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她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寒气!

“啊…怎么着火了呢?”

只见人烟稀少的山脚下,自家的小洋楼冒着浓烟烈火,像是被人用炮弹蓄意轰炸了,三分之二的面积都坍塌了!

夏蔻蔻急匆匆地跑过去。

当她绕过废墟,居然看到满身是血的爸妈正跪在泥泞里,被一群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围在中间,双手还在不停地向着什么人作揖。

“许先生,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您未婚妻谭小姐的猝然离世,和我们的常规操作,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啊!”

“是啊,当初您刚萌生那个想法的时候,我就提前建议过您了,谭小姐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宜那项技术,一定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您再决定做不做啊!”

夏蔻蔻的父母,是在研发界赫赫有名的科研人员,同时,私下还做着一些利润超高的特殊生意。

可在夏蔻蔻的记忆里,父母向来都是十分受人尊重爱戴的,从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过。

“爸爸,妈妈!”她丢下雨伞,惊慌失措地扒开四周凶神恶煞的人,扑到了爸妈身边,“发生了什么?你们受伤严重吗?再坚持一下,可以吗?我现在就报警,再叫救护车。”

“蔻、蔻蔻?你怎么回来了!?”

满身是伤的夏父听到“报警”两个字,吓得一个哆嗦。

“蔻蔻?你、你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夏母看起来却是惊喜万分,“你回来得简直太是时候了!”

夏蔻蔻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说?

可就在她刚要掏出手机报警的刹那之间,一只充满恶意的大手,竟从背后扯住了她被雨水透印出来的胸衣肩带。

“啪”的一声,手指松开,绷紧的带子把夏蔻蔻薄如蝉翼的肩背,弹得生疼。

“唔…!你做什么!?”

夏蔻蔻羞愤地转过身来,却愕然怔住了。

“坏叔叔?”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只见出现在眼前叼着烟的黑衣男人,长着一张中欧混血的脸,英气逼人的一双眼睛瞳色各异,一只蓝似碧海,一只黄似琥珀,嵌在幽深凹邃的眼窝里,与他英挺的鼻梁形成特别鲜明的高度对比。

尤其是在他的侧颈上,还烙印着一道形似毒蛇的刀疤,看上去无比狰狞吓人。

夏蔻蔻记得他,记得在家里不止一次地见过他。

只不过每次,她都被妈妈偷偷拉开了,说他是一个名字叫做“许龙濯”的坏叔叔,为人又恶又痞、并不好惹,就算来了家里做客谈生意,也千万不要和他有什么交集,顶多点头打个照面就够了。

这会儿,男人把“坏叔叔”三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下属为他撑开的黑色伞檐下,犀利的剑眉一挑:“你叫我什么?”


这可把夏父和夏母吓坏了!

“蔻蔻!你这孩子,长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连话都说不清楚!?快叫许叔叔!”

夏母气急败坏地扯着女儿的胳膊,又讨好地道歉:“许先生,蔻蔻这孩子口齿不利落,是我们没教育好!您千万别生气,也别往心里去,她其实说的是‘帅叔叔’哈哈哈!”

夏蔻蔻抿着唇瓣,瞪住眼前傲慢无礼的男人,活像一只鼓气的河豚。

可是眼下,为了父母的生命安危,夏蔻蔻也只好顺从地道歉:“对不起,许叔叔。”

看着夏蔻蔻那张涨得红彤彤的小脸儿,黑绒绒的睫毛上也不知道沾惹的是雨水,还是气出来的泪水,许龙濯都忍不住有点儿想笑。

她在羞什么?

这种连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完全湿透的白裙子里,透出来的还是卡通小熊的内衣内裤呢,这么幼稚,完全不对他的胃口。

他喜欢把玩的,是那种浓妆艳抹、主动在他腰间埋头伏首的黑丝尤物才对。

“你多大了,叫我叔叔?”

“刚满十八岁。”

她倒是回答得乖巧。

“那我才比你大九岁,叫叔叔多显老,是不是?”

“可是叫‘哥哥’的话,就比我爸爸低了一辈儿,”夏蔻蔻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不叫你‘小叔叔’?”

许龙濯觉得,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的,多少有点儿挑衅的意思,他高低得收拾一顿。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小丫头嘴里说出来,听着反而有种童言无忌的快感。

“你应该听过有句话叫‘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吧?”许龙濯没应她,而是反问她道,“你爸妈害死了我的未婚妻,你说,他们是不是该偿命?”

“许先生!”

夏母在夏蔻蔻回答之前,抢先叫了一声。

她忽然用膝盖在泥泞里,往许龙濯脚下蹭了过去,又拉住了夏蔻蔻的手。

“许先生,我、我愿意把我女儿奉献给您!”

“您可以带走我的女儿,娶嫁也好,收养也罢,您永远都不用将她还给我们了!”

当夏蔻蔻听到妈妈这么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妈…您在说什么呢?”

可夏母完全无视夏蔻蔻,继续仰头对许龙濯说道:“只要您能放了我和我家老夏一条活路,您就收留我女儿吧!相信我,只要您把她带在身边,无论您走到哪一片土地,您都可以金钵满盆、富可敌国的!”

“我女儿,她浑身上下都是宝,随便献个血就可以发家致富的!”

“妈妈?!”

“蔻蔻,你也不要怪妈妈,”夏母又握住夏蔻蔻的手,把自己的血,都染在了夏蔻蔻的白裙子上,“妈妈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过你,虽然你流着我和你爸爸身上的血,但、但是…你并不是我十月怀胎、从我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

夏蔻蔻完全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

她麻木地抽回自己的手,实在想不明白,虎毒还不食子呢,自己的妈妈怎么会把自己往狼窝里推?

“妈妈……”

夏蔻蔻真的快要哭出来:“上次姐姐是以嫁人的名义,被你这样送出去的吧?可是姐姐呢?姐姐到现在,都失联两个月了……现在你还要把我,也这样送给别人吗?”

“对不起蔻蔻,只是你、你比你姐姐还要更宝贝啊!”

不!

这不是自己的妈妈!

夏蔻蔻吓坏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结果,后背就碰巧贴在了许龙濯硬朗的胸膛上。

“那就这样,你女儿归我了。”

许龙濯爽快地吐掉了嘴里的烟。


他肌理分明的手臂,穿过夏蔻蔻纤瘦如柳的腰侧,动作十分流利地就把夏蔻蔻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属于男人肩部的强健茁壮,与少女身前的柔软酥弹相碰撞,许龙濯还是能很明显地感觉得到的。

营养过盛,发育不错。

不过,这么瘦小不禁风,不会扛造的,没兴趣。

许龙濯将她塞进了一辆纯黑色的库里南。

隔着黑漆漆的车窗,夏蔻蔻看着仍然跪在废墟旁边的父母,被留下来的那些穿着迷彩服的人开始暴揍,她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许龙濯沉冽的嗓音,在封闭的车厢内响了起来:“会谈生意么?不会的话,就坐在旁边陪个酒,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不过分吧?”

夏蔻蔻一点儿都没有心情理他。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哭一直哭,心疼得整个人都快要碎掉了。

或许是被大雨淋湿了,衣服粘粘的很不舒服,许龙濯一边开车,一边脱掉了黑色的衬衫,露出了一身让少女看了难免会脸红的精壮肌肉。

“你母亲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还在伤心什么?”

夏蔻蔻不敢大声地哭,就小声“嘤嘤”地抽噎着,把许龙濯吵得有点儿烦。

“潜台词还不明白么?”许龙濯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点烟,“‘你不是我生的,所以我对你没有母爱可言’。”

许龙濯一针见血地点醒了夏蔻蔻。

夏蔻蔻泪汪汪地侧过脑袋,红着露珠般圆润的小鼻头,连嘴巴都哭红了。

“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叔叔,你知道真相的吧?妈妈当初生我,是选择代孕了吗?”

“代孕?”许龙濯咬着烟,鄙夷地斜睨了一眼夏蔻蔻,“看来你对你父母的科研工作和肮脏交易,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所以,他这是否认了夏蔻蔻的猜测。

那还能是什么呢?

夏蔻蔻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还越想越难过,干脆就不要再想了。

可偏偏许龙濯又主动开口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蔻蔻。”

“夏茜的妹妹?”

“嗯!是的,夏茜是我姐姐,”一提到杳无音信了两个月的姐姐,夏蔻蔻瞬间朝许龙濯睁圆了泪汪汪的眼睛,都快把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小叔叔,你也认识我姐姐吗?”

可惜,许龙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转了话锋,反问她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明明是姐妹两个人,为什么你姐姐不叫‘夏茜茜’,或者你不叫‘夏蔻’?”

好奇怪的问题。

夏蔻蔻咬着红肿的嘴巴,努力琢磨了片刻之后,才摇了摇脑袋。

许龙濯则舔了舔唇角:“我也没想过。”

“……”

夏蔻蔻觉得,许龙濯在骗她,他也绝对不是随口问出这个问题的。

记得老师曾讲到过,成年人之间的对话,没有什么话是纯粹无意义的,许多话,虽然表面听起来云山雾绕、像是在开玩笑,但实际都是“点到为止”的。

夏蔻蔻明白,她要是再继续追问下去,才是真的毫无意义。

车外的瓢泼大雨,似乎下得更加猛烈了,樱桃大小的冰雹也是时有时无,砸得车顶“噼里啪啦”地响。

等到了巴堤雅繁华区域的一座酒吧时,天都已经黑了。

夏蔻蔻一向是个乖乖女,从没有来过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她怯怯地跟在许龙濯的身后,看许龙濯颀长挺拔的身影,走在酒吧里面,被不少擦肩而过的人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称呼着“hia(一声,T语中是“老大”的意思)”,或者“濯哥”、“许哥”。


这里烟雾缭绕,酒气冲天,熏得夏蔻蔻想吐。

最终,许龙濯选择了一个最偏僻的卡座,坐了下来。

他拍拍身旁,一边挽着袖口,一边不抬眼地对夏蔻蔻命令道:“坐我旁边来。”

夏蔻蔻也不敢反抗,乖巧地坐到了许龙濯的旁边。

服务生立刻端酒上来,似乎许龙濯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对许龙濯要点的酒都很熟悉,不用询问许龙濯想喝什么,就都直接端上来。

只是用口音很重的中文,问了许龙濯唯一一个问题:“濯哥,今天要点哪个姑娘陪?”

“喜欢穿T-BAG的那个吧。”

服务生抱歉地笑了笑:“Tina?”

“我不记得名字。”

“抱歉了,濯哥,Tina死了。”

“哦。”

明明是闹出人命的事,许龙濯听了,却没有一丝半点儿的波澜,就好像听到的是再平常无奇的消息,甚至,他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连问一问那姑娘是怎么死的,都不带问一下的。

反倒是服务生主动解释了一句:“Tina前天早上,死在了楼上酒店的浴缸里,尸检报告的结果是黄体破裂,同时,也是致幻剂服用的过量了。”

“哦,那就不点了。”

许龙濯漫不经心地倒着酒,小臂上的筋骨格外扎眼,野性十足。

夏蔻蔻拘谨地坐在一旁,心脏跳得乱七八糟。

黄体破裂?

那不就是……

她偷偷地缩了缩脖子,看来许龙濯个人的私生活太乱了,怪不得以前妈妈嘱咐自己,一定要远离这个坏叔叔。

看到服务生欲言又止,都上完了酒,却还磨磨唧唧没有打算离开卡座的样子,许龙濯就挑眉问了一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Tina在浴缸里被发现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手机,手机里全是给您发的信息……”

“恩,我看了几条,忘记回了,”许龙濯微微压低了眉梢,看起来,是有些不耐烦,“最近生意有点儿忙,抽不开身过来,现在不是来了么?是她自己没等到我。”

“那许先生不需要点点其他姑娘了吗?许多姑娘还都盼着您来呢!”

许龙濯抽了一口烟:“不必了,没什么必要。”

服务生也终于看明白了许龙濯的态度。

他不敢再说什么,把托盘抱在怀里,对许龙濯微微鞠了一躬,就退下了。

没多久,又来了两个男人。

一个五十岁上下,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打扮都比较正式沉稳,和这里乌烟瘴气的环境不太相符;

另一个比较年轻,看上去比许龙濯大不了四、五岁,他穿的很随意,像是刚从海边度假回来似的,宽宽松松的沙滩短裤,脚下还踩着一双人字拖。

“好久不见啊许老板,见到我们怎么也不起来打个招呼啊,难道这就是许老板独有的待客之道吗?”

短裤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不过是同行竞争的关系,”许龙濯放下酒杯,“就少和我扯蛋了。”

“哈哈哈好好好,许老板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男人这么调侃着许龙濯,还扫了一眼许龙濯身旁坐得笔管条直的夏蔻蔻,本来目光都从夏蔻蔻身上挪走了,但又立刻移了回来。

夏蔻蔻觉得,这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嘴里说出来的话,都那么低俗让人反感。


她又羞又气,又不敢说什么,只好把头扭向了一边。

“哟,马子还会脸红呢?”

“林三儿,你说话注意点儿,”许龙濯仍然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垂着眼皮点着烟,语气很低沉地提醒这个人,“什么马子不马子,是我朋友家的女儿而已,还在上大学念书。”

夏蔻蔻忍不住心底发笑。

什么朋友?

哪有朋友把朋友家炸了的?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三儿耸了耸肩膀,在许龙濯对面的沙发坐下来。

刚和林三儿一起来的那个岁数大点儿的男的,倒是看着还懂一些规矩,对许龙濯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来要和许龙濯握手。

“许先生,您好,让您久等了。”

等许龙濯点完烟,抬头吐出一口烟雾的同时,他才注意到这男的一直僵在半空的手。

“哦,不好意思,没注意,”许龙濯咬着烟,站起来,象征性地握上了那只手,“你好,胡先生。”

胡先生一听,笑得难免有点儿尴尬:“许先生,您怎么能把我都忘了呢?徐,我姓徐啊!”

“哦,你好,于先生。”

“徐,双人徐,徐斌……”

“哦,你好,徐斌。”

这里的环境虽然确实有些吵,但许龙濯年纪轻轻,也不至于到了耳背的地步,夏蔻蔻觉得他多少是有点儿诚心了。

等重新都落座了以后,林三儿和徐斌开始说起了一些客套话。

很显然,许龙濯对这些俗气的客套完全不感兴趣,从始至终连嘴都没有张过。

等手里的烟抽完了,他才终于开了口:“我一会儿还有事,开门见山别耽误时间了,东西我已经叫人带过来了,徐先生你可以先过目看一看质量。”

接着,他将沉暗的目光转向了夏蔻蔻,又用刀削般的下巴指了指夏蔻蔻的另一边。

“麻烦帮个忙,把里面的东西舀出来,请徐先生品鉴。”

如果不是许龙濯这么说,夏蔻蔻都没注意到,在她右手边沙发下的阴影里,摆放着三只大概40厘米高的小木桶。

每个木桶上方,还分别放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碗。

夏蔻蔻也不敢不听许龙濯的话,就按照他说的,先打开了第一只红色木桶的盖子。

一股极其古怪的油腻味道,直冲夏蔻蔻的天灵盖。

她借着头顶上五颜六色的的灯光,往里面一看,发现里面盛着的是一种褐色的黏黏的液体,有点儿像某种油类。

夏蔻蔻硬着头皮,用小碗舀了一碗这液体,在许龙濯的目光下,将第一碗给了徐斌。

“徐先生如果懂行的话,应该看得出它的纯净度是什么档次。”

许龙濯靠在沙发背上,朝徐斌眯起了深陷的长眸。

可正当夏蔻蔻正舀着第二只桶里,颜色稍浅一些的油性液体时,许龙濯说的一句话,却直接让夏蔻蔻惊呼一声,丢掉了手中的玻璃碗,捂住嘴巴几乎呕吐出来!

“怎么样,徐先生,这尸油的质量可还满意?”

许龙濯说得平平淡淡,却将夏蔻蔻手里正舀到一半的碗,直接吓得一个没拿稳。

“啊!好恶心啊……”

夏蔻蔻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细心地舀着的,竟然是尸油?

她忍不住躲出去好远,止不住地一边干呕,一边打着颤栗,平时连一个小虫子尸体都害怕得要死,更不要说这是尸油了!

“几岁的人了,怎么这么没出息,至于吓成这样?”

许龙濯看到夏蔻蔻像极了一只炸了毛的猫儿,忍不住地想要嘲讽她。


“好恶心…对不起,小叔叔,我真的有点儿接受不了……”

夏蔻蔻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出窍了。

她咬着嘴唇,努力地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才没当着许龙濯的面哭出来。

“哈哈哈,许老板怎么这么不善解人意啊?”林三儿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嘻嘻地添油加醋,“你让人家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去捣鼓尸油,我怀疑你也是没安什么好心呐?”

许龙濯用危险的目光,瞄了一眼林三儿:“不会说话,嘴我可以帮你撕掉。”

夏蔻蔻支棱着沾上尸油的手,眼泪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

“对不起,小叔叔…”她觉得自己好丢人,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我去一趟洗手间……”

幸好许龙濯没有拦她的意思。

夏蔻蔻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在酒吧里东撞西碰了好久,才找到了洗手间。

她不断地用清水冲洗着手上的尸油,都快把自己的手给搓掉一层皮了。

最后再也忍不住,夏蔻蔻趴在水池边,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夏蔻蔻正捧着水清洗哭花的小脸儿时,忽然一条手臂从后面穿过了她的腰,把她往后用力一抱。

“Hi,baby?”

一道听起来特别油腻的大叔声音,夹杂着一股泛着洋葱味道的酒气,从夏蔻蔻的耳后扑过来.

“What are you doing here,baby?”

这是遇到流氓了?

“啊,快放开我啊!”

夏蔻蔻惊慌失措,用力地想要摆脱这过分的举动。

可她越是这么挣扎,后面这个变态大叔就把她抱得越紧,甚至还用自己恶心的什么东西,不断地骚扰着她。

就在夏蔻蔻拼了命地挣扎、可变态大叔肮脏的手,还是向着她的上身正要游走上来之际,夏蔻蔻居然听到了许龙濯的声音。

“Hi,man?”

变态大叔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顿住了手下所有的动作。

夏蔻蔻身子瘦瘦小小的,趁着对方这么一不留神,急忙挣脱向前逃了出去。

当她惊魂未定地回过身子,果真看到了许龙濯。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洗手间的许龙濯,正叼着一颗烟,眯起深邃的长眸子盯着刚刚对她动手动脚的变态大叔。

变态大叔反应过来,觉得许龙濯坏了他的好事,他摇摇晃晃地甚至还做出了要打许龙濯一拳的动作。

“Who are you?”

许龙濯倒是满脸淡然:“I’m your father。”

他话音落下,抬手就拿掉了牙齿间燃烧的香烟,粗暴地向着变态大叔的两只眼睛轮流杵进去!

“啊!”

夏蔻蔻吓坏了,几乎都闻到了一股烤肉味儿。

她下意识地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仿佛许龙濯戳瞎的是她的眼睛。

“Woo!!!”

紧接着,变态大叔就发出了特别惨烈的叫声,在原地一边跳着脚地惨叫,一边转着圈地手舞足蹈。

周围有过路的客人本来还打算上前劝个架,可当他们看清生事的人是疯子一样的许龙濯时,便又纷纷散开,谁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还愣着做什么?回去。”

许龙濯的眉梢压得低低的,一脸凶相,对夏蔻蔻恶声命令道。

夏蔻蔻觉得这一天,一定是自己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天,就像春武里府下起了冰雹一样不可思议。


她根本不敢回头看,用手背抹着眼泪,低着脑袋跑回了卡座,还特意与那几桶尸油拉开了好远的距离才坐下。

“你都回来了,许老板怎么还没回来?”

林三儿抖着二郎腿,挑起眼睛问夏蔻蔻。

“小叔叔在…在打架。”

夏蔻蔻小声回答道。

“在什么?”

林三儿没有听清楚,他正朝夏蔻蔻探过身子、打算再听得清楚一些时,“砰”——

刚刚对夏蔻蔻动手动脚的那个变态大叔,就直接砸在了林三儿的眼皮之下!

“我草!”

林三儿被吓了一跳,脱口骂出了一句脏话!

但等他看清这是许龙濯押过来的人时,他立马又乖乖地闭上嘴巴不再言声了。

“怎么他妈这么喜欢碰别人的东西啊,恩?”

许龙濯多少有点儿生气。

夏蔻蔻手指头抠在一起,不太明白许龙濯有什么必要这么大动干戈,不是已经戳瞎了对方的眼睛了吗?

买卖不谈了吗?

“老子在问你话啊,你他妈听不懂中文啊?!”

许龙濯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一匹凶险的恶狼。

他从背后薅住变态大叔的头发,生生往后掰,夏蔻蔻几乎都听到了大叔颈部的脊椎骨,发出了“咯吱咯吱”快要断掉的声响。

大叔痛苦地求饶,许龙濯却不依不饶,一下一下将大叔的脑袋砸向桌角。

随后,许龙濯又一把夺过了身边徐斌手里还端着的尸油,撬开变态大叔的嘴,硬生生地将满满一碗尸油灌进了大叔的肚子!

夏蔻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凶残的场面,她害怕得又开始掉眼泪。

这个坏叔叔实在太可怕了,如果她不乖的话,会不会一会儿自己也会被他喂一碗尸油喝?

变态大叔瞎着被烫得皮开肉绽的眼睛,头骨都快碎裂了,两只手还在抠着自己被尸油滑过的喉咙。

许龙濯嫌恶地在一旁用纸巾擦手,喘着不均匀的粗气。

等仇报完了,酒吧的安保人员这才出现,准备将惨不忍睹的油腻大叔毫不客气地拖走。

“等一下。”

许龙濯看着变态大叔的两只手臂,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夏蔻蔻没有看清他从身上哪里,掏出来一把带着消声器的手枪,朝着变态大叔的两条胳膊一连开了好几枪。

手臂粉碎,鲜血四溅,惨叫声更是达到了巅峰。

夏蔻蔻还是第一次经历枪击的现场,她偷偷地抹着恐惧的眼泪,生怕许龙濯看到她又在哭。

等半死不活的变态大叔被拖走以后,地面上留下了好大一滩鲜血。

许龙濯却早已对这些习以为常,他长腿一跨,重新坐回了夏蔻蔻的身边。

在点燃了一颗烟后,许龙濯也渐渐平稳了情绪。

他凑到夏蔻蔻的耳边,对她恶狠狠地说道:“我最烦给我惹麻烦的人了,夏蔻蔻,看老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夏蔻蔻被许龙濯吓了一个激灵,本来刚吐空的胃就揪着疼,这下更难受了。

明明被欺负的是她,她也不愿意被变态大叔猥亵,许龙濯怎么能说是她招惹的麻烦?

受害者有罪论?

“可是小叔叔…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夏蔻蔻特别委屈,眼圈红红的一直憋着眼泪,像个快要破碎的洋娃娃,“我也不知道他……”

“我在谈买卖,没时间听你狡辩。”

许龙濯厉声打断了夏蔻蔻,目光也从夏蔻蔻惊诧的小脸儿移向了徐斌。

他选择不再听夏蔻蔻的解释,开始和徐斌林三儿认真地谈起了买卖,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手臂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徐先生应该提前了解过吧?尸油在T国确实被不少人当做珍宝,但从玄学方面来讲,传言就不少,如今海外很多信徒也开始信奉尸油了。”

“比如我带来的第一桶尸油,是从一名百岁逝者身上提炼的,信徒相信它会保人身体健康、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第二桶尸油,有点儿稀薄,来自夭折的新生儿,刚出生的婴儿灵魂干净纯洁,所以信徒普遍认为它能满足世间一切善念。”

“第三桶就有点儿意思了,人妖的,据说男的壮阳、女的滋阴,还能帮信徒招桃花和永葆青春。”

许龙濯口中所谓的“信徒”,在夏蔻蔻这里,直接定义成了“变态”。

正常人谁会痴迷于那种东西,不是变态是什么?

听许龙濯介绍得这么详细,林三儿调侃起来:“看来许老板还有火葬场这方面生意呢。”

许龙濯沉眼回他道:“你有需要的话,可以优先安排你。”

“……”

“哈哈,对于许先生刚才提到的,这个我是了解过的,”徐斌拉回了话题,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在我们北欧那边也做过市场调研了,确实许多有小众癖好的富商阔太太们对尸油感兴趣,不然,我也不会飞十多个小时赶过来,和许先生您亲自面谈。”

可是,徐斌在说到后面两句话时,原本看着许龙濯的目光躲闪了。

连夏蔻蔻都能察觉到的小细节,也注定逃不过许龙濯堪比猎鹰一样敏锐的眼睛。

“徐先生确定这话说的没问题么?”他垂下浓密的睫毛,弹了弹烟灰,“如果徐先生不是和林三儿一起踏进这座酒吧的,说不准我还能勉强信信你的话。

“可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直接把我当傻逼了?”

“哎哟!许先生,瞧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啊?”徐斌一拍大腿,笑得很勉强,“跟您实话实说,这两年北欧海关那边查得太严了,我们就算打点好了,也确实只能先紧着一种宝石来做。”

“这次,要么做翡翠,要么做蜜蜡,所以这不才把林先生一起请过来吗?我可没说打算瞒着您什么。”

夏蔻蔻听了半天,勉强听明白了一些。

这个徐斌是在北欧做珠宝生意的,最近在消费者身上开拓了新的市场,也就是做经过尸油烧炼的珠宝买卖。

虽然听起来比较冷门变态,但在这方面有需求的重口大佬们,在北欧还是相当多的。

而许龙濯手里面,刚好在T国有最优质、最顶级的尸油渠道,另外,他手下还有一座在M甸的翡翠厂。

至于林三儿,则有着倒卖蜜蜡的渠道。

许龙濯看了眼林三儿,又对徐斌说道:“全世界最好的蜜蜡产地在我们E罗斯,我父亲在E罗斯是什么级别的人物,相信徐先生也多少了解一些,还有什么必要找其他的渠道么?”

即便林三儿现在就面对面地坐着,许龙濯也仍然毫不顾忌地当着他,说出这些话。

当然,林三儿虽然表面上没个正型,但也不是吃素的,许龙濯的弦外之音他听得一明二白。

“许老板还真是挺操心的,就是操心没操心到点儿上。今天我能跟着徐老板过来,就说明我手下的蜜蜡也绝对是世界最顶级的。”

林三儿再道:“许老板在东南亚权势滔天,我承认,家族可能在E罗斯也是黑白通吃、这道那道的无冕之王,可是那又怎样啊?”


“真正懂规矩的大佬,不会拿权利去欺压其他商人,手段太拙劣了,许老板。”

夏蔻蔻觉得,成年人的世界实在太可怕了。

林三儿他这几句话明明都是字字充满敌意的,可他脸上的笑,却居然不带任何的攻击感,似乎就是以柔克刚,在努力拱许龙濯的火。

“恩,”许龙濯挑了挑眉,捻灭了手里的香烟,“可能林三儿你说的对吧。”

他语气也很平静,平静得叫人听着有点儿不寒而栗。

“但不太巧的是,我许龙濯偏偏就是一个喜欢拿权利去欺压别人的人,谁叫我站在了权利的顶端呢?看不惯我又灭不掉我,你能怎么办,是不是?”

林三儿脸色铁青,却还保持着僵硬的笑:“许老板这样会拉仇恨的,时间久了,不是道上所有人都会惯着你的,现在暂时没有动作,或许只是没有找到好的时机而已。”

许龙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多谢你‘善意’的提醒。”

后又补充了一句:“万人之上的视角,你不了解,我不怪你。”

林三儿说不过许龙濯,索性也不跟他再废话,将话锋转回了徐斌这里。

他问徐斌道:“徐老板,就算我们这边争得头破血流也没意义,决定从谁手里进货,还得是您。”

压力给到了徐斌,夏蔻蔻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徐斌也是不敢得罪许龙濯的。

但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推了推眼镜,躲闪着许龙濯的目光,回复道:“这边的话,从北欧市场的首次需求量考虑,其实还是先从蜜蜡这边来做,更合理一些……”

当看到许龙濯的眉峰压低了,他又赶紧笑哈哈道:“当然了,不是说您这边的翡翠不做了,而是说,翡翠和蜜蜡两种珠宝,本来也不是一个级别的,毕竟是刚打开市场的第一步,咱们最好还是得先从经济实惠的因素,打开市场比较合理……”

“所以徐老板的意思是,”许龙濯敛窄了眼眶,“仅仅从我这边进货尸油,去烧炼林三儿的蜜蜡,是吗?”

“呃,哈哈哈…嗯吧,许先生可以先这么理解。”

听了徐斌的决定,林三儿换上了得意的表情,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挑眼看向了许龙濯。

许龙濯倒是并没有着急再开口,而是慢悠悠地又点燃了一颗烟,抽了一口。

“可是,据我了解的,徐老板的飞行路线并非从北欧直接到了这边,中途好像去了一趟E罗斯。”

许龙濯观察着徐斌的表情。

徐斌的眼睛,在镜片背后闪过了一丝惊慌,他迅速地看了一眼林三儿,随后才支支吾吾地回应许龙濯。

“啊,是,确实,当时没有订到从北欧B岛直飞过来的机票,我只能在漠斯科转机。”

“哦。”

许龙濯勾唇一笑。

这一笑,牵动着他侧颈上那道长长的刀疤,都好似毒蛇在甩动长身。

“不过,漠斯科的翡翠商巴维尔,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林三儿顿时露出了破绽:“许龙濯!你查别人飞行记录、监视他人行踪,已经构成违法了!”

“违法?”许龙濯依然情绪平静,他笑得像一条恶犬,“那你知道不知道,和许家抢生意的人,就相当于死罪啊?”

夏蔻蔻都还没明白许龙濯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就见许龙濯在眨眼之间,重新掏出了他那把手枪,朝着林三儿一连开出三枪!

枪枪避开致命的要害!

夏蔻蔻的心脏都快跳出了胸口,她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死死地抱住脑袋,眼泪又是不争气地流出来。


“许、许先生?!”

比夏蔻蔻还要害怕的,就是徐斌了。

夏蔻蔻悄悄睁开眼睛,看到林三儿已经重伤在了沙发上,鲜血把沙发都染红了。

而许龙濯,则咬着烟,慢条斯理地用一条手帕擦着手枪上的指纹。

随后,他忽然就把枪塞进了徐斌的怀里,徐斌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下意识接住怀里被突然塞进来的东西。

烟雾熏着许龙濯眯得长长的眼睛,他轻巧地说道:“好了,现在这枪是你开的,如果他一会儿死了,那人就是你杀的了。”

林三儿倒在沙发上,伤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张张嘴想要求救,那血沫子就从他的喉咙里涌出来,糊住了他的声道。

夏蔻蔻长到十八岁,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许龙濯这么坏的男人。

明明是自己想要以权力霸占其他商人的买卖,居然这么不择手段,直接开枪将人打成重伤,还栽赃给了另外的人。

徐斌与许龙濯相比,老实本分得许多,现在他捧着即将闹出人命的手枪,手枪上还印上了自己的指纹,徐斌也惊恐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八成是杀人了,伙计。”

许龙濯叼着烟,一副极坏的痞相瞅着徐斌。

“杀人要么偿命,要么蹲号子,如果两个都不想的话,需不需要我捞你一把?”

仿佛他置身事外,杀个人和吃顿饭一样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许、许先生……”

徐斌慌张地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再确认周围有没有目击的证人,来寻求帮助。

可说来确实奇怪,整座酒吧明明特别热闹,但偏偏这个角落没有人注意得到,台上的歌手和舞者依然欢乐互动着,就仿佛这里的卡座完全是透明的。

“我在问你话,你总一遍一遍喊我做什么?”许龙濯吐了一口烟,“趁着警察还没来,快说吧,需不需要我捞你?”

就在许龙濯这么说话的同时,他弯下腰,在酒桌的下方按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机关,紧接着,卡座的四周就慢慢从地面升起了一圈屏障,形成了一座小包房,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夏蔻蔻猜测到,这个卡座恐怕是许龙濯的专座,说不准林三儿也不是第一个在这里被打伤的人。

不然为什么,都快要闹出人命了,也还没有酒吧的工作人员过来?

“许先生,咱、咱们只是谈生意而已,”徐斌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您觉得谈不妥,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又不是一锤子就决定的事儿!”

“您、您有什么必要闹出人命啊?”

许龙濯闻言,只是勾唇笑了笑。

他不慌不急地转过身来,完全背对着徐斌,弯腰倒着桌上的酒。

可也正是他这么一背对徐斌,徐斌居然一咬牙,将手里的枪指向了许龙濯的背影!

“小叔叔小心!”

夏蔻蔻看出来徐斌是想暗杀许龙濯。

虽然她很害怕许龙濯、也讨厌许龙濯,但善良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性,她还是下意识地大喊一声提醒了许龙濯。

许龙濯却对夏蔻蔻的提醒无动于衷。

他仍然专心致志地倒着酒。

果不其然,徐斌像是鼓起勇气做出了人生最大的决定,握住手枪朝着许龙濯的背,扣动了扳机。

“嘎吱”——

弹夹空了!

许龙濯慢慢抬起身,悠然地抿了一口酒,沉笑一声。

转过身来,他朝着仍然对他举着枪的徐斌,做出隔空敬酒的动作:“干杯,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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