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舒苏辛的女频言情小说《种田女尊:夫郎养成攻略林舒苏辛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火辣的辣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加个前言:本书女尊,男生子,多夫郎,进来的宝子们看清楚,能接受请继续看下去】【脑子寄存处】长华县,环山村。一位身量高挑,身材却细瘦的年轻女子,蹲坐在茅草屋门外的石阶上。女子名叫林舒。她拿着刚刚在门口土坑里捡的六枚锈迹斑斑的铜钱,神色恹恹。穿越了……还穿到了女尊朝代……这个朝代女子天生力气比男子大,寿命也比男子更长。所以女子负责挣钱养家,男人则负责生孩子,在家相妻教女。林舒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刚醒的脑袋,此时还有些昏昏沉沉。想了想原主和村里人的关系,她不禁又有些头疼起来。“这人还真是,脚面上长眼睛,自看自高……”说来也巧,原主与她同名。原主是她母父老来得女,一向捧在手心上,无论做什么都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最聪明厉害,...
《种田女尊:夫郎养成攻略林舒苏辛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加个前言:本书女尊,男生子,多夫郎,进来的宝子们看清楚,能接受请继续看下去】【脑子寄存处】
长华县,环山村。
一位身量高挑,身材却细瘦的年轻女子,蹲坐在茅草屋门外的石阶上。
女子名叫林舒。
她拿着刚刚在门口土坑里捡的六枚锈迹斑斑的铜钱,神色恹恹。
穿越了……
还穿到了女尊朝代……
这个朝代女子天生力气比男子大,寿命也比男子更长。
所以女子负责挣钱养家,男人则负责生孩子,在家相妻教女。
林舒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刚醒的脑袋,此时还有些昏昏沉沉。
想了想原主和村里人的关系,她不禁又有些头疼起来。
“这人还真是,脚面上长眼睛,自看自高……”
说来也巧,原主与她同名。
原主是她母父老来得女,一向捧在手心上,无论做什么都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最聪明厉害,高人一等,对村里人都有些看不起,每每见了都仰着头,用鼻孔对人,村里人都对她避而远之。
这种情况在她上学堂时愈演愈烈,功课听不懂只觉得夫女讲得不好,想她状元之才,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课文?
看各位同窗穿的、用的都是极好的,她也开始不平衡起来,回家对着母父就是每日要钱,为的就是一个面子。
她母父说到底也是种地的,一来二去,为了供养她,落下病根,不久就双双去世。
而原主也因为成绩太差被学堂退学,接着她就变卖家产,每日酗酒,郁郁不得志,只觉得老天处处针对她,让她投胎到这贫苦之家,断了她的官路,不然早就高中状元了!
这原主剩的钱都拿去买酒了,饭菜都不吃,昨晚估计营养不良,直接猝死了,然后林舒就穿越来了。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啊……”
林舒搓了搓手中的铜板,小心放入胸前,这可是她来这个朝代的第一笔资金,得保护好。
她回头看了看破烂的茅草屋,因为年久失修,房顶还有几个大洞。
这是原主卖了房子,在村里找的一个无人居住的屋子。
林舒又是一阵心塞……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还活着不是……”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温暖的旭日,嘴角上扬。
林舒前世因为心脏病被抛弃,在孤儿院长大,因为生病别人也不和她玩。
她就努力读书工作,想着早日做个手术多活几年。
可是天不遂人愿,好不容易存够钱,她的病却拖得太久,没得治了。
林舒把钱全给了医院门口一位卖古董碗凑钱救家人的老奶奶。
反正她都活不了多久了,能帮一个是一个。
只是没想到,她刚拿上碗,没多久就心脏病突发,倒在斑马线上,临死还被大货车撞飞。
现场估计惨不忍睹……
林舒扶着门框慢慢起身,她还真怕待会儿一个低血糖,又晕死过去。
“好歹也接受过现代知识教育,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多活几年……”
想到此,心中轻松畅快不少,她还得回屋再翻翻,说不定哪个老鼠洞里也藏了铜板。
刚起身,茅草屋拐角处走来两个人影。
“林舒。”
林舒看过去,是原身的姨夫赵兴,和她表姐林筝。
要说这原身的二姨一家对她也挺好,时不时的接济,只是钱都被原主拿去喝酒了。
所以此刻林筝的表情有些不好,拉着脸,两眼瞪着林舒。
而赵兴则和蔼多了,“小舒,明日可就是最后期限了,你人可相看好了?”
林舒一愣。
什么最后期限?
赵兴看到她愣了一下,蹙了蹙眉,“我昨日给了你钱,让你去找官媒说亲娶夫郎,你去了没?”
他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她,“还是说……你又拿去喝酒了?”
林筝嗤笑出声,“阿父,你闻闻,这酒味都熏鼻子了,这是命都不想要了,还想着喝酒呢。”
“我看她是要成酒仙了!阿父,咱们不管她了,这几年我们也管得够多了,就让她被官府打死算了。”
林舒一个激灵,她这才想起来。
这个朝代为了发展人口,女人年满十七就得开始娶夫郎,第一年没生下女儿,就得娶第二个,直到娶第三个,还未生出女儿,官府才不管了。
男人年满十八未嫁出去的就得充去军营做倡郎,女人未娶的就得挨上三十大板,还得交罚款。
她摸了摸现在的小胳膊,这要是打下去,五个板子估计就不行了。
女子第一年可以拖上一年再娶夫郎,赵兴算着时间,看她还没娶夫郎,就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去找官媒说说。
结果原主拿着那些银子就去喝酒了……
一个子都没剩下……
“这……赵姨夫……我……”
这手里没钱,屋里没人,她这可怎么交代?
赵兴捂着鼻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听到她喊姨夫,眉眼松了些。
林舒从来不正眼瞧人,别说喊人了,他心想这人该是懂事了些许,心里熨帖不少。
赵兴:“可是钱不够?”
林筝瞧了瞧林舒的样子,大声道:“娶个夫郎一两银子就够了,阿父给了她二两,都可以办席了。”
“啧,平日不是嚷嚷着自己是状元之才,怎得一个状元还娶不到夫郎?莫不是别人瞧不上?”
林舒此刻也明白了,这两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
若是原主,此刻怕是受不得激,急吼吼地去娶夫郎了。
话虽难听,但做的事都是为她好。
二两银子应该也是二姨家的全部积蓄了……
她双手平举,双掌叠放,对着两人行了个礼。
“多谢姨夫、表姐关心,林舒明日就带夫郎回家,代我向二姨问好,林舒让她费心了。”
赵兴和林筝俱是一怔,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不可置信。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有礼貌了,还懂得妻主的良苦用心了?
两人迷迷登登被林舒送走。
林舒赶紧回屋掏老鼠洞,这二姨家的钱是不能再借了,那是原主的二姨,不是她的二姨,她可厚不下脸皮。
只是掏了半天,屋里的各个角落都搜罗了,什么也没有。
林舒本就饿极,这下直接累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真够狠,全拿去喝酒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大山,攒好力气,高兴地上山了。
一个时辰后……
“嗬……我的人参呢……嗬……我的极品药材呢……嗬……”
林舒双手抱着树木,双腿发软。
小说里都写凡是穿越者,必身负大气运,可她走了这么久什么也没遇到。
她随手摘了几个能吃的野果子,忍着酸涩全囫囵吞下肚子。
待有了力气,才颤颤巍巍地下山,她摸了摸怀中的铜板。
“要不拿去买个物品,做个套圈游戏也不错,这个成本最低……”
可是得保证第一个顾客就套不走东西……
这可是她全部资产,不能打水漂……
“哇,珠姐儿,你好厉害,一次就网上这么多鱼……”
“那当然,这可是我阿母给我做的鱼网……”
林舒闻声望去,这人是她林筝表姐的女儿,林宝珠。
看着她手里小小的鱼网,里面有一条半块手掌大的鱼,林舒看了看四周,心中有了主意。
她走了过去,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宝珠,这个鱼网可以借我用用吗?”
林宝珠和其她几个小孩,见她板着一张脸,嘴角呈诡异状吊起,当场就吓哭了。
“哇,状元娘要吃小孩了……”
林舒摸了摸脸,她的脸挺好看的啊,没这么吓人吧……
林宝珠站在小孩们的身前,抖着声音道:“小姨,我给你鱼网,你不要吃我们~”
林舒:……
罢了,谁叫她两世都是个“面瘫”呢……
她拿过鱼网,在河边找了块长青苔的石头,轻轻一翻,下面就有两根蚯蚓弯弯曲曲盘缩着。
林舒捡起蚯蚓,扯了根草,团吧团吧混在一起,简单打了个结,把它扔下河去。
不一会儿,河里的水波荡漾,她一喜,细细看去,这蚯蚓引来了许多的小鱼。
她拿上鱼网,直接开始网鱼。
林宝珠已经看呆了,她的表姨怎么那么厉害,扔团草就引来这么多的鱼!
她赶紧提着木桶走了过去,“小姨,给。”
林舒看了她一眼,赶紧把鱼网的鱼倒进去,然后又重新去网。
也就两次,鱼儿就受惊逃散,她又继续安静等着鱼群聚集。
周围的小孩见她一下子网了那么多鱼,全都围了过来。
也不记得害怕了,全都开始看桶里的鱼。
“珠姐儿,状元娘这么厉害吗?”
“我阿母都没有网到过这么多……”
林舒耳根一烫,这状元娘是村里人给原主取的外号。
此时倒成了小孩子们崇拜的名头。
“我不是状元娘,我也没有上学堂了。”
林宝珠把伸进木桶的小手收了回来,问道:“那小姨是什么?小姨不愿意做状元了吗?”
林舒被她湿漉漉的眼睛一望,嘴角勾了勾,“小姨就是林舒,林舒就是小姨啊。”
林宝珠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她笑了笑,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小声问道:“那小姨可以送我们一人一条鱼吗?我们要最小的就好。”
其她小伙伴听了,皆是渴望的望着林舒。
林舒点了点头,这东西都是她们的,分给她们理所当然。
只是她还得拿一些去卖钱,也就给每人分了两条小鱼。
孩子们拿着大树叶纷纷给林舒道谢,林舒有些脸热,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和她说话。
“好了,你们快回家吧,以后没大人不要随便来河边玩,很危险的。”
“宝珠,这木桶小姨先借用,等从街上回来再还给你。”
林宝珠捧着鱼,笑眯眯答应了。
“珠姐儿,状元娘不像大人说得那样看不起咱们,她还给我们鱼呢……”
林宝珠抬了抬下巴,“哼,她们就是嫉妒我小姨聪明,我小姨最好了。”
……
林舒提着木桶,来到村口,幸好还有牛车在等客,她赶紧走了上去。
给赶车的大娘一个铜板,把木桶放稳,爬上牛车。
车上还在交谈的人,看见上来的是林舒,一下噤了声。
其中几人还对着她挤眉弄眼。
林舒只当没看见,好好护着木桶里的鱼。
牛车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到达县城门口。
林舒利落地跳下车,提着木桶往城里去。
现下已经是巳时,都已经开始散场了。
她随便找了个人多的位置开始摆摊,厚着脸皮喊:“卖鱼了……卖新鲜的鱼……”
只是旁边的一群人十分热闹,她的声音全被盖了下去。
她有些着急,想了想,终究活着比脸皮更重要。
于是放开喉咙喊道:“卖鱼,刚捞上来的河鱼,绝对新鲜……”
越喊越顺口,索性她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大声叫卖。
很快就有一人听见她声音停下脚步,“姑娘,你这鱼怎么卖?”
林舒笑道:“和市场一样,我这是刚捞上来不过一刻钟,绝对新鲜。”
“只是你这鱼有些小啊?”
林舒看她穿着体面,嫌弃鱼小也不走,想来是要讲价。
她捞出一条小鱼,“客人,这小鱼你拿上面粉一裹,在热油里炸上一遍,吃起来口感干脆,完全就是一道菜。”
“这剩下的鱼个头可不算小了,一份钱做两道菜,您是赚了。”
那人被她逗笑,“你这老板真会说话,这鱼我都要了。”
她拿出一小角银子,“这是二钱银子,足够买你的鱼了,我是许府的管家,以后有什么新鲜的都可以送去许府,我家主子就爱这些。”
林舒把钱收好,木桶小,鱼不多,卖这么多钱已经算赚了。
“多谢,这木桶您也拿回去。”
许管家点了点头,身后的两位侍仆赶紧接过木桶,跟着管家走了。
林舒收好银子,心情不错,原来卖东西也不难,她在这个朝代的存活时间又可以延长一些了。
她看着旁边围着的人群,挤了进去,她倒要看看这里在卖什么。
“各位,眼下这里还剩五位,我给大家抹个零头,一两银子一个。”
“这还差不多,这个我要了,买回家做夫郎……”
“我要这个,身契在哪……”
林舒眼皮微跳,这里竟然是卖人的地方。
不过她也没想过上去拦着人家不让卖,在这个朝代人家合规。
上面的人很快就剩两个没人买,一位在地上晕着,生死不知。
另一位人高马大,一直深深低着头,别人看了眼身材都觉得丑,没人考虑他。
她走到那人面前,身量是高了些,肩部也宽,倒是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但是绝不像旁边人说的丑得让人作呕。
林舒低喃出声,“我觉得还不错啊……”
那人听见她的声音抖了抖身子,手指指尖小心翼翼捏住她的衣摆一角,低哑的声音传来:“求您,买我。”
那人慢慢抬头,是一张少年稚嫩的脸庞。
“求求您,买我。”
“我会做很多很多的家务,我不怕累,不怕苦,住柴房,住牛棚、鸡棚都可以的。”
少年眼眶微红,微微颤抖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如远山般的眉毛微微下压,端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林舒搓了搓手指,这人长得真好看……
像是春日升起的太阳,温暖和煦却不灼人。
她看向台上的牙婆,问道:“这位……多少钱?”
牙婆看了过去,这个傻大个本来是买来准备卖给钱员外家的,县里的钱员外喜好特别,最是喜欢这种丑仆。
可是没想到那员外刚买了一批侍仆,她错过了好时候。
这种丑货反正也没人看得上,她还是成本价卖出去吧。
“这小子我花了五百文,你要就给这么多,牙婆我不赚你的。”
少年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林舒,等着她开口买下他。
林舒双眼一睁,利落转身,“买不起,告辞!”
太贵了,她现在全身上下才两百零六文。
这钱还得拿去做生意呢!
她转身就想走,可是那少年竟不松手。
“求求您,我很便宜的,我吃得很少的,我可以一直干活,我一天只用一个馒头就好了。”
“求求您……”
说着他就想在地上磕头,若是他今天没人买,说不定就要被送去军营了做倡郎了……
他虽然长得丑,可却接受不了……
林舒赶紧止住他的动作,她抿了抿唇,然后在怀里掏了掏。
“我这只有六个铜板,我的全部身家,卖不卖?”
至于那两钱银子她不可能拿出来,拿这六个铜板也是为了让这少年不要再求她了,让他死心。
那牙婆咬了咬牙,这人她可是花了五百文!
可是卖不出去她不仅要搭出去吃食,到时候送去军营,她也是一文都得不到。
眼见围观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她才走近林舒。
“行,卖给你,但是你得把这个也买回去。”
牙婆指着旁边躺着半死不活的人,这个人也是她在花楼外面买的,花楼的人瞧不上破相的,低价贱卖给她。
虽然头破了相,但是长得还不错,本以为可以卖出去,没想到躺了好几天都没醒。
万一死在她手里,给她生意沾上晦气可不好了。
林舒看过去,那人脸色苍白至极,要不是胸口还有些微微起伏,只怕都以为是个死人。
“我就六个铜板,只买得起一个。”
牙婆子看了看她的穿着,笑道:“小姑娘,我看你是买人回家做夫郎吧,看你年纪也到了,若是不快点找个夫郎,你这身板怕是挨不住官府的板子。”
林舒一哽。
“现在外面娶个正经夫郎,最少也得一两银子,算你运气好,老婆子我心善,今日买一送一。”
林舒心中明白,她今日若是凑不齐银子,明日就得上官府领罚。
这到中午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原想的把那二钱银子用来做套圈生意的法子也不成了。
她又看了看那躺着的少年,狠了狠心,大不了花点钱买张草席下葬!
林舒正欲给钱的手一顿,她望向那个清醒的少年。
郑重问道:“你可想好了?我家很穷,茅草屋房顶都有好几个洞,我买了你,你就是我的夫郎了,我不可能放你走的。”
少年眼神愈发明亮,重重点头,坚定道:“我可以的!我会干活!”
他在家也时常做活,家里的活和地里的田都是他和他阿父做的,什么苦都吃过,他不怕的。
只要有个容身之处就好……
林舒这才把六个铜板交给牙婆,“把身契给我,我正好去登记。”
牙婆子痛快收钱,心里痛得滴血,不过好歹收回一点路费。
“这是两人的身契,小姑娘艳福不浅。”
林舒抿唇没说话,心里已经乐翻了天。
六个铜板买个阳光小奶狗,哈哈哈,家人们,谁懂啊!
林舒看了看身契上的名字,“苏辛……”
苏辛低头的耳根微红,小声回应:“我在。”
林舒挑眉,那这个躺着的就是沈时安了。
她现在力气大,背上沈时安,领着苏辛就往衙门去。
……
“姑娘,你这都晚了一年了,今年的娶了,明年的呢?”
林舒:“什么意思?第一年不是可以拖一年吗?”
“可是这第一年你也没女儿啊,明日就是你生辰,你得尽快娶第二个啊,你还有三天时间。”
林舒真想骂人,那这规定拖一年时间有什么用!
她把第二张身契拿出来,“登记这个吧,这也是我买的夫郎。”
那官府的人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个背上的男子怕是活不成了。
可是见她身上穿的破烂,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
登记完,林舒又费了一钱银子。
林舒背着人气哼哼地走在前面,身后的苏辛却晕乎乎的。
像他这般丑的人,做个侍仆都算走运了,没想到……
没想到妻主居然给他登记的是正夫!
他手指捏着衣摆,乐滋滋地跟着林舒。
他也是有妻主的人了!
他一定会好好做家务,好好收拾地里的活计,好好照顾妻主的!
林舒花了十文钱买上一张草席和木桶,买了几个馒头包子和一斤粟米,又花了三文钱坐牛车回村。
眼下兜里还剩五十文钱,钱不禁花啊……
苏辛跟着林舒上牛车,隔着个手掌的距离,挨着坐下。
车上有几个和林舒同村的人,瞅了她们一眼,开始低声细语,只不过牛车不大,声音还是清晰入耳。
“这个人长得好丑啊!”
“他怎么跟着状元娘上来了,他不会是林舒的夫郎吧,哈哈……”
“怎么可能,状元娘可是连城里的男子都瞧不上……”
“这还有个晕着的呢,不会是从哪儿抢的吧……”
苏辛的脊背越来越弯,脑袋又重新垂了下去,手指捏着衣角因用力开始泛白。
是啊,像他这么丑的人,根本不配做别人的夫郎……
林舒斜眼看了过去,是村里平时最爱嚼舌根的几位男夫。
“这位是我的夫郎,比各位可是好看太多,而且他不会像各位一样嘴臭。”
说完她还捂着鼻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那几位男子脸色一红,张嘴就要开骂。
林舒接着开口:“各位在家是被妻主冷落,没话说憋不住,只能在外面嚼舌头吗?”
车里的人顿时都看向那几人,颇有些看热闹的心思。
那几人一噎,此时无论说什么也只能坐实林舒的话,他们头一转,不再吭声。
林舒往苏辛旁边挪了挪,“别听他们的,你很好看。”
苏辛一怔,偷偷抬眼看去,就看到林舒认真的神色。
他脸一烫,赶忙移开眼神,只觉得心跳快了不少。
他手指微松,又恢复了些许血色。
“嗯……谢谢。”
闷闷地声音从他低垂的脑袋下方传出,他已经习惯听这些嘲笑的声音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外面维护他………
林舒心里有几分复杂,苏辛本来长得很好看,却因为不在这个朝代的审美之内,就被众人嘲笑。
她伸手,覆盖住那双交叠不安的修长手指上,开口道:“别怕。”
苏辛呼吸一窒,手上传来的温热如此真实。
他身子一下就僵了,妻主的手好暖和,暖到他脸都开始烫了起来……
牛车摇摇晃晃到了环山村,林舒带着苏辛直接回家。
这个时间村里人都在家吃午饭,所以也没遇到人。
林舒把沈时安放在床上,给他随便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她手一顿,没想到这还是个貌美的,只是可惜额头一条长长的伤口,让这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也挺穷的,买不起药,能不能挺过来,全靠你自己。”
林舒想着今天买的那床草席,打算着要不吃完饭再去后山挖个土坑准备着。
“咚!”
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林舒走了出去,就看见苏辛站在院子里的大水缸前。
“什么声?你没事吧?”
林舒走过去,观察了下四周,除了水缸的水填满了,一切都没变化。
苏辛有些紧张的开口:“我……我就是打了些水,不知道什么声音……”
林舒看了看地上的水缸,上面的泥灰和青苔都被洗干净了。
地上一个半圆的水缸底部印记,这水缸明显被人挪动了。
苏辛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一惊,咬着嘴唇,有些忐忑不安。
这个朝代的男子都是小力气,不知为何他天生力气大,从小别人都说他是怪胎。
他刚刚只是想快点打水回来收拾下家,就直接搬着水缸去河边了……
现在妻主知道他不仅长得丑,还是个怪胎,会不会赶他走……
林舒目光挪开,“你活干得还挺麻利,会做饭吗?”
苏辛一愣,条件反射点头。
“那你去做饭吧。”
苏辛怯生生看了她一眼,赶紧跑去厨房开始做饭。
只是时不时的用余光偷看林舒。
“也不知道妻主到底发没发现我是个怪胎……”
院子里,林舒拿着稻草开始修补房顶,现在是艳阳天得赶快弄好,不然下雨就完蛋了。
听见厨房里传来烧火的噼里啪啦声,她心里微微触动。
她也有家了,还有家人……
林舒偏着头,往厨房里看了一眼,正好与苏辛对视。
那人仿佛受惊的兔子,立马就把头转了回去,然后同手同脚的在里面东摸摸西摸摸。
林舒没忍住,眉眼弯弯,“这人,真是……可爱……”
还好修补屋顶不难,没一会儿她就把洞都给补上了。
她顺着有些不稳的梯子下去,这屋里的物件都是很久没用的,都老化了。
挣钱迫在眉睫!
刚站稳,苏辛端着一个大碗出来,脸色红得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给烤的。
“妻……妻主,用饭了……”
说完脚步慌乱地进了屋,然后又急匆匆进了厨房。
林舒眼皮子一跳,准备进屋吃饭,只是这腿有点僵硬,估计是刚刚在屋顶待久了,有点麻。
她坐在桌前,看着上面的一个大碗,里面是稠密的粥,飘着米香,十分勾人,旁边还有两个馒头和一个包子。
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苏辛过来。
林舒走去厨房,就看见苏辛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端着碗泛灰的粥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你这是做什么?”
苏辛被吓了一跳,起身,“妻主,我……”
林舒拿勺子搅了搅那碗灰水,里面的米都是青色的,还只有零星几颗。
她赶紧去翻开厨房的存米桶,里面那些发着霉的粟米居然全被洗了个干净!
那米上面可是长了厚厚一层的霉,她脸上浮现一股怒气,“你吃的这个米?!”
苏辛抖了抖身子,把碗放在灶台上,“侍身只用了十颗粟米,侍身以后再也不吃了……”
林舒都快气死了,这人怎么吃这种米?
“你知不知道这米吃了会死人的!”
这可是她买回来的男人,要是一天就死了,她不就是浪费钱了嘛!
苏辛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低着头,抖着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吃了,求求您,不要赶我走。”
他是被家里人卖了给妹妹娶夫郎的,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住处了,他要是被赶走,就只能找个山洞窝着了……
林舒刚想发火,听见他委屈巴巴的声音,一下哑了火。
她凑近他,能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这人不会哭了吧?
没好气道:“我担心你吃了生病,你还委屈哭了?”
苏辛抬头,眼睛红红的,眼尾还带着水汽。
他愣愣回道:“啊?”
妻主是担心他吃了生病?不是怪他吃多了米?
林舒一噎,扭着头不看他那副无辜的模样,整得活像她欺负了他似的。
“这米已经发霉了,吃了会死人的,也怪我没和你说把它扔掉。”
想到屋里的那碗粥,她又皱了皱眉,这人怎么给她煮新米,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这种东西。
林舒拉着苏辛的手,“跟我去屋里,一起吃新米。”
苏辛这才明白过来,妻主不是责怪他,是担心他。
他眨了眨眼,指了指灶台上的大碗,“妻主,我喝这个就行,那米还能吃的,我以前在家吃的米都发黑呢,没事的。”
“妻主是一家之主,理应吃新米的。”
他看了看林舒,小声继续说道:“而且,男子不能去堂屋吃饭呢。”
林舒:……
这苏辛也不知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吃黑色的米能长这么大也算幸运。
她板着脸,“跟我一起去堂屋吃,我是一家之主,听我的。”
林舒拉着苏辛往堂屋去,把碗里的粥分了一半给苏辛。
“妻主,够了,您得多吃点……”
林舒不管他的阻拦,“怕我吃不饱下次就多煮点粥,吃吧,吃完还得收拾屋里。”
分完就自顾自地开始吃饭,粥口感软糯,喝到胃里,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
这个夫郎不错,熬的粥好喝!
苏辛小心翼翼地喝着粥,眼睛一热,眼泪聚在眼眶里打转。
这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浓稠的粥,以前在家里他和阿父都是喝米汤的。
他看了一眼林舒,只觉得他整个人都泡在热水里,浑身暖洋洋的。
粥真好喝!好幸福啊!
而且妻主还让他上桌吃饭,妻主是个好人!
正想得出神,面前递来个馒头。
“想什么?快点吃,这馒头也吃了,没力气怎么干活?”
苏辛接过馒头,颤抖的举着馒头往嘴里塞。
好软,原来馒头这么好吃啊!
林舒咬着馒头,却觉得这馒头真硬,还有些喇嗓子。
她硬着头皮全吃干净,终于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恢复了。
苏辛看她放下碗,赶紧把他碗里的粥推了过去。
“妻主,这里还有。”
林舒看过去,那碗里还剩一大半没吃。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七分饱,可以了。
太久没吃饭,不能一下吃太撑,对身体不好。
“不用了,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好吧。”
得了林舒的话,苏辛才重新喝起粥来。
林舒走去厨房,把锅里剩的米汤倒进碗里。
拿去屋里喂沈时安,反正也昏迷不醒,喝点米汤吊着吧。
随后她又拿上剩下的包子和木桶,准备拿去还给二姨家。
“苏辛,我出去还东西了。”
苏辛抬头,看着林舒的背影回道:“好,我等妻主回来。”
林舒听见他的声音,笑了笑,心情不错,脚步也轻快了些。
……
林筝拎着一身泥的林宝珠回家,嘴里不停地念叨:“叫你回家吃饭听不见是吧!”
“今晚上看我不打你屁股!”
林宝珠哭得红肿的双眼看见她的阿父,一下又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阿父,救我!阿母打我!还当着我姐妹的面打我!我没有面子了!”
林筝狠狠拍了下她的屁股,“你一个小屁孩要什么面子!”
大动作下,两条小鱼,呲溜从林宝珠的怀里落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剩一张嘴一开一合。
“你还敢去河边摸鱼!看我不打死你!”
刚走过来准备劝架的男子,看见那鱼也是停了脚步。
“宝珠,阿父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能一个人去河边玩,你怎么就是不听!”
林宝珠捂着屁股,大叫道:“我没有去,这鱼是小姨送我的。”
林筝的手一顿,距离宝珠的屁股也就一厘米。
林宝珠挣脱她阿母的束缚,跑向刚走出来的林荣身上。
“阿奶,这是小姨让我带来给您吃的,说是孝敬您呢。”
林筝拎着两条快死的鱼,“那个状元娘会孝敬人?真是笑掉大牙!”
林荣抱着宝珠,瞪了林筝一眼,“好好说话。”
林筝讪讪开口,“这才我手掌大,她就这么孝敬人?”
此时赵兴端着菜走了出来,林筝夫郎赶紧去帮忙。
“上次见那小舒已经懂事了,这应该是小舒送来给妻主的,只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吧。”
林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哼了一声,“这林舒终于懂事了,这下姐姐在地下也算安宁了。”
林筝睨了她女儿一眼,林宝珠缩在她阿奶怀里不动弹,还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林筝:……
这小家伙都敢骗在她阿母头上了!
想到刚刚在村里的风言风语,她开口:“阿母,听村里人说林舒带了两个男人回家。”
林荣:“那不是你们给的钱给她娶的夫郎吗,怎么了?”
旁边的赵兴白了她一眼,什么叫他们给的钱,若不是没妻主的允许,他们可不敢拿那么多钱出去。
不过他也不拆穿,妻主一向嘴硬。
林筝接着开口,“听村里人说那两个男人,一个男的奇丑无比,一个还半死不活,满脸的血呢。”
林荣眉头紧锁,偏头看了看赵兴,“你确定给了她二两银子?”
“妻主!你居然不信我!”
林筝见自家母父要吵架,立马解释,“阿父确实给的二两,我都跟着阿父去的。”
只是二两银子足够娶一个正经的好夫郎了,怎么会带两个这么不堪的人回家?
林荣敲了敲桌子,绷着脸,“跟我去找那林舒。”
“老大夫郎,把那鱼放进水缸养着,等我们回来。”
“诶。”
林荣气势汹汹地带着林筝出门了。
……
苏辛正在打扫厨房,把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
然后又去卧室把酸臭的被子和衣服都拿上,准备去河边清洗。
只是还没出门就遇到一群人冲了过来。
他缩了缩脖子,问道:“你们找谁?”
林筝打量了下他,凑近林荣耳边,“阿母,就是这个,咱们村没这么丑的人。”
林荣眯着眼睛,二两银子就娶了个这么个丑家伙。
她侄女莫不是被骗了!
“我是林舒的二姨。”
苏辛一惊,赶紧放下木盆,行了个礼,“二姨好,妻主她出去了……”
“哼,不用叫我二姨,你们一家骗人敢骗到我林家头上,真是活腻了!”
苏辛听不明白,温声问道:“二姨,我没听懂您得意思。”
林荣大手一挥,“筝儿,把他绑上,送去官府。”
林筝挠了挠头,低声问道:“阿母,不好吧,他是个男子……”
“叫你去,你就去。”
苏辛看着林筝过来,心里一慌,“你们做什么,我是林舒妻主的夫郎,你们不准过来。”
这朝代可是有女男大防的,不说肌肤之亲,就是两人在人少的地方多说了几句话,都会被传风言风语。
今天他要是被这女人碰到了,他就没脸见妻主了。
他随手捡了根木棍,横在胸前。
林筝挪着小步过去,拿着绳子就往苏辛身上套。
苏辛退无可退,已经被逼到墙角。
“住手!”
“妻主!”
林舒刚刚准备去还木桶,没想到到了听说二姨来找她了。
她又赶紧跑了回来,就看见她的表姐居然想绑她的男人。
喝停林筝的动作,她赶紧进去护住苏辛。
“你没事吧?”
苏辛抿着唇摇头,手掌抓着林舒的腰间衣服,微微发抖。
林舒见他只是受惊,也松了口气。
她转头望向门口的林荣,这位就是她的二姨了。
“二姨这是做什么?”
林荣拉着一张脸,沉声道:“这男人骗了你,这种模样的都是白送的,你居然还花了二两银子!”
“我要拉他去见官,让他退亲还钱!”
苏辛手指紧了紧,他不要走,他要和妻主在一起。
林舒忍着怒气,一脸严肃,一字一句道:“他叫苏辛,是我的夫郎,他长得很好看,他才不是什么白送的!”
苏辛心里一震,他抬眼看向身前的背影,明明和他差不多高,可是就是觉得妻主的身影更高大,更有安全感。
林荣嗤笑一声。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被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
“我林家的夫郎不说多么貌美,好歹端正,你这……”
“反正今天你要么把这男人送去官府把钱退回来,要么就把那二两银子还回来!”
二两银子,别说普通人长相的了,娶个村草都可以了!
林舒摇头,“我没有被骗,苏辛是我的夫郎,我不会让他走的。”
感受到腰间人颤抖的幅度,她轻拍了拍苏辛的手背。
林筝撇了撇嘴,想当初她娶夫郎才花了八百文,没想到林舒娶了个这么丑的。
这读书人也会被骗,审美还与众不同,她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
林荣瞪了她一眼,林筝立马收敛表情,拉着脸站好。
林荣转头,“你一个读书人,和人打交道少,没心眼子,这也不怪你。”
“这男子你想留下也行,你告诉我是哪家的亲,我去把剩下的钱退回来。”
林舒张张嘴,又闭上了。
若是让别人知道苏辛是她买回来的,怕是会惹来别人的非议。
苏辛本来就很敏感自卑,要是再被人瞧不起,怕是心里不好过。
“二姨,请给我时间,钱我会还你的。”
“还?你拿什么还?你家的房子和田地可全都没了,你也被退学,地里的活也干不了,你拿什么挣钱?”
林荣继续咄咄逼人。
林舒蹙了蹙眉,二姨今日为何如此?
以她以往接济原身的作为来看,与今天的她,完全不同。
林荣继续开口:“你要还也行,这些年我家接济你的,一共十两银子,你五天之内还我,我就不管你的事,你爱娶谁娶谁。”
林舒还没说话,苏辛直接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他抬起头,对着林荣开口。
“我走,那二两银子我来还,请不要为难妻主。”
庄稼人一年也才挣个二两,除去花销,一年也就存个一两。
十两银子五天之内怎么可能凑得上。
他虽然不清楚妻主的往事,但是他不能让这么好的妻主难堪,不能因为他,让妻主与家人分裂。
大不了他去帮着洗衣服挣钱,多洗几年,还了那二两,就当报答妻主的一饭之恩。
“我这就走,那二两银子被我花光了,我会做工还您的。”
这还是林舒今天第一次见他这么抬头挺胸的说话。
她叹出一口气,一把拉住苏辛的手腕。
“回来,我说过,我不可能放你走的。”
苏辛垂下脑袋,眼前水雾弥漫,已经看不清路面。
两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妻主……”
林舒直接走到林荣面前,行了个礼。
“多谢二姨这些年的照拂,五日之内,我会凑齐银子还您。”
“只是……最近请不要再来打扰苏辛。”
原主的债,她背了!
林荣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林筝晕头转向地跟上去,这两人怎么突然都变了。
林舒也不咬文嚼字了,不高高在上了。
她阿母居然变得这么嚣张了,她不是一向疼她这个侄女的吗?
“哈哈哈哈……”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前方的林荣突然大笑起来。
林筝快步上前,“阿母,您怎么了?不会是受了刺激疯了吧?”
林荣嘴角一僵,狠狠踢了她一脚。
“你懂个屁!你看没看到,刚刚小舒那护犊子的劲。”
“看到了,跟母鸡护小鸡似的,要我说二两娶个这模样的真不值,那林舒居然还舍不得……啊!”
林筝揉着屁股,有些不满:“阿母,你怎么又打我?”
林荣白了她一眼,“模样这东西是最不要紧的,刚刚她们二人都愿为了对方去努力,去舍弃,足以见得她们二人是良配,这可比二两银子值!”
“啊?可是阿母刚刚还说……”
“我那是为了看看小舒的反应,你们都说她变了,如今这样一看,倒真是懂事了,也有担当了。”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小舒懂事的时候了,阿姐应该会很开心。
林荣眼睛微酸,哑着声音道:“你先回吧,我去看看阿姐。”
……
林舒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重新捡了起来。
苏辛的鼻头红红的,“妻主……”
果然,阿母说得对,他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阿母不喜他,阿父也不喜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妻主,却因为他被刁难。
他不仅是个吃白饭的赔钱货,还是个丑八怪灾星……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手里就被塞入一个木盆。
“我呢,要是看到屋子里干干净净,就能思如泉涌,肯定能想出很多挣钱的法子,你可愿意帮我?”
苏辛眨着湿漉漉的圆眼,看着林舒坚定的眼神,心里不知不觉安定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我这就去洗衣服,晚些我再去捡柴,我还可以帮别人洗衣服挣钱……”
林舒拍了拍他的头顶,被他的话逗笑,“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你妻主可是很厉害的,相信我。”
苏辛握住木盆的手紧了紧,红着脸跑出茅草屋。
风中带来他小声的话:“嗯,妻主最厉害,我相信妻主。”
林舒看了看整洁无比的茅草屋,心中微暖。
只可惜她前世就是个码农,技能什么的也不会。
不过她倒是看过一些杂书催眠,说不定能提炼一些技能出来。
只是她现在心中有些着急,越想反而想不出来。
“算了,明天先去县里转转,找找商机。”
林舒又重新把屋外面的一小片空地收拾出来,以后可以拿来种菜。
干活的时间过得很快,松完地已经快天黑了,她捶了捶泛酸的腰,回家。
院子晒的衣服已经干了,她把被子都收下来,上面还散发着太阳的好闻味道。
接着又看了看隔壁屋的沈时安,依旧老样子。
她走到门口,就看见在厨房忙碌的苏辛,他脸上还泛着浅浅的笑意。
余光一扫,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堆了一大堆的柴。
这些柴大小不一,有的像是刚掰下来的。
林舒眸子一暗,走进厨房。
苏辛见她进来,低了低头,软声道:“妻主,饭马上就好了。”
林舒直接扯过他的手,苏辛惊呼一声,捏着拳头想缩回去。
“松开!”
那手腕处都是擦伤,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妻主……”
林舒低头,观察着那些擦伤,还好伤口不深,“疼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手腕处,就像羽毛轻扫而过,酥酥麻麻。
苏辛手腕一痒,感觉腿都软了,差点站立不稳。
他靠着灶台,结结巴巴开口,“我……我不疼的。”
林舒趁机会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手掌上三个大血泡触目惊心。
指尖也添了许多的擦伤,横七竖八,杂乱无章。
林舒心里一烫,感觉什么想要翻涌而出,最后化为两个字。
“傻子。”
说好了,不让他多做,结果还是背着她去捡柴,弄得一手伤,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苏辛笑了笑,“妻主,我不疼的,明天咱们把柴卖了,我再去捡,一定很快就能凑够钱。”
捡柴能捡多少呢,村里人也需要柴,大家都在捡。
他是上山徒手掰着那些有些枯的树枝,把它们捆了回来。
林舒喉咙发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帮她……
她嗫嚅着嘴唇许久,才低声道:“苏辛,谢谢你……”
苏辛摇头,耳垂微红,“是我谢谢妻主才对,妻主……待我很好……”
虽然两人相处不久,但是却是苏辛这十几年里最幸福的一天了。
妻主她……比他家人待他都好……
林舒调整好心情,叮嘱道:“我是一家之主,挣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不准再去做挣钱的活计。”
想她当初可是靠着敲代码存够手术费的,在这个时代挣钱定也难不倒她。
“可是……”
“别可是了,我是读过书的,自然有挣钱的法子,听我的。你这伤了手,还得给你买药,又得花钱。”
“妻主,我这个不用药,过两天就好了,真的,我有经验……”
“嗯?”
苏辛被林舒一瞪,止住了话,不过心里甜丝丝的。
他用了些许力气缩了缩手,才把手掌收了回来,那手背还残留着妻主的体温,有些烫……
“好了,你去堂屋坐着吧,我来做饭。”
林舒左右看看,才发现粥都煮好了,野菜也择洗干净了。
“妻主,女君远庖厨,而且妻主还是读书人,更不应该进来的,马上就做好了,我来吧。”
苏辛伸手就要去拿那盆野菜,这是他上山捡柴的时候,顺便扯回来的。
林舒赶紧制止他,“行了吧,等你手好了再给我做饭吃,快点去堂屋坐着。”
她推着苏辛出去,就那大血泡,看着都疼,也不知道他怎么忍下来的。
苏辛还想进去,林舒直接喝道:“不准进来!”
随后她才往锅里加了水,准备做个水煮野菜吃。
她手艺也不行,就将就做来填饱肚子就好。
苏辛眼睁睁看着林舒拿着柴左右乱塞,一看就是没烧过火的。
然后又在厨房东翻西找,就好像这不是她的家一样。
看着看着,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心跳像打鼓似的。
咚咚……咚咚……咚咚……
林舒的动作也快,直接把野菜切成两段,烫熟就捞了出来。
厨房什么调料也没有,就什么也没放。
她把粥盛了出来,分好两碗,端着往堂屋去。
苏辛这才开口:“妻主,我能进来端粥吗?”
林舒看了他一眼,这粥碗很烫。
“你端这盘菜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堂屋去。
林舒又转头去端第二个碗,回来就看见苏辛站在堂屋门口望着她。
“站着做什么?肚子不饿?”
苏辛唇边绽开一抹笑容,“等妻主回来一起吃。”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笑起来干净纯粹,如今眼里都闪烁着些细碎的星光,格外耀眼。
林舒的心跳,不可控地漏跳一拍。
苏辛被林舒盯了许久,他收回笑容,缓缓垂下脑袋。
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他刚刚肯定吓到妻主了。
手中的碗越来越烫手,林舒赶紧把碗放回桌上。
她搓了搓有些红的手指,轻咳一声,“吃饭吧。”
她夹起一筷子野菜,混着粥入口,有些苦……
但还是大口大口吃着,这什么环境还敢挑食,除非不想活了。
旁边的人很安静,林舒抬头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头顶。
苏辛端着碗,低着头喝粥,一声不发。
林舒重重把碗放下,发出一声闷响。
苏辛抬头,怯生生看着她,不明所以。
林舒盯着他:“你以后谨记抬头挺胸,不要时时刻刻低着头,这样不好。”
那头都快垂下去九十度了,吃饭居然没卡住。
最神奇的是,居然没有富贵包!
苏辛听话地仰了仰脖子。
“还有,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很喜欢。”
林舒的手握着筷子紧了紧,她是真的把苏辛当自己人了的,她会好好适应这里的生活。
多多挣钱,养他,只要他听话。
苏辛一怔,刚喝下的粥还含在嘴里,鼓着两个腮帮子,像个小仓鼠。
被嘴里的粥烫到,他才反应过来,随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会多笑给妻主看的……”
说完下意识地低头,又想起林舒的话,硬生生抬了起来。
眼珠子对着手里的碗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旁边的人。
他抿着唇,嘴角上扬的弧线怎么也压不下来。
妻主说他好看呢……
林舒也有些脸热,她前世是个母单,也不知别人是不是这样谈恋爱的。
等两人吃完饭,林舒直接抢着把碗拿去洗了。
反正都是粥,用水随便冲了冲就干净了。
她用木瓢舀了水,冲了冲脚,就准备睡觉了。
“妻主,不可。”
林舒转身,就见苏辛着急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
苏辛有些自责,“妻主,快进屋,我烧了热水的,我给你端进去泡泡,用冷水洗脚不好的。”
都怪他动作慢了,才让妻主用冷水洗,这才刚入夏,晚上还有些冷,很容易得风寒的。
说完他就跑进屋开始盛热水。
林舒走过去,直接端过木盆,把脚放进去。
这么重的盆,她都怕把苏辛手上的泡给挤爆了。
家里没药,她也没让苏辛给它挑了,准备明天买了药回来再说。
水温正好,眼前的身影突然蹲了下来,手就往盆里伸。
“你做什么?”
苏辛解释道:“我给妻主洗脚。”
林舒把脚收了回来,“不用了,这水是热的,你的手碰了会很疼的。”
“妻主……是不喜欢侍身吗?”
眼前的人又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泪珠蓄满了眼眶,就是不落下来。
林舒最看不得他这样子,笑起来阳光好看,委屈起来活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招人疼得紧。
“我是怕你手疼……”
“侍身不疼……”
林舒:……
她重新把脚放入盆中,随后那人便开开心心的给她洗脚。
她是真的担心苏辛的手,没一会儿就把脚收了回来。
“好了,今天没出汗,洗干净了。”
随后把水倒了,进了屋,没过一会儿苏辛也擦了擦身子,进屋了。
家里穷得很,连油灯都没有,要不是有月光,两人直接摸黑了。
平时林舒都是熬夜到凌晨才睡,这会儿估计才八点钟,她还真睡不着。
好像隔壁的沈时安还没投喂呢。
算了,摸黑别喂到鼻孔里了,明天再喂吧。
林舒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
她扭头看去,模模糊糊的看见苏辛站在床边脱着衣服。
背后的月光,透过衣服,能看到那宽肩窄腰的身材轮廓。
林舒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往里挪了挪。
然后身边一沉,木板发出一声嘎吱的声响。
第一天就上手会不会不太好?
可是他都是她男人了,上手也名正言顺。
她就抱抱,什么也不干!
苏辛此时全身紧绷,若是有灯,定能发现他的脖子都泛着红晕。
妻主待他很好,他希望今晚就能怀上妻主的孩子。
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得还完钱再怀上,他还得干活攒钱。
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屋子里十分安静。
林舒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苏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不太会这事,也不知道今晚他能不能伺候好妻主。
“妻主……”
身边人的声音低哑,还带着微微颤抖,想来是害怕的。
林舒刚抬手的动作一滞,两人的手臂隔着中衣相贴,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体温。
“睡吧。”
林舒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闭上眼睛,不能吓到她的小夫郎了。
来日方长,不急。
刚闭上眼,脑袋一阵眩晕,失重感传来。
林舒再睁眼,眼前已经不是那个茅草屋,而是一处白茫茫的空间。
不远处放着一个碧绿色的水盆,里面的水透澈见底。
“这是……灵泉水?”
她走过去细细观察,这水盆就是她买的那个古董碗,只不过是放大版。
掬起一捧水凑到嘴边,入口甘甜,白天的劳累全部消失尽褪,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
“看来还是好人有好报……”
林舒眉眼微弯,这下不用担心挣钱的大计了。
歇了会,她又仔细观察了水盆上的文字。
“这怎么像是一套功法?”
她压低身子,想仔细辨别文字,谁知那文字竟嗖的一下飞入她的眉心。
顷刻间,脑海里的文字变成小人武起了招式。
待小人武完,又变成烟雾飘散,仿佛刚刚只是幻觉。
林舒有些恍惚,她的金手指,好像开得有些大啊!
她闭眼,心里默念:出去。
果然,不过一瞬,她又回到了床上。
旁边的苏辛也没反应,看来刚刚是类似神魂进入的空间,而身体还在原处。
林舒有些亢奋,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门就往厨房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苏辛睁开双眼,一滴清泪从眼尾滚落。
在被子下的双手攥起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
妻主她……骗人……
明明刚刚不久还说喜欢他的,现在转头就去了隔壁屋……
……
林舒把灵泉水倒进厨房的木盆放好,想看看明天灵泉水会不会再生。
然后又拿个碗盛了点灵泉水出来,用帕子沾湿。
“这么好的东西,治个血泡应该绰绰有余。”
拿着帕子经过沈时安的屋子时,她又转头把那碗拿上。
先洒了些水在那些发霉的粟米上,然后才进屋用湿帕子擦了擦沈时安的伤口,然后又给他喂了些灵泉水。
床上的人嘴唇张了张,渴求更多的水,林舒又给他喂了点,那人又没了动静。
林舒重新回到房间,见苏辛已经睡着了,也没喊他。
直接把被子掀开,拉着他的手,用湿帕子擦拭他的伤口。
苏辛的手掌虽大,却没什么肉,可惜了这副好身材。
“得多吃点肉,养起来,才好看……”
弄好一切,林舒把帕子一扔,重新准备入睡。
她翻了个身,被子一卷,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迷迷糊糊间又记起她有个夫郎,又把被子扯了扯,给身边的人盖上被子。
然后又睡死过去。
苏辛眼皮子一抖,待听见林舒平缓的呼吸声,往她身边贴了贴。
喃喃道:“妻主,不要抛下我好不好,我会多吃点肉,努力长好看一些的……”
翌日。
林舒是被山里的各种鸟叫声吵醒的,虽然没睡多久,但是精神十分饱满。
她起身,肩膀一麻,这才发现自己怀里搂着苏辛呢。
她昨晚应该没做什么吧……
苏辛的脸蛋红红的,感受到动静,他也坐起身来,迷迷糊糊说道:“我去给妻主煮早饭。”
林舒看他轻揉着眼睛,只觉得屋外那烦人的鸟叫声都悦耳起来。
她拉住苏辛的手腕,检查了下他手上的血泡已经瘪了,看来做饭没问题了。
苏辛刚穿好鞋,扭头不解的看向她。
林舒起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唇角勾了勾,笑道:“早上好。”
随后开始穿衣服,她得去练练那套武功。
毕竟这已经不是那个和平年代了,说不定哪天用得上,尽快练熟的好。
苏辛手忙脚乱地跑去厨房,短短的几步路,还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厨房的那盆水别动。”
“好的,妻主。”
苏辛利落的洗米下锅,又切了些野菜,撒进锅里。
把散柴放进锅灶开始熬粥,准备好一切,这才扭头看向院子里的林舒。
“原来妻主会武。”
苏辛双手捧着脸颊,静静看着林舒的一招一式,虽然看不明白,但是就是觉得好厉害。
像一只白鹤起飞的样子。
他见过最美的东西就是白鹤了,妻主比白鹤还美。
“噗嗤,噗嗤……”
苏辛回神,他赶紧把锅盖掀开,锅里的米粥翻滚,冒着许多的大泡泡。
拿上勺子搅了搅,这样粥就不会粘在锅底了。
林舒收拳,呼出一口浊气,全身通透舒坦。
她走进厨房,把存米罐打开,里面的粟米居然已经长了半指长的嫩芽。
小说诚不欺人!
只要这灵泉能再生,她就可以用来种菜,种水果什么的,做个批发商岂不美滋滋!
她没什么大抱负,只想身体健康,夫郎孩子热炕头!
林舒灵光一闪,眼下她急需用钱,种地来得太慢。
现在她有武功在身,还不如学那些穿越前辈,先打只老虎改善家境,再慢慢来。
苏辛已经摆好了碗筷,林舒三两口喝完。
“我有了挣钱的法子,你不准再去捡柴,听到没有?”
苏辛抿唇,他想和妻主一起还钱,可是妻主的话也不得不听。
他点头,心里想着大不了不捡柴了,他去帮别人洗衣服,也能换钱。
林舒擦了擦嘴,继续嘱咐他在家看着点隔壁的人,可能随时会醒,不要乱跑。
然后拿着菜刀就往山上去,村里人和她关系不好,她也不想去和别人借什么砍刀。
此时正是旭日东升,晨起的迷雾都已经消散开,地里干活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有几人看见林舒上山,转头就和身边人开始分享吃瓜。
林舒脚步不停,随手掰了截木棍,打着草上的水珠,往山里面去。
“上次来一无所获,希望这次运气好一些……”
不多时,她就看见一只兔子,捡起一颗石子,左眼半闭,右手用力就把石子甩了出去。
兔子一惊,正准备逃走,可是脚却无力。
林舒走了过去,提起兔子耳朵继续走。
本来她瞄准的是脑袋,结果却打上了后腿。
不过也不错,至少打中了,边走她又扯了些藤蔓,把兔子捆在腰间晃晃荡荡。
只是走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遇到了。
她看了看前面茂密的树林,转身砍下一截树棍,把它削成尖。
接下来就是山林深处,准备得做充分,进去五十米没猎物就返回。
林舒仔细削着棍尖,想着若是今日打不到多的猎物,就回家网鱼卖也是个路子,到时候就以灵泉水为引……
正沉思着,一股凉意从背部升起,她顺着眼前的树,直接快速爬了上去。
“吼!”
林舒低头看去,不远处居然站着一只黑熊,那双红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卧槽!别的前辈都是打野猪、老虎,我怎么遇到黑熊了!”
这黑熊体型壮硕,快有她家的水缸粗了。
而且那眼神还挺精明的,刚刚要不是直觉不好上了树,只怕已经被悄咪咪摸过来的黑熊吞了。
林舒咽了咽口水,手中的树棍捏得紧了些。
黑熊步步逼近来到树下,呼哧呼哧吐着粗气,它对着树拍了拍,粗壮的树干顿时摇晃不停。
林舒双腿勾住树杈,紧紧盯着黑熊的动作。
没一会儿,黑熊见没把人摇下来,有些不耐烦,双掌贴着树干就要爬上去。
林舒眸子一闪,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还有个可心的小夫郎,绝不能死!
眼见黑熊四肢都贴在树上,她拿着树棍,对着它的眼睛就刺了过去。
她用了十分的力道,树棍尖锐无比。
“噗嗤!”
一些白色青色的混合汁液直接飙到她的脸上,同时带来的还有震破耳膜的熊吼。
林舒和黑熊同时落在地上,她迅速后跳几步,拉开距离,以免被反扑。
“吼!”
剧烈的疼痛激怒了黑熊,它四肢着地,直直对着林舒冲了过去。
黑熊的力气极大,这要是被碰到,绝对被撞成肉泥。
……
苏辛洗好碗筷,又把地扫干净,想了想又把沈时安盖的被子拿去洗了,白天暖和,不盖也没事。
等洗完被子回来,看他还没醒,决定出去看看有没有哪家需要洗衣服的,挣点钱。
他鼓起勇气,走出门,第一次没有低头。
来到村里,村中央有棵大树,底下坐着几个男子在纳鞋底唠嗑。
看见苏辛在路上左看右看,他们招了招手。
“你可是林舒家的?”
苏辛走了过去,重重点头,“林舒是我妻主。”
那几人顿时变了脸色,打量着他都带着些同情。
“可怜的,那林舒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你怕是不好过。”
苏辛抿了抿唇,反驳道:“妻主待我很好,她也很好。”
那几人一愣,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你怕不是被骗来的,那林舒可是最瞧不起咱们这些泥腿子了。”
“以前见了打招呼还说我们不配和她说话呢,说什么她是天上的文曲星……”
“而且那头都快仰到背上了,哈哈哈……”
苏辛蹙了蹙眉,他们说的一点都不像妻主。
妻主明明很好,而且对她的二姨也很有礼貌。
他再次打断他们的回忆,认真说道:“妻主她很好的。”
那几人见他如此认真,也歇了打趣的心思。
“林舒家的,你出来做甚?找你家妻主?”
苏辛耳朵红了红,摇头,“我想看看村里有没有哪家需要洗衣服的,我想找点活做。”
几人纳鞋底的动作一顿,交换了个眼神。
还说林舒很好呢,这才娶进门第二日就赶出来干活了。
这读书人还不如他们乡巴佬,哪有让新婚夫郎出来找活干的。
其中一个人开口道:“以前村里有几户人家倒是找洗衣服的,不过早被别人定下了,你这活怕是找不到了。”
苏辛刚亮起的眼神又暗了下来,洗衣服的工作也没了,妻主又不让捡柴,不能挣钱了……
“林舒家的,你还不如去捡柴卖去城里,一捆有五文钱呢,只是可惜不知道谁,昨天把山外围的柴给拾完了,把树上的都掰了,你得往山里面走走。”
苏辛缩了缩脚指头,那个人是他。
旁边又有人接话,“林舒家的,这虽说嫁了人要尽力伺候妻主,但是你也得顾好自己,不要到时候落得一身病,到时候说不定那林舒还不给你治……”
“李安,你少说两句……”
“我又没说别的,那林舒本来就不靠谱,整得像有钱人家的千金似的,不食人间烟火。”
那人见苏辛的脸色不好,对着说话人的脚就踩了过去。
“啊!”
“吼!”
那人一个激灵,“你咋叫得跟熊似的。”
苏辛也吓了一跳,“不是哥哥叫的,好像是山里有熊叫呢。”
几人起身,胆战心惊地看着后方的山林。
“咱们村可没猎户,这大夏天的,怎么有熊跑出来了。”
“要不要去找村长啊……万一跑下来怎么办?”
几人还没打定主意,就看见前方一个人影跑过来。
李安大喊道:“妻主,着急忙慌的怎么了?难道是熊跑下来了?”
那人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你个嘴巴没把门的,我去找村长。刚刚林舒上山了,现在又是熊叫,好歹是一个村的,得让人上山找找。”
“你们几个男子快点回家把门锁上,好好躲在屋里。”
说完她继续往村里跑去。
“完蛋,那林舒就是干巴巴的,这要是遇到熊……”
“林舒家的,快跟我去我家躲躲……”
只是李安刚转头,身边的人已经没了影子。
“李安,别磨叽了,那林舒家的往山上跑去了。”
李安脚一软,“快去找村长,这要是遇到了,得搭进去两条人命呐!”
“住嘴!你盼点好吧!快走!”
苏辛一听到林舒在山上的消息就慌了神,没作多想就跑了出去。
他从被生下来时就被母父厌弃,每日做着家里所有的活,但还是换不来一个笑脸,迎接他的不是打就是骂。
他每日只能喝一碗米汤,饿了就去河边喝点河水,那些同村的编着顺口溜说他是丑八怪,是怪胎。
后来父亲生下了妹妹,他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窝在柴边铺些稻草睡觉。
母父每日围着妹妹转,再后来妹妹长大需要娶夫郎,母父决定把他卖掉凑钱。
他认命了,反正去哪儿都是这样活,可是妻主的一句话又让他死寂的心活了过来。
他扯着她的衣摆求她,妻主把他买回家,对他笑,对别人说他很好看,还说他是她的夫郎。
还让他坐在桌上吃饭,昨晚还给他上药。
这是他十几年来最幸福的一天,那碗稠密的粟米粥,他能记一辈子。
越想他的眼前越模糊,苏辛用力擦了擦眼睛,视线恢复清明,他继续顺着路往山上走。
妻主那么好的人,要不是因为买了他,二姨也不会逼着她还钱,妻主也不会上山。
苏辛脚步加快,那熊要吃就吃他,不要吃他的妻主。
“妻主,你在哪……”
……
眼前的黑熊气势汹汹,林舒屏气凝神,这种时候绝不能慌乱。
她右脚掌在地上一踏,激起泥土灰尘,身子轻盈往右前方一跃而起,绕过黑熊的攻击范围。
脚步在树干上借力,手持尖头树棍,对着黑熊的耳朵就插了过去。
“吼!”
这次她的准头不错,只是黑熊的力气太大,她被甩飞出去,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接连不断地黑熊声,把上山的村民吓得腿软。
“村长,太吓人了,反正那林舒也看不起咱们,咱们干嘛要去找她?”
说话的人带着哭腔,若不是人太多,她都直接吓得尿裤子了。
最前方林荣回头,满脸着急之色,“村长。”
“你说什么呢!她再怎么样也是环山村的的人!”
林筝气得脸都红了,要不是时间紧急,她都想骂人了!
走在中间的女人是环山村的村长,林繁,今年四十有五,头上的黑发中夹杂着白发。
她不悦地看了出声的人一眼,“你今年才十九岁,说这话是因为害怕我不怪你。”
“但是你要记得,只要村里人,没犯法,她就是我们的亲人!”
“我们环山村,从不抛弃任何一个亲人,给我继续上路!”
“是,村长!”
众人大喝一声回应,为自己壮胆,随后一行人顺着那些被打烂的草的痕迹继续上山。
林舒握着半截断掉的树棍,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这熊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她的手差点断了。
那黑熊在地上打滚,拼命想弄掉耳朵里的半截树棍。
林舒见它分心,吸了口气,脚尖一点,飞身跃上附近的一棵树。
一手拿刀,一手拿着树棍,寻找着对方的致命弱点。
都说头骨中间有一条缝,也不知道这熊的头骨中间有没有。
林舒眯了眯眼睛,右手微微往后抬起,随时准备暴冲而下。
“妻主,你在这里吗?”
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林舒暗道不好,地上的黑熊被声音吸引,怒火也被转移。
对着刚露面的苏辛就冲了过去。
“苏辛,闪开!”
林舒不再等待,直接从树上飞扑而下。
黑熊的动作幅度大,眼下她找不着位置,只得骑在熊的脖子上,一刀刀砍在它的头上。
黑熊吃痛,却依旧不依不饶,直愣愣地往前冲。
眼看就要撞上苏辛,林舒直接扔掉武器,双手揪着它的耳朵,使劲往后扯。
“苏辛,快跑!”
苏辛早已经吓得腿软,可是看见林舒奋力的样子,他忽地生出勇气,他得帮妻主!
他猛地蹲下身子,趁黑熊挣扎的时候,双手紧紧抱住它的一只腿。
他咬着牙,脖颈处的青筋暴起,脚趾弯曲抓着地,用尽全力往上抬。
黑熊本就被林舒拉得站得不稳,眼下腿又被控制,一下失去平衡,翻倒在地上。
“妻主,咱们快跑。”
苏辛伸出手,就想去拉林舒。
可林舒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这黑熊已经受伤许久,已经失去大部分战斗力。
她转身捡起菜刀,对着黑熊的脖子就捅了过去。
“噗嗤。”
滚烫的热血喷洒在林舒的身上,林舒一眼不眨,手部用力往里捅了捅,在血洞里面疯狂翻转搅动刀尖。
她翻身而上,两条腿死死夹住熊的前身,不敢有丝毫松懈。
“吼!”
黑熊声渐弱,可是肚子还在起伏。
林舒拔出刀,对着伤口处连续攻击,不断喷涌的血液,快把她染成一个血人。
“小舒!”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林舒转头,就看见林荣身后跟着村里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根的锄头。
这是来找她的?
她笑了笑,别过头,拿着菜刀对着黑熊的脖子砍下最后一刀,砍断喉管。
确定身下的动物已经没有起伏了,她才抖着手下了地,“没事了。”
“妻主。”
苏辛赶紧上前扶着她,林舒现在已经脱力,整个人都靠在苏辛身上。
林荣拿着锄头,大着胆子上前戳了戳黑熊,见它没反应,“这黑熊……死了?”
林舒点点头,“嗯,被……我杀了。”
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熊瞎子!
就是猎户碰到都九死一生,居然被林舒干死了!
林荣看她满身的血,又气又担心:“哪里受伤了?林筝,快点背上小舒,咱们去县里医馆。”
林筝刚想上前,林舒摆摆手。
“不用了,我没受伤,就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好。”
“只是这黑熊在这放久了容易引来野兽,烦请乡亲们,把黑熊抬下山。”
苏辛担心喊道:“妻主,我们去看看大夫吧。”
林荣:“没受伤也得看大夫,万一有内伤怎么办!”
她踹了一脚旁边傻不愣登的林筝,“快点背上小舒,没眼力见的。”
“哦哦。”
林筝还在震惊中,她上前背着林舒往山下走。
心里翻江倒海,这明明轻飘飘的一个人,是怎么干死熊瞎子的啊?
苏辛跟在林舒身后护着她,生怕她掉下来。
林荣在旁边跟着,不停地说教,“你说你一个读书人,本来身子就弱,跑山上做什么?”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交代……”
“都说你懂事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在山上站着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看向村长。
“村长,咱们走吗?”
林繁太阳穴突了突,这林荣还不如她侄女会做人。
大家伙都是来帮着找人的,她一句话不吭就抛下人就跑了。
她看着眼前的黑熊,心脏狠狠地的跳了下,这熊瞎子真吓人。
“你们找些藤蔓,把这黑熊拖下山,动作快点,别把野兽引来了。”
“好。”
……
林舒休息了会也恢复了力气,她拍了拍林筝的肩膀。
“表姐,我有力气了,你放我下来吧。”
“不用,小舒,先去看大夫,林筝力气大。”
林荣脚步加快,心里担心得紧。
林舒无奈,她的身体她清楚,就是手臂受了些伤,其余的地方都好好的。
她直接跳下林筝的背,在地上蹦了蹦。
“二姨,表姐,我没事,就算去看大夫,我也得换身衣服吧。”
她现在的衣服上全是血迹,看着怪吓人的,要是走去县里,遇到胆小的路人,都得吓晕。
林荣有些犹豫,“可是……”
“二姨,劳烦你在这帮我守着黑熊尸体,我待会儿一起拿去街上卖。”
林荣看她确实中气十足,便点头答应,但还是嘱咐了一句:“收拾好了就过来,大夫还是要看的。”
林舒笑着点头,随后便带着苏辛回家。
她脸上的血迹都干了,绷得皮肤有些紧,得回去洗干净。
身边的人没说话,林舒把手在干净的衣服处擦了擦。
拉上夫郎的手,温声道:“吓到了?”
苏辛红着眼睛点头,“嗯,我以为妻主……”
他抿着唇,心中后怕不已,他到的时候,还以为妻主被那熊瞎子吃了……
林舒勾了勾嘴角,眉眼弯弯,手心握得更紧了些。
这人胆子真大,一个人就敢跑上山来找她。
“不怕,你妻主很厉害的。”
苏辛感受到手心的温热,心中安定不少,随后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心,只觉得脸热。
这可是在外面呢,妻主就拉着他的手,这要是被人看到了……
他微微挣脱用力,林舒的力气更大了,就是不让他松开。
苏辛偷偷看了一眼妻主的侧颜,心跳像打鼓似的,震得他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林舒牵着苏辛的手到家,推开门。
只见院子里缩着个人影,那人抬头望向门口。
林舒挑眉,沈时安醒了,还好没跑路,这也是她买回来的人,可不能亏。
沈时安看见林舒满身的血污,吓得身子一抖,直接晕了过去。
林舒:……
苏辛赶紧上前,“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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