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乔江辰禹的女频言情小说《糊咖茶又媚,大佬私下哄着求亲亲全局》,由网络作家“呱呱叫的老斑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暴雨倾盆而至。转过街角时,挂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骤亮,一条冷冰冰的信息弹了出来:【到哪里了?星城国际公寓606,尽量快点,导演在等。】紧接着又是一条新的:【乔乔,你那还能拿出十万吗?爸爸急需。】南乔咬了咬唇,将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压着刺耳的摩擦声驶进右侧马路。恰在这时,一辆失控的跑车风驰电掣般迎面撞了过来!对方速度太快,跑车发动机轰鸣声震耳欲聋。南乔瞳孔紧缩,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急踩刹车,但还是为时已晚,“咣噹——”天崩地裂的巨响划破雨夜。汽车被撞出去在空中翻转几圈后,重重砸在花坛的草地上,冒着滚滚浓烟…………“快醒一醒,哎呀,你怎么在这时候睡着了?”“别管她了,一会去晚了李团长该骂人了!”马冬梅见吴丽丽带着其他人都走了,急得用力...
《糊咖茶又媚,大佬私下哄着求亲亲全局》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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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而至。
转过街角时,挂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骤亮,一条冷冰冰的信息弹了出来:
【到哪里了?星城国际公寓606,尽量快点,导演在等。】
紧接着又是一条新的:
【乔乔,你那还能拿出十万吗?爸爸急需。】
南乔咬了咬唇,将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压着刺耳的摩擦声驶进右侧马路。
恰在这时,一辆失控的跑车风驰电掣般迎面撞了过来!
对方速度太快,跑车发动机轰鸣声震耳欲聋。
南乔瞳孔紧缩,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急踩刹车,但还是为时已晚,
“咣噹——”
天崩地裂的巨响划破雨夜。
汽车被撞出去在空中翻转几圈后,重重砸在花坛的草地上,冒着滚滚浓烟……
……
“快醒一醒,哎呀,你怎么在这时候睡着了?”
“别管她了,一会去晚了李团长该骂人了!”
马冬梅见吴丽丽带着其他人都走了,急得用力推了推南乔的胳膊:
“南乔,再不醒过来我也不管你了啊。”
嘶~
南乔眉心动了动,下意识地捂住额头缓缓睁开眼。
明烈的阳光穿过高大的梧桐树叶直直洒照下来,她瞬间眯眼,适应了几秒后才看清对面是一座赭红色两层楼高的礼堂。
门头正中挂着颗五角星, 再往下一点镶嵌着方方正正的八一两个字。
马冬梅见她还在发愣,干脆拽起她胳膊往礼堂里冲,絮絮叨叨地说。
“李团长前几天就讲过了,今天江副司令会过来视察。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放在心上,竟然坐在睡着了。
还有五分钟咱们表演就要开始了,跑快点应该能赶上。”
静默片刻。
南乔意识终于回笼了些,这才注意到马冬梅身上穿着米稠色宽袖对襟短衣,衣摆和袖口绣着粉红色滚边,下身长裤,镶绣花边。
乍一看有点像苗服,但似乎又跟现在的款式有些不同。
这是哪?
不是被撞了吗?
马冬梅只当她睡糊涂了,索性闭了嘴。
两人气喘吁吁地从侧门冲进后台时,其他人已经列队站好了。
人群正前方站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身军装,脸色很不好看,听到动静目光如剑锐利地扫了过来。
“报告!”马冬梅倏地站定,双腿并拢。
南乔搞不清楚状况,但气氛使然,也跟着双腿并拢、背脊挺直。
李团长瞪着双阴沉的眼睛,冷冷从两人脸上掠过,厉声喝道:
“入列!演出结束后到操场罚站军姿半小时!”
“是!”马冬梅昂首应道,大步走进列队。
南乔也想跟过去,但她旁边没位置了,正中c位吴丽丽旁边倒是恰好有个空缺。
只迟了半秒的功夫,那道寒冰似的声音如惊雷般又在耳侧响起。
“南乔!会后罚站军姿两小时!”
“……???!!!”嗯?
什么鬼?
南乔下意识想反驳。
但下一秒,主持人高亢嘹亮的从红色丝绒幕布前传来:“下面请欣赏舞蹈《草原女民兵》,表演者市文工团舞蹈演员:吴丽丽、南乔、林丁丁、于晓红等。”
紧接着,音乐声响起,在舒缓的马头琴声中,吴丽丽率先踮起脚尖优雅地步入舞台。
这什么情况啊?
她就是个十八线糊咖,不会跳舞。
南乔都快急死了,却被旁边的于晓红推了把,赶鸭子上架跟在吴丽丽后面上去了。
原以为会束手无策,没想到身体先于意识跟着音乐舞动起来。
南乔这才发现自己肢体协调性非常好,仿佛这首曲子已经跳过无数遍,捻熟于心。
在做旋转跳跃动作时,脑子忽地一个激灵。
吴丽丽!
对!!
终于想起来了,她最近在一本年代文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这本书还只看了个开头,南乔是书里的炮灰女配,第五章就被吴丽丽使用手段从文工团挤走了。
南乔有点郁闷,常人都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到她这怎么就从糊咖变成炮灰,说好的福呢?
怎么办?
养尊处优了二十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要是被赶出文工团,大概率会饿死。
南乔飞快地搜寻了遍所剩无几的记忆,
依稀记得,这个吴丽丽好像是某某部..队吴团长的小女儿,吴团长与她们李团长是战友,故此,在团里骄纵跋扈得很。
挤走的原因很简单,怕威胁到自己的C位;另外,就是南乔是团里最漂亮的,就连她看上的那个队草刘浩明目光也天天围着她转。
C位和男人,她吴丽丽都要!
南乔算个什么东西,家里往上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拿什么跟她抢!
……
市文工团礼堂。
流线型的大厅灯光璀璨,宝石红椅子呈扇形分布,乌泱泱地坐满了人。
南乔余光瞥了眼旁边打着追光的吴丽丽,脑子里各种念头纷飞。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第一排正中的男人身上。
他虚靠着座椅,军装熨帖,黑色皮带勒出窄腰,两腿打开,双手自然垂落在长腿上。
身形颀长高挺,黑眸幽深,明明与舞台还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南乔都能感觉到他周身强大的气场。
头顶的橘光恰好打在他棱廓分明的俊脸上,映得他整个人好似都在发光。
察觉到她的视线,江辰禹审视地抬眼望过来。
两人眸光相交的那刻,南乔明显看见他微微蹙了蹙眉。
几乎就在这个瞬间,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倏地浮现在南乔脑海。
须臾后,她朝他弯起嘴角,笑意漾到了眉眼,灿若朝霞。
江辰禹微怔,头微偏看向左边。
杨指导以为是自己挨得太近,让领导不舒服了,忙不迭地挪动屁股往旁边移了移。
“……”
江辰禹敛了敛眉,发现舞台上那个女子还在对他微笑。
她的笑容实在晃眼,好看的狐狸眼内勾外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词:“一笑倾城”。
左边的李团长显然也注意到了情况,凑过来试探着低声问了句:
“江副司令,你与南乔认识?”
江辰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看他,薄唇只淡淡抬了一下:
“不认识。”
李团长狐疑,再往台上看时,南乔已经神色如常。
一曲毕,吴丽丽领着众人鞠躬谢幕后走下舞台。
李团长率先站起,右手做邀请姿势,赔笑道:“江副司令,快到中午了,赏脸去食堂吃顿便饭。”
江辰禹没动,目光瞟过来,在他脸上扫了几眼。
隔了好几秒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带路。”
旁边几人赶忙跟了上去。
江辰禹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礼堂,刚出门口,便看见南乔立在梧桐树荫下和另一个女孩说着话。
两人脸上的妆还没卸掉,看不清模样,但那双眼睛让人过目不忘,水波潋滟,蛊惑又勾人。
李团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板着脸厉声训斥道:
“南乔!马冬梅!你们俩还杵在这干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让你们站军姿没听到是吧?
我说过多少次演出不准迟到,你们每次都当耳旁风!下次再犯,都给我收拾收拾从文工团滚蛋!”
这会儿出来的人多,南乔侧身对着门口,并没有注意他们从里面出来了。
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骂,身子冷不丁抖了抖。
特么的,这个人每次见面都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好好说话会死吗?
她皱了皱眉,压抑着怒气转身看过去。
“李团长……”
“是是是!”马冬梅立马打断她的话,低眉顺眼地说,“团长别生气,我们马上就去!”
说着给南乔使了个眼色,一把拉着她胳膊跑了。
李团长讪讪地转头看向江辰禹,搓了搓手:
“让江副司令看笑话了,这些丫头没大没小的,不懂规矩,以后还得好好教训才是。”
江辰禹漫不经心地抬腕看了时间,答非所问:“今天的节目安排得不错。”
“……啊?”李团长明显怔愣住,冷静地观察了他一眼,见没有嘲讽的意思,这才放了心。
谄媚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能让您满意我很荣幸。”
南乔被马冬梅拉到更衣室里。
队里其他人已经换好演出服去食堂吃饭了,吴丽丽和林丁丁坐在座位上卸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什么。眼见她俩推门进来,互相交换了眼色。
吴丽丽对着镜子擦拭着脸上的胭脂,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听说啊,上到首长孙女,下到营长排长妹妹亲戚,想往江副司令身上打主意的女人都排队排到隔壁苏城了。”
林丁丁不明所以,红着脸接话说道:“这江副司令真的好帅啊,我在台上的时候差点没忍住扑下去了。”
吴丽丽卸妆的动作一顿,斜睨了她眼,嗤笑出声:
“你至少没扑啊,不像有些人,不自量力,跟个狐狸精似的一个劲放电,也不怕江副司令把她眼睛戳瞎了。”
“放电?”林丁丁目光往镜子里的南乔身上瞥了瞥,很快明白了吴丽丽说的是谁。
整个文工团,也就南乔长了双狐狸眼。
她眨了眨眼,倾身过去,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问:
“欸,丽丽,司令真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吗?”
吴丽丽将擦过的纸巾随手往梳妆台上一扔,抬手在她胳膊上掐了掐,小声嘀咕:
“你以为呢,要不快三十了怎么还单身,听说都吓退好多波往上凑的小姑娘了。”
下一秒,她故意抬高声音,冷嘲热讽地说:
“有些人啊,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痴心妄想着鲤鱼跳龙门。可惜啊,她马上就要滚回乡下,连癞蛤蟆都算不上了,啊哈哈哈……”
莫名其妙被撞车,又莫名其妙穿书,还连着被李团长骂了两次,南乔心情本就郁闷至极,此刻,镜子里撞上吴丽丽鄙夷的视线,南乔彻底怒了!
但如果自己先动手的话,更容易落下话柄被文工团趁机开除。
马冬梅看出南乔不高兴,蹙眉横了林丁丁一眼,提醒道:
“大家都是一个舞蹈队的,说话注意点分寸,别伤了同志间的革..命友谊。 ”
“吆,怎么着啊,马冬梅,我说什么了吗就给我扣帽子。”林丁丁不服气地站起身,手指着她骂道,“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本事冲丽丽来啊!”
文工团里谁不知道吴丽丽有个当团长的老子,跟她起冲突除非不想在这混了。
马冬梅当下没再说话,忍气吞声地换下演出服。
“哼,德行。”林丁丁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回到梳妆台前。
梳妆台的镜子上方都装着白炽灯,将每个人细微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
南乔解下头上的麻花辫,扎了个马尾,慢悠悠地说了句:
“冬梅,我最近看书新学了个词语,叫“狗仗人势”。
有些人最近这么嚣张,大概是认了二郎神当主人了吧。
这人啊,有没有本事不重要,会投胎才是个技术活。”
吴丽丽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都白了,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怒视着南乔: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骂谁是二郎神呢!”
南乔柳眉倒竖,不避不退地直视她:
“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要是听不清,我以后还能刻你碑上。”
反正跟吴丽丽关系也不可能搞好了,与其窝窝囊囊,倒不如破罐子破摔。
“你!”吴丽丽气得发抖,抄起凳子就朝南乔砸了过来!
南乔唇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灵巧地侧身避开凳子。
吴丽丽疯了似的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来!
“啪——”
这次南乔没躲,右脸挨了个结结实实,白皙的脸上顷刻间出现五道红红的手印。
“你们都看到了啊,是她先动的手!”南乔说完这句,蓦地擒住吴丽丽的胳膊反手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哎吆——”
吴丽丽惨叫一声,一屁股重重摔到地上!
还没回过神来,南乔的胳膊已经圈过来,将她脖子用力往右一掰!
“哎吆!脖子!我的脖子!!!”
吴丽丽整个脑袋都被掰过了九十度,面目狰狞,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旁边的林丁丁和马冬梅都看呆了,竟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大概是吴丽丽的惨叫声太大,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往这里靠近。
南乔松开手直起身,提起脚尖往她屁股上踹了一脚,似笑非笑地说:
“下次麻烦你把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几乎就在脚从吴丽丽屁股上抬起的同时,更衣室的门被推开,杨指导带着人冲了进来。
他看看南乔,又看了看地上痛哭流涕的吴丽丽,厉声喝道: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人!”
南乔虚捂着自己红肿的右脸,委屈巴巴地说:“报告杨指导,是她动手打的我。”
“胡说!”吴丽丽那个气啊,歪着脖子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露凶光道,“南乔她把我揍趴下了,还锁我脖子想要命!杨指导!这种没有组织纪律祸害同志的人,怎么还能留在文工团里?”
杨指导被她喷得满脸都是口水,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梭巡了遍。
南乔使了巧力,下手的地方都特别注意,没在吴丽丽脸和手上留下伤痕。
杨指导皱了皱眉,转头再看南乔。
女孩半边脸肿得老高,眉目低垂,眼角的泪水要落不落的,一看就是那个挨打的人。
跟着杨指导进来的陆风,家里条件还不错,当下有点看不过去了,讥讽地来了句:
“吴丽丽,没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大伙的眼睛又没瞎。”
“什么我欺负她了,睁大你狗眼看清楚了,是她打的我!”吴丽丽拽过梳妆台上自己喝水的瓷缸就往陆风身上砸。
但猛然这么一动,脖子被扯得生疼,当即又“哎吆哎吆”地喊了起来。
杨指导伸手抓住飞过来的瓷缸往梳妆台上重重一拍,背着手恨铁不成钢地朝吴丽丽说道:
“胡闹!”
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更何况刚才吴丽丽还在众目睽睽下拿东西砸人,他就算有心顾及着吴团长的面子,也不能这么偏袒,那以后在团里还怎么管教。
他双手背到身后,脸色沉下来,冷了几分:
“吴丽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写份千字的检讨书明天交上来!”
“凭什么要我写检讨?
杨指导!你搞清楚了,是我被她打了!”
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哑巴亏,吴丽丽气得肺都要炸了。
愤怒冲刷了理智,她涨红着脸右手捂着自己歪着的脖子,左手指着杨指导,拔高声音尖锐地重复了遍:
“我被她南乔打了,还要我写检讨,你这个指导员是怎么当的!”
“我怎么当还要你来教?!”杨指导彻底怒了,“就冲你以下犯上这条,信不信我处分你?你给我站军姿去,站够三个小时再说!”
姓吴的虽然是团长,但又不是他文工团的团长,说好听点还能给几分面子,真要翻脸他杨指导可不怕!
他堂堂一个指导员,哪里容得下被一个黄毛丫头这么指手画脚地教训。
“马冬梅,你带南乔去医务室上点药。”
杨指导看都没看吴丽丽一眼,说完这句就出了门。
南乔眨了眨眼,冲他背影甜甜喊了声:“谢谢指导员!”
吴丽丽抄起桌上的瓷缸狠狠砸在地上,恶狠狠地说:“姓南的,你个狐狸精,你什么时候巴结的他?”
“我哪只眼睛看见我巴结了?”南乔懒得搭理,对马冬梅抬了抬下巴,“走,咱们吃饭去。”
两人出了更衣室,还听到吴丽丽气急败坏的嘶吼:
“南乔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了!”
末了,是陆风不阴不阳的声音:“杨指导让你去站军姿呢,还在这废什么话呀。”
……
半小时后,
操场上热浪滚滚,南乔、马冬梅、吴丽丽一字排开,站在炎炎烈日下。
“南乔,别以为这次你赢了,我跟你没完!”
吴丽丽眼珠子斜到最右方,恨不得在南乔身上戳出个窟窿,不甘心地放了句狠话。
天太热,南乔被晒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薄薄的军装被汗打湿紧贴在脊背上,黏糊糊的。
这种情况下,与其跟吴丽丽打没用的口水仗,倒不如保存点体力挨过这艰难的两小时。
吴丽丽瞪了大半天都见南乔不说话,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喘着粗气,又说了句:
“喂,你他妈哑巴了!”
“……!”马冬梅一副看白痴似的眼神觑了眼吴丽丽,这人要是没有个有能力的爹罩着,估计分分钟会被人打死。
“你看我干什么?”吴丽丽扬手就要来抽马冬梅。
这一幕恰好被陪同江辰禹吃好饭出来的杨指导看见,他立马厉声制止了:
“吴丽丽!你想干什么!往那边再去点,加罚一个小时!”
“不好意思,江副司令,让你见笑了。”
江辰禹摆摆手,这些小事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南乔的目光自江辰禹一出来就瞬也不瞬地锁定在他身上。
此刻,女孩子已经换了演出服卸了妆,瓷白的鹅蛋脸被晒成了绯色,红扑扑的。
右半边脸颊肿起,明显是被人欺负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氤氲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要哭没哭的模样有几分招人。
江辰禹淡淡睨着她,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唇。
李团长很快注意到两人的视线,暗自腹诽道:
这江副司令不是刚才在礼堂时还说不认识南乔吗?怎么看着不像啊?
他沉吟了几秒,转头走到杨指导身边,悄声质问道:“她脸怎么回事?”
“被吴丽丽打的。”杨指导眼珠子一转,添油加醋补了句,“这个吴丽丽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打了人不说,连我这个指导员也不放在眼里。”
李团长皱了皱眉,偷偷看了眼江辰禹的脸色,“让她多站一会儿!”
恰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从那头驶了过来。
李团长立马重新走到江辰禹身侧,笑着说:“江副司令,这次时间紧招待不周,下次过来一定补上。”
“好说。”江辰禹掀起眼皮,还算客气地回道。
吉普车稳稳停下,李副官上前拉开后座的车门,恭敬道:“首长请上车。”
江辰禹目光从李团长几人脸上扫过,微微颔首后,款款委身坐进车里。
就在李副官正要关门的刹那,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横在他面前盯着车里的人说:
“江副司令,我找您有点事!”
话音一落,四周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辰禹眼神明显暗了几分,视线审视地落在她脸上,即便是坐在那什么也没干,也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南乔说完就开始后悔了,这要是被他当众难堪,那今天这一巴掌大概会白挨了。
可是,这个男人身居高位,好不容易见一面,她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虽然是家道中落后被迫沦为十八线糊咖,但毕竟跑了大半年龙套,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演技的。
南乔索性心一横,拇指和食指不动声色地在大腿狠狠用力一掐,眸底瞬间涌起泪意,鼻音浓浓的:
“可…不可以让我上车?”
“……??!!”这是什么情况?
李团长和杨指导面面相觑,一时半会搞不清两人的关系,他也不敢贸然做出指示,只温声温气地说了句:
“南乔,别耽误江副司令的时间,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听话。”
李副官则是打心底替这大胆的姑娘捏了把汗,江副司令的车岂是那么好拦的。以前那么多姑娘不知死活地往他身上贴,你见哪个成了?
南乔没动,站得拘谨,乖乖又耐心地等着车里那个男人的答复。
时间在煎熬中拉得无限漫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后,终于看到他收回眼,没什么语气地吐出两个字:
“上车。”
“上来。”
南乔如释重负,这狗男人总算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心,没让自己颜面扫地。
她朝李副官微微欠身,回眸又特意对李团长和杨指导弯了弯唇,而后,干脆利索地在江辰禹旁边坐下。
“两位请留步,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副官虽觉意外,但脸上也没表露什么,客气地同李团长等人打了声招呼,轻声关好车门,自己上了副驾驶。
“江副司令慢走啊!”
“江副司令,欢迎下次再来指导!”
车窗没关,炙热的阳光肆意洒进来。
余光瞥了眼窗外恨不得冲过来把她拉下车的吴丽丽,南乔飞快地收敛起唇角的笑意。
江辰禹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从普通士兵一路摸爬滚打上来,什么场面没见过,女孩子这点小心思并不难猜。
无非就是被欺负了,想找人撑个腰而已。
原本想拒绝的,但看着女孩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莫名想起自己刚入伍那年被几个老.兵“锻炼”的事。
左右不过举手之劳,就松口让她上来了。
车内明明坐着四个人,但没有音乐,也没有说话声,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司机和李副官跟了江辰禹有些年头,早已习以为常。
吉普车驶出文工团的时候,南乔悄咪咪偷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两人挨得很近。
这么近距离的看,男人的五官愈发出尘绝逸,纵使南乔见过无数帅哥,仍不得不承认,这张脸足以秒杀整个娱乐圈的男明星!
只是那双眸子总自带着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什么心思在他面前都变得无处可藏。
南乔咬着下唇,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右手搭在车窗上,目光别开移向窗外。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司机直接将吉普车开进了部.队。
李副官打开车门的刹那,旁边的男人侧眸,目光沉沉拢了过来。
“怎么,不是找我有点事吗?”眼神里夹着一丝戏谑,明知故问道。
南乔被他看得逐渐心虚,垂下眼睑,嗫嚅着说:
“我…我有点渴了,可…不可以上去喝杯茶?”
“喝茶?”江辰禹扬了扬眉,不紧不慢地下车。
皮鞋叩击着水泥地,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南乔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她抬眼看了看男人挺拔的背影,鼓起勇气说了句:
“我的事要单独和您谈。”
“……!!!”
李副官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这姑娘看着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胆子可比部队里这一帮糙老爷们大的多。
江辰禹脚步顿住,微微偏头,余光扫过来的刹那,南乔吓得差点拔腿就跑。
“别怕,就当自己在演戏,在演戏,在演戏……”
心理建设好几遍后,终于很快稳住心神。
她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下车走到江辰禹跟前,背脊挺直,仰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人畜无害地说:
“借杯水喝喝总可以吧?”
江辰禹眼眸漆黑,这么热的天却凉得好似浸过冰水,居高临下地睨她:
“你要是敢,就上来!”
说完这句,他抬脚跨上楼梯。
她敢吗?
敢吗?
敢!
她当然敢!
她又不是他手下的兵,怕什么,更何况回去还有个吴丽丽在等着她呢。
南乔捏紧拳头,视死如归地跟在男人身后上了楼。
李副官和司机徒留原地在风中凌乱,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江辰禹微微蹙眉,一点一点侧身看过来。
南乔下意识抬眸。
两人目光再次撞上,原本的身高差再叠加几级台阶,南乔的脑袋恰好只到他腰线的位置……
这样的姿势,让狭窄的楼梯间莫名多了丝不清不白的东西。
偏偏,好巧不巧,一道黑影“嗷嗷”叫了两声突然疾风似的从后面冲了过来。
南乔猝不及防被带得一个踉跄往前扑,小嘴不偏不倚对上了某物。
江辰禹身子骤然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喊道:“松开!”
啊?
南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碰到了什么,刹那间脸红的滴血,羞愤欲死!
OMG!
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她慌里慌张地松开自己情急之下抓住的裤子,捂住嘴,又往楼梯退了一步,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
正思考着是什么东西时,垂眸就见一条半人高的大黑犬在江辰禹身后讨好地摇着尾巴。
她瞬间理直气壮了些,指着罪魁祸首,满脸无辜道:
“就…就是它刚才冲撞得我!所以,我不是故意要对您耍流氓的,您不能怪我头上。”
说话间余光偷偷往后扫了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好还好,李副官他们没跟上来。
眼前的女孩皮肤白净,双唇莹润饱满,红得像是浸过玫瑰,双颊一路绯红到耳根,配着小鹿乱撞的狐狸眼,说不出得撩人。
江辰禹几不可见地怔了半秒,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两下。
但仅仅过了须臾便又神色如常,他俯下身掌心拍了拍黑犬的脑袋:
“去找李副官。”
黑犬仿佛听懂了,朝他大力摇了摇尾巴后,“嗷嗷”又对着南乔吼了两声,这才风也似的冲下楼梯。
江辰禹转身上楼,皮鞋踏在楼梯的响动将南乔的神志拉回来。
等她抬眼再看时,那道挺拔的军绿色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南乔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刚才尴尬的场面在心底按上十八道封印,表情稍作调整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办公室的布置非常简单,沙发,原木办公桌,茶几,干净敞亮。
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洒进来,江辰禹站在办公桌前打电话,嗓音很沉:“送壶热水上来。”
末了,想起什么又加了句:“再来袋冰块。”
他放下电话,两指松开领口的第一粒扣子,瞥见女孩杵在茶几旁,双手背在身后,低垂着脑袋,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委屈。
就好像,刚刚被占便宜的人是她似的。
鬼使神差,视线在她嘴唇的位置定格两秒,又上拉。
“坐。”冰冰冷冷的嗓音难得多了些人烟。
“噢。”
南乔咬了咬唇,飞快地觑了眼对方。
见他脸上古井无波,稍稍松了口气,慢吞吞地挪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
叩门声响起。
李副官手里拎着一壶热开水和冰袋进来了,没看南乔,笔直地走进来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敬了个礼就出去了。
江辰禹松开袖口的扣子往上挽起两褶,握住水壶把手提起来时,手背上属于成年男人才有的青筋非常显目。
南乔见他要泡茶,腾地从沙发上站起,主动说道:“让我来吧。”
江辰禹动作一顿,侧眉凝视了她半秒后,还真将茶壶放回桌面,顺势指了指旁边的瓷罐:
“茶叶在那,自己取。”
说完这句,回身走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叠起腿,从烟盒里摸出根烟点燃,人后靠到椅背,静静地打量着她。
南乔努力忽视这道强势的目光,慢悠悠地打开瓷罐,用镊子取了两撮茶叶放进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瓷缸中,沸水滚过,片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
南乔并没有将瓷缸递过去,而是倒掉茶水再重新注入沸水静置片刻。
女孩半弯着身子,动作纯熟优雅,马尾散落垂到锁骨的位置,露出一截白皙的天鹅颈,臀.部圆润的弧度呼之欲出,再往下是笔直纤细的长腿……
江辰禹默默收回眼,抽了口烟吐出,缭绕烟雾渐渐掩盖了他本就没有几分波澜的情绪。
茶叶是上好的清明龙井,可惜没有过滤网,见旁边有个瓷白的小盏,南乔拿过来用开水烫过,握起瓷缸往小盏中倾倒。
“好了,尝尝。”
她语调明快,素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盏递到男人面前。
闻言,江辰禹垂眸看去,茶水色泽碧绿,透出阵阵幽香。
掐灭手中的烟头丢进烟灰缸,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两秒后,端起小盏抿了一口,遂又搁下。
南乔:“……”
这是嫌弃?
应该不会,学了茶道好几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江辰禹手肘搭回到沙发扶手上,却见女孩睁大着狐狸眼,仿佛在期待自己的评价。
沉吟半晌,终是说了句:“茶泡得还不错。”
听到这话,女孩肉眼可见地眼睛一亮:“那我下次可不可以给您送套茶具过来?”
下次?
江辰禹还真没想过和她再见面。
今天操场罚站的吴丽丽他不是不认识,下属吴建国的女儿。
虽然只是他一句话的事,眼前这个女孩的困境便会迎刃而解,但他没那份闲情多管闲事。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际遇,他没必要干涉别人的人生。
江辰禹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冰袋:
“敷敷。”
“谢谢。”南乔没想到这冰块是给自己拿的,看来,或许这人没有外表看上去那般冷漠。
这么一想,心情立马愉悦了些。
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喝过水,又在烈日下站了近半小时军姿,这会儿实在有些渴了,捧着瓷缸小口小口饮了大半杯。
她本就模样生得极好,坐姿笔挺,即便是这种一般人做起来有几分粗鲁的动作,也看上去赏心悦目。
更怪异的是,那些大老爷们到了他这都畏首畏尾、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一句话,她倒像干什么都自由自在似的……
江辰禹余光睨着女孩,微不可察地屏了下呼吸。
“茶叶好香~”南乔半眯着眼,一脸餍足地放下瓷缸,冲他柔柔地莞尔一笑。
而后,拿起桌上的冰袋,瞥见墙面挂着半人高的仪容镜,问:“我可以去那边敷吗?”
江辰禹对上她的目光,女孩嘴角翘起漂亮的弧度,意兴盎然地歪了下脑袋,手指往镜子指了指。
她刚喝过茶的缘故,唇角湿润,水光潋滟,泛着诱人的色泽。
“随便。”脑海里莫名浮现楼梯间的一幕,江辰禹很淡地点了下头。
“好的,谢谢江副司令。”南乔步履轻快地走到镜子前,胳膊抬起时,腰间一抹亮白的春色直直地撞入那人视野中。
江辰禹挑了下眉,端起茶盏,神色平静地呷了口茶,不咸不淡道:
“一会儿敷完脸,南同志可以回去了。”
“……嗯?”南乔怔了半秒,很快明白过来他这是要赶她走了。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她懂,南乔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搞好关系。
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更何况她一个无权无势、微不足道的文工团舞蹈演员。
默了短瞬后,
南乔转过头,冲他乖巧懂事地说道,“好的,知道您忙,我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
她边说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几分钟后见右脸的红肿消褪得差不多了,将冰袋重新放回到茶几上。
“江副司令,那我先回去了,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江辰禹右手捧着茶盏,左手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静静看着她:
“举手之劳,但下不为例。”
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冷冰冰的“下不为例”四个字丝毫不容反驳。
哼,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对象!
果然不懂怜香惜玉!
南乔在心里嘀咕了句,脸上却始终挂着浅笑。
软软地开口:“放心,我没事不会来打扰您的。”
她说的是没事不会打扰,那有事呢?
江辰禹哪里会看不出她哪点小伎俩,但女孩子柔柔弱弱的,看上去一脸得心思单纯,他倒不好像对待部下那般发作。
沉吟半晌后,没再说话,只略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从办公室下来,就看见李副官站在楼梯口,手里牵着那头半人高的大黑犬。
它这会儿倒是规规矩矩坐着,舌头探出来喘着气。
听到动静,它倏地竖起耳朵,机警地朝南乔看了过来。
猛然四目相对,那好不容易被封印的尴尬记忆瞬间又死灰复燃了!
南乔耳根泛红,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而后,笑着对牵狗的人打了声招呼:“李副官。”
话音未落,就听到“嗷呜”两声不满的狗犬,下一秒,一道黑影腾空跃起两米高朝南乔飞扑了过来!
我靠!
这什么情况!
南乔吓了一跳,撒腿就跑。
“汪汪~”黑犬在后面狂追不舍,时不时试图跳起,从背后扑倒她。
南乔发足狂奔,跑得更快了,恨不得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心里叫苦连天,李副官你怎么连条狗都牵不住啊!!!
“李副官,救命啊!”她边跑边喊,仓皇之下嗓子都变了调。
楼下的嘈杂声传上来,江辰禹眉头微拧,从沙发上起身来到窗前,就见女孩满头大汗绕着花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高高的马尾在空中翻飞,黑犬在后面兴奋地狂追。
南乔回头看狗的刹那,恰好看到二楼窗户的那道身影,当即冲着他又叫又跳:“喂!喂!江辰禹……你的狗!……”
情急之下,头衔也顾不得喊了,直呼其名江辰禹。
但叫喊声很快被狗犬吞没。
“汪汪!汪汪!”
南乔欲哭无泪,狗仗人势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就在她绝望地准备要抱住梧桐树往上爬的最后关头,终于听到二楼传过来一道低喝:
“小七!”
大黑犬立马停止追击,仰头朝二楼讨好地摇起了尾巴。
一直站在那没动的李副官也像是刚刚回过神来,走过来重新牵住狗的绳子,略带歉意地对南乔说道:
“抱歉,南同志,让你受惊了。小七它以前很乖的,从来不这样……”
“……”南乔气喘吁吁,烂泥似的瘫靠在梧桐树上,素白的手指指了指狗,又指了指李副官,最后一抬,指向二楼,停顿了两秒后,乏力地放下……
算了,说什么,她算是看出来了,都是蛇鼠一窝,看她笑话的。
江辰禹居高临下,将女孩的表情尽收眼底,扯了下嘴角,淡淡说了句:“它没有恶意。”
言下之意就是说倘若它真要咬你,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像是要佐证江辰禹的话,凶神恶煞的大黑犬竟然也朝南乔小幅度地摇了一下尾巴。
但也只是仅仅一下而已,随即收起尾巴端坐在地,高傲地昂起了狗头。
南乔:“……”
李副官大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南同志,我送你出去。”
说完拍了拍小七的脑袋,将它拴在另一棵梧桐树下,对南乔做了个请的姿势。
“噢,好,有劳了。”
南乔心有余悸,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再抬眸看二楼时,窗口那道颀长肃穆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捏紧拳头,又朝小七不甘心地瞪了眼,忙不迭地跟在李副官身后往大门走。
“汪汪~”身后狗犬声紧随而至。
南乔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要跑。
抬脚之际不忘回头觑了眼,却见黑犬坐在那岿然不动,冲她讥诮地眨了眨眼。
那神情分明在说:让你瞪我,哼,小样( ͡°ᴥ ͡° ʋ)
南乔:“……”心里恨恨地再次骂了句:狗仗人势!
二楼,端了茶盏过来的江辰禹恰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几不可见地扬起弧度。
……
李副官将南乔送至大门口。
“南同志,往右直走五十米左右有个公交站,我就不送你了。”
南乔抬腕睨了眼时间,下午两点,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
被黑犬这么一通穷追猛打,此时益发口干舌燥。
“谢谢李副官,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她念头一转,摸了摸口袋,眼神清澈明亮:“那个…我忘了带钱,可不可以借我五毛?”
借了钱,下次就有借口光明正大地往这跑了(ノ≧ڡ≦)☆
李副官没多想,从兜里数了五毛钱递过去,贴心地说:“从这坐到文工团应该一毛够了。”
毕竟是匆忙之间过来的,没带钱也合情合理。
南乔收好放进口袋,摸摸额角的碎发,轻咳声:“李副官一般什么时候在?我下次好过来还钱。”
“我一般都在,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李副官。”南乔飞快地朝江辰禹所在的那栋楼扫了眼,转身往右走,轻快地说,“李副官再见~”
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太阳像个当顶烧烤的火球。
南乔手里拎着根刚买的橘子味冰棍,冰冰凉凉的触感入喉,人总算舒爽了些。
从公交车上下来,直奔指导员办公室:“报告!”
杨指导正和一个歌唱队的女孩说着话,瞥见南乔站在门口,怔了半秒后,连忙招手让南乔进来。
“你先回去吧,小刘,下次有时间我再找你。”
“好的,杨指导。”
杨指导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茶,上下打量了南乔几眼,慈眉善目地说:
“小南,来,坐着喝茶。”
南乔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乖巧道:
“不用不用,杨指导,我站着就好了。
过来就是跟您打个招呼,我刚从江副司令那回来,现在准备去操场把剩下的军姿站完。”
闻言,杨指导有些吃惊地看她,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孩这么懂事呢?
看来,自己对下面的同志关心还不够啊。
“遵守纪律这是好事,”杨指导将茶杯推到南乔面前,又把电风扇调转了个方向对着她,试探着问,“小南啊,你,和江副司令什么时候认识的?”
南乔双手接过茶杯,故意垂下头去,欲言又止地嗫嚅道:“不…不算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江辰禹怎么会让她上车呢,那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啊。
杨指导心中了然,没再继续问下去,言语间又热情了几分:
“天气热,小南同志,喝了这杯茶再去。”
空旷炙热的操场上。
吴丽丽汗流浃背,额前的碎发不断往下滴着汗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正耷拉着眼皮摇摇欲坠之际,耳畔响起细细柔柔的说话声。
“江副司令那的茶好喝,杨指导办公室的茶也不错……”
吴丽丽倏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精神气爽的南乔,顿时火冒三丈:
“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怎么好意思舔着脸皮去坐人家的车呢?”
南乔忽地拍了拍额头,灿然一笑:“瞧我这记性,又把你当人看了,抱歉啊。”
“……你你你!!!”
吴丽丽又急又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本就晒得通红的脸霎时变得又红又紫,一双眼睛像是淬了剧毒的毒蛇狠狠盯着南乔,咬牙切齿地说:
“姓南的!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从这里滚出去!”
南乔没有应声,四周张望了一下。
吴丽丽以为她被自己放的话给吓着了想搬救兵,朝地上淬了一口,阴恻恻地说:
“这会儿才知道怕了?晚……”
“了”字还没出口,就见南乔倏地冲了过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吴丽丽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你别过来!我我我我喊人了啊!”
南乔倚近,唇角一勾,说了句“你喊吧”后,手臂蓦然圈住吴丽丽脖子,又是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将她掀翻在地。
“哎吆!”
吴丽丽旧伤没好,再添新伤,疼得捂着屁股在地上嗷嗷直叫:
“李团长!我要见李团长!!!”
南乔双臂抱怀,垂眸居高临下地看她,轻飘飘地说:
“想见李团长啊,好啊,我帮你叫去……”
说话声温柔体贴,光听声音的话,仿佛真要善解人意地帮人解决困难似的。
吴丽丽止住哭喊声,眯眼一看,还真见南乔往大楼走了。
……
“报告团长!吴丽丽因体力不支,在操场摔倒了。”
“你说什么?”
李团长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哼了声,
“这个吴丽丽平时偷懒耍滑不好好训练,今天让她站个军姿还能体力不支,这要是上前线打仗不得临阵脱逃了!”
“……”南乔一脸清纯地眨了眨眼,嗫嚅着说,“团长,您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军姿还没站完呢。”
“等等,”他想起什么,走到南乔面前站定,皱着眉没好气地说了句,“你让杨指导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好的,团长。”
南乔如法炮制,再次去了趟杨指导那。
等两人来到操场时,吴丽丽还躺在地上哀嚎着打滚。
杨指导当即板起了脸,厉声训斥道:“吴丽丽!注意点形象!这里是文工团,不是你家!要撒泼回家去撒!”
闻言,吴丽丽腾地从地上坐起,她飞快地扫了眼杨指导后,怨毒地瞪着南乔:
“李团长呢?你不是说要去叫李团长吗?贱人!不敢了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吴丽丽,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了!”杨指导怒火中烧,指着吴丽丽恨铁不成钢地说,“就是李团长让我来的,关人家南乔什么事?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起来!”
“怎么不关她的事,就是她打的我!”
吴丽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住南乔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贱人!敢打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南乔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她攥着自己衣领,眼眶透着红,楚楚可怜地望向杨指导。
“吴丽丽你给我松手!”杨指导气得太阳穴直跳,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吴丽丽这么跋扈呢,这简直就是文工团的一颗老鼠屎!
“杨指导你别信她,这贱人刚刚明明还打了我的。”
吴丽丽感觉自己盆骨都摔断了,疼得面目扭曲。她用力拽着南乔的衣领企图将她推倒,嘴里尖锐地喊道,
“装什么装,现在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可能原谅你。”
“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杨指导磨了磨牙根,冲过去虎口大力擒住吴丽丽的手往背后一折!
杨指导本就生得人高马大,常年进行负荷训练的他手上力道极重,只听得“咔擦”一声,吴丽丽的胳膊脱臼了。
还不等她哭出来,杨指导往她后脑勺一劈,拎小鸡似的将人拎去了医务室。
临走前还不忘交代句:
“南乔同志你别怕,这个吴丽丽以后要是敢找你麻烦,你直接来找我就是。”
“好的,谢谢杨指导!我相信领导相信组织。”
……
吴丽丽这么一闹腾,当天就被车接回了家。
没了她撑腰,林丁丁和于晓红两人也不敢找事,宿舍里难得清静。
南乔趴在上铺的床上看着书,细白的小腿在半空中晃着,很是惬意。
马冬梅脚踩在自己床上,手抓着上铺的扶手,八卦地小声问道:
“欸,你今天坐江副司令车都干啥了?”
南乔缓缓侧过脸,随着她的动作,脸上的黄瓜掉了几片到书上。
马冬梅噗嗤一声笑出来,脑袋从深灰色蚊帐里钻进来,顺手捡起掉落的黄瓜往自己脸上贴,嗔怪地埋怨道:
“你这是糟蹋粮食,小心我去告状。”
“你去告啊,你也敷了。”南乔没搭理她,继续翻着书。
马冬梅又从她脸上抢了几块贴在脸上,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
“你别说啊,这玩意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你倒是会享受。”
南乔以手托腮,懒懒回了句:
“今天暴晒了那么久皮肤都晒红了,没有面膜,只能用这个凑合了。”
“面膜是什么?”马冬梅两眼放光,手指在南乔白皙柔嫩的脸上一戳,羡慕道,“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是不是偷偷敷的?难怪皮肤这么好,下次买的时候记得也给我带一份啊。”
南乔幽幽叹了口气,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合上书将黄瓜一片片揭下来,露出整张凝脂般的小脸,慢吞吞地说:
“恐怕一时半会买不到了。”
马冬梅从她手里接过黄瓜片正正反反看了看,嘀咕道:
“丢了怪可惜的,让人发现还容易被举报,洗洗应该能吃。”
说完,她贼眉鼠眼地凑到南乔耳畔,压低声音又调侃了句:
“嗐,那有什么,小狐狸可以让江副司令给你买呀~”
房梁一台半旧的吊扇,咿呀咿呀地转着,吹不散半点暑气。
南乔抬手掐了掐马冬梅的脸,下床往洗漱间走:“连你也取笑我。”
“我可不是取笑哦,”马冬梅跟在后面嘿嘿地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你嫁得好了,到时候顺带给我介绍个什么排长连长啥的,多好……”
“……”南乔失笑地摇头,掬了捧水冲干净脸上的黄瓜汁,勾了勺雪花膏抹在脸上,末了,又将脖子和手仔仔细细涂了一遍。
见状,蚊帐后的林丁丁也将床头的雪花膏拿了出来。
文工团的女孩哪个不爱美,哪个不想有朝一日鲤鱼跃龙门,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南乔对江辰禹还真没那意思,纯粹就是想抱个大腿让自己日子好过些而已。
不过,这位大佬好像有点生人勿近。
第二天文工团放假。
南乔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发现宿舍其他人都出去了。
想起要给大佬买茶杯的事,她飞快地梳洗后换了条白色棉质长裙,裙子收腰,裙摆拂在脚踝上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显得腰线极细。
天气依旧热得沉闷,微风吹过树梢簌簌作响。
从文工团里出来,南乔用手扇风站在梧桐树下等公交车,身侧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南乔,好巧!”
南乔侧头一看,男孩穿着白衬衣,俊秀的脸庞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不是队草刘明昊是谁?
南乔微微蹙眉,礼貌性地点头示意了下,抬腿往前面走。
文工团里喜欢队草的女生太多,她不想为了个徒有其表的男人成为众矢之的。
刘明昊跟了上来,笑着问:
“今天难得放假,你打算去百货大楼还是公园?怎么不在这等车?”
南乔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不冷不热地说:“我哪也不去,就在路上随便逛逛。”
刘明昊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眼里的不耐烦,单手插兜,走在她身侧垂眸打量了几眼,笑容温润:
“这条裙子很衬你。”
“……”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南乔索性不再搭腔,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贴着围墙走。
“你在躲我?”刘明昊总算察觉出不对劲了,这个漂亮的女孩以前每次见了他都恨不得往他身上粘,今天这是怎么了?
南乔脚下生风,不答反问:“刘同志不搭车吗?咱们应该不顺路。”
两人本就生得显目,瞬间将路过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叫我…刘同志?”刘明昊也顾不得有人在看了,诧异地盯着她,“南乔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
南乔倏地停下脚步看他,略带讥嘲地问:
“不叫你刘同志叫什么?刘哥哥?还是昊明?抱歉,咱们俩什么关系也不是,请你跟我保持下距离,谢谢。”
刘明昊原本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南乔,但毕竟她是团里长得最漂亮的,男孩子哪个不喜欢。
第一次被女孩当面这么直白的拒绝,刘明昊有点下不来台,半晌后艰难地开口:
“是因为江副司令?他…他看上你了?”
——“欸,那不是舞蹈队的南乔吗?”
——“怎么不是她,听说昨天死皮赖脸地上了江副司令的车,脸皮可真够厚的。”
——“想攀高枝呗,奇怪,那今天怎么又跟队草拉拉扯扯了?啧啧……”
随风飘过来众人的窃窃私语,南乔斜睨了眼那个说脸皮厚的女孩,余光恰好瞥见公交车过来,她招了招手,上了车。
哪知,这个刘明昊跟狗皮膏药似的,大长腿一迈,也上来了。
毕竟这是公交车,不是私家车,人人都有坐车的权利。
南乔忍了忍,没说什么,故意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屁股刚落座,一道高大的阴影随之压过来,笼住了身前的光。
南乔一抬眼,便见刘明昊堂而皇之隔着过道在对面坐了下来。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柳眉倒竖,压低声音吼道:“刘明昊,车里那么多空位,你非要挨我这么近吗? ”
刘明昊双手插兜,左腿伸出来放在过道上,云淡风轻地问:“这座位写了你名字?还是我碰到你手了?”
“……”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
默了须臾后,南乔起身,走到后车门旁,手抓着扶杆站着。
马路坑坑洼洼,公交车一路摇晃得厉害。
在下一个站牌停车之际,南乔敏捷地下车。
“你到底为什么要躲我?”
刘明昊阴魂不散,竟然也跟着下车了。
南乔无语至极,脱口而出:“我看上江副司令了,行不行?!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报警?”刘明昊目光流连在她俏丽的脸上,恼羞成怒道,“什么罪名?我可什么也没干,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只有你能走。”
顿了下,像是对她今天冷落自己的回击,又咬了咬牙讽刺地补了句:
“看上江副司令的姑娘多了去了,他能看上你?”
这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南乔气极反笑:“他看不上我难道还能看上你?”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不远处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地驶来。
李副官眼尖,下意识喊了出来:“江副司令,南乔同志在前面。”
江辰禹缓缓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视线不着痕迹地挪向窗外。
女孩一身白裙,看上去娇俏可人,扎着高高的丸子头,天鹅颈修长,瓷白的皮肤在太阳底下发光。
她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脸颊鼓鼓的,对面站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帅气男孩……
此情此景,倒有点像男女朋友在吵架……
江辰禹眉心没动,正要让司机开过去不要停,突然却见女孩看了过来,眼底瞬间出现一抹亮色,转头踢踢踏踏地朝吉普车跑来。
司机怕撞到人,犹豫了下踩了踩刹车。
也就是这个间隙,女孩利索地拉开后座车门,委身坐了进来。
她漂亮的狐狸眼倒映着点点星光,指尖轻轻扯了扯江辰禹的衣角,殷殷切切地说:
“江副司令,载我一程吧~”
马路边,刘明昊不可思议地望着从眼前驶过的吉普车。
江辰禹目光冷冷扫过去,他立马收敛了脸色,恭敬地敬了个军礼。
江辰禹徐徐收回眼,对司机淡声开口:
“在前面把她放下。我去开会,不方便。”
“是!”
话落,车内瞬息静了下来。
南乔没料到他竟然会让自己下车,一时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笔挺地背靠在座椅上,眉眼轻抬,阳光从车窗洒进来,如此半侧光影,衬得侧面轮廓和下颌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呆呆地看了半瞬后,
她鼻尖泛出红晕,指尖又往前进了半寸,将他军绿色的衬衣扯出紧绷的直线,委委屈屈地说:
“可我不敢下车。”
“……”江辰禹侧眸。
女孩柔柔弱弱,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额前的碎发被灌进来的风扬起几丝,沾到她脸颊和莹润的红唇,益发显得楚楚可怜。
江辰禹脸上没什么情绪,声音却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怎么了?”
南乔伸出葱白的手指指了指后视镜,撅着小嘴告状,“那人跟了我一路,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辰禹轻蹙了下眉,“认识?”
南乔抬起眼睫,撞进他浓密睫毛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嗯,也是舞蹈队的。”
江辰禹从不喜形于色,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完全猜不透想法。
南乔等了半天,对方却没再说话。
难得再次碰上,她可不想就这么被他赶下车,咬着下唇瓣一小块肉,可怜兮兮地说:
“我本来是想去百货大楼给你买茶杯的。”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是为了你才被人一路骚扰的,你不能不管我死活。
江辰禹没有再思索的时间,女孩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左腿紧挨着他右腿坐着。
夏天,两人的衣衫都很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孩连衣裙下紧致柔嫩的肌肤和灼热的温度。
李副官一脸震惊地看着后视镜里紧挨的两具身体,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这么多年来,往江辰禹身上贴的姑娘不是没有,但敢这么直接上手的还是第一个!
这要是男女身份互换下,绝对能以流氓罪抓了。
当然,只要江辰禹愿意,分分钟也可以把南乔踹下车。
踹下去?
可能吗?
女孩哪哪都软,挨在身上柔若无骨似的,偏偏左手指尖还拽着江辰禹的衬衣下摆,几乎要将它从皮带里扯出来。
几根秀发被风吹到他脸上,茉莉的清香扑鼻而来,酥酥麻麻的像是带了电流,拂得他心尖都在发痒。
江辰禹喉结轻滑,脸侧过去一抬眼就撞到后视镜里两双偷窥的眼睛。
李副官触电似的缩了回去,正襟端坐在副驾驶上目不斜视。
心里默默呐喊:卧槽,小南乔同志真牛逼!
“坐好。”江辰禹垂眸看了眼右侧的姑娘,语气沉沉的。
比起昨天红肿的脸蛋,今天的她更加明艳动人,眼波清纯又格外妩媚,像是风吹过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那你不准赶我下车。”南乔狐狸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在他耳畔呢喃。
浅浅的气息喷洒到他脖颈,暧昧得很,像情人之间的撒娇。
江辰禹喉结再次滑动,敛了敛眉避开视线,重新解释了遍:
“我要去开会,不方便。”
“我会很乖的,就在车里坐着,不打扰你~”
“……”
女孩都这么说了,再让人下去,自己倒显得不近人情。
【此时此刻,江辰禹倒忘了,他什么时候近人情过了?!】
他抬起胳膊肘搭在车窗上,目光看向窗外:“那你坐过去点。”
这话就是退让了。
前排的李副官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这可是江辰禹!
冷面、果断、魄力十足!
二十九岁就爬到这个位置的他,今天居然在女孩面前退让了!!
“……噢……”南乔这才意识到现在才1979年,不是现代,男女之间好像还不能当众拉拉扯扯。
她当即松开手指,规规矩矩地往右边挪开,小声嘀咕了句:“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数了五毛钱,越过副驾驶座椅递到李副官面前,声音轻快了些:
“李副官,昨天借你的钱坐车,喏,现在还你,谢啦~”
前面的男人微微迟疑地看了眼后视镜,瞥见江辰禹依旧不咸不淡地望着窗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他伸手将钱接过,笑着转头对南乔说:
“别客气,小事而已。小南同志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南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笑盈盈道:“我想请李副官和司机叔叔去国营饭店吃饭。”
正专心开车的司机没想到小姑娘还惦记着要请自己吃饭,不由好感倍增,忙抬了抬手说:
“那怎么行,两个大老爷们让一女孩请客算怎么回事。”
李副官也摆手,正要开口拒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江辰禹冷不丁冒出一句:
“带你们过来是来吃饭的?”
热闹的场面顷刻间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李副官:“……!!!”
司机:“……!!!”
只有南乔忽然觉得这位大佬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上半身左倾,又往他那边凑了凑,细白的食指很轻地触碰了下江辰禹放在座椅上的手背。
他手上的皮肤呈小麦色,青筋脉络明显,一路沿着长臂蜿蜒没入到扣紧的袖口,荷尔蒙爆棚。
江辰禹倏地撇过头来,目光如剑锁住她莹白如玉的手指。
就在以为她要进一步做什么时,女孩却把手移开了,仿佛刚才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根本不存在,只是个错觉……
手背凉凉又柔软的触感未散,江辰禹呼吸微滞,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放在大腿上。
南乔弯起唇角,甜甜地问:“你会议要开多久,我等你一起吃饭好不好?”
“……”江辰禹微微垂眸。
身侧的女孩子望向他眼底,眼神清澈明亮,纯洁得像朵无辜的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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