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那锋利的爪子都快挨着沈昱的喉咙了,就差那么半寸的距离。我一急,就把舌尖给咬破了,然后一口血雾就喷了出去。
那青鸾剩下的羽毛在血珠子里一下子就变成金粉了,这金粉啊,就把时间的流速给暂时定住了。
我大喊一声:“快跑!”然后一把揪住沈昱的后脖领子,就像扔东西一样把他往石狮后面甩过去。我袖子里的药杵也不含糊,“嗖”的一下就准确地捅进了扑过来的赤瞳狸猫的鼻孔里。
沈砚的玄铁剑擦着我的耳朵就扎到地上去了,那剑柄上镶着的夜明珠把我袖口的暗纹都给照亮了。我突然想起来,这袖口的暗纹啊,是因为三天前我偷偷换了驱兽香囊,现在这香囊正泛着紫呢。
苍冥那家伙嘲笑我,他这一笑啊,震得我牙根都发酸,还说:“就这点小把戏。”
这时候狂风呼呼地吹啊,把琉璃瓦都卷起来朝着人群砸过去了。我赶紧反手把贵妃榻给掀翻了。
藏在贵妃榻夹层里的槐花粉,一碰到风就着起来了,半空中一下子就炸开了淡青色的烟雾。
有三只刺猬兽本来是朝着我们俯冲下来的,突然就调转头,朝着西南角那个正在融化的冰窖直扑过去了。
哈哈,成了!我在解药里掺了雪莲蜜,这雪莲蜜能勾起异兽爱吃甜东西的本能呢。
我把绣着牡丹的肚兜抖开,对苍冥说:“你要的是不是这个呀?”这肚兜的内层密密麻麻地缝着药方呢。
苍冥那竖着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缩起来了,我瞅准这个机会,把肚兜朝着他脑袋就甩了过去,把他的头给罩住了,然后大喊:“沈砚!”
就见暗红色的箭“嗖”的一下就破着空气飞过来了。
沈砚这时候弓弦还在嗡嗡地颤呢,他人已经挡在我和苍冥中间了。他后背那洇开的血渍啊,都浸透到我掌心了,还有那股熟悉的槐花的苦涩味儿呢。嘿,这傻小子,果真是把解药混在止血散里给我吃了半个月啊。
就在苍冥把肚兜给撕碎的那一瞬间,我一脚就把腰间的玉珏给踩碎喽。
藏在空心坠子里的解药粉末啊,就这么随着风糊了他一脸,再加上今早上偷偷藏起来的桂花酿,一下子就发酵起来了。
“你算计我?”苍冥这一咆哮啊,地砖都被掀起来了。
我拉着沈砚就滚进荷花池子里了,水面上浮起来的药沫啊,结成了淡金色的薄膜。
那些发狂的异兽群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一块儿转向西南角的异兽冢那个方向就跪拜下去了。
沈砚那湿透了的睫毛啊,在我颈侧蹭了一下,说:“苏苏,你往解药里加了……”
“你书房暗格第三层的龙涎香。”我把他攥着我腰肢的手给掰开了,一摸他袖子里暗袋,鼓鼓的有个硬物,就说:“别藏了,前天就发现你偷换我的安神香了。”
从水面的倒影里能看到,苍冥正在蜕皮呢。
那漆黑的鳞片剥落后啊,露出了银白的软甲,脖颈那儿隐隐约约出现了火焰烙印,跟甄无双里衣的纹路一模一样。
沈砚突然就捏住我的后颈,喊道:“闭气!”
就见几十枚带着倒刺的冰锥擦着我们的头皮飞过去了。
赵岩带着人把观星台的暗门给撞开了,涌出来的硫磺味啊,呛得我眼眶直发酸。今儿早上沈昱拿过来的参汤罐子,就在那废墟里头“汩汩”地往外冒紫烟呢。
这时候,苍冥那冷笑就跟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似的,只听他说:“你寻思着……”
一道惊雷把浓雾给劈开的时候,我瞧见甄无双的胭脂盒滚到我脚边了。
那盒盖里头黏着一片带血的指甲,跟上个月淑妃突然死了的时候不见的小指头一模一样啊。
“小心点儿!”沈砚一下子就把我扑倒了。
他腰上玉佩发出青光的时候,我瞅见自己穿越的时候攥着的门禁卡正发热呢,卡面上慢慢浮现出图书馆着火那天晚上的监控画面。
苍冥的爪子就在我们头顶上悬着,离着也就三寸远,突然就很奇怪地僵住了。
西南角传来瓷器碎了的声音,还夹杂着沈昱哼了一声。
我藏在袖子里的最后半颗槐花蜜饯一下子就化成水了,在地上汇成了一个箭头的样子指向一个地方。
浓雾散开的那一瞬间,就看到甄无双染着蔻丹的手指头正指着沈昱的眉心呢。
她嘴唇上沾着苍冥鳞片上的血,还朝着我晃了晃手里裂成两半的鎏金兽纹笔洗。
沈砚突然就抖得厉害,他后脖子上出现了一个跟苍冥一模一样的火焰烙印。
血珠子溅到我眼皮上了,烫得我直哆嗦。
沈砚的灵力屏障碎得跟冰渣子似的,我反手一摸他后背,黏糊糊的血痂,这傻小子又把要命的伤挪到自己身上了。“解药配方归你?”我不屑地一甩裙摆,内衬上密密麻麻地别着二十三个香囊呢,“皇后娘娘怕是忘了,上个月我把你宫里的紫参全换成萝卜干了。”
苍冥那锋利的爪子停在沈昱鼻尖前方三寸的地方。
我赶忙趁机一脚踹翻旁边正冒着热气的药炉,炭火一下子就把我从袖中滑出的硫磺粉给引燃了,炸开的火星子把甄无双的半边发髻都给燎焦了。
沈砚冷不丁地掐了一下我的腰窝,喊道:“东南!”
我就势一滚,滚到了他的怀里,顺手摸走了他腰带暗扣里的银针。
三枚蘸了槐花蜜的针尖,准准地扎进了苍冥鳞片的缝隙里,那家伙疼得直甩尾巴,一下子就把半面宫墙给撞塌了。
“跑啥呀!”我一把扯住正要去追的赵岩,“西南角的冰窖里还剩半缸雪莲蜜呢,和今天早上御膳房送来的桂花酿掺一块儿——足够让这群畜生醉上三天了。”
甄无双突然尖叫着朝我扑了过来,我抬脚就踩住了她拖地的裙摆。
只见那金线绣着牡丹的暗纹里渗出墨绿色的液体,这液体一沾到碎石,那石头立马就被腐蚀出蜂窝一样的孔洞。
“小心啊!”沈昱咳着血沫子想要来扶我,结果被沈砚用剑鞘一下子挡出去两丈远。
我无意中瞥见他袖口露出半截绢帕,嘿,这不就是我上个月故意落在御花园的那块嘛。苍冥嗷一嗓子吼出来,那动静震得我耳膜生疼,它还骂我:“蝼蚁!”
我也不含糊,麻溜儿地把最后半包解药粉直接拍到它鼻孔里,然后拉着沈砚就往荷花池那边撤。
这时候,水面上漂浮着的那些药沫子突然就聚成了金线,一下子缠住苍冥的爪子,一个劲儿地往冰窖那边拽。
“苏云卿!”沈砚冷不丁地扳过我的下巴,他那沾着血的大拇指在我嘴角抹了一下,说:“禁地……”
我一口咬在他指尖上,混着血的腥味把藏在舌头底下的药丸给咽了下去,冲他喊:“你给我闭嘴,你书房暗格第三层放着的那本《异兽志》,我老早就看完了。”
甄无双那冷冷的笑声从瓦砾堆后面传了过来。
她那涂着蔻丹的指甲正掐在沈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鎏金兽纹笔洗的碎片呢。
我袖子里的青鸾羽突然变得滚烫,烫得我眼眶直发酸。
沈砚突然“哼”了一声,腿一软就跪下去了。
他后颈上的火焰烙印泛着青光,这青光和苍冥蜕皮之后露出来的印记产生了共鸣。
我伸手摸到他腰间暗袋里的玉牌,那玉牌背面刻着前朝皇陵的星象图。
“赵统领!”我把浸透药汁的帕子甩出去,一下子蒙住了苍冥的眼睛,喊道:“带着你家主子去太医院的地窖,第三排架子上有一坛泡着蜈蚣的烧刀子,得把那酒淋在他后颈烫伤的地方。”沈昱冷不丁地挣扎着大喊:“别信她的话啊!那个坛子……”
我顺手捡起一块碎石,朝着他脑袋就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给砸晕了。然后我转身就朝着观星台那扇破破烂烂、雕着花的门撞了过去。
夜里的风呼呼地吹过来,带着一股硫磺的味道。我手里紧紧攥着的门禁卡,突然就变得滚烫滚烫的,卡的表面慢慢浮现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青铜兽首的图案。
沈砚那沾满血的手指,一把勾住了我的裙带,他喊道:“回来!”
我一口咬开他手腕上的止血带,然后把浸满药汁的布条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对他说:“要是三个时辰之后我还没回来,你可别忘了把我埋在御药房那棵歪脖子枣树下啊。去年我在那儿埋的桃花酿,现在也该到能打开喝的时候了。”
地上砖缝里冒出来的寒气,把我的脚踝都给冻麻了。
我伸手摸到了腰间的空心玉珏,那里面塞着我从沈砚枕头里偷来的半块虎符呢。
月光洒在禁地铁门那锈迹斑斑的符咒上,那些扭扭曲曲的纹路突然就像活了一样开始蠕动,看着就跟苍冥蜕皮的时候掉下来的鳞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