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见我惨白的脸色,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周明远,“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你还记不记得求婚时说过什么?”
他皱眉思索的样子像在回忆某个过期合同条款。
林雅拽了拽他衣袖,他立刻说:“协议已经公证过了。
“然后揽着林雅的腰走向门口,仿佛我只是个处理完毕的商务纠纷。
在门关上前,我抓起玄关的青铜摆件砸过去。
周明远头也不回地偏头躲开,这个闪避动作如此熟练,仿佛早已预演过我的愤怒。
重物砸在墙上的闷响中,我蜷缩在满地奶油与玫瑰花瓣里,摸到林雅送的礼盒。
拆开最里层的包装纸,掉出张孕检报告复印件。
背面用口红写着:“谢谢你的不孕症,不然我哪有机会呢?”
2暴雨砸在急诊室玻璃上的声音,和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混在一起。
我盯着B超屏幕上豆粒大小的光点,想起三天前家庭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沈太太,您上次说经期不调.….宫内早孕,六周左右。”
女医生摘下口罩,“有先兆流产迹象,需要立即卧床休息。”
我机械地抚摸平坦小腹。
这具被诊断为难受孕的身体,偏偏在人生最狼狈的时刻孕育了新生命。
诊室门突然被推开,周明远带着一身雨水冲进来:“悦悦!
张律师说你要撤回离婚协议?”
女医生识趣地退出去。
周明远扫到B超屏幕,表情凝固成我从未见过的滑稽模样。
他西裤膝盖处还沾着林雅口红印——今早财经新闻里,他们并肩出席科技峰会的照片铺天盖地。
“孩子...是我的?
“他嗓音干涩得不像那个在董事会上舌战群雄的周总。
我慢慢坐起来,把孕检报告拍在他胸口:“放心,明天就去流产。
毕竟..”我学着他谈并购案时的语气,“我这几年没工作,养不起孩子。”
周明远突然跪下来抱住我的腰,这个动作让他昂贵的西装裤浸在雨水泥渍里。
五年前我急性阑尾炎手术时,他也是这样把脸埋在我病号服上哽咽:“悦悦,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