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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古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第五白”大大创作,林姝音顾珩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上一世,她身为商户之女,有万贯家财嫁给状元郎,可惜人家早有白月光,是个冷清薄幸的,她最终是凄苦而亡,不得善终;一朝重生,她无视凉薄婆家,坚决守好活寡,只为自己开怀畅意,不再去在乎其他。只是没想到……当朝天子竟对她这个臣妻有意思?...
主角:林姝音顾珩 更新:2024-04-02 2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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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姝音顾珩的现代都市小说《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由网络作家“第五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古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第五白”大大创作,林姝音顾珩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上一世,她身为商户之女,有万贯家财嫁给状元郎,可惜人家早有白月光,是个冷清薄幸的,她最终是凄苦而亡,不得善终;一朝重生,她无视凉薄婆家,坚决守好活寡,只为自己开怀畅意,不再去在乎其他。只是没想到……当朝天子竟对她这个臣妻有意思?...
“少夫人,请把门打开!罗大夫已经在门口了,别辜负了夫人对您的一片关爱之心。”
丫鬟、仆妇们大声喊着话,把门也敲得砰砰直响。
“含钏,含香,含梅,我知道你们在少夫人的院子做事,但少夫人病了,夫人现在请了大夫给她把脉,你们赶紧把门给打开了!延误了少夫人的病情,你们可担待不起!”
荷风院被点到名的几个小丫头都被这阵仗吓得不轻,但想到少夫人的话又不敢轻举妄动。
春燕安慰她们:“别怕,没什么大事,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都杵在这儿。”
含钏胆子大一点,问道:“姐姐,少夫人真的没事吗?”
春燕往屋内看了一眼,笑着点头。
此时的林姝音正坐在榻上,吃着点心,喝着茶,好不惬意。虽然她刚想通了孩子爹可能是被人派来陷害她的,但那又如何?
上辈子的她也许会伤心愤怒,但这辈子她的目标很明确——
这个孩子她要了!
就当春风一度,去父留子!
荷风院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被府上其他人听到了,陆老夫人也派了自己的心腹董嬷嬷过来打探情况。
“你们这是干什么!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董嬷嬷在陆府积威甚重,她这一声怒斥,瞬间让门外安静了下来。周氏身边的杜嬷嬷赶紧上前解释,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你确定?”董嬷嬷并不太信。
杜嬷嬷颔首,“夫人请了大夫给她把脉,她死活不肯,这还不是有猫腻?”
董嬷嬷皱着眉不说话,这样的大事她得赶紧回去告知老夫人才行。
要是陆府真发生了这样的丑事……
她没敢再往下想,只嘱咐了一句“先别闹了”就急匆匆地走了。
陆老夫人听了她所说的,心下重重一跳。
要是以往她肯定是不信的,林氏出身是低了些,规矩也粗疏,一言一行也不似她们这些世家贵女高雅稳重,但她性格大方爽朗,没有什么小心眼,心机也不深。
不像是能做出这种道德败坏之事的人。
可拓哥儿始终不愿和她圆房,她会不会一时糊涂就犯了错?
“老夫人,勇毅侯来了。”含烟小声禀报。
勇毅侯来了?
应该是林氏去请的救兵,看来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陆老夫人心下一转,有了计较:这个孙媳她现在是不会放弃的,不如就让侯府多出点血!林氏名下的田庄和铺子都不错,不如趁机都要过来。再让勇毅侯给大孙子安排个好差事,把大孙女加进选秀名单里……
等日后拓哥儿有了大出息,再休了这个寡廉鲜耻的妇人!
勇毅侯徐大标由陆家大爷陆峥陪同着来到了惠宁堂。
徐大标是个标准的武将,身材高大威武,长相周正,鼻直口方,满脸的络腮胡很是威风凛凛。
他锐利的黑眸在厅里巡视一圈,浓眉拧起,“我家宝儿呢?”
陆老夫人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稳住心神请他坐下,“我让人去请她了,马上就到。”
话音刚路,林姝音就在阿满和春燕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阿公!”
林姝音喊了一声,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前一世,阿公在几年后意外坠马,从此只能日日躺在床上,去世之前更是瘦成一把骨头,早看不出昔日的英姿飒爽。
徐大标看到宝贝外孙女一哭就急了,赶忙用蒲扇大的手掌给她揩眼泪,“宝儿,别哭!有什么都跟阿公讲,阿公为你做主!”
林姝音却哭得更厉害,前世受的那些委屈和病痛在见到最疼爱自己的亲人这一刻终于都爆发了。
徐大标心疼坏了,怒目瞪着陆家众人:“说!你们都对我宝儿做了什么?”
周氏不屑:“不过是请了大夫给她把把脉而已,就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心里有鬼呐。”
徐大标直觉问题没有这么简单,但依然站在自家外孙女这边,“我家宝儿从小身体就健康得很,无缘无故把什么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些读书人弯弯肠子可多了,肯定是想吭她家傻宝儿。
是了,宝儿嫁进陆家也有三年了,却一直没有生育,这些人难道想把这个责任甩到她头上?
不行!他不能让自家孩子受这种委屈!
徐大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生不生得出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问题,我家宝儿的身体绝对没毛病,肯定是你们家陆拓不行!”
听到自己儿子被质疑不行,周氏气极,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林氏有孕了!”
徐大标捋捋胡子,困惑不已,“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周氏再也憋不住了,直截了当说了出来,“你问问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徐大标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觑着她:“你家儿媳妇怀的孩子肯定是你家儿子的啊!”
周氏噎住,儿子儿媳并没圆房这事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好了!”陆老夫人也觉得心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还是先让大夫把脉吧。”陆老夫人冷冷盯着林姝音,似笑非笑:“可以吧,孙媳妇?”
林姝音觉得眼下闹得也够了,当然不会反对。
陆老夫人神情一顿,直觉有些不对,但还是让人把回春堂的大夫请了进来。
罗大夫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把着脉,眉心微微蹙起。
“我孙媳妇身体怎么样?”陆老夫人急切地问道。
徐大标也急,“快说!我家宝儿究竟怎么了?”
罗大夫把脉的手抖了抖,连忙回道:“回侯爷,回老夫人,少夫人身体康健,并无任何不妥。”
周氏诧异,“没有怀孕吗?”
罗大夫摇头,“少夫人脉象柔和有力,不浮也不沉,不是有孕之状。”
周氏还想问点什么,却被陆老夫人扫了一眼,悻悻闭嘴。
“含烟,送罗大夫出去。”
徐大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不是说宝儿怀孕了吗?”
陆老夫人质疑地看向自家二儿媳,周氏被瞪得一缩,立马看向旁边站着的王贞娘。
“哎呀,我不活了!”林姝音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如果说刚刚的眼泪是真情流露,那现在的哭就全是技巧,没得感情。
可徐大标哪里分辨得出,他只看到这些陆家人在欺负他家宝贝外孙。
“宝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告诉我!”
林姝音只一个劲儿的抽泣,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事由当事人自己讲总是别捏了点,得派助演出场把气氛烘托到位。
阿满看准时机立刻跪下,适时地流出几滴眼泪,“侯爷,求您救救我们家姑娘吧!她嫁进陆家三年,姑爷一直不肯和她圆房。前段时间更是直言要纳贵妾,姑娘不同意,他们就污蔑姑娘红杏出墙,珠胎暗结,想要逼死她!”
“岂有此理!”徐大标暴怒,抽出腰间的鞭子,“把陆拓给我叫出来!今儿我一定要打死这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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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标懒得理她,杀气腾腾喝道:“林敞维呢?把这个畜生给我叫出来!老子今天就要扒了他的皮,剁了他的肉拿去喂狗!”
赶到院门口的林敞维刚好听到这句,腿下一软,几乎站不稳。
吴姨娘努力扶住他,关切道:“表哥,表哥,你还好吗?”
林敞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蠢妇!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这里吗?
“表哥?”徐大标果然听到了,转过身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呵!你这表妹对你倒是情深义重,只不知她愿不愿意陪着你一起被扒皮抽筋!”
吴姨娘哆嗦了一下,赶紧松开手。
徐大标嗤笑,声势铿锵:“把他给我绑了!”
魏庚立马应是,摩拳擦掌走向林敞维。
“魏将军,好弟弟!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绑我?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误会啊!”
林敞维被吓得六神无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道:“珍娘,珍娘,快来救我…!”
徐珍娘从徐大标身后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懦夫,只觉得以前的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被人下了降头,不然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爹,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
徐大标没意见,但该绑的还是要绑。
魏庚跟翻小鸡似的,三两下就把林敞维捆成了粽子给扔到徐大标脚边。
林老夫人心疼坏了,赶紧上来扶儿子,但又扶不动,只好拍着大腿干嚎:“你这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还有没有天理啊!勇毅侯仗势欺人要杀人了!”
“音姐儿!”林老夫人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忙不迭道:“音姐儿啊,快劝劝你外祖父,你爹就快被他打死了啊!”
姝音不为所动,外祖父根本就还没动手呐!
林老夫人继续哭嚎:“你这个孩子好狠的心啊!他可是你亲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怎么忍心看他如此受辱?你这个丧良心的,要天打雷劈啊!”
“闭嘴!”徐珍娘毫不客气地喝道,接着拍了拍手,徐府的下人立即推上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林老夫人看到这人就知事情不妙,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徐大标冷冷问道:“亲家母可知道此人是谁?”
“不认识。”林老夫人不住地摇头,“老婆子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都不认识!”
“可这济世堂的张大夫说认识你。”
“他撒谎!”
“这样啊。”徐大标捋捋胡子,为难道:“既然他胡说八道,那就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徐府的下人应是,利落地取下张大夫嘴里塞着的东西,拿着刀就要下手。
张大夫拼命挣扎起来,大声骂道:“老虔婆,你每个月都到我的医馆看病,怎么会不认识我?你跟我说那些药是用来教训不讲规矩的妾室,我才昧着良心给你配的。我要是知道你要害的是勇毅侯的女儿,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林老夫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苍老的面皮抖动起来,结结巴巴道:“胡、胡说!我可不知道什么药不药的。”
林敞维也看出点不对,狐疑道:“娘?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药?害什么人?”
林老夫人把嘴巴抿得紧紧的,并不搭理他。
张大夫抱着徐大标的腿喊冤,“侯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放过我吧!都是这个老虔婆和这个臭婆娘把我哄骗了啊!”
他的手指到吴姨娘,大声道:“这婆娘最是歹毒,还偷偷给我钱让我加大毒药的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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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标一抬手,就有两人过去把想跑的吴姨娘按住了。
“把那药拿上来,给她灌下去!”徐大标锐利的目光扫向林家众人,一字一顿道:“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自食恶果!”
徐府的人应声而动。
吴姨娘被吓得瑟瑟发抖,绝望地哭喊道,“姑母,表哥,快救救我!救我啊!”
“我肚子里可怀了林家的骨肉啊!他可是林家未来的香火啊!
眼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就要挨着吴姨娘的嘴巴,林老夫人疯狂地叫嚷起来:“住手!住手!我不准你们再伤害我的孙子!”
她的一双眼睛怨毒地瞪着徐珍娘,“你这个毒妇!害了我一个孙子又想害另一个!门都没有!今天我老太婆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你们徐家休想骑到我们林家头上!”
姝音冷笑,这是装不下去,终于要图穷匕见了。
林老夫人一把打翻药碗,咬牙切齿地骂道:“蛇蝎心肠的毒妇!”
徐珍娘怒极反笑,“这药难道不是你让人准备给我吃的?怎么你给我下毒就可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恶毒了?”
姝音像头发怒的小兽一样瞪着林家众人,高声质问:“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娘?”
林老夫人阴恻恻笑起来,“害?你怎么不问问你娘都做了什么龌龊事?”
徐珍娘拭去眼角的泪光,这么多年的真心相付都喂了狗,终究还是痛的。
她泣血质问,“龌龊事?我嫁进林家二十年,执掌中馈,孝顺婆母,服侍夫君,教养子女,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林府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我的嫁妆在贴补?“
“对你们林家,我徐珍问心无愧!”
林老夫人的面色有些难看,嘴硬道:“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是林家妇,做这些都是你的本分!嫁妆也是你自己愿意贴的,我们又没逼你!”
姝音火大,“你们常常一张嘴就是想这个,要那个的,又不给我娘银子,这不明摆着讨饭吗?”
“死丫头!可别忘了你姓林!”
“我记得祖母可是要把我从族谱上除名的。”
徐大标一听,眉头皱起,“还有这种事?”
林老夫人心虚,连忙又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我苦命的宗哥儿啊,嫡母不慈,生生被残害成傻子了啊。”
姝音恼怒:“胡说八道!大夫都说他是胎里带出来的。”
提到孩子,吴姨娘也跳了出来,“就是她在我怀着宗儿的时候给我下的毒!那时大夫都说我怀的是哥儿,她一定是怕我生下林家的长孙!”
姝音想翻白眼,林家的长孙又没有家业可继承,再说又是庶子,谁在意那个!
林老夫人立马附和,“就是!就是!她那时对雪娘可上心了,天天为她炖各种补品补身子,让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却包藏祸心!”
徐珍娘只觉得心凉,“她刚逃难来林家的时候,病得奄奄一息,我看她可怜,出钱又出力对她无微不至。结果她不仅没有感谢我,还趁机爬上了林敞维的床。”
“我虽有不快,却也忍了。乱世里,女子求生不易。”徐珍娘红着眼眶,自嘲一笑,“这都怪我,干嘛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白白被人怨恨了十几年。”
林老夫人不屑地别过脸,并不信她说的。
徐大标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问:“老太婆,既然你这么想抱孙子,怎么还给珍娘下毒,不让她生孩子?”
林老夫人瞪着他,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让她生出来再过继给你们徐家吗?哼!我才不会让我林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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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始孕吐,姝音每日早晚都颇为难受。正吃着饭,也不知道闻到了什么,就莫名其妙的泛恶心,什么也吃不下。
还没几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阿满很是忧心,一个人骑着马去归园找宋阿姥求助,带回了阿姥自制的蜜饯和药丸才让姝音的症状有所缓解。
“原来怀孕这么辛苦啊。”姝音往嘴里塞了一颗话梅,口齿不清地感叹,“也不知娘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难受。”
阿满道:“等夫人回来了,您自己问她呗。”
姝音摸了摸已经略有起伏的小腹,她要怎么和娘说呢?
阿娘会不会对她很失望?
春燕打起帘子走进来,把一个托盘放到她手边:“方记糕铺的方娘子来了。”
姝音盯着盘子里摇摇晃晃肉嘟嘟的小点心,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春燕顿了一下,说道:“方娘子说这个叫布丁。”
名字挺怪。
姝音迫不及待拿着小勺子挖了一口,入口即化,香甜滑嫩,真好吃!
“快请她进来!”
方娘子今天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圆脸圆眼睛,肤色虽然有些黑,但却敦实可爱。
方娘子介绍:“这是我妹妹。”
姝音朝她笑笑,吩咐丫鬟给方小娘子拿糖果。
方小妹被人盯着,并不多害羞,大大方方给她行礼,“夫人好,我叫方二丫,您叫我二丫就好了。”
方娘子咳嗽了两声。
方小妹立马改口:“啊!我忘了,我现在叫方苹苹。”
姝音夸道:“真好听!”
方苹苹骄傲道:“我阿姐给起的。她还给自己起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呦呦,方呦呦,比方大丫好听多了!”
方呦呦俏脸微红,把妹妹拉到自己身边,警告地觑了她一眼。
再这么说下去,自己的老底都要被揭开了。
方苹苹吐了吐舌头,却并不怎么怕。阿姐虽然最近变得有些奇怪,但对她还是一样好,挣了钱还要给她请女先生识字呐!
方呦呦让妹妹去一旁坐着吃点心,然后直截了当说道:“夫人,我想和你谈谈那天的提议。”
她回去考虑了很久,也在上京城里打听了勇毅侯府和陆二少夫人的为人,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只她还有一点点顾虑需要讲明。
姝音请她在自己身旁坐下,“不用叫我夫人的,我姓林,名姝音,今年十八,应该比你大一些,你叫我林姐姐、林娘子、或者直接叫名字都可以。”
方呦呦有些惊讶,这里的贵胄夫人竟然愿意和平民以姐妹相称的吗?
这样也好,她对接下来自己的提议稍微有了点底。
方呦呦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略有些皱的纸,递给姝音,“林、林娘子请过目,字不好看,请见谅。”
姝音还以为她在谦虚,只接过来一看——这字,写得比她还难看。
她至少还能保证每个字都差不多大呐!
不过以方娘子的出身来讲,能识字,还能书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姝音一目十行地扫了扫,字她都认识,但有些组合在一起,她就看不懂了。比如什么商业计划书、发展模式、合伙人制度、股权股份之类的。
她自己没有做过生意,虚心求教:“我不太懂,方娘子能说明一下吗?”
方呦呦觑了她一眼,很认真地说道:“在这之前我想先提一个要求,如果林娘子能接受,我们就继续往下说。如果不同意,那我们也不好再合作的。”
她的语气有些硬,阿满忍不住嘀咕:“有什么了不起!”
姝音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家合作肯定要让双方都满意的。
“你说。”
方呦呦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是平等的,在生意上我有与你相同的话语权,做什么决定都应该双方同意。”
“好。”姝音没怎么犹豫。
方呦呦愣在那里,她还想了好多说服她的话呢!
“真的吗?”
姝音点头,“当然。而且我也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在这方面肯定没有你熟悉。你放心,我不会仗着身份就胡乱指挥的。“
被人看穿了心思,方呦呦微窘,但心里又高兴不已。
她似乎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生意合作伙伴兼靠山!
接下来,她把纸上的合同条款逐一详细解释清楚,姝音对这些都没什么异议。
方呦呦越说越兴奋,“等以后我们的生意做大了,一定要在全国都开上连锁店,让大家都能用便宜的价钱吃到好吃的东西!”
姝音想了想,也很向往。她从小虽然没有吃过什么苦,但也知道,普通人家平时是很难吃到美味的食物的,能吃饱就不错了。
就像阿公现在也常常忆苦思甜,“军户的生活可不容易,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点荤腥,肚子里没有油水,干了一天活腿都是飘的。”
方呦呦又解释了自己的发展理念。
姝音倒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问道:“同样的食物,只需要包装和口味的稍许不同,就能卖出不一样的价钱?”
方呦呦有些忐忑,“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她想的是,自己的方记糕铺还是走平民路线,少赚一点利润;再开一个客户群体为有钱人的高端店铺,把价格提上去。
姝音笑道:“没什么不好的,你这个主意很好。”
方呦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姝音想了想,提议:“我手下刚好有几个铺子不怎么赚钱,不如就拿出来改成高端的点心铺子。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一行人随即去了庆明坊,姝音的米粮铺和布铺都在那边。
米粮铺就在前街的入口处,位置很是不错,店里看着也还挺热闹。
姝音和方呦呦在马车上观察了一会儿,才决定实地考察一下。还没走到店门口,就看到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陆府下人衣服的男子。
“朱大太太那儿要的胭脂米和碧粳米,你们明天记得给送去朱府,可别耽误了!”
店铺的伙计笑呵呵地应下,恭敬地送走陆府的人。
姝音直觉有些不对,带着人走进店铺,看到掌柜模样的人正在柜台后翘着脚打瞌睡。
阿满皱着脸高声道:“东家来了!还不赶紧起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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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这一声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几个正搬货的伙计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又继续忙活自己的了,似乎并没有把她说的话当真。
而掌柜的更是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人间几何。
姝音蹙着眉想了想,李叔之前有跟她汇报过,米铺的掌柜好像是陆三夫人娘家的什么亲戚。
“把他叫醒。”
“是!”
阿满跃跃欲试,直接上前揪住了他的耳朵,同时大吼一声:“着火了!”
掌柜瞬间惊醒,惊慌地滚到了地上。
刚刚送陆家人出门的那个伙计忙把掌柜的扶起来,凶巴巴地问道:“你们是谁?干嘛到我们铺子里捣乱?”
掌柜的也反应过来是被人耍了,忙指着阿满骂道:“小丫头片子,敢整蛊爷,活得不耐烦了!”
阿满怒目而视:“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见到东家就这种态度?”
“东家?”掌柜的轻蔑地瞧她一眼,“小丫头可别乱说话,这店铺的东家我可熟得很,可不长你这样。”
姝音哦了一声,质疑:“很熟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掌柜的不耐烦,“谁管你认不认识我!不买东西就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姝音冷笑,“做生意?可我刚刚看陆家的仆从拿了好几车的东西,也没有给钱啊。”
掌柜的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那可是我们东家状元府上的人,你有听过东家拿自己家的东西需要付钱的吗?”
姝音倒真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可不记得我的铺子什么时候改姓陆了!”
掌柜的被她的气势震慑住,有些发愣。
“不长眼的!”阿满一巴掌打在他脑后,“你面前站着的才是你真正的东家,你口中状元府上的陆二少夫人。”
掌柜的愣了一瞬,陡然色变。
“哎呦!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掌柜打了自己一巴掌,又立马换了一副神色,招呼店里的伙计给她行礼。
伙计们也吓了一跳,面上都有些惊惶。
姝音并不打算计较他们的失礼,挥挥手让他们自去忙别的。
掌柜的谄媚地对着她微笑鞠躬,“小的姓刘,不知东家今天来有什么事?”
姝音斜睨着他,似笑非笑:“没事就不能来?”
“能来!能来!”
“刚刚他们拿走的东西都记账了吗?”
“……这。”刘掌柜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陆府的账向来是不记的。”
姝音又问:“刚刚我在门口听到说你们明儿要去朱府送东西,可是大夫人的娘家?”
刘掌柜迟疑着点头。
“那朱府的账总该有记吧,把账本拿来我看看。”
刘掌柜却不动,朱家的账向来是记在陆家的头上的,这也等于没有。
姝音冷笑,原来她这个冤大头不仅养着陆家,还养着朱家?那是不是还有婆母的娘家周家?三夫人的娘家郭家?老夫人的娘家陈家?
“你明儿不用来了!”姝音冷冷道。
刘掌柜急了,哀求道:“少夫人,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每日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阿满哼道:“好好的铺子都要被你们这些蛀虫搬空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勤勤恳恳?这铺子每年亏那么多钱,你作为掌柜的就是失职!”
刘掌柜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阿满揪起一把丢出店门,“滚!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不去衙门告你里应外合盗取东家财务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店里的伙计们瞬间战战兢兢,生怕火烧到他们身上,连连跟着姝音道歉。
姝音摆摆手,宣布:“你们也早点关了铺子回去吧,这几日也不用来了。等我找到合适的掌柜,再通知你们。”
上了马车,姝音的情绪还有些低落。
被人当做傻子糊弄占尽便宜的滋味可不好受!
可这一切也只能怪她当初太傻。
全程看了一场大戏的方呦呦受到了强烈震撼,直白地问道:“所以你的嫁妆铺子养了你夫君全家?”
姝音自觉没脸,小幅度点了点头。
方呦呦讶然:“你夫君全家都入赘你家了?”
阿满扑哧一声笑出来,玩笑道:“名义上不是,但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方呦呦笑了一阵,又敛了笑意,对着姝音严肃道:“嫁妆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有了钱,才又话语权。”
姝音完全赞同。
“还有。”方呦呦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女人一定不能恋爱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给男人花钱,更不能养他全家!”
姝音:……
虽然她不太懂恋爱脑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她直觉那不是好词。
最后,方呦呦总结道:“不管在哪个时代,女人都要努力搞事业!”
这句话姝音就更听不懂了。
不过,她好像又有点明白里面的意思——女人不能把自己的幸福都寄托在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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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音的布铺叫似锦阁,在庆明坊的东大街,坐着马车一会儿就到了。
这条街基本都是布铺、绣庄、成衣店。但放眼望去,只有似锦阁门可罗雀,就连门头都比其他店黯淡了许多。
姝音叹气,领着人进了铺子。别说客人,就连招呼人的伙计都没有。
阿满是个急脾气,一下子喊出来:“人呢?东家到了,还不快点出来迎接!”
“诶!来咯,来咯。”
半晌,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这架势,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了。
阿满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这掌柜的耳朵也不好,沟通起来也麻烦。
这里的情况李叔倒是跟她提过,之前负责进货的是陆家旁支的某个亲戚,因为贪小便宜,买了很大一批别人都不要的布。
看着眼前这些颜色鲜艳,花纹繁复的布匹,姝音直摇头,“这也太不符合上京城的审美了!”
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是穿的素净淡雅,宛若飞升的仙女?可她店里的这些布就像扔进了大染缸,花花绿绿,极接地气。
姝音觉得肉痛,“这不知要亏多少钱!”
方呦呦沉吟,又上手摸了摸布料的手感,“我有办法把这些布卖出去。”
姝音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方呦呦道:“虽然这里的货不太符合时下的主流审美,但并不代表它们没人喜欢,我们只要好好定位这些布的客群,就能把它们卖出去。”
姝音似懂非懂,问道:“那要怎么找到喜欢这些布的人?”
方呦呦微笑:“我们办场时装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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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姝音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个人溜溜达达来到演武场,甩鞭子发泄了一通。出了汗,整个人都松快了一点,正往回走,不远处的墙角却突然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谁在那儿?”
姝音抽出鞭子,一脸警惕。
“啊哟,夫人,别怕,是咱家。”
随着声音一同冒出的还有围墙那边的一个脑袋。
姝音张大了嘴巴,惊愕道:“钱公公?”
“诶!夫人,是我。”钱三颤颤巍巍趴在墙头,笑嘻嘻道:“我们家主子有请。”
姝音在隔壁花园的凉亭坐下后,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怎么一时脑热就答应了呢?
当然,她不用翻墙过来。这个花园是承恩公家用来纪念先皇原配穆贞圣皇后的,平时很少会有人来。只不知为什么,在侯府的演武场与花园的墙壁之间留着一个隐蔽的小门。
要不是钱三引着她去了那里,她根本就发现不了。
“萧二叔,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珩手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今天着实有些心急想见到她,没考虑那么多。
钱三挺了挺胸脯上前一步,主子为难,就是他钱三表演的时候了。
“夫人,你有所不知,穆贞圣皇后的忌日就快到了,我们主子今儿就来园子里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缮的。”
顾珩满意地点点头,这也不算说谎。
姝音了然,承恩公家在皇上登基后就被遣回原籍“祭祖”去了。园子空下来,皇上派亲近的表弟过来看看也是正常的。
“二叔,您还真辛苦,这么晚还要为皇上分忧。”
顾珩淡笑不语。
钱三腹诽,可不就是辛苦吗?都白白等了好几晚了才终于找到机会见上面。要他说啊,皇上就是太磨叽了,直接把人抢进宫不就好了,还费这个力干什么?
“你遇到麻烦事了?”
“二叔怎么知道?”
“你的鞭声零落无序,力势沉重不收,似心有杂念所致。”
姝音微赧,垂着头小声嘀咕:“二叔的耳朵可真厉害。”
顾珩的目光落在她蜷起纠结的手指上,声如温玉,“你有何烦心事,可说与我听。”
钱三马上附和,“对!我们主子可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夫人有什么忧心事都可以告诉他,一定能帮你找到解决的办法。”
是这样吗?
姝音抬起头,不小心触到顾珩深邃幽远的眼神,坚定又从容,仿佛天下的所有事都难不倒他。
“……萧二叔。”她缓缓启唇,把心里正烦恼如何为母亲正名的事情讲了。
顾珩听完并没有急着开口,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退开的时候指腹无意间擦过她的手指,冷冰冰的。
他犹豫开口:“……你”
是不是很冷?
姝音却误会他不相信母亲,想也没想就抓住他的袖子,手指紧紧攥着,急道:“我娘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玄色的锦衣上那一抹玉白的娇柔仿佛直接牵住了他的心。
顾珩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她的玉手,瞬间又松开。
果然是一片冰凉。
姝音蓦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难为情地把手收回来。
二叔刚刚是想拉开她的吧?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失礼了?
顾珩攒眉看了一眼钱三。
钱三心领神会,立马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拿出一件流彩暗花云锦披风,恭敬地递到他手里。
顾珩顿了一下,接过来,双手虚虚环过姝音,把披肩轻轻披在她的肩头。
姝音愕然抬眼,双目犹似一泓泉水,纯净而又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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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淡声解释:“夜凉,别着了风。”
姝音拢了拢披肩,莞尔轻笑:“多谢二叔关心。”
她刚刚耍鞭子出了一身汗,被风吹过,确实有些凉意。
“你想怎么做?”顾珩问。
姝音毫不犹豫答道:“我想还母亲一个清白,她没有做过害人的事,不应该背负那样的骂名。”
顾珩颔首,“听说林家的人去府衙递了状纸?”
“嗯。”姝音的声音闷闷的,“母亲知道后,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的心里很不好受。”
微风拂过,吹起她鬓间的发丝。月色下,她的小脸莹白,眉心微蹙,一双浸了水的瞳孔浮出淡淡的轻愁别绪。
此时此刻,顾珩很想拥她入怀,安抚她、宽慰她、疼惜她……
每多看她一眼,心里这份念想就越发控制不住。
只是,现在还不行。
他的手紧握成拳,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会吓到眼前的小妇人。
顾珩呼出一口气,半晌才平静道:“击退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正视它。”
姝音不解:“如何正视?”
顾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过腕间的佛珠,嘴角微扬,“他们不是想闹到衙门吗?就如他们所愿,正面回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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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用过晚膳,姝音把一家人都聚集到了阿公的书房。
魏庚挠了挠头,有些懵,“宝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姝音点头,把自己准备去衙门应诉的打算和大家讲了。
“不行!”徐珍娘想也没想就摇头,忧心忡忡,“闹上衙门,就等于满上京的人都会知道。我是无所谓的,但如果影响到你怎么办?你还这么年轻,如果被这流言所扰,和离后还能再嫁到什么好人家?”
“娘。”姝音握住她冰凉的手,细细分析:“林家的人就是希望我们这么想。如果我猜的没错,京里这波流言就是他们放出的风声。”
“他们想用名声二字逼迫娘低头。可娘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此要挟?流言什么的只有在暗处传播时才可怕,当你理直气壮把它摆上台面来讲后,它们就只是一戳即破的谎言而已!”
“澄清谣言做好的方法就是面对它!在公众面前洗刷自己的冤屈!”
“好!说的好!”徐大标洪声赞道,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不住地点头,“宝儿说的对!在这件事上一味避而不谈,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勇毅侯府心虚,还会让林家人认为拿到了我们的弱点。”
“不如就将计就计,他们想闹大,就随他们闹。反正家里有傻儿的又不是我们,丢脸也是丢林家的脸!”
徐珍娘还是有些犹豫,颤声道:“可要是没人相信我怎么办?”
“珍娘!”魏庚难得沉了脸,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满是坚毅,“你既然没做过,为什么要担心别人不信你?别人与这事有何干,你自己于心无愧就行!我们大大方方澄清此事,摆明自己的态度,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
姝音鼓起掌来,魏舅舅今儿实在是太霸气了!
徐珍娘的神情已有些动摇。
姝音继续讲解自己的计划:“我们首先要找到当年在肃州给吴姨娘看过病的大夫,让他证明吴姨娘在孕期并没有中毒的症状。再请全上京最好的大夫给宗哥儿看诊,证明他并非是中毒才变成傻子的。”
至于还有一点,她已经派人尽量去寻找了。只,终究是家丑不可外扬,很多人家就算亲上加亲生出了傻儿也会秘而不宣,一般人很难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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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音一发话,阿满和郡主府的侍女就立马上前拉开了柳府的两个丫鬟。
“柳三娘,方娘子可是良民,并不是你柳家的奴仆,不是你能随意使唤凌辱的!”姝音的语气冷厉,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
“……你!”
最近被捧惯了,柳琦容可咽不下这口气,声音越发尖刻,“不过是一个抛头露面在上京讨生活的乡下妇人,我柳家想让她为奴还不容易?到时候就让她日日夜夜跪着起不了身!”
姝音嗤道:“你柳家可真厉害!我记得年初圣上出宫祭祖,曾下过不需要百姓跪迎圣驾的口谕,普通老百姓见到圣上尚且只需要叉手作揖。你柳家比圣上还尊贵不成?”
柳琦容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小声辩解:“我都是为了公主。”
长乐重重哼出一声,“我又没让你这么做,少赖在我头上!”
柳琦容毕竟年纪还小,被公主呛了一句就忍不住痛哭起来,“殿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呜……”
到底是自家妹妹,巧容不得不上去安慰她。
“不要你管!”柳琦容一把推开自家大姐,眼神恶狠狠的仿佛在看仇人,心里想着回去就找自家二姐告状,让她打这些人的板子!
宁华斜睨她一眼,沉声吩咐侍女:“带柳姑娘下去学学规矩。”
柳琦容一走,气氛一下子融洽了很多。大家一边吃着美食、喝着小酒,欣赏美景中的女子表演才艺。琴棋书画舞是最常见的节目,但也有武官家的女孩儿展现武艺的,射箭骑马好不热闹。
永乐兴奋地拍着小手:“姑奶奶,你一定要把宣威将军家的彭姐姐加进选秀名单,她那套剑法可太漂亮了。”
宁华向下瞥了一眼,看清彭秀秀略显粗犷的身材后,叹道:“你家皇叔可不喜欢这样的。”
姝音也赞同。
彭家妹妹的长相可跟柳宝容南辕北辙,恐得不了那位的欢心。
申时三刻,所有佳丽都表演完了。宁华下令给每位闺秀都发一朵花,有的是牡丹、有的是芍药、有的是海棠、还有兰花、山茶、桃花……
总之种类繁多,具体什么意思就让她们自己琢磨想象去吧……
姝音吐槽:“你这样可真敷衍。”
宁华摊着双手,“我也没办法啊,宫里那位不点头,我也不能跟她们随意保证什么。”
姝音想了想,问道:“你不是说这事是大长公主在操办吗?今儿怎么没见到她?”
宁华叹气:“她家钺哥儿这几日身体又不大好,抽不了空。”
上京城人人都知道大长公主家的公子身子孱弱,据说是以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影响到了根本,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
“很严重吗?”姝音有些在意,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似乎确实有听到他在咳嗽。
宁华:“老毛病了,听说前阵子皇上派他出京办了趟差事,太劳累了吧。”
姝音在心里暗暗埋怨了皇上两句。
自家表弟身子这么差,还要派人出京办差,真是不知体恤人!
探春宴结束,姝音与宁华告别,正要登山马车,却被等在那里的方娘子叫住了。
“夫人。”她盈盈一拜,“多谢夫人为小女子解围。”
姝音对她很是欣赏,没有绕圈子直接问:“方娘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方娘子似乎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眼含询问。
姝音示意她跟着自己上马车。
“刚刚那个叫嚣着让你下跪的,你可知她是谁?”
方娘子摇头。
姝音又问:“诚意伯柳家你可知?”
方娘子继续摇头,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恐怕不简单。
姝音把诚意伯府近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情况细细和她讲了,“他们家次女最近正得圣宠,柳家人行事也越发张狂无忌,你今日得罪了柳家三娘,恐会有麻烦上身。”
方娘子神情凝重,“那我应该怎么做?”
姝音道:“你可以为自己找一个背景更硬的靠山,比如我们勇毅侯府。”
方娘子犹豫,她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在京城长久地经营生意背后都得有贵人支持,可眼前这个女子真的信得过吗?
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姝音知道自己的提议有些突然,也理解她的迟疑,“你先考虑考虑吧,有主意了可以去勇毅侯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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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元殿。
钱三躬着身,小声禀道:“春锦宫的柳嫔娘娘求见。”
顾珩仿佛没有听到,仍专注在手里的公文上——最近关中似有干旱之兆,春耕时节雨水稀少,秋下粮食恐会减收,得提前做好打算才行。
“皇上?”
钱三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顾珩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语气干脆冷淡,“不见。”
钱三诶了一声,给下面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其出去回话。
片刻,殿外传来一阵女子细细哭喊的声音。
顾珩的眉头皱了起来。
钱三在心里叫苦,赶紧迈着小碎步往外走。不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就消停了。
“奴婢办事不力,请圣上责罚。”
钱三利落地下跪请罪。
顾珩抬手让他起来,批复完旱情的折子后,随口问:“刚刚是何事?”
钱三赶紧回道:“柳嫔娘娘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想要请皇上给她做主。”
顾珩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笔,不悦,“她能有什么委屈?”
钱三把打听到的说了,“下晌的时候,柳家来了人,估计是为了家里人的事。”
顾珩冷哼,柳家人最近飞扬跋扈的行事作风他都有所耳闻,他们家能受气?
“你找人看着他们些,别闹得太过了。”
钱三:“是!”
“下面那些人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后妃居然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宸元殿外,实是不成体统!”
钱三的心里重重一跳,惶恐应是。
宫里这些人精这次可是压错宝了,行错方便了……
钱三对柳嫔进宫的内情倒是清楚的,本以为她在陛下心中总是有些不一样,还有意无意多照顾了她一点,想来也是自己这暧昧的态度误导了下面的人。
想通这点,他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
顾珩嗯一声,凉凉道:“下次不要再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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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姝音正在院子里清洗槐花,准备做槐花饼吃。以前在肃州的时候,母亲每年春天都会为家里人做这道小吃,从上树采摘,到和面煎铲,每一步都亲力亲为。
只来到上京后,就再也没做过了。
姝音把摘下来的槐花仔细挑选了,加入淡盐水浸泡、再用清水冲洗几遍。
“拿到太阳下去晒一晒。”
小丫鬟们笑着应是,抬着簸箕走了。
阿满拿出帕子为她擦汗,“这些教给我们做就好了,干嘛自己动手,多辛苦!”
姝音笑而不语。
辛苦她是不怕的,怕就怕像上辈子那样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她净了手,拿着春燕为她准备的桃花酥往口里送,蓦地一股恶心上涌,胃里翻腾得厉害。
“呕——”
姝音难受地捂住嘴,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春燕立刻把桃花酥拿远了些,小声问:“姑娘这是恶心想吐?”
姝音恍然,她现下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之前一直都没什么反应,有时候她都快忘记自己怀孕了。
阿满也意识到了,忙道:“那我们得准备点酸的东西吧?我听厨房的乔妈妈说,孕妇都爱吃酸的,能压下心里的恶心。”
春燕补充:“得谨慎点,别被人看出什么了。”
阿满摸摸鼻子,“就说我嘴馋好了,没人会怀疑的。”
“姑娘!”秋桐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满头满脸都是汗水。
春燕叫住她,严厉道:“跟你讲过多少次规矩了,不要跑,慌慌张张地成什么样子!”
秋桐却不理会,直接对着姝音道:“姑、姑娘,从宫里来了位公公说要见您。”
主仆三人对了个眼神,心里满是疑惑。
姝音没有耽搁,直接去了前院。
一个身量不高的小黄门高高仰着头,鼻孔朝天:“咱家是春锦宫柳嫔娘娘身边的成桂,今儿奉娘娘之命,请陆二夫人进宫一叙。”
柳嫔的名字一出来,姝音就知道今天这趟是为什么了,她略福了福,爽快应下。
几人先回院子换衣服。
“姑娘!”阿满紧张地抓住她的胳膊。
春燕也有些忐忑,贴着她的耳朵问:“要不要去请侯爷?”
姝音想也不想就拒绝,那样太小题大做了。如果外祖母还在,倒是可以陪着她一起入宫。女眷来往,外祖父就实在是不好出面的。
柳家现在虽然得势,但应该也不会对她做太过分的事,最多被找茬刁难一下,她应付得来。
阿满拉着她的手不放:“我陪你去。”
姝音摇头:“我身上并无品级,带不了侍女进宫,你们不要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勇毅侯府的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姝音下了马车,跟着那个叫成桂的小黄门往里走。
走了一段,成桂突然停下,声音尖尖地问道:“见了贵人要怎么行礼可清楚?”
姝音,“自然。”
没嫁人之前,作为勇毅侯的外孙女,她也是经常在宫里走动的。先帝后宫的人也不多,基本都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颇为宽和喜爱。
成桂有些讪讪,轻哼一声便不再理她。
“林大宝!”
洪亮却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姝音转过头。
阳光下,一张黝黑的面孔正咧着嘴朝她笑,“还真是你啊!”
姝音也吃了一惊,“秦光头!”
秦光大嘿嘿笑起来,摸着自己头上的浓密的黑发,“我现在可不是光头了。”
姝音也笑,“你怎么在这儿?”
秦光大挺了挺脊背,抚上腰间的佩刀,骄傲道:“我现在有正经差事了。”
姝音了然,勋贵之家的子弟很多都在宫里当差。她只是有些惊讶,忠义伯家那个吊儿郎当没个正型的秦家三朗也会有这一日!
秦光大正色道:“父亲给我取了字,叫臻远,是臻于至善,敦行致远的意思,你以后就叫我这个吧。”
姝音点头,她刚刚脱口而出了小时候的绰号,确实有些不妥。
秦臻远盯着她,试探着问:“听说你现在回侯府居住了?你和陆家二郎,你们,他……”
姝音没听懂他要问什么。
秦臻远有些抓耳挠腮,很想直接问她是不是要和离了?
“咳咳!”成桂沉着脸,尖声提醒:“林氏,柳嫔娘娘还等着你呢,别磨磨蹭蹭的了。”
秦臻远观他态度恶劣,立刻挡在姝音前面,黑脸一沉就要骂人。
成桂被吓得缩了缩头。
姝音拉住秦臻远,微微摇头,大方笑道:“我也不耽搁你当差了,柳家妹妹今儿请我进宫叙旧呐。”
秦臻远颇有些不舍,姝音都走出好远了,他还一直愣愣地望着那个背影。
要是当初早一点上林家提亲就好了。
春锦宫。
柳宝容居高临下地看着给她屈膝行礼的姝音,心情畅快极了,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前几个月自己还要巴着她林姐姐长林姐姐短的,现在却形势颠倒,自己成了占据高位的那个。
真是风水轮流转!
想到打小从她和宁华那里受到的冷脸,柳宝容怨气丛生,冷声道:“陆二夫人,你可知今儿我请你来所为何事?”
姝音微笑,“成桂公公跟我说是叙旧呐,娘娘真是太客气了。”
柳宝容拧眉,转头瞪了成桂一眼。
成桂委屈,他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难道直接说柳嫔娘娘要骂你,你跟我来?
如果是皇后,这样说倒是没问题的。
姝音微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高高坐着的宫中丽人。
只见她打扮得很是雍容华贵,一袭逶迤的象牙白曳地长裙,外罩缕金百蝶穿花席地宫纱。云髻峨峨,两边各簪了两支掐金丝点翠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串粉色珍珠。
只柳宝容年初才刚满十五岁,略显圆润的脸上稚气未脱,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
“陆二夫人,你笑什么?”
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柳宝容恨不得上去挠花她那张脸。
姝音面不改色,“我笑娘娘多日不见,出落得越发沉鱼落雁,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柳宝容翘了翘嘴角,但一想到今日的目的,又敛了笑意,掐着嗓子道:“我今日请你来,除了叙旧,还要提点你为人妇的道理。”
姝音扬眉,静静听她的下文。
柳宝容顿了顿,在身旁宫人的提醒下磕磕巴巴说道:“为人妻者,其德有六:一曰柔顺,二曰清洁,三曰不妒,四曰俭约,五曰恭谨,六曰勤劳。夫天也,妻地也……”
好不容易说完这一大段,柳宝容长长舒出一口气,接着疾言厉色问道:“林氏,你可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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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两日,陆家状元郎宠妾灭妻的丑闻就在上京城传开了。朝里更是接连好几日,都有御史参陆修撰苛待发妻,偏宠妾室的折子。
更有小道消息隐隐传出陆修撰这个小妾还在孝期就被迫不及待的状元郎以“远房表妹”之名接进了陆家,气得状元郎之妻愤然离府!
传闻愈演愈烈,陆家最后不得不悄悄送走王贞,并再次强调自家必将遵守“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祖训以平息事端。
深夜,宸元殿内,顾珩正在看这几天内阁呈上来的奏折。
钱三站在一旁有些焦急,最后忍不住劝了一句:“陛下,子时已过,还是早点休息吧。”
顾珩淡淡嗯一声,却并没有要起身回寝殿的打算。
“陛下,今儿散了朝,奴婢在殿外恰巧碰到勇毅侯了。”说完这句,钱三仔细观察起自家主子的表情,发现他神情略微一顿,知道这是讲到他感兴趣的了,又立马接着道:“徐侯爷前儿已经把外孙女接回侯府了。”
顾珩并不应,但也不制止钱三的“自言自语”。
钱三感叹:“真是看不出啊,陆修撰居然是这种宠妾灭妻的人!难怪林姑娘怀着孩子也要与他一别两宽,想来是被伤透了心。”
“林姑娘今年才刚二九之年,年纪正经还小,也不知带着孩子以后会再嫁到什么人家。”
顾珩从折子上抬起头,盯着他,似笑非笑:“没想到你还有当媒婆的心。”
钱三嬉皮笑脸,“奴婢倒真有一桩良缘想牵线呐!”
顾珩的眉心动了动,不自觉想到马车内那女子月眉星眼,转盼流光的样子。
记忆里那个小小的人儿,是什么时候就长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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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音在勇毅侯府过得可舒心了,既不需要伺候婆母,也不需要应酬妯娌,更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算计她。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想着怎么玩儿。
前世在病榻上那几年,骨头都躺碎了。林姝音很是享受现在这样能跑能跳能随意活动的健康身体,正好侯府后面还有一块不小的演武场,她每天都会去那里射射箭、甩甩鞭、骑骑马之类的。
春燕却有些急,拉着她小声提醒:“小心肚里的孩子。”
林姝音和阿满对视一眼,笑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阿满朝她挤了挤眼,解释:“家眷营有孕的女子多着呢,有时候急着转移,骑马的情况多的是!哪就那么容易伤了孩子?人又不是纸糊的。”
春燕讶然,“那好厉害啊!”
林姝音扬唇:“阿公说阿娘怀我的时候还能骑马跑二十里路呐。”
春燕露出崇拜的表情。
林姝音仰天长叹,“真想放开手脚、痛痛快快跑一场啊!”
徐大标冷不丁出现在身后,疑惑:“怎么现在就不能痛快了?”
林姝音还没开口,徐大标就哼了一声,“是不是你爹不准?他这人啊,没什么本事,烂规矩瞎讲究倒是一堆!每天恨不得拿把尺子去丈量女子的言行,却对自己宽松得很,一点也不害臊!”
林姝音憋笑,在心里狠狠地赞同了。
“听门房的人说,林家昨天来人了?”
林姝音点头,脸上的表情淡了些,“父亲想让我回府一趟。”
徐大标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宝儿别急,你爹那边我会搞定,保证他不敢把你送回陆家!你想和离就能和离!”
林姝音感动的红了眼眶。
徐大标见她这样也有些感触,“你呀,可比你母亲强多了!她又傻又倔,吃了亏也不知回头。”
林姝音擦去眼角的泪水,认真道:“等母亲从沧州祭祖回来,我会好好劝她的。”
劝她早日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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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宁华送来了探春宴的帖子。
林姝音本不打算去的,这宴她上辈子去过——未婚的女孩子们各种争奇斗艳、勾心斗角,怪没意思的。
但她又突然想到一件旧事,改变了主意。
探春宴顾名思义,盛传的就是为宫里那位选秀做准备。新皇刚即位没多久,后宫里除了当年在潜邸里的那些旧人,就只新进了一个柳嫔,四妃也只占了一个贤妃,后位更是空悬。
是以,各家都铆足了劲,想要往后宫插一脚。
毕竟,现在这位爷的后宫升职空间还是很大的!搞不好运气来了,登上后位也是指日可待!
林姝音对此毫无兴趣,她这种妇人本就不在候选名单里。参加宴会的小姑娘们看她挽着妇人的发髻,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二嫂,你不是说没心情赴宴吗?”
陆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住了林姝音的去路。
“这就是传闻中因为夫君纳妾被气到离府的状元夫人?”旁边一个身穿天水碧衣裙的女子投来好奇地打量,不屑:“还有心情来赴宴,看来传闻也不可信!”
陆琴立马附和:“本来就是!我家二哥根本没想纳妾,贞娘只是二婶娘家的远亲,因为丧亲前来投奔,没想到有人偏要无理取闹弄得家宅不宁。”
这话一出,不远处立马有几人窃窃私语起来。
“哎呀!原来是误会呀,那不是冤枉状元郎了?”
“照我说呀,状元郎纳妾也正常,某人嫁进陆家都三年了,肚子还没动静,不纳妾难道让状元郎绝后吗?”
“我祖母也说善妒的女子是祸家之源。”
“有其母必有其女吧,勇毅侯独女可是咱们上京有名的妒妇!”
“我听说她苛待庶子,不让他上学。”
……
陆琴听着这些议论,得意地笑起来,她这些日子因着家里的事受了小姐妹不少揶揄嘲讽,今儿她可得向罪魁祸首讨回来。
林姝音其实真不想跟这些小姑娘计较,但人都打上脸了,她不还击也不像话。
“大姐儿,你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是非呢?”林姝音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纳妾的事可是你二哥亲口跟我提的,母亲和祖母都知道此事,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她们。”
“至于三年无子……”,林姝音绞着帕子,很为难地说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在座的女子虽多为未婚,但这句话她们在脑海里过了几遍也想明白了,顿时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陆琴急了,想也没想就开口:“她胡说!我二哥、我二哥……”
林姝音叹口气,无奈:“大姐儿,你还没出阁不懂,有些事只有枕边人才知道,你这做妹妹的不知也正常。”
陆琴被这句话臊得满脸通红。
她一个做妹妹的如何能知道隔房堂哥的房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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