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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咖茶又媚,大佬私下哄着求亲亲全局

呱呱叫的老斑鸠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暴雨倾盆而至。转过街角时,挂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骤亮,一条冷冰冰的信息弹了出来:【到哪里了?星城国际公寓606,尽量快点,导演在等。】紧接着又是一条新的:【乔乔,你那还能拿出十万吗?爸爸急需。】南乔咬了咬唇,将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压着刺耳的摩擦声驶进右侧马路。恰在这时,一辆失控的跑车风驰电掣般迎面撞了过来!对方速度太快,跑车发动机轰鸣声震耳欲聋。南乔瞳孔紧缩,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急踩刹车,但还是为时已晚,“咣噹——”天崩地裂的巨响划破雨夜。汽车被撞出去在空中翻转几圈后,重重砸在花坛的草地上,冒着滚滚浓烟…………“快醒一醒,哎呀,你怎么在这时候睡着了?”“别管她了,一会去晚了李团长该骂人了!”马冬梅见吴丽丽带着其他人都走了,急得用力...

主角:南乔江辰禹   更新:2025-05-25 02: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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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乔江辰禹的女频言情小说《糊咖茶又媚,大佬私下哄着求亲亲全局》,由网络作家“呱呱叫的老斑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暴雨倾盆而至。转过街角时,挂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骤亮,一条冷冰冰的信息弹了出来:【到哪里了?星城国际公寓606,尽量快点,导演在等。】紧接着又是一条新的:【乔乔,你那还能拿出十万吗?爸爸急需。】南乔咬了咬唇,将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压着刺耳的摩擦声驶进右侧马路。恰在这时,一辆失控的跑车风驰电掣般迎面撞了过来!对方速度太快,跑车发动机轰鸣声震耳欲聋。南乔瞳孔紧缩,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急踩刹车,但还是为时已晚,“咣噹——”天崩地裂的巨响划破雨夜。汽车被撞出去在空中翻转几圈后,重重砸在花坛的草地上,冒着滚滚浓烟…………“快醒一醒,哎呀,你怎么在这时候睡着了?”“别管她了,一会去晚了李团长该骂人了!”马冬梅见吴丽丽带着其他人都走了,急得用力...

《糊咖茶又媚,大佬私下哄着求亲亲全局》精彩片段


**

暴雨倾盆而至。

转过街角时,挂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骤亮,一条冷冰冰的信息弹了出来:

【到哪里了?星城国际公寓606,尽量快点,导演在等。】

紧接着又是一条新的:

【乔乔,你那还能拿出十万吗?爸爸急需。】

南乔咬了咬唇,将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压着刺耳的摩擦声驶进右侧马路。

恰在这时,一辆失控的跑车风驰电掣般迎面撞了过来!

对方速度太快,跑车发动机轰鸣声震耳欲聋。

南乔瞳孔紧缩,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急踩刹车,但还是为时已晚,

“咣噹——”

天崩地裂的巨响划破雨夜。

汽车被撞出去在空中翻转几圈后,重重砸在花坛的草地上,冒着滚滚浓烟……

……

“快醒一醒,哎呀,你怎么在这时候睡着了?”

“别管她了,一会去晚了李团长该骂人了!”

马冬梅见吴丽丽带着其他人都走了,急得用力推了推南乔的胳膊:

“南乔,再不醒过来我也不管你了啊。”

嘶~

南乔眉心动了动,下意识地捂住额头缓缓睁开眼。

明烈的阳光穿过高大的梧桐树叶直直洒照下来,她瞬间眯眼,适应了几秒后才看清对面是一座赭红色两层楼高的礼堂。

门头正中挂着颗五角星, 再往下一点镶嵌着方方正正的八一两个字。

马冬梅见她还在发愣,干脆拽起她胳膊往礼堂里冲,絮絮叨叨地说。

“李团长前几天就讲过了,今天江副司令会过来视察。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放在心上,竟然坐在睡着了。

还有五分钟咱们表演就要开始了,跑快点应该能赶上。”

静默片刻。

南乔意识终于回笼了些,这才注意到马冬梅身上穿着米稠色宽袖对襟短衣,衣摆和袖口绣着粉红色滚边,下身长裤,镶绣花边。

乍一看有点像苗服,但似乎又跟现在的款式有些不同。

这是哪?

不是被撞了吗?

马冬梅只当她睡糊涂了,索性闭了嘴。

两人气喘吁吁地从侧门冲进后台时,其他人已经列队站好了。

人群正前方站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身军装,脸色很不好看,听到动静目光如剑锐利地扫了过来。

“报告!”马冬梅倏地站定,双腿并拢。

南乔搞不清楚状况,但气氛使然,也跟着双腿并拢、背脊挺直。

李团长瞪着双阴沉的眼睛,冷冷从两人脸上掠过,厉声喝道:

“入列!演出结束后到操场罚站军姿半小时!”

“是!”马冬梅昂首应道,大步走进列队。

南乔也想跟过去,但她旁边没位置了,正中c位吴丽丽旁边倒是恰好有个空缺。

只迟了半秒的功夫,那道寒冰似的声音如惊雷般又在耳侧响起。

“南乔!会后罚站军姿两小时!”

“……???!!!”嗯?

什么鬼?

南乔下意识想反驳。

但下一秒,主持人高亢嘹亮的从红色丝绒幕布前传来:“下面请欣赏舞蹈《草原女民兵》,表演者市文工团舞蹈演员:吴丽丽、南乔、林丁丁、于晓红等。”

紧接着,音乐声响起,在舒缓的马头琴声中,吴丽丽率先踮起脚尖优雅地步入舞台。

这什么情况啊?

她就是个十八线糊咖,不会跳舞。

南乔都快急死了,却被旁边的于晓红推了把,赶鸭子上架跟在吴丽丽后面上去了。

原以为会束手无策,没想到身体先于意识跟着音乐舞动起来。

南乔这才发现自己肢体协调性非常好,仿佛这首曲子已经跳过无数遍,捻熟于心。

在做旋转跳跃动作时,脑子忽地一个激灵。

吴丽丽!

对!!

终于想起来了,她最近在一本年代文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这本书还只看了个开头,南乔是书里的炮灰女配,第五章就被吴丽丽使用手段从文工团挤走了。

南乔有点郁闷,常人都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到她这怎么就从糊咖变成炮灰,说好的福呢?

怎么办?

养尊处优了二十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要是被赶出文工团,大概率会饿死。

南乔飞快地搜寻了遍所剩无几的记忆,

依稀记得,这个吴丽丽好像是某某部..队吴团长的小女儿,吴团长与她们李团长是战友,故此,在团里骄纵跋扈得很。

挤走的原因很简单,怕威胁到自己的C位;另外,就是南乔是团里最漂亮的,就连她看上的那个队草刘浩明目光也天天围着她转。

C位和男人,她吴丽丽都要!

南乔算个什么东西,家里往上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拿什么跟她抢!

……

市文工团礼堂。

流线型的大厅灯光璀璨,宝石红椅子呈扇形分布,乌泱泱地坐满了人。

南乔余光瞥了眼旁边打着追光的吴丽丽,脑子里各种念头纷飞。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第一排正中的男人身上。

他虚靠着座椅,军装熨帖,黑色皮带勒出窄腰,两腿打开,双手自然垂落在长腿上。

身形颀长高挺,黑眸幽深,明明与舞台还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南乔都能感觉到他周身强大的气场。

头顶的橘光恰好打在他棱廓分明的俊脸上,映得他整个人好似都在发光。

察觉到她的视线,江辰禹审视地抬眼望过来。

两人眸光相交的那刻,南乔明显看见他微微蹙了蹙眉。

几乎就在这个瞬间,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倏地浮现在南乔脑海。

须臾后,她朝他弯起嘴角,笑意漾到了眉眼,灿若朝霞。

江辰禹微怔,头微偏看向左边。

杨指导以为是自己挨得太近,让领导不舒服了,忙不迭地挪动屁股往旁边移了移。

“……”

江辰禹敛了敛眉,发现舞台上那个女子还在对他微笑。

她的笑容实在晃眼,好看的狐狸眼内勾外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词:“一笑倾城”。

左边的李团长显然也注意到了情况,凑过来试探着低声问了句:

“江副司令,你与南乔认识?”

江辰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看他,薄唇只淡淡抬了一下:

“不认识。”

李团长狐疑,再往台上看时,南乔已经神色如常。

一曲毕,吴丽丽领着众人鞠躬谢幕后走下舞台。

李团长率先站起,右手做邀请姿势,赔笑道:“江副司令,快到中午了,赏脸去食堂吃顿便饭。”

江辰禹没动,目光瞟过来,在他脸上扫了几眼。

隔了好几秒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带路。”

旁边几人赶忙跟了上去。

江辰禹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礼堂,刚出门口,便看见南乔立在梧桐树荫下和另一个女孩说着话。

两人脸上的妆还没卸掉,看不清模样,但那双眼睛让人过目不忘,水波潋滟,蛊惑又勾人。

李团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板着脸厉声训斥道:

“南乔!马冬梅!你们俩还杵在这干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让你们站军姿没听到是吧?

我说过多少次演出不准迟到,你们每次都当耳旁风!下次再犯,都给我收拾收拾从文工团滚蛋!”

这会儿出来的人多,南乔侧身对着门口,并没有注意他们从里面出来了。

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骂,身子冷不丁抖了抖。

特么的,这个人每次见面都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好好说话会死吗?

她皱了皱眉,压抑着怒气转身看过去。

“李团长……”

“是是是!”马冬梅立马打断她的话,低眉顺眼地说,“团长别生气,我们马上就去!”

说着给南乔使了个眼色,一把拉着她胳膊跑了。

李团长讪讪地转头看向江辰禹,搓了搓手:

“让江副司令看笑话了,这些丫头没大没小的,不懂规矩,以后还得好好教训才是。”

江辰禹漫不经心地抬腕看了时间,答非所问:“今天的节目安排得不错。”

“……啊?”李团长明显怔愣住,冷静地观察了他一眼,见没有嘲讽的意思,这才放了心。

谄媚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能让您满意我很荣幸。”


南乔被马冬梅拉到更衣室里。

队里其他人已经换好演出服去食堂吃饭了,吴丽丽和林丁丁坐在座位上卸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什么。眼见她俩推门进来,互相交换了眼色。

吴丽丽对着镜子擦拭着脸上的胭脂,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听说啊,上到首长孙女,下到营长排长妹妹亲戚,想往江副司令身上打主意的女人都排队排到隔壁苏城了。”

林丁丁不明所以,红着脸接话说道:“这江副司令真的好帅啊,我在台上的时候差点没忍住扑下去了。”

吴丽丽卸妆的动作一顿,斜睨了她眼,嗤笑出声:

“你至少没扑啊,不像有些人,不自量力,跟个狐狸精似的一个劲放电,也不怕江副司令把她眼睛戳瞎了。”

“放电?”林丁丁目光往镜子里的南乔身上瞥了瞥,很快明白了吴丽丽说的是谁。

整个文工团,也就南乔长了双狐狸眼。

她眨了眨眼,倾身过去,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问:

“欸,丽丽,司令真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吗?”

吴丽丽将擦过的纸巾随手往梳妆台上一扔,抬手在她胳膊上掐了掐,小声嘀咕:

“你以为呢,要不快三十了怎么还单身,听说都吓退好多波往上凑的小姑娘了。”

下一秒,她故意抬高声音,冷嘲热讽地说:

“有些人啊,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痴心妄想着鲤鱼跳龙门。可惜啊,她马上就要滚回乡下,连癞蛤蟆都算不上了,啊哈哈哈……”

莫名其妙被撞车,又莫名其妙穿书,还连着被李团长骂了两次,南乔心情本就郁闷至极,此刻,镜子里撞上吴丽丽鄙夷的视线,南乔彻底怒了!

但如果自己先动手的话,更容易落下话柄被文工团趁机开除。

马冬梅看出南乔不高兴,蹙眉横了林丁丁一眼,提醒道:

“大家都是一个舞蹈队的,说话注意点分寸,别伤了同志间的革..命友谊。 ”

“吆,怎么着啊,马冬梅,我说什么了吗就给我扣帽子。”林丁丁不服气地站起身,手指着她骂道,“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本事冲丽丽来啊!”

文工团里谁不知道吴丽丽有个当团长的老子,跟她起冲突除非不想在这混了。

马冬梅当下没再说话,忍气吞声地换下演出服。

“哼,德行。”林丁丁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回到梳妆台前。

梳妆台的镜子上方都装着白炽灯,将每个人细微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

南乔解下头上的麻花辫,扎了个马尾,慢悠悠地说了句:

“冬梅,我最近看书新学了个词语,叫“狗仗人势”。

有些人最近这么嚣张,大概是认了二郎神当主人了吧。

这人啊,有没有本事不重要,会投胎才是个技术活。”

吴丽丽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都白了,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怒视着南乔: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骂谁是二郎神呢!”

南乔柳眉倒竖,不避不退地直视她:

“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要是听不清,我以后还能刻你碑上。”

反正跟吴丽丽关系也不可能搞好了,与其窝窝囊囊,倒不如破罐子破摔。

“你!”吴丽丽气得发抖,抄起凳子就朝南乔砸了过来!

南乔唇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灵巧地侧身避开凳子。

吴丽丽疯了似的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来!

“啪——”

这次南乔没躲,右脸挨了个结结实实,白皙的脸上顷刻间出现五道红红的手印。

“你们都看到了啊,是她先动的手!”南乔说完这句,蓦地擒住吴丽丽的胳膊反手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哎吆——”

吴丽丽惨叫一声,一屁股重重摔到地上!

还没回过神来,南乔的胳膊已经圈过来,将她脖子用力往右一掰!

“哎吆!脖子!我的脖子!!!”

吴丽丽整个脑袋都被掰过了九十度,面目狰狞,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旁边的林丁丁和马冬梅都看呆了,竟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大概是吴丽丽的惨叫声太大,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往这里靠近。

南乔松开手直起身,提起脚尖往她屁股上踹了一脚,似笑非笑地说:

“下次麻烦你把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几乎就在脚从吴丽丽屁股上抬起的同时,更衣室的门被推开,杨指导带着人冲了进来。

他看看南乔,又看了看地上痛哭流涕的吴丽丽,厉声喝道: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人!”

南乔虚捂着自己红肿的右脸,委屈巴巴地说:“报告杨指导,是她动手打的我。”

“胡说!”吴丽丽那个气啊,歪着脖子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露凶光道,“南乔她把我揍趴下了,还锁我脖子想要命!杨指导!这种没有组织纪律祸害同志的人,怎么还能留在文工团里?”

杨指导被她喷得满脸都是口水,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梭巡了遍。

南乔使了巧力,下手的地方都特别注意,没在吴丽丽脸和手上留下伤痕。

杨指导皱了皱眉,转头再看南乔。

女孩半边脸肿得老高,眉目低垂,眼角的泪水要落不落的,一看就是那个挨打的人。

跟着杨指导进来的陆风,家里条件还不错,当下有点看不过去了,讥讽地来了句:

“吴丽丽,没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大伙的眼睛又没瞎。”

“什么我欺负她了,睁大你狗眼看清楚了,是她打的我!”吴丽丽拽过梳妆台上自己喝水的瓷缸就往陆风身上砸。

但猛然这么一动,脖子被扯得生疼,当即又“哎吆哎吆”地喊了起来。

杨指导伸手抓住飞过来的瓷缸往梳妆台上重重一拍,背着手恨铁不成钢地朝吴丽丽说道:

“胡闹!”

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更何况刚才吴丽丽还在众目睽睽下拿东西砸人,他就算有心顾及着吴团长的面子,也不能这么偏袒,那以后在团里还怎么管教。

他双手背到身后,脸色沉下来,冷了几分:

“吴丽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写份千字的检讨书明天交上来!”


“凭什么要我写检讨?

杨指导!你搞清楚了,是我被她打了!”

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哑巴亏,吴丽丽气得肺都要炸了。

愤怒冲刷了理智,她涨红着脸右手捂着自己歪着的脖子,左手指着杨指导,拔高声音尖锐地重复了遍:

“我被她南乔打了,还要我写检讨,你这个指导员是怎么当的!”

“我怎么当还要你来教?!”杨指导彻底怒了,“就冲你以下犯上这条,信不信我处分你?你给我站军姿去,站够三个小时再说!”

姓吴的虽然是团长,但又不是他文工团的团长,说好听点还能给几分面子,真要翻脸他杨指导可不怕!

他堂堂一个指导员,哪里容得下被一个黄毛丫头这么指手画脚地教训。

“马冬梅,你带南乔去医务室上点药。”

杨指导看都没看吴丽丽一眼,说完这句就出了门。

南乔眨了眨眼,冲他背影甜甜喊了声:“谢谢指导员!”

吴丽丽抄起桌上的瓷缸狠狠砸在地上,恶狠狠地说:“姓南的,你个狐狸精,你什么时候巴结的他?”

“我哪只眼睛看见我巴结了?”南乔懒得搭理,对马冬梅抬了抬下巴,“走,咱们吃饭去。”

两人出了更衣室,还听到吴丽丽气急败坏的嘶吼:

“南乔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了!”

末了,是陆风不阴不阳的声音:“杨指导让你去站军姿呢,还在这废什么话呀。”

……

半小时后,

操场上热浪滚滚,南乔、马冬梅、吴丽丽一字排开,站在炎炎烈日下。

“南乔,别以为这次你赢了,我跟你没完!”

吴丽丽眼珠子斜到最右方,恨不得在南乔身上戳出个窟窿,不甘心地放了句狠话。

天太热,南乔被晒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薄薄的军装被汗打湿紧贴在脊背上,黏糊糊的。

这种情况下,与其跟吴丽丽打没用的口水仗,倒不如保存点体力挨过这艰难的两小时。

吴丽丽瞪了大半天都见南乔不说话,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喘着粗气,又说了句:

“喂,你他妈哑巴了!”

“……!”马冬梅一副看白痴似的眼神觑了眼吴丽丽,这人要是没有个有能力的爹罩着,估计分分钟会被人打死。

“你看我干什么?”吴丽丽扬手就要来抽马冬梅。

这一幕恰好被陪同江辰禹吃好饭出来的杨指导看见,他立马厉声制止了:

“吴丽丽!你想干什么!往那边再去点,加罚一个小时!”

“不好意思,江副司令,让你见笑了。”

江辰禹摆摆手,这些小事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南乔的目光自江辰禹一出来就瞬也不瞬地锁定在他身上。

此刻,女孩子已经换了演出服卸了妆,瓷白的鹅蛋脸被晒成了绯色,红扑扑的。

右半边脸颊肿起,明显是被人欺负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氤氲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要哭没哭的模样有几分招人。

江辰禹淡淡睨着她,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唇。

李团长很快注意到两人的视线,暗自腹诽道:

这江副司令不是刚才在礼堂时还说不认识南乔吗?怎么看着不像啊?

他沉吟了几秒,转头走到杨指导身边,悄声质问道:“她脸怎么回事?”

“被吴丽丽打的。”杨指导眼珠子一转,添油加醋补了句,“这个吴丽丽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打了人不说,连我这个指导员也不放在眼里。”

李团长皱了皱眉,偷偷看了眼江辰禹的脸色,“让她多站一会儿!”

恰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从那头驶了过来。

李团长立马重新走到江辰禹身侧,笑着说:“江副司令,这次时间紧招待不周,下次过来一定补上。”

“好说。”江辰禹掀起眼皮,还算客气地回道。

吉普车稳稳停下,李副官上前拉开后座的车门,恭敬道:“首长请上车。”

江辰禹目光从李团长几人脸上扫过,微微颔首后,款款委身坐进车里。

就在李副官正要关门的刹那,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横在他面前盯着车里的人说:

“江副司令,我找您有点事!”

话音一落,四周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辰禹眼神明显暗了几分,视线审视地落在她脸上,即便是坐在那什么也没干,也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南乔说完就开始后悔了,这要是被他当众难堪,那今天这一巴掌大概会白挨了。

可是,这个男人身居高位,好不容易见一面,她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虽然是家道中落后被迫沦为十八线糊咖,但毕竟跑了大半年龙套,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演技的。

南乔索性心一横,拇指和食指不动声色地在大腿狠狠用力一掐,眸底瞬间涌起泪意,鼻音浓浓的:

“可…不可以让我上车?”

“……??!!”这是什么情况?

李团长和杨指导面面相觑,一时半会搞不清两人的关系,他也不敢贸然做出指示,只温声温气地说了句:

“南乔,别耽误江副司令的时间,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听话。”

李副官则是打心底替这大胆的姑娘捏了把汗,江副司令的车岂是那么好拦的。以前那么多姑娘不知死活地往他身上贴,你见哪个成了?

南乔没动,站得拘谨,乖乖又耐心地等着车里那个男人的答复。

时间在煎熬中拉得无限漫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后,终于看到他收回眼,没什么语气地吐出两个字:

“上车。”


“上来。”

南乔如释重负,这狗男人总算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心,没让自己颜面扫地。

她朝李副官微微欠身,回眸又特意对李团长和杨指导弯了弯唇,而后,干脆利索地在江辰禹旁边坐下。

“两位请留步,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副官虽觉意外,但脸上也没表露什么,客气地同李团长等人打了声招呼,轻声关好车门,自己上了副驾驶。

“江副司令慢走啊!”

“江副司令,欢迎下次再来指导!”

车窗没关,炙热的阳光肆意洒进来。

余光瞥了眼窗外恨不得冲过来把她拉下车的吴丽丽,南乔飞快地收敛起唇角的笑意。

江辰禹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从普通士兵一路摸爬滚打上来,什么场面没见过,女孩子这点小心思并不难猜。

无非就是被欺负了,想找人撑个腰而已。

原本想拒绝的,但看着女孩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莫名想起自己刚入伍那年被几个老.兵“锻炼”的事。

左右不过举手之劳,就松口让她上来了。

车内明明坐着四个人,但没有音乐,也没有说话声,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司机和李副官跟了江辰禹有些年头,早已习以为常。

吉普车驶出文工团的时候,南乔悄咪咪偷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两人挨得很近。

这么近距离的看,男人的五官愈发出尘绝逸,纵使南乔见过无数帅哥,仍不得不承认,这张脸足以秒杀整个娱乐圈的男明星!

只是那双眸子总自带着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什么心思在他面前都变得无处可藏。

南乔咬着下唇,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右手搭在车窗上,目光别开移向窗外。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司机直接将吉普车开进了部.队。

李副官打开车门的刹那,旁边的男人侧眸,目光沉沉拢了过来。

“怎么,不是找我有点事吗?”眼神里夹着一丝戏谑,明知故问道。

南乔被他看得逐渐心虚,垂下眼睑,嗫嚅着说:

“我…我有点渴了,可…不可以上去喝杯茶?”

“喝茶?”江辰禹扬了扬眉,不紧不慢地下车。

皮鞋叩击着水泥地,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南乔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她抬眼看了看男人挺拔的背影,鼓起勇气说了句:

“我的事要单独和您谈。”

“……!!!”

李副官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这姑娘看着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胆子可比部队里这一帮糙老爷们大的多。

江辰禹脚步顿住,微微偏头,余光扫过来的刹那,南乔吓得差点拔腿就跑。

“别怕,就当自己在演戏,在演戏,在演戏……”

心理建设好几遍后,终于很快稳住心神。

她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下车走到江辰禹跟前,背脊挺直,仰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人畜无害地说:

“借杯水喝喝总可以吧?”

江辰禹眼眸漆黑,这么热的天却凉得好似浸过冰水,居高临下地睨她:

“你要是敢,就上来!”

说完这句,他抬脚跨上楼梯。

她敢吗?

敢吗?

敢!

她当然敢!

她又不是他手下的兵,怕什么,更何况回去还有个吴丽丽在等着她呢。

南乔捏紧拳头,视死如归地跟在男人身后上了楼。

李副官和司机徒留原地在风中凌乱,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江辰禹微微蹙眉,一点一点侧身看过来。

南乔下意识抬眸。

两人目光再次撞上,原本的身高差再叠加几级台阶,南乔的脑袋恰好只到他腰线的位置……

这样的姿势,让狭窄的楼梯间莫名多了丝不清不白的东西。

偏偏,好巧不巧,一道黑影“嗷嗷”叫了两声突然疾风似的从后面冲了过来。

南乔猝不及防被带得一个踉跄往前扑,小嘴不偏不倚对上了某物。

江辰禹身子骤然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喊道:“松开!”

啊?

南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碰到了什么,刹那间脸红的滴血,羞愤欲死!

OMG!

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她慌里慌张地松开自己情急之下抓住的裤子,捂住嘴,又往楼梯退了一步,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

正思考着是什么东西时,垂眸就见一条半人高的大黑犬在江辰禹身后讨好地摇着尾巴。

她瞬间理直气壮了些,指着罪魁祸首,满脸无辜道:

“就…就是它刚才冲撞得我!所以,我不是故意要对您耍流氓的,您不能怪我头上。”

说话间余光偷偷往后扫了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好还好,李副官他们没跟上来。

眼前的女孩皮肤白净,双唇莹润饱满,红得像是浸过玫瑰,双颊一路绯红到耳根,配着小鹿乱撞的狐狸眼,说不出得撩人。

江辰禹几不可见地怔了半秒,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两下。

但仅仅过了须臾便又神色如常,他俯下身掌心拍了拍黑犬的脑袋:

“去找李副官。”

黑犬仿佛听懂了,朝他大力摇了摇尾巴后,“嗷嗷”又对着南乔吼了两声,这才风也似的冲下楼梯。

江辰禹转身上楼,皮鞋踏在楼梯的响动将南乔的神志拉回来。

等她抬眼再看时,那道挺拔的军绿色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南乔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刚才尴尬的场面在心底按上十八道封印,表情稍作调整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办公室的布置非常简单,沙发,原木办公桌,茶几,干净敞亮。

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洒进来,江辰禹站在办公桌前打电话,嗓音很沉:“送壶热水上来。”

末了,想起什么又加了句:“再来袋冰块。”

他放下电话,两指松开领口的第一粒扣子,瞥见女孩杵在茶几旁,双手背在身后,低垂着脑袋,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委屈。

就好像,刚刚被占便宜的人是她似的。

鬼使神差,视线在她嘴唇的位置定格两秒,又上拉。

“坐。”冰冰冷冷的嗓音难得多了些人烟。


“噢。”

南乔咬了咬唇,飞快地觑了眼对方。

见他脸上古井无波,稍稍松了口气,慢吞吞地挪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

叩门声响起。

李副官手里拎着一壶热开水和冰袋进来了,没看南乔,笔直地走进来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敬了个礼就出去了。

江辰禹松开袖口的扣子往上挽起两褶,握住水壶把手提起来时,手背上属于成年男人才有的青筋非常显目。

南乔见他要泡茶,腾地从沙发上站起,主动说道:“让我来吧。”

江辰禹动作一顿,侧眉凝视了她半秒后,还真将茶壶放回桌面,顺势指了指旁边的瓷罐:

“茶叶在那,自己取。”

说完这句,回身走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叠起腿,从烟盒里摸出根烟点燃,人后靠到椅背,静静地打量着她。

南乔努力忽视这道强势的目光,慢悠悠地打开瓷罐,用镊子取了两撮茶叶放进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瓷缸中,沸水滚过,片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

南乔并没有将瓷缸递过去,而是倒掉茶水再重新注入沸水静置片刻。

女孩半弯着身子,动作纯熟优雅,马尾散落垂到锁骨的位置,露出一截白皙的天鹅颈,臀.部圆润的弧度呼之欲出,再往下是笔直纤细的长腿……

江辰禹默默收回眼,抽了口烟吐出,缭绕烟雾渐渐掩盖了他本就没有几分波澜的情绪。

茶叶是上好的清明龙井,可惜没有过滤网,见旁边有个瓷白的小盏,南乔拿过来用开水烫过,握起瓷缸往小盏中倾倒。

“好了,尝尝。”

她语调明快,素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盏递到男人面前。

闻言,江辰禹垂眸看去,茶水色泽碧绿,透出阵阵幽香。

掐灭手中的烟头丢进烟灰缸,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两秒后,端起小盏抿了一口,遂又搁下。

南乔:“……”

这是嫌弃?

应该不会,学了茶道好几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江辰禹手肘搭回到沙发扶手上,却见女孩睁大着狐狸眼,仿佛在期待自己的评价。

沉吟半晌,终是说了句:“茶泡得还不错。”

听到这话,女孩肉眼可见地眼睛一亮:“那我下次可不可以给您送套茶具过来?”

下次?

江辰禹还真没想过和她再见面。

今天操场罚站的吴丽丽他不是不认识,下属吴建国的女儿。

虽然只是他一句话的事,眼前这个女孩的困境便会迎刃而解,但他没那份闲情多管闲事。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际遇,他没必要干涉别人的人生。

江辰禹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冰袋:

“敷敷。”

“谢谢。”南乔没想到这冰块是给自己拿的,看来,或许这人没有外表看上去那般冷漠。

这么一想,心情立马愉悦了些。

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喝过水,又在烈日下站了近半小时军姿,这会儿实在有些渴了,捧着瓷缸小口小口饮了大半杯。

她本就模样生得极好,坐姿笔挺,即便是这种一般人做起来有几分粗鲁的动作,也看上去赏心悦目。

更怪异的是,那些大老爷们到了他这都畏首畏尾、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一句话,她倒像干什么都自由自在似的……

江辰禹余光睨着女孩,微不可察地屏了下呼吸。

“茶叶好香~”南乔半眯着眼,一脸餍足地放下瓷缸,冲他柔柔地莞尔一笑。

而后,拿起桌上的冰袋,瞥见墙面挂着半人高的仪容镜,问:“我可以去那边敷吗?”

江辰禹对上她的目光,女孩嘴角翘起漂亮的弧度,意兴盎然地歪了下脑袋,手指往镜子指了指。

她刚喝过茶的缘故,唇角湿润,水光潋滟,泛着诱人的色泽。

“随便。”脑海里莫名浮现楼梯间的一幕,江辰禹很淡地点了下头。

“好的,谢谢江副司令。”南乔步履轻快地走到镜子前,胳膊抬起时,腰间一抹亮白的春色直直地撞入那人视野中。

江辰禹挑了下眉,端起茶盏,神色平静地呷了口茶,不咸不淡道:

“一会儿敷完脸,南同志可以回去了。”

“……嗯?”南乔怔了半秒,很快明白过来他这是要赶她走了。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她懂,南乔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搞好关系。

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更何况她一个无权无势、微不足道的文工团舞蹈演员。

默了短瞬后,

南乔转过头,冲他乖巧懂事地说道,“好的,知道您忙,我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她边说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几分钟后见右脸的红肿消褪得差不多了,将冰袋重新放回到茶几上。

“江副司令,那我先回去了,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江辰禹右手捧着茶盏,左手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静静看着她:

“举手之劳,但下不为例。”

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冷冰冰的“下不为例”四个字丝毫不容反驳。

哼,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对象!

果然不懂怜香惜玉!

南乔在心里嘀咕了句,脸上却始终挂着浅笑。

软软地开口:“放心,我没事不会来打扰您的。”

她说的是没事不会打扰,那有事呢?

江辰禹哪里会看不出她哪点小伎俩,但女孩子柔柔弱弱的,看上去一脸得心思单纯,他倒不好像对待部下那般发作。

沉吟半晌后,没再说话,只略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从办公室下来,就看见李副官站在楼梯口,手里牵着那头半人高的大黑犬。

它这会儿倒是规规矩矩坐着,舌头探出来喘着气。

听到动静,它倏地竖起耳朵,机警地朝南乔看了过来。

猛然四目相对,那好不容易被封印的尴尬记忆瞬间又死灰复燃了!

南乔耳根泛红,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而后,笑着对牵狗的人打了声招呼:“李副官。”

话音未落,就听到“嗷呜”两声不满的狗犬,下一秒,一道黑影腾空跃起两米高朝南乔飞扑了过来!

我靠!

这什么情况!

南乔吓了一跳,撒腿就跑。

“汪汪~”黑犬在后面狂追不舍,时不时试图跳起,从背后扑倒她。

南乔发足狂奔,跑得更快了,恨不得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心里叫苦连天,李副官你怎么连条狗都牵不住啊!!!

“李副官,救命啊!”她边跑边喊,仓皇之下嗓子都变了调。

楼下的嘈杂声传上来,江辰禹眉头微拧,从沙发上起身来到窗前,就见女孩满头大汗绕着花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高高的马尾在空中翻飞,黑犬在后面兴奋地狂追。

南乔回头看狗的刹那,恰好看到二楼窗户的那道身影,当即冲着他又叫又跳:“喂!喂!江辰禹……你的狗!……”

情急之下,头衔也顾不得喊了,直呼其名江辰禹。

但叫喊声很快被狗犬吞没。

“汪汪!汪汪!”

南乔欲哭无泪,狗仗人势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就在她绝望地准备要抱住梧桐树往上爬的最后关头,终于听到二楼传过来一道低喝:

“小七!”

大黑犬立马停止追击,仰头朝二楼讨好地摇起了尾巴。

一直站在那没动的李副官也像是刚刚回过神来,走过来重新牵住狗的绳子,略带歉意地对南乔说道:

“抱歉,南同志,让你受惊了。小七它以前很乖的,从来不这样……”

“……”南乔气喘吁吁,烂泥似的瘫靠在梧桐树上,素白的手指指了指狗,又指了指李副官,最后一抬,指向二楼,停顿了两秒后,乏力地放下……

算了,说什么,她算是看出来了,都是蛇鼠一窝,看她笑话的。

江辰禹居高临下,将女孩的表情尽收眼底,扯了下嘴角,淡淡说了句:“它没有恶意。”

言下之意就是说倘若它真要咬你,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像是要佐证江辰禹的话,凶神恶煞的大黑犬竟然也朝南乔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尾巴。

但也只是仅仅一下而已,随即收起尾巴端坐在地,高傲地昂起了狗头。

南乔:“……”

李副官大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南同志,我送你出去。”

说完拍了拍小七的脑袋,将它拴在另一棵梧桐树下,对南乔做了个请的姿势。

“噢,好,有劳了。”

南乔心有余悸,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再抬眸看二楼时,窗口那道颀长肃穆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捏紧拳头,又朝小七不甘心地瞪了眼,忙不迭地跟在李副官身后往大门走。

“汪汪~”身后狗犬声紧随而至。

南乔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要跑。

抬脚之际不忘回头觑了眼,却见黑犬坐在那岿然不动,冲她讥诮地眨了眨眼。

那神情分明在说:让你瞪我,哼,小样( ͡°ᴥ ͡° ʋ)

南乔:“……”心里恨恨地再次骂了句:狗仗人势!

二楼,端了茶盏过来的江辰禹恰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几不可见地扬起弧度。

……

李副官将南乔送至大门口。

“南同志,往右直走五十米左右有个公交站,我就不送你了。”

南乔抬腕睨了眼时间,下午两点,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

被黑犬这么一通穷追猛打,此时益发口干舌燥。

“谢谢李副官,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她念头一转,摸了摸口袋,眼神清澈明亮:“那个…我忘了带钱,可不可以借我五毛?”

借了钱,下次就有借口光明正大地往这跑了(ノ≧ڡ≦)☆

李副官没多想,从兜里数了五毛钱递过去,贴心地说:“从这坐到文工团应该一毛够了。”

毕竟是匆忙之间过来的,没带钱也合情合理。

南乔收好放进口袋,摸摸额角的碎发,轻咳声:“李副官一般什么时候在?我下次好过来还钱。”

“我一般都在,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李副官。”南乔飞快地朝江辰禹所在的那栋楼扫了眼,转身往右走,轻快地说,“李副官再见~”

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太阳像个当顶烧烤的火球。

南乔手里拎着根刚买的橘子味冰棍,冰冰凉凉的触感入喉,人总算舒爽了些。

从公交车上下来,直奔指导员办公室:“报告!”

杨指导正和一个歌唱队的女孩说着话,瞥见南乔站在门口,怔了半秒后,连忙招手让南乔进来。

“你先回去吧,小刘,下次有时间我再找你。”

“好的,杨指导。”

杨指导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茶,上下打量了南乔几眼,慈眉善目地说:

“小南,来,坐着喝茶。”

南乔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乖巧道:

“不用不用,杨指导,我站着就好了。

过来就是跟您打个招呼,我刚从江副司令那回来,现在准备去操场把剩下的军姿站完。”

闻言,杨指导有些吃惊地看她,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孩这么懂事呢?

看来,自己对下面的同志关心还不够啊。

“遵守纪律这是好事,”杨指导将茶杯推到南乔面前,又把电风扇调转了个方向对着她,试探着问,“小南啊,你,和江副司令什么时候认识的?”

南乔双手接过茶杯,故意垂下头去,欲言又止地嗫嚅道:“不…不算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江辰禹怎么会让她上车呢,那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啊。

杨指导心中了然,没再继续问下去,言语间又热情了几分:

“天气热,小南同志,喝了这杯茶再去。”


空旷炙热的操场上。

吴丽丽汗流浃背,额前的碎发不断往下滴着汗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正耷拉着眼皮摇摇欲坠之际,耳畔响起细细柔柔的说话声。

“江副司令那的茶好喝,杨指导办公室的茶也不错……”

吴丽丽倏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精神气爽的南乔,顿时火冒三丈:

“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怎么好意思舔着脸皮去坐人家的车呢?”

南乔忽地拍了拍额头,灿然一笑:“瞧我这记性,又把你当人看了,抱歉啊。”

“……你你你!!!”

吴丽丽又急又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本就晒得通红的脸霎时变得又红又紫,一双眼睛像是淬了剧毒的毒蛇狠狠盯着南乔,咬牙切齿地说:

“姓南的!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从这里滚出去!”

南乔没有应声,四周张望了一下。

吴丽丽以为她被自己放的话给吓着了想搬救兵,朝地上淬了一口,阴恻恻地说:

“这会儿才知道怕了?晚……”

“了”字还没出口,就见南乔倏地冲了过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吴丽丽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你别过来!我我我我喊人了啊!”

南乔倚近,唇角一勾,说了句“你喊吧”后,手臂蓦然圈住吴丽丽脖子,又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将她掀翻在地。

“哎吆!”

吴丽丽旧伤没好,再添新伤,疼得捂着屁股在地上嗷嗷直叫:

“李团长!我要见李团长!!!”

南乔双臂抱怀,垂眸居高临下地看她,轻飘飘地说:

“想见李团长啊,好啊,我帮你叫去……”

说话声温柔体贴,光听声音的话,仿佛真要善解人意地帮人解决困难似的。

吴丽丽止住哭喊声,眯眼一看,还真见南乔往大楼走了。

……

“报告团长!吴丽丽因体力不支,在操场摔倒了。”

“你说什么?”

李团长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哼了声,

“这个吴丽丽平时偷懒耍滑不好好训练,今天让她站个军姿还能体力不支,这要是上前线打仗不得临阵脱逃了!”

“……”南乔一脸清纯地眨了眨眼,嗫嚅着说,“团长,您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军姿还没站完呢。”

“等等,”他想起什么,走到南乔面前站定,皱着眉没好气地说了句,“你让杨指导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好的,团长。”

南乔如法炮制,再次去了趟杨指导那。

等两人来到操场时,吴丽丽还躺在地上哀嚎着打滚。

杨指导当即板起了脸,厉声训斥道:“吴丽丽!注意点形象!这里是文工团,不是你家!要撒泼回家去撒!”

闻言,吴丽丽腾地从地上坐起,她飞快地扫了眼杨指导后,怨毒地瞪着南乔:

“李团长呢?你不是说要去叫李团长吗?贱人!不敢了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吴丽丽,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了!”杨指导怒火中烧,指着吴丽丽恨铁不成钢地说,“就是李团长让我来的,关人家南乔什么事?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起来!”

“怎么不关她的事,就是她打的我!”

吴丽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住南乔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贱人!敢打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南乔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她攥着自己衣领,眼眶透着红,楚楚可怜地望向杨指导。

“吴丽丽你给我松手!”杨指导气得太阳穴直跳,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吴丽丽这么跋扈呢,这简直就是文工团的一颗老鼠屎!

“杨指导你别信她,这贱人刚刚明明还打了我的。”

吴丽丽感觉自己盆骨都摔断了,疼得面目扭曲。她用力拽着南乔的衣领企图将她推倒,嘴里尖锐地喊道,

“装什么装,现在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可能原谅你。”

“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杨指导磨了磨牙根,冲过去虎口大力擒住吴丽丽的手往背后一折!

杨指导本就生得人高马大,常年进行负荷训练的他手上力道极重,只听得“咔擦”一声,吴丽丽的胳膊脱臼了。

还不等她哭出来,杨指导往她后脑勺一劈,拎小鸡似的将人拎去了医务室。

临走前还不忘交代句:

“南乔同志你别怕,这个吴丽丽以后要是敢找你麻烦,你直接来找我就是。”

“好的,谢谢杨指导!我相信领导相信组织。”

……

吴丽丽这么一闹腾,当天就被车接回了家。

没了她撑腰,林丁丁和于晓红两人也不敢找事,宿舍里难得清静。

南乔趴在上铺的床上看着书,细白的小腿在半空中晃着,很是惬意。

马冬梅脚踩在自己床上,手抓着上铺的扶手,八卦地小声问道:

“欸,你今天坐江副司令车都干啥了?”

南乔缓缓侧过脸,随着她的动作,脸上的黄瓜掉了几片到书上。

马冬梅噗嗤一声笑出来,脑袋从深灰色蚊帐里钻进来,顺手捡起掉落的黄瓜往自己脸上贴,嗔怪地埋怨道:

“你这是糟蹋粮食,小心我去告状。”

“你去告啊,你也敷了。”南乔没搭理她,继续翻着书。

马冬梅又从她脸上抢了几块贴在脸上,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

“你别说啊,这玩意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你倒是会享受。”

南乔以手托腮,懒懒回了句:

“今天暴晒了那么久皮肤都晒红了,没有面膜,只能用这个凑合了。”

“面膜是什么?”马冬梅两眼放光,手指在南乔白皙柔嫩的脸上一戳,羡慕道,“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是不是偷偷敷的?难怪皮肤这么好,下次买的时候记得也给我带一份啊。”

南乔幽幽叹了口气,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合上书将黄瓜一片片揭下来,露出整张凝脂般的小脸,慢吞吞地说:

“恐怕一时半会买不到了。”

马冬梅从她手里接过黄瓜片正正反反看了看,嘀咕道:

“丢了怪可惜的,让人发现还容易被举报,洗洗应该能吃。”

说完,她贼眉鼠眼地凑到南乔耳畔,压低声音又调侃了句:

“嗐,那有什么,小狐狸可以让江副司令给你买呀~”


房梁一台半旧的吊扇,咿呀咿呀地转着,吹不散半点暑气。

南乔抬手掐了掐马冬梅的脸,下床往洗漱间走:“连你也取笑我。”

“我可不是取笑哦,”马冬梅跟在后面嘿嘿地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你嫁得好了,到时候顺带给我介绍个什么排长连长啥的,多好……”

“……”南乔失笑地摇头,掬了捧水冲干净脸上的黄瓜汁,勾了勺雪花膏抹在脸上,末了,又将脖子和手仔仔细细涂了一遍。

见状,蚊帐后的林丁丁也将床头的雪花膏拿了出来。

文工团的女孩哪个不爱美,哪个不想有朝一日鲤鱼跃龙门,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南乔对江辰禹还真没那意思,纯粹就是想抱个大腿让自己日子好过些而已。

不过,这位大佬好像有点生人勿近。

第二天文工团放假。

南乔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发现宿舍其他人都出去了。

想起要给大佬买茶杯的事,她飞快地梳洗后换了条白色棉质长裙,裙子收腰,裙摆拂在脚踝上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显得腰线极细。

天气依旧热得沉闷,微风吹过树梢簌簌作响。

从文工团里出来,南乔用手扇风站在梧桐树下等公交车,身侧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南乔,好巧!”

南乔侧头一看,男孩穿着白衬衣,俊秀的脸庞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不是队草刘明昊是谁?

南乔微微蹙眉,礼貌性地点头示意了下,抬腿往前面走。

文工团里喜欢队草的女生太多,她不想为了个徒有其表的男人成为众矢之的。

刘明昊跟了上来,笑着问:

“今天难得放假,你打算去百货大楼还是公园?怎么不在这等车?”

南乔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不冷不热地说:“我哪也不去,就在路上随便逛逛。”

刘明昊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眼里的不耐烦,单手插兜,走在她身侧垂眸打量了几眼,笑容温润:

“这条裙子很衬你。”

“……”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南乔索性不再搭腔,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贴着围墙走。

“你在躲我?”刘明昊总算察觉出不对劲了,这个漂亮的女孩以前每次见了他都恨不得往他身上粘,今天这是怎么了?

南乔脚下生风,不答反问:“刘同志不搭车吗?咱们应该不顺路。”

两人本就生得显目,瞬间将路过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叫我…刘同志?”刘明昊也顾不得有人在看了,诧异地盯着她,“南乔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

南乔倏地停下脚步看他,略带讥嘲地问:

“不叫你刘同志叫什么?刘哥哥?还是昊明?抱歉,咱们俩什么关系也不是,请你跟我保持下距离,谢谢。”

刘明昊原本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南乔,但毕竟她是团里长得最漂亮的,男孩子哪个不喜欢。

第一次被女孩当面这么直白的拒绝,刘明昊有点下不来台,半晌后艰难地开口:

“是因为江副司令?他…他看上你了?”

——“欸,那不是舞蹈队的南乔吗?”

——“怎么不是她,听说昨天死皮赖脸地上了江副司令的车,脸皮可真够厚的。”

——“想攀高枝呗,奇怪,那今天怎么又跟队草拉拉扯扯了?啧啧……”

随风飘过来众人的窃窃私语,南乔斜睨了眼那个说脸皮厚的女孩,余光恰好瞥见公交车过来,她招了招手,上了车。

哪知,这个刘明昊跟狗皮膏药似的,大长腿一迈,也上来了。

毕竟这是公交车,不是私家车,人人都有坐车的权利。

南乔忍了忍,没说什么,故意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屁股刚落座,一道高大的阴影随之压过来,笼住了身前的光。

南乔一抬眼,便见刘明昊堂而皇之隔着过道在对面坐了下来。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柳眉倒竖,压低声音吼道:“刘明昊,车里那么多空位,你非要挨我这么近吗? ”

刘明昊双手插兜,左腿伸出来放在过道上,云淡风轻地问:“这座位写了你名字?还是我碰到你手了?”

“……”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

默了须臾后,南乔起身,走到后车门旁,手抓着扶杆站着。

马路坑坑洼洼,公交车一路摇晃得厉害。

在下一个站牌停车之际,南乔敏捷地下车。

“你到底为什么要躲我?”

刘明昊阴魂不散,竟然也跟着下车了。

南乔无语至极,脱口而出:“我看上江副司令了,行不行?!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报警?”刘明昊目光流连在她俏丽的脸上,恼羞成怒道,“什么罪名?我可什么也没干,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只有你能走。”

顿了下,像是对她今天冷落自己的回击,又咬了咬牙讽刺地补了句:

“看上江副司令的姑娘多了去了,他能看上你?”

这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南乔气极反笑:“他看不上我难道还能看上你?”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不远处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地驶来。

李副官眼尖,下意识喊了出来:“江副司令,南乔同志在前面。”

江辰禹缓缓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视线不着痕迹地挪向窗外。

女孩一身白裙,看上去娇俏可人,扎着高高的丸子头,天鹅颈修长,瓷白的皮肤在太阳底下发光。

她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脸颊鼓鼓的,对面站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帅气男孩……

此情此景,倒有点像男女朋友在吵架……

江辰禹眉心没动,正要让司机开过去不要停,突然却见女孩看了过来,眼底瞬间出现一抹亮色,转头踢踢踏踏地朝吉普车跑来。

司机怕撞到人,犹豫了下踩了踩刹车。

也就是这个间隙,女孩利索地拉开后座车门,委身坐了进来。

她漂亮的狐狸眼倒映着点点星光,指尖轻轻扯了扯江辰禹的衣角,殷殷切切地说:

“江副司令,载我一程吧~”


马路边,刘明昊不可思议地望着从眼前驶过的吉普车。

江辰禹目光冷冷扫过去,他立马收敛了脸色,恭敬地敬了个军礼。

江辰禹徐徐收回眼,对司机淡声开口:

“在前面把她放下。我去开会,不方便。”

“是!”

话落,车内瞬息静了下来。

南乔没料到他竟然会让自己下车,一时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笔挺地背靠在座椅上,眉眼轻抬,阳光从车窗洒进来,如此半侧光影,衬得侧面轮廓和下颌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呆呆地看了半瞬后,

她鼻尖泛出红晕,指尖又往前进了半寸,将他军绿色的衬衣扯出紧绷的直线,委委屈屈地说:

“可我不敢下车。”

“……”江辰禹侧眸。

女孩柔柔弱弱,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额前的碎发被灌进来的风扬起几丝,沾到她脸颊和莹润的红唇,益发显得楚楚可怜。

江辰禹脸上没什么情绪,声音却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怎么了?”

南乔伸出葱白的手指指了指后视镜,撅着小嘴告状,“那人跟了我一路,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辰禹轻蹙了下眉,“认识?”

南乔抬起眼睫,撞进他浓密睫毛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嗯,也是舞蹈队的。”

江辰禹从不喜形于色,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完全猜不透想法。

南乔等了半天,对方却没再说话。

难得再次碰上,她可不想就这么被他赶下车,咬着下唇瓣一小块肉,可怜兮兮地说:

“我本来是想去百货大楼给你买茶杯的。”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是为了你才被人一路骚扰的,你不能不管我死活。

江辰禹没有再思索的时间,女孩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左腿紧挨着他右腿坐着。

夏天,两人的衣衫都很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孩连衣裙下紧致柔嫩的肌肤和灼热的温度。

李副官一脸震惊地看着后视镜里紧挨的两具身体,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这么多年来,往江辰禹身上贴的姑娘不是没有,但敢这么直接上手的还是第一个!

这要是男女身份互换下,绝对能以流氓罪抓了。

当然,只要江辰禹愿意,分分钟也可以把南乔踹下车。

踹下去?

可能吗?

女孩哪哪都软,挨在身上柔若无骨似的,偏偏左手指尖还拽着江辰禹的衬衣下摆,几乎要将它从皮带里扯出来。

几根秀发被风吹到他脸上,茉莉的清香扑鼻而来,酥酥麻麻的像是带了电流,拂得他心尖都在发痒。

江辰禹喉结轻滑,脸侧过去一抬眼就撞到后视镜里两双偷窥的眼睛。

李副官触电似的缩了回去,正襟端坐在副驾驶上目不斜视。

心里默默呐喊:卧槽,小南乔同志真牛逼!

“坐好。”江辰禹垂眸看了眼右侧的姑娘,语气沉沉的。

比起昨天红肿的脸蛋,今天的她更加明艳动人,眼波清纯又格外妩媚,像是风吹过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那你不准赶我下车。”南乔狐狸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在他耳畔呢喃。

浅浅的气息喷洒到他脖颈,暧昧得很,像情人之间的撒娇。

江辰禹喉结再次滑动,敛了敛眉避开视线,重新解释了遍:

“我要去开会,不方便。”

“我会很乖的,就在车里坐着,不打扰你~”

“……”

女孩都这么说了,再让人下去,自己倒显得不近人情。

【此时此刻,江辰禹倒忘了,他什么时候近人情过了?!】

他抬起胳膊肘搭在车窗上,目光看向窗外:“那你坐过去点。”

这话就是退让了。

前排的李副官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这可是江辰禹!

冷面、果断、魄力十足!

二十九岁就爬到这个位置的他,今天居然在女孩面前退让了!!

“……噢……”南乔这才意识到现在才1979年,不是现代,男女之间好像还不能当众拉拉扯扯。

她当即松开手指,规规矩矩地往右边挪开,小声嘀咕了句:“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数了五毛钱,越过副驾驶座椅递到李副官面前,声音轻快了些:

“李副官,昨天借你的钱坐车,喏,现在还你,谢啦~”

前面的男人微微迟疑地看了眼后视镜,瞥见江辰禹依旧不咸不淡地望着窗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他伸手将钱接过,笑着转头对南乔说:

“别客气,小事而已。小南同志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南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笑盈盈道:“我想请李副官和司机叔叔去国营饭店吃饭。”

正专心开车的司机没想到小姑娘还惦记着要请自己吃饭,不由好感倍增,忙抬了抬手说:

“那怎么行,两个大老爷们让一女孩请客算怎么回事。”

李副官也摆手,正要开口拒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江辰禹冷不丁冒出一句:

“带你们过来是来吃饭的?”

热闹的场面顷刻间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李副官:“……!!!”

司机:“……!!!”

只有南乔忽然觉得这位大佬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上半身左倾,又往他那边凑了凑,细白的食指很轻地触碰了下江辰禹放在座椅上的手背。

他手上的皮肤呈小麦色,青筋脉络明显,一路沿着长臂蜿蜒没入到扣紧的袖口,荷尔蒙爆棚。

江辰禹倏地撇过头来,目光如剑锁住她莹白如玉的手指。

就在以为她要进一步做什么时,女孩却把手移开了,仿佛刚才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根本不存在,只是个错觉……

手背凉凉又柔软的触感未散,江辰禹呼吸微滞,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放在大腿上。

南乔弯起唇角,甜甜地问:“你会议要开多久,我等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江辰禹微微垂眸。

身侧的女孩子望向他眼底,眼神清澈明亮,纯洁得像朵无辜的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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