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用爪子勾着我的腰带往井底掉的时候,我突然摸到袖袋里那根泡过尸毒的银针。嘿,沈砚的血还在我裙角结着冰碴子呢。
这时候井壁上的苔藓突然裂出一道暗门。
青鸾把我发髻上的蜘蛛网啄掉,还打趣说:“哟,你这凡人咋改行当土拨鼠了呢?”
我紧紧攥着沈砚留在我后腰的烫伤疤,那凹凸不平的纹路硌得我掌心直发麻。
柳嬷嬷的油灯在石门后面晃悠着,就像两点鬼火似的。
青鸾的尾羽一下子绷得直直的,说道:“老东西手里拿的是鲛人油,这可是当年蓬莱灭门案的证物呢。”我看着那油灯晃动的频率,三长两短的,这是沈砚前世教过我的暗号啊。
柳嬷嬷那张像枯树皮一样的脸突然凑到我跟前,恶狠狠地说:“活人进去,就得碎骨出来。”
我故意让裙摆扫过她的鞋面,沾在裙摆上的沈砚的血珠一碰到她的绣鞋就烫得冒出青烟来。
她的眼皮猛地一阵抽搐,把油灯塞给我的时候,指甲都掐进我的手腕了,还说:“灯一灭,人就死。”
突然,那火焰一下子蹿成了青紫色。
青鸾啄了一下我的耳垂说:“往东南方向走三步!”
我赶紧侧身躲开墙上喷出来的毒针,头顶的石砖擦着我的鼻尖就砸下来了。
那油灯一照,我看到地砖缝隙里有磷粉,这和冷宫井底沈砚用血画的星宿图一模一样呢。青鸾一下子就炸毛了,大喊道:“左转,第七块砖!”
我刚踩下去,整面墙就“哗”的一下翻转过来了。
小焰呜呜地叫着,铁链子也哗啦哗啦响,那符咒阵发出的红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就见那团火红的毛球被钉在石台上呢,它额头中间的金纹,正好就是镇魂珠缺的那个卦象。
“别碰锁链啊!”青鸾这警告说得晚了点儿。
我把玄铁链子割断了,结果那链子突然就变成毒蛇了。小焰突然咬破自己的爪子,朝着阵眼就拍了过去,它的血溅到的地方,居然浮出了半枚镇魂珠的虚影。
这时候,机关弩从我的裙底下弹出来了,我眼尖,瞄到小焰伤口里闪过一道金芒,哎呀,我早上偷吃的桂花糕在胃里就开始翻腾起来了。
青鸾用翅膀帮我挡住了崩裂的碎石,掉下来的羽毛让我看到了前世药方里缺的那味药引,原来是异兽心头血。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啊。”青鸾疼得直喘气。
我把束腰的丝绦扯下来,缠在小焰流血的爪子上,丝帛上沈砚的血突然就渗进小焰的伤口里了。
小焰突然仰起头长啸起来,禁地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音。
柳嬷嬷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小公主,你知道老身为什么守这个门守了三十年吗?”
油灯“啪”的一声爆出火星子。
我反手就把油灯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砸过去,青鸾的尾羽卷着小焰的血珠甩到火苗上了。就听“滋啦”一下,三道鬼影在蓝色火焰里扭啊扭的,然后就没了。
“东南巽位!”青鸾吓得毛都炸起来了,一下子撞到我后背。
柳嬷嬷的拐杖“嗖”的一下擦着我耳朵边就钉到石壁上了,那拐杖头上雕着的双头蛇突然就像活了似的,冲着我的脚踝就咬过来。我赶紧从头发里抽出金簪子,朝着蛇眼就扎过去,这簪子上还沾着今天早上试毒用的鹤顶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