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为什么不戴上?”
裴景眼睛看着白玉兰,若有似无的开口。
沈衡烟的语气很是随意,“得问过母亲才是。”
愣了愣,像是察觉到了裴景惊诧的目光,沈衡烟笑了笑,“我身上用的穿的吃的,都是母亲和爹爹决定的。”
她没有能自己决定的东西,就连侍奉她的丫鬟也是。
所以如果这个簪子她偷偷戴上了,被母亲看到了,又会是很生气。
因为沈衡烟无法解释,这个簪子是哪里来的,要是被母亲发现这个簪子是如今的皇子,渊王给的,怕是她的日子会有些难过,说不定爹爹一气之下就将她作为家族的筹码给嫁了出去。
至于嫁给谁,全凭沈季丰做决定。
裴景默默转过了头,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沈衡烟过的还是这样的日子。
平时京城的大大小小的宴会,都不见沈衡烟来,大家只当是这个千金大小姐不屑于来这些宴会。
毕竟先帝没有公主,而沈家又是百年世家,京城的家族无一人能比得上,但是只有裴景知道,沈衡烟大概是出不来。
她就像是个无法开口的小鸟,被人囚禁在好看的笼子里,若是跟人抱怨这件事,别人兴许还会取笑,“拜托,你可是沈家的嫡女,与其他世家大族的嫡女完全不是一样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矫情。
裴景只能在皇宫里举办的宴会上见到沈衡烟,她好像没什么变化,表情淡淡的,但却不是很麻木,还是很善良,对未知的事情抱有好奇心。
这日子过的,堪比是在皇宫里了,但或许是公主,也不会过沈衡烟这么惨的日子。
沈父沈母,精神都有些问题。
直到那天,父皇突然赐婚沈衡烟给渊王,裴砚之。
裴景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口,尤其是在看到沈衡烟脸上高兴的表情。
沈衡烟是开心的。
于是裴景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沈衡烟与裴砚之的大婚之日,送了一盆秋海棠过去。
婚宴他也是没有参加,他们这些皇子,没有谁跟谁关系好的,并且裴砚之因为方贵妃的缘故,应该很讨厌他。
然而沈衡烟成了渊王妃后,依旧看不到她的人影,她已经不在沈家那个地狱里了,却还是不出门。
方贵妃有意让他参与皇位之争,裴景拒绝了,但他没想到的是,裴砚之竟然参与了进去,他知道裴砚之的能力,皇位之争他一定会是那个胜利者。
沈衡烟做了皇后也不错,她值得,裴竟这样想着,这总该能脱离地狱了吧。
但是他却发现裴砚之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做了后位,而沈衡烟这个渊王妃彻底消失了。
无论什么正式场合,她都不再出现了。
裴景不知道她在哪里,反正就是再也看不见了。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是他当了皇帝,能不能将沈衡烟从地狱里拉出来。
他以为裴砚之也会像杀死太子和那些弟弟一般,把他也杀了,裴砚之却没有。
裴景觉得裴砚之即位之后做的唯一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就是把沈家满门抄斩了。
这个盘踞在京城百年的世家大族,终于被人连根斩断。
但没过多久,他就得到裴砚之要杀死沈衡烟的消息。
那天,裴景是打算救沈衡烟的,他已经看了太多次处于地狱中的沈衡烟,这一次他决定不顾及一切的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