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斯霄宋落樱的其他类型小说《军婚撩人,我在七零靠摆烂成团宠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晴天看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婶,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她衣领怎么这么低?我妈说只有不正经的女同志才这样穿!”宋落樱看着巴拉巴拉说话的男人,眼神里透着迷茫,脑子昏昏沉沉的。她不是在宿舍写论文么?怎么会有男人?宋落樱懵了。直到脑海里涌入大量记忆,她才悲催地发现自己穿越了。穿成了七十年代正在相亲的小村姑。特么的!她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研究生毕业,人就穿越了。一朝回到解放前,宋落樱不想努力了,躺平摆烂,爱咋咋的。神游中,宋落樱又听到一道女声传来:“落落正经的很,她不仅长的好看,还是高中生。”男人不是颜控,他只想找个听话的:“我妈说我是工人,不用给女方彩礼,我妈说儿媳妇要听话,不许顶嘴,不许拿东西回娘家,我妈还说要生五个儿子……”宋落樱听得灵魂归位,特么...
《军婚撩人,我在七零靠摆烂成团宠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王婶,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她衣领怎么这么低?我妈说只有不正经的女同志才这样穿!”
宋落樱看着巴拉巴拉说话的男人,眼神里透着迷茫,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不是在宿舍写论文么?怎么会有男人?
宋落樱懵了。
直到脑海里涌入大量记忆,她才悲催地发现自己穿越了。
穿成了七十年代正在相亲的小村姑。
特么的!
她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研究生毕业,人就穿越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宋落樱不想努力了,躺平摆烂,爱咋咋的。
神游中,宋落樱又听到一道女声传来:“落落正经的很,她不仅长的好看,还是高中生。”
男人不是颜控,他只想找个听话的:“我妈说我是工人,不用给女方彩礼,我妈说儿媳妇要听话,不许顶嘴,不许拿东西回娘家,我妈还说要生五个儿子……”
宋落樱听得灵魂归位,特么的,确诊了,妈宝男晚期:“什么都是你妈,你妈,你是没断奶吗?什么都要带上你妈!
既然离不开你妈,还娶什么媳妇,跟你妈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得了!”
男人没想到宋落樱会发飙,震得瞳孔收缩:“你,你是怎么说话的!”
宋落樱冷嗤一声:“我说的是大实话,像你这种妈宝、愚孝,没主见的蠢货,结婚就是祸害别人!”
王婶差点晕过去:“落落,少说两句。”
宋落樱嗤一声:“王婶,你们媒婆怎么只捡好的说。
就这!还优秀男?长的没我高就算了,还龅牙,眼睛也小,都快成一条缝了!你是不是对长得俊,有什么误解?”
王婶第一次遇到这种当面拆台的,郁闷到了极点:“他是工人,吃国家粮的,你知道现在的铁饭碗有多吃香吗?”
宋落樱是后世来的人,对铁饭碗没那么喜欢:“我是颜控,只喜欢好看的,长的不好,哪怕对方是官老爷,我也不喜欢!”
王婶神色复杂地看着宋落樱。
还官老爷?
这么一闹,以后谁敢娶你!
被宋落樱贬的一文不值,男人气不过,起身要打人,宋落樱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推。
男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站稳身子,一脸愤怒地看着宋落樱:“就你这凶样,没人敢要的,当一辈子老姑娘吧!”
宋落樱抬起下巴,说话气死人不偿命:“关你屁事!”
王婶看到这架势,就知道这门亲事黄了:“你们是在相亲,不是在结仇,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宋落樱:“不能。”
遇到这种男人,必须正面杠,不然还以为自己香饽饽呢。
这个点,用餐的人少, 除了她们这一桌,角落里还有一桌,是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其中一个被宋落樱有趣的灵魂惊艳到了,俊美的脸露出一抹笑:“有意思。”
他对面的男人像被电触了一下似的,差点跳起来 :“霍斯霄,你,你不会是喜欢这种吧?”
霍斯霄挑眉反问:“有意见?”
这是人家的私事,韩志远哪有什么意见:“没有。”
霍斯霄喜欢直球式表达,看中了,当然不能错过。
他起身朝宋落樱这边走来,大方介绍自己:“同志,我叫霍斯霄,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老家在京都,目前在秦省甘市部队,今年二十四岁,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完,还将自己的军人通行证递给她。
宋落樱听闻此话,抬眸看向霍斯霄。
男人五官俊朗,身姿挺拔,正气凛然。
虽然经常训练,但皮肤一点也不黑。
霍斯霄很会长,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心尖上。
就连他挑一挑眉,她的心也会不自觉地跟着颤一颤。
宋落樱虽然很吃霍斯霄的颜,但理智还在,她看完军人通行证,问了个关于婆媳关系的千古难题:“如果我跟你妈吵架,你会帮谁?”
霍斯霄没有敷衍回答,而是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我跟家里人不住一起,一般情况,是不会发生这种事,就算有,也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调节好你们的关系。
不过,你放心,只要是我看上的,我家人都喜欢,不会为难你。”
宋落樱很满意他的回答,于是便把家里的人员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叫宋落樱,今年十八,是沙坝村的人,家里父母健在,上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如果现在结婚,可以随军吗?”
她与原主性格相差太大,跟原主家人住一起,很容易让人察觉出异样,若来个闪婚,离开沙坝村,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宋落樱问的,也是霍斯霄想要的:“可以。”
霍斯霄见宋落樱同意,当即让韩志远去找他那在纺织厂当主任的舅妈。
这个舅妈,不是亲的,是远方亲戚,但平时经常联系。
韩志远傻了:“你来真的?”
特么的!
这是在开火箭啊!
霍斯霄严肃说道:“婚姻大事,能开玩笑吗?我只有三天假,要尽快办好。对了,让舅妈多拿点票过来。”
王婶被霍斯霄的神操作惊得说不出话,直到韩志远离开,她才反应过来:“你,你真的看上落落了?”
这发展,有些戏剧啊!
霍斯霄点头,随即又问道:“我想请你保媒,可以吗?”
有钱赚,哪有往外推的道理,王婶笑着把宋落樱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
宋落樱:“……”
大可不必说得这么详细!
霍斯霄一边听一边点菜。
他点了好几个菜。
有烧鸡、红烧肉、酸辣鱼、西红柿蛋汤,还有一个青菜。
一共花了六七块。
王婶在旁边看得心怦怦直跳,这年头,临时工一个月工资也才十多块,这一顿,差不多花了一半,也太舍得了吧!
两个男人一对比,王婶瞬间觉得相亲男根本不够看:“老娘给你说媒,连杯水都没喝到,小里小气的。”
相亲对象被截胡,男人气的不行,冷不防听到这句,一张脸臊的通红。
他知道自己敌不过霍斯霄,狠狠瞪了下宋落樱才离开国营饭店。
哼!
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倒贴给他,他都不会要!
相亲男前脚离开,服务员后脚上菜。
菜香味扑鼻而来,王婶咽了咽口水,好多菜,过年都没吃这么好!
她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板着脸说教:“点这么多,太费钱了,年轻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结了婚,可不能这样大手大脚。 ”
霍斯霄平时在部队,没机会下馆子,所以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婶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王婶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像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狼吞虎咽的模样直让人咂舌。
“太好吃了!不愧是国营饭店,每一道菜都好吃!”
跟王婶的粗鲁相比,宋落樱吃相优雅多了,不过速度也不慢。
几道菜中,她红烧肉吃的最多。
眼看就剩最后一块了。
王婶跟霍斯霄同时伸筷子。
她对上霍斯霄深邃的眸子,哪敢跟他争:“你来!”
霍斯霄把最后一块红烧肉放入宋落樱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宋落樱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八十四、六十二、八十六,不胖不瘦,很标准!”
霍斯霄没听懂:“什么意思?”
宋落樱直言不讳:“三围啊,胸围腰围臀围。”
宋落樱后世来的,觉得这些没什么,但对于七十年代土生土长的霍斯霄来说,这个话题有些露骨,他脸一红,压着嗓子说道:“以后别当着其他人说这些。”
宋落樱看到霍斯霄的耳根红了一片,觉得很有意思,想逗逗他:“行,不跟其他人说,只跟你说。”
霍斯霄的脸更红了,沉寂已久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要命啊!对象太会撩,扛不住啊!
王婶看到这一幕,差点被狗粮撑死:“……”
她这个媒婆,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么多菜,硬是被几人吃的一点也没剩。
三人当中,就属王婶吃的最多。
这边刚吃完,韩志远就带着舅妈刘桂凤来了。
刘桂凤是颜控,她一眼便锁定坐在霍斯霄旁边的宋落樱。
妈呀!
这水嫩嫩的皮肤,这绝美的五官,是凡人能拥有的吗?
简直是仙女!
刘桂凤走过来,挤开霍斯霄,激动地抓住宋落樱的手:“丫头,你是怎么长的!这眼睛,这鼻子,这脸蛋,都快把我迷死了!”
霍斯霄怕刘桂凤吓到宋落樱,用巧劲掰开她的手,直奔主题:“舅妈,路上,志远应该跟你说过是怎么回事吧?”
提起正事,刘桂凤立马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嗯,你只有三天假,所以我们得速战速决,来之前,我看了挂历,明天是个好日子,可以定亲,等会我们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去你丈母娘家把这个事定下来。”
阿霄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必须马上娶回家!
宋落樱眨了眨眼,简直神速啊!不过,她就喜欢这种!
王婶懵了,这么快的吗?
第一次上门,礼品不能少。
霍斯霄买了麦乳精,香烟,大白兔糖,罐头等等。
这些不仅贵,还需要票,供销社经常卖断货。
王婶看到霍斯霄跟不要钱似的,一下买了十多样,都快酸成柠檬精了。
落丫头眼光真他妈好啊!
这一找,就找了个优质男!
不仅长得好,家境好,还舍得!
美娇若是知道落落找了个更好的,肯定会气死。
宋落樱可没想这么多,她看着灰扑扑的街道,墙上振奋人心的标语,不禁感叹起伟人的高瞻远瞩。
若不是他们,哪会有后世的繁荣昌盛。
霍斯霄见宋落樱有些心不在焉,压低声音问道:“有心事?”
宋落樱不好说实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没有。”
她就是想到了存在银行里的那一百多万,那可是她父母的死亡赔偿金。
存在银行,有一份慰藉,所以一直舍不得用,哪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想到自己会是祖国繁荣昌盛的见证者,又觉得那一百多万,没那么可惜了。
两人并排而走。
郎才女貌,引来路人的注目。
刘美娇在对面看到这一幕,脸上挂不住了。
这就是宋落樱的相亲对象!
她搅黄一个,不曾想她又找了个更好的!
贱人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对象,她要搅黄这门亲事。
刘美娇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才笑眯眯地走过来:“落落,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个男人上门自称是你对象,你妈都快急死了。”
这是要败坏宋落樱的名声啊!
不等正主说话,霍斯霄直接开怼:“有没有男人找落落,我不知道。
但我是军人,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谁敢插一脚,就是破坏军婚,只要不怕坐牢,尽管放马过来!”
这个女人眼神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美娇被霍斯霄的气势吓到了,她脸一白,眼眶发红,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被人欺负过一般:“我,我没想那么多,碰上了,就传个话。”
王婶怕即将到手的红包飞了,也跳出来指责她:“美娇,你在胡咧咧啥呢!你是不是嫉妒落落?想搅黄她的亲事?”
就算是真的,刘美娇也不会承认:“我,我没有。”
刘桂凤一脸嫌弃地看着刘美娇,没落落皮肤好,没落落漂亮,心还这么毒:“小姑娘,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刘美娇恨的不行,宋落樱不过是漂亮了点,凭什么大家都站她那边!
被人维护的感觉真特么的好,宋落樱内心涌出一股暖流,只是眼睛扫向刘美娇时,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些东西,眼里的暖意顿时消散,换上无边的疏离与厌恶。
原来她不仅穿越,还成了穿书女配,是女主刘美娇的对照组。
两人是一个村的,年龄也相仿。
文中女主不仅有男主宠爱,还有公婆护着,连生三个儿子,成了人人都羡慕的对象。
而文中的宋落樱嫁给妈宝男,连生三个女儿后,被婆婆嫌弃,惨遭丈夫毒打,二十五岁那年,被男人活活打死,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文中女主,别看她一副小白花模样,其实坏得很,经常暗暗给原主使绊子。
霍斯霄看到宋落樱脸色不对,垂眸盯着她柔软饱满的红唇,压低声音说道:“落落,这个女人心思不纯,她说的话,不可信。”
宋落樱又不是原主那个铜锤脑瓜子,别人说啥信啥,没一点自己的判断。
刘美娇眼中的嫉妒那么强烈,她居然没发现,还觉得人家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宋落樱都快被原主蠢死了,她嗤一声,一言击中要害:“就这么嫉妒我比你漂亮,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别人不知道刘美娇的真面目,但宋落樱融合原主的记忆,知道她这个人虚伪,善嫉,做梦都想把原主踩在脚底下。
呵!
这些书中都没有提及,只写了女主如何如何幸福。
这是在误导人啊!
宋落樱的眼神像X射线一样,把刘美娇丑陋的心思看得透彻。
她吓得不敢跟宋落樱对视,低头看着地面,小声辩解:“我没有,你误会我了。 ”
宋落樱从来不是吃亏的主,不管对方是女主,还是女配,惹了她,照样把人怼到怀疑人生:“误会你妈,之前有人相中我,你就像发春的母猪一样,跑去勾引人家。
看到我相了一个更好的,是不是又想搞破坏?
啧,也就那种没定力,眼皮子浅的人,会被你诱惑!
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怎么选!
不过,那种摇摆不定的人,我也看不上。
倒是你,长着一张柔弱的脸,干的却没一件是人事。
刘美娇,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重生一次,她只想摆烂,若有人挡道,就别怪她不客气。
霍斯霄生怕宋落樱误以为自己心志不坚定,立马表态:“落落,我是军人,定力比普通人强,而且我也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宋落樱的眼光一直在线,她相信霍斯霄是个可靠的男人,再说,军婚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只要脑子没有坑,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去赌:“我信你。”
霍斯霄紧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他凑近宋落樱,小声说道:“回到部队,我把存款全给你,我们家,你说了算。”
韩志远几人看到两人眉来眼去,无语极了。
铁树要么不开花,一开花就像孔雀开屏似的,不得了。
刘美娇看不下去了,她提着篮子,快步离开。
……
这个点,没有牛车回村。
霍斯霄跑去武装部找战友借来一辆吉普车,接着又去邮局给领导打电话说要打结婚报告。
电话那边的领导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对象都没一个,打什么结婚报告!
霍斯霄耐着性子又说一遍。
这会领导才知道他没开玩笑:“小子,之前给你介绍那么多女同志,你一个也没瞧上,还说什么要把生命献给国家,不考虑个人问题,怎么一下子又想通了?”
没遇到宋落樱之前,霍斯霄确实想打一辈子光棍,遇到宋落樱,就沦陷了。
“看到她,就想把她娶回家。”
领导听到这话,对宋落樱愈发好奇起来:“结婚报告,一般在一个月之内批下来,你的级别可以分房,到时,给你找个好点的院子。”
霍斯霄觉得时间太长:“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相信你一个星期能办到。”
领导气笑,没对象之前,冷淡得像个和尚,有了对象,猴急猴急的,一刻也等不了。
不过,个人问题确实要抓紧:“我尽量。”
霍斯霄接着又说了随军跟房子的事。
领导惊住:“你打算来这边领证?”
让落落一个人去秦省甘市,他不放心,最好是跟他一起走,反正落落也想随军:“嗯,除去坐火车,我有三天假,明天定亲,后天在女方这边办结婚酒席。”
这只是他的想法,明天再跟大家说。
领导只想说这小子太行了,时间安排的妥当妥当,一天也没浪费。
挂断电话,霍斯霄开车来到人字路口。
他跳下车将宋落樱手里的东西放在车上:“你坐副驾驶座。”
宋落樱很好奇这个年代的吉普车,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很霸气啊,放在后世也不过时。
韩志远也想跟着去,正准备上车,霍斯霄眼疾手快地拎起他的后领:“又不是你定亲,你去干什么?你去帮我把手表票、收音机票弄来。”
韩志远气的哇哇叫:“怎么又是我?”
霍斯霄横了他一眼:“就你最闲,不是你,是谁!”
韩志远虽有些不服气,但为了好兄弟的性福,最后还是同意搞票。
车另一边的王婶瞪大眼睛,捂住嘴:“妈呀,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四个轮子的车,太幸福了,现在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刘桂凤瞥了她一眼:“没出息!”
王婶傻笑。
坐这个车回村,够她吹一年。
上车的时候,王婶激动地双腿发软,爬了好几次才爬上去。
看着干净的车座,她生怕弄坏了,屁股不敢挨着。
刘桂凤看的牙疼,她拽起王婶的胳膊把她按在座位上:“路不好走,不坐好,小心把你甩出去。”
王婶吓得浑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霍斯霄开车技术不错,一路下来,没有摇摇晃晃的感觉。
村子里面没有马路,只能把车停在村口。
现在是秋收正忙的时候,大家都在地里忙活,所以没有人凑上来看热闹。
下了车,宋落樱带着几人回到家,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便让王婶去地里叫人,她招待客人。
宋家是土坯房,除去堂屋,还有四个套间。
房子虽然破旧了点儿,但整理的很干净。
院子里种了不少菜,菜园子旁边是竹子搭建的鸡舍。
七五年,国家不许农民随意养家禽家畜,每户每家只能养五只鸡。
超过数量,是要挨批斗的。
逛了一圈回来的狗狗闻到熟悉的味道,嗖的一下蹿过来扑向宋落樱。
这条黄狗跟宋落樱前世养的那条很像,它扑过来的时候,宋落樱瞬间想起了她的爱犬:“飞虎!”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飞虎汪汪叫了几声。
主人,是我,我也来了。
宋落樱恨不得抱着飞虎转几圈,碍于家里有客人,又强忍下来。
……
正值太阳顶头,天气闷热。
地里到处都是村民忙碌的身影。
男同志光着膀子,挥汗如雨,一身皮肤晒得黝黑。
各家的女同志扎着头巾,挥舞着手里的镰刀,动作利落地割下一把把稻谷。
就连小孩也帮着捡稻穗,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大家正忙的热火朝天,就在这时,王婶急匆匆跑过来,扯开嗓子大喊:“春香,你家小女婿来了,快回去!”
王春香惊得差点扔掉手里的镰刀:“啥!小女婿?不是才相看吗?”
她原本要跟着去的,实在走不开,就没去了。
王婶呵呵一笑,讲述着今天相亲的经历,她说得绘声绘色,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都忘记干活了。
“你家小女婿开吉普车回来的,可神气了!”
“什么?吉普车!哎呦,我们村居然直接跳过自行车,迎来了吉普车。以后谁敢说我们村穷,我骂死他!”
“我去看车。”
“老子也去,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看到过吉普车呢!”
“我也去。”
大家拿起农具陆续朝村口走去。
大队长前来查看他们的进度,发现地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他脸色铁青,青筋暴起:“其他人呢!他们都不想要工分了?”
“铁柱家的小女婿开了辆吉普车回来,大家都去村口看车了。”
宋铁柱是宋父的名字。
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大队长是老大,住村子中央,离宋父家有三四分钟的路程。
宋大队长听到说宋落樱的对象来了,惊得目瞪口呆,不是今天才相看么!这么快就上门了,不行,他也要去看看。
……
宋母是第一个到家的。
因割稻子的缘故,她裤腿高高卷起,汗水浸湿了褂头,身上到处都是泥巴。
刘桂凤看到人,便猜她就是未来亲家:“亲家,我们不请自来,不要见怪!”
王春香第一次见到气质这么好的女同志,一下子紧张起来,说话也不利索了:“没,没见怪。”
王婶看到气氛不对,立刻调动起来:“春香,别看刘同志是纺织厂的主任,其实她人挺好的,不像其他领导那样,瞧不起我们这些农民。
霍同志只有三天假,明天是个好日子,他们想明天订婚,今天得把这个事定下来。”
跑回来看热闹的两个嫂子听到前半句,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纺织厂主任啊!
方圆十里八乡几千人,没有一个工人,可想而知,这个年代的工人有多吃香。
王春香承认自家闺女长的漂亮,但男方条件这么好,想找什么对象找不着,为啥偏偏看上落落!
这一刻,王春香不是激动,不是欣喜,而是警惕:“我不信大城市来的,会看上我们老百姓!你们走吧,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宋落樱傻眼。
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因为融合了原主的记忆,所以一下子就代入了感情,喊起人来也特别顺口:“娘,为什么不同意?他条件是好,我也不差啊!我觉得这门亲事很好。”
母亲有好几个喊法,大城市喊妈,农村喊娘。
入乡随俗,宋落樱也跟着喊娘。
王春香把宋落樱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我怕你受委屈。”
自家闺女是什么性格,她这个做娘的,还不知道么!
说话不过脑子,经常得罪人,没心眼,被人坑了,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这种家境好的,规矩肯定多,闺女的性格不适合嫁这种家庭。
宋老爷子闻讯而来,听到这句,他看向霍斯霄,问他的家里情况:“你有几兄弟?”
霍斯霄如实说道:“就我一个,我妈生我的时候,伤了身体,之后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宋老爷是老革命,对军人有种莫名的感情,看到霍斯霄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会是宋家的女婿。
不过,该盘问的,还是要盘问:“你在部队是什么级别?”
霍斯霄平静回答:“团长。”
宋老爷惊,小伙子不得了啊,才二十多岁,就爬到了别人一生都爬不到的高度。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王春香急了:“爹,他家境太好,我们配不上。”
宋老爷狠狠拍向桌子,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们宋家祖上三代贫农,根正苗红,配得上任何人,他要是敢欺负落落,她的三个亲哥,九个堂哥,十多个侄子,不是摆设,一人一拳,也能把他揍死。”
谁敢欺负他的宝贝孙女,他第一个不同意。
宋落樱听闻此话,想起了一些剧情,书中的老爷子得知原主在婆家经常挨打,带着原主的三个哥哥,九个堂哥,冲到她婆家,把妈宝男揍了一顿,还让原主离婚。
她被婆家人洗脑,不但不肯离婚,还跟老爷子大吵一架,甚至还断绝了关系。
宋落樱觉得原主不要太蠢,那种暴力男,不离婚,留着过年么!
刘桂凤被宋家的人口惊得瞪大眼睛。
这人口,真特么人丁兴旺!
太互补了!
落落跟阿霄简直是绝配!
“亲家爷爷,您放心,霍家的男人都是宠媳妇的,阿霄难得有喜欢的人,娶回家,肯定会往死里宠。”
宋老爷子心里很满意,嘴上却反着来:“好不好,不是我们说了算,是落落说了算!”
霍斯霄笔直地站在老爷子面前,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老爷子,我宣誓,从今以后服从落落领导,加倍努力赚钱,工资上交。
严守家庭纪律,苦练洗衣,做饭本领,坚决孝敬岳父岳母,在任何情况下,决不背叛家庭,不叛离落落!”
宋老爷很满意霍斯霄的态度,他哈哈大笑:“好,好,小伙子,老头子我看好你。”
霍斯霄不急不躁道:“谢谢老爷子垂爱!”
宋落樱啧啧几声。
攻心高手啊!
几句话就把老爷子彻底拿下。
宋家的两个儿媳看到桌上堆着很多东西。
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小妹夫真舍得!
王春香怕两人乱说话,把两人拉到一旁:“老大媳妇,你去杀鸡,把剩下的干蘑菇一起炖了,老二媳妇,你去后院摘些蔬菜回来洗干净。”
这个年代的土地是集体所有,每个生产队留了地,用来种蔬菜,不定期每户按人头分。
宋铁柱有远见,他怕缺蔬菜,把屋后面的三块地给批了下来,说是以后给三兄弟建房,其实是用来种菜。
这三块地,属于宋家。
种的东西,也是归宋家所有,所以他们家不愁没有青菜吃。
宋大嫂一听要杀鸡,眼里划过不舍:“娘,家里就五只,杀一只少一只,要不,做点别的吃!”
王春香板着脸,怒道:“你怎么这么抠门?人家提那么多东西上门,我们连鸡都舍不得杀,你让人家怎么想?还磨磨蹭蹭什么,滚去杀鸡!”
宋大嫂看到王春香抬手,以为婆婆要打自己,吓得脖子一缩,嗖的一下往鸡舍跑。
王春香愣住。
她是几个意思!
不会是以为她要打人吧!
王春香抓了下头发,有些无语,她有那么刻薄吗?
宋大嫂跑太快,被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王春香气笑:“杀只鸡,都能搞出这么多事!”
宋大嫂欲哭无泪,她也不想啊!
安排完活,王春香又回到堂屋。
刘桂凤不知道这些,她是抽时间来的,只想快点搞完回厂里去。
她拉着王春香坐自己旁边:“亲家母,定亲的话,我们给八百八的礼金,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阿霄偷偷跟她说的。
这数字,哪怕在京都,也不少。
王春香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怕亲家笑话她,又麻溜地爬起来坐好:“不,不用这么多,我们村订婚礼金,最多的,也没超过一百五,条件差的,五十斤粮食,就能把人带走。”
宋老爷倒是挺满意的,不过,就算把礼金收了,结婚那天,也会让落落带走。
“行,就八百八。”
宋铁柱跟宋落樱的三个哥哥还没回来,她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
他们今天是安排在砂子岭割稻子。
那边离村周围的田地有点距离,应该还没听到消息。
谈完礼金,刘桂凤就要离开,王春香拉住她:“他舅妈,吃完饭再走。”
刘桂凤笑着拒绝:“厂里还有事,下次吃也一样。”
见他们是真的没有时间,王春香也不再强求,她翻出一些山货装好递给刘桂凤:“这是老三在山里打的,不值几个钱,拿回去尝尝味道。”
这年头物资紧缺,刘桂凤哪会要:“不用,不用……”
王春香塞到她手里:“没多少,别推来推去的 。”
刘桂凤见状,只好收下。
王春香想亲自送两人去村口,刘桂凤不让:“亲家母,请留步,让落落送好了!”
……
看热闹的村民把村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村民爱不释手地摸着玻璃,眼里溢着光:“乖乖,这车真新!”
“好大,好威风!要是能坐一次,就好了!”
“这车要不少钱吧?”
有人见不得宋落樱好,说话酸酸的:“这车指不定是借别人的呢!”
匆匆赶来的大队长怼了回去:“能借到吉普车,也是本事!你去借个试试!”
那人被大队长怼的哑口无言。
大队长扫向大家,沉着脸怒吼:“还站在这干啥?不想要工分了!滚去干活!”
大家灵魂一颤,作鸟兽散。
等大家都走了,大队长才做贼心虚地摸着吉普车。
这车真好啊!
有生之年,若能坐上一回,也是值了!
宋落樱几人走来,看到大队长正对着吉普车傻笑,她突然出声:“大伯,你在干啥?”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大队长吓了一跳,他转过头,见是自家侄女跟两个陌生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没回答宋落樱,而是看向霍斯霄,这小子长的真不赖,跟落落绝配,这下两位老人该放心了。
霍斯霄任由宋大伯打量,还主动介绍自己:“大伯,我叫霍斯霄,是落落的对象,旁边这位是我舅妈。”
宋大伯对这个侄女婿很满意:“不错,真不错!”
明天要订婚,霍斯霄还有很多事要忙。
他跟宋大伯闲聊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
宋大嫂知晓客人不在这里吃饭,立马松开手里的鸡:“多活一天,多生一天蛋。”
不是她小气,实在是舍不得啊!
这几年收成不好,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钱。
家里的孩子全靠这几只下蛋的母鸡养着。
王春香白了她一眼:“现在还早,快去上工。”
宋大嫂愣了一下:“还要上工?”
王春香冷笑:“不上工,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宋大嫂又怂又菜,王春香一瞪眼,她一秒都不敢耽搁:“我去,马上去。”
宋二嫂摘完菜回来,发现客人走了,她乐呵呵地凑过来:“娘,小妹夫买了些什么?”
王春香无情地打断她的美梦:“买再多,也没你的份!”
宋二嫂乐观的很,不给她这个儿媳,肯定会给孙子,她孩子吃,四舍五入,就是她吃,一样一样的。
“娘,小姑爷买来是孝敬你的,你给我,我也不会要。”
小嘴巴,挺会说的。
王春香点头:“原本想分一点给你们,既然不要,那就算了。”
宋二嫂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宋二嫂的变脸取悦了王春香,她笑了笑:“快去上工,下工回来,给你们分点,尝尝味道。”
“好嘞!”
打发走两个儿媳,王春香把霍斯霄带来的四斤肉分成三份。
她们家留两斤,大房二房各一斤。
这年头,猪肉不仅贵还要票,老百姓很难弄到票,所以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
宋奶奶听说落落的相亲对象来了,特意回房换上新衣裳,还将头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用黑色网兜勒紧。
这样一搞,看上去精神多了。
等她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她左看右看,没看到人:“人呢?”
王春香回:“走了,说厂里还有事。阿霄买了四斤肉,等会你拿一斤过去。”
两位老人跟宋大伯住,宋老爷子是老革命,每个月可以领二十元的国家补贴,另外两个儿子每年给三百斤粮食。
二老的日子是整个村子,过得最舒坦的。
宋奶奶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白穿了,早知道,就不浪费时间了:“男同志怎么样?”
王春香脱口而出:“高,大方,俊。”
宋奶奶捶胸顿足:“我早该来的。”
宋奶奶一脸懊悔地来到堂屋:“老头子,人家第一次上门,你怎么不留人家吃饭?”
“一个是纺织厂主任,一个明天要定亲,忙着呢。”宋老爷手里夹着一根中华烟,跟老伴炫耀:“这是落落男人买的,这孙女婿做事敞亮,是个做大事的,落落眼光好。”
宋奶奶闻言,语气里透着得意:“落落是我们家的福星,等着吧,宋家会越来越好的!”
老人家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有一年,她生病住院,医生让后辈回去准备后事。
大家把寿衣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咽气了。
然而,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宋落樱出生那天,她的病突然好了,身体还一天比一天好。
自那以后,宋家上下几十口人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
王婶是个大喇叭,经过她一宣扬,村里的人都知道宋落樱的订婚礼金是天价。
“王媒婆,你说的天价到底是多少?”
王媒婆又不傻,怎么可能全说出来:“反正比我们村的其她人高!”
“比美娇那丫头的还高?”
其她女同志找工人难,但作为书中的女主,身上自带光环。
她找的对象是钢铁厂的工人,是三钳工,一个月五十多块,
她的订婚礼金是一百五。
当时在村里引来一阵轰动的,毕竟这个数目不少。
王媒婆笑得意味深长:“比美娇多。”
“什么?比一百五还多?”
王媒婆推开继续追问的妇人:“走走走,别挡道,老娘要上工了!”
“王媒婆,你还没说,到底是多少?”
“问我干啥!去问春香啊!”
那人一脸失望:“她不会告诉我!”
……
秋收时节忙。
王春香把东西放柜子里锁好,又匆匆跑去地里干活。
两位老人也回了大房,家里就只剩宋落樱了。
她啃着瓜子,翘起二郎腿:“飞虎,翻个跟头!”
飞虎得到指令,动作敏捷地翻了个跟头后,还表演一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
表演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宋落樱:“汪汪……”
主人,还满意吗?
宋落樱剥一粒瓜子塞到飞虎嘴里:“飞虎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有你在这里,我一点也不孤单,随军,也带你去!”
火车不可以带狗,但可以去运输队。
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手心突然传来阵阵剧痛。
宋落樱低头一看,上面多了朵桃花印记。
娇嫩鲜艳,如点染了胭脂,红得耀眼,美得醉人。
她戳了戳,看到一个十平方大小的空间。
里面除了一堆黑土,什么也没有。
宋落樱的室友是小说迷,经常会说空间,系统什么的。
没想到,她也有一个。
只不过,别人是一辈子都用不完的物资,而她只有一堆黑土。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年轻人要知足常乐。
她按住印记,想把飞虎送进去。
低头一看,飞虎还在原地。
宋落樱一愣,又将桌上的瓜子扔进去。
看着瓜子不见了,宋落樱才知道这个空间不能装活物。
行叭!
这样也不错。
宋落樱收敛好情绪,想出去走走。
她找来一顶草帽戴上:“飞虎,出发!”
不知不觉,一人一狗来到山脚下。
“汪汪……”
飞虎闻到了好东西,嗖的一下往山里跑。
宋落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飞虎,别走太远。”
回应她的是一连串狗叫。
宋落樱走累了,想找块石头坐下,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说话声。
她不想偷听的,但声音太熟悉,有些像这具身体的姐姐。
听听吧。
万一被人欺负,她还能帮忙。
“当初订婚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要对我好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宋小思比宋落樱大两岁,两姐妹性格完全不同,一个性格内敛,温柔文静,一个认死理,喜欢钻牛角尖。
宋小思对面的男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翘起兰花指,看宋小思的眼神带着鄙夷。
“宋小思,你家兄弟多,又怎样?还不都是泥腿子!
不像我,我家虽然只有一个男的,但我小姐夫是工人,他答应过我,会把我弄进厂里去。
我成了工人,你一个乡巴佬,哪配得上我!
识相的,赶紧把婚退了!”
他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男方主动退婚,女方不用还礼金。
那可是五十块啊!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必须得让女方主动退。
宋小思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弯弯曲曲,她难受地捂住胸口,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年底就要结婚了,你怎么能这样?”
李韬鄙视说道:“谁让你是乡巴佬!”
若有宋落樱那般美貌,哪怕是乡巴佬,他也能接受!
宋小思被未婚夫伤到了,她泣不成声:“之前相看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农村姑娘,那时也没见你说不行,现在却嫌弃我是农村的!你太坏了!呜呜呜……”
退了婚,名声臭了,以后谁敢娶她?
这是要逼死她啊!
李韬不为所动:“以前我家没有工人亲戚,现在不同了。”
工人一般不会娶乡下姑娘。
像宋落樱之前相看的那个,是因为男人长的丑要求又高,他知道城里姑娘看不上自己,才不得不在乡下找。
而李韬的幺姐找的那个男人三十五了,矮矬矬的,长得歪瓜裂枣,又是鳏夫,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瘫痪在床的母亲。
他最大的儿子十岁,最小的两岁,他想找个长期保姆,但城里姑娘没人愿意,不得已才瞄准乡下。
但凡父母为女儿着想一下,都不会把人嫁去这种家庭。
李韬家不仅这样做了,还做着去城里当工人的梦。
宋小思见李韬不顾两人的情谊,一心只想解除婚约,脸色白的像是刮了一层腻子灰,胸口闷堵难受,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
宋小思伤心,宋落樱也会难过,她知道这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感情在影响她。
她深吸一口气,从暗处走出来,拉起蹲在地上的宋小思:“这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渣男,不退婚,还留着过年吗?”
宋小思看到妹妹出现在面前,都忘记哭了,她打了个嗝:“落落!”
李韬再次被宋落樱惊人的美貌震慑,他眼里划过邪光,笑得诡异:“不退婚也可以,新娘子换成落落。”
宋小思瞳孔紧缩,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你,你……”
提这种要求?
他还是人吗?
宋落樱可没有宋小思这样的好脾气,她脸上泛着冰霜,抬脚狠狠踢向男人的裤裆:“死渣男,就你!还敢打老娘的主意!信不信,老娘把你炖了!”
宋落樱力气大,李韬又没有防备,被她这么一踢,痛得撕心裂肺,身体软了下来。
宋小思吓得脸色更白了,她抓着宋落樱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落,落落, 他,他不会有事吧?”
这要真出事,他肯定会强迫落落嫁过去照顾他。
不行!
不能让他有这样的念头。
宋小思压住心里的恐惧,踢向李韬的裤裆,甚至还威胁他:“是我踢坏了你的蛋,你不许污蔑落落!你敢乱说,我继续踢!”
“啊啊——”李韬捂住裤裆,痛的在地上打滚:“贱人,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小思好不容易壮起的胆子被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我,我才不怕你!”
宋小思吓得不轻,宋落樱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走近李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耍流氓在先,我正当防卫,你只要不怕被批斗,可以把这个事宣扬出去!”
这番话就像铁丝一样,扼住李韬的脖子,他气的面部狰狞,青筋暴出,眼里是浓浓的恨意。
“你们给老子等着!”
李韬放下狠话,带着一肚子怒火走了。
宋落樱嗤一声,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是男人就来干一架,别只会说空话!”
原主力气大,而她又学过防身术,两者融合,她还真不带怕的。
宋落樱一顿操作下来,宋小思发现了不对劲:“落落,你变了。”
以前只知道窝里横,现在都知道帮自己人了。
宋落樱没想到她这么敏感,一个照面就能看出异样,她僵硬地打着哈哈:“那是你的错觉,一点也没变,跟以前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要收敛性子。
宋小思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宋落樱:“是这样吗?”
宋落樱怕她继续追问,立马转移话题:“我今天相亲了一个军人,明天定亲。”
宋小思一听,果然把刚才的怀疑立刻抛到脑后,她凤眼微挑,兴趣盎然地看着宋落樱:“相亲的,不是工人么?怎么回事?”
宋落樱语速极快地把相亲的事说一遍。
宋小思听完后,直呼是缘分:“好羡慕,不像我,还要面临退婚。”
宋落樱安慰她:“你这是及时止损,还没成工人,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要跟这种人结婚,以后的生活肯定一地鸡毛。”
宋小思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但一想到退婚名声不好,又萌生退缩之意:“落落,退过婚的女人,还能嫁出去吗?”
宋落樱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能嫁出去,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个的。”
宋小思眼里露出向往。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男人吗?
……
跟宋落樱分开的飞虎此时正盯着草丛里的蟒蛇狂叫。
蟒蛇也不是吃素的,挺立着身体,做好攻击的姿态,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就这样,一狗一蛇对峙,狗蛇大战一触即发。
五秒后,飞虎率先发出攻击,一口咬在蟒蛇身上,后肢按住其尾巴,打了蟒蛇一个措手不及。
蟒蛇想咬飞虎,但飞虎太灵活,根本不给它机会,反而一直被飞虎压着打。
最终蟒蛇以失败告终。
飞虎拖着自己的战利品找到宋落樱:“汪汪汪……”
宋小思被庞大的蟒蛇吓得心跳加快,拉起宋落樱就往山下跑。
宋落樱不知道她来这一手,一时不察,差点摔倒,她挣开宋小思的手:“姐,冷静一下,那是死蛇,没有威胁力,不用怕。”
上辈子,宋落樱从小跟邻居爷爷学中医,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老人上山采药。
像蛇、蜈蚣、毒虫什么的,她见得多,所以一点也不怕这些。
“啥!死的?”这下宋小思冷静下来了,她认真观察起蟒蛇来,发现它的七寸被咬破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还真是。”
这么大一条蛇,就这样大摇大摆拿回去,容易招来嫉妒。
宋落樱让宋小思回去拿竹篓,她在山脚下等。
飞虎是闲不住的主。
它把蟒蛇丢在地上,又往山里跑。
再次出现的时候,嘴里叼着几珠草药,里面还夹着两株人参幼苗。
别看飞虎是只狗,记忆力却特别好。
宋落樱教他认药材,他看两遍就能记住。
“汪汪……”
宋落樱摸了摸飞虎的头,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着:“我们家飞虎好棒!”
飞虎开心地摇尾巴。
宋落樱把草药种在空间里,然后找了块石头躺下,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这才是过日子啊!
哪像后世,生活节奏快,大家又卷,稍稍懒惰一下,就会被社会淘汰。
茂盛的树叶遮住刺眼的太阳。
清风吹得宋落樱摇摇欲睡。
她一个翻身,从石头上掉下来,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飞虎飞奔过去,趴在地上给宋落樱当肉垫。
有了这一出,宋落樱的瞌睡全吓跑了。
她起身揉了揉飞虎的耳朵:“飞虎,谢谢你!”
飞虎汪汪几声,好像在说,不用谢。
宋小思来的很快,她盯着地上的蟒蛇,挺为难的:“落落,我不敢碰。”
宋落樱二话没说,捡起地上的蟒蛇放入竹篓,还让宋小思去割些猪草过来铺在上面,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
……
另一边,刘桂凤一回到办公室就给远在京都的霍母打电话:“喂,是小姑子吗?”
“……”
“啊!不是啊!麻烦你找下夏兰香,我五分钟再打过去。”
夏兰香是霍母的名字,她是一名医生。
时间一到,刘桂凤再次拨通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夏兰香的声音。
刘桂凤一股脑把霍斯霄要定亲的事说了一遍。
夏兰香好几次想插话都没插上。
于是干脆等那边说完,她才问:“没骗我吧?那小子一直把女同志当洪水猛兽,他找对象的几率很渺茫啊!”
“这种事,哪敢骗你!你以前不是还担心他喜欢男人吗?这会不用担心了!落落长的可漂亮了!
哎呦,你是没看到呢!她一笑,我整个心都化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依我看,你有女儿的愿望要实现了。”
确定这事是真的,夏兰香一下子激动起来:“姑娘多大?有几兄妹?”
“有几兄妹啊!”提到这个话题,刘桂凤兴奋地拍了下大腿,声音一下子飙到高八音:“落落十八岁,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老幺。
不过,她还有九个堂哥,十多个侄子,她们家啊,人丁兴旺,跟阿霄绝配。”
“订婚礼金给八百八,虽然有些多,但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同志,多点也没事。”
“我们霍家不缺钱,多给一千也没问题。”
“什么!还少啊!小姑子,这数字,在京都也不少啊!太多,亲家会有负担。
你要是觉得少,可以过一套房子给她。”
电话信号不好,刘桂凤把这事说完就挂了。
听完电话,夏兰香依旧不相信这事真的。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嘶!
会痛,那就是真的了!
夏兰香恨不得立刻买火车票跑去找宋落樱,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把她那个和尚儿子给收了。
哎呦!
好想放鞭炮庆祝。
夏兰香是行动派,她翻出抽屉里的票,数了一下,觉得太少,又找其他人换了不少。
有医生看到她走路带风,笑着说道:“夏医生,心情不错啊!”
这么好的事,当然要分享给大家:“我有儿媳妇了。”
医院的人都知道霍斯霄的婚事,是霍家的头等大事。
他在事业上步步高升,在找对象这一块,却一直没开窍。
“这是好事啊!是哪家的姑娘?”
“农村的。”
“什么!你们这样的家庭居然找个农村姑娘?”医生惊呼出声,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了。
夏兰香没有门第之见,只要是她儿子喜欢的,哪怕是个二婚女,她也得接受。
但看到对方瞧不起农村姑娘,脸色顿时不好了:“农村的,怎么了!我就喜欢农村的!我告诉你,我儿媳是最好的,谁敢跟我唱反调,我就跟谁急!”
那人懵住。
她只是惊讶一下,怎么就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没有共同语言,夏兰香不想跟她说话。
下午医院没什么病人,她想请假去趟百货商场。
霍任回来,看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点都下班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又值班!”
“没值班呢!去百货商场买些东西了。”夏兰香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刚好听到这句,回应道。
霍任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调侃道:“你是不是把百货商场都搬空了?”
夏兰香当没听出他的揶揄,还给他分享好消息。
霍任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分:“没骗我?”
不愧是两口子,听到消息,反应一模一样。
夏兰香白了他一眼:“军人结婚要打报告,你打电话问他领导,不就知道了?”
霍任哈哈大笑:“对,对。”
霍家没装电话,但老爷子那边有。
老爷子也住大院里,走三四分钟就到了。
“老爷子,我来啦!”震耳欲聋的声音差点把老爷子送上西天。
老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霍任:“叫魂啊叫,老头子我还没聋呢!来干啥?”
“听说阿霄明天定亲,我打电话问问他领导,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一下子来了精神:“这是好事啊!快打,快打!哎呦,阿霄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啊!送什么给孙媳妇好呢!”
霍任拨通电话,没有寒喧,直奔主题:“我家混小子找你打结婚报告了?”
霍任跟霍斯霄的领导是战友,两人关系铁的很,就算打电话不报名字,也能听出彼此的声音。
“是呢!那小子可太行了,一天也不带浪费的,明天定亲,后天结婚,房子也是他看中的那套,我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
领导感慨霍斯霄的高效率,真是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霍任嘴角咧到耳后根,粗着嗓子说:“我的种,能差吗?那个结婚报告,你别太磨蹭,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办好。”
领导一脸黑线,不愧是父子,这语气猴急猴急的:“最快也要一个星期,他说来部队领结婚证。”
霍任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我儿媳妇到了那边,你多照顾一下。”
领导:“好——”
确定霍斯霄有对象后,老爷子把单位发的票递给霍任,还交给他两千块钱:“这是给我孙子孙媳妇的喜钱,你给他们寄过去。”
老爷子在总军区职位颇高,工资津贴有不少。
他有不少孙子,唯有霍斯霄最得他心。
不怪他偏心霍斯霄,实在是其他人太怂了。
看到他,就像猫看到老虎一样,他能高兴吗?
“老爷子,你还真是隔代亲啊!当年我结婚,十块钱,就把我打发了。”
老爷子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你能跟阿霄比吗?他二十四岁是团长,你是什么?”
霍任很不服气地看着老爷子:“他再厉害也是我儿子!没有我,哪有优秀的他!”
老爷子懒得跟这个棒槌掰扯:“滚,滚……”
霍任嬉皮笑脸地问老爷子:“你说我横着滚好,还是竖着滚好?”
老爷子听不下去了,脱下鞋,嗖的一下扔过去。
霍任敏捷躲开,跑到门口,还不忘挑衅:“老爷子,你这准头,不行啊!”
老爷子气得呕血,不孝子,一点也不知道敬老爱幼。
看着霍任消失的背影,老爷子又笑起来,动一动,身体更好!
霍斯霄有对象的消息,像龙卷风一样,一下子就传开了。
赵菁听到这些,宛如晴天霹雳,脑海一片空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会的,不会的。”
她失魂落魄地来到霍家:“夏姨,不是真的,对不对?霍哥哥说过不找对象的,肯定是他们在乱传。”
赵菁也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她比霍斯霄小三岁,从小就喜欢他。
霍斯霄没有对象,她是一点也不急。
一听说他有对象,就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崩溃的不行。
夏兰香神色大变,脸上的笑容沉下来:“这是真的,我儿媳妇胆子小,你以后千万别在她面前乱说,要是把她吓跑了,你给我赔个一模一样的。”
赵菁哇的一声大哭,太没天理了,她喜欢的男人宁愿找个农村姑娘,也不要她这个青梅竹马。
“呜呜呜,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夏兰香相信自家儿子的眼光:“你哭也没用,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话简直就是戳赵菁的心窝子,太扎心了:“嗝,你们欺负人,呜呜呜……我喜欢的人要结婚了,还不许我哭一下。
嗝……你没经历过这样的感情,你不懂我的感受。
好难受,心脏像被人割了一道口子似的,好痛!”
眼泪鼻涕糊了赵菁一脸,鼻涕还吹起了泡泡。
夏兰香看得眼皮直跳,她回屋,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她:“看看你现在像什么?”
镜子里的赵菁披头散发,双眼红肿,活脱脱地狱女鬼。
“啊,这不是我,不是我!”
赵菁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她抱着头,逃命似地往家里跑。
夏兰香:“……”
……
沙坝村。
宋铁柱几人下工回来,听到宋落樱明天订婚的消息,一脸震惊地看着王春香:“你胆子真大啊!连对方家里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敢同意订婚!”
王春香挺无辜的,毕竟同意订婚的是老爷子,而不是她:“他有军人通行证,身份肯定没问题。
人也大方,订婚礼金是八百八,老爷子很满意。”
宋铁柱傻了:“这,这么多!”
三兄弟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好多!
王春香点头:“是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家里有点钱不是给老大娶媳妇,就是给老二娶媳妇。
一年到头口袋空空。
几人聊的投入,外面突然传来宋大嫂恐惧的声音:“啊!老大,快来!”
王春香几人脸色大变,拔腿就往外跑。
“咋了!咋了!”
宋大嫂指着竹篓里的蟒蛇,一脸惊恐:“娘,蛇,好大的蛇!”
王春香低头一看,是条死的不能再死的蟒蛇,她气的肺管子都是疼的:“你是猪脑袋吗?上面那么多血,一看就是死的。
别人的脑袋是日用品,你的脑袋是装饰品!”
这一惊一乍的,差点把人吓死。
宋大嫂委屈巴巴地回了一句:“死蛇也吓人啊!”
王春香气的不想跟她说话:“信不信老娘把蛇扔你床上!”
一通威胁下来,宋大嫂缩着脖子,老实了不少。
王春香盯着竹篓里的蟒蛇看了几秒:“谁弄死的?”
三兄弟齐齐摇头,眼里透着震惊,这么大的蟒蛇,谁看到不绕路走啊!
宋落樱睡得正香被尖叫声吵醒,她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是飞虎弄死的。”
“啥?”
“飞虎是谁?”
他们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了?
宋落樱指着正在鸡舍逗鸡玩的狗子:“它就是飞虎。”
“啊!”
开玩笑的吧!
就大黄那干巴巴的身体,能干死一条这么大的蟒蛇?
几人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相信,王春香半信半疑地问道:“真是大黄弄死的?”
“嗯,是我跟姐背回来的。 ”宋落樱觉得大黄不好听,立马纠正她:“娘,它改名字了,叫飞虎,这名字霸气,符合它的气质!”
王春香噗嗤一声笑,一条狗,要什么气质?不过,飞虎比大黄小黑什么的,好听多了:“行,飞虎就飞虎。”
这条狗是一个月前来她们家的。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谁愿意养条狗啊!
她赶了好几次,飞虎硬是不离开。
后来老太太说狗带福,不许赶它走,这才留下的。
宋老三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落落,飞虎有这么厉害吗?”
他经常上山打野味,都不敢说自己能弄死这么大一条蟒蛇。
这瘦不拉几的狗能行?
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飞虎见宋老三不信它,很是生气,朝他汪汪大叫。
少瞧不起狗!
它厉害着呢!
上辈子,军队的人想要它当军犬,它都没去!
宋落樱看出飞虎的烦躁,她轻轻揉着它的耳朵:“我知道你很厉害就行了,其他人信不信,无所谓的!”
温柔的声音治愈了焦虑烦躁的飞虎,它甩了甩尾巴,用屁股对着宋老三。
哼!
没眼光!
众人看到飞虎这人性化的一面,哈哈大笑,这狗太有意思了!
这段时间,野味不好打,家里都好久没开荤了。
王春香咽了咽口水,将竹篓里的蟒蛇提出来,开始分工:“老大媳妇做饭,老二等会给你二伯家送点东西过去,老三去趟你姥姥家告诉她们落落明天订婚,要她们过来吃饭,把三个孩子也带回来。”
王姥姥住隔壁村,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老三接到任务就要离开,王春香叫住他:“等会。”
在老三目光灼灼下,王春香麻利地去掉蟒蛇皮,切了五斤蛇肉用油纸包好递给他:“给你姥姥。”
说完,又从屋里提了个竹篮出来递给老二:“这些是落落对象拿来的,给你二伯家送去。”
等老二走了,王春香拉着宋落樱进了房间:“落落,娘这样分,你会不会觉得娘穷大方?”
在宋落樱的记忆里,大房跟二房都很好相处,有好吃的,总会给她家送点过来。
这人情嘛!
有来有往叫人情。
如果只是一味地占便宜,再好的感情,到最后也会消费殆。
“大伯二伯一家一直很照顾我们,给他们分点是应该的。”
王春香听到这话,咧嘴一笑,接着给宋落樱一个篮子。
她打开一看,里面有牛奶、麦乳精、罐头,大白兔糖,七七八八加起来有好几种。
“这是给奶奶的?”
王春香点头:“牛奶、麦乳精罐头给你爷奶,其他的,给你大伯母。
两位老人很宠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他们。”
宋落樱知道原主读书的学费都是老人给的:“我不仅要孝顺爷奶,还要孝顺你跟爹。”
这一家子都很可爱,孝顺一下也是应该的。
……
宋二伯一家看着篮子里的东西,震惊到说不出话。
妈呀!
好多!
不仅有肉,有水果,还有大白兔糖。
五堂哥家的元宝流着哈喇子:“奶,肉……”
宋二伯有四个儿子,六个孙子。
元宝今年七岁,在孙字辈排老二。
宋二伯母掏出一把大白兔糖分给几个孩子,把其它的收好,开始给他们洗脑:“要不是你们小姑,你们有个屁的糖吃!长大了,可要好好孝顺你们小姑!谁敢当白眼狼,老娘打断谁的腿!”
不怪宋二伯母偏心,实在是宋落樱太会长了。
每一处都长到她心坎上,不疼她,疼谁!
元宝撕开包装纸,大声说道:“对小姑好,有肉吃,我才不当白眼狼!我明天去山里摘野果子给小姑吃。”
另外几个也表态:“等小姑老了,我给小姑养老!”
“等我挣了钱,给小姑买新衣服!”
“我买香香!”
“……”
充满童真的声音仿佛自带魔力,叩打着大家的心房。
宋二伯母笑得满脸褶子:“都是好娃啊!”
……
宋落樱提着篮子来到大房:“奶,这是给你的!”
宋老太掀开毛巾一看,里面全是好东西:“孙女婿买的?”
买这些都要票,老百姓可搞不到这么多票。
宋落樱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嗯,是霍斯霄买的。牛奶麦乳精罐头给你们的,其他的,给大伯母。”
宋老太的眼神充满着慈祥:“好,好,替我谢谢孙女婿!”
宋大伯母下工回来看到砧板上有块猪肉,她欣喜如狂:“娘,砧板上的肉是你买的?双抢是要吃点好的,不然身体扛不住!”
宋老太丢给她一个白眼:“想得美,老娘可没本事弄到票,是落落对象买的。”
宋大伯母今天也分到砂子岭上工,那边离的远,消息堵塞,不知道这事。
但进了村后,大家都在传这事。
“听村里的人说落落找了个军人,还是京都的,长的高又俊!”
宋老太又后悔去换衣服了:“我没见到人。”
宋大伯母惊住:“你在家,竟然没看到人?”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老太的脸顿时沉下来:“还不去做饭,胡咧咧啥呢!”
宋大伯母一脸懵圈。
她说错了吗?
吃完晚饭,大家齐聚一堂聊着白天的事。
大队长一边啃南瓜仔,一边感慨:“谁能想到,这么好的事会降临到我们家?”
宋铁柱到现在还没恍过神:“是啊!这十里八乡,有几个嫁给镇上当工人的?
我家小女婿,不仅是军人还是大城市的,舅妈更是纺织厂的主任。
有亲戚在厂里,有什么消息也灵通些,说不定,家里还能出个工人呢!”
大家听到这话,眼里纷纷露出希翼的光芒。
要是能当工人就好了!
老爷子不想家里人拖宝贝孙女的后腿,一句话斩断大家的希望:“听镇上的人说纺织厂每年都会招工,但名额有限,招的人必须是职工亲属,其他人不能报名,这个事,你们别想了。”
他不是乱说,而是事实。
“啊——是这样啊!那我们宋家岂不是一辈子也出不了一个工人。”刚升起一点希望,就被老爷子一句话打入深渊,宋铁柱眼底的光一寸寸熄灭下去。
宋落樱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招工不能报名,可以买工作啊!我就不信,那么大的厂子,没人卖工作。”
她虽然对当工人不感冒,架不住家里人喜欢啊!
能出主意,就帮着出点呗。
宋大伯眼睛一亮,用力拍打着桌子:“不愧是我们家唯一的高中生,这脑子好使!”
宋小思抿着嘴笑:“大伯,是十里八乡唯一的高中生。”
宋二伯母更是眉飞眼笑:“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就得听有文化的。”
宋铁柱沉下去的心又火热起来,眼睛亮得吓人,差点灼伤宋落樱:“对,我们可以买工作。”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开心,宋落樱突然来了一句:“今天李韬找姐,说他家里有个当工人的姐夫,他身份上涨了,以后只会娶工人,不会娶泥腿子。
还说我们家兄弟多,又怎样?还不都是泥腿子,都是没出息的。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想娶我。
爷,你说这个事,该怎么处理?”
大家气的浑身发抖,嘴唇哆嗦。
老爷子更是沉着一张脸,眼里覆盖一层冰霜:“退婚,明天就退。”
要是那边知道阿霄有亲戚在纺织厂,肯定会打着亲戚的幌子找上门去。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王春香担心退婚会影响大闺女的名声:“爹,这样不好吧?”
老爷子拿出曾经打鬼子的气势,一道犀利的眼神射过去:“哪不好了?人家都这样说了,还死皮赖脸往前凑,你的骨气呢? ”
跟骨气相比,王春香更在意名声:“爹,流言蜚语害死人!”
老爷子相信孙女能扛过去:“就算我们抓住不放又如何!人家明摆着想要悔婚,你以为能逃过一劫?”
宋铁柱也不想跟那种人结亲:“退吧,老二,你去王媒婆家一趟,要她明天把李家那边的亲事退了。”
少数服从多数,王春香回屋拿出当初的订婚礼金——五十块交给老二。
……
宋老二提着煤油灯来到媒婆家把退婚的事跟她说了一下。
王媒婆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妈呀,这是什么事啊!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什么,小思要退婚?还是明天?”
宋老二把李韬找宋小思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王媒婆听得火冒三丈,还以为是个好的呢!没想到是这种人!
退!
必须退!
“行,我明天去趟李家村。”
……
次日早上,天还没亮,宋落樱就被催工的哨声吵醒了。
她烦的不行,用被子捂住头继续睡。
刚睡下去,耳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看着弓腰穿裤子的宋小思:“姐,今天又不上工,起这么早干嘛?”
两姐妹一个房间,但不睡一张床。
宋小思压低声音说道:“打扫卫生啊,今天有客人上门,不打扫一下,哪行!”
因退婚的事,宋小思昨晚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
这会看上去,还挺憔悴的,但早起惯了,哪怕精神不好,也不想睡懒觉。
……
霍斯霄来的时候,宋落樱已经醒了。
她看着满满的一箩筐,惊讶地捂住嘴:“怎么买这么多?”
霍斯霄笑着说道:“你值得最好的,车上还有,我去搬过来。哦,对了,收音机是给爷爷奶奶的,他们在家无聊,听这个打发时间。”
从大房赶来的宋老太听到这句,一颗心暖暖的,再往箩筐里一看,整个人木了,给那么多礼金也就算了,还准备了三转一响!
两个嫂子酸了,不过,想到是自家人的,又乐了。
宋二嫂是个妙人,她知道刘美娇嫉妒自家小姑子,特意跑去她家炫耀:“美娇,还没去上工啊!村口的吉普车,看到了吧?那是我小妹夫开来的,他今天不仅带来了礼金,还送来了三转一响。”
“那可是三转一响啊!拥有一样就能吹一辈子,更何况我家还有那么多。
哎呦,难怪奶奶常说我家小姑子是个有福的,原来真有这回事啊!
小姑子真幸福,没嫁人,有家人宠,有了对象,有婆家宠。
哎,这就是命啊,羡慕不来的!”
美娇气得呕血,眼底燃烧火焰,她咬牙切齿道:“那些东西,又不是给你的,你得意什么劲!”
看到她生气,宋二嫂忒有成就感:“她是我小姑子,我们是一家人,家里有缝纫机,我也可以用呢!”
美娇越听越气,脸色铁青憋着气:“滚,我家不欢迎你!”
宋二嫂嗤一声,冷着脸问道:“你昨天是不是跑去我小妹夫那挑拨离间了?还说什么有男同志来家里找我小姑子?”
若不是王婶刚刚告诉她,她还不知道有这种事呢!
这个事,美娇没说谎,但男同志不是别人,而是李韬,他找宋小思之前,找过宋落樱。
“是李韬找她,我没乱说,也没挑拨离间。”
宋二嫂脸色变了变,暗骂混蛋,幸好退了婚,不然跟这种人做亲戚,真的会呕死。
……
宋家。
王春香看着满屋子的彩礼,心砰砰直跳,太费钱了!
老爷子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感慨道:“都是好东西啊!”
霍斯霄看到大家都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爹娘爷奶,我想明天在这边办结婚酒席,后天带落落回部队,到那边再领结婚证。
菜什么的,你们放心,不用这边准备。”
“啥?”
“啊!不是才订婚吗?”
对上大家的惊讶,霍斯霄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我时间不自由,这次归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假期。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落落太优秀,我怕其他人也发现她的优秀,所以想早点把她娶回家。”
这话说得太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老爷子高兴的当即拍板,孙女婿把落落看得这么重是好事,必须支持:“行,那就明天办酒席,菜的事,我们准备。”
老爷子是宋家的掌舵人,是宋家的定海神针,他的话,没人敢不从。
王春香听得那个急啊!订婚,吃一餐就完事,结婚可不行,不仅要给嫁妆,还需要在娘家摆宴席。
家里什么都没准备,怎么搞!根本搞不起来啊!
“爹,没有嫁妆。”
老爷子横了她一眼:“可以先用小思的,到时再给她添上去。”
情绪低落的宋小思听到老爷子叫自己的名字,呆呆看着他:“什么?”
今天是个好日子,老爷子原本不想提不开心的事,但孙女的状态让他很担忧:“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混蛋?”
“知道我们为什么宁愿不要那五十块礼金,也要主动退婚吗?
因为我们这边退婚,名声不会受太多影响,若是那边退婚, 人家肯定会以为是你有问题。”
宋小思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她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良久才说道:“我没想他。”
都退婚了,想也没用。
再说,有了参照物,愈发觉得李韬真特么差劲。
老爷子追问:“那你在想什么?”
宋小思不敢撒谎:“我,我在想,当初要是找个当兵的,或许就不会被退婚了。”
她没嫉妒落落,就是担心以后找不着对象。
一生要强的老爷子被这句话整破防了,他哽咽道:“不是你的错,不用总纠结退婚这件事。”
霍斯霄低头看着宋落樱,跟她咬耳朵:“大姨子,遇到麻烦了?”
都是自己人,宋落樱也没隐瞒,语速极快地把宋小思退婚的事说了一遍。
两人挨的很近,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充斥在霍斯霄的鼻尖,他的黑眸不禁深了几许,喉头上下滑动。
他压下体内的躁动,看向老爷子说道:“大姨子要是想找当兵的,我可以介绍。”
宋落樱笑得灿烂肆意:“这个可以有。”
宋小思脸一红,带着满满的期待:“可以吗?对方会不会嫌弃我退过婚?”
霍斯霄心中有几个人选,但能不能看对眼,就要看缘分了:“喜欢你,不仅不会嫌弃还会心疼你,不喜欢你,你再好也会挑刺!”
老爷子觉得这样挺好的:“阿霄,这事交给你。”
……
宋落樱订婚有三转一响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村子。
“天啊!那得多少钱啊?”
“铁柱家要翻身了!”
“生个闺女,抵别人好几个儿子,这生的值啊!”
“呸!小闺女彩礼多,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她怎么不说她大闺女被人退婚了!”说话的人叫周丽华,是刘美娇的娘,娘家跟王春香一个村,从小喜欢攀比。
这话一出,八卦的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不是吧,没听说啊!你弄错了吧?”
“我娘家妹子嫁到李家村,她亲口说的,怎么可能弄错!”
“李家的人都没上门,怎么退婚!”
“王媒婆去李家退的。”
“听你这么说,是宋家主动退的咯,难道他们不知道退婚会影响小思的名声吗?
小思虽然没有落落受宠,但宋铁柱两口子对她也不错,还读到初中呢,我们村一千多个人,有几个初中生啊!
能把闺女送完初中,不可能不考虑她的名声,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周丽华充满恶意的声音再次传来:“人家攀上高枝了,看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呗!还真是一人得道,全部升天。”
王姥姥路过,听到这些,气的扔掉背上的竹篓,冲上去跟周丽华厮打起来:“你他妈的蠢货,锤子长在脑壳上,造谣不用成本啊,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老娘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别看王姥姥六十多了,身体却很硬朗,动作也敏捷。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云人物。
当年土匪霸占她们村,她组织一干年轻人把年纪大的送上山,又跟她的同伙杀回来。
王姥姥天生力气大,瞄头又准,举起猎枪百发百中,打得那些土匪落水流水。
后来还带着几个同伴加入游击队,跟着队伍南征北战。
哪怕现在年纪大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永远不会忘,所以打起周丽华来格外得心应手。
“啊啊啊……疯婆子,放开我!”
周丽华被王姥姥按在地上摩擦,她的每一下喘息都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意。
其他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妈呀!
好狠!
不愧是王家村的老太君啊,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王姥姥打的差不多了,才松开周丽华,甚至还警告她:“下次再听到你乱造谣,我会亲自上门问候你爹娘,问他们是怎么教小辈的!”
来自父母的血脉压制,吓得周丽华脖子一缩,眼里是浓浓的恐惧:“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打了胜仗的王姥姥对人群外的三个外曾孙招了招手:“走,看你们小姑父去!”
这三个孩子是宋大哥跟宋二哥的。
石头七岁,蛋蛋四岁,这两个是宋老大家的。
三岁的大炮是宋老二家的。
他们每年这个时间都会去太姥姥家住上几天。
若不是宋落樱订婚,他们还乐不思蜀,舍不得回来呢。
石头牵着三岁的大炮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了。
霍斯霄知道宋落樱有三个亲侄子,只是一直在曾姥姥家没见着。
此刻看到人回来了,顺手从兜里掏出三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给他们。
石头接过红包,咧嘴一笑:“谢谢小姑父。”
两个小的,有样学样:“谢谢小姑父。”
石头一接到红包,就跑去一旁打开看,是一张大团结。
这是他领过最大的红包。
他亲了亲,一脸傻笑,小姑父真好。
钱还没捂热,就听到亲娘的魔音传来:“红包拿来。”
石头整个人瞬间僵住,他机械性地转头看着宋大嫂:“娘,你说过不收我们红包的,你说话不算数?”
宋大嫂板着脸说道:“这次钱太多,不能由着你!万一丢了,哭都没眼泪。”
石头低头看着破了口子的裤兜,随后又抬头看向宋大嫂,跟她讨价还价:“娘,我给你十块,你给我五块,行不行?”
五块钱,可不少,小孩子家家的,没必要拿这么多钱:“不行,最多一毛。”
石头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宋大嫂:“我给你一片金子,你却只给我一块石头,太狠心了!”
宋大嫂嘴角抽了抽:“两个小的都上缴了,就你名堂最多。别废话,快给我,你老娘我还要去做饭呢!小心把你小姑饿着!”
石头沉思几秒,咬了咬牙:“一毛就一毛。”
……
王姥姥是颜控,没来之前,还想着为难一下霍斯霄。
看到人后,顿时把这事抛到脑后,拉着霍斯霄聊起了她当年跟着队伍南征北战的事。
霍斯霄是个很好的听众,时而附和,时而发表一些意见。
当他听到王姥姥说她当年也参加过起义时,霍斯霄肃然起敬,当年那些起义,打的很激烈,死了不少英雄。
姥姥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回忆起往事,王姥姥既感慨又难受,她运气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了,但那些死去的英雄又有几个人记得,包括她的死鬼老头。
刘桂凤听闻这些,才知道宋家人深藏不露,就凭这些战绩,在京都混个一官半职是没问题的。
但她没有,局势稳定,就跑了。
这才是格局啊!
其实王姥姥没她想的那么好,她之所以跑路,是因为没文化,不认识几个字。
“吃饭咯!吃饭咯!”
宋二嫂的声音使压抑的气氛有所缓解,王姥姥从回忆中抽出来,调整好心态笑着说道:“还是新社会好啊!这仗打得好!”
今天家里人多,开了四桌。
宋大伯家一桌,宋二伯家一桌,宋落樱家两桌。
每桌六道菜,红烧肉,水煮鱼、鸡炖蘑菇、鸡蛋炒辣椒、时令菜,就连剩下的蛇也做了。
不做不行啊!
时间太赶,家里没啥菜,凑一样算一样。
别说,王春香的厨艺是真的好,每一道色味俱佳、新鲜滑嫩。
大家化身干饭人,大口大口地吃着。
吃饱喝足,霍斯霄把宋落樱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嫁妆不用准备,我让战友买好了。”
宋落樱其实也不想大包小包提,但什么都不要,大人肯定会有意见:“被套枕巾什么的,这些不占地方,可以在这边买,其它的,到那边再说。”
霍斯霄听宋落樱的:“好——”
说到这,宋落樱又想起了飞虎:“我还要带只狗去,等会我们去运输部问问情况。”
霍斯霄很喜欢宋落樱什么事都跟他商量:“我有战友在运输部。”
宋落樱冲霍斯霄眨眨眼,用手指戳他的胸口:“你战友混的不错啊!”
柔软的触感让霍斯霄的心跳瞬间失控,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
他怕宋落樱发现异常,立马别过头:“还可以吧!但跟我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宋落樱捧着霍斯霄的脸,笑得像春风中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起来:“一点也不谦虚啊!不过,我就喜欢这种。”
霍斯霄被她撩得心神荡漾,脸颊爆红,脑海里像是有烟花在绽放,爆出许多焰火,璀璨夺目。
“咳咳……”刘桂凤出来找人,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不过,不得不感慨年轻真好!
宋落樱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漫不经心地抽回手,还对刘桂凤笑了笑:“舅妈,我这边除了媒婆外,还去两个人。”
订婚,女方去男方家,会有娘家人陪同。
刘桂凤没意见:“多去几个也没事。”
……
刘桂凤家是两层的独门独院,院外是菜地,种了不少时令菜。
在这个土坯房居多的年代,这种房子绝壁是豪宅,所以宋老三跟宋小思进了院子后,齐齐露出震惊的表情,眼里还带着羡慕之色。
相对而言,宋落樱就淡定多了,毕竟上辈子她见过不少别墅。
宋落樱见偌大的房子只有刘桂凤一个人,好奇问道:“舅舅不在家吗?”
刘桂凤端出一盘水果放在桌上,笑着说道:“他在省里,三个儿子也不在这边,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宋落樱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挺孤单的,我要是没去随军,说不定会陪你一起住。”
刘桂凤是真的喜欢宋落樱,这丫头不仅长的好看,就连性格也对她胃口,有什么说什么,胆大心细又不小家子气。
刘桂凤想着,若这丫头跟她住,肯定会增添很多乐趣。
她瞥了下霍斯霄,开始怂恿宋落樱:“要不,别去随军了,就在这住着,住多久都行!”
宋落樱还没开口,就听到霍斯霄的声音传来:“舅妈,我会打电话告诉舅舅,你在这里很孤单,想另外找一个!”
刘桂凤气的跳脚:“臭小子,乱说啥呢?”
霍斯霄冷着一张俊脸,淡淡说道:“你不孤单,抢我媳妇干嘛?”
“还没结婚呢,就喊上媳妇了!不要脸。”刘桂凤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只是逗逗你,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也不知道谁说要打一辈子光棍的,啧,脸肿了没?”
霍斯霄:“……”
宋落樱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她乐呵呵地看着霍斯霄:“没遇到我,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啊!你不是独生子么?你爹娘会同意?”
刘美凤替他回答:“我小姑子一家很开明,虽然想早点抱孙子,但阿霄不愿意,他们也不勉强。
但还是希望他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我打电话告诉小姑子,阿霄有对象了,她还以为我骗她呢。”
宋落樱很佩服未来婆婆,在只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个程度,是真的很了不起:“我婆婆有大智慧。”
刘美凤笑得开怀:“小姑子要是知道你夸她,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宋小思看到自家妹妹什么话都能插上,羡慕的不行,多读两年书强多了,不像她,怕生,人一多,脑子里就是一片浆糊,什么话也说不出。
王媒婆再次感慨宋落樱运气好,找了这么好的婆家!
宋落樱还要买东西,所以没聊多久就跟霍斯霄出门了。
经过钢铁厂家属楼时,突然听到一道哭声:“你工也不上,一天天的,尽往镇上跑,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霍斯霄走着走着,发现宋落樱没跟上,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好像是我堂姐的声音。”宋落樱又觉得可能是她听错了,小宁姐还在坐月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时,又听到男人连名带姓骂:“宋小宁,你他妈的,胡咧咧啥呢!滚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胖的像头猪似的,又丑又黑,还出来吓人!”
宋小宁是宋大伯的女儿,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吃药导致皮肤发黑,身体肥胖。
宋落樱听得拳头都硬了,她三两步走过去一拳打在她堂姐夫脸上:“特么的,骂谁呢!我们宋家人是你能欺负的?”
这一拳,宋落樱用了十成力,廖勇的脸顿时像发面馒头一样肿的老高,嘴角还渗出血迹。
他痛的龇牙咧嘴,反射性想还手,霍斯霄迅速扣住他的手腕:“想打人?”
霍斯霄身高一米八六,廖勇一米七不到,他在霍斯霄面前,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他是个识时务的,一看自己不是霍斯霄的对手,秒怂:“我,我没打。”
宋小宁惊得瞪大眼睛:“落落,你怎么在这里?”
宋落樱掏出手帕递给宋小宁:“先把眼泪擦干净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宋小宁想起婆家对她的态度,忍不住又哭起来:“他们家嫌我连生两个女儿,不让我坐月子,你堂姐夫不仅没帮我,还骂我是死肥猪。
他整天不着家,我听人说,他经常在这一带转悠,就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被我找着了!”
宋落樱问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为什么不回娘家?”
宋小宁搅着衣角,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说道:“没出月子,不能回娘家,不然会给娘家带来霉运。”
宋落樱差点气笑,太封建要不得:“都这样了,谁在意这个?我让三哥陪你回婆家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再送你回去。”
宋小宁是包子性格,没主见,宋落樱说什么就是什么。
路上,宋落樱趁机给她把脉,天了噜!二十六岁的年纪,硬是搞成六十岁的脉博,就这身体,活不过三十。
宋落樱觉得她这个堂姐真傻,身体成这样了,还到处乱跑。
廖勇想拉住人不让走,又怕霍斯霄揍他,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
刘桂凤看到出去还不到十分钟的两人,大吃一惊:“这是咋了?”
宋落樱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刘桂凤忍不住戳了戳宋小宁的额头,语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傻不傻!他们不让你坐月子,不知道闹啊!闹得乌烟瘴气,他们知道你不好拿捏,以后就不会欺负你了!”
宋小宁一脸懵,这是哪里,这个女人又是谁?
她忐忑不安地看着宋落樱,小声问道:“落落,你,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宋落樱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介绍,她指着霍斯霄:“这是我对象,叫阿霄。”
接着她又介绍刘美凤:“这是舅妈。”
宋小宁瞪大眼睛啊了一声:“这么快的吗!”
前几天还单着呢!不过,看这房子,男方条件还蛮不错的。
宋老三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看到宋小宁也在,微微皱眉:“小宁姐,你不是在坐月子吗?咋会出现在这里?”
宋小宁怕宋老三骂她,不敢说话。
她这个堂弟,虽然比她小,但凶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宋老三就挺无语的,这身材跟性格太不匹配了!
宋落樱看到人出来了,交给他一个任务:“三哥,你跟小宁姐去廖家把孩子带出来,还带几套换洗的衣服。”
宋老三不傻,一听就知道出事了,他没多问:“我们早去早回。”
霍斯霄得知廖家离镇上远,怕他们耽误吃饭时间,找熟人开车送她们过去。
把人送走,宋落樱两口子来到供销社。
这里的被套不是大红就是大绿,颜色土的不行,还硬邦邦的。
宋落樱看得眼皮直跳,她歪头看着霍斯霄:“我们去市里看看。”
市里有百货商场,那里东西多,选择范围也会多些。
霍斯霄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没看中:“好,我去开车。”
……
开车经过国营饭店时,宋落樱看到了昨天的相亲对象。
他跟女同志正在争执着什么,两人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
男人火了,反手给了女同志一耳光。
女同志也不是吃亏的主,她趁机揪着男人的头发,还用脚去踢对方的肚子。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引来不少路人。
有人怕女同志吃亏,只拉男人。
也是因为路人拉偏架,导致男人挨了好几下。
宋落樱看得津津有味,还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她的笑容像盛开的玫瑰,让人陶醉。
霍斯霄心跳加快几分,嘴角飞扬,声音带着愉悦:“笑什么呢?”
宋落樱眨了眨眼睛:“昨天那个相亲男在马路上跟女同志打起来了。”
霍斯霄瞧不起相亲男,跟人相亲,连菜都舍不得点,小气成那样,能娶到媳妇吗:“男人打女人,掉身份。”
男人的拳头是用来打天下的,不是打女人的。
宋落樱托着下巴,笑靥如花:“有些人可不这么想。不过,别人的事,我管不着,只要你不打人就好了。”
霍斯霄一字一顿道:“我宠你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打你!反正在我们家,你说了算!”
宋落樱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那我让你退伍,你会退吗?”
霍斯霄想也没想,便大声回道:“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宋落樱没有失落,只是眨巴着眼睛,歪头问他:“为什么?”
霍斯霄把车停在一旁,将宋落樱的身体掰正,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做一名军人,是我的梦想,你是我的命,两个都缺一不可。”
宋落樱被这个可爱的男人感动了,她伸手触碰着男人的眼角,慢慢往下移,然后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一口:“傻瓜,看不出,我在逗你吗?”
昨天也是因为他是军人,她才想闪婚。
如果是别人,她肯定没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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