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我知道...路上遇到去县城的张大爷,他说看到你家门口贴了讣告...”文荣如遭雷击,猛地推开维明:“什么讣告?”
维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懊悔地抓住文荣的手:“文荣,冷静点...张大爷可能看错了...我妈死了?”
文荣的声音尖利得不像是自己的,“不可能!
她刚刚还给我写信!”
她抓起桌上的信塞给维明,“你看!
她还活着!
她还等着我回去!”
维明快速浏览信件,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信...是什么时候写的?”
“今天...不,不知道,李大夫刚送来的...”维明把信翻过来,指着角落里模糊的日期:“这是五天前写的...文荣,恐怕...”文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瘫坐在地上。
维明赶紧蹲下抱住她,生怕她伤到自己和胎儿。
“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县城,”维明轻抚她的后背,“现在太晚了,没有车,雪又大...不!
现在就走!”
文荣挣扎着要站起来,“我妈在等我...她一定在等我...”维明强行按住她:“文荣!
想想孩子!
这么大的雪,走夜路太危险了!”
提到孩子,文荣的挣扎弱了下来。
她趴在维明肩头嚎啕大哭,眼泪浸透了他冰冷的外套。
维明抱着她,轻轻摇晃,像哄孩子一样低声安慰。
那一夜,文荣时睡时醒,每次睁眼都希望一切只是个噩梦。
但维明担忧的脸和窗外呼啸的风雪提醒她,残酷的现实就在眼前。
天蒙蒙亮,他们就出发了。
维明借了村里的驴车,铺上厚厚的稻草和被褥,让文荣躺在上面。
雪已经停了,但路面积了厚厚一层,驴车行进得很慢。
六十多里路,走了整整一天。
文荣蜷缩在车上,一言不发,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维明不时回头看她,眼中满是担忧。
“喝点热水。”
维明递过军用水壶,“为了孩子...”文荣机械地接过水壶,小口啜饮。
孩子...如果母亲真的不在了,这孩子就永远见不到外婆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如刀绞。
天黑透时,他们终于到了县城。
远远望去,文荣家的窗户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这不正常——母亲最怕黑,总是点着灯到很晚。
维明扶着文荣下车