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营中传出摔坛声,副将说......将军醉中唤了殿下闺名。”
烛火“噼啪”爆开灯花,我望着铜镜中凤冠霞帔的影子,原本我以为自己会是林骁的新娘。
我苦笑,大婚过后,这世上还会有罗茵儿这个人吗?
抓逆贼,若不成功,我俩此生再无相见可能了。
“下去吧。”
我摘下鎏金步摇放入妆奁:“传令南疆守军......不必再报将军动向。”
大婚当日,我望着铜镜中婢女为我簪上的凤冠,流苏垂珠间晃着林骁送我的朱砂耳坠,身后站着楚轩。
“臣愿替殿下试林将军真心。”
他俯身贴近,松烟墨香裹着蛊惑,“大婚那日朱雀门大开,陛下‘病重’的消息传遍六宫,若林骁无反心,必会死守宫廷;若他趁机作乱,臣便是殿下最利的刀。”
我掩袖轻笑,咽下喉间讥讽。
这局本就是我为他备好的囚笼——楚轩自以为借试探之名操控棋局,却不知父皇的病重是假,朱雀门的空虚是饵。
他若按捺不住野心,便是自投罗网。
“少傅此计甚妙。”
我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眼底漾开天真涟漪。
“林骁他若要的是江山,”我扯断手中东珠串,浑圆南浦珠滚向殿角阴影,“那本宫便用江山为饵……。”
碎珠迸裂的脆响中,楚轩忽然擒住我手腕。
他掌心虎口的老茧竟与林骁一般无二,惊得我脊骨发寒:“少傅这握笔的手,倒是比将军更像武夫。”
“臣六岁临《兰亭序》,八岁习《孙子兵法》。”
他笑着将碎珠碾成齑粉,雪沫般的玉屑从指缝漏下,“文臣也知道,有些棋局,手上得有利刃才能下完。”
大婚喜轿碾过朱雀街那日,我怀揣淬毒的匕首。
楚轩执玉笏挑开轿帘时,城楼忽有狼烟冲天而起——正是当年林骁教我识的烽火讯。
“你看,”他笑着替我扶正凤冠,眼底映着玄甲军黑云压城的旌旗,“他终究选了这条道。”
城楼上的火把烧得天地猩红,我攥着喜轿金丝帘的手沁出冷汗,凤仙花汁染就的丹蔻掐进掌心,倒像是要滴下血来。
林骁竟然就站在朱雀门城楼,玄铁盔甲上凝着夜霜。
狂风卷起他散落的墨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飞影,林骁怎会在这?”
飞影假作扶轿,将密报递进我掌心时,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